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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家的貓總想上我家床[星際]》第54章
第54章 吻夜(2)

  奧利維亞的嘴張大,橫起眉毛:“他在你家?!”

  言朔一時沒有反應,更別說回應奧利維亞,只怔怔地看著沈之繁俐落地從旁邊的落地窗邊上打開走進來。

  他逆光而來,神色便看不太清楚了,夕陽即將沉入地平線,影影綽綽間只有一個長長的殘影,黃昏讓窗簾上的光線都是柔軟而迷茫的。

  一時讓言朔措手不及。

  他低下頭,剪影中有他輕顫的睫。

  “抱歉,我本來是在等著的,可是聽到這裏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了。”

  言朔忽然沉默了下來,像一個啞然的熄滅的舊燈,在海雨下搖曳著點點豆火。

  這樣沉默的,冷淡自持的沈之繁,是哪一個沈之繁?

  他什麼時候恢復的記憶,為什麼他一無所知。

  還是他一直在偽裝?

  奧利維亞不懂言朔的沉默,也不懂他內心的跌宕,她對於沈之繁為什麼會在這裏的注意點已經被轉開了。

  她漂亮的瞳孔微微閃爍,嘴唇輕抿,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其實您猜的並不全對,”沈之繁沒有欠身,雖然是敬語,但是奧利維亞覺得他有一種十分寡淡的自傲和疏離,“我的確曾經是斐迪南亞的‘刀’。”

  “你背叛了他?”奧利維亞心頭一熱,靜靜地看著他。

  “不是背叛,”沈之繁聲音清澈間微微帶一點啞,縱然在奧利維亞和言朔面前也沒有半分愜意,“我從來不是為了他做事,而是我自己。”

  “我要怎麼相信你?”奧利維亞眼睛依然閃爍著猜忌和懷疑,她不可能好端端地就這麼相信沈之繁,“你更有可能是斐迪南亞派來的臥底。”

  沈之繁忽然輕笑了一下,奧利維亞皺了皺眉。

  言朔的目光有些傷感地放在青年身上,眉頭緊皺不語,彷彿照著著一層深深的樹蔭。

  “奧利維亞殿下,”沈之繁的笑有些嘲弄,“您該不會真的覺得是您催眠了我吧?”

  奧利維亞便也忽然熄火了,雖然她心中有些惱火,但是卻不由得信了三分。

  當時她偷偷潛入到沈之繁的身邊,原本當然是為了先下手為強,然而屬下和雇傭的殺手實在是太過廢物,或者說沈之繁太強。

  她手上根本沒有沈之繁暗殺的證據,她只是想要唬住言朔而已,不然那個時候她完全可以這麼做。

  說起來當時奧利維亞也覺得奇怪,那麼窮途末路下的催眠術竟然意外地有用,她又有共情的能力,感受到的沈之繁茫然的心緒也並不是作假,便沒有起疑。

  現在看來,難道沈之繁的騙術真的滴水不漏,連心臟和情緒都能騙過?

  她只能閃爍掙扎地看著沈之繁,想要在他不動聲色的面龐之下看穿他的目的和意欲。

  “那你現在是想告訴我,”奧利維亞微微斂起眼眸,“我們是一國的嗎?”

  沈之繁抬頭道:“是的,奧利維亞殿下。”

  “顯示你的誠心,”奧利維亞神色依然嚴肅,“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

  沈之繁頓了頓,搖了搖頭。

  奧利維亞皺眉:“那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沈之繁像是一抹窄而長的影子,沉默挺拔不多說一言:“我只是傳達我的立場罷了。”

  奧利維亞咬了咬唇,她一時不能下定決心是不是該相信沈之繁,可是很多東西迫在眉睫。

  她又看了一眼言朔,發現將軍大人眼眸深幽,一直處在失神。

  “言中將,”她喊了對方一聲,聲音有些澀,“我可以相信沈之繁一次,但是我希望你能不負我的期待,不背棄我母親的承諾,撐起這個國家。”

  “驅逐斐迪南亞。”

  言朔終於抬起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的。”

  奧利維亞苦惱地揉了揉眉心,在種種無措間,她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了言朔,於是俐落地關掉了視訊通話。

  淡藍色的螢幕關掉的一瞬間,房間都似乎黯淡了片刻,然後光線收攏,心神回歸,卻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

  最後打破沉寂的還是沈之繁:“抱歉將軍,我不想要你為難。”

  抱歉?

  抱歉什麼,是他早就找回記憶,一切都是在騙他,還是覺得看自己這副殷勤深情的樣子可笑而感到歉意?

  言朔心中不知道是憤怒還是覺得惱怒,他複雜地看著他,眉梢眼角都是風雨欲來:“什麼時候。”

  他的聲音平直得像是一座高原,又像是懸崖峭壁。

  什麼時候找回的記憶,還是說不定……根本就沒有失憶過?

  沈之繁不敢對上他的眼睛,連對方的聲音都變得有些遙遠,可是又非常清楚地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耳畔北風呼嘯,最後一朵花凋敝在雪裏,紅得刺眼。

  他想,似乎從自己開口說出那句的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這場有些夢,又不似夢的,真實的幻境。

  掙扎著破碎了,他甚至能聞到一絲鏡面後的鐵銹味,又像是什麼血腥味。

  可是他能怎麼辦,他不想讓言朔為難,更不想讓舔自己成為言朔和奧利維亞之間的猜忌和嫌疑。

  哪怕現在也沒有好上多少。

  “就在不久前,”沈之繁的聲音有些顫抖,可是他掩飾得太好了,旁人絲毫聽不出來,只覺得這人冷靜寡淡得可怕,“我並沒有騙您。”

  他後面那句聲音好輕,幾乎帶一點祈禱,如果言朔肯認真聽的話。

  可惜言朔沒有,他正在深深地呼氣,讓自己勉強保持著冷靜。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憤怒什麼,可是他還是氣得有些上頭。

  沈之繁找回記憶其實並不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他瞭解他的過去,相信他赤裸不留餘地的愛慕,即使找回記憶,言朔依然覺得……那還是他的沈之繁。

  無論是十六歲的沈之繁還是二十三歲的沈之繁,都是沈之繁。

  他都很喜歡。

  可是沈之繁在騙他。

  為什麼要騙他?

  他感到了深深的困惑和不解,更多的卻是不安。

  在沈之繁失憶之前其實他們也有聯繫。

  最後一通通訊是不歡而散的,因為言朔以為沈之繁在和斐迪南亞交往,他語氣尖銳地勸告,讓沈之繁冷冷地回復。

  ——“這是我的事情,言中將,我很感謝您為做的一切,但是這是我的事情。”

  他是怎麼回復的呢,也是這麼不動聲色的冷淡。

  ——“這是你的決定,但我對你很失望。”

  他於是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也不似絕望,只是陷入深深的沼澤裏,茫然地下沉,越掙扎越下沉。

  沈之繁的失憶像是挽回一切的訊息,他不留餘地地對他好,接近和親吻,示好和溫柔。

  他一步步想要讓自己更接近他,那個已經漸漸冰涼的冷淡青年,那個遙不可及的夢。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重修舊好,即使舊好太舊,可未必不能重修。

  他滿心喜悅,甚至覺得自己已經很接近了。

  如同不久前的吻,在漫天的暖雪下面,或者在明媚的午後。

  他們吻得很認真,像是世間所有的情人之間的纏綿,一分一秒都要歌盡愛的美好,願意沾染上對方每一寸呼吸。

  可是忽然之間,打了一個圈,他又回到了原點。

  他感到渾身冰涼,血液融進了霜,快要凝結他的心臟,又化作利刃,從四肢百骸向血肉中揮舞作祟。

  他忍不住開始心灰意冷,如果沈之繁是在做戲,那麼他的深情和努力在沈之繁眼中是什麼?

  如果沈之繁也愛他,如同七年前那樣愛慕,又或者,如同他現在愛他一樣愛他,那他完全沒有必要欺騙。

  他這麼喜歡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難道他真的有他說的那麼篤定嗎,沒有,但是他願意選擇去相信,去擁抱他,融化他。

  甚至還是因為奧利維亞,他才忽然開口,明晃晃地告訴他,他早就恢復記憶了。

  那剛才的晚餐算什麼,那個溫柔的笑容,那雙動人的瞳孔,又代表了什麼?

  是欺瞞下的偽裝,是真真正正的一出好戲。

  言朔什麼都不想去想了,他背過身去不想看他,只感到了深深的疲倦和失落。

  我喜歡他,我可以包容他的一切,安慰他的過去,扶持他的未來。

  我的未來全是他。

  可是他未必願意。

  我的癡心妄想,他未必想要。

  沈之繁的心裏到底有沒有過他,還是真的二十三歲的沈之繁真的已經冷漠到沒有一絲情意了?

  “大人,您在生氣嗎?”

  身後的青年忽然開口,除了冷淡的嗓音,這次直接又叫疏遠了一個度。

  他心中難以不悲哀地想,現在對方連偽裝都不願意了嗎。

  “你走吧,晚餐已經結束了。”言朔沉默地背對著他,“我暫時想一個人待著。”

  沈之繁眸間驀然有什麼破碎了,不動聲色地破碎,像是開到荼蘼的花。

  如果言朔願意回頭,一定能看到他的神色再寡淡再冷漠,可是就快要破碎了。

  他一場綺麗而自導自演的夢碎了,連帶著他心裏唯一一點柔情也要碎了。

  他不要我了。

  沈之繁失魂落魄地想著,嘴唇蒼白地囁嚅,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果然不要我了。

  言朔喜歡的是那個十六歲的沈之繁,那麼美好、天真的少年,什麼都好,那麼討喜,任由誰都喜歡的。

  而不是這個破碎又陰翳的影子。

  他才二十三歲,並不蒼老。

  他的外貌這麼年輕俊美,比太陽還要耀眼,可是他的內在靈魂被漫長的孤苦掙扎的歲月熬成了一灘蒼老的爛泥,連拾都拾不乾淨。

  誰會喜歡這樣的他呢,他連偽裝都沒有必要偽裝了,言朔已經親眼看到了。

  在那個地下機甲場他就認出他來了,他穿著軍裝,遠遠地高高地看著他,而他渾身戾氣地躺在被詛咒的地獄裏,像個鬼怪。

  哪怕言朔對他這個曾經的救命恩人很好,可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沈之繁又怎麼敢接近他。

  靠近言朔的每一步,都像是被刀子剝開他的血肉,讓光照進來,每一寸光彷彿在告訴他。

  你看,言朔還是那個英俊如陽光下雄鷹的男人,你遙不可及的光,而你呢。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再是漫長的星系和永無止境的路途,而是真真正正的,再也夠不到的距離了。

  只有催眠自己,才能重新喚回一點,那麼一點的溫情。

  假的也好。

  我要死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情愛真的是最傷人的刀刃,他想,他連身體都快破碎了,被這把刀刃絞到心口,連最後一絲體面都要維持不下來了。

  可是他不能死,也不會死。

  哪怕靈魂凋敝,誰又會在乎呢,更何況他還是好好地站在這裏。

  言朔沉默地看著外面最後一絲的光亮,遙遠的天邊,最後一絲光亮即將被吞噬在冰涼的夜幕裏。

  身後的人遲遲未動,他的內心卻躁動了起來。

  他忍不住一回頭,卻怔住了。

  房間裏很暗,但是青年的肌膚卻白得發光,那身體的主人頗為優雅而慢條斯理地解開身前襯衫的扣子,胸膛上一片雪白刺目地讓他下意識地重新轉過了眼睛。

  他聽到自己的心臟在砰砰地跳,不知所措,又覺得莫名的亢奮。

  “請您不要回頭,”沈之繁的聲音破碎而絕望,“不然我會立刻停止這種下作的行為的。”

  可是他聽不出裏面求救的信號,他只覺得對方這不像是哀求,只像是沒什麼感情的陳述和勾引。

  他的嗓音圍繞在他的耳邊,可是他幾乎聽不清楚。

  他耳畔嗡嗡得想,只聽到拉鏈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的刺耳。

  他明明什麼都看不到,聲音卻開始發熱,口乾舌燥。

  很快對方從背後抱住了他,他感受得到對方赤裸的胸膛,和溫熱的呼吸,緩緩地噴薄在他的後頸。

  像是燎原的火。

  遠方最後一絲光徹底融進了黑暗裏,這是夜了,烏雲太深,天空中沒有一絲星。

  彷彿一切醜惡都將為所欲為一樣。

  他在做什麼,我又在做什麼。

  言朔茫然地想著,卻又什麼都想不到了。

  一切都是虛的,只有身後的一身皮肉是熱而真切的。

  “你在我這裏想要什麼。”

  他的話忍不住地冷淡,如果不保持這種冷淡,他現在就會發瘋,吻過對方的每一寸皮膚,然後將他撕碎,一片片地吞下去。

  沈之繁忍不住一顫,連探進對方毛衣下擺的手掌都頓住了。

  他什麼都不想要,他只想要最後一點溫暖。

  他什麼都沒有了,最可笑的是只剩下這一身還算過得去的皮囊,如果能迷惑點什麼就好了。

  “我想要您吻我……唔……”

  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言朔便回過了頭,掰過他的下巴,用力地封住了他的唇。

  “……我有點恨你。”

  言朔咬牙切齒地在接吻之餘告訴他,沉重的呻吟聲充斥在這夜裏。

  他看不到黑暗裏青年憂鬱的眼睛,只知道對方不假思索地在撫摸他的身體,一寸寸,指腹在他的胸口打了個轉。

  曖昧和欲和惱在這樣的夜裏吞噬了他。

  他沉默地歎了口氣,然後將青年打橫抱起。

  這是他的房間,不用一絲光也知道那張柔軟寬闊的床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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