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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仙界的和平》第42章
第42章 天仙寶境(十五)

  方淮不大記得他是怎麼背著餘瀟回到營地的,離開了魘獸控制的幻境之後, 他又恢復了失明的狀態。只能感受著青年的頭靠在他的脖頸旁邊, 微弱的呼吸打在他脖頸一側的肌膚上, 他脖子的那一塊便僵硬到酸痛。

  等到了宿營地,餘瀟被人送進帳篷裡, 方淮腳下一個踉蹌, 旁邊的弟子扶住他, 問他可還好,畢竟他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方淮被他這一問,先想到一件要緊事,抓住對方的手臂問道:“林師妹, 去找林想想!”

  那弟子錯愕道:“這個,林師妹應當和其他師妹在一起, 這時候該已經歇下了。”

  方淮嘴唇抿得死緊道:“你只去問她還在不在。”

  那弟子便去找其他女弟子去詢問了,一問之下,才發現林想想已不在帳中。

  方淮早有預料,聽見這個答案臉色也沒變。這一夜之間, 一名弟子重傷,一名弟子失蹤,早有人去稟報領頭的兩位真人。

  而方淮謝絕了其他人的關心, 在餘瀟被送進的帳篷外面獨自坐下了, 他也分不清自己是驚或是怒, 還是疲倦。

  他剛剛殺了人。這還是他第一次殺人, 比想像中容易。或許是因為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躺在血泊裡的餘瀟。

  一個人獨坐了一會兒。被驚動的兩位真人先進帳查看了餘瀟的傷勢, 隨後出來問話,他把婁長老那一段隱去了,只說自己被魘獸引去,發現了在秘境中遇害的餘瀟。

  兩位真人聽了自然也詫異不已,商量之下,決定天一亮立刻啟程回昆侖。

  弟子們有人問道:“那林師妹不見蹤影,可要留下人尋她?”

  立刻有人反駁道:“你沒聽方師弟說了?林師妹行止大不尋常,還打傷了餘瀟,多半是被人操控了!”

  眾弟子議論紛紛,真人大喝一聲道:“好了!此事有待商榷,失蹤的弟子自有門派專人尋找。今晚大家小心警戒,派十五人哨衛,其餘人回帳篷歇息。明日一早咱們啟程,連夜趕回昆侖。”

  吩咐完畢,真人先走,隨後眾弟子散去,留方淮一人還坐在原地。

  丁白作為領隊,先恭送兩位真人回了就寢的帳篷,而後又走來道:“方師弟,你可還好?”

  方淮抬了抬頭,臉色蒼白地笑了笑道:“丁師兄是今晚第二個問這話的人了。受傷的是阿瀟,我沒有事。”

  余瀟受傷,方淮竟為之如此失魂落魄,丁白心裡未免有些不是滋味。看到方淮血染的衣裳,便道:“你衣衫都髒了,去換一件,好生歇息吧。余師弟已經如此,你萬不可再出什麼事了。”

  他話裡提起余瀟,方淮才點點頭道:“師兄說的是。”說著站起身來。

  經過丁白身邊,他不禁又喊道:“方師弟。”

  方淮駐足道:“丁師兄還有何事?”

  丁白道:“方才送兩位前輩回帳篷,聽他們說,余師弟的傷,極有可能是魔修做的。”

  方淮頓了一頓道:“那多半是魔修趁我們不注意,把阿瀟擄走,害了他。”

  丁白道:“且不說仙界怎會有魔修跑來放肆。師弟有沒有想過,為何魔修要對余師弟下手?”

  方淮倏地抬起頭來,面對丁白道:“丁師兄的意思,是阿瀟被人所傷,反倒是他的過錯了?”

  他從未展露過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面,丁白一怔,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來試煉之前,偶然聽說過余師弟的一些傳聞,說余師弟是……”

  “魔女之子。”方淮道。

  丁白噎聲。

  方淮道:“只因他是魔女之子,他受傷就和其他師兄弟不同,就該受人懷疑?”

  丁白原本有理有據的話,當著方淮的面卻語塞起來道:“並不是這麼說,只不過有些事情較為特殊,總該慎重考慮。況且既然那魔修要害余師弟,為何又放跑一隻魘獸來引方師弟你過去?”

  方淮搖了搖頭道:“那魘獸是余師弟他們在迷宮裡就遇到的,性情柔順,或許它把余師弟認作了主人,所以偷跑出來引我去救人,這有什麼不對?若魘獸是魔修故意放跑的,那我又怎麼能帶余師弟回來?”

  說到此處,他不禁感到一陣心悸,喃喃道:“倘或不是它,我這錯便沒法彌補了……”

  他聲調裡有些苦澀,但對著丁白時,卻像戴上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具道:“丁師兄,你的猜疑的確不無道理,可是我常常想,若是世人能拋開一點偏見,事情又何至於發展到那個地步呢?”

  那個地步?是哪個地步?丁白來不及問,但今晚的方淮,態度已經是不同尋常的冷淡和銳利,他不禁在他要擦身而過的時候抓住他的手腕道:“方師弟,不是我心懷偏見,我不過是……不過是關心則亂。”

  他隔著衣袖抓著方淮的手腕,衣袖上浸透了血,格外的冰涼和黏膩。

  他看著方淮,只覺得這人素來溫和的眉眼似乎籠罩上了一股狠戾之氣,月色下明明暗暗勾勒出來的眉眼,竟比往日還要動人心魄。

  富貴雍容的牡丹濺上了血,居然更惹得人想去攀折。

  丁白看著這樣的方淮,情不自禁地,就伸手想去觸碰他的臉。但手伸到一半,就被方淮抓住了。

  “丁師兄的心意,方淮明白了。”

  涼薄的語氣已經說明了一切。丁白雖早有預料,但也止不住心頭的失望之感,忍不住道:“方師弟真的明白?那方師弟對余瀟,又是怎樣看待的呢?”

  方淮蹙眉道:“師兄這是什麼意思?我對阿瀟自然是……”

  丁白對方淮有龍陽之意,可方淮卻表現出一副完全不是同好的模樣拒絕了他,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讓方淮明白,他自己在外人眼裡其實早有些這個意思了。

  “果真嗎?人都說方師弟你心腸好,為了父輩的情誼,對一個孤僻陰沉的小子如此加以關照,諸般親近。可我瞧著,即便是親兄弟也沒有你和他這般要好的,除非你們之間有別的……師弟你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你們的關係究竟如何,你就沒有仔細考慮過嗎?”

  這話說著說著,本來是讓方淮看清事實,結果丁白自己心裡反倒愈發的不痛快,對餘瀟的妒意更深。

  方淮則想著他說的話:我和餘瀟有別的?我們當然有別的!我要是不知道這是將來能把修真界翻個個兒來的活祖宗,我會那麼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出一點事兒?

  結果還是出事了,方淮這麼一想,心裡又抽痛一下。

  再者,他和餘瀟好歹結伴這麼多年了。他活了兩世,除了父母,從沒有誰這樣滲透進他的生活裡,他也從沒有那麼細心地照顧一個人,瞭解一個人,甚至連相戀多年的女友都沒有過。

  那種細心,那種小心翼翼,僅靠單純的喜愛又怎麼能做得到?他的目的本來就是不純的。可是倒過來,如果不是為了那不純的目的,他對一個人的保護又怎會如此的戰戰兢兢?

  於是很長一段時日後,戰戰兢兢的保護成了習慣,習慣又催生出感情,這已經不由他控制了。

  所以他和餘瀟之間,的確不是簡單的兄弟之情,這點方淮承認。

  仔細想過之後,方淮點點頭道:“我和阿瀟的關係,的確不同尋常。”

  這話聽得丁白一愣,方淮居然這麼爽快就承認了?他和餘瀟……

  方淮又道:“阿瀟本就和一般人不一樣,我和他的關係自然也有別一般的兄弟之情。”

  “……”

  丁白無語凝噎,道:“方師弟,你還是不明白……”

  方淮擰眉道:“師兄不必多說,你我與其糾結於這些無用的話題,還不如趁早歇息,應對明日的趕路。”說著一掀帳篷的搭簾進去,把丁白獨自扔在外面。

  丁白對這方師弟的頑固實在是無可奈何,可所謂求而不得,越得不到,就越抓心撓肝地想要。

  他抬頭望望天上一輪明月,師叔祖曾傳信給他說會來試煉寶地監視餘瀟的行蹤,現在試煉已經結束,又出了這樣的岔子,不知道餘瀟被魔修所傷的事情,師叔祖會有什麼線索?

  他老人家的行蹤也不曾透露給自己知道,或許師叔祖比他們更早知道試煉寶地有魔修出沒。

  那魔修又和餘瀟有什麼聯繫?

  丁白望了一眼遠處,宿營地的燈火映照不到的黑黝黝的叢林,轉身回自己的帳篷裡去了。

  次日天濛濛亮,眾弟子便結隊啟程。余瀟躺在方淮的飛行靈器裡,仍自昏迷不醒。

  直到抵達昆侖,先將餘瀟安置在兩人住的屋子裡,向門派覆命後,急匆匆地回到屋裡。方淮才想起另一件事。

  阿瀟出了這麼大的事,是不是要傳信回去給師叔和師叔母知道?

  他在床邊坐下,心裡把握不定主意,若傳訊回去,師叔母禁足在明鏡峰,不能來探望孩兒,就只能擔驚受怕而已,也是於事無補。

  這樣想著,忽然榻上有了動靜,方淮連忙握住對方冰涼的手:“阿瀟?”

  那只手動了動,回握住他,啞啞的聲音傳來道:“師兄。”

  方淮攥緊了對方的手道:“我們已經在昆侖了,都沒事了。”

  這些天他一邊守著餘瀟,一邊腦子裡不斷整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時聽見餘瀟的聲音,精神放鬆,才驀地感到一陣疲倦。

  餘瀟道:“今日是幾日了?”

  方淮頓了頓,說了日子,才想起來,恰好再過幾日,就該回太白一趟了。

  他和餘瀟在昆侖,這幾年都是每隔半年回太白探望一次父母。可餘瀟這個模樣,又怎能回得去?

  正要說話時,忽然小僮從外面推門進來道:“公子,有人來傳話,說是掌門傳召。”

  方淮心中一凜,知道必定是為余瀟和林想想之事問他,於是起身,對餘瀟道:“你先多歇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嗯。”

  餘瀟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搭在床沿上的手指思索似的敲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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