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

　　經歷了一系列的烏龍戰鬥與悲慘小插曲， 藤丸與瑪修也總算是和「對照組」達成了和平的共識。

　　人們還特地為二人展示了他們發起攻擊時所使用的道具， 以表明自己草率襲擊的歉意及和解的誠意。

　　那是數支造型怪異的黑色箭矢與一塊質地奇特的布料。

　　「這就是被你稱之為吉爾伽美什的那位大人給予了我們的兩種道具，」那位激進派的青年解釋道， 「箭矢只要投擲出去便會造成巨大的爆炸， 布匹則是待在由其環成的圈內就可隱藏身形。」

　　藤丸與瑪修湊上去好奇地看了看， 發現隱身布雖然效果卓著， 連瑪修都沒有發現城牆上的他們，但其使用方法根本就是小孩子玩鬧一般， 只得感嘆不愧是英雄王， 連玩具都和別人的不一樣。而箭矢……不管原本如何， 被沒有魔力的普通人使用的它們在炸裂後自然是不可能自動恢復的，已然只剩下了零星幾根。

　　看著兩人瞬間變得愧疚的表情，青年苦笑著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在意， 本來就是我們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才耗費到這個地步的，自作自受罷了。」

　　「不是的， 在不知道確切情報的時候自稱是來自實驗組一號的人什麼的，我也有錯！」藤丸立刻反駁了他的話語。

　　而瑪修也跟著不停認錯，「都是我的錯，因為我當時一直在慌亂地反擊才讓你們損壞了那麼多裝甲……」

　　「不不不， 是我們太過衝動，沒有聽你們的解釋！」

　　「——」

　　「——」

　　就這樣，他們雙方互相攬鍋，過了好一會兒才徹底平息下來， 開始了新一輪的討論。

　　「抱歉，作為對照組，我們什麼實驗內容都沒有接觸過，完全不知道那個人實驗的目的是什麼。」老爺爺滿含歉意地搖了搖頭。

　　「實驗什麼的無所謂！」青年死死握住了拳頭，他怒吼道，「即便只是一隻無力的小白鼠，我也要告訴那個人……小白鼠也是會為了活下去而死死咬住研究員的皮肉的……！」

　　而角落裡的一個男人則是陰沉地笑了笑：「呵。就算我們的暗殺失敗了，這種對照組裡的人全都為了對抗他而死的展開，想必也會給那個男人造成點困擾吧？」

　　他的話語當即讓藤丸情不自禁顫唞了一下。於是男人見狀又笑著解釋道：「當然了，大家可不是為了自殺而奮鬥的。我們最終的目的一直都只是想讓周圍人活下去而已。」

　　「是的，我明白了。」藤丸點了點頭。

　　通過對話與觀察，他已經深切地感受到了這裡的人們因埃德加的實驗而生存在充滿絕望的環境下，並因此衍生出了與其痛苦成正比的壯烈戰意與鬥志。

　　他敬佩他們的精神，卻也不由產生了憐憫。

　　——人們被逼迫到了這個地步……無論埃德加有什麼原因，引發這場慘劇、並為此命名為實驗的他都有著極大的罪孽。

　　而這時，藤丸卻見到人們在互訴衷腸後就收拾起吉爾伽美什提供的寶具，準備拿著這些去找埃德加戰鬥了！

　　他連忙拋開了心中的雜念，全身心投入到了勸說之中，「請先不要立刻出發！就算不提埃德加，那裡也還有三十個左右和瑪修一樣強的人啊，千萬別衝動！！！」

　　「是是是的！」瑪修也跟著拿起盾牌往城門前一立，攔下了人群，「現在埃德加的情況還不明，貿然上前太危險了！那個，我們也會獻出自己的力量的，請先靜候消息吧！」

　　「……」人們停下了步伐，卻始終垂著頭，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

　　「……好的。」最為激動的那個青年後退了一步。

　　「呼。」見到自己勸解成功了，藤丸和瑪修都默默鬆了口氣。

　　雖然埃德加最初和他們交談時非常和善，但之後那場聖盃脅迫也給他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現在就對上關底大BOSS，他們誰也沒有把握能夠得到勝利。

　　「如果如你們所言，那個人已經不在東面那座城裡了，那麼憑藉我們這些人是無法在不進行大幅損耗的情況下外出調查的，」老人拿起了那兩件寶具，毫不猶豫地遞給了瑪修。

　　在瑪修驚訝的表情中，他解釋道：「二位接下了調查任務，那麼這兩樣還是由你們來使用更合適，而且它們本就是兩位的同伴所有吧，這算是物歸原主吧。」

　　也不等瑪修激動地為此處人們的優良品質搖旗吶喊，他們便又開始為二人在泥土上畫起了地圖。那是「實驗」開始前的地圖，按圖上示意的內容來看，離這裡最近的另一座城池在北面。

　　「如果說此處是當初最為繁茂的金融中心，那麼那裡就是消息最為靈通的情報中心了，各種冒險者的公會與酒場、拍賣場都匯聚在那裡，」說起之前的事，人們兩眼發亮，但繼而，很快就黯淡了下來，緩緩補充道，「至於現在那座城是什麼模樣的，無法離開這裡太遠的我們並不知情……」

　　「喲西！北面是吧，我們會加油的！」藤丸突然大聲打斷了他們垂頭喪氣的話語，他咧開燦爛的笑容，高昂地說道，「也許都輪不到大家出場，問題就被我們早早成功解決了呢！請多給我們點微笑與信心吧！」

　　「噗，哪兒會那麼容易。」人們繼續說著喪氣話，眉毛因為滿滿的擔憂而不自主地皺起，最終卻還是對著少年少女勾起了嘴角，「作為帥氣的救世主，可不要死在路上了啊！」

　　「啊！不會死的！」

　　記下地圖，迦勒底的御主與其可靠的亞從者背負著人們的期望，再次邁上了踏向新城鎮的步伐。

　　…………

　　……

　　然而這份帥氣與鬥志也並沒有堅持多久，就化作了「慫」。

　　第三座城池有著與實驗組一號類似的繁榮——人來人往，炊煙裊裊。可從氣場上來看，卻更像是對照組……

　　藤丸與瑪修在這城鎮裡站立了許久，卻始終只能聽見主幹道旁栽種著高大樹木被風兒逗弄得漱漱作響，而沒有感知到一絲人類交談的響動。

　　並不是這裡的人們都躲在了暗處，觀察著可疑的外來人。可以說正相反，大街上的人口很是密集，四處可見身材纖細的人們以統一的步伐向著各個方向前進。

　　他們從未開過口，甚至都未曾看向過站在道路中央的少年少女，便面無表情地繞過了兩人。從頭到尾都與他人隔著半米的距離，精細得就好似人與人之間藏著條不可見的直尺，時刻在進行測量。

　　藤丸與瑪修本還想著要用上隱身布暗自偵查，但以現在的狀況卻是完全用不上了。

　　他們帶著訝異中夾雜些恐懼的心情跟上了一位路人，卻見他除了不進行交流外一切如常，不僅賣力工作，一旦有了空閒還會打掃衛生。唯一奇怪的，也就是當他沒有進行過任何娛樂，在完成一天所要進行的事務並攝取了足夠的營養後，便直挺挺地躺倒床上這件事了。

　　然而，當他們踏出屋外時，立刻被嚇了一大跳——街道一如之前那樣一片寂靜，卻沒有了人們的蹤影。再四處張望，他們這才發現人們都已各自回家，閉合上雙眼進入了夢鄉。

　　「……」兩人不禁跟著沉默了起來。

　　——這裡分明就有不少人，卻各個都活得猶如行尸走肉，硬生生將這座帶有生活氣息的城鎮飾演成了陰森恐怖的幽靈城……

　　「前輩，」瑪修忍受不了這寂靜的氣氛，開口說道，「這裡和之前的場景都不同，我能姑且稱這裡為實驗組二號嗎？」

　　「啊，嗯。」

　　…………

　　……

　　「主，我感到非常抱歉！明明是想要為您排憂解難，結果卻給您拖了後腿！」

　　長谷部一手手持著本體，一手按住了放棄掙扎、躺在地上呢喃著「對於沒用的仿刀，主人很快就會失去興趣並拋棄我的吧」的山姥切，嚴肅地說道：「我會為各位本丸的刀們進行介錯，再自行剖腹的！絕不給主增添煩擾！」

　　清光在一旁糾結地勾著手指左看右看，究竟是學著這兩位以死謝罪？還是學著三條家厚臉皮地貼著主人呢？前者能夠降低自己的負罪感，但後者可以增加自己的出場率！

　　最後，還是埃德加攔下了長谷部血洗本丸的決心，為選擇恐懼症的清光解決了問題。

　　「是我的錯，沒有想到藤丸立香的令咒能每日都恢復一條。」他撫摸著刀身都晦暗了不少的長谷部本體，搖搖頭嘆息道，「竟然將上次參加聖盃戰爭遺留下的知識當作了這次的情報，真是失敗啊。」

　　「不！主實在是太過溫柔，責任並不在您啊，是我們太——」

　　長谷部還未說完，便立刻鬆開山姥切，轉身背對埃德加握緊了刀。本還各自進行著反省與撒嬌的刀劍男士們更是早早擺出了應戰的姿勢，看向了空無一物的牆壁。

　　「哼。」耀眼而璀璨的魔力因子眨眼間便匯聚成了一個較之這魔力更為閃耀的身影，吉爾伽美什如此趾高氣昂地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他粗略地掃視了一番周圍，便雙手環胸、哈哈大笑著對埃德加說道：「這番寒酸的佈置，可真是適合你這面對王的威懾就只能逃跑的無能反派啊。」

　　無能反派？

　　聽到熟悉的詞彙，埃德加眯起了眼。他還記得這是自己當初形容這位金閃閃時所用的話語，作為什麼史上第一位英雄王，可真是夠記仇的。

　　他不由也跟著笑出了聲，「我還以為是可愛的立香找上門來了，卻原來是那個在聖盃戰爭中比誰都早退場的敗犬啊。」

　　吉爾伽美什腦門上瞬間爆出了一個青筋。

　　但埃德加還未說完，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似的拉遠了與吉爾伽美什的距離，斜著眼看向他道：「而且，當時就想說了，你竟然只通過一聲嘆息就認出了我？這可簡直讓人惡寒啊。」

　　「什麼！？這個人難道是主人的斯托卡嗎！」亂的震驚叫喊瞬間蓋過了英雄王的話語。被他的喊叫聲所影響了的刀劍們看向吉爾伽美什的眼神也從本來武力方面的戒備變成了另一方面的警惕。

　　「嘖！區區武器，竟敢打斷王的發言？」關注的重點非常歪的王對此很是憤怒。

　　於是，剎那間，無數美麗而危險的金色漩渦便填滿了整個空間！

作者有話要說：　　日常誇審神者溫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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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閃閃：住所寒酸的無能反派！

埃德加：令人惡寒的喪家敗犬！

（但最有攻擊性的好像是亂醬亂入的斯托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