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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根[修真]》第13章
  第13章

  陸亭雲繼續道:「葛青身上魔氣收斂得極好,涓滴不洩,有藥師谷副谷主在身旁,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他露出破綻。讓我自斷一臂是不可能的——」

  宋懷塵插嘴:「但你掌門動搖了?否則你就不會在這兒了。」

  「極是。」這一回,陸亭雲停頓的時間長了些,「掌門有求於藥師谷,很不巧,我師父和掌門關係疏遠,又正巧在閉關。」

  「你不願斷臂,又不可能在宗門內違背掌門,故而逃了出來,逃出來找我,是覺得我能救你,為你解毒——」他記得自己對陸亭雲說有人能為他解毒時,陸亭雲問的那句「那人是否是你」。

  「——還是來找葛青那支斷臂的?」

  宋懷塵說完話後過了大概三四個呼吸的時間,陸亭雲才說了句「兩者皆有」。

  四個字帶著顫音,而後便接上了驚天動地的咳嗽。

  中毒重傷,氣血兩虧之下又大量失血,體內靈氣流失,壓制不住蠱蟲,與魔修對戰時就是強弩之末,陸亭雲撐到現在,終於到了極限。

  巍峨城門遙遙在望,城樓上裝飾的獸首猙獰,帶著魔宗的特色,然而一眼望去,城門口進進出出的修士,有正道有魔修亦有妖。

  宋懷塵封住陸亭雲身上幾處大竅,在吳不勝折返回來前,已一步跨到與他平行的位置:「找個客棧。」

  吳不勝驚駭於宋懷塵的速度,望向男人的目光中帶著警惕,他猶豫了下開口:「我來帶師兄。」

  宋懷塵面無表情:「你們既然來尋我,就得信我。」

  陸亭雲強撐著一絲清明:「師弟,信他。」

  吳不勝看了他們兩眼,又轉頭往身後瞧了瞧,白簡雖然嚇得發抖,但察覺到吳不勝對宋懷塵的敵意,仍用狼崽子一樣的目光惡狠狠的盯著他。

  清瘦劍修按下飛劍,降在離城門不遠處:「遮住臉,跟著我,等我說可以了再出聲。」

  城門守衛俱是魔修,見來人是三名正道修士帶一個尚未入道的小孩,眼神不善,卻也未加阻攔,重傷垂死的陸亭雲沒有引來任何注意。道、魔、妖混居的城中,生生死死每日上演。

  順利進入客棧,宋懷塵一襲白衣已然血染,吳不勝眉頭深深皺著,將白簡往椅子上一按,說了聲「待著」,就往宋懷塵那處看去。

  清瘦劍修眼神中有無法掩飾的擔憂,以及對宋懷塵未曾消退的警惕,客客氣氣不過是因為陸亭雲說相信。吳不勝信的只是陸亭雲。

  他擔憂、警惕,緊緊盯著,指關節攥得發白,卻不伸手不動腳步,十足的矛盾。

  陸亭雲徘徊在昏迷的邊緣,卻始終維持著最後一絲清醒,他知道這不是奇跡,與自己的意志力也沒太大關係,而是因為宋懷塵向他體內輸送著微弱的靈力,替他護著心脈。

  陸亭雲的聲音低弱,感謝真心實意:「勞煩宋兄了。」

  宋懷塵一聲輕笑:「我因你的血得以化形,為你護法,是取之於你,用之於你,無需在意。」

  陸亭雲完全是靠宋懷塵架著走,後者扶他在榻上躺下時,低聲在他耳邊說:「況且,我也有求於你。」

  宋懷塵自覺這話不好笑,可陸亭雲偏偏笑了:「宋兄,你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重傷員的笑容是明亮的,帶著陽光的氣味,胡射城三族雜居,烏煙瘴氣,客棧房間也帶著污七糟八的氣息,陸亭雲的笑容於是更顯得清新乾淨。

  沾滿了血污的乾淨笑容讓宋懷塵的呼吸頓了一下,他直起身道:「我不這麼覺得。」

  持續的輸出靈力讓宋懷塵的五感漸漸麻痺,他知道自己快要脫離了,他對著陸亭雲說話,聲音足夠吳不勝和白簡聽清:「我得走了,去找能救你命的人拿藥。」

  他在回答陸亭雲之前問的問題,能替他解毒的人不是宋懷塵。

  「勞煩吳道長替我照看白簡,可以的話也請打聽下其他人的下落。」

  對白簡這個孩子,宋懷塵有些驚奇,他面臨變故仍能清楚的回答問題,見到與之前完全不同的自己居然也沒有表現得多震驚。

  那份無條件的信賴讓宋懷塵心裡五味陳雜。

  「若我沒回來,而陸道友撐不住——」宋懷塵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了,他轉身去看吳不勝時,發現清瘦劍修已經把手按上了劍柄,而白簡抓著茶几上花瓶的細脖子,不錯眼的盯著吳不勝的動作。

  男人想著自己的原則,不能欠別人的,什麼都不能欠——

  「那就帶著他到你見過的大陣前來吧。」

  徹底消失前,他對陸亭雲傳音入密:「至於我是木偶精還是人,是魔修鬼修還是正道,都交給你來決定了。」

  神魂歸位,宋懷塵睜開眼,滿鼻子的血腥味。

  陸亭雲留在他衣服上的血,果然又被帶了過來。

  附魂木偶上時,宋懷塵是一身無象殿的白衣,此刻男人回歸肉體,沾在白衣上的血從內而外的,滲出了黃藥師的舊衣裳。

  畫面頗為詭異,宋懷塵聽著屋外一片嘈雜,想著別嚇到了人,掐了個手訣隱去血跡,推門出去。

  腦袋微微眩暈,是神魂出竅的後遺症,禁制一開,屋外人聲陡然一高,劇烈的眩暈感如同一道大浪迎面撲來,沖得宋懷塵腳步踉蹌,扶了門框才站穩。

  等可怕的眩暈散去,宋懷塵意識到黃藥師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你還好嗎?」

  黃藥師眼中的關切真真切切,孫婆婆站在他旁邊,手裡端著碗熱水:「坐下,快坐下,喝點水。」

  宋懷塵幾日不見人影,黃藥師對外稱他生病臥床,需要靜養,拒絕了村人的探視。

  此刻男人出現,滿臉蒼白,連站都站不穩,更坐實了重病的消息。

  宋懷塵眨了好幾下眼睛,才把眼前的重影晃去:「我沒事。」

  在第一次入定前吞的藥丸藥效仍在,此刻宋懷塵呼吸順暢,心魔也偃旗息鼓,除了頭暈確實沒什麼不舒服的,他順著孫婆婆的力道坐到椅子上,接過熱水,往屋外看了眼,泰半村人都聚集在黃藥師的藥堂中,神情焦急,看樣子在討論著什麼大事。

  宋懷塵問:「怎麼了?」

  黃藥師揪了下鬍子:「半日前有修士攻擊了村子,當時在村口的人看見白簡在他身邊。「

  「攻擊都被擋下了——」

  黃藥師沒能說完,旁邊孫婆婆就哭喊起來:「造孽啊,白簡在村子裡的時候我們對他不好嗎?誰家沒本難念的經,我們能幫的也都幫了啊,他怎麼能,怎麼能領著修士來殺我們呢!」

  「如果不是菩薩保佑,老天爺替我們擋住了修士,我們、我們現在不都全死了嗎!」

  宋懷塵知道真相,知道映山湖的人會錯了意,但此刻顯然不是解釋的時機。他想著白簡在吳不勝身邊的表現,想著他恐懼到極點卻仍強做堅強的模樣,心中苦澀。

  男人露出了苦笑,那笑容內涵極深,在孫婆婆眼中就是被傷透了的模樣。

  教書先生都喜歡聰明孩子,有底子的白簡在一眾村童中無益是最出眾的,宋懷塵在他身上所花心血也最多,此刻肯定特別不好受。

  老婆婆這麼想著,心疼起面前蒼白的年輕人來:「宋先生,也別太難過了,說不定白簡有苦衷呢,也許是那個修士逼他帶路的呢?」

  孫婆婆越說越覺得有道理,聲音揚高,另一間屋子裡的人也聽見了,有的贊同,說對,白簡不是那種孩子。

  有的覺得不對,說白簡一直和我們不親,幹出什麼事來都有可能。

  宋懷塵喝了口熱水,聲音不輕不重:「白簡可以先放一放,現在先想想怎麼對付修士吧。」

  宋先生平易近人,和孩子們相處也是嘻嘻哈哈的,可卻莫名其妙的在大家心中建立起了極重的威嚴,他開了口,再沒人揪著白簡了。

  可說到修士,村人更是一籌莫展:「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如果修士真要殺進來,我們有什麼辦法,還不是只能坐著等死啊!」

  說話的婦人捂著臉哭出來,悲觀的氛圍霎時籠罩了整個藥堂。

  「是啊……有什麼辦法呢……」孫婆婆雙目無神,跌坐在椅子上。

  黃藥師看了眼宋懷塵,傳音入密:「來的不是陸亭雲。」

  宋懷塵回他:「我知道。」

  黃藥師眼神一變:「你知道?!」

  宋懷塵又喝了口水,衝去嘴裡的血腥味:「稍後告訴你。」

  沉默中,有人帶著哭腔開口:「說到底,修士為什麼要攻擊我們村?」

  有人低聲嚅囁:「還不是白簡那個天殺的——」

  宋懷塵眉心一皺:「閉嘴。」

  被呵斥了的人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宋懷塵,當即噤若寒蟬的把頭重新垂下去。

  宋懷塵將碗往桌上一放,瓷器撞擊木桌的聲音清晰可聞:「別再扯那些有的沒的,修士既然叫做修士,那就還不是神仙,為什麼攻擊映山湖也脫不開兩個理由,一為人,一為財。」

  「他的攻擊為什麼能被擋下?被什麼擋住的?是人,還是物?」

  「你們說自己是普通人,可修士的攻擊為什麼不奏效?」

  「你們世世代代住在這裡,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好好想想,村子裡到底有什麼和別處不一樣?想想修士想要的會是什麼,想到了,命說不定就保住了!」

  「生死關頭,把那些狗屁倒灶的雞零狗碎扔一邊去,團結起來想想辦法吧!」

  坐滿了人的藥堂靜得落針可聞,良久,終於有個老者猶豫著開口:「我年輕時也曾走南闖北,算是村裡跑得遠的人了,要說不一樣,映山湖和別的地方最大的不一樣,大概就是林界的籬笆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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