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到了這裡,季安恆可以說是已經算是殺青了。後面的,劇組人員只要根據劇本,補拍一些其他人的,主要是慕容沏的內容就可以了。
安導演過來給季安恆發了個大大的紅包,季安恆笑瞇瞇的謝過,收下了。拍電視電影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只要演過死人的,殺青之後導演都得給個紅包,去去霉氣。
雖然在小說裡,這墓中墓只是其中一個故事,後面有故事裡邊主角依舊是江沐清與趙年。但對於墓中墓來說,結局是他們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因此,這個紅包可給可不給。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安導演還是比較喜歡季安恆的。這個新演員雖然後台硬,背景不明,卻很能吃苦,也很有靈氣。因此,這個紅包他給得很是痛快。
季安恆將紅包塞到袋子裡,正準備告訴安導演自己準備明天回去,卻聽到身後不遠處有人在喊:「導演,導演,你快過來,不大對勁,好像有情況!」
安導演一聽,皺眉直接走過去,「怎麼了?」好不容易拍攝順利一個些,可別這時候出什麼妖蛾子啊!
季安恆也湊過去看,喊人的是場務,只見他抖著手指著一個不算小的洞,梗著喉嚨道:「剛剛安排的爆破地點在這兒,本來是檢測過沒事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剛爆破完,這兒就有個洞,裡邊好像……不大對勁。」
安導演一聽,往前一湊,待看清後心裡一駭。這哪是不對勁,簡直是太不對勁了!藉著手電,他清晰地看到這洞的後面,竟像極了他們打造出來的墓道!
只是這墓道比他們打造的要精緻細膩得多,那上面還有一些抽像有紋路,像是刻上去的。有些帶著些許色彩,有些則不知是沒上色還是色都掉光了。
安導演很清楚,他們並沒有打造這樣一個墓道!
也就是說,這兒竟真的有一座墓?!而他們,竟是在真正的古墓旁邊拍古墓劇了?!
一時間,安導演想到的不是什麼上報國家,也不什麼害怕與否。上報國家是一定的,只是上報了之後還得有很長時間國家的人才能到。
他是不是可以到裡邊取幾個景,到時候做成噱頭,來博觀眾眼球?!炒作!這必須炒起來啊!
這一瞬間,他腦門一熱,直接拍板叫道:「大家準備一下,帶上工具,我們到裡邊取取景!」
季安恆卻攔住他了,淡笑道:「安導,我看劇本的時候有看到裡邊提過,這墓裡邊長年不見天日,最容易滋長一些奇怪的東西,比如說病菌之類的。再說,封閉這麼久的地方,裡邊肯定空氣不好,說不好還有毒。要不然我們先報給國家,等國家的人來了再申請拍些景?」
安導搖搖頭:「安恆,你還太年輕了。你不懂,錯過了這次機會,可就難了。我們也沒多少時間了,再說國家的人一過來,肯定會把我們造的假墓弄掉,好保護髮掘真正的古墓。我們這可還有好些墓裡的場景沒拍完呢,所以這事不能太急。我看,我們還是後天再上報吧,這幾天大家辛苦一下,爭取在上面的人過來之前,整部戲殺青。」
陳副導也在那應道:「空氣方面倒不用擔心,我們最多在這兒等上半小時,然後再戴上面罩。正好,場務那裡有,哪些人需要進去的,去拿就是。」
場務那裡確實有那種面具,本來是因為劇中角色用到的,有十幾個。本也就租來擺擺樣子的,想不到現在竟然派上用場了,也是巧了。
季安恆眼見攔不住他們了,便也就作罷。算了,這墓應該是與紅喜之前去的那處是連通著的。紅喜去過的地方,應該沒什麼大危險了。就算有,他也能應付得來。
半個小時後,季安恆,安導演,陳副導,慕容沏,以及兩位攝影師,兩位場務一起進入那一和墓道。
原本在安導的預想中,遠不該只有這麼些人的。但實際上,對於真正的墓,好些人還有很忌諱的。因此最終還是只有這麼幾個人,其中季安恆還只是幫忙扛著小型發電機和燈管跟過去的,充當移動燈光師。
八人戴著防毒面罩就這麼進了墓道之中。
進了墓中之後,季安恆才發現這墓造得還挺高的,不過沒有季安恆自己的墓那麼大。只這墓道,就比季安恆復生出來那個墓的墓道要小許多。
畢竟是古墓,幾人步伐都很輕,動作也都盡可能的減輕,都沒人開口說話。一來是怕破壞到墓中的東西,二來也是擔心害怕。儘管大家都是受科學洗禮長大的,但這麼多的靈異恐怖小說電視等產物的轟炸之下,大傢伙心裡多少都有人所擔憂與恐懼,一個一個的都把神經繃得緊緊的。
在這幾個當中算是個異類了,他的動作很是閒適,彷彿所處的不是墓道,而是自家庭院一般。甚至他還有閒情逸致來觀賞四周的抽像派壁畫。
這姿態,直讓其他幾個又是詫異又是羨慕,更有人覺得羞愧。覺得季安恆那樣一個才雙十的年輕人都不會害怕,怎麼他們這些糙老爺們反而就不行了呢!
只有安導演,覺得不大對勁,對於季安恆也多了份懷疑。季安恆到底是什麼身份?之前是做什麼的?
跟趙總是朋友,卻並不是什麼公司的領導者或者公子。但看行為舉止又不像是一般人,有時候一些行為舉止甚至還讓人覺得很是……優雅,挺貴氣。有這樣氣質的人,又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何況,季安恆給人的感覺明明是很乾淨惕透的,有這樣氣質的人一般是比較單純膽小的。可這季安恆的樣子看起來卻又完全不像那麼一回事,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還是說,季安恆有別的什麼本領,足以讓趙總放下身段與之結交?
安導正想得入神,耳邊卻傳來陳副導的聲音。只聽他在那有條不紊的指揮道:「安恆,你站這兒,光對著壁畫打。打集中一些,一會我讓他們拍一下壁畫。你注意一下啊,一會他們的攝像機頭往哪動,你就往哪打,速度要快,明白嗎?」
季安恆點點頭,這不是什麼難事。他向來可以眼明手快,絕對跟得上的。
拍完了一部分壁畫,安導和陳副導又安排慕容沏單獨走墓道,只讓季安恆遠遠的打一點點光,隱約能看到慕容沏的臉便好。
這是要臨時加戲,安導給慕容沏講了一下臨時想到的戲,便讓他脫了防毒面罩,直接讓他上了。
之後一行人又斷斷續續走完了這一段長長的墓道,眼前豁然明亮了許多。
只見墓道盡頭,高高的穹頂上竟不知用什麼東西懸著一些長明燈,將整個墓室都照得通明。細看之下,還能發現穹頂上竟還有一些古怪的圖騰。
那圖案對下來的位置,竟是一個暗湖,湖的中間有著一個極大的石棺。那石棺也不知怎麼的,竟是開著的。而放著石棺的石台上,竟散著一些骨頭。季安恆往那照了照,便清晰看到那其中骨架身上有些破爛的衣服,與此前跟著他回去的那惡鬼是一樣的。可見這具骸骨,十有八九就是被紅喜給毀掉的那墓主的了。
季安恆心下瞭然,看樣子他們在修建假墓道的時候,不小心給挖到真古墓的位置,正好是在靠近主墓室的位置。也因此,那墓主之魂才能出得去。否則,若只是不小心挖到之前余一他們所指的那處去,那兒離主墓室那麼遠,指不定墓主根本就找不著路出去呢。
不過,這棺木這麼大的,不會是個合葬棺吧?季安恆來了興趣,有心要過去看看,卻暫時也找不著橋或者其他東西。偏偏導演等人都在這兒,他又不好運用術法飛過去,只好站這兒眺望。
安導先是與其他人朝著那棺木拜了拜,然後便在那吩咐道:「快快快,把這場景給拍下來。記住,多拍幾張,以後我們可以仿著這個造一個來拍……」
季安恆只好跟慕容沏一起,幫忙擺好物件。慕容沏邊幹活邊小聲說道:「你說那石棺怎麼是開的啊?那個骨頭怎麼會到外面呢?是他死之前就那樣還是死後被弄成那樣的啊……」
季安恆輕聲回道:「死後被弄成這樣的吧,我們別管了。你也不怕回頭這墓主聽到你在議論他,跟上你了就。」
經過了一個半月的朝夕相處,季安恆與慕容沏倒是真的發展出友情來了,有時候說話也比較隨意。當然,有時候說話也很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是毒舌。
安導這回拍的是相片純粹只拍景的,估計是覺得這部戲裡邊不能強加這個情景,否則會跟原著脫離太遠吧。可這樣的天然佈景,他又不想就這樣棄之不用,便想先拍下來,將來要是有哪部戲可以用的,便用上了。
拍完了景,安導可惜的歎了一口氣,遺憾這樣天然的場景沒法加到裡邊。
「好了,我們接著走走看,看看這裡邊還有什麼吧。」安導說完,便想帶著人往另一邊的墓道走去。這墓室裡邊通著四條墓道,也不知其他墓道裡邊有什麼。
季安恆正準備跟上呢,收東西的時候眼角餘光卻不小心瞥到湖中,某樣多出來的東西。
與此同時,其中一位場務抖著嗓門道:「安導,水……水裡,有東西……」
聽到聲音,其他人也趕緊打眼一瞧。這一看,卻是紛紛倒吸了一口氣。
只見那墓裡邊,竟然有一具森白森白的骨頭,慢慢的坐水裡爬起來。先是頭骨,再是身體。一隻起來之後,又有一隻緊跟著爬了起來……不止是人的,還有一些動物的,體型從大到少皆有。
那些骨頭看樣子竟是想要爬出來,爬到他們這邊來。
「鬼……鬼,真的有鬼!」有位攝影師慘然叫道。
季安恆卻是很冷靜,這些東西應該都是殉葬的,但靈魂卻都不知哪去了。這墓裡邊,現在是什麼靈什麼鬼的他都感應不到。
因此,這些東西到底是怎麼爬起來的……季安恆抬頭看了看穹頂,覺得這大概就是答案了。
「大家快原路返回,別亂跑。」季安恆高聲說罷,卻聽到有人喊:「那東西上來了!」
季安恆轉頭一看,果真,那些東西裡邊有一隻速度特別快,這會功夫就已經爬上來了。他此時也顧不得其他,手一揚,凝了一團氣直直打到那東西上面。
那東西馬上就掉回水裡頭,再也起不來了。
季安恆此時一回頭,便看到安導,慕容沏等一行人都呆呆的看著自,像是在看救星,又像是在看怪物。
「大家可別看了,你們先走吧。」說罷,季安恆回頭,也顧不得暴露不暴露的,直接攤開雙手。下一秒,他的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長長的劍。
比尋常的劍長出一截,劍鞘是暗沉的深咖色,上面有著古怪的文字,一看便是古物。季安恆直接撥出劍,往自己的手指頭小小的割了一下,弄出一點血蹭到劍身上,同時嘴裡唸唸有詞。
下一瞬間,只見他猛地提劍,狠狠朝著穹頂劃去。只見一道看不見的氣勁狠狠的衝著那穹頂的怪字而去,一秒過後,那怪字突然便消失了。
而那些骨頭,也紛紛落回湖中,沉到湖底。只是眾人還來不及歡呼,下一瞬間,那湖水就突然飄出許多黑色的霧團。那些霧團,有的有猙獰的臉,有的沒有。
可怕的是,他們都嘶吼著,湊著這幾人而來,那架勢竟像是想要把這些人都拉入水中一般,讓人心底發涼。
寒意撲面而來,幾人像是被凍住一般,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