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朋友相見

做人想要高調很難，因為會引起別人的嫉妒和怨憎，但是想要低調同樣不容易，尤其本身就有實力與能力的人，自然流露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有時候閃亮得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見。

程慕笙和冼歐力經過外貌、身形、服裝等多重修飾，已經不再那麼醒目，可氣質這種東西很難隱藏，是以剛進入停泊港監察範圍內沒多久，便被禿頂小老頭給發現了。

他和港口僱傭的私家衛兵首領站在一台監視儀前，激動的指著兩人大叫道：「就是這兩個人！我嚴重懷疑他們想要盜竊港口的貨物！我派人查過他們所說的老闆，壓根就沒有這個人！而且距離他們預訂的貨物抵達還有好幾天，現在跑來這裡做什麼？絕對沒有好事情！」

禿頂老頭讓衛兵首領趕緊去把他們抓起來，衛兵首領是個高鼻深目、有著一頭深棕色頭髮的壯漢，他雙目猶如鷹準般犀利，卻不是個性格衝動的人，該問清楚的絕不含糊：「你說懷疑他們要來港口倉庫盜竊，有什麼證據？就算他們所說的老闆不存在，也許是有別的人不方便親自出馬呢？他們預訂貨物，給出了定金，一切都按照程序，如今也沒有盜竊，我拿什麼去抓人？」

衛兵首領是從阿伯道爾星派遣過來的，給矮人族一位長老服務超過百年，由於那位長老對他有救命之恩，所以他忠心耿耿，一心為了長老辦事。衛兵首領知道矮人族不過是商人而已，最講求和氣生財，他要是因為幾句話就把人抓起來，鬧大了可不好交代。

禿頂小老頭沒料到這位首領如此頑固不化，隨便找個由頭先把人扣押住再說不行嗎？非要讓他出示證據，那麼丟人的事情，讓他怎麼說得出口！

他感到非常為難，那糾結的表現更加令衛兵首領覺得這事不簡單，便施施然的坐在一張椅子上，反正港口的兄弟他早就調集好了，萬一那兩個人真的有問題，隨時能將人抓捕。

就在禿頂小老頭拿不定主意時，監視儀中程慕笙和冼歐力對著停泊港遠遠看了幾眼，指指點點著說了些什麼，之後並沒有繼續接近，反而是轉身離開了。那個架勢，似乎真的是來踩點，免得到時候找不到地方。

見到他們非常乾脆的走人，禿頂小老頭愣住了，此時他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了，莫非那兩人真不是盜賊？可是二十萬定金確實是假的啊！在他看來，那明顯是想兩人空手套白狼，最終目標肯定是貨物，但到了正式出貨那天他們再來的話，就要將剩下的錢財全補上，肯定不符合對方的手段——

連定金都能作假，指望他們補齊剩下的錢財，可能嗎？

然而禿頂小老頭忽然想到，定金可以作假，到了出貨的時候，他們豈不是敢再次作假？！

想到這裡，他一下子急得團團轉，不由得深思，對方究竟是怎麼騙過他的？他明明親眼看到對方將二十萬劃到他的賬戶上！

這是什麼樣的手段？

禿頂小老頭只是個普通人，雖然自家侄兒是個潛力者，也見過許許多多潛力者，可從未聽說誰能有這樣的手段啊。莫非是聯邦新出的什麼騙術？

在他驚疑不定時，程冼兩人鑽進一條偏僻的甬道，在確定無人看到的情況下，雙雙搖身一變，變為了兩隻微小的蚊蟲，渾身色澤淺淡，被陽光一照，透明到幾乎看不出來。

這是兩人無意間從一塊玉簡中學到的變化之道，想要做到真實不被人看出非常不容易，至今兩人也只學會了變成些小蟲子而已，倒已經足夠使用了。

兩隻蚊蟲搧動著翅膀，任誰也不可能知道，這其實是兩個大活人。

透過神識，兩人找到一艘即將起航前往阿伯道爾星的飛船，飛過一個個工作人員身邊，神不知鬼不覺的輕鬆混入其中。其實飛船上也安裝了熱感儀、大型掃瞄機器等，確保沒人能夠混進飛船內。

但是再強大先進的科技，也抵不過法術、魔法的神妙，算得上是仙凡有別吧。

程慕笙和冼歐力停留在飛船內不起眼的貨倉角落，一動不動，沒有引起任何波瀾，在十多個小時候順利的到達了阿伯道爾星。

矮人族擁有的這顆星球有百分之九十五都是陸地，海洋、江河、湖泊等非常少，主要是因為只有陸地上才能形成足夠的魔法礦產，這對於矮人族這些鑄造狂徒來說，是不可或缺的資源。

整顆星球氣候乾燥，綠化植被很稀缺，有很多地方甚至是沙漠。如果說亞當家族所在的塞拉里昂星最大特色是魔法塔，赫茲家族所在的森德蘭星以各種傭兵公會和會館聞名，那麼阿伯道爾星最引人矚目的就是一座座工廠。

礦石工廠、加工工廠、鑄造工廠、半成品工廠、模具工廠等等，如同天上繁星，實在太多太多。這裡沒有城市的概念，一間工廠往往便是一座城。

無數矮人在這些工廠中生活、工作，不管男女老少都是這樣，完全沉浸在這樣的生活中。

雖說早已經知道阿伯道爾星上的情形，現在親眼看到，程慕笙和冼歐力依然覺得非常新鮮。星球上基本全是矮人族，很少見到人類的身影，僅有的那些人類也是矮人族請來的保鏢，在需要的時候保證他們的安全。

據班尼迪克所說，這是仲裁團下達的命令，明面上說是為了鍛鍊矮人族的獨立性，實際上誰都知道是想要防止他們的勢力壯大，畢竟矮人族擁有最先進高端的武器，指不定哪天腦子抽了，想跳出來造反怎麼辦？

為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當然要嚴格控制他們能聚集起來的武裝力量，反正僅憑矮人族是沒有造反資本的。

來之前，在三百五十年前，班尼迪克說他居住在曼塔市，如果他還建在，應該沒有搬走才對。

兩隻蚊蟲飛進一趟長途列車中，停在列車的車頂，一路欣賞著這顆星球上與眾不同的風景，倒是別有一番趣味。這裡的景色較為一般，不過矮人族的人文風貌別具一格，挺有意思的。

他們看上去一個個像是小孩兒般高矮，房屋也修築得較低，彷彿來到了小人國，就連花草樹木似乎都受到影響，長得比其他星球低矮得多。

矮人們容貌不佳，嗓門卻大得出奇，整艘長途列車中到處是能震破耳膜的高分貝音量，說話像吵架一樣，每個第一次接觸他們的人都會覺得受不了。

程慕笙沒覺得太嘈雜，反而新鮮感十足，有時候不同的人生體驗挺有趣的。

經過一天一夜，轉了五趟車，兩人總算到達了曼塔市。這座工業城與其他城市沒有區別，並且非常繁華熱鬧，是矮人族一位長老所擁有，正是當年聯繫班尼迪克的那位族老。

到了這裡，兩人沒有具體地址，只能細心留意城中人們的交談，希望能獲得一些線索。此時他們才知道，那位族老早在兩百多年前就去世了，如今曼塔市屬於他的孫子。

兩人來到城主府邸，佔地面積有好幾十畝地的府邸大半都是鑄造間，僅有小部分是生活居住的建築。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兩人飛到最高的那棟建築前，總共有六層的樓房可謂非常醒目，應該是城主的房屋吧。

兩隻渺小的蚊蟲停留在一層某扇窗檯上，裡面竟然悄無聲息，沒有半個僕人或是侍女。

程慕笙扇了扇翅膀，好奇的傳音道：「該不會矮人族完全不懂得享受吧？他們所有族人整天都在忙鑄造？」

冼歐力回答說：「這很有可能，除了鑄造與喝酒，估計矮人族對其他一竅不通。」

「還真是……純粹啊。」程慕笙無語道。

此時，有四個身高更加矮小，長相稚嫩，很明顯是未成年的矮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三男一女，蹦蹦跳跳的十分有活力。

其中看起來年紀最大那位男孩扯開大嗓門說道：「咱們總算是溜出來了，整天都讓咱們打鐵，別的卻不允許碰，真是沒意思！」

他旁邊另外兩個矮人男孩紛紛點頭，互相間大吐苦水，把自己說得特別悽慘，彷彿打鐵這件事就快要了他們的命一般。

「你們聲音輕一點，我爺爺正在三樓休息！」最後那位矮人女孩數落道，但她為了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聲音比他們還要高三度。

三個男孩同時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左右望瞭望，似乎生怕把那個女孩的爺爺吵醒。

接下來，他們聲音減小了很多：「艾瑪，班尼迪克爺爺生病了嗎？」

名為艾瑪的女孩小眉毛皺起，憂心道：「我爺爺只有七八年的壽命了，他積勞成疾，身體非常不健康，近來已經不再鑄造。」

「你別擔心，班尼迪克爺爺是族裡最厲害的人，他一定能好起來的。」

「對啊，數百年來，好幾十個在人類聯邦發現的族人，都沒能闖過戰場秘境，到如今唯有班尼迪克爺爺平安出來，而且還認祖歸宗，真是了不起！」

「那當然，我爺爺是族裡最英勇最強大的！」艾瑪一臉驕傲的抬了抬脖子。

「班尼迪克爺爺這些年來究竟在研究些什麼啊？一直都神神秘秘的，就連我父母也不知道。」有個小男孩好奇問道。

其他人立即看向艾瑪，顯然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們口中的班尼迪克爺爺很不一般，雖然不是純種矮人，又是來自人類聯邦，但他的鑄造技術特別厲害，自從回歸矮人族後，發明創造了很多高級的武器、防具和大型城防工具，曾經一度引起了仲裁團的關注，生怕他造出大規模殺傷性武器。

自從那次仲裁團介入後，班尼迪克爺爺就低調了很多，整天把自己關在專屬鑄造間裡，家人詢問他在做什麼東西，他卻從來不說。

他為了那件物品，可謂是廢寢忘食，忙起來常常七八天都不出門。然而他的血統有異，雖說身上的返祖現象很明顯，但他仍然不可避免的比其他矮人更容易衰老。這些年，如果不是他的一個修真者朋友送來能延續壽命的丹藥，恐怕他早就去世了。

可惜到了現在，班尼迪克爺爺已經太過蒼老，沒有辦法再堅持下去了。

停駐在窗檯上的程慕笙和冼歐力，驟然聽聞班尼迪克活不了幾年，心中都是五味雜陳，覺得非常感傷。同時又感到慶幸，多虧他們趕來了，否則恐怕見不到他最後一面！

找到人後，兩人不再耽擱，直接飛到了三樓，鑽入每一個房間，終於見到了躺在床上、垂垂老矣的班尼迪克。

印象中青春飛揚的班班，如今臉上身上滿是深刻紋路，捲曲的頭髮已經全部蒼白，一雙眼睛也變得渾濁。他面色青紫，一臉病容，時不時咳嗽一聲，讓他整個人都蜷曲起來，似乎透不過呼吸。

見到曾經的夥伴即將死去，任誰都會難過不已！

程慕笙雙翅一展，即刻恢復了人身，並揮手布下重重結界與禁制，阻擋其他人的闖入。冼歐力同樣恢復原貌，兩人站在窗檯前，定定的朝著床上的班尼迪克看去。

原本仰靠在枕頭上的班尼迪克竟沒有絲毫慌張，看到他們後，突然拍著床板爽快大笑道：「我就知道你們沒有死！當年席紫丫頭告訴我，說你們死在了秘境當中，我根本不信！果然，我猜對了。」

「班班！」程慕笙激動喊道，這個稱呼立刻拉近了雙方的距離，彷彿曾經數百年的分別不曾出現一樣。走到床邊坐下，程慕笙歉疚道：「是我們太粗心大意了，忘記你的壽命問題，我們應該多蒐羅一些延續性命的藥劑或是丹藥給你！我們還不如阿紫這些年對你的照顧，對不起……」

程慕笙知道自己這個朋友當得不稱職，這麼多年間，只一心撲在自己的修煉上，居然忘記了班尼迪克需要他們幫助。

班尼迪克搖搖頭說：「天命如此，再多丹藥也沒用。實話告訴你們，小丫頭給我的丹藥還有好幾瓶呢，但是已經完全沒效果了，應該是產生了抗性吧。我活了五百多年，族裡還沒人比我活得更長久，而且死之前能看到你們，值了！」

「你只吃過丹藥吧？藥劑與丹藥有很大差別，我知道有一種續命藥劑，對你應該有效果。」程慕笙怎麼會眼睜睜看著他死去？當然要全力助他延長壽命。儘管這種續命藥劑他本身沒有，也從未配製過，但他相信肯定能配出來，要不然就去購買好了。

班尼迪克倒是很看得開，豁達的笑著道：「再延命幾十上百年又有什麼意思呢？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我的爺爺奶奶、外祖父外祖母、父母以及老婆都已經離世，幾個兒女也有各自家庭，這輩子的心願也完成了……對啊，說了這麼久，我怎麼把正事忘了！我有東西要送給你們。」

程慕笙和冼歐力不解：「什麼東西送給我們？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我花費了兩百六十六年才研究成功！走走，去我的鑄造間，我拿給你們看。」說到那件東西，班尼迪克異常激動，直接從床上坐起來就要下地，被眼疾手快的冼歐力按住了一邊肩膀，頓時動彈不得。

「你不要激動，小心自己的身體，你告訴我是東西在哪兒，什麼樣子，我去找來就行。」冼歐力不容分辨的說。

被阻止的班尼迪克顫顫巍巍，提不起一點力氣，卻語氣堅決的說道：「我的鑄造間只有我帶領才能進去，你想就這樣去絕對不行，要是弄壞了我的東西怎麼辦？來，你們倆給我搭把手，咱們一起去，在這棟樓旁邊，幾分鐘就到了。」

見到班尼迪克不鬆口，程慕笙和冼歐力也不能勉強，可是以他們的手段，哪裡需要走路？

程慕笙招出自己的獅□獸，讓班尼迪克騎坐上去，馱著他直接從三樓窗口飛了出去。班尼迪克撫摸著兩億頸部的鬃毛，懷念道：「多少年沒見了，你跟你的主人一樣，完全沒有改變過。不，應該是變得更強了吧？」

說著，他看向憑空飛在他身邊的兩人，要說一點也不羨慕肯定不可能。只是矮人族天生元素親和力低下，精神力同樣很弱，加之身材矮小，身體素質不高，魔法師與戰士都不能達成。

但矮人族不稀罕能夠修行，對他們來說，生命中最珍愛的只有鑄造和好酒，其他的要來也沒用。

所以班尼迪克看著兩人乘虛御風，飄然若仙，腦海中的羨慕念頭轉了一圈就消失了。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道路和命運，他這輩子已經值了，還有什麼不滿意？

先前在一樓談天的四個孩子此時正在院子裡玩耍，忽然，其中一個男孩指著天空震驚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其他三個孩子抬頭看去，頓時嘴裡發出陣陣驚呼，有兩個用手背不停揉搓自己的眼睛，覺得自己肯定是出現了幻覺。

「有兩個修者和一頭可以飛的、像獅子的動物。啊！那頭獅子背上坐著班尼迪克爺爺！」

「是我爺爺，我看到他了！爺爺——爺爺我在這裡——」小女孩艾瑪雙手舉過頭頂不斷呼喊，想要引起自己爺爺的注意。

班尼迪克尋聲看去，見到幾個小孩子正追著他們飛跑，立即中氣不足的教訓道：「你們別跟著亂跑了，快回家去！艾瑪，小心別摔跤。」

「爺爺你去哪裡？」艾瑪聽話的停住腳步，三個男孩看到那頭獅子神氣威武，特別想要湊近了看一看摸一摸，所以始終在跟著跑。

「要去我的鑄造間，你們也要跟嗎？」班尼迪克板起臉道。

聽見他說去專屬鑄造間，三個男孩猛地急剎車，停在原地不敢繼續跟上去。

沒辦法，班尼迪克爺爺的鑄造間從來不許外人接近，否則就會被他大罵一頓，連他們的父母也吃不消。看到三人一獸飛走，他們覺得很遺憾，都決定回去讓自己的父母去買一頭同樣的回來。

艾瑪則一直看著那兩個在空中自由飛翔的叔叔，知道他們能夠去爺爺的鑄造間，特別羨慕。

她也很想知道，這麼多年來爺爺究竟在鑄造些什麼呢？

……

獅□獸成年之後速度極快，只不過程慕笙體恤生病的班尼迪克，讓兩億放慢了速度，幾乎比走路快不了多少。

很快，三人來到主樓旁不遠處，一間四四方方，看上去沒有絲毫出彩地方的鑄造間。這裡較為僻靜，周圍一個人影都沒看到，並且離得最近的鑄造間也有五六百米遠。

三人降落到地面，班尼迪克摸出了一個圓形的物品，對著前方一拋，程慕笙和冼歐力就見到陣陣水波蕩漾，鑄造間周圍亮起點點彩色光芒，而那個物品則像是被什麼東西拖著，往鑄造間頂部正中間滾動過去，最終懸浮在了半空中。

以程冼兩人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這是佈置了嚴密的禁制和魔法陣，開啟的唯一方法就是那個圓形物品。

程慕笙不由得出聲詢問：「班班，我剛剛聽你的孫女他們說，這些年你不允許其他人來鑄造間，你究竟在鑄造什麼也沒有人知道，現在又弄了如此複雜的禁制，到底是為什麼啊？」

在三人身前，密集的彩色光芒消融了部分，露出一個能夠讓人通過的門戶。班尼迪克帶著他們走進去，頗為神秘又有些自豪的說：「還不就是我說的，研究鑄造了兩百六十六年的東西。走吧，讓你們一飽眼福，到時候你們肯定會很滿意。」

再次打開一扇鐵門，他們三個正式進入了鑄造間。

裡面一眼看去非常凌亂，工具、鑄造台、模具、半成品或成品武器、防具、雜物，擺放得滿地到處都是。除此之外，程慕笙的印象就是足夠寬敞，因為從外面看整個鑄造間只有一層，實際上卻往地下深挖了數百米，並且沒有任何隔層，僅有這麼一間大通房。

在進門的門口處，就有直通地底的層層階梯，階梯有十多米寬，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丟棄在這些階梯上，可見班尼迪克有多麼邋遢。

「我們下去！」班尼迪克將所有照明物體都打開，使得屋內立即燈火通明。他讓獅□獸往最底下飛過去，程冼兩人跟在他身後，對他所說的東西產生了極大興趣。

來到鑄造間最下方，這裡有極寬闊的空間，也讓兩人猜想究竟是什麼物品，足足需要幾百米深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班尼迪克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十二樣東西——全都是一個個拇指大小、或圓形或方形、猶如紐扣的物品。

它們的色澤有銀有黑有白，是由某種程慕笙說不上來的合金製造而成，看上去很有質感。

看到這十二樣東西，班尼迪克病容明顯的臉上泛起一抹潮紅，渾濁的雙眼中亮起精光，整個人就像是迴光返照一樣。

「班班？」程慕笙看他情緒不對，擔憂的呼喚道。

班尼迪克舉起其中一枚『紐扣』，激動莫名的問他們：「知道這是什麼嗎？」

兩人同時搖頭：「是什麼東西？」

「你們還記不記得，當初在海諾拉森林秘境中時，我借用了慕笙的煉金傀儡，後來突發奇想，打算用魔法金屬結合聯邦電影中的『機甲』，來打造適合我使用的傀儡？從秘境出來後我就開始設計，並且一直在收集相關資料，比如合適的魔法金屬、能夠用得上的鑄造技術等。

其實最開始非常不順利，那時候我的鑄造水平還很低，有非常多技術層面的難題解決不了。幸好我來到這裡，開始深入學習，在這個過程中，不斷完善我的機甲設計。

我手中這十二個空間鈕當中，就是十二架嶄新的機甲，其中有四台是我專門為你們量身打造的！可惜我對阿紫小丫頭的修煉功法完全不懂，要不然我也可以為她打造一架！你們趕緊試試看，要是有什麼問題，趁我還能動立馬幫你們調試。」

說到自己的傑作時，班尼迪克表情極為激動興奮，畢竟這十二架『機甲』是他嘔心瀝血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