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刑鳴有一陣子沒睡安穩了,倒不是像過去那樣心裏擱著東西,就是忙的。虞仲夜在家時他在台裏忙直播,虞仲夜好容易出差回來,他又忙考試,兩個人的時間總是對不上,別說同床共枕,同桌共餐都不容易。
刑鳴這會兒睡得特別踏實。他裹著毯子,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卸在虞仲夜的懷裏,又微一側身,半截身子便壓在虞仲夜的臂膀上。虞仲夜被壓得手臂微麻,但仍一動不動,也闔著眼睛養神,直到懷中人囫圇一覺睡畢,自己悠悠醒轉。
這才發現太陽已經沈往西邊,如淺赭色的顏料,隨意抹在遠處的屋頂上。
暖日和風四月天,手機仍循環播放著虞少艾的情歌,一只耳機塞在他的耳朵裏,另一只在虞仲夜那兒。兩人同聽一首歌,那個貌似挺鬧騰的陽光大小夥兒,此刻在耳邊淺吟低唱,柔情款款,實在很襯當下氣氛。
刑鳴下巴高擡,脖頸後仰,倒著打量虞仲夜的臉。虞仲夜閉著眼睛,睫毛瞧著格外長密,簡直令人心懷遐想,眼角有點細紋,如絲絨上的一點細褶兒,不顯年紀反顯好看,一點斜陽映在他的臉上,一反往常那身威嚴氣度,倒像遠在紅塵之外。
刑鳴動了動,虞仲夜就睜眼了,低頭看他:“醒了?”
這老狐貍最不知節制為何物,一上床就畜性大發,偏偏又君無戲言,只要答應了必能做到。譬如當初他不知天高地厚地跟他提要求,要求處罰老陳,撇清駱優,原以為只是床頭枕上的隨口應付,沒想到老狐貍竟然金口一諾,到底都給辦成了。
想到這裏刑鳴突然就挺樂呵,安了點壞心思,反身就跨坐在了虞仲夜的身上。
他跟蜻蜓點水似的一下下輕啄虞仲夜的嘴唇,一下更比一下深入,待虞仲夜那兒稍有回應,他立馬靈巧一動,咬了咬虞仲夜的下巴,又扯開他的襯衣,順著他的脖子一路吻下去,吻過喉結、鎖骨與堅硬胸肌,最後嘴唇停留在他的乳`頭上,反覆吮咬。
對方看似無動於衷,刑鳴伸手便往虞仲夜的胯下摸去——
虞仲夜反應及時,一下擡手摁住刑鳴的手,僅眼皮微微一沈,不動聲色。
刑鳴也不把手抽回,反倒隔著褲子揉搓虞仲夜的性`器,挑著眉毛看他,臉上帶點得意:“你說了不碰我,可我沒說不碰你。”
虞仲夜一把翻身就把刑鳴壓回身下,他的呼吸聲陡然加重,惡狠狠地盯著刑鳴,那眼神跟要把他生吞活剝似的。
兩人挨得極近,能清楚感知到虞仲夜炙熱的氣息與狂熱的心跳,刑鳴料定自己撩過了火,下一秒就得被扒褲子辦了,眼珠一陣亂轉,張嘴討饒道:“我……我明天真的還有考試。”
像撩了虎須又受了驚嚇的兔子,反倒惹人好氣又好笑。
但凡認識刑主播的人都知道,刑主播有兩副面孔,一對觀眾,一對熟人。對觀眾他犀利而大方,既能激情辯論也能侃侃而談,對熟人他寡言又冷峻,始終延續著冰王子的路線。
其實還有第三副。
只在對著虞仲夜的時候出現。他話也頻了,笑也多了,仿佛那缺失十來年的東西全覆蘇了,時不時還伸出貓爪撓人一下。偏偏虞仲夜樂得享受這份依賴與親密,一直慣著。
虞仲夜擰著眉頭凝視刑鳴,眼神裏那點欲`望已經由炙轉涼,但仍不舍也不願松手。又這麽四目相接好一會兒,才笑著罵了聲:“小兔崽子。”
總算松手讓他起來。
虞仲夜那兒已經硬了,襠前高隆如一頂帳篷,刑鳴陰謀得逞反倒過意不去,貼著虞仲夜的耳朵說:“老師,我給你咬出來。”
虞仲夜低低“嗯”了一聲,刑鳴便滑下`身體,解開了對方的褲鏈,熱騰騰的物事一下跳出來,如悍犬撲來,重重撞在他的臉上。
刑鳴臉被抽紅了,也不介意,倒似故友重逢般目現欣喜,他將這性`器頭朝上地抵住虞仲夜的小腹,由根部往上遊移嘴唇,不遺邊角,細細舔吻。
性`器被溫熱濕潤的口腔包裹,勉強也算得到安撫,虞仲夜嘴角一挑,擡手按著刑鳴的後腦勺,五指插入他的發絲之中。
刑鳴三心二意,既喜歡虞仲夜獷悍的性`器,也貪戀他美妙的唇,他埋頭在虞仲夜胯間啃咬撫弄,又忽地抻長脖子,把臉湊近去獻吻。
虞仲夜壓著刑鳴的脖子草草親他兩下,又把他的腦袋摁下去,反怪他不專心:“好好弄。”
虞仲夜一直滿意地撫摸刑鳴的肩膀與後背,卻在射`精前一秒突然擡手,狠狠揉了一把刑鳴的頭發。
臨界點來時,便連舌尖兒也堵不住炮眼,一股特殊腥味的液體射入喉嚨,刑鳴來不及反應,直接嗆入大半。仰起臉,嘴角溢著點點白濁。
虞仲夜垂著眼睛,以拇指揩掉刑鳴嘴邊的精`液,問他;“你自己說說,就這麽放過你了?”
刑鳴笑了:“我後天就考完了,考完以後你給菲比放兩天假——家裏就只剩我們兩個。”
虞仲夜看似對這回答挺滿意,也笑了,掰過刑鳴的下巴吻了吻他的唇角:“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潦草紓解欲`望之後,虞仲夜起身去廚房,刑鳴留著繼續看書。
菲比對家裏這位新主子的喜好很了解,知道這類人最難取悅,糠秕蔬食他不介意,山珍海味卻未必滿足,所以她每天變著法兒地翻新菜品,盡量不重,這會兒已經把食材都洗凈了,只是還沒切削入鍋。虞仲夜挽起襯衣袖子,摘了腕上的表與無名指上的戒指,又仔仔細細洗了手,吩咐道,你放著,我來。
菲比從沒想過自己老板還會做飯,甚至不需要她在一邊打下手,她慢吞吞地挪動腳步順便打量,卻發現虞老板切菜的手勢十分嫻熟,從熱鍋下油到翻炒勾芡,哪兒哪兒都不像生手。
揮油鹽,撒醬醋,舞刀鏟,擺鍋碗,這些都是老百姓的日子,哪是萬歲爺能幹的活計?菲比當然不知道,虞仲夜以前入贅洪家,也有過一段“洗手作羹湯”的日子。
洪霓脾氣驕縱,口味挑剔,尤其孕期更是無理取鬧得厲害,常為一點鹹淡就扇阿姨嘴巴子,虞仲夜體恤阿姨辛苦,不時親自下廚,哄得老婆花枝亂顫開心不已。
天色完全暗了,一陣飯菜香氣從隔著老遠的餐廳飄過來,刑鳴被勾得無心覆習,自覺闔上書本,下樓吃飯。
虞仲夜的婚戒與手表被菲比細心收在一只絲絨盒子裏,就擱在餐桌上。刑鳴一眼看見,不禁望著它走神。款式挺簡單的鉆戒,配成一對,一枚常年戴在虞仲夜的無名指上,還有一枚被虞少艾拿來紀念母親,取了根細銀鏈子,一直在脖子上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