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生命之道

開闢道路上行的過程很順利，堅硬的岩石無法阻擋勇者劍，被摧枯拉朽的斬出一道能讓人通過的通道。

程慕笙和冼歐力一路前行，時不時根據天寶的指點調整方向，到最後兩人都不記得自己到底走了多遠，究竟到了哪個方位。在地層中行走兩人是第一次，覺得挺新鮮，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

這裡幽靜、黑暗、厚重、憋悶，不辨方向，不知時日，讓人有忘記時間空間只剩下自我的特殊感覺。程慕笙仔細體會，漸漸感覺這與每一位追求大道的修者很像，這就是一條很孤寂的道路，除了每個人自己的堅持與追尋，別的人事物終究不可靠。

但他畢竟修行時日不長，這樣的體會只有一層表象，無法生出更多深層次感受，或許將來修煉有成後會更加有所體悟。

程慕笙體會著冒出來的想法，忽然間眼前有一道光亮乍現，差點晃花了他的眼睛。他抬眼看去，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跟冼歐力已經來到了地表，抬頭就能看到海諾拉森林秘境萬年不變的霧濛濛天空。

本來是尋找寶物的兩人竟歪打正著，找到了離開地下河道的路。

這裡是一處山坳，兩人站立的地方非常狹窄，僅有五六米方圓，而周圍是懸崖峭壁、白雪皚皚的高山，形成了一個『v'字型，程慕笙和冼歐力就在最底端。這裡很明顯是加斯頓雪山其中某個地方。但具體在哪裡就不得而知了。

踩了踩腳底的冰凍岩層，程慕笙吸入一嘴的冷空氣，疑惑望向天寶：「你確定這裡有寶物嗎？」他們所在的地方一目瞭然，除了冰層和凍硬的岩石外什麼也沒有。

天寶水汪汪的大眼圓睜著，先前被遏制住的興奮再次躥出，晃著大尾巴跳下程慕笙肩膀，蹦跳著往前跑去，然後緊盯住一塊岩石『嗚嗚』大叫。

「有東西？」程慕笙快速跑到它身邊，看著那塊僅有兩個拳頭大的覆蓋有冰雪的岩石目光灼熱。「在這後面是嗎？」

天寶眼睛都直了，小腦袋上下晃動，然後希翼的看向程慕笙。

程慕笙回頭望了冼歐力一眼，兩人同樣眼含期待，卻又很謹慎，畢竟一般來說寶物周圍都會佈置下防禦陣法，防止被人偷走。程慕笙使用魔法凝練出一根籐蔓，用尖端試探性的戳向那塊岩石，自身則握住法杖和佩劍，準備應對隨時可能來臨的攻擊。

然而沒有發生任何事，一切都風平浪靜。籐蔓逐漸包裹住那塊岩石，在程慕笙的控制下一點點將岩石往外扯。

砰！

岩石粉碎的聲音把兩人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做出防禦姿勢，動作飛快的冼歐力甚至已經在凝聚元素於劍尖，醞釀著星魔劍這個目前境界中的大殺招了。

可是除了被扯得鬆動的那塊岩石破碎外，仍舊一切正常。

程慕笙稍微放下心，隨即朝先前岩石所在的位置看去，那裡出現了一個凹洞，黑魆魆的，似乎有個東西在裡面。

摸出照明石將那個地方照亮，程慕笙和冼歐力同時看過去，那是一截中指長度的乾枯木頭，週身有數不清的乾癟根須，有點像長出鬍鬚的木偶，也有些形如脫水的人參。

在看到這個東西的瞬間，兩人的腦袋彷彿被萬千雷霆劈中般停止了運轉，身心都不再受到控制，靈魂如同遠飄天外，讓他們震驚到無以復加！

這是、是……生命之樹？

當想到生命之樹四個字時，兩人打了個激靈，從愣怔中醒來，卻又如墮夢中，感覺看到的想到的感覺到的全都不真實。

直到天寶伸出小爪子，把那一截腐朽枯萎的樹根掏出，好奇的看來看去，兩人才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目光湛湛的看向那截樹根。程慕笙更是嗷的一聲撲出，從天寶爪子裡拿過樹根捧在手裡，捨不得多用一絲力氣，生怕把這個寶貝給弄壞了。

生命之樹就在他的手中！

這個消息簡直快把程慕笙給震傻了，覺得特別虛幻，就像在做夢一樣。冼歐力走到他身邊看著那截樹根，同樣是如夢似幻。

程慕笙恍惚道：「力哥，咱該不會是進入了什麼陣法不自知吧？現在看到的全都是幻覺？」

冼歐力搖搖頭不敢確定：「或許真的是幻陣？其實我們還在宮殿中的陣法裡沒出來？否則怎麼會如此好運……」

程慕笙覺得這已經不是好運能夠形容，完全是運氣逆天了！

精靈族尋找了兩萬多年，眾多世家大族想要分一杯羹，傳說中的神賜給人間的禮物，孕育出精靈這個完美、高傲、強大種族的生命之樹！

『剛才阿澤告訴我那些精靈把生命之樹轉移了，擔心被修真戰士們找到，據說轉移到了蒼莽的雪山山脈中，不曉得真假。』

兩人突然想到從秘密煉器室中找到的布帛上，曾經記載了這麼一句話，當時還不太相信，如今居然成真了。當年將生命之樹轉移走的精靈們都沒能留下訊息給後代，以至於他們始終未曾找到這件至寶嗎？

程慕笙呆呆捧著生命之樹，太過虛假的感覺始終纏繞心頭，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做。其實他只是想看一看這件神物而已，從來沒奢望過擁有，就算拿到也會很棘手，擔心某天被精靈族發現，絕對會來追殺他們。

況且天地大變後生命之樹已經枯竭，程慕笙兩人也沒辦法將它復活，又有什麼用處？

他們不可能還給精靈族，否則豈不是看著敵人發展壯大？但是它本身是燙手山芋，更何況拿來無用，所以程慕笙陷入了兩難境地。

「力哥，這東西要怎麼處理？」程慕笙沒了注意，詢問道。

冼歐力沉吟一會兒說：「天寶是靈寶鼠，對靈力很敏感，既然它能夠在那麼遠的地方感應到生命之樹，是不是說明這截樹根有靈力波動，並不是完全『死』掉了？你是木系，試一試它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態。」

程慕笙聽過後不可置信道：「生命之樹沒有死透？對呀！不說天寶，就說精靈族想要復活它，那肯定是有復活的基礎，我怎麼這麼笨呢！」

用力拍了怕自己腦袋，程慕笙快要被自己給蠢死了。他小心翼翼將生命之樹放在雪地上，然後運轉精神力去試探著感知它的狀態。

程慕笙的精神力修煉法《纏繞九式》的第一篇章快要修煉圓滿，已經有了長足進步。整個修煉法總共分為三個篇章，前三式主要為內視，中三式主修外放，而後三式為精神力實質化。

老實說，纏繞九式的每一式名字都有些奇葩，但修煉之後程慕笙又覺得很準確：撥動、拍打、腳踢、舞動、撕扯、投擲、滾動、旋轉和纏繞。程慕笙最開始看到時心裡非常囧，對創造出這門修煉法的魔法師前輩特別敬佩。

如今他開始修煉第三式『腳踢』，每次修煉都感覺是在虐待自己腦海裡的精神力團，不過以往僅有黃豆大小的白色半透明物質成長到了櫻桃大小，似乎能夠承受住他的虐待……

照理來說程慕笙的精神力現在無法外放，但他有修真功法在身，能夠用丹田內積蓄起的靈力帶動精神力觸摸真實物體。不過這種方法算是取巧，不能維持太長時間。

程慕笙的精神力試探著去觸碰生命之樹的樹根，轟的一聲，當即被拉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

這是充滿了盎然生機的世界，綠樹成蔭，大樹參天，各種花朵植株盛開的異常繁茂，可以稱得上奼紫嫣紅，讓每個看到的人心曠神怡，分外舒心。

程慕笙行走在森林裡，身旁隨處可見綠樹紅花，由衷感受到了勃勃生機——這就是生命的準確闡述和定義！

欣喜的在森林中流連了一陣，程慕笙忽然心生感念，朝著前方某個地方走去。很快他見到了一株枝繁葉茂的巨樹，樹枝樹幹樹葉無比翠綠，每個部分都展示出了『生』的意義。當它映入眼簾，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並且全身心都會被它吸引，難以脫離出來。

程慕笙從巨樹裡面感受到了微弱的波動，與它茁壯的外貌非常不符，但也因此能夠肯定，是真正的生命之樹。

在這個瞬間，程慕笙由衷的笑起來，因為他找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找到了令他想要去追尋的東西，找到了他的大道，那就是生命！

他是曾今死過一次的人，沒有人比他更加懂得生命的美妙與難得。

如今他已經處在築基巔峰階段，即將要凝結金丹，在金丹以下主要就是靠靈氣的堆積，成丹後更多是體悟天地大道，如果不能感悟出自己的大道便永遠無法再有所提升。有多少修真者就是一輩子困死在金丹期，再也無法寸進。

原本程慕笙非常迷茫，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可現在他徹底明白過來。

生之大道便是他要堅持的道路！

這個念頭閃過，程慕笙感到生命之樹的枝椏微微晃了晃，似乎也在為他感到高興。

程慕笙心情平靜，看著那棵巨樹，再也沒有被它壓制與充斥的感覺，完全跳出了巨樹帶來的神異狀態，能夠以平等的心態來面對。

隨後，程慕笙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眼前的畫面隨之消失。撿起那截仍舊乾枯腐朽的樹根，他的臉上滿是喜悅。他激動的對冼歐力說道：「果然還有一線生機！而且就是這麼一點點生機，就能給我生命飽滿、美好無限的感覺，生命之樹實在太不凡了！」

他把自己感受到的畫面告訴冼歐力，著重描述了自己找到今後道路那個剎那，希望對冼歐力也能夠有所幫助。

冼歐力沒想到程慕笙竟然有這樣一番機遇，喜不自勝說：「生命之樹不愧為神賜寶物，而且看來對你的修煉也有好處，特別是以後要逐步證道，如果能經常借由生命之樹來感悟，肯定能有極大的收穫。」

「不錯，這絕對是屬於木系的神物，奪天地造化，勝過其他任何相關物品。」程慕笙眉飛色舞說道，心裡別提有多美了。接著他關切詢問：「力哥想好今後走那條路了嗎？」

冼歐力摸著手邊的勇者劍，言語鏗鏘道：「正如我曾經說過的，我不懂什麼是以劍證道，我只想知道我的劍究竟能有多快多強！我想知道最為強大的劍有多厲害，到底能不能一劍擎天！」

他雙眸中綻放出耀眼光芒，讓程慕笙都無法直視，想要避開。此刻他對冼歐力異常欽佩，不是每個人在見識過修真的強大與神妙後，還會保持著初心的，有多少人早就偏離了自己最初的想法。他們被人世繁華迷了眼，被其他更加強悍的功法誘惑，追求的東西不知不覺已經改變。

冼歐力卻能夠始終如一，追求自己的劍道，實在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程慕笙將生命之樹收入天乾寶戒，這個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隨後說道：「我剛才看日曆，沒想到在宮殿內待了快一個月，想來應該是陣法中的時間流速與外界不相同。如今三個月秘境期限過了一半多，我認為之後我們可以待在這裡修煉，反正收穫非常豐富。」

說到這裡，程慕笙拿出從宮殿錦盒內得到的儲物戒，興致勃勃說：「還沒來得及查看都有些什麼傳承，要是有我們能用的就留下，其餘再看看用怎樣的方法放出去才不會引來危險。對了，如果阿紫和班班在宮殿中沒事出來的話，說不定會使用魔法對講器和【瞬間轉移】捲軸跟我們聯繫或直接到來，所以要抓緊時間。」

不是信不過席紫和班尼迪克，但上萬部傳承實在太嚇人，多一個人知道就會多一分危險，對他們不見得是好事。

冼歐力點頭，在兩人身邊佈置下隔絕陣法，讓席紫等人暫時聯絡不到他們。

兩個人從儲物戒中拿出所有傳承，瞬間有種掉進了聚寶盆裡的感覺。

六戊破、斬羅劍法、明王破、龜息錄、電圖、土遁雷、*掌、降魔雷、白虎真功、化劫天象、修羅圖、天輪寒焰、天眼咒、道生天成、疾風聖功、七剎心經、玄牧之術……

全都是聞所未聞的功法，讓兩人看花了眼。

「咦，《道生天成》？這不是倪東修煉的功法嗎？他們那一脈只剩下上半部，下半部早已丟失，就是由於得到了下半部的消息，他跟林顏飛才沒有來秘境。我看看這裡是不是下半部。」程慕笙抓起其中一塊玉簡，沉入心神觀看起來。

他一目十行的很快看完，欣喜道：「是完整版的《道生天成》！」

林顏飛多次幫助他們，而且只要程慕笙和冼歐力有所疑問的事情，對方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讓兩人很感念對方。現在得到這部功法，兩人也沒法修煉，當然應該交給林顏飛，權當報答。

「找個機會送到林顏飛手中。」冼歐力贊同道，然後他掏出一塊玉簡，笑了笑說：「這裡面是《水月劍法》。」

程慕笙一愣，想到當初馮朗就是用《水月劍法》當藉口，與羅家、鄭家和精靈族、亡靈魔法師一起埋伏他們。現在馮朗已死，他們不能確定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但沒料到如今輕易得到了這部功法，當真算得上世事難料。

兩人感慨的聊了幾句，至於究竟要不要歸還林家，需要好好斟酌才行，有時候好心也容易壞事，尤其現今各大家族對遺失的傳承無比渴望，任何一部傳承現世都會引來很大風險。

程慕笙和冼歐力把所有功法快速瀏覽一遍，找出了其中對自己有用的幾部，比如說有二十三種煉器的功法冼歐力需要，有一百五十一部是講述陣法相關，另有兩百零六部分別講了煉丹與符菉，兩個人都可以稍加學習，增長見識，有所瞭解。

將這部分選出來後，再將其餘傳承按照派系歸類，分別裝進儲物袋中，等著以後見機行事。

「離開秘境，我們就將前往神蹟星系，但這些傳承全是修真功法，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去問道星系。」冼歐力思忖道。

「修真路漫漫，總有機會的，我擔心兩大修真星系採用實名制，不管去哪兒都會要求出示公民身份證之類，那可就麻煩了。」程慕笙撓著頭說。

兩人對神蹟星系和問道星系幾乎是兩眼一抹黑，天乾寶戒中收錄的書籍、玉簡也沒有生活常識方面的內容，又不好直白的去詢問連亭或林顏飛他們，否則不是明擺著想要鑽空子嗎？

冼歐力無奈一笑：「現在想這些還太早，將來再說吧，我們目前要保證能夠安全離開秘境。」

說起秘境中的事情，程慕笙嘆氣道：「這次精靈族把事情鬧大了，雖然他們成為眾矢之的我很樂見，但不知道因此死了多少人。傳承整理好了，我們試著聯繫阿紫和連亭他們吧。」

冼歐力撤去隔絕陣法，兩人一邊使用魔法對講器，一邊放出代表身份的煙火——程慕笙是翠綠色，冼歐力是深藍色。

看著明亮璀璨的煙火在天空構成了『給我一百星幣，我就跟你一輩子！』這句暗號，兩個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他們的笑容還未消散，就有兩道人影出現在身邊，一個是纖細漂亮隱約有成熟氣質的席紫，一個是帶著點緊張的矮人班尼迪克。這兩人顯然用了【瞬間轉移】捲軸，否則不可能來得這麼快。

見到程慕笙和冼歐力之後，班尼迪克縱身飛撲，抱住盤坐在地的兩人手臂，嗷嗷大叫道：「小慕笙、力哥，我想死你們啦！看到你們沒事太好了，我們都活著真是太好了！」

班尼迪克比進入秘境時憔悴了很多，席紫倒是神采奕奕，比過去更顯得堅強，似乎一下子脫去了稚嫩，變得更成熟。

程慕笙拍著胸脯道：「我們當然不會有事，那些想要害死我們的人絕對不會如願以償。就算現在羅家、鄭家和精靈族再來也沒什麼好擔心。」

他相信經過宮殿事件後，羅家和鄭家肯定損失慘重，精靈族則會被所有倖存者仇視，哪裡還敢出來興風作浪？所以他跟冼歐力才會放出自己的煙火，不擔心引來敵人。

正在這時，有四道人影從冰雪峭壁上空飛來，是連亭、薛起宗、雷塵和連碧玉。這個地方實在太狹小，總共只有五六米長寬，實在容納不下這麼多人，連亭幾個只能停留在半空中。

程慕笙意外道：「怎麼你們都來了？」

後來的四人一臉風塵僕僕，但明顯有經歷磨難後的堅毅，每個人都有所成長。

連亭抿嘴，依然不愛說話，薛起宗道：「就是想確定你們的安全，這次實在死了太多人。」

冼歐力說道：「宮殿裡確實非常危險，我們大致猜到每個進入的人都會被困在不同陣法中，但這些全部是精靈族在背後操控嗎？」除了意外得到傳承儲物戒外，他跟程慕笙對宮殿情況並不十分瞭解，此時當然要問一問。

雷塵衣袂飄然，整個人更為凌厲，劍修特徵一目瞭然。他眉頭緊皺說：「根據我們的統計，進入宮殿中的人約莫有近六百，最終安全逃離的不足八十，當然，沒有算上精靈族，想必他們不會有多少損失。

實際上在進入宮殿前，我們就知道一些裡面的情況，畢竟宮殿在那裡矗立了這麼多年，雖然被精靈族控制了，但也有所瞭解。然而我們只知精靈族每次進海諾拉秘境，都會尋找生命之樹和嘗試控制那座宮殿，他們為此犧牲了許多族人，卻進展緩慢。

在知道他們設下陷阱要對付席師妹和你們後，各家族的引導人都認為是專門針對你們，並且精靈族對宮殿的掌控不夠，所以才會想要去尋找機緣。沒料到精靈族控制了陣法中樞，而且如此瘋狂，竟然把所有進入的人全都送進陣法！」

程慕笙疑惑問：「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精靈族那群傢伙雖然性格自傲，可又不是蠢材，怎麼會同時對所有頂尖家族的引導人，以及幾百個潛力者下殺手？

如果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將全部人都殺掉還差不多，但他們明明做不到這種程度，於是才會有這樣多漏網之魚。

可以想見，等到離開戰場秘境，所有家族必定會找精靈族討說法，他們如何抵擋這麼多家族聯合起來的怒火？

實在令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