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播出了

　　第一次錄製， 楚瑜帶了些新人演員過來，這些人大部分是學生， 都很青澀， 有些是天津人藝在讀生，有的是中戲在讀生， 大學恢復招生後， 戲劇學院也開始招人， 只是眼下戲劇學院的學生大部分投身於舞台藝術，畢竟中國本土電影， 一年製作的數量兩手數的過來， 演員多， 戲少，沒活做， 現狀尷尬， 可以說，楚瑜去招生時，學生真是任她選， 都希望能上這個節目，她和孫未若招了幾個長相資質都不錯的， 打算從頭培養， 簽長約。

　　這一代的學生真是不錯，這一代的大學生大部分是50後和60初人，楚瑜記得很多著名的中國男演員都是這個年代的人，好比唐國強、陳道明、李幼斌等， 這代人生活經歷豐富，對生活的酸甜苦辣感悟頗深，表現在作品中，使得他們的演技過硬，容易引起觀眾的共鳴，以至於後世很多人都說，這一代人是中國男演員的巔峰，也是中國演員演技的巔峰。

　　這時的演員都青澀誠懇，此時連娛樂圈的概念都沒有，就更別提娛樂圈的壞習慣了，大家做事都很認真，十分敬業，演員就是演員，把這當成職業和信仰，而不像後世，很多明星動不動就被朝陽群眾舉報吸毒。

　　這正是楚瑜所希望的，她希望自己的演藝公司和別的不一樣，挑選的都是演技好且有藝德的演員。

　　節目錄製的過程中，楚瑜和培訓班的精英們按照寫好的劇本排練上課，楚瑜在鏡頭前儘量做到自然，畢竟是經常給人講課的老師，心理素質很好，面對鏡頭並不緊張，她在黑板上寫著板書，和同學們交流問答，最後笑著總結：

　　「好了，林老師的英語課堂第一課到這就結束了，你們聽懂了嗎？下面我們來看看，怎樣在現實中運用這一知識點吧！」

　　「停！」工作人員說。

　　學生們都鬆了口氣，楚瑜也是如此，她笑著整理了下書本，理清思路準備下節課，工作人員上前把黑板擦掉，重新佈置一下教室。

　　與此同時，演員們在另一處進行實景拍攝。

　　「馮導！」楚瑜笑笑：「我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的，您可以直接告訴我！」

　　「還不錯！」馮導笑道：「林老師你鏡頭感很好，人也上鏡，我看著蠻好的，只是我覺得學生們有些放不開，我希望課堂氣氛能更活躍一些！這樣會看起來真實！」

　　楚瑜笑了，大部分學生她都教過，這些學生上課時都很皮，沒想到一上鏡，變得這麼老實，她和學生們溝通一下，到了第二節課錄製時，學生們已經比開始活躍許多，課堂上的表現也經常給楚瑜驚喜。

　　第一天的錄製結束時，楚瑜出了一身汗。

　　回去後，陸戰正巧回來，問：「感覺怎麼樣？」

　　「還行，就是覺得有時候笑容比較僵硬。」

　　陸戰樂道：「誰笑多了都會僵！放輕鬆，就憑你林楚瑜堂堂考神的大名！什麼都不要說，只要往那一站，學生們就很買賬，根本不需要你說別的！」

　　楚瑜笑了，隨著她書銷量的增加，她的名氣越來越大，有時候坐公交車都聽到學生在議論她。

　　「我不是怕自己表現不好嘛。」

　　陸戰哼了聲說：「管他呢！就當去玩玩！放輕鬆，你要是緊張，你那些學生豈不是更緊張？」

　　楚瑜笑笑，回頭片子做好時，她看了片子，怎麼說呢，雖說不如演員們演得好，可也算不錯了，最起碼比後世很多英文節目的主持人要自然許多，學生們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因為下面坐的學生都認識，默契很高，上課時的感覺還不錯，很有看點！

　　楚瑜不覺揚起唇角。

　　「林老師，你看了片子？」馮剛樂呵呵問。

　　「是啊，馮導，效果比我想像中好！」

　　「可不是！我相信學生們肯定會買賬！」

　　楚瑜笑了，心道，既然片子過兩個月就要播了，那她可得囑咐出版社，把她過往出過的書多印一些，省得到時候不夠賣，《步步高英語》教材也該繼續出下去了，該修訂的修訂，該再版的再版，把事情做在前面。

　　十月底，步步高組織了一次活動，讓學生們去看香山紅葉，還在公園裡辦了一期英語角，供孩子們交流，巧的是，楚瑜的班級也組織了觀看紅葉的活動，楚瑜兩邊跑，玩得還算開心，這是步步高第一次舉報活動，她打算等今年的萬聖節和聖誕節，好好地給孩子們策劃一場派對。

　　-

　　雨淅瀝瀝地下著，十一月，一場雨之後，氣溫就降到五度以下了，今年秋天似乎特別冷，溫度忽高忽低的，熱起來像是夏天，冷起來又一秒過冬，楚瑜因此有些感冒。

　　當晚，陸戰回來的早，他脫了外套，只穿一件短袖的T恤，過來說：

　　「田主任明天生日，正巧我休假，咱們一起回去。」

　　「媽生日？怎麼沒聽你說過？」

　　楚瑜自己不愛過生日，也記不得別人的生日，陸家這兩年只陸薇過過一次生日，其他人沒過過，楚瑜因此以為陸家人也不愛過生日。

　　她愁道：「我這禮物還沒準備呢！」

　　「準備什麼？都是自家人，看你每次都買這買那的，媽不讓我提前告訴你，就是怕你瞎準備。」

　　話雖這樣說，可楚瑜琢磨著這東西還是得送，就是不為討好婆婆，也是她一點心意吧！她雖然不跟婆婆一起住，可婆婆對她家人都很客氣，沒事還會去左逸飛家看楚青，見楚青懷孕，經常送點核桃什麼的去，說是給孩子補腦子，平常也經常寄東西去臨淮給秦美麗，楚瑜不是不念人家好的人，她心裡感恩，想著婆婆生日，好歹送點貼心的禮物。

　　陸戰給她熬了生薑水，道：「我從前在部隊感冒都喝這個，從來不吃藥，你喝看看，雖然味道差了點，卻好用！」

　　「嗯！」楚瑜裹著被子坐在床上，定睛看著陸戰在廚房忙碌，說起來他們這個房子雖然小一些，卻很溫馨，打掃起來也方便，不需要太多時間。

　　「戰哥。」楚瑜啞聲道。

　　「嗯？」

　　「聽說新建的家屬區要蓋好了？咱們能分到幾室的？」

　　「放心吧！委屈不了你！部隊的福利待遇還是不錯的，房子也大，再者這年頭房子又不值錢，誰會把房子當回事？咱們沒孩子，選太大的又用不著，別人家人口多，要是需要大房子就緊著他們選吧！」陸戰把熬得生薑茶倒入茶缸中說。

　　楚瑜笑了，看不出陸戰這人心還挺細的，她倒是沒什麼意見，怎麼說呢，可能是因為自己有吧，就覺得吃不吃虧沒那麼重要，她知道有些人家裡孩子多，像是陳營長家，三個孩子呢，平日裡父母還在這幫著一起照顧，怎麼著也得四個房間才夠用吧？她對房子其實無所謂，目前也沒孩子，夠用就行。

　　「行，聽你的！」

　　陸戰挑眉，端了生薑茶給她，低聲道：「要我說還是我媳婦好！深明大義，大方懂事，你去問問部隊裡誰不誇我媳婦好？都說我媳婦上得廳堂下的處罰，比那嚴岩家的好多了！」

　　楚瑜失笑：「你把我跟她比幹什麼？」

　　「也對！沒得比！」陸戰樂了，他也樂意別人誇自家媳婦，再說人家說的也沒錯，楚瑜就是沒的挑！不管是脾氣還是性格，樣樣都好！大家也就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楚瑜手裡有這麼多錢，又是培訓機構，又是服裝廠、隨身聽公司、娛樂公司、金店、古董店的，可不得眼珠子都驚掉了？

　　楚瑜喝了薑茶心情好了不少。

　　當晚，陸戰想要，又顧及她的身體，沒敢鬧她，他嘆息一聲，從背後抱著楚瑜，語氣隱忍：

　　「媳婦，咱們好幾天沒運動了吧？」

　　楚瑜於心不忍，陸戰這人性yu比較強，這幾天沒做，肯定是憋壞了，其實她也有些想，就是身上沒勁，使不上力氣，想著，楚瑜轉過身，窩在陸戰懷裡，勾唇道：

　　「陸首長想做什麼運動？」

　　來了！又來了！又是這種故作不知的語氣，小妖精似的！陸戰被迷得七葷八素，沒穿衣服的美人窩在他懷裡，讓他怎麼可能把持得住？當下，老二就翹頭敬禮，對自己的主人日常問好，楚瑜笑了，手伸下去，第一次主動握住。

　　她第一次這樣，陸戰早就心神蕩漾，躺平任蹂-躪，嘴上還唸唸有詞：

　　「來吧！媳婦！強J我吧！別客氣，大力地上！」

　　楚瑜失笑，確實也沒客氣，一翻身就坐在陸戰身上，夫妻倆也沒什麼好害羞的，對對方的身體都比對自己的瞭解，楚瑜知道陸戰的敏感點在哪，當下趴在他懷裡，手在他伸下摸索。

　　沒幾下就讓陸戰乖乖交了點東西出來。

　　屋裡只有微弱的白熾燈亮，倆人的背影印在牆上，遠遠看，交疊在一起，像是合二為一。

　　陸戰看著媳婦的臉，恨不得反壓。

　　楚瑜勾唇，忽而矇住陸戰的眼睛，說：「戰哥，今天，讓你享受一下！」

　　說著，鑽進了被子裡。

　　我艹！我艹！我艹！

　　陸戰心裡不停罵髒話！他娘的！以前他還說這世界上沒任何事任何人能讓他繳械投降！大話說太早了！他要是知道媳婦的伺候能這麼舒服，別說繳械投降了，連命都能給她。

　　陸戰無法描述這一刻的爽！

　　只覺得七魂八竅都離了體，爽到腳趾忍不住蜷縮起來，連鼻孔都癢癢！

　　結束後，陸戰爽的無以復加，躺在床上，任擺弄，他連聲說：

　　「媳婦，以後能不能每次都享受？」

　　楚瑜哼道：「看你表現！」

　　「放心！你男人一定好好表現！爭取立功有獎！」

　　楚瑜被他逗笑了，陸戰就喜歡她笑，當下吻在她眉心，頗為感慨地說：

　　「媳婦！咱們要一直好下去！一年、五年、十年……年年如此！一輩子如此！」

　　他能說這樣的情話已經出乎楚瑜的意料，楚瑜抱著他，應了一聲，幸福地入睡。

　　當晚，楚瑜做了一個夢，夢到她和陸戰有了個古怪精靈的女兒，這女兒和別人家嬌滴滴的小姑娘不一樣，自小就愛舞刀弄槍，比男孩都皮，陸戰天天拿著鞭子跟在後面要揍她！偏偏小姑娘是大院裡的團寵，部隊裡的兵也都喜歡她，各個護著她，幫她查看陸戰那邊的敵情！這姑娘還常常去訓練場偷偷看別人訓練，總唸唸有詞，說以後要去當特種兵！要當間諜！要當特工！

　　這個能上天入地的女兒可把楚瑜嚇壞了，她只想未來的孩子平安就行，可別真當了那麼多嚇人的職業！

　　次日，楚瑜特地騎車去廟裡拜了拜，求將來的孩子可別那麼有本事！

　　-

　　楚瑜一早去友誼商店買了個名牌的胸針送給田信芳當禮物，之後和陸戰一起回家了。

　　「楚瑜！」田信芳笑著迎出來。

　　見他倆進門，田信芳的視線不覺掃過兩人的肚子，陸戰捕捉到她的視線，當即沉聲道：

　　「媽，你瞅什麼呢？」

　　「能瞅什麼？我看看楚瑜有沒有變胖唄。」田信芳笑道：「我這不是怕楚瑜跟你在一起太辛苦嗎？」

　　陸戰嗤笑一聲：「你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

　　「行，既然你知道，那也不要我問，你直說，楚瑜這肚子有沒有動靜？」

　　這次連陸薇和陸靜都看不下去了，尤其是陸薇，哼道：「我說媽，嫂子這麼忙，你別給她壓力，再說了，嫂子是我們北大的校花，要是她大著肚子，你說影響多不好！」

　　「校花？」田信芳被這個詞吸引去了，聽陸薇講了楚瑜的光榮事蹟後，當下高興道：「我就說我兒媳婦長得漂亮吧！看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們北大的學生，真有眼光！」

　　陸薇不停翻白眼。

　　楚瑜被她逗笑了，等田信芳走了，才低聲說：「還好你幫我解圍了！」

　　「小意思，嫂子！」陸薇嘿嘿一笑：「我也覺得大學生孩子壓力太大，還是單身好，你又這麼年輕，急什麼！」

　　楚瑜笑笑，當下陸靜一家走過來，楚瑜摸著琪琪的頭，和陸靜聊天。

　　陸靜的店開得不錯，有楚瑜的照顧，每天都能有一兩百的純利潤，現如今coco的名氣大了不少，服裝店的利潤越來越高了，聽說coco冬款要出羽絨服，陸靜很期待這種既輕薄又好看的新型棉襖呢。

　　她們女人聊女人的，陸戰和齊銘則在一旁陪老爺子和陸文柏聊政治，過了一會，陸戰的大姨和小姨也進屋了。

　　「今天你媽生日，我來看看，給她買件衣服！」田美琴說道。

　　田雪燕空著手，沒說話直接進了廚房，楚瑜見了她，笑得有些干，這個田雪燕上次的奇葩理論她還沒忘呢，說什麼要好好調-教兒媳婦的，真擔心田信芳和她在一起久了會被帶壞的。

　　「嫂子，我也不喜歡她。」陸薇靠過來偷偷說：「這人太自私了！每次都想著自己，從來不想別人，次次她家孩子生日，或者有喜事，我媽都買這買那的，沒少貼補他們家，結果我們家有什麼事，她都空手來，經常說自家沒我們有錢什麼的，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樣子。」

　　畢竟是陸家的事，楚瑜沒插嘴，只把陸薇的話記在心裡。

　　田雪燕進了廚房，看著田美琴和田信芳忙活，瞥向屋外說：

　　「我說姐，你家兒媳婦肚子還沒動靜呢？」

　　田信芳淡淡地應了聲：「沒呢。」

　　「沒？這都結婚一年半還多了吧？這麼久了，還沒動靜，你說你家兒媳婦是不是不能生？」

　　田信芳當即不高興，把手裡的芹菜一甩，氣道：

　　「你說什麼呢！會不會說話？什麼不能生？我兒媳婦身體好的很！生十個都生的出來！」

　　田美琴乾笑一聲，又不信道：「拉倒吧！還十個呢！姐，你讓她先生一個看看，我看她那身子骨太弱，屁股也不大，細胳膊細腿的，一看就不能生養，你說當初陸戰相親了那麼多個對象，哪個不比她條件？你怎麼就看上這麼個鄉下人呢？」

　　田信芳臉色有些難看，她這人要強也好面子，並且還習慣性護短，田美琴說自家兒媳婦不好，明擺著是不給她面子，田信芳因此沒好氣說：

　　「我可告訴你，別去媽那瞎說，嚼舌根子，我兒媳婦身體沒問題！我兒媳婦好不好我心裡有數，用的著你在這嘰嘰歪歪的！你管好你那不成器的兒子就行！少把手伸來我家，在這瞎攪和！」

　　「哎，姐，我是好心！你怎麼能說我瞎攪和呢？」田美琴皺眉。

　　「用的找你好心嗎？」田信芳嗤了聲：「我和你一起長大，你什麼性子我不懂？行了吧，收起你那點小心思！你要是能好好說話，就留下來吃飯，不能好好說就回去吧！我可不想聽那些不中聽的！」

　　田雪燕沒膽子跟她鬧翻，只在一旁站著，臉色很不好。

　　等她出去，田美琴才嘆了口氣：「她這種性子也不知道隨誰，你說咱們一家都是本分老實的人，怎麼就她是個異類呢？」

　　田信芳冷哼：「還不是被咱媽慣的！」

　　吃飯時，田雪燕有意無意總替生孩子的事，還一直說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說自己那家屬區裡有個人家去醫院看沒看好，去廟裡求菩薩，不出三個月就懷上了，還說醫院的藥都是騙人的，有些郎中的秘藥卻特別管用！

　　楚瑜冷笑，沒接話，只繼續夾菜吃。

　　老爺子臉色也有些難看，本來嘛，陸家的事輪得到外人來瞎指揮？他還這個做太爺爺的還沒急呢，田雪燕急個屁啊！

　　老爺子不悅地咳了一聲。

　　田雪燕卻一點沒眼力見，繼續道：

　　「對了，你們聽說了吧？今年9月，中央發表了《公開信》，提倡一對夫婦只生一個孩子，雖說沒具體落實，但你看陸戰是黨員，以後可不得帶頭？要是這孩子是個女孩，那你們陸家的根可就要斷絕了！這怎麼能行！」

　　這話一說，陸戰的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他向來不喜歡田雪燕，可從前田雪燕說他說陸家就算了，現在碎嘴碎到楚瑜和未來孩子身上，他是一點也不能忍了。

　　陸戰剛想發作，腳忽然被人踢了一下，楚瑜低著頭偷偷瞥了他一眼，竟然在笑！

　　陸戰哼了聲，不動聲色地和她對了個眼神。

　　楚瑜手伸到桌子底下，陸戰緊接著抓住，別說！媳婦這皮膚滑嫩嫩的，細皮嫩手，怎麼摸怎麼舒服。

　　他倆在這眉來眼去，那邊，田雪燕還在說著難聽話：

　　「對了，我家門旁的鄰居那有個求子的秘方！吃了以後就能把孩子的性別改過來，都是生男孩！一吃一個準！姐，我這可是為了你好，為了陸家好！這一家只生一個孩子，你說要不是男孩怎麼辦？你得聽我的，現在就得叫楚瑜吃那藥！這樣才能保證百分百是男孩！」

　　「行了！」田信芳啪的一聲拍了筷子，皺眉道：「還能不能吃飯了？既然不想吃，那就出去！我就過個生日，你能不能讓我清淨一會！」

　　「姐，我也是為了你好啊……」田雪燕急道。還拉著楚瑜說：「楚瑜，你媽糊塗你可不能糊塗啊，這生不到兒子的女人可是要遭人白眼的！人家都說，那些沒有兒子的女人那是上輩子壞事做多了！」

　　楚瑜剛才還安慰陸戰呢，現下自己卻忍不住了，她挑起唇角，聲音很淡道：

　　「小姨，我家的事就不勞你為我操心了，生兒生女都一樣，你自己不也是女人嗎？何苦這樣輕賤女人輕賤自己？我話還就撂在這！我就想生個閨女，閨女是當媽的貼心小棉襖，這福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勞你為我操心了！」

　　「楚瑜，你這話可不對！你可不能讓陸家斷子絕孫啊！」

　　「行了！」老爺子吼了一聲，發話道：「這是我陸家的事，就是斷子絕孫也跟你沒關係！你這飯能吃就吃，不能吃就走！」

　　老爺子說話還算客氣了，田雪燕知道陸家之所以能住在這裡，都是因為老爺子的關係，這個大院，不是普通人能住進來的，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代表著無上的榮耀，田雪燕不敢跟老爺子嘰嘰歪歪的，當下忍著不快繼續吃飯，她不明白，她真是為了田信芳好，為什麼就沒人領她的情呢？楚瑜還說要生什麼女兒好，天哪！她瘋了嗎？女兒是賠錢貨！生女兒的都是上輩子壞事做多了啊！

　　這些人怎麼就不懂？

　　飯後，楚瑜把胸針給了田信芳，她的眼光一直很好，田信芳哪有不喜歡的？再說，這時就流行用胸針，又是兒媳婦送的，帶出去別人問起來，田信芳都覺得有面子。

　　她道：「楚瑜啊，你小姨那人就那樣，你別有壓力，我們陸家不是那種人，真要計畫生育了，我們隨你生！男孩也好，女孩也好，都行！」

　　楚瑜笑笑：「知道了，媽。」

　　不管田信芳心裡是不是這樣想的，但既然能這樣說，楚瑜很感激她的體貼，這個年代的人重男輕女思想比後世嚴重些，大家骨子裡都覺得多子多福，誰家不是五六個孩子？像陸家這種只有三個孩子的都算少的了，現在國家忽然叫一家生一個孩子，誰能接受？有些事是有歷史根源的，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了。

　　可對楚瑜來說，她是真的想生女兒。

　　出了陸家，陸戰氣得不行，直道：「什麼東西！次次都這樣！真把這當自己家，看不得別人家一點好！非要把我家也弄的烏煙瘴氣才開心！」

　　楚瑜安撫道：「行了，跟她一般見識幹什麼？咱們自己過自己的，管別人說什麼呢！」

　　回到家，楚瑜又問：「對了，戰哥，真要計畫生育了，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隨你！」

　　生活在大院裡，也有戰友家老婆急產要他幫忙一起送去的，陸戰經歷過戰友妻子的生產，總覺得生孩子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他實在捨不得讓楚瑜受這種苦，然而他和楚瑜都想要個孩子，折中下來生一個最好了，至於男孩還是女孩……隨便吧！都行！

　　「只要是你和我的孩子，男女都一樣！」

　　陸戰想得開，自己親生的還嫌棄啥？

　　楚瑜笑了，這一點陸戰做得很好，從來不給她任何一點壓力。

　　楚瑜喝了生薑茶之後，感冒當天就好了，晚上，夫妻倆少不得運動了一下，陸戰很激動，連續要了兩次，搞得楚瑜腿發酸，次日走路還有些飄。

　　-

　　週末，楚瑜去步步高上課，又抽空給步步高三家分店的教師們做了個培訓，出台了一些新的政策，比如說對於年幼的孩子要多進行獎勵教學，在三家分店都設立步步高超市，孩子們上課時回答老師的問題，表現出色都可以得一顆星星，星星統計多了可以去兌換獎品，步步高超市的獎品很豐富，有文具、畫筆、書包等，至於年紀大的孩子，直接有獎學金，獎學金是一百元！這在當時是很大一筆錢了，學生們都很積極，學習氣氛好了不少。

　　楚瑜連續錄製了幾次節目，不知不覺，錄製的節目已經夠播出幾個月了，這日，馮剛聯繫她說：「林老師，咱們的節目這週六就要播了！」

　　「這麼快？」楚瑜驚訝道：「幾點？」

　　「每個星期二、四、六下午6點30分，還有星期日上午8點半播出，一星期播出四天。」

　　這個頻率算是很高了，畢竟目前全國只有兩個電視台，可見電視台領導對這事很是看重，聽說，教育部聽說電視台要出這種節目，很支持，希望電視台把節目搞得專業一些，讓全國學生都受益，還把這節目定性為電視台一次新的嘗試。

　　那麼多大的領導都關注這個節目，讓楚瑜倍感壓力。

　　想想也是，全國就兩個電視台，還經常沒節目播出，很多時間，你打開電視根本看不到任何內容，在這樣的情況下，有檔節目一週播出四次，怎麼可能有人看不到這樣的節目？

　　楚瑜不時給自己鼓勵，她把顧慮告訴了陸戰，結果陸戰嗤笑一聲，道：

　　「有什麼可緊張的？國家領導人？誰啊？就我爺爺那種老領導？你想想我爺爺和左爺爺都是什麼樣子，你就該知道，老領導雖然神，卻也是普通人！」

　　楚瑜被他這麼一說，想起爺爺經常澆花玩古董，和左爺爺比誰家孫子孝順，誰家中午做的紅燒肉好吃，跟個老小孩一樣！在她看來是一點架子也沒有，可在外人看，肯定覺得那是嚴肅的老領導，大官！了不得！被陸戰這麼一說，楚瑜真覺得沒什麼可怕的了。

　　楚瑜因此放下心，安靜地等著週六的到來。

　　這事步步高培訓班早就傳遍了，洪雪濤笑道：「楚瑜，我今晚去小賣部等著，就等節目播出！」

　　學校有一兩台電視機，都是很老舊的黑白款，有時候學生會去那排隊看電視。

　　楚瑜笑道：「別說了，被你這麼一說我更緊張了！」

　　「別啊！咱們步步高的美女老闆，第一培訓導師！考神林楚瑜上節目！還緊張？就咱長這模樣，不怕人看！」洪雪濤摟著她肩膀笑說。

　　楚瑜還真有些忐忑。

　　-

　　北京某樓房裡。

　　周強媽媽問：「哎，周強，你們老師的節目就這周播出？」

　　「每個星期二、四、六下午6點30分！還有週日上午八點半！」學生說道。

　　「時間快到了！我把電視打開！」

　　當晚，步步高培訓班的學生、家長都等在電視機前收看節目。

　　北京是大都市，電視機比農村多很多，收入不差的家庭至少都有台黑白的電視機，因平時節目少，大家看什麼都津津有味，這不，聽說出了一檔英語節目，能不新奇？

　　晚上六點半。

　　楚瑜也等在電視機旁，房潔端著瓜子，笑道：「嫂子！我怎麼覺得我比你還緊張呢？」

　　楚瑜失笑，嘆了口氣，盯著電視屏幕。

　　為了看電視，她特地讓陸戰找了工業券，買了一台彩電來，彩電總比黑白電視看得效果好一些，好歹能看清身上的衣服是什麼顏色的。

　　這彩電也算是進口貨，價格比前年略下降，一千五就買到了，尺寸不大，跟臨淮家裡那台差不多。

　　六點半一到，電視準時響起《林老師的英語課堂》的片頭，很快，林楚瑜的臉出現在屏幕上，這時候的拍攝手法還很樸實，鏡頭推進很生硬，經常一個鏡頭很久，不過即便如此，當電視中出現穿著風衣，打扮知性的楚瑜時，一旁的房潔還是很激動地叫了起來：

　　「嫂子！出來了！出來了！是你！真漂亮啊！」

　　可不是麼，楚瑜的狀態真是不錯，人年輕漂亮，五官出色臉型也出色的，很耐看，有點老一代港星的味道，她身材也很好，皮膚又緊繃，模樣還上鏡，算是很不錯了！幾分鐘看下來，楚瑜見自己表現得還不錯，徹底放下心來。

　　電視中的楚瑜正在上課，她表情生動卻又不誇張，溫和地和學生們互動，加上聲音好聽，讓人忍不住一直盯著她看，房潔這段時間一直在學英語，看得入神，半晌，等楚瑜說起結束語的時候，才意猶未盡地說：

　　「啊？這就結束了？這才二十分鍾不到啊！這麼短？」

　　楚瑜笑笑，確實有點短，但真實好看！比起同時期的其他節目，這簡直就是一股清流啊！加上和學習相關，相信全國家長都樂意孩子們收看這個節目。

　　「還有呢！別急！」

　　「還有？」

　　正說著，鏡頭一轉，來到了實際應用的情景劇環節，情景劇裡的年輕男女帶著自己的妹妹去外婆家拜訪，在這個過程中，把楚瑜所教的知識點帶了出來，很自然地融合到實際應用中。

　　房潔盯著電視機看了許久，不敢相信道：「楚瑜！這這這……是外國人！」

　　楚瑜勾唇笑了，她道：「是啊！沒想到吧？這對男女是我們培訓班的老師，因為找不到演員，就讓他們去了，那女孩是一位駐中辦事員家的閨女，他們三人演兄妹，怎麼說呢，因為都是白皮膚金頭髮，看起來還挺像親人的。」

　　「是啊。」房潔喃喃道。

　　她第一次見到外國人，很是驚訝，原來外國人鼻子這麼高，外國人皮膚這麼白，外國人身高高大體型健壯，原來外國的房子是這樣的，有壁爐、屋頂是紅色，牆是黃色的，屋裡是這樣擺放的，原來外國人招待客人都吃這些東西啊，原來外國人之間，即便是親人也客氣有禮，這些和她想像中不一樣，也和中國完全不同。

　　房潔忽然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林老師的英語課堂》真是個神奇的節目。

　　不僅能讓人學到英文知識，聽到口音純正的英語，讓人領略到英語之美，也讓人親身感受到國外的文化，真是讓人難以想像！

　　-

　　當天，陸戰原本想守著楚瑜的節目看的，奈何部隊事情忙，輪不到他浪費時間在個人事情上。

　　工作結束後，他正要回家，卻見楊政委過來，激動地說：

　　「陸戰！你來！我有事問你。」

　　「怎麼了？楊政委？」

　　楊愛國激動地說：「我問你，你媳婦是不是叫林楚瑜？我今天好像在電視上看到你媳婦了！」

　　這種在電視上見到大明星的感覺，陸戰能體會。

　　他道：「是我媳婦！」

　　「哎呀！我就說嘛！他們還不信！」說話間，幾個同仁都來了，大家一人一句誇著：

　　「陸首長的愛人真年輕啊！英語說得特別好！連我這個不會英語的大老粗都想跟著學英語了！」

　　「聽說陸首長的愛人還是步步高培訓班的老闆？我說陸首長，你們怎麼這麼低調？步步高培訓班誰不知道？北京人都聽說過！」

　　「是啊！現在陸首長的愛人比明星還出名！」

　　「這節目做得好啊！新穎、有教育意義、有實用性！如果咱們電視台播的都是這樣的節目，我很願意讓我家娃天天看電視！」

　　大家一人一句，陸戰聽著大家的讚美，心裡爽歪歪，大家誇他他沒什麼感覺，誇自家媳婦的，那就照收不誤了！再說，他們說的也是實話！什麼長得漂亮，人低調，英語好啊，都是真的！

　　當下，陸戰被誇得飄飄然，還假意謙虛道：「沒！沒大家說的那麼好！她還需要努力！」

　　「得了吧！就你愛人這水平還需要努力？也太謙虛了！」

　　陸戰心情不要太好，回去的路上一直吹著口哨。

　　楚瑜這樣他比誰都高興，因為他比誰都瞭解，楚瑜為了英語事業付出了多少，別人睡覺時，她起床學英語讀英語，別人晚上睡覺，她還在熬夜學著，像她這樣努力的人要是不紅，那真是天理難容！她還愛分析高考題，說實話，有時候陸戰都覺得，以楚瑜對高考題的瞭解，清北班要是不全中，那才奇怪呢！

　　「媳婦！」一進門，陸戰沖上去就把楚瑜抱了起來。

　　楚瑜正學習呢，被嚇了一跳，當下失笑：「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我媳婦成名人了！各個都在跟我誇你呢！」陸戰美的很，抱著楚瑜轉了好幾圈，又道：「恭喜媳婦開門紅！來，咱們開瓶紅酒喝一杯！」

　　在楚瑜的影響下，陸戰也漸漸發覺了紅酒的魅力，開玩笑，1969年的拉菲又不是誰都能喝到的！

　　紅酒杯是楚瑜從香港帶回來的。

　　倆人拿著高腳杯，碰了一下，楚瑜抿了口，等紅酒在她舌尖纏繞，又滑入喉頭，頓了會，才嚥下去。

　　「媳婦！為你幹杯！」陸戰舉杯。

　　倆人喝到微醺，楚瑜次日不上學，難得放縱，喝了幾杯。

　　等醉意上來，陸戰捧著楚瑜的臉，狠狠吻了上去，酒醉人，人自醉，這吻不像平時那麼輕柔，頗有些懲罰性的味道，吻著吻著，變了興致，陸戰抱著楚瑜去了床上，沒多久又滾到一起。

　　話說，運動要天天做！

　　陸戰把這點貫徹的很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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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沒電話和網絡，楚瑜自然不知道這檔節目帶來多大的影響，只知道次日去培訓班上課，學生老師都在議論，清北班的學生見了她，笑道：

　　「林老師！我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我媽媽說你太厲害了！太有風采了！」

　　「我媽媽誇你漂亮！說你洋氣又有才華！叫我好好向你學習！」

　　「我媽媽叫我爭取也去當演員！」

　　「林老師，我太崇拜你了！」

　　孩子們純真的話讓楚瑜不覺笑了起來，她笑道：「你們的讚美我收下了，替我謝謝你們的媽媽，至於你們……要更努力才行！如果你們學不好，人家就會說這人真沒用，林楚瑜竟然還有這麼沒用的學生，所以，老師的出名對你們來說，其實也是個壓力！」

　　學生們不覺點頭，反正現在林老師說什麼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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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楚瑜不知道的是，當天，廣播事業局的局長白志遠親自去了電台馮剛的辦公室，激動道：

　　「馮導，聽說這節目是你導演兼製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