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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仙界的和平》第69章
第69章 太匆匆

  餘瀟在離開後第六天回來了。

  他回來後並沒有立即來見方淮,他的消息方淮是從七喜口中得知的。

  “姐姐們說少宮主去了旋室, 可能是受了什麼傷吧。”

  七喜回過方淮的話, 便又低頭趴在繡架上, 盯著鋪開的紋路, 因為方淮隨口說了句床帳上的金銀繡線晃眼睛, 她就打算替方淮重新繡個帳子, 用的花卉草蟲的圖樣。

  方淮見她如此就有事做了,不至於圍著自己一個勁打轉,索性讓她把繡架搬來,愛繡多久繡多久。

  方淮沒有再多問,倒是七喜繡完一片草葉後,抬頭看了看方淮,低聲道:“希望少宮主別受什麼大傷才好。”

  方淮回頭看了看她,笑道:“一見了你少宮主兩腿就打戰,怕得跟避貓鼠似的, 怎麼反倒擔心他的好壞了?”

  七喜拿手帕擦了擦手心滲出的汗, 低聲咕噥道:“少宮主雖然可怕了些,可是也沒真對我做什麼呀。”

  方淮只能感歎她的遲鈍, 經過她身邊, 拍了拍她紮成兩個包子的頭, 去床上打坐冥想了。

  餘瀟是過了一天才回到大殿裡來的——這本來就是他的寢殿。

  方淮正在低頭看七喜繡好的床帳部分, 感歎小丫頭的手巧。餘瀟走進來, 手一抬, 七喜立馬兔子似的跳起來, 下意識連整個繡架都要扛起來帶走,心虛。被方淮啼笑皆非地按住了,她才兩手空空、拱肩縮背低頭跑出去了。

  餘瀟看著那擺在窗下的繡架,旁邊一個小竹框裡面的針線。

  方淮怕他看見七喜的東西放在這兒又心生不悅,道:“我叫她繡一個床帳。”

  餘瀟轉頭看他,方淮見他沒有發火的意思,便轉身走開了。

  餘瀟道:“師兄,你過來。”

  方淮回過身,只見餘瀟袖中籠著一個琉璃瓶子,巴掌大小,他將瓶塞打開,將裡面晶瑩的露滴似的液體一滴一滴倒進桌上的茶壺裡,而後斟了一杯茶。

  方淮走過去接過那茶杯,什麼也沒問,仰頭就喝了,喝完之後倒是覺得滿口餘香,像吃下什麼花瓣似的。

  餘瀟看著他喝完。方淮將杯盞放下,隨即臉色一變,身體支撐不住倒下。

  餘瀟一伸手將他抱起來,放到床上去。

  方淮仰著頭,脖頸因為痛苦繃緊拉出一條優美的弧線,感覺從酒液滑下的喉管開始,到五臟六腑,有什麼東西像經絡一樣絲絲縷縷在他身體裡延展開。

  他張著口,餘瀟摟緊了他的腰,吻著他的面頰、嘴唇道:“難受就喊出來。”

  方淮的睫毛顫動了幾下,雙眼開始失去焦距。

  他面對著眼前的一片黑暗,承受痛楚的同時模糊地想,餘瀟給他灌入的靈力,應該足夠幫他再壓制體內的魔毒兩天才對,怎麼會現在眼睛就看不見了?

  是新的折磨他的手段?

  餘瀟的熱息不時打在他臉頰、眉眼鼻唇,輕柔綿密的吻向下到下巴、喉結,做著徒勞的撫慰。

  等身體那種血管筋骨都被刺穿的疼痛漸漸隱沒後,眼前的黑暗也消退了,色彩重新填滿了視野,餘瀟將臉埋在他沁著冷汗的頸窩裡。

  “這是琉球白露。”餘瀟道。

  方淮雙眼睜了一睜,看著上方。琉球白露,他當初在因斷腸花失明後就知道了這樣東西。

  此物生於望春潭水畔,從與毒蛇相生相伴的琉球花的蕊中采出,相傳能解各樣奇毒。與之相對的,斷腸花這樣劇毒的魔花,幼芽卻生長於至純至善的靈獸身側。天地萬物,也真是奇妙。

  望春潭早在千年前就枯竭了,周圍的生靈自然隨之湮滅,不然爹娘為了他的眼睛,勢必要去走一趟的。卻不知餘瀟是從哪弄來的琉球白露。

  “茶壺裡的茶水,你每日喝一杯,喝完了就好了。”

  方淮閉上眼,不置可否。

  餘瀟本就不期待他的回應,只是摟緊了他,兩人的身體在床上相依相偎,只要不看彼此的眼神,真是親昵至極。

  次日早上,余瀟在方淮懷裡溫存了一會兒便起身,方淮忽然轉過頭來道:“我想寫封信回去。”

  餘瀟頓了一頓。方淮看著他道:“我想報個平安,原是打算過了海就送信回去的。”

  餘瀟道:“紙墨筆硯都在桌上,寫好了叫那丫頭給你送出去。”

  方淮道:“多謝少宮主。”他倒是誠心感謝餘瀟肯給他這個送信的機會,不過加上“少宮主”三個字,總是有些諷刺意味。

  餘瀟轉身坐回榻上,單手摩挲著他脖頸和耳後,又吻他,方淮既不回避也不作反應。餘瀟也習慣了,默不作聲地鬆手,披上衣服出去了。

  方淮等他走後,坐起來冥想片刻,等七喜小心翼翼地在殿門口探頭探腦,他便起身下床,亦披了衣裳,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過來替我磨墨。”

  七喜見大殿只剩了他一人,眉開眼笑地跳進來。方淮在桌案邊坐了,七喜手腳麻利地兌了清水,墨在硯臺中一圈一圈打開。

  方淮執起筆,在紙上飛快寫起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來。

  七喜一邊磨墨一邊看,小聲道:“公子寫字真好看。”

  方淮抬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認得字?”

  七喜臉一紅,聲如蚊呐道:“不認得。”

  方淮道:“那怎麼看出好看來?”

  七喜的回答小聲得聽都聽不清,方淮也不細問了,繼續寫信。

  他雖離家十多年,不過十多年對於修士來說,也不過是凡人的幾個月。這個時候寫信回去報個平安,爹娘既心安,也不會覺出不對。倘或被他們知道自己被囚禁在魔界,爹還好,依娘的性子,直接提劍打上門都是有可能的。他不希望爹娘跟餘瀟碰上。

  除報平安外,還有一件事,關於許家的異動,他在許宅的所見所聞,方淮也一點細節不漏地寫下來。他知道這信沒那麼簡單寄出去,起碼得過餘瀟的眼,但這些事情,讓餘瀟等人知道還在次,首先得給爹娘外公提個醒。

  方淮洋洋灑灑寫完,最後在信尾,用小刀劃破拇指,印了一個鮮紅的指印上去,然後將信塞進信封,交給七喜道:“煩勞你幫我跑一趟,知道怎麼送信出去吧?”

  七喜點點頭,鄭重地收下了。

  方淮又道:“要是有人問你要信,給他就是。”

  七喜一怔,遲疑地點了點頭。方淮笑著又摸摸她的頭:“快去吧。”

  方淮便看著她跑出殿外去,等少女的身影消失,他抬頭看窗外和煦的陽光,也真是想出去走走了,哪怕是走在囚籠裡。

  七喜揣著那封信,急著送到太真宮裡往外寄信的鴿房去,剛離了寢殿沒兩步,只見前面轉角處站著她的一位師姐,她走過去,師姐道:“那人寫的信,要給我帶去宮主和少宮主看。”

  七喜撇撇嘴,心想,少宮主那麼寶貝著公子,為什麼還要檢查公子寫的信呢?

  她哪能懂其中的複雜情狀,只是有些不情願地把信交出去了。

  她的師姐拿了信,便立刻趕往尹夢荷的寢宮處,將信呈了上去。

  尹夢荷拿那幾張薄薄的紙翻了翻,便遞給餘瀟道:“仙界的人和魔修勾結?我們這裡倒是沒什麼風聲。”

  餘瀟低頭,將信一字一句仔細看完了,重新疊好塞回信封裡,讓弟子送去鴿房寄出去。

  尹夢荷撐著下巴道:“不過說到異動,月教近來似乎也有些不安分。”

  餘瀟道:“讓他們不安分。”

  尹夢荷雖是魔修,不過魔修之間也有隔閡極深的,譬如她和月教。況且魔修做事更不講禮法道義,她但凡見了月教的人,一句話不問,抬抬手指便令其神魂俱散,從不留活口。

  不過她到底不是年輕的時候了,不會再像年輕時那樣,一旦心生厭惡,就將人斬盡殺絕,厭惡這種感情,也是要費力氣的。

  尹夢荷懶懶道:“這些事如今也是你來打理了,你愛怎樣便怎樣吧,只是別叫他們鬧到我眼皮子底下來。”

  餘瀟道:“是。”

  尹夢荷換了姿勢,依舊是斜靠著座椅,不過倒是對小輩的感情問題很感興趣,笑道:“你那小郎君怎樣,肯理你了不曾?”

  餘瀟道:“肯說話了。但也沒變。”

  尹夢荷瞥他一眼,又道:“聽說你去掀了蠱王的老巢。”她來了興致,問道:“拿到他哪些珍藏了?除了那些樣貌噁心的蟲子。”

  餘瀟道:“琉球白露。”

  “琉球白露?”尹夢荷一愣,“就這一件?你手臂都給那蠱王的蛇咬下來,在旋室裡養了一整天,就拿到這麼一件?”

  餘瀟道:“除了這一件,還有些能看的,都叫師父的弟子收著了,師父瞧瞧有什麼喜歡的,挑走便是。”

  他既然成了太真宮的繼承人,也就對尹夢荷改口叫師父。尹夢荷思索道:“琉球白露,能解百毒……慢著,你拿給誰用了?”

  餘瀟看了她一眼,答案不言而喻。

  尹夢荷咬牙切齒道:“蠢材,蠢材。你把他的眼睛治好了,不就又少了一樣脅迫他的手段?枉我還贊你悟性高,怎麼越活越回去了?”

  餘瀟沉默了一會兒,道:“師父,你對著那位武夷前輩,可曾有過心痛難忍的時候?”

  算上前世今生,他其實閱歷早不低於眼前叫“師父”的女人,一身修為也都靠自己修煉而成,可眼下,他竟然真像個陷入迷惑的弟子一樣,求她的解答。

  尹夢荷一怔,搭在扶手上的纖纖玉指握緊了,一時不答。

  忽然她笑了出來,只是那一聲笑跟哭似的。

  “你……余瀟啊餘瀟,你當真一輩子就耽擱在他身上了?”

  方淮四肢的筋骨脈絡,漸漸習慣了這具靈力枯竭的身體,不再泛疼了。

  囚籠裡的生活一旦適應了,也過得飛快。泡在溫水裡的青蛙,最需要謹記、也最難做到的就是保持頭腦的清醒。

  方淮開始重新修煉在東南傾習得的功法,只是當初修煉那麼快速,也是多虧了雁姑用靈材法寶助他,這一次不僅沒有外力幫助,還經絡受損,修煉起來著實不易,丹田內空蕩蕩的,每日能聚起那麼短短一絲靈力算好的了。

  餘瀟也知道他在修煉,只是他修煉的速度緩慢得可算作不計,另一方面,也算個打發時間的辦法。

  方淮常常一坐幾個時辰,甚至陷入冥想幾天幾夜,經歷過那一番變故後,雖然仍然身處困境,但唯一的好處是心性更加堅毅,修煉起來進度再緩慢,再凝滯,他也心情平緩,毫不氣餒。

  他唯一的阻礙是預料餘瀟會因為他入定而不喜,出手打斷他冥想,甚至禁止他修煉。但出乎意料的,餘瀟什麼也沒說。就是每次他入定結束後睜眼,第一個看到的必定是餘瀟。

  要麼和他面對面坐著,要麼枕著他的腿睡著。

  方淮也不去想他打的什麼算盤了。修煉了兩個月有餘,終於能自主地走出殿外散散步了。

  一切進展得很緩慢,他每天只是能在偌大的太真宮裡走動一兩個時辰。倒是太真宮的一眾弟子,對於這位把少宮主迷得神魂顛倒的“孌寵”,終於能夠一睹真容。

  這一看之下,眾人頓時明白為什麼七喜那臭丫頭成天誰也顧不上理,就只往“孌寵”的寢殿裡跑了。

  還起了個名字叫“七喜”,要所有人都認她這個名字,不這麼叫連繡工也不給做了。這丫頭一雙巧手,做出來的衣裳比外頭的都好,太真宮不少弟子都求著她做衣裳,她從前被人一口一個“呆子”叫著,都笑嘻嘻地不以為忤,盡心盡力地做那些女工,現在倒是有點小脾氣了。

  “哎,呆子!”

  又有女弟子笑著喊她,七喜把脖子一梗,不理她。

  女弟子走過來,看一眼方淮,媚態橫生地屈了屈膝,卻對七喜道:“哎喲喲,好大的架子,我前一陣托你做的衣裳,你做好沒有?”

  她提起這個,七喜倒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答應了人家的委託沒有及時完成,道:“我這幾日要替公子繡帳子,等過幾天……”

  女弟子以袖掩唇,眨眼道:“瞧瞧,真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公子你說是不是?”說著身子一歪,就朝方淮懷裡倒去。

  她差點就依偎進方淮懷裡,還好他及時退了半步,七喜更是擋在方淮面前,瞪眼道:“你對公子用媚術,小心少宮主生氣,打你!”

  女弟子身子一轉,閃到方淮身後,啐道:“臭丫頭反了天了,有人撐腰連師姐也不放在眼裡了!”

  “是你……你為老不尊!”

  “你說誰老?”

  方淮夾在一大一小兩個女人中聽她們吵架,也真是有點頭大,卻又勸不得。只能聽她們竹筒倒豆子似的互相揭短,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一直揭到眼下。

  “自己言而無信,還說別人呢!”

  “我,我說替你做好,就一定做好!你那麼多衣裳,還不夠穿嗎?”

  “我就要那一件。你答應了我,還收了我的東西,如今逾期未完,難道不該向我賠罪?”

  七喜一張臉憋成了河豚,方淮看了暗自好笑,她自知理虧,低下頭道:“我……我向你道歉就是了。”

  女弟子揚了揚下巴,得意道:“光口頭上賠罪有什麼用,正好,大師姐派我去打掃孟園,你去替我打掃了。”

  七喜道:“孟園那麼大! 大師姐交給你的差事,你就推給我!”

  方淮聽見這麼個名字,卻問道:“孟園是什麼地方?我在貴宮中走了這些天,倒是沒聽說過這麼個地方。”

  女弟子看看七喜,答道:“孟園是宮中一處園子,荒廢了幾百年了,只有宮主偶爾想起來,會吩咐叫人打理打理。”

  七喜道:“總之,你的差事你自己做。”

  兩個又要吵起來,方淮忙道:“七喜,恰巧我想去草木多的地方散散心,你就接了這個差事,帶我去看看如何?”

  七喜抬頭看看他,肩膀塌下去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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