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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貓症》第50章
第50章

  Chapter50

  打從週四後, 顧薏的病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好轉,整個人宛如重生。

  回想前幾天的悲情歲月,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度過的。

  週日晚上回校, 她從家裡帶了個新手機, 告別山頂洞人生活。

  一進宿舍,她立馬給某人發消息:

  【我到校啦, 嗓子也好啦~】

  發完再用語音重複一遍。

  池嶼點開語音,將手機貼在耳邊。

  「我到校啦, 嗓子也好啦~」

  聽著她甜細嬌憨的聲音, 池嶼一顆心服帖的不行。

  幸好, 她還是原來的她。

  沒有變。

  【嗯,趕緊去上課】

  【你到了嗎?】

  池嶼握著手機,緩慢打字:【沒有, 今晚請假】

  顧薏:【請假?你幹嘛要請假啊】

  池嶼:【爸媽到容州來了】

  顧薏:【你爸媽怎麼到容州來了?】

  顧薏:【他們來就來,為什麼要你請假?】

  顧薏:【那你什麼時候來?】

  她一連串發了三個問句,刨根問底的。

  才等十秒,不見他回, 她又冒出一句:

  【我就是想知道嘛…】

  池嶼:【沒什麼事,明早就來學校】

  哼。

  又是這種敷衍了事的語氣。

  顧薏記得很清楚,池嶼父親在申城當官, 職位看上去也不低,按理說應是個大忙人,哪會沒事跑回老家逍遙?

  她心裡放不下,趁著晚自習沒開始, 乾脆撥電話過去。

  才嘟了一下不到,對方直接摁斷了。

  池嶼在自己房間坐著,門沒鎖,他老爸直接推門進來,趕巧手機響了,他差點沒把手機丟出窗外。

  池父:「怎麼不接?」

  池嶼淡定道:「騷擾電話。」

  池父往前走兩步,坐到床邊,肅穆的臉孔透出明顯的失望:

  「你不先和我們說說?」

  「我們」指的是他和池嶼母親。

  池嶼別過頭:「沒什麼原因,單純看他不爽。」

  池父微皺眉:「你是我兒子,你什麼性格我很清楚。那天德育處打電話給你媽,告訴她你在學校打架鬥毆、蓄意損壞公物,你媽還以為老師打錯電話了。」

  池父池母百忙中抽空回到容州,不為別的,就為了他們的好兒子幹的好事。

  容州一中建校百餘年,校風端正,學風優良,學生之間鮮少發生激烈衝突,若出現尋釁鬥毆事件,絕對值得上綱上線。

  德育處領導說了,沒有特殊情況,兩名學生的父親母親都要到校談話。

  池父的工作時時刻刻都可以算「特殊情況」,但他認為自己有必要來一趟,首先搞清楚事情原委,其次,儘可能替兒子壓下幾項處分。

  「池嶼。」池父語重心長道,「你從小就讓人省心,我和你媽也不多管你。男孩子血氣方剛,犯事很正常,但你至少先給我們透個底。」

  池嶼垂了眼瞼,惜字如金:

  「他活該。」

  池父:「……」

  他到底生了個兒子,還是生了個木樁?

  僵持幾分鐘,池父搖搖頭站起身,冷眼一斜:

  「聽說你把人家打出輕微腦震盪了?」

  池嶼:「哦。」

  「還成。如果腦震盪的是你,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池嶼:「……」

  ***

  翌日,十月中旬。

  顧薏沒從池嶼那裡打聽出一字半句,可消息口口相傳繞了小半個人際圈,最後還是繞到她耳朵裡了。

  她是真蠢啊,心裡沒點思想準備。

  池嶼打了人,毀了實驗器材,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倒是她這個導.火.索,片葉不沾身,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舒坦。

  課間操時候,她攔下池嶼要問個明白。

  池嶼坦白:「嗯,我爸媽來見德育處領導的。」

  顧薏急的呀:

  「都是我幹的,我做了那麼多壞事,再招攬幾項也沒什麼大不了。再說了,他害我受傷,我要告得他傾家蕩產……」

  她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履歷,可池嶼不一樣。池嶼必須是完美的,怎麼能因為她染上污點呢?

  池嶼:「你連儀器都抬不起來,怎麼打架?」

  「我……」顧薏攥著小拳頭,「我不管……」

  「沒事的。」池嶼為了安慰她,只好把池父扯出來,「我父親在,他面子足夠大。」

  顧薏眨眨眼。

  是這個道理。池嶼老爹很厲害,再加上他為學校賺了那麼多榮譽,還真輪不到她來愁。

  顧薏想開了,笑容攀上眼角:

  「最好給你開個條,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做義工。」

  白條和黃條不算正式處分,不會記入檔案。池嶼要是拿張條,她完全可以接受。

  「那你爸媽什麼時候來?」她又問。

  「下午放學。」

  「可以去圍觀嗎?」

  池嶼失笑:「不可以。」

  「好吧。」顧薏訕訕的,「我到時候再聯繫你。」

  「嗯。」

  她有好多話想對他說,好多問題想問清楚。

  等這個事情過去,一定不會放過他了。

  ***

  德育處主任辦公室內,池嶼父母還未到,江群父母卻提早到了。江母手裡捏著一本病歷,正對德育處主任喋喋不休。

  「江群高三了,每天除了學習,就是搞搞物理競賽,肯定不會主動尋釁的。」她情緒比較激動,「我在學校旁邊租了房子陪讀,養他到這麼大,多不容易……」

  德育處主任只能陪笑:「是,家長都不容易。」

  池嶼坐在一旁,面無表情。江母憤憤地掃他一眼:

  「江群肯定能考上名校的。有些成績不好的學生,自己不努力學習,還要影響別人……」

  德育處主任更尷尬了:

  「江群媽媽,池嶼的成績更好些。」

  江母:「能好到哪去?年級第一不成?」

  德育處主任:「還真是。」

  ……

  江母臉上掛不住,話鋒一轉:

  「江群傷得重,肯定沒怎麼動手,他都告訴我了,是這個學弟先動手的。」

  無人接話,房門這時開了,池嶼父母姍姍來遲。

  池父的氣場不是蓋的,一進門,不僅壓下江母的激憤,連德育處主任都心裡一跳。

  他張口便是官腔:

  「路上堵,到遲了,請各位見諒。」

  池母靜站在丈夫身邊。她是大學教授,氣質素養沒得說,容貌更是一等一的美,尤其今日還配了副細框眼鏡,兩相比較,江母頓時低進了塵埃裡。

  江群無聲哼笑一下,旁人未查,卻給池嶼看見了。

  池嶼擰著眉,神色漠然。

  他自己下的手,自己知道輕重。江群一沒撞到牆,二沒暈倒吐血,怎麼就腦震盪了?

  池嶼時至今日,並無一點後悔。

  就算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照打不誤。

  江群的醫藥費對於池家來說也算不上什麼,有校領導從中調停,兩方家長溝通的還算順利。

  但這次家長會面的主要目的,是搞清楚事情原委,決定學生們的處分問題。

  池嶼依舊半個字也不吐漏,事情的發展經過全憑江群一己之詞。

  有趣的是,他也把顧薏刻意隱去,通篇胡編亂造。

  江群是備考生,家裡對他屬望極高,他追顧薏的事當然不想讓別人知道。

  家長們在主任辦公室待了一會。有孩子們在場,某些事情談起來不方便,於是他們另尋一間辦公室,把池嶼和江群留在原處。

  池嶼心想,父親差不多該「發名片」了。

  辦公室裡安靜而沉悶,門窗緊閉不透風,氣氛詭異。

  除了兩個男生,辦公室裡還有一名主任秘書。大概到了飯點,這位秘書逕自走了,屋裡只剩池嶼和江群兩人。

  旁人大概以為他倆已經接受教訓,因此從頭至尾都沒什麼人搭理他們。

  池嶼低頭捻著校服袖口,如雕塑般沉默。

  「學弟。」江群突然找他搭話,「你下手夠狠啊。」

  池嶼眼都沒抬:「不夠。」

  江群唇角一壓:「沒想到你成績這麼好,好學生就該有好學生樣,沒事泡什麼妹子。」

  池嶼總算抬了眸,神色陰寒:「關你什麼事?」

  「我是好意。」江群揚揚眉,「冷靜下來想想,不怪顧薏看不上我,她那種人,我也玩不來。」

  池嶼捏了捏拳,骨節卡吱吱響。

  江群:「我看顧薏挺喜歡你的。」

  池嶼不答。

  江群繼續:「如果她知道你這麼喜歡她,會覺得很沒勁吧。」

  「有錢人都這樣,玩兩下就膩味了。」

  「到手了就丟,這是他們的套路。」

  池嶼依然默不作聲。

  心臟跳動緩慢,時而感到針扎般細細的麻。

  像被人掐住喉嚨,通氣不暢。

  「她這種人……」

  「她不是這種人。」池嶼終於接話。

  江群哂笑:「現在她年輕,幾年後,還不是公交車。」

  公交車。

  ……池嶼的忍耐已到了極限,

  「何必為這種賤……」

  「賤」字才出口,下一個字他卻說不出來了。

  砰砰兩聲悶響,木質座椅四腳朝天,椅子上的人也被掀翻在地。

  池嶼曾經覺得,暴力是最無力的抗爭。

  現在他才明白,有的時候暴力才是唯一的解決方式,其餘全是放屁。

  「你們快住手!」

  不到十秒,隔壁辦公室的家長老師們聞聲趕回來,迅速制止住他倆。

  「池嶼,你發什麼瘋?」

  池父厲聲訓斥道,氣得印堂發黑。

  他剛才擺足了架子,好不容易才說服德育處主任減輕對池嶼的處分,勉力保下了兒子的校長獎學金。沒想剛和校領導握完手,他的好兒子又給他送來一份大禮!

  江群那邊,江父江母扶起兒子,雖然心疼,卻不敢造次。

  他們只是普通群眾,適才聽說了池父的職位和級別,嚇得連醫藥費都不敢拿了。

  他們隱瞞了孩子的躁鬱症病史,今天的腦震盪病歷也是托親戚偽造的,本想借此狠狠處分揍人的小子,眼下吃悶虧都算好的,就怕自身難保!

  江群仍不消停:

  「老師,我舉報,你們的年級第一好學生早戀呢。」

  池嶼握住拳頭,微喘氣,不置一詞。

  江群乾脆把上回打架的起因經過如實吐了出來。

  他老媽急得跳腳,可又勸不住兒子。

  江群:「女主角是高二1班的顧薏,在學校挺有名氣。」

  容州一中校規中,早戀一經發現,黃條退宿寫檢討,且專歸德育處管。

  德育處主任臉憋成豬肝色,罰也不是,不罰也不是。

  池父問池嶼:「顧薏?是上次在申城和我們吃飯的小女生?」

  池母抓住兒子手臂,心急道:「池嶼……」

  「是。」池嶼深吸一口氣,「我是喜歡她,不過我們沒有早戀。」

  「這還沒有……」

  「是我單方面的,她根本不知道。」池嶼神色鎮定,「老師,學校難道連學生單方面的感情也要管?」

  喜歡別人是一回事,誰都可以對別人動心,但這和早戀有本質上的差別。

  德育處主任表示,學校並沒有那麼喪心病狂。

  池父池母怎麼也不敢相信,他們引以為傲的獨子,心裡居然偷偷藏了個小姑娘。

  早戀也就算了,他竟然還單戀!

  比起這件事,池嶼在德育處辦公室裡再次動手打人的行為就沒那麼容易翻篇了。

  池父的臉色幾乎和鍋底一般黑:

  「臭小子,你說現在怎麼辦?」

  他從政二十多年,頭一回撂下面子還辦不成事。

  池嶼收緊下顎,艱難吐出幾字:

  「記過吧。」

  是他品德不夠高尚,忍不了別人惡語相向。

  就不要為難德育處的領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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