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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仙界的和平》第68章
第68章 恨相逢(十個)

  “你叫什麼名字?”

  只剩他和那小姑娘的大殿, 讓方淮感到心裡舒服了些。他闔著眼盤坐在榻上恢復體力,順帶問旁邊緊張侍奉的小姑娘。

  “呆子。”

  “什麼?”方淮挑了挑眉, 睜開眼看向少女。

  少女一雙手緊張地揉搓著裙擺:“我……我叫呆子。”

  方淮道:“這不是名字吧?”他看著垂著頭的少女,道:“餘瀟不在,你抬起頭來跟我說話就是,這麼低頭脖子不酸?”他在太白宮時身邊的兩個小僮, 雖是盡心盡意服侍他,可跟他相處時毫不拘束,也從不擺出卑躬屈膝的姿態。

  少女稍稍抬起頭來,道:“我……進宮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進宮後姐姐們都這麼叫我。”

  方淮又閉上眼道:“我可不喜歡叫人‘呆子’。而且一個小姑娘家, 叫‘呆子’也太難聽了。”

  少女咬咬嘴唇, 終於膽大了些, 看著方淮道:“那, 公子覺得怎樣好聽?”

  方淮隨口道:“七喜怎麼樣?七七四十九的七, 平安喜樂的喜。”

  少女眼睛一亮, 點頭如搗蒜道:“好聽!謝公子賜名!”

  方淮眉毛抽動了幾下, 終於笑了,睜眼看向她道:“你真的要這麼叫?好吧, 我就這麼叫你, 不算你的名字, 你在外面, 想叫什麼叫什麼。”

  少女道:“弟子覺得這名字脫俗, 好聽。”臉上果然有些喜滋滋的神色, 像得了什麼寶貝。

  方淮看她傻乎乎的,一個碳酸飲料的名字就能喜形於色,小孩子就是無憂無慮啊。當初給可樂起名的時候,小傢伙還嫌這名字不如人家道僮的含蓄蘊藉呢。

  其實他也不需要什麼人來服侍,他寧願事事都自己來做,這樣心裡還踏實一些。只不過昨天看餘瀟的架勢,擔心這小丫頭因為他一時興起,遭了什麼殃。他身上的債已經夠多了,可不想再帶累別人,讓包袱更重一分。

  少女——這會兒該叫她七喜了,兀自高興了一會兒,又想起自己是來服侍人家,又眼巴巴看著方淮閉目打坐,見他臉色並不好看,便小心道:“公子,您要躺會嗎?”

  方淮躺得夠多了,道:“不用。”

  “那您要喝茶嗎?”

  “不……”方淮發現讓小姑娘不拘謹了,她又跟只嘰嘰喳喳的小鳥一樣,圍著你轉個不停。

  他打住,想了想,問七喜道:“你會做什麼?”

  七喜眨眨眼道:“我,我會做衣裳,我還會做點心。”

  方淮立刻道:“那我餓了,你去做些點心,不拘什麼,做了就行。”

  七喜得了個表現機會,精神一振道:“那公子,做多少呀?”

  方淮順勢道:“多一些,越多越好,我餓極了。”

  七喜應道:“是!”提著裙擺高高興興出去了。

  方淮見她出了大殿,才下榻,趿拉著鞋子,又開始走路。

  繞殿內走了兩圈,方淮忽然感覺到後腰某處灼痛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那個地方,走到等身長的銀鏡前,解開衣裳一看,只見左腰偏後側有一處紅腫,和身上其他的痕跡不同,像是被某種形狀的物件燙了一下,就是剛才忽然傳來的灼燒感。

  這麼說來,昨天餘瀟說他此處的印記以前沒有過,他的確身上沒有過這種印記,如果不是餘瀟留下的,那是什麼導致的?

  方淮將衣裳系好,看著鏡中那個蒼白乏力的男子,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余瀟回來時,方淮正閑閑地坐在窗邊,看外面的夕陽籠罩了太真宮諸殿的屋瓦。小侍女坐在他旁邊不遠處,坐在一個腳凳上,上身伏在軟榻上做針線。

  他看到這一幕便停住了腳步,在殿門口沒有立刻進去。直到方淮轉過頭來,偶然瞥見他,但也沒有做什麼反應,目光又飄向別處,順帶對七喜道:“時候不早了,你回你的屋子歇息去吧。”

  七喜抬頭想說再陪公子一會兒,卻看見站在殿門口的餘瀟,嚇得針刺痛了手指,忙亂地收拾了布料針線,捧在手裡,溜到餘瀟面前,縮著肩膀向他行了行禮,出去了。

  方淮看著她溜出去的背影,從窗邊下來,余瀟向前走在他身後道:“她可有好好服侍你?”

  方淮道:“她做得很好。太真宮居然能養出這樣心思淳樸的女子來,也不知道對她是幸還是不幸。”

  他自顧自地說,走到床榻邊坐上去,餘瀟看著他道:“我要出去一趟。”

  “唔。”方淮敷衍似的點了點頭。

  餘瀟朝他走過,經過桌案,發現上面擺著一大碟糕點,都堆成小山了,皺眉道:“你不愛吃這些,誰送來的?”

  “味道還不錯。”方淮靠著床頭,出了會神,一抬頭,看見餘瀟盯著那盤糕點,道:“還剩下那麼多,不如你吃了?免得擱壞了。”

  和前幾天的嘲諷和漠視比起來,他這句話說得近乎溫情了。余瀟倒真的在桌邊坐了下來,大殿裡靜默了一下,他道:“你在殿中若呆得無聊,床後面有間暗室,裡面放了些玩意,你可以拿著解悶。”

  方淮聞言去床後的牆面一摸索,果然觸到機關,石壁移開,一間小小暗室出現在面前。

  方淮稍稍傾身去看,兩個木架,一邊堆著書本竹簡、一邊放著一些精巧的器械。

  他只是在入口處看了兩眼,回過身,卻見餘瀟面前裝糕點的盤子已經空空如也。饒是他現在心裡一片沉寂,也不由得眼角跳了跳。這人吃這麼快,閃電俠嗎?

  機關重新合上。余瀟走到床邊道:“我一去要幾日,今晚幫你把靈力渡足了。”說著一邊單膝跪上床榻,伸手去解方淮的衣結。

  方淮半靠在床頭,任他傾身上來親吻自己的眼簾。

  余瀟走後,方淮終於過了兩天稍稍舒心的囚籠生活。他的身體仍然不足夠到大殿外面,也就只能在殿裡看看那間小暗室裡的書,拆解一下那些器械。

  書都是些散傳遊記,方淮隨手抽來看,看得沒意思了就換下一本,結果抽到不知第幾本時,看到封頁上書名是《玉京記》,名字似曾相識。

  他對著封頁看了許久,又翻了翻前幾頁的內容,才想起來,這好像是餘瀟在太白宮桃花岩上受禁時,他帶去給餘瀟的話本。

  他看這本書與其他書籍不同,紙頁磨損得厲害,應當是常常被人翻閱的緣故。

  難道真是當初他送給餘瀟的話本?

  他又到暗室裡,在書架上找其他的書,看有沒有相類似的。結果並沒有找到,反而在移動書架最底層右側角落的一本書時,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只是在將那卷書抽出時,覺得手感和抽出其他書時不太一樣。方淮跟著方其生學習機關和靈器製造,因為那時眼睛看不見,所以對手上的感覺格外敏銳。

  憑著這份感覺,方淮將手伸進了書架裡側,摸索後面有些許凹凸不平的石壁。

  石壁的每一處都是凹凸不平的,尋常人察覺不到這一塊上所存在的細微的不同,但方淮的手指順著上面的紋理和凹凸的位置一轉,找到了規律。

  “哢噠”一聲,書架連同石壁一起移開,眼前又是一間暗室。

  暗室裡的暗室,更加狹小。不過當方淮起身,撣撣身上的灰,抬頭看清裡面的陳設時,倒是愣了一愣。

  裡面石桌石床石架,還有石架上滿滿當當的各色人間搜羅來的小玩意兒,都是由他手裡送出的,雖然那時候眼睛不能視物,但每一樣都是他留心挑選,所以輕易就認出來了。

  方淮隨手從架子上拿了一隻瓷貓,這貓好像還摔碎過一次,後來被他找人補好了送還給餘瀟。

  他把瓷貓舉起來,端詳著它。餘瀟收著這些東西做什麼?玩兄友弟恭的遊戲入戲太深了?

  他把瓷貓放回去。心情當然是悒鬱的,畢竟這暗室中每一樣東西,都在提醒著他當初的自以為是。

  真是蠢透了。

  方淮正要出去,忽然看見正對入口的石桌上鄭重地放著一個錦盒,這個錦盒是這間屋子裡他唯一沒有印象的東西。

  懷著一絲好奇心,他走過去打開錦盒,然而在看到裡面東西的一瞬間臉色就黑下來了,連額頭上青筋都暴起來。

  錦盒裡躺著一冊書——比《玉京記》磨損得還厲害,他不記得送過這種書給余瀟——《龍陽寶典》。

  方淮拿起那本書,“嘩嘩”翻過去,越看越覺得血管都要爆裂了,想找個地把書燒了,可暗室裡照明的是夜明珠,沒有明火。

  怒氣翻騰了兩三秒,他把書摔回盒子裡,轉身出去,合上機關。之後外面暗室書架上的書,他也連碰都不碰了。

  於是整日除了走動,就是將那架子上的器械用旁邊擺著的工具拆開又合上,都是些上品靈器,卸去了靈石,不會對他造成傷害,但很快也膩味了。

  他又到暗室裡,在石壁上檢巡,看能不能找出別的機關來。可惜再沒有了。

  這日他正在石室中,看能不能將幾個靈器的某些部分拼接在一起,忽然七喜進來道:“公子,有人來看你啦。”

  方淮知道宮中的那些鶯鶯燕燕,餘瀟都是不許她們靠近這大殿附近的。那麼能來看他的是誰?

  尹夢荷?可瞧七喜的神色輕鬆得很,應該不是她。

  他略一猜想,那頭七喜身後已有人跟著進來,是一個身材高挑,背脊挺直,不笑時眉眼略顯淩厲的女子,舉止間很有些爽快俐落的味道。

  七喜看看她,對方淮笑道:“這位是清平姑姑,是少宮主的姨娘,在外門掌管綠玉館。”

  那清平姑姑打量著方淮,含笑屈了屈膝道:“太真宮外門弟子清平,見過方公子了。”

  方淮一聽說她是餘瀟的姨娘,開著綠玉館,就知道她就是當初幫助楊仙樂一家出逃的師姐了。連忙回身不敢受著禮道:“姑姑是長輩,晚輩怎敢受此禮。”

  對於這個原文裡有情有義、有膽有謀的女子,他是先存了兩分敬意的。

  清平直起身笑道:“早就聽說方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龍章鳳姿,難怪你不在時,瀟兒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方淮面皮抽了兩下,對於她的恭維,真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客套話說了,方淮請她入座,清平也不多推讓,大方坐了笑道:“我今日來也沒有什麼目的,只是想見見方公子。瀟兒是在我那綠玉館裡出生的,我膝下無子……”

  說到這裡,她不知為何,頓了一頓,才又笑道:“本來,修道之人也不在乎子嗣,只是和他爹娘一起,看著他長到八歲,早已將他當作自家孩兒,所以公子只當我這個做長輩的操操心,來和公子見一面。”

  方淮點點頭。清平瞧著他,相貌品格,姿儀神態,的確是位萬中無一的美男子,只是臉上蒙了一層陰翳,雖竭力掩飾了,舉動間仍透露出些力不從心之感。

  她是經歷過世事的人,便明白方淮在這宮中過得並不好,只怕餘瀟那個性子,還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只是她雖然被餘瀟尊為長輩,也不能左右余瀟的意願。只能看著方淮,微微歎道:“瀟兒是撚珠的孩子,撚珠性格倔強,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瀟兒就……有些偏執了。”

  方淮心想前輩你真是輕描淡寫,餘瀟那叫“有些偏執”?說白了不就是深井冰嗎?

  不過他注意到另一點:“撚珠?”

  “哦。”清平笑了笑道,“撚珠是瀟兒他娘入宮前的名字,我和她是一塊入門的,叫這個名字成了習慣,後來宮主分別給我們賜名‘清平’‘仙樂’,我還把這個名字當成她的小名這麼叫她。”

  方淮想到餘瀟在瀛洲時的化名“連殊”,大概也是從“撚珠”化來的。

  清平見提起余瀟,方淮臉色總是沒那麼好,便換了個話頭,和他聊一聊。

  方淮知道她的體貼,談話時再面向這女子,細細看來,總覺得有一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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