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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仙界的和平》第67章
第67章 恨相逢(九)

  兩人相持了有一會兒, 少女自始至終維持著“床柱”的姿勢,而方淮則有些尷尬。

  腰部以下的位置,不動還好, 一動簡直像被巨輪碾過一樣, 他倒是想讓重心回到床榻那邊,可就怕一動反而不受控制,把這小姑娘壓倒了。

  而且這小丫頭臉皮還薄得很,臉上紅得快滴血了。

  方淮心內暗歎,於是儘量用柔和的口氣道:“煩勞你……幫我一把,把我扶回榻上去。”

  少女如夢初醒, 忙道:“哦……哦!”雙臂一動, 方淮又往她這裡一沉, 輕輕“嘶”了口氣。她連忙動作小心起來,臉上紅暈不褪, 緩緩抬手扶著方淮兩個上臂,將他慢慢地扶回床榻上。

  期間她一直拼命低著頭,雙眼緊緊地盯著地面,連方淮的一點衣角都不敢瞥, 扶著他的兩個手, 也有些發抖。

  方淮這些天經歷的, 都是些令人疲倦的糟心事。眼前這少女卻單純、樸直, 和這華麗得令人厭倦的宮房相比, 如同從野草地裡摘下的、插在色調穠麗的瓷瓶中的一朵素淡小花, 成了他這些天灰暗生活裡的第一抹亮色。

  他看著她, 嘴角終於彎了彎,沉寂的心情,忽然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思,便低聲道:“你扶的是我,盡看著地板做什麼?我長得這樣可怕?”

  少女臂膀上的一點肌肉立刻繃緊起來,耳廓上好不容易消退的血紅,再次恢復成剛才的顏色,聲音顫抖:“你……你……”

  她怎麼好說是因為她把這人當成了狐狸精,而且好像真的中了狐狸精的媚術——當然中媚術這一說,也是她的姐姐們告訴她的,姐姐們說,若是你見了一個人,立刻心跳加速,面龐充血,腳底發軟,那必定是中了那人的媚術。

  她對於媚術的抵抗力,一向被她引以為豪,沒想到只是能抵抗師姐們的術法而已,一見了外面的“狐狸精”,連一會合都扛不住。少女難過得快哭了。

  然而男狐狸精還等著她回話呢,少女一時情急便道:“你是少宮主的孌寵,我們不許和你多說話的!”

  她此話一出,方淮臉上微微的、含著一絲溫柔的笑就收住了,眼神沉下去道:“哦,是餘瀟這麼吩咐你們的,他說我是他的孌寵?”

  方淮此時已在床榻上坐穩,鬆開了少女的臂膀。女孩聽見他的聲調變了,便不由得抬頭,只見他毫無笑意地看了自己一眼,像失去了興致似的,移走了目光。

  那雙鳳眼倘或不笑,就顯得端嚴,沒有訴說什麼感情,只是這樣移開視線,便讓人心裡感到空落落的,不禁想:自己讓他失望了?迫切地希望這雙眼睛再用那溫柔的眼光注視著自己,且只看著自己一個人。

  少女心裡又急迫起來,顧不上自己剛聲明的禁令,甚至聯手搭上了床沿,道:“沒有,少宮主沒有這樣吩咐,是我和姐姐們猜的。”

  方淮這才重新轉頭看了看她,只是那笑意終究還是沒浮上來,沉默了一下,低聲自顧自道:“不是這樣吩咐,也差不多了。”

  少女咬了咬嘴唇,手不自覺地抓擰著床帳邊緣道:“你、你不要這樣想,是我們想多了……”

  “也說得太多了。”

  寒霜似的聲調在身後響起,少女心口一窒,這才發現自己早就越過了界限,嚇得腿軟地跪坐到地上,轉過身伏下去,額頭貼著地面,瑟瑟發抖道:“少宮主,弟子知錯了……”

  寢殿裡出現了第三個人,但方淮連一點餘光都沒有分去,只是看著她抖索的背脊道:“這麼害怕嗎?難道會因為這個處置你?”

  少女額頭抵著冰冷的地磚,緊閉雙眼和嘴唇,只是抖個不停。

  餘瀟信步走來,目光刀刮似的地落在少女身上,道:“你……”

  方淮忽然道:“我有話問你。”

  餘瀟一頓,看向方淮,這些天方淮無論被他怎麼折騰,除了實在為催動的情欲所迫,神智昏昏地說過幾句話,清醒時連正眼看他都不曾有,更別提認真跟他說話了。

  結果為了一個剛見兩面的女人,就可以主動開口對他說話,餘瀟感覺骨子裡陰鬱的血液又開始流動。

  方淮抬頭,那張臉像戴上了冷硬的面具,對他道:“是真有話問你。”抬手拉開松垮的衣襟,“還是你還要再做上一輪?那可以叫她把衣裳拿走了。”

  餘瀟看著那胸膛的肌肉上密佈的痕跡,抬腿從少女身側走過:“出去。”

  他坐上床,雙臂又向方淮的腰身和背脊環去。少女連滾帶爬地跑到殿門口,鬼使神差地又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恰好看到少宮主摟著男子的腰背,頭向下埋在他衣襟敞開的胸膛裡,男子皺起了眉,像受什麼刺激似的吸了口氣,少宮主就這樣將那具修長勻稱的身體壓進了床榻裡。

  她感覺腦子裡“騰”地一聲,不光臉上火燒起來,連身體都感覺要燒著了,同手同腳、無頭蒼蠅似的跑了。

  這廂餘瀟對著方淮一番動作後,卻沒有做到底。方淮雖面無表情,心裡卻感到逃過一劫。

  雖然嘴上說得硬氣,但到底身體是有感覺的,這種沒日沒夜的運動,再來一天半天的他可能真的會瘋。

  餘瀟還環著他的腰,頭埋他腰間,方淮坐著,朝他伸出手道:“還我。”

  餘瀟蹭了一蹭,抬頭看著他道:“什麼?”

  “我那幾樣隨身之物。”

  “不能給你。”

  “……”

  餘瀟這樣在他腰間抬頭,不看眼神,就像個心滿意足躺在心上人懷裡的青年。方淮極力忍耐,才沒有一拳打在那張臉上。

  他道:“別的不給,我脖子上的掛墜,還我吧。那不過是雁姑給我的臨別贈禮。”

  余瀟自然見過他的那枚墜子,也用神識檢視過。被一層稀有的靈材包裹的血滴,的確沒什麼玄機,方淮不可能靠著它逃跑。

  但是……“沒有那東西。”

  “什麼?” 方淮一愣,而即臉上顯出一絲慍怒來:“不給就不給,用得著找這種藉口?”

  “沒有騙你。”餘瀟直起身裡,“我帶你回來的時候,你身上根本沒那樣東西。”

  “這怎麼可能!”

  餘瀟注視著他,不說話。方淮一瞬間的怒氣消退後,也察覺他應該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這怎麼可能?吊墜他一直貼身戴著,從來沒取下過,如果是不慎遺失的話……方淮回想自己最後見到那吊墜的場景,應該是去許宅之前,他換了身衣服方便夜行。

  餘瀟卻忽然挑開他的上衣,手摸索到他左側的後腰,道:“這個痕跡,你身上以前沒有過。”

  方淮現在一低頭,就能看到自己身上深深淺淺的痕跡,根本看都不想看。他的身體在情|事中受的傷,餘瀟抬抬手指就能治好,偏偏留著這一身痕跡。

  餘瀟的手指還在那裡打著圈,方淮達不到目的,便不再和他說話,躺下來閉上眼。對他的那些動作,只當是條狗在旁邊了。

  血滴墜子沒找到,餘瀟倒是第二天弄來那半塊玉佩,掛在方淮脖子上,碎片用靈力嚴絲合縫的接好,一點碎裂的痕跡都沒有了。

  方淮曾經把這半塊玉當作寶貝,現在只是任由餘瀟給他帶上,連低頭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

  余瀟看著他如同泥塑一般任他施為,卻開口道:“玉佩裡沒有我的神識了,不會再用來跟蹤你。”

  方淮嘴角勾了一下,皮笑肉不笑:“我在這大殿裡,還用得著玉佩來追蹤?”

  餘瀟沉默了一會兒,道:“悶了,也可以出去走走,太真宮夠大。”

  方淮道:“以囚牢而言,是夠大的。”

  兩人便再沒有說話。余瀟替方淮頸後摻了銀線的墜子的吊繩打上一個靈巧的結,他自己的兩層衣領間,一抹銀線的光微微閃動。

  方淮看著大殿支窗窗棱上一抹明晃晃的日光,道:“昨天那個小丫頭,叫她來做我的侍女如何?”

  餘瀟的手一頓,方淮道:“我金丹被你刨去,修為沒了,身體也靠你的靈力吊著,廢物得很,諸事不便,叫個人來供我使喚。”他回頭看了餘瀟一眼,“若你希望我在這牢籠過得舒心點的話。”

  餘瀟啟唇,道:“我供你使喚。”

  方淮臉上一絲厭煩之色閃過,但又勾起那只牽動面皮的笑:“不敢勞煩大駕。你是這裡的少宮主,怎麼好替一介孌寵鞍前馬後。”

  餘瀟道:“你不是孌寵。”

  “嗯。”方淮無所謂地看著窗棱框出來的景色。

  方淮一直認為,繼承了這具身體,繼承了慈愛的父母,優渥的家世,那麼對應的是他該履行的義務。如果真有前世今生,那麼“方淮”前世犯的錯,他也會接下來,當成自己身上背的債來面對。

  況且他從天朝穿越過來的這種事實,比餘瀟的重生還要離奇,又有誰會信?

  在許宅識破了餘瀟的偽裝,之後又做了那個夢,夢境和現實嵌在了一起,方淮已經確信這個餘瀟是活過一世的餘瀟,帶著上一世的仇恨而來,他也預料到將要承受他的恨意。

  但事情發展仍然出乎他的意料,正常人誰會把自己的仇人拖上床做那種運動?不過余瀟也的確不是正常人……如果是靠折辱他來復仇,那他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方淮一不小心又回想起夢境,回想起丹田被挖空的感受,被自己以為身陷囹圄、滿心都想著去救他出來的人挖空,心情又陰鬱起來,嘴裡也泛起腥苦的味道。

  餘瀟打好繩結後,便從背後將他擁住,下巴抵著他的肩,看著地面倒映出來的兩人的影子。

  讓方淮鬆口氣的是,餘瀟總算不能整日待在大殿裡了。尹夢荷將他視作太真宮的接班人,於是宮中大小事務,還有和魔界各門各派的往來,樂得都交給他裁斷和處理。

  方淮金丹被剖,就像一顆深紮在地裡的樹突然被連根拔起,身體虛弱得不行。好在他修道的時間不長,僅有十年,還能慢慢接受這具無力的身體。換作一般修士,倘或修煉半生的修為就這麼廢了,直接崩潰自戕也是有的。

  即便後面幾天,餘瀟都沒有再像前幾日那樣折騰他,但方淮仍是連大殿都出不了,連在殿中走上一會兒,都會氣喘吁吁,額頭冒出冷汗。

  他身體的維持都靠餘瀟給他注入的靈力,但後者顯然是故意的,在床上折騰他的時候,靈力就給得多些,不做那事,就只注入一點,足夠抵抗他體內的魔毒,其外就什麼都不行了。

  方淮每天在餘瀟不在的時候,都會下地走路,經絡在金丹被剖出時也被扯動,受了損傷,走起路來筋骨像刀割似的疼,但他仍然一遍又一遍地走,只有這樣,他才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只是體力不支,不得已撐著桌案時,他心裡的怒火再也裝填不下,抓起桌上的茶盞,用力往下一擲,“豁啷”一聲,水花四濺。

  他近來心情很容易躁怒。明明以前剛失明的時候,也有諸多不便,但從來沒想現在這樣,痛恨自己的無能。

  他看著地上橫流的茶水,胸口起伏著,理智的一面在竭力安撫那些歇斯底里的情緒。

  要冷靜,等待時機,好好籌謀,等到他們放鬆警惕了,一定有辦法……

  殿門開了,他抬頭看了一眼,餘瀟走進來,看見他腳邊破碎的茶盞,皺了皺眉,快步走來,將他拉開。

  “你身體虛弱,容易摔著。”

  餘瀟身後跟著的,正是使勁埋著頭、大氣不敢出的少女。

  方淮被他扶到床榻上,眼睛卻看著那少女。

  餘瀟見他只把目光給那女子,心口又像小刀劃了一刀似的酸疼,捏住他下巴,又深吻下去。

  纏綿又用力的深吻,伴隨著讓人面紅心跳的唔嗯和水聲,少女跪在地上收拾那些碎片,手還在抖,臉卻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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