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一八時五〇分。
夕陽已經落下,如日中天的暑熱稍微有點改善。彷佛與此相應那樣,早上吵鬧的蟬鳴漸漸被螽蟖所取代。
在那之後等待十香醒來而移動至旅館的一行人,把行李運到房間,午飯結束後就好好享受著自由時間。
沒錯——士道以外的。
「唉……為什麼又遭遇到這種事情……」
士道把手按在牆上在旅館的走廊一拐一拐的走著。
的確如此。由於出現了兩位未封印狀態的精靈,在纏繞著士道。而且,還是沒有任何人進行避難的情況裡。
耶倶矢和夕弦,在博物館和聽取令音的說明而相當老實下來……但這份不安卻沒有被拭去。
「總而言之……不做的話」
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呻吟道,拔足前進。
現在士道前往的,正是令音的房間。為了商討今後的方針,離開博物館的時候她說了一會兒後要到房間裡。
可是,士道打算在丁字路口轉彎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分為左右的通道兩邊都伸了一個腦袋出來,緊緊的盯住士道。
立即,就發現了那個的真正身份。士道因為緊張而吞下一口唾液並張開了嘴脣。
「妳、妳們在做什麼呢,耶倶矢、夕弦」
士道說完後,二人就從通道的裡頭走了出來。
「呵呵……居然能察覺到妾身的氣息。真是了不起啊」
「指摘。其實只是隱藏的手段太過笨拙」
「……!才、才不想被夕弦這樣說呀!妳也隱藏得不怎麼樣呀!」
「反論。耶倶矢沒可能比夕弦隱藏得更好」
……由士道來說的話那一邊都同等的完全曝露了,可是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說吧。
「好了妳們兩位,到底在做什麼唷」
士道發問後,二人一瞬對望了一眼後把視線回到了士道身上。
「哼……會告訴你的。總之先過來吧」
「確保。請到這邊來吧」
接著幾乎同一時間各自拖著了士道的雙臂。
「是、是怎麼回事啊,到底」
感到困惑而望向左右兩邊,士道就這樣被拖走了——不用一會兒,就到達了那個地方。
相鄰的兩個入口掛上了藍和紅的暖簾,各自都用大大的字型寫上了『男』和『女』。是這間旅館很有名的露天風呂的入口。
「……風呂?」
「呵呵……汝的身體積蓄了過多的常闇之穢。允准汝淨化這副身軀了」
「啊?」
「翻譯。請進風呂好好的流汗吧,她這樣的說道」
「啊啊……原來是這樣啊。可是,離入浴時間還早了一點吧。也沒有準備好毛巾和著替用的衣物。而且,我現在有非去不可的地方……」
說道並打算轉身離去,兩臂被更用力的拉緊。
「痛痛……妳、妳們做些什麼唷」
「汝以為有選擇的權利嗎?不必說三道四就這樣祓除身上的汙穢吧」
「請願。拜託你了。入浴的準備這邊已經整理好了」
夕弦垂下了視線。在那裡的是浴巾和麵巾,還有疊好了的浴衣。
「為、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妳們到底有什麼企圖」
「哼……妾身那崇高而玄妙的思考,對常人來說始終還是無法理解嗎」
「提言。沒有其他人的大浴場其實也不錯」
「…………」
士道訝異的來回望向那二人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令音並沒有指定嚴密的時間,現在這裡拒絕二人的指示也許會引起她們的騷動。
「……明白了。那裡我就先進去了唷」
「呵呵……明白了就好」
「讚賞。對士道的決斷表示敬意」
現在雖然完全不明白二人的意圖,但風呂浴能洗走汗和疲勞也是事實。拿起特地準備好的毛巾,走進了男浴場的方向。
這時候回頭望向後方,為什麼呢,耶倶矢的臉就像很害羞似的有點紅,多弦也用手掩住嘴巴。
即使對二人的樣子感到可疑也好,士道在脫衣所脫掉衣物後,帶上毛巾開啟因為蒸氣而模糊了的拉門。
「喔喔……這可真是厲害啊」
接著,對顯露在眼前的景色不禁發出感嘆。
以岩石構成的巨大浴槽,充滿了淡褐色的熱水,濃密的蒸汽不斷冒出。而且,浴槽的附近就是海邊,響起了靜悄漣漪的聲音。
由於還未到入浴的時間,除了士道以外並沒有人。原來如此,這說不定正如夕弦所說是最棒的位置。
士道快快的洗淨身體和腦袋,把毛巾放在頭上,身體浸入熱水裡。
「啊啊—……」
不由自主的,發出了像老頭子一樣的聲音。伸展著雙手雙腳,把全身都浸泡在有點熱的熱水裡。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了咔啦的聲音,浴場的拉門被打開了。
到底是什麼人進來了呢而望向入口——士道在熱水裡硬直了。
「什……」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剛才在走廊和她們分開了的耶倶矢和夕弦,以單單用一條浴巾包著的姿態站立在那裡。
「妳、妳們在做什麼啊啊啊啊!這裡是男浴場吧!?」
即使士道忍不住大叫起來,二人還是就這樣把腳浸泡在浴池裡,然後走到士道的旁邊。
薄薄的浴巾因為蒸氣而緊貼著肌膚,二人肢體的輪廓都清楚地浮現出來。士道的臉蛋不禁變得紅色一片,把身體深深的浸入熱水裡。
看見士道這樣的反應,耶倶矢臉紅紅的雙腕交在胸前。
「呵、呵呵呵……怎、怎麼樣。即使是汝也只能在妾身的美色面前伏身下拜吧」
這句說話,令站在對面帥氣的站立著的夕弦發出了哼,的聲音。
「嘲笑。美色(笑)」。耶倶矢原來有這種東西嗎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哼,反正很快就會哭喪著臉了。士道將會被妾身的魅力所俘虜啊!」
「應戰。真是令人期待」
說完後,二人就這樣慢慢的屈膝,把士道夾在中間那樣進入了浴池。
「……!?」
其實包著浴巾就這樣入浴是違反規矩的,但連指摘這種事情也做不到。士道的身體因為緊張而變得硬直,不禁緊緊閉上眼睛。
「呵呵……作好覺悟了嗎士道。已經變成沒有妾身就無法滿足的身體了嗎」
「否定。士道將會被夕弦的肉體所俘虜」
「什、什麼啊……!」
二人的對話令士道變得更加僵硬。啊啊,到底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呢。對未知的恐怖僅僅被期待所取代,咕嚕咕嚕的在腦海裡翻動。
可是。
「……唔?」
過了一會兒,卻什麼也沒發生。士道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佔據在士道左右的二人,只是在互相挑釁般的四目相對。
「哼……,夕弦唷,禮讓汝吧,允許汝可以先來啊」
「否定。不要的說。倒不如說需要讓賽的是耶倶矢才對的說。把先制權讓給妳」
「哈哈,真是不知趣的傢伙。妾身下手的瞬間士道的眼睛就將會緊緊的鎖在妾身身上。居然不明白妾身為了讓汝能出場一瞬而費的苦心」
「懷疑。其實妳不是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對嗎?」
夕弦說道後,耶倶矢大吃一驚似的動搖起來。
「怎、怎麼可能呀!超色色的呀!妳、妳這傢伙在說些什麼呢!我可是有一大堆連妳都不知道的成人的技巧啊!」
「疑念。那麼,請展示出來吧」
「什……,哼、哼!好啊,就讓妳看看吧!」
耶倶矢當場站立起來,望向士道的方向用右手按頭,左手按腰,
「……嗯,嗯~哼」
擺出了,好像是過時的封面女郎般的姿勢。
瞬間,夕弦用手掩住了嘴巴,發出了噗—嘻嘻,的聲音。
「那個……」
士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而困擾地搔起了臉頰。……不,並不是說她並不誘人。耶倶矢被溼潤的浴巾緊貼著肌膚的樣子的確是很性感。
只不過……比起這一點,一種難以忍受的感覺更是佔領了士道的心頭。
看見二人的反應,耶倶矢的臉變得通紅並再次潛入熱水裡。
「你、你們兩個怎麼了唷!」
「嘲笑。真不愧是耶倶矢的美色(笑)啊」
「妳、妳說什麼!?話、話說妳也不是一樣嗎?妳才是,其實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的呀!」
耶倶矢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並這樣說道。於是乎夕弦的眉頭大吃一驚似的緊皺起來。
「……否定。才沒有這麼的一回事」
「哈,誰—知道呢!那就做出來看看唷!」
「瞭解。……那就來吧」
夕弦這樣說道後面向士道,
「惱殺。啾」
然後,就以過往的偶像那樣的動作給了一個飛吻。
「……啊,嗯」
又再不清楚該作出怎樣的反應,士道的額頭冒出冷汗並露出了苦笑。
看見這樣子,耶倶矢不禁抱腹大笑。
「嘻哈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麼啊,這是什—麼啊!這樣的就算是惱殺嗎?」
「失望。才不想被耶倶矢妳這樣說」
「哈,彼此彼此啊!」
「否定。說起來耶倶矢本來就是幼兒體型,根本就不能夠誘惑」
「……!妳、妳的也不是大不了多少嘛!」
「反論。數字上的差距即使只有些許,揉起來的觸感也會不同」
「呵、呵呵……妳不明白這世上有一種叫作纖弱的魅力嗎」
「嘲笑。纖弱(笑)。只是換了個較好聽的字眼其實什麼也沒有改變」
「哼、哼……!那樣的東西,說到底不過就是脂肪組織嗎!」
「憤慨。這不能聽過就算。這可顯示出耶倶矢的嫉妒了」
「才不是嫉妒呀—!完全不羨慕呀!士道也肯定是覺得比起夕弦這樣的胖豬還是我比較可愛的呀!」
「否定。吸引男性的時候沒有胸部是致命性的說。耶倶矢那樣的雞肋對方根本就感覺不到」
「妳、妳說誰是雞肋啊—!」
「應戰。誰是胖豬啊」
「什麼唷,妳的分叉明明比我多!看—吧士道,這樣的女人真令人討厭呢—!」
「指摘。耶倶矢才是比起夕弦更若干汗臭的說。作為女性的魅力下跌了」
「什、什麼啊!?妳才是,比起我體脂比率更高的吧!」
「憐憫。對結局只能指摘這種地方的耶倶矢不禁感到悲哀」
「吵死了!喝呀,噗唷噗唷—!噗唷噗唷—!」
「反擊。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二人的爭吵又再開始了。然後——
「……!?」
士道不禁動搖了一下。門被再次開啟的聲音,有什麼人進來這裡了。
「喂、喂……有什麼人進來了。妳們不躲起來的話不會很糟糕嗎?」
這裡是男浴場。當然,新的闖入者應該就是男學生。
只不過耶倶矢和夕弦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這樣說道。
「呵呵……在說些什麼呢,士道」
「否定。不要緊的說。請不用擔心」
「啊……?」
不明白二人所說的話的意思,歪起頭來。然後,
「喝呀—!」
伴隨著精力充沛的聲音,新的入浴者一氣呵成跳進了熱水裡。
接著,和先進來了的士道四目相對。
熟悉的凜冽聲音。夜色的長髮。不可能是男性的,描繪出美麗曲線的體態。沒錯,那就是——
毫無疑問,正是夜刀神十香。
「唔?」
這時候,十香也似乎注意到這位先來者。一副呆滯的樣子望著士道。
「…………」
「…………」
接著。
「呀——————————!」
「呀——————————!」
二人互相對望後,發出完全一樣的悲嗚。
十香慌慌張張的移動雙手,立即掩著了胸口和下腹。
「為、為為為為為為為為為為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啊士道—!」
「不、不對不對不對妳才是為什麼會進來的唷!這裡是男浴場吧!」
「你說什麼呢!已經好好的請教大家了,進入紅色的那一邊啊!」
「啊……!?」
這時候士道的身體不禁動搖起來。背後感到了討厭的預感。
「難道說,妳們兩個……!」
說道並望向左右,耶倶矢和夕弦一副呆滯的樣子回答。
「嗯唔,在士道進來之前把暖簾交換了。真不愧是妾身。策士的唷」
「質問。莫非,這有什麼問題嗎?」
「妳.們.兩.個啊啊啊啊啊……!」
士道發出充滿怨氣的聲音,狠狠瞪住二人。
即使有數不清的怨言想要說出來,現在卻並不是那種時候。重新面向十香,彷佛要把臉浸入熱水般的低下頭來。
「十香,相信我吧。我可以發誓,並不是故意要這樣做的!」
「喔、喔喔……!?」
對士道拚死的解釋,十香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可、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的……?」
「因為被騙了!對不起,我立即就出去……!」
「啊……士道!」
士道盡可能的不去望十香的身體並從熱水離去,卻突然被十香抓住了手臂。簡直就像是,想要挽留士道那樣。
「怎、怎麼了唷十香」
「不……那裡,也很糟糕的啊」
「咦?」
士道的睜大雙眼的同時,拉門再次被開啟,一眾女子進來了。
「什——」
慌忙的潛入熱水裡,隱藏在岩石的陰影下。
仔細一想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十香進來了的時候就代表是入浴時間,其他的女孩子也會一起來泡風呂。
「呀~,真廣~闊啊!海就在那~裡啊!」
「啊,轉校生,已經進來了嗎。妳們~好」
「咦,鳶一同學不進風呂嗎?」
「——對我來說,有些非做不可的事情」
「這、這樣啊……加油吧」
聽見了女同學們尖銳的聲音。這樣子下去被髮展只不過是時間上的問題。
「不、不不不不不妙……!該、該怎麼辦……!?」
空前絕後的大危機,士道抱著腦袋眼神變得遊移不定。
如果被發現潛藏在這裡的話,毫無疑問會被掩布袋吧。不對,這樣就結束的話還好。被貼上一生都不會消失的性犯罪者標籤,剩餘的高中生活,毫無疑問會被當成變態和性慾的化身這類因為太年輕而犯下的過錯。別說這個,最糟甚至會通知警察——
然後,士道戰戰兢兢的顫抖起來的時候,十香為了隱藏士道的身影而移動過來。
「十、十香……?」
「士道應該不是故意的吧……?那麼,躲在我背後快點逃走吧」
「……!對、對不起。感恩不盡……!」
幸好,由於霧氣和赤褐色的熱水,士道的身影變得難以被發現。有十香遮掩住的話,說不定就能逃走出去女浴場的外面。
「好……那我要走了」
「喔、喔」
對十香的聲音點點頭。於是便趁十香浸泡在浴池裡的時候,慢慢的用蟹步開始移動。躲藏在她的背後,於熱水中前進。——可是,
「啊~,發現十香~醬!」
「怎麼了?在那種角落」
「話說起來,肌膚好漂亮~。好想摸一摸啊~!」
於十香的前方,亞衣麻衣美衣三體出現了。於士道的腦海裡,響起了在RPG遭遇到敵人時的BGM。
「噫……」
「不、不,什麼也沒有啊!不用在意!」
即使十香這樣說也好,亞衣麻衣美衣仍然是對十香興致勃勃的樣子。這樣下去的話,在十香背後的士道的存在就會被察覺到吧。
然後,這時候。
「哇……!在那種地方有巨大的麵包啊!」
十香慌亂的大叫起來,指向遠方。一瞬,三人的注意被吸引到那邊了。
「——!」
好機會。士道一個翻身,從巖邊跳落海中。
同一時間。於男浴場的一角有數名紳士集結起來,圍成圓陣的形狀,輕聲的進行對話。
「喂殿町,這是真的嗎?」
面對同學的發問,殿町得意的揚起了嘴角。
「啊啊,錯不了的。雖然普通地進來風呂的話不會注意到,但在分開男浴場和女浴場的圍牆的一部份,其實微妙的開了一條隙縫啊」
『喔喔……!』
志同道合的戰友們,一齊大聲呼喊起來。殿町嗯嗯的點點頭,在大家的中心伸出手掌,自然的,大家的手掌都疊了在上面。
「準備和覺悟都有了嗎!」
『是的!』
「很好!那麼就跟過來!來看看這個世上的樂園吧……!」
『喔!』
粗獷的聲音響徹開來,大家一同將手高舉。
殿町為了輕輕品嚐這份陶醉感的餘韻而閉上眼睛,慢慢的前進。接著儘可能不引起聲音的沿住圍牆移動腳步,終止抵達了目的地點。
「很好,那麼……」
殿町環視著戰友後,大家一同的肯首。
「就由你來開始吧,殿町」
「正是你給予了我們勇氣。指引著我們」
「這將會牢牢的刻在此目,刻在此心」
「你們幾個……」
殿町用手臂擦拭熱淚,用力的點頭回應。
「那麼就走吧……我的生存方式,就讓你們好好的看清楚吧!」
說完後,殿町伸個懶腰,從圍牆的一部份輕輕裂開的隙縫偷窺過去。
然後。
「…………」
「…………」
——四目,相對了。
從女浴場那邊注視過來的,是鳶一折紙大小姐。
「……抱、抱歉打擾了」
殿町用乾涸的聲音這樣說道後,回到了本來的位置。
「……唔?」
在房間裡操作著小型終端的令音,忽然歪起頭來。從門口的外面,傳來了啪噠啪噠的腳步聲。
然後這聲音似乎在房間前面停下來了,喀喀,的敲起了門。
「……請進」
令音說道後,門口被慢慢的開啟,身上只用一條浴巾包著的士道,進入了房間裡。不知為何全身都溼透了,抱著肩膀咔噠咔噠的顫抖著。
看見這樣子,令音沉思了幾秒鐘——接著拍一拍手掌。
「……作為夜襲來說,不是早了一點嗎?」
◇
「呵呵……下等的人類啊。對能和妾身共享一個安寢之所而感到光榮吧。把妾身的高名好好刻在心中吧。這颶風之子,八舞耶倶矢的名字啊」
來到十香她們住宿的四〇一號室的少女,仰坐在桌子上用一副不由分說的態度來自我介紹。
雖然是無禮至極的口吻,但由於耶倶矢那得意的臉孔和尖銳的聲音,並不令人討厭和給人高壓感。該怎麼說呢,就像是小孩子模仿喜歡的角色一樣令人會心微笑。
「嗯唔,以後也要好好相處啊。請多多關照!」
十香雙手交在胸前嗯嗯的點點頭。彷佛配合她似的,在旁邊坐在一起的組員亞衣、麻衣、美衣也露出了笑咪咪的表情。
被令音她突然,這位少女這一晚就住在妳們的房間了,的拜託了的三人雖然有點嚇一跳,但基本上大家都是喜歡高興的事和可愛東西的成員,很快就變得適應了。「呀—!」的興奮起來似的露出笑容,開始撫摸起耶倶矢的腦袋和戳起了臉頰。
「真~是~的~,好~可~愛~。廚二好可愛~」
「頭髮很好摸~。臉頰彈彈的~」
「喜歡甜食嗎?要吃Pocky嗎?」
「不、不要啊,汝等!不準無禮!唔咕唔咕……」
耶倶矢受不了的大叫起來。順帶一提她也吃了Pocky。
「啊!美衣,我也想要Pocky!」
「好的好~的,可以唷十香醬。……啊,對不起對不起。現在耶倶矢醬咬住的就是最後的了。要吃YamYam巧克力棒嗎?」
「那……那是什麼!?」
十香對交到手上的圓筒形物體以認真的表情不斷凝視後,亞衣麻衣美衣對耶倶矢一個接一個的發出了質問。
「吶~吶~,那個啊,耶倶矢醬是從那裡來的啊~?」
「這個時期轉校真是少見呢~」
「新學期開始後可以到四組來嗎~?」
亞衣麻衣美衣接連不斷的發出質問。耶倶矢哼哼的翹起了大腿。
「從那裡來……嗎。哼,不錯的質問啊。妾身所在之處是從天之頂至地之底。從幽世的盡頭至現世的旁邊。是汝等的思考範疇所無法理解的領域唷」
「幽世……現世……?」
十香歪起頭來。可是,理解到她說了些非常厲害的事情。
「嗯唔。這樣啊,耶倶矢知道很多很厲害的字眼真是了不起呢!」
「呵呵……不是挺明白的嘛。妾身很喜歡。報上名來吧」
「嗯唔,夜刀神十香啊」
「十香嗎……呵呵,不錯的名字唷。過來,讓妾身撫摸一下」
「嗚?為、為什麼,很難為情啊」
「汝相當的有前途。施以這闇之洗禮,成為妾身的眷屬吧」
「眷屬?那是什麼」
「呵呵……那就是指獲准加入妾身軍門戰列的資格。也就是代表能夠於這世上最偉大的一族裡列名的意思啊」
「喔喔……!雖然不太清楚是什麼意思,但那樣不就是非常的厲害嗎!?」
為什麼呢,十香老實的這樣說後,耶倶矢一副感動至極的樣子手指都顫抖起來。看起來,就像是初次出現能理解自己的人時的藝術家或者發明家一樣。
「當、當然了!妾身會以全身全靈為汝施以加護!儘管感到光榮吧!」
「嗯嗚,光榮啊!」
看見二人的這個樣子,亞衣麻衣美衣都用手托住下巴發出「呀~!」的聲音。
「嗚哇真是~受不了啦~。十香醬和耶倶矢都太可愛啦~」
「拍照,一張可以嗎?請望過來這裡~!」
「真是令人感到其實性別都只是很瑣碎的事呢」
說完後,不知為何扭動著身體拿好了相機看起來雙目閃閃發光的舔著嘴脣。
耶倶矢對這樣的視線不禁皺起了眉,忽然卻注意到什麼似的瞪圓了雙眼。
「汝叫作十香吧。公子他難道……那個時候士道揹負著的就是妳嗎?」
「?士道他怎麼了嗎?」
十香回答後,耶倶矢瞇起了眼睛,拉著十香的手走向房間的角落。
「哎呀呀~,耶倶矢醬妳要到哪裡去~?」
「從現在起,妾身和妾身的眷屬打算共有一份非常重大的情報。那是常人所無法抵受的詛咒的言語,聽見的話耳朵就會腐爛掉落啊。那樣都不介意的話就儘管豎起耳朵吧」
「啊~,私話呢。啊哈哈,放心不會偷聽的啦~」
亞衣以明朗的笑容這樣說道。可是,十香卻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用兩手按住耳朵,身體咔噠咔噠的顫抖起來。
「耳、耳朵會掉落嗎……?」
「無須掛心。汝身為妾身的眷屬,身上就會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所以不要緊的」
「這樣啊……眷屬真是很厲害啊」
十香以一副很感嘆的神色低嚷道,耶倶矢便滿足似的點點頭,低聲的發問。
「十香,汝和公子,士道他很親近嗎」
「嗚?嗯唔,我很清楚士道的事情唷」
「!這樣啊。呵呵……那麼有幾件事情須要問一下」
十香回答後,耶倶矢豎起了一根手指發出了質問。
「請願。今晚就要打擾這裡了,八舞夕弦的說。請各位多多指教」
說完後,無神打採似的瞇起雙眼的少女行三指之禮低下頭來。
「不、不用,妳不用這麼拘謹也可以的唷……?」
夕弦那無謂的用心,反而令四〇二室的眾人都表現出恭恭敬敬的態度。一副很緊張冷靜不下來的樣子雙手和視線都不斷亂動,露出生硬的苦笑。
本來這一組就是,以班級裡最老實的女孩子的團體為中心,因為人數多出來了為了面子而組成的剩餘集合體。由於班級成員之間的對話本來就不多,並沒有發展成為對話以上的關係。
「…………」
可以,摺紙卻對這微妙的氣氛絲毫的不介意。倒不如說一如往常平靜的,主張無須必要以上的說話,相當的中意這一組。
她靠在房間的一角,望向窗外很可惜似的嘆了口氣。
事前細心檢查的結果,發現在分開男浴場和女浴場的圍牆的一部份上有一條隙縫……但還是沒有發現士道的身影。
然後,似乎是對沈默無法忍耐下去,聽見其中一位組員對夕弦說話了。
「請、請問……雙腳不會痠痛嗎?其實也有坐墊,如果不介意的話︰︰」
「感謝。承蒙妳的好意」
簡短的說道,夕弦走向了組員的方向。
這個行動,終於令組員們放心的鬆了一口氣。房間裡的氣氛,也稍為軟化了一點。
「突然轉過來應該有很多地方都不得了呢,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隨便發問的啊?」
「多謝。對妳的操心實在是愧不敢當」
說完後,夕弦又再次低下頭來。戴著眼睛的女學生,露出了困惑的苦笑。
然後,夕弦擡起頭來的同時張開了嘴脣。
「質問。那麼有一件想要請教一下的事情,請問能否解答呢」
「嗯嗯,當然可以。是什麼?」
「請願。拜託請賜教如何吸引男性的方法吧」
『欸……!?』
面對夕弦無表情的發問,組員們都僵硬了。
「請、請問……?剛才妳說什麼?」
「重複。吸引男性的方法。拜託請教授我能解除理性的枷鎖,使人按捺不住的一些誘人花招」
『…………!?』
組員們的臉蛋都變得紅透了。因為是班級裡比較平凡的女孩子組成的團體。對這一類話題似乎並沒有什麼免疫力。
可是,既然都已經說過什麼都可以問那就不能臨陣退縮了,最初說話的女孩子畏畏縮縮的開口了。
「那個呢……這樣,裝成是偶然的去碰他的手等等的……?」
「不、不對,這種少女漫畫般的……」
「欸欸……那麼應該怎麼辦才好唷」
「那個,也是啊……這樣,把喝到一半的果汁交給他怎麼樣……?」
「——太嫩了」
對這樣的爭論,摺紙從旁邊突破插嘴了。組員們都露出感到意外的表情。
「欸?鳶、鳶一同學……?」
「居然說太嫩了……?」
「這可不能不說。這樣漫無目的的行動,可是無法使意中人陷落的」
摺紙這樣說道後,夕弦的雙眼靜靜的閃爍著光芒。
「請願。妳看來並不簡單。還請多多指點」
「…………」
摺紙嘆了口氣後,身體面向夕弦的方向,指向眼前的地方。
於是乎夕弦就站起來,於摺紙指示的地方正座。
「首先,重要的是」
接著摺紙她,靜靜的開始低語。
◇
總算是從海上抵達了令音的房間,借用了預備用浴衣的士道,把倒在茶杯裡的熱茶一飲而盡後終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真是對不起,得救了……」
「……不用。那真是災難呢」
說完後,令音輕輕的聳肩。
士道不禁移開了視線。令音雖然身穿著提供的浴衣……但由於腰帶的綁法有點隨便的關係,每當她一動,誘人的胸口就一晃一晃的露出來。對健全的男高中生來說,實在是強了一點的劇毒。
「……?怎麼了呢」
「沒、沒有。比起這個,和〈Fraxinus〉的通訊回覆了嗎?」
這樣問道,令音卻無語地搖頭。
「……不,不行啊」
「是這樣……的嗎。那麼她們二人——耶倶矢和夕弦是……」
令音輕輕的點頭,對放在桌上的小型手提電腦咔噠咔噠的進行起操作。在畫面裡,由遠處拍撮的,在空中起舞的二人的身影,和細小的數值及文字列被表示出來。
單憑這個畫像本應是無法判別樣貌的——
「這是……耶倶矢和夕弦?」
「……啊啊,恐怕是呢」
士道指著畫面發出了聲音後,令音輕輕的點頭。
「……其實,她們在我們之間是相當有名的人呢。聽見你說看到了在風中的二人組精靈的瞬間起,就覺得終於找到目標了」
「妳說……有名人嗎」
士道詢問後,令音便來逐步的解釋吧,這樣的說道,輕輕舉起手來。
「……她們二人,被稱為〈Berserk〉。正如你所見的,是伴隨著風的精靈」
「〈Berserk〉……」
「……啊啊。是被確認會在世界各地現界的二人組精靈。出現在這邊時,二人常常都只會吵吵鬧鬧……但那規模正是問題呢」
「啊啊……」
士道一邊搔起了臉頰一邊回想起上午發生的事情。吹倒了樹群和使大海洶湧的可怕暴風。那樣的事情再發生過幾次的話真的是令人受不了吧。
「於各地發生的突發性暴風雨中有幾成,應該都是因為她們的錯吧。而且,目擊情報還是非常多。被美國的八卦雜誌拍下了照片,似乎引起了是天使或UFO,還是說飛行麵條怪物等等的爭論」
「目擊……,啊——」
這時候士道終於察覺到了。說起來,明明在這麼近的地方出現了精靈,附近卻沒有響起空間震警報。
這裡是或美島的北街區,擁有不輸給士道他們居住的天宮市的,避難所普及率很高的地方。一旦確認到空間震的預兆,毫無疑問會響起警報的吧。
「難道說,那二人也是靜肅現界?」
士道以害怕的語氣這樣說道後,令音左右的搖起頭來。
「……不對,預兆已經被確認到了。——只是,在太平洋的遙遠上空呢」
士道不禁睜圓了雙眼。
「太平洋——的上空?」
「……啊啊。〈Berserk〉二人的空間震規模是A級……是十香她們所無法相比的大爆發。可是不知為何大多數的,都在一無所有的空中被確認」
「欸,那麼,為什麼那二人會在這個島上……」
「……簡單來說。於空中現界之後,便移動過來這裡。簡直就像是移動性低氣壓的二人一邊激烈地戰鬥,一邊移動了幾百公里的距離,僅僅在幾分鐘內呢」
「什……」
「……令世界苦惱的擁有意志的颱風。並沒有對人類表示出明確的攻擊意思,也沒有憎恨著世界,只是二人爭鬥的餘波就使森林,山河,街道壞滅,反覆無常的狂戰士啊」
令音一邊這樣說道,一邊對終端的輸入鍵,噠,一聲的按下去。於是乎畫面裡,映出破碎得亂七八糟的街道的樣子。
「……她們造成的被害甚大。加上,她們的身影也好幾次暴露在眾人的眼前這件事,對把精靈的存在隱匿起來的組織來說可是煩惱的根源。因此耶倶矢和夕弦,無論是〈Ratatosk〉還是AST,都把她們指定為優先目標。……可是,至今為止和她們接觸的人基本上卻一個也沒有」
「到、到底為什麼?」
「……因為她們的移動範圍和移動速度啊。即使從現界起就進行追逐,誰也無法追上她們。因此你可以和這二人遭遇,實在是僥倖中的僥倖」
「原、原來如此……」
令音的腦袋輕輕一晃後繼續說下去。
「……的確現在,和〈Fraxinus〉的通訊中斷了,處於無法接收從〈Ratatosk〉的支援的狀況之中。我現在擁有的器材也很有限,進行不了充足的解析。就這樣進行攻略的話,會比一直以來的危險吧。可是——也並不是全都是壞事」
「妳是指……」
「……她們現在,不就正是反而想要吸引你嗎?」
「啊啊……」
士道的臉頰流下一道冷汗。就是因為這樣,剛剛才會遭遇到那樣不得了的事情。
「……以遭遇率極低的〈Berserk〉作為對手,這真是求之不得的狀況。如果現在失掉這次機會的話,不是開玩笑的,也許再也無法和耶倶矢和夕弦她們相遇。因此,要在她們的心意改變之前就進行封印」
「那麼,也就是指……在沒有〈Ratatosk〉的協助下進行攻略嗎」
這樣說道,士道因為自己的說話而緊張得吞下了一沬口水。
那個選項的作用其實只有一半一半……但不清楚物件的精神狀態果然很糟糕。更何況,在後方有支援的話,就會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心理上也會有想象以上的餘裕。
「……就是這樣呢。而且實際上還有另一個,攻略她們時會成為問題的事情」
「會成為問題的事情……的說嗎」
「……單純的理由啊。〈Berserk〉是兩個人。更何況,現在她們以誰能夠籠絡你來作為比賽。假如你和其中一人接吻的話——到底會變成怎樣」
「啊……」
為了封印而接吻的話,對她們來說,接吻的一方就是決鬥的勝利者吧。
可是那位勝利者,在勝利的瞬間就會變成失去了靈力。
如果敗者對這個決定無法接受而大吵大鬧的話——能阻止她的人就會變成一個也沒有。
「……我並不是在懷疑她們的道義和矜持……可是並不能只根據這點就把或美島的人們暴露在危險之中」
「說的……也是呢。那、那麼,不能隱藏其中一方來進行接吻嗎?」
士道給出提案,只不過令音卻艱澀的呻吟道。
「……那也無法肯定。說起來她們本來就是同一位的精靈吧。就跟你和十香一樣,二人之間有靈力的通道(Path)連線著的可能性也是有的。這樣的話,其中一方被封印的時候也許就會被察覺到吧」
「那、那麼,到底應該怎麼辦……」
士道露出艱澀的表情發問後,令音便雙手交在胸前的點點頭。
「……也並不是完全毫無辦法的。請讓我說一說一個對策吧」
「對策?」
「……啊啊。今天的上午,說話的時候,和她們作了一個約定。在修學旅行最終日——也就是說到後天的早上為止,你必定會選擇其中某一方更具魅力」
「後天……的說嗎」
「……啊啊。二日後必定能得到成果的話,她們也不會簡單改變心意吧?至少,也能夠爭取到一日的猶豫。對我們來說是比什麼都貴重的——約會的時間」
令音的說話,令士道咕嚕的倒吞了一口氣。
「也就是說……明天一天,要令耶倶矢和夕弦變得羞嬌……嗎?可是——」
「……不對,有點不同」
然後,士道說話的途中,令音左右的搖起頭來。
「……這次,我要,讓你變得羞嬌」
「…………………………啊?」
「……因此,你才能讓那二人都變得羞嬌」
一瞬無法理解令音所說的話,士道睜大了眼睛嘴巴呆然的張開。雖然看不見自己的樣子,但這應該是一副相當的呆相吧。
可是令音並沒有對士道這麼滑稽的樣子發笑,只是以平靜的聲音繼續下去。
「……我給了耶倶矢和夕弦耳機,小士,這是為了協助她們攻略你。你對於我給予指示的她們的行動,只要表示出令人滿意的反應就好。——我的支援是可以信賴的,就是要讓她們產生這樣的想法呢」
「欸,哎呀,等等,妳的意思是……」
「……她們二人,判斷這邊的忠告是的確有用的話——對二人的行動就能一定程度的控制住吧。對了,例如——二人同時的,對你親吻,這樣呢」
「……!?」
士道吃驚的動搖起來。
被二人同時的,親吻。
當然這樣的事情一次也沒有嘗試過——但這樣就就同時封印二人的靈力的話,就可以解除令音的疑慮吧。
「……苦肉計來說並沒有變。可是……能夠封印二人的靈力,我認為除了這個方法以外就沒有其他的了。你覺得怎樣呢?」
令音注視著士道的雙眼這樣的說道。
「怎麼樣……」
望著那堆積了黑眼圈的雙瞳迴應道,士道用唾液潤溼了一下喉嚨。
這的確是困難至極的任務。走錯一步的話不僅僅只是士道,十香和摺紙,甚至是學校的各位和島上的人們都會被捲進來。
可是——現在士道不去行動的話,突發性的颱風又會在世上的某個地方發生吧。
——而且。士道輕輕的咬緊牙關。
從聽見耶倶矢和夕弦二人的關係起,士道就有一種難以忍受的討厭的感覺。
爭奪主人格之座——敗北的一方,會被對手所取代而消失。
為了使自己活下去,就非殺掉對方不可的最惡劣的情節。
誕生的瞬間,二人就揹負著其中一方非消失不可的不講理的命運。
可是,士道如果能夠封印二人的靈力的話,說不定就可以改寫掉這種命運。
「…………」
在士道的腦海裡,至今接觸過的精靈們的記憶一一甦醒。
十香。四糸乃。狂三。還有——琴裡。
無論多麼危險,無論世界會怎麼樣,那樣的東西接二連三也沒有關係。
——把精靈。把被最惡劣的定理囚禁著的少女,給拯救出來。
士道伸出手的理由,只是這樣就十分足夠了。
「明白了……我會做的」
「……抱歉。幫大忙了唷」
說完後,令音忽然移開了對士道的視線,輕輕低下頭來。
黑眼圈這麼深的話也相當疲勞了吧。士道露出苦笑並輕輕揮手。
「不用。我也是對精靈——」
然後。說到這裡的時候,
「——哈啾!」
士道誇張的打了個噴嚏肩膀都搖晃起來。說起來,明明是夏季身體卻感到有點冰冷。看來是因為剛才跳海的關係吧。
「……感冒了嗎?」
「不……我覺得應該不要緊的」
說完後,便抽了一下鼻水。
然後,令音這時候,像是想到什麼似啪的拍了一下手掌。
「令音?怎麼了嗎?」
「……啊啊,果然還是小心點會比較好,今天就先好好休息吧」
「欸?不了,不用這麼的……」
「……明天,萬一你倒下了的話,那耶倶矢和夕弦她們要怎麼辦?」
被這樣說道,士道嗯的點點頭。
「我明白了。那麼今天我就先好好休息吧」
這樣說道便打算站起來,但不知為何令音卻抓緊士道的手臂。
「……等一等,小士。——在這裡,睡覺吧」
「咦?」
無法理解令音所說的話,士道睜圓了雙眼。
◇
之後經過了約二〇分鐘。士道便完全理解了令音的意圖。
「呵呵……從令音那裡聽說了啊士道唷。看來不就是染上了感冒嗎。哼哼,所謂的人類是如此脆弱的東西嗎。這種程度的就會使身體得病嗎」
「宣言。請安心吧。由夕弦來看病的話,不到明天就能康復了」
一邊這樣說道,身穿浴衣的耶倶矢和夕弦一邊到達了門口。
「……啊啊,讓妳們費心了呢」
蓋上被窩額上放了溼毛巾的士道,浮現乾涸的笑容這樣說道。
雖然一瞬差點就要說出「這都是誰的錯啊,誰的啊」,但還是把它埋藏在心底。
大概的情況已經從令音那裡聽說過了。簡單來說就是藉著探病和二人的親密度上升的同時,一石二鳥的掌握她們的行動模式。
因此以防止學生們受到感染,這樣的名義空置了的教職員房間裡,士道一個人睡在這裡。順帶一提在隱蔽處設定了隱藏攝影機,把她們的行動遂一記錄下來。
對耶倶矢和夕弦來說,也是能在這裡賺取點數,為了被士道選上而幹勁十足吧。氣勢都微妙的高漲的樣子。
「呵呵……那就打擾了唷」
「失禮。那麼就拜訪了」
二人都脫下拖鞋,進入了房間後,把士道夾在中間似的於左右正座。
接著,一直向下盯著士道的臉孔。
「……請問,怎麼了?」
士道這樣說道,耶倶矢和夕弦忽然擡起頭來並四目相對。
「呵呵……夕弦唷。話說在前頭,汝把妾身和至今為止的耶倶矢相提並論的話可是會受傷的啊。妾身得到了優秀的眷屬,已經轉生為新的妾身了」
「嘆息。耶倶矢又再開始虛張聲勢了」
耶倶矢的說話,令夕弦哎呀哎呀的聳聳肩。真是顯而易見的挑撥。只不過耶倶矢並沒有上當,嘴角泛起了無畏的笑容。
夕弦好也察覺到耶倶矢的餘裕。微微的瞇起雙目。
「驚歎。看來那並不全然是謊言的說呢。——話雖如此,夕弦也是同樣的說。夕弦得到了一位非常了不起的老師。現在的夕弦已經無人能敵了」
「哦……?有趣。那就堂堂正正一決勝負!」
說完後,耶倶矢的視線再次落在士道身上。
「唔」
入浴結束了換上睡衣的十香在旅館的走廊上走著,在十字路口轉彎的時候遭遇到到摺紙。
設計簡樸的睡衣,手腕提著小包包般的東西,不知為何手上拿著用保鮮膜包好的器皿。看來裡面盛載的感覺是飯糰吧。
雖然很在意她為什麼會拿著這樣的東西,但老實說是遭遇了也不會高興的對手,也不想和她說多一句話。哼的別開了臉走向目的方向。——可是,
「……嗚?」
十香訝異的皺起了眉頭。摺紙她無語的跟在十香的後面。
「唔,妳為什麼跟在我的後面啊?」
「並不是跟在妳的背後。只要前進的方向是同樣的」
摺紙她表情絲毫不變的回答。十香眉間的皺紋皺得更深了。
「……妳這傢伙,應該不是走算前往令音的房間吧」
十香說道後,摺紙也初次的抽動了眉頭。
沒錯。十香也是,往令音的房間——正確來說,是打算前往探望在令音的房間裡休息的士道。
剛才為了和士道遊玩,前往士道的房間的時候,聽見他因為感冒了而在另一間房間裡休息。
可是——沒想到摺紙也掌握到那一條情報。
「照顧士道只要我一人就足夠了。妳還是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吧」
「別開玩笑了,士道要由我來照顧啊!」
「妳以為這樣的事情有可能做到嗎」
「什麼啊!」
「那麼,具體來說該怎麼辦」
「這樣的事很簡單吧,首先是——」
十香她自信滿滿的開始說道。
士道發出了噫的聲音。耶倶矢的臉蛋輕輕泛紅,為了下定決心而拉拉臉頰,就這樣急匆匆的打算鑽入士道的被窩裡。
「給、給我等一下!到底做什麼——!」
「呵呵……感冒的時候總而言之就是要保持溫暖吧。還有啊,聽說士道,公子你不是很喜歡和女子同寢的嗎」
「啊……啊!?」
士道在被窩裡用雙手防守並大叫起來。士道也是男孩子。當然並不討厭這樣的……
「那、那算什麼啊。我不記得自己有說話那種話——」
「弄錯了嗎?妾身的眷屬,某天起床的時候發現從不知什麼時候起公子就在被窩裡……」
「……對不起,有的啊」
士道搔起了臉頰的這樣回答。恐怕,或者說毫無疑問,耶倶矢所說的『眷屬』看來就是指十香吧。以前因為琴裡的關係,在睡著的時候被放到十香的被窩裡這件事的確是有的啊。
聽見士道這樣的回答,耶倶矢對夕弦露出哼哼的誇耀勝利的笑容,滿足的點點頭。接著就這樣的,繼續打算擠進被窩裡。
「不、不要,所以說——!」
然後,士道為了拒絕而緊按著被窩後,耶倶矢「嗚咕……」的把眉頭扭成八字。
「我、我的話……不行嗎?」
「……!不、不是這種意思啊……啊啊真是的!」
士道露出了束手無策的表情按著額頭。
「——就是這樣的,用陪睡來溫暖起來啊!」
士香用鼻子發出哼哼的聲音,自信滿滿的於胸前交起了雙手。
沒錯。令音和琴裡,她們曾說過感冒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溫暖啊。
加上,士道曾經從不知什麼時候起鑽進了十香的被窩裡那真的是很喜歡別人陪睡吧。那時候因為過於突然而嚇了一跳,但現在因為身體狀態不好……嘛,特別一次吧。
可是,摺紙卻哎呀哎呀的樣子左右搖頭。
「果然,妳做得還不足夠。還是老老實實回房間去吧」
「妳、妳說什麼!?」
「證據就是,妳什麼也沒有準備好」
「什麼?」
被十香狠瞪著這樣說後,摺紙望向手腕提著的小包包。
「體溫計,冷卻膠布,還有擦拭身體用的毛巾都準備好了。半點也沒有遺留」
「哼、哼!毛巾的話房間裡也有提供的吧!這種程度的我也是……」
說完後,摺紙卻又再之搖起頭來。
「那樣就沒有意義。即使難得抹汗了,用提供的毛巾的話,就不能夠回收」
「唔、唔……?」
有點不太明白摺紙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喉嚨發出了呻吟似的聲音。
「而且,妳沒有理解到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
「沒錯。使用毛巾的最後的手段」
「什麼?那不就是用來抹汗嗎」
「我的話就會這樣做」
摺紙她淡淡的開始說道。
士道和耶倶矢的攻防戰不斷展開後,這次到夕弦,以輕緩的動作一步步走近士道。
接著,一口氣揭開了被窩。
「嗚哇!?打算做什麼唷夕弦」
「!沒錯啊汝,居然妨礙妾身的陪睡真是卑鄙!」
彷佛和士道同調般,鑽進了被窩裡的耶倶矢也發出了責難的聲音。只不過夕弦卻一副完全不介意的樣子,輕輕的抽動著鼻子。
「確認。發現出汗了」
「欸?啊啊……那個,有一點啦」
士道輕輕點頭的回答道,為了演出患上了感冒的狀態,即使是晚上還是在夏季披上了厚厚的被窩。因此當然會出汗了。
「指摘。出汗不管的話就會氣化奪去體溫。必須要儘快擦拭」
「不……嘛,雖然說不定真的會如此……」
然後,士道呆然的睜圓了眼睛後,夕弦突然抓著士道浴衣的衣領,一口氣敞開了胸口。
「啊——」
接著夕弦就伏在士道身上,伸出舌頭舔舐起士道的胸口。
既柔軟又溫暖,溼溼的觸感,在士道的胸口咕嚕咕嚕的到處移動。突然的事情,令士道不禁發出「呀!」這樣女孩子般的聲音。
「夕、夕弦!?等……!」
「妳、妳妳妳妳妳在做什麼唷夕弦!」
耶倶矢配合士道大叫起來,夕弦的腦袋被強行抓住離開了士道。
於是乎夕弦舔了一下嘴脣後,露出感到不可思議似的表情。
「疑問。為什麼阻止了的說?」
「為、為什麼,妳到底做什麼唷!?」
「抹汗的話用這個方法最好,老師是這樣教的」
夕弦的說話,令士道的眉頭抽動了一下。……好像,能想象到的人物似乎就只有一位。
可是總而言之,現在對這個狀況做些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士道把敞開了的胸口重新整理好,奪回被窩重新蓋好。
「——就是這樣的,以舌頭舔取汗水」
「這、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啊!?」
十香的臉頰流下一抹冷汗的大叫道,摺紙嘆了一口氣。
「對妳感性的貧弱不禁感到哀傷」
「咕……」
為什麼呢,正確的明明應該是這一邊,卻感到無法形容的敗北感的十香咬牙切齒。可是,在這裡可不能被對方吞掉。十香拼命搖頭,喉嚨為了反駁而顫抖著。
「可、可是結局,抹汗之後陪睡還是必要的吧!」
「的確,也有道理。一同陪睡也是非常重要的要素」
「妳看吧!我也是派得上用場的啊!」
只不過摺紙她,再次的表示否定。
「即使如此也好,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別、別開玩笑了!我才是比較擅長陪睡的啊!」
十香和摺紙,視線互相交錯,嗶哩嗶哩的冒出了火花。
士道重新蓋好被窩後,彷佛在說就在等這一刻那樣,耶倶矢爬了過來捲起了士道的被窩。
「呵呵……看來士道認為由妾身來陪睡比較好啊」
「否定。就算是陪睡技巧夕弦也是凌駕在耶倶矢之上。要取暖的話務必選擇夕弦」
「不對,很奇怪吧!有什麼地方很奇怪吧!」
士道拼死的阻止後,耶倶矢和夕弦都呆然的睜圓了眼。
「怎麼了……?想要變得溫暖的話人的肌膚不就是最好的嗎?」
「同調。聽說的確是這樣的」
「又、又不是在雪山,自己一人也不要緊的啦……」
士道緊握胸前的被窩,彷佛要從二人身邊逃走似的這樣說道。畫出來的話,簡直就像是被暴漢襲擊的女主角的樣子。
於是乎夕弦她,彷佛完全理解了什麼似的拍打了一下手掌,輕輕的點頭。
接著慢慢的站起來,解開了浴衣的腰帶。
『什……!?』
士道和耶倶矢的狼狽完美的重疊在一起。
可是夕弦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悠然的向下望著士道。從解除了束縛的浴衣的一點點縫隙裡可以看見她豔麗的肌膚,上下成套的內衣,士道的心跳異常的加速起來。
「怎、怎怎、怎麼了……」
「理解。說起來老師,曾經說過要溫暖的話不直接接觸就沒有意義」
「這是什麼超理論!?」
即使士道大聲的發出悲嗚,夕弦也毫不在意的鑽進被窩裡。
接著抓起士道顫抖的左手,放入了自己的浴衣之內。
「哇啊!?」
士道臉紅耳熱的大叫起來。雖然自己看不見,可是頭頂和耳朵都一定冒出煙來的吧。
「等,妳、妳在裡面亂動什麼唷!」
「無視。耶倶矢不用知道也可以的說。被窩裡是大人的空間的說」
夕弦說道後,耶倶矢很悔恨似的咬緊牙關。
「別、別看不起人了了了了!」
接著一股勁的把手放在自己的腰帶上,一口氣的把它解開。
「什……!?」
士道睜圓了雙眼。因為腰帶以比夕弦更猛烈的氣勢脫掉,一瞬間浴衣就被翻起來。而且——
「為、為什麼會全裸的唷耶倶矢!?」
沒錯。明明就算是夕弦在浴衣之下也戴上了胸罩和內褲,現在的耶倶矢,卻是什麼也沒有穿。慌慌張張的閉上眼睛。
「……!驚愕。沒想到會做到這地步」
夕弦也是,因為驚訝而睜圓了眼。看見二人這樣的反應,耶倶矢發出了困惑的聲音。
「欸?所謂的浴衣,不就是這樣的東西嗎。因為十香也是這樣說——」
「不對,雖然正式來說也許真是這樣!」
「欸,欸欸!真的是我不管了啦……!」
興奮狀態的耶倶矢自暴自棄的大叫起來,就這樣子,潛入士道的被窩。
接著夕弦也同樣的抓住士道的手腕,兩腳纏繞士道的身體。
「來、來吧……士道唷。好好感受妾身的治癒之力吧……!比起夕弦還溫暖啊!看吧,夕弦的身體也有點冰冷的呀!」
「否定。耶倶矢的胸口才是很冷清,發熱量應該很少的說」
「咕啊……!?」
在二人的口角中,士道全身都緊張得吐了一口氣。
因為被窩閉上了,加上身體從兩側都被緊貼著。溼潤的緊貼著的肌膚觸感的啊,耳邊感到的吐息的啊,微微散發出的汗水氣味的啊都鮮明的感受得到真是不妙。實在是令人難以忍耐下去。
「制止。耶倶矢,士道的臉蛋已經紅透了」
「妳說什麼?明明妾身等二人都在溫暖他了,身體反而卻惡化了嗎?」
「推測。說不定,也許是患上了耶倶矢過敏症。請快點離開吧」
「別、別把人說得像房屋灰塵一樣啊!」
「進言。玩笑就到此為止了,現在得先要做些什麼」
「要做些什麼……那應該怎麼辦啊」
「提案。說起來,雖然說是直接,妳不認為肌膚的接觸領域被限定了嗎?」
然後,夕弦這樣說道後,突然鬆開緊纏著的士道的左手。
呼……的安心的嘆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瞬間,士道的身體又再緊張起來。
理由很單純。因為夕弦的手開始解起了士道浴衣的腰帶。
「等,不,做、做什麼!?」
即使士道淚目的大叫著也好,夕弦的雙手也沒有停下來。不但如此,途中注意到夕弦的行動的耶倶矢也是,雖然臉紅還是不服輸的幫忙脫起了士道的浴衣。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吵死了,給我閉嘴!脫掉了就好啊!」
「同調。乖寶寶請好好的安睡吧」
在被窩裡起伏不斷,從腋下噗~,的把士道身上的浴衣拋了出去。老實說,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簡直就是魔術一樣的手法。
可是,惡夢並沒有到此為止就結束。接著耶倶矢和夕弦的手指,抓住了作為士道最後的堡壘的內褲。
「來、來吧……這就是最後的了」
「肯定。一鼓作氣上吧」
一副興奮的樣子呼吸都荒亂起來,二人的手都加大了力道。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士道尖銳的悲嗚,響徹了整間房間。
於旅館的走廊和摺紙一直互相對峙陷入了膠著狀態的十香,突然從某處聽見了悲嗚般的聲音而皺起了眉頭。
「……嗚?妳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一定是幻聽。重要的應該是快點回到房間去吧。士道就交給我」
「又再說這種話……!」
十香用手指指著摺紙拿著的器皿。
「那麼,那個器皿是什麼啊!?那才是,對照顧士道來說是不必要的吧!」
十香說道後,摺紙以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
「士道的晚餐用。染上感冒的時候,總而言之必須要好好的補充體力」
「哼、哼!露出馬腳了!染上感冒的人應該要吃粥才對啊!」
沒錯。的確,以前令音和琴裡好像說過這種事。
可是摺紙卻是不怎麼驚訝的樣子,以淡淡的說話來回應。
「感冒的時候,給予容易消化的東西。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什麼……?那麼妳又為什麼——」
「這是,由我當場製作成糊狀,直接注入士道的口中。沒有任何問題」
「妳、妳說什麼……?」
十香歪起頭來。沒看見摺紙帶著其他類似是器具般的物體,到底要怎樣把它變成糊狀的啊。而且直接到底是……
就在十香沉思的時候,摺紙無語的開始拔足前進。驚訝的睜開了眼睛,慌忙的抓住她的肩膀。
「等、等一下!照顧士道的人的我啊!」
「放開手。士道他等待著我」
「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
然後,在道路的正中央十香和摺紙展開口論的時候,從背後有三個影子高速的走近,一邊放低姿勢一邊在二人的周圍沙沙沙的包圍了。
「怎、怎麼了……?」
十香嚇一跳的動搖起來,望向於周圍展開的女學生們。熟悉的臉孔。是和十香同一房間的亞衣、麻衣、美衣三人組。
「嘿嘿呵兩位小~姐,今天也非常的精神呢~」
「可是這樣的往來,是會對大家造成困擾的唷!」
「可以的話這場勝負,也能預我們一份嗎~?」
亞衣麻衣美衣,擺出像是盜壘的跑者般的姿勢,碎步的左右移動並順序這樣的說道。
「嗚……?」
「…………」
被三人包圍的十香和摺紙,感到不可思議的互相對望。
◇
緊貼著旅館走廊的牆壁的窺探著情況的艾倫,確認到作為目標的夜刀神十香進入了房間後,用手指按著耳機。
「——這裡是Adeptus1。確認到目標已經進入房間了」
『瞭解。需要展開〈Bandersnatch〉嗎?』
「以防萬一請在房間外展開三機吧。只是,鳶一折紙一曹似乎也在房間裡的說。以防萬一,麻煩請注意一下隨意領域(Territory)的展開範圍」
『瞭解。〈Bandersnatch〉一至三號機,移動』
遵從艾倫的說話,操作員發出了指示。
然後,艾倫打算對耳機發出進一步的指示的時候,
「——唏噗!?」
突然從房間裡飛過來的某樣東西擊中了臉孔,當場仰面倒下了。
「——剛才的是」
按住鼻子的站起身來後,瞬間身體僵硬了。
「難道說,被察覺到了嗎……?」
傷害本身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剛才的一擊,毫無疑問是瞄準了艾倫。
——這應該沒可能的。艾倫對自己的想法在心中否定了。〈Bandersnatch〉也仍未採取任何顯眼的行動,艾倫也是沒做過什麼事情。只不過,精靈的知覺能力的話……這樣的想法,一瞬間在艾倫的腦海中閃過。
無論如何,危險的狀況這點依然不變。艾倫打算從這裡撤退的時候——
「啊,攝影師小姐發~現」
從房間裡傳來的樂天的聲音,令她動彈不得了。
「喔,真的啊真的啊。名字好像是艾倫小姐?」
「不要逃啊,抓到了了了了了!!」
這樣的大叫著,從房間裡有三位少女走了過來,就像是要包圍著艾倫般咕嚕咕嚕的開始迴轉起來。
「什……」
——被包圍了!艾倫咬緊了牙關。
認得她們的樣貌。是和目標住在同一間房間裡的學生們。
艾倫對自己的大意怨恨起來。恐怕她們已經被精靈奪去了自我,變成了被操縱的狀態吧。若非如此,根本就無法說明這種異常的行動。
然後,就在想著這種事情的時候,艾倫就被亞衣麻衣美衣抓住了雙手雙腳,被擔運到房間裡了。
「咕——什麼……!」
「喂~,攝影師小姐也來參戰了啦~!」
亞衣說了這種事情的瞬間,從房間裡傳來了十香「喔喔!」的聲音。
「那好吧,就一起同歸於盡吧!」
「不錯的氣魄」
大叫著,在房間裡互相對峙著的十香和摺紙大力的揮動,投擲了一些什麼。
「不會讓妳得逞的!攝影師防護罩~!」
然後,這個瞬間,擡起艾倫腳部的亞衣急忙放開手,躲藏在艾倫背後把身體縮成一團。同時,艾倫的臉孔,被以布料包著的物體連續的直擊。
「咕哇……!」
彷佛喀血般的吐了一口氣,艾倫當場倒下來了。
「艾、艾倫倫倫倫倫倫倫啊!!」
「不要緊嗎,傷口很淺啊!」
「一定要振作啊,在家鄉還有親人等候妳的吧!?」
為什麼,正是把艾倫當成是盾的人們,故意在演戲一樣的拭去淚水。
艾倫在混亂的意識中,確認到直擊自己臉孔的身體的真正身份。
「……枕頭(Pillow)?」
伴隨著艾倫這樣的嘟嚷——戰爭,再次展開。
◇
職員會議結束了的二年四組班主任.岡峰珠惠,站在位於自己房間旁邊的村雨令音老師的房間前。
畢竟,珠惠班裡的學生五河士道的身體突然不適,為了慎重起見而似乎在這裡休息。
如果睡著了的話那就不要打擾他會比較好吧……可是,身為班主任還是要確認一下狀態以防萬一吧。珠惠她喀喀,的謹慎地敲門。
「五河君~?聽說你好像發燒了,不要緊的說嗎?」
接著一邊這樣說道,一邊慢慢的開啟門。
於是乎,這個瞬間。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發出了這麼悲慘的叫聲,那位五河士道從房間裡飛奔出來。
——為什麼,是全裸的。
「————」
「咦……?」
士道,望見珠惠的樣子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瞬間——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珠惠和士道的絕叫,響徹了整間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