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于芷菀挽著于清堅走進位於飯店左翼的宴會廳，到場的賓客比于芷菀想像中來得多。

　　「你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等等應酬是你跟駱經理的事情，我又幫不上忙。」

　　于清堅笑拍女兒的手，「走吧。」

　　亮眼的于芷菀很快引起眾人的注目，一襲粉嫩的鵝黃禮服襯出她白皙的肌膚，削肩的剪裁展露纖細的手臂，略高於膝上的荷葉裙擺也露出一雙勻稱的小腿，與小禮服同色系的高跟鞋則讓嬌小的于芷菀更顯修長。

　　因為不時有上市公司老板帶著模特兒或女明星出席商業宴會，所以每當有人挽著吸睛的女伴出現，總會引起他人目光稍微多停留一會兒，就想看看哪個公司的老板又帶哪位女明星出席。

　　即使于芷菀在商場上鮮少露面，但也沒有人會以為于清堅身邊的年輕女子是他的新歡或女伴。

　　除了于清堅在商場上一向給人剛正不阿的印像，跟于清堅應酬過的人都知道，于清堅談生意的時候就是談生意，身邊絕對沒有女人助興。

　　林嘉成一看見是好友到來，高興的跟身邊人寒暄幾句便上前，「于董，好久不見，怎麼最近都沒有在球場上看到你的影子？我還以為你今天晚上也不會來。」

　　「原來是林董，真的是好久不見。」于清堅從服務生的盤上拿一杯紅酒，「我有沒有去球場你都知道，最近常下雨也就懶得出門。」

　　「這是好久不見的芷菀吧，都長這麼大了。」林嘉成笑瞇瞇。

　　「林伯伯，您好，好久不見。」于芷菀露出微笑。

　　「好，好，芷菀真是越大越漂亮了，要是我還有兒子沒結婚的，真希望你能做我們家的媳婦兒。」

　　于清堅笑道：「真的要是做了你家的媳婦兒，你肯定會頭疼。」

　　「呵，怎麼會呢，對了，之前你跟秉泰貿易不是一直都合作得很好嗎，怎麼這個月初突然停止合作？」

　　「這個就要問我們的總經理了，我現在可沒有管這麼多事情。」

　　「再怎麼不管事，也不至於失去一個長年合作的對像都不知道吧？」林嘉成猜疑。

　　于清堅只是笑著，「不說這個了，倒是你海外拓展的業務如何？」

　　于芷菀不至於失禮的看看四周，試著找尋華爾儒的身影，如果華爾烈跟他妻子溫如玉出現的話，今晚大概就看不到華爾儒。

　　今天下午她撥電話給華爾儒，確認明天一早飛往日本的班機時間時，華爾儒才跟她說他不一定會出席今晚的商業聚會。

　　于芷菀往擺放餐點的長桌走去，她晚上還沒有吃什麼東西，因為本來華爾儒跟她約好晚上一塊兒吃飯，卻又在傍晚的時候臨時打電話跟她取消。

　　于芷菀拿起餐盤，挑幾個鹹塔，找個沒人的角落窩過去，她這才看見駱肇新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爸的身邊。

　　她常想如果她爸也像喜歡駱肇新一樣的喜歡華爾儒該有多好，偶爾她提到華爾儒的時候，她發現她爸的臉色不是很好。

　　于芷菀一邊吃著餐點，一邊觀察商場上形形色色的人物，她發現有不少的男人，他們身邊的女人顯得特別漂亮嫵媚，而這幾個女人卻不是他們的妻子，是某些認得出人卻叫不出名的小明星或模特兒。

　　于芷菀搖搖頭，她不喜歡參加這種商業宴會就是這樣，男人因為事業得意而意氣風發，仗勢有錢不怕沒老婆，而小三更是毫不避諱的出席所有她可以參與的場合，就怕原配跟天下人不知道她才是這男人要的女人。

　　噁心死了，好幾個都還是在社會上被譽為模範企業主的企業家，還好華爾儒都是帶何秘書出席各種宴會，否則已婚的大老板帶小明星不稀奇，未婚的黃金單身漢跟明星或模特兒交往更是稀鬆平常。

　　于芷菀暗自慶幸著，雖然華爾儒之前也跟一個很有名的明星有過來往，不過還好最後不了了之，她不會承認大多是因為她的關係才不了了之。

　　于芷菀才露出笑容，就看見宴會廳入口處讓她笑不出來的畫面，伊俐書竟然挽著華爾儒一起出席今晚的宴會，挽著華爾儒的伊俐書果然笑得很開心，可是華爾儒竟然也是一副看起來心情愉快的模樣，于芷菀放下手上還有一半的鹹塔。

　　華爾儒像是察覺到強烈的目光，而往于芷菀的方向看過去，華爾儒當然高興見到于芷菀，不過在見到于芷菀那非常不好的臉色時，華爾儒斯文的俊容依舊微笑，不過心裡倒是有點苦笑。

　　他當然知道于芷菀臉色為何不好看，今天一整個下午于芷菀都還在興奮著明天一早就要跟他單獨出去玩。

　　華爾儒沒有料到于芷菀今晚會出席這個商業宴會，因為他知道于芷菀一向對於商業上的事務沒有興趣，諸如此類的宴會能避免則盡量避免參加，而于清堅也未曾強迫于芷菀出席，即使于芷菀是唯一可以接班的獨生女。

　　原本這個宴會應該是他大哥跟溫如玉出席，可是因為溫如玉不想參加，自然華爾烈就把這事情丟給他，他也才因此臨時取消今天晚上跟于芷菀的約會。

　　他沒有跟于芷菀說他會跟伊俐書一同出席今晚的商業宴會，更沒有必要跟于芷菀報告他要跟誰出席宴會這種事情，但是他也知道于芷菀肯定不會高興他跟何秘書以外的女人出席宴會。

　　華爾儒突然覺得有點頭疼，是于芷菀越來越會耍性子了，還是其他原因？他這陣子怎麼越來越在意起于芷菀高興或不高興這種事？

　　「呵，蕭董事長怎麼會問我這種問題，這問題應該問Elvis才是。」伊俐書優雅的舉起手稍微遮掩，笑得很開心。

　　「Elvis？」蕭建弘的眼神瞄向華爾儒一下詢問。

　　「對，爾儒就是Elvis，我們一起在美國唸書時，我就這樣叫他叫習慣，回來台灣要改也改不過來。」

　　「原來你們還是一起在美國念過書，那看樣子肯定是有論及婚嫁的打算，郎才女貌的，我沒見過如此登對的才子佳人。」

　　華爾儒看著于芷菀手上的盤子一放，筆直的就往他這邊走過來，一點都不拐彎抹角，一點都不浪費時間，華爾儒輕笑了出來，于芷菀就是于芷菀。

　　「Elvis，你也說說話，蕭董事長問得我都不曉得如何回答才好。」

　　「不好意思，你們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華爾儒餘光仍注意著于芷菀，伊俐書嬌羞的跺起腳，蕭建弘更是笑得開心。

　　「是真沒聽清楚還是故意沒聽清楚，還是伊小姐說了就算了。」蕭建弘笑道。

　　「Elvis，你是故意要讓我難堪嗎？」伊俐書嬌嗔。

　　華爾儒遠遠就看見于芷菀那紅撲撲的雙頰，不知道是氣色好還是讓他氣出來的，他從來不知道于芷菀是如此適合粉嫩的鵝黃色禮服。

　　「我說伊小姐是不是就是你打算結婚的對像？不然從來只帶秘書出席宴會的人，怎麼會突然多出個女伴？」

　　華爾儒禮貌性的一笑，不到幾步遠的于芷菀讓于清堅叫住，于清堅像是喝了幾杯，于芷菀攙扶住心情不錯的于清堅，駱肇新不曉得跟于芷菀說了什麼便走開。

　　「不是，你誤會了，我跟俐書是工作上有往來的夥伴。」伊俐書在一旁笑得有點尷尬，她沒料到華爾儒會說得如此坦白。

　　蕭建弘看著伊俐書笑得開心，「像伊小姐這樣美麗大方的一個女人，怎麼會有男人只願意當工作上的夥伴？」

　　「Elvis就是這樣公私分明。」伊俐書勉強笑著。

　　華爾儒見駱肇新匆匆從他身邊經過，像是要出去的樣子，而于芷菀也攙扶著于清堅往他這邊走過來。

　　「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

　　「Elvis。」

　　華爾儒走到于芷菀跟于清堅面前，「伯父喝醉了嗎？」

　　于芷菀抬頭一看是華爾儒就沒好氣，細聲咬牙，「不用你管。」

　　于清堅有些勉強的抬起頭，「是華爾儒你這個小子。」

　　「伯父，我來扶你上車。」

　　「不用你雞婆啦，駱經理一下子就回來。」于芷菀的肩膀快被父親壓垮，父親的身高不但跟華爾儒差不多高，體格還跟肯德基爺爺有得拼啊。

　　于芷菀一身端莊典雅的裝扮，但是漲紅的小臉像是扛了十袋米，華爾儒曉得他要是敢笑在臉上，肯定惹來一個大白眼。

　　「伯父，來。」華爾儒輕鬆接過于清堅的重量，于芷菀立即喘了口氣，華爾儒一笑。

　　氣宇軒昂的華爾儒總是能吸引許多女人愛慕的眼光，但是最讓于芷菀迷戀的是華爾儒常掛臉上的俊逸笑容，與生俱來的溫文儒雅風采，讓華爾儒不論處在任何情況下也都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但也因此，于芷菀老是感到氣惱，因為華爾儒越是氣定神閒，就表示他越不在意她。

　　「你笑什麼笑？」華爾儒只要稍微揚起嘴角，她就覺得好迷人，于芷菀真氣自己沒用。

　　「我沒想到你會出席這個宴會。」

　　「哼。」她也沒有想到他會跟伊俐書一起出席這個宴會，「我也以為明天一早以前我都不會看到你。」于芷菀這才意識到于清堅在身邊，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明天一早我會過去接你，別忘了。」華爾儒提醒于芷菀，他一點都不懷疑這妮子會一個不高興就自己先走人。

　　「閉嘴。」于芷菀瞪大眼睛，無聲吶喊著，還好低著頭的于清堅好像沒聽到。

　　「菀菀，你就是要跟這個傢伙去日本？」于清堅突然開口。

　　「爸，你聽錯了啦。」華爾儒用眼神詢問于芷菀，只是于芷菀這會兒根本不管他。

　　「我還沒有醉到不省人事。」

　　「我知道爸你沒有醉到不省人事，只是走路走不穩。」于芷菀揮著手要華爾儒先離開。

　　華爾儒視若無睹，「伯父，你放心，這趟出去玩我會照顧好于芷菀。」于芷菀真想暈過去。

　　于清堅停下腳步，抬起頭盯著華爾儒幾秒，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菀菀是喜歡你哪裡，老實說，我是真的很喜歡肇新，只可惜我自己的女兒不長眼。」

　　華爾儒難得挑眉，他跟于清堅碰面的機會不多，他不曉得于清堅怎麼看待他這個人，不過他想這是酒後吐真言。

　　「爸爸，你沒事說這個做什麼，駱經理，快一點。」于芷菀急著向已經正在快步過來的駱肇新招手。

　　「你說要跟佳容去日本玩是騙我，其實要跟你一起出去玩的是這個傢伙才對。」

　　「哎呀，爸你只要一喝酒就胡說八道，我們趕快回家，你喝醉了。」

　　「我這做父親的，只要女兒開心，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我還是要讓你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比較喜歡肇新。」

　　什麼如果可以的話，于芷菀真想用膠帶貼住父親的嘴。

　　「于芷菀。」

　　「不要吵，把我爸交給駱經理就好，你可以進去了。」于芷菀幫忙將于清堅無力的手臂放到駱肇新肩上，華爾儒知道于芷菀故意迴避他的眼神。

　　「車子就在外頭。」駱肇新攙扶著于清堅一邊往外走說道。

　　華爾儒拉住擺明就是一副想快溜的于芷菀，「你沒有告訴你父親要跟我去日本的事情。」

　　「我當然有說要去日本玩的事情。」

　　「你說你要跟誰去日本？」

　　于芷菀回頭瞪著華爾儒，那對盯著她看的英眸沒有給人壓迫的感覺，但是她很明白華爾儒的個性，她要是不跟他說個清楚，華爾儒也不會放手。

　　華爾儒只是看起來斯斯文文，卻是比誰都固執。

　　「我說我要跟佳容一起去日本玩啦，我爸又不是多喜歡你，要是跟他說要一起去日本玩的人是你的話，他應該不會答應，所以我才說我要跟佳容出去玩，這樣有沒有很清楚？」于芷菀沒什麼耐性的想要撥開華爾儒的手，偏偏華爾儒又在這個時候跟她作對。

　　先是要華爾儒答應她一起出去玩，後面還要讓父親答應她出去玩，于芷菀有一股很厭煩的怒氣在上升，她已經忘記稍早她還是多麼開心明天終於要出遊的事情。

　　「那你也不應該說謊。」華爾儒口氣裡沒有責備，但是煩躁的于芷菀聽不出來。

　　「這個不應該，那個不應該，隨便你想怎麼樣，乾脆不要出去好了。」華爾儒黏在她手腕上的大手怎麼甩都甩不掉。

　　「于芷菀，不要在這個時候耍性子，跟我約定好的事情就這麼容易放棄？」華爾儒抿著嘴角。

　　「那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于芷菀瞪著手腕上的大手，真的很難纏，要不是這裡是飯店大廳，她肯定給他幾個拐子。

　　「你今天晚上再跟你爸好好說清楚去日本玩的事情，我明天一早按照約定的時間過去接你。」

　　「老實說，不去玩也沒有關係，我已經沒有什麼出去玩的心情。」于芷菀這才發現她掙扎得身子都熱了起來。

　　「于芷菀，明天清晨六點鐘我會出現在你家門口。」華爾儒溫和的臉孔正色道。

　　「好啦。」華爾儒這才放開于芷菀的手，于芷菀不是很甘願的轉身離去，撫著手腕，「真是頑強唉。」

　　「于芷菀，早上六點鐘。」華爾儒盯著于芷菀背影，再提醒了一次。

　　「知道啦，吵死人了。」

　　于芷菀走出飯店門口，駱肇新的車子仍是在等她，于芷菀看見後座的父親閉著眼睛靠躺在椅背上。

　　「不好意思，還讓你等我。」于芷菀坐上副駕駛座的位子。

　　「沒關係，現在可以走了嗎？」

　　「嗯。」

　　「不等華爾儒追出來嗎？」駱肇新打趣問著。

　　「算了吧，這不是他會做的事情。」更何況伊俐書還在裡頭等他，就算伊俐書沒在裡頭，華爾儒大概也不會出來，于芷菀越想越喪氣。

　　「菀菀，如果可以的話……」

　　于芷菀猛的回頭，「于董事長，你不用再裝了！」她心情已經夠糟糕。

　　于清堅睜開一道眼縫，就見於芷菀惡狠狠的眼神，他覺得還是閉上雙眼比較妥當。

　　「呵。」駱肇新倒是輕鬆愉快。

　　***

　　隔天一早，于芷菀五點五十分推開家門的時候，看見華爾儒的車子已經停在大門口，假寐的華爾儒靠躺在駕駛座上。

　　于芷菀回頭，「爸，我自己拉就好，你進去再睡一會兒。」于清堅堅持跟著女兒走出家門。

　　于芷菀正想敲敲車窗，華爾儒已經打開車門，順手拉了後車箱的拉把就下車。

　　華爾儒一身休閒裝扮，帥氣當然依舊，不過比起平常一絲不苟的模樣輕鬆不少，但是筆挺西裝的華爾儒也有一股獨特的迷人風采，走過來的華爾儒給了她一個微笑，于芷菀甩甩頭，她不想一大清早就被迷住。

　　「伯父，讓我來。」華爾儒接過沒什麼重量的行李箱。

　　「爸，你早點進去休息。」

　　華爾儒將于芷菀的行李箱放進後車箱之後走過來，「伯父，你不用擔心，我會照顧芷菀。」

　　于清堅只是點了個頭，對著于芷菀說：「不好玩就直接回來，你只要打個電話，我機票就會幫你準備好。」

　　「于董事長，你可以進去睡回籠覺了。」于芷菀快翻白眼。

　　華爾儒一個挑眉，「伯父，你放心，如果芷菀真的想提早回來，我會提早結束行程的。」

　　車子已經駛離家門口有一段距離，但于芷菀從後照鏡看見她爸仍站在家門口，輕歎一口氣，她還以為華爾儒沒聽見。

　　「看樣子，你爸對我的觀感不是很好。」

　　于芷菀閉上雙眼，「不要跟我說話，我想睡覺。」

　　距離昨晚看見他跟伊利書一同出現在宴會上的這件事的時間，還不超過十二個小時，華爾儒能理解于芷菀現在的反應。

　　他預估這波冷鋒持續北移，若飛機上再遇到頻頻示好的空姐，她隨時都有怒氣爆發的可能性，這樣一來，冷鋒離開的時間點相對後移，運氣不好的話，于芷菀大概要到晚上，可能才有好臉色給他看，華爾儒笑著搖了搖頭。

　　莫怪杜生一開始會以為于芷菀是他的女人，他就是再怎麼斯文溫和，也不曾如此包容過哪個女人，除了于芷菀。

　　至於為什麼，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像他明知道于芷菀追著他好些年，但是他始終無法對于芷菀像對其他女人一樣斷然果決。

　　華爾儒看一眼副駕駛座上的于芷菀，似乎是睡著了，她昨晚應該是邊捶枕頭邊罵他，一夜沒好睡吧。想著想著，華爾儒心情不錯的開車駛向機場。

　　***

　　「呼，好冷喔。」于芷菀一走出北海道的新千歲空港，就感受到北國下雪的威力，于芷菀張開手掌心接雪。

　　「我拿大衣給你穿。」

　　「我當然也有帶到大衣，在我的行李箱裡，是雪耶。」于芷菀盯著手掌心。

　　就跟華爾儒想的一樣，昨天的氣于芷菀還沒消，飛機上的空姐又讓她醋勁大發。

　　漂亮的臉蛋雖然板著一張臉，不過華爾儒知道于芷菀其實還是很高興跟他一起出來玩。

　　「爾儒，你看。」于芷菀高舉雙手，臉才剛笑開又馬上凝住，雙手也收到背後去，嬌哼一聲，「我的行李箱呢，我要拿我的大衣。」

　　華爾儒好笑，他倒要看這妮子假裝生氣還要裝多久。

　　「你想直接去溫泉飯店還是先去札幌市區逛逛？」

　　「札幌市區有什麼好玩的？」于芷菀興奮的仰起頭，隨即暗捶腦袋。

　　華爾儒裝做沒看見，「札幌市車站右邊有大丸百貨，左邊是ESTA百貨大樓，想在市區住一晚也行，只是市區的飯店規模都不大。」

　　華爾儒微笑，「大通跟狸小路之間也有很多藥妝店，我想你應該也有興趣。」

　　「狸小路是什麼？」

　　「狸小路商店街從一丁目到七丁目，有一百二十年以上的歷史，在明治時期已經是商家聚集的繁榮街道，當時有一些在脖子上塗滿白粉的女孩子在招攬客人，也許女孩子塗滿白粉的模樣像狐狸，因此稱做狐小路，狸小路是後來改稱。」

　　于芷菀手指抵著下巴認真道：「逛街可以要回去的時候再逛，可是我好想吃熱呼呼的札幌拉麵，鹽味跟味噌拉麵都很有名。」

　　「飯店也有熱呼呼的拉麵。」看得出來她正陷入兩難。

　　于芷菀抬起頭，「到飯店吃拉麵？這跟我們在台灣想吃蚵仔煎，卻跑到圓山大飯店去吃蚵仔煎有什麼兩樣。」

　　「嗯，沒有品嚐到道地美味。」華爾儒忍住笑意，一個不小心都會讓她惱羞成怒。

　　「對嘛。」于芷菀輕捶了掌心一下。

　　「所以你決定如何，想先吃拉麵還是先泡溫泉？」

　　「讓我再想一下。」

　　華爾儒輕笑，「真的很難決定。」

　　于芷菀愛鬧彆扭歸愛鬧彆扭，其實很好哄也很好溝通，只是他還挺享受于芷菀為他吃醋而使性子的模樣，氣鼓鼓的腮幫子紅潤的可愛。

　　華爾儒看這雪花輕飄的景色，他倒是很期待泡個溫泉。

　　「爾儒。」

　　「想好了？」

　　「我們可以先去札幌市區吃碗道地的拉麵，再直接去溫泉飯店嗎？」

　　于芷菀仰著頭，一雙動不動就瞪他的圓眼，現在可是水汪汪且誠懇的凝視他，就只差小手沒有拉拉他的衣角而已。

　　華爾儒歎口氣，「抵達飯店的時間會有點晚，到時候可不准給我發脾氣。」

　　于芷菀舉起右手宣示，一臉笑瞇瞇，「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