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睜開雙眼。四糸乃,身體狼狽的顫抖起來。
在黑暗中微睡的感覺突然消失的同時——冰涼的空氣撫過臉頰,街道的景色流入視野當中。
「欵……,啊……」
四糸乃向四周張望。
不知道是那裡,街道的正中央。
只有四糸乃的周圍,像是發生了爆發般消失了。
以及從天空落下的,冰冷的,雨。
好幾次,這是曾經飽嘗過的,現界的觸感。
只是不一樣的是——在左手上,四糸乃獨一無二的朋友不在這件事。
「……!」
從空中,聽見了曾經聽過的聲音。
在那裡的是——正如四糸乃的預想,有幾位著上機械鎧甲的人類正在浮游著。
「——目標確認。全員,攻擊開始」
『是』
這樣的會話之後,從人類她們的手和腳,瞄準四糸乃放出極為大量的彈藥。
「…………!!」
四糸乃屏住呼吸後,踏向地面往空中飛舞。
就這樣子,為了避開人類她們的攻擊,描繪出複雜的軌道逃走。
「別讓她逃了唷!」
『——瞭解!』
從後方響起了這樣的聲音,並射出了無數的子彈。
每一發都是擁有致死的力量,必殺的一擊。沒有靈裝的話,就足以殺害四糸乃一千次,惡意和殺意的化身。
「……!……!」
四糸乃她,帶點錯亂的在空中飛舞,發出無聲的慘叫。
心跳變得激烈,
肚子感到很痛,
眼睛咕嚕咕嚕的轉動。
被他人投向惡意,殺意這種事,對四糸乃來說是無法容忍的。
和一直以來——不一樣。
一直以來,在四糸乃的左手上有『四糸音』在。
而且『四糸音』非常的強和可靠,這樣的攻擊就不算是一回事。
所以,四糸乃就能夠平靜下來。就不會去傷害大家。
但是,現在——
「不要…………!」
四糸乃她,從背後感到一陣強烈的衝擊,發出短促的悲鳴後掉落在地上。
並不是貫穿靈裝程度的攻擊。但是,是連同靈裝的防護,把四糸乃敲落地面似的,沉重的一擊。
已經無計可施般的恐怖感,在四糸乃的心裡擴散開來。
牙齒喀次喀次的打顫,
雙腳喀達喀達的抖震,
視野咕啦咕啦的搖晃。
已經,無計可施般的感覺,在腦海裡不斷的攪拌著。
「嗚,啊,啊……」
嘩啦,嘩啦的。——雨點,變大了。
「——好,就這樣一口氣上唷!」
似乎是隊長的女性說話的同時,人類她們的災禍的武器,一齊的向著四糸乃。
於是乎,從那裡,至今最大的殺意,成形並傾注下來。
就在即將命中之前。四糸乃,向天空舉高右手。
——然後。
「……〈冰結傀儡〉(Zadkiel)……!!」
伴隨著災厄之名,把它,向下一揮。
『——擊中了嗎!?』
帶點興奮的燎子的聲音,透過通訊機被聽見了。
摺紙吐出一口細長的氣息,不敢大意的盯著被煙霧包圍的地表。
「…………」
從警報響起,居民的避難結束算起來,已經過了約三十分鐘。
確認了〈Hermit〉的身影的摺紙她們,立即開始了殲滅作戰。
現在在場的,九位AST隊員,穿著遠距離型裝備浮游著。
那是以纏繞全身的接線套裝,和基本裝備的推進單元為中心,儘可能塞滿彈藥的殲滅兵裝。
通常那是會令全身都不能動彈程度的重量——但這點,被顯現裝置(Realizer)產生的絕對力場.隨意領域(Territory)的重力中和彌補了。
全員一致的,把炮口對著〈Hermit〉,窺看著情況。
然後,那個時候。
『什——』
某人充滿狼狽的聲音,透過通訊機傳到全員的耳邊。
圍繞在〈Hermit〉落下場所的煙霧一瞬突然消失了——在那裡面,出現了不久之前並未被確認的,鈍重輪廓的人偶的身影。
——在那背上,〈Hermit〉那小小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上面。
『那是——』
透過通訊機的燎子的聲音,震動著摺紙的鼓膜。
那個人偶曾經見過。是上次〈Hermit〉顯現的武器——天使。
接著,人偶向前屈,讓兩前足接觸地面後,那四足和腹部,還有從嘴邊,咕噢噢噢噢的,吐出白色煙霧般的物體。
然後人偶的頭部向著天空,
——庫嗚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接著,發出令人留下耳嗚的奇妙咆哮。
於是乎——以人偶為中心,地面響起啪咧啪咧的聲音,放射狀的變成了白色。
『怎、怎麼了,這是……!』
隊員帶有焦躁的聲音響起。
不過〈Hermit〉的人偶並不在意這邊的反應,只是繼續令人討厭的咆哮和吐出冷氣。
每一次,地面就變得更白。
「…………」
摺紙左右的搖擺視線。
映入視界的街道,到處,都發生了同樣的現象。
因為突然的豪雨而產生的積水一點點的隆起,以彷似無數的棘般的銳利形狀,一瞬就被凍結了。
霜就像是在道路和建築物蠕動般降下,變成簡直就是把整條街道就這樣被放入冷凍庫似的狀態。
轉瞬間——摺紙她們的視界就被冰雪覆蓋了。
而且最糟的是,現在這裡的水分從天上被無限制的追加。
極大量的雨粒,接觸到覆蓋著地面的冰雪後,一瞬就被它所同化了。
永無止境的不斷侵略和增建的,冰結之城。
那個,將天宮的街道淹沒了。
『……!全員!別害怕!射擊!』
燎子號令的同時,摺紙在腦內發出了指令。
裝備在全身的炮門,一齊的起動。
其他AST隊員也同樣的,以儘可能射出的彈藥,向著〈Hermit〉掃射。
但是——
「…………」
摺紙一瞬屏住了呼吸。
那些彈藥,在抵達〈Hermit〉遙遠之前就被凍結,並沒有爆發就這樣往地面落下。
摺紙立即在腦內發出了指令後,簡易解析就發動了。
很快就充滿視界的,是微弱,不過可怕程度的廣範圍靈力反應。
『發……發生了什麼事』
「——恐怕是,這場雨的關係」
對於隊員的狼狽,摺紙簡短的回答。
『雨?』
「沒錯。雖然只有微量,但雨水帶有精靈的力量」
毫無空隙的覆蓋著視界的豪雨。
接觸到它的瞬間,彈藥就被冰雪覆蓋,連同威力一同凍結掉在地上。
帶有精靈力量的雨和冷氣。這個水之簾幕,和覆蓋地面的冰之城,成為了守護鎮座在這裡的主人的強固的防護壁。
「…………!」
然後——在那裡,緊貼巨大的人偶背上的〈Hermit〉行動了。
咕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的——,比起先前更加巨大,發出簡直就是機器的驅動音的咆哮,人偶把身體向後仰。
和一直以來的樣子有點不一樣。
沒錯,要說的話,就像是為了吐出冷氣,而大大的深呼吸來吸取大氣那樣——
『……!全員,退避!』
燎子的指令的同時,在腦內向推進單元發出指令,摺紙她們離開了剛才浮游的空域。
瞬間,人偶的頭部回到本來的位置,伴隨著震耳欲聾令人不快的高音,從應該是嘴巴的部分,吐出了藍色光線般的物體。
『嗚哇……!?』
『嗚——』
透過通訊機,聽見了隊員苦悶的聲音。看來那二人,逃走時遲了一步。
「———」
在空中轉身,望了下方一眼。
在那裡有二個半徑三米程度的雪球,咕嚕、咕嚕的轉動。
錯不了的。是剛才,從通訊機另一邊發出苦悶的聲音的二人。
『……,將隨意領域(Territory)凍結了嗎……?別開玩笑了……!?』
「…………」
一邊聽著隊員的聲音,摺紙一邊不敢大意的盯著〈Hermit〉的舉動。
然後——〈Hermit〉似乎注意到AST她們正在混亂,又再開始行動了。
突然把後背對著摺紙她們,人偶以四足接觸地面,就這樣以極高的速度,在凍結的地面滑行似的逃跑了。
『嗚……追上去!』
『瞭解!』
摺紙她們在腦內發出指令後,推進單元被驅動了。
◇
「……!?」
在五河家二樓裡面的房間睡著了的十香,因為突然響起的爆發音而擡起頭來。
「怎——怎麼了……!?」
被突發的事情嚇倒而起身,發出咔啦咔啦的聲音開啟窗戶。
接著,十香的身體不禁顫抖起來。
像是感到駭人的恐怖那樣,從窗外吹入的風,意料之外的冰冷令身體不停抖震。
異常的程度,氣溫下降了。十香驚訝的皺起眉頭望向外面。
「這、這是……」
視界裡下起了一片大雨,而且,接觸到地面的雨粒,一瞬間就被凍結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然後,突然想起了先前的一件事。
在午睡的時候,總覺得有像是嗚嗚嗚嗚嗚嗚——之類的聲音響起了。
還以為是夢之類的,但那個是——
「警報……響起了嗎……!?那麼這是……空間震?」
和從小珠老師那裡聽說的爆發一類的相當不同的印象,但看起來就明白這是異常事態。還是快點到好像叫避難所的地方去避難吧。
然後——就在十香打算走出房間的時候。
「……!?」
在窗外,奇妙的物體以極高的速度通過了。
那是矮胖外形,全長約三米的人偶。
而且在那背上,穿著綠色外套的少女乘坐在上面。
「那是……那時候的」
沒錯,那是,和士道相會的少女。
認識到這一點的同時,十香,心臟感到一陣鼓動。
即使亳無根據。可是為什麼呢——在那少女的身邊,總覺得士道也會出現。
「……」
十香咬緊嘴脣後,往房間的外面飛奔出去。
◇
「怎……、怎麼了,這個是……」
攜帶著玩偶,走出公寓的士道,為眼前的光景而睜開了眼。
畢竟,見慣的街道的景色,卻變成了一片銀色的世界。
而且,完全沒有半點積雪。純粹,街道被凍結了。
『——聽到警報了嗎?四糸乃唷』
從至今一直保持沈默的耳機那裡,聽見了琴裡的聲音。
『說起來,直到精靈出現的時候在幹什麼呢?直到走出房子似乎花了不少時間』
「……不,被設定在玄關的粘鳥膠抓住了」
沒錯,正要離開摺紙的房子的時候,被粘鳥膠抓住了腳,令外出被拖遲了。
……只不過真是奇妙的粘鳥膠。的確被拖延了時間,但不是絕對無法脫出的程度。要說的話並不像是用來捕獲從外部進來的入侵者,而是像對從內部逃亡的人,暫時的阻止似的東西……
「……不對不對不對」
現在並不是在意這種事情的場合。搖搖頭重新思考。
「這個是……四糸乃所造成的嗎?」
『嗯嗯』
環視被冷雪覆蓋的街道並這樣說道後,琴裡迴應了。
『並不是能拖延太久的狀態呢。本來必須被排走的雨水被凍結著了,這樣的狀態再繼續下來的話,有可能對地基和地下避難所造成深刻的影響』
呼的吐出一聲嘆息,琴裡繼續的說下去。
『——能阻止四糸乃的就有你,還有那個玩偶唷。能做到嗎?』
「當然。四糸乃也好,街道也好,可不能繼續放任下去」
『……慎,我也有一件事要說,可以嗎?』
然後。從耳機那裡,聽見了睡眠不足的聲音。是令音。
『……調查了不少的事情——但看來,你的疑問說不定沒有弄錯』
疑問——說的是,前幾天四糸乃來家裡的時候,士道說過的事吧。
說起來琴裡她,好像曾說過會讓令音去調查。
『……因為沒什麼時間就簡短地說吧。四糸乃她——』
令音簡潔的將事態說明了。
「……」
聽見了的同時,心臟被緊緊的抓緊的感覺,通過了士道的全身。
但是——不地思議地並沒有驚訝。
是某種,啊啊,是四糸乃的話,就可以接受的——
果然非救她不可,這樣的確信著。
「……琴裡」
再次望著街道深呼吸。敲了幾下激烈地鼓動的胸口,下定了決心。
似乎這樣就察覺到士道的意圖,琴裡的聲音響起了。
『——很好。在你的正右方,直到大路前一直走。從四糸乃的進行方向和速度看起來,大約五分鐘後就會到達那裡。應該要先去到那個位置唷』
「瞭解……!」
接收了指示,儘速的踏出腳步。但是,
『快快的提高好感度,好好的接吻吧』
「……嗚」
……具體的手段被說出口後,士道有一點點退縮了。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並不是那樣的……但是那個」
士道稍稍臉紅的這樣說道後,琴裡吃驚似的「唉」的嘆息了一聲。
『怎麼了,事到如今才覺得害羞?又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因為琴裡的話,想起了在百貨公司的事情,士道的臉變得更紅了。
「那……那個是,雖然是這樣沒錯……不,該怎樣說呢,那時候只不過是意外,改為自己主動的話,就會有點犯罪的感覺……」
『——啊啊,怎麼了,原來士道是蘿莉控嗎?』
「……不、不是唷!」
『討厭啊這種反應。說中了?好球區是中學生以下?呀—好可怕。我也要小心一點才行』
琴裡開玩笑的說道。士道則搔起臉蛋的迴應。
「不,這不可能」
即使沒有血緣上的關係,琴裡還是自小就一起成長的妹妹。這的確是不可能。
『…………』
「琴裡?」
『吵死了,快點走吧!』
琴裡以高壓的司令官模式來說很少見的,有點粗暴的聲音大叫著。
「怎、怎麼了啊……」
士道感到無法理解,但仍然在冰冷的雨中奔跑。
在凍結的路面上很難前進,總算是維持一定的速度行走。
於是乎即將要抵達無人的大街——突然的停下了腳步。
『——要來了』
聽見琴裡的聲音後不久——從遠處,看見了鈍重的身影。
光滑而無機質的輪廓。在頭部,有像是兔子般的長耳朵。錯不了的。是四糸乃顯現的天使.〈冰結傀儡〉(Zadkiel)。
士道以叫破喉嚨的聲音大叫著。
「——四糸乃乃乃乃乃乃乃乃乃乃乃!」
「…………!」
緊貼著以猛烈的速度迫近過來的人偶背上的四糸乃,抽動一下的顯示出反應。
看來,似乎注意到士道了。
在凍結的路面上滑行般移動的〈冰結傀儡〉(Zadkiel),在士道的眼前停了下來。
然後鈍重的的人偶像是蹲下了後,緊貼在那背上的四糸乃,不斷抽泣的擡起頭來。
「喔,四糸乃。很久不見了」
「……士道先生……!」
四糸乃擡起身,很痛苦似的搖搖頭。
這時候,四糸乃拔出伸進〈冰結傀儡〉(Zadkiel)背上的洞裡的雙手。四糸乃的每一隻手指都有像是指環般的東西閃耀著,從那個到〈冰結傀儡〉(Zadkiel)的內部,伸延著細絲般的東西。說不定,是以類似操縱木偶的方式來讓〈冰結傀儡〉(Zadkiel)行動起來的。
「四糸乃,有一件東西想要交給你」
「……?」
四糸乃,一邊用衣袖抹掉眼淚,一邊疑問似的歪起頭。
「嗯,這個——」
然後,就在士道打算從口袋裡拿出玩偶的瞬間。
『士道!』
琴裡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從士道的後方瞄準了四糸乃,射出了光線似的東西。
掠過了四糸乃的肩膀和臉頰附近,穿過了後方。
「什……」
士道屏住了聲音,驚訝的回過頭去。
在那裡的,是身體被誇張的裝備包著的摺紙,擡起巨大的炮口在浮游著。
「折——摺紙……」
而且,還不單只是這樣。不知從什麼時候在士道和四糸乃的身邊,AST的魔術師(Wizard)們已經集合了。
『——那裡的少年。很危險啊。從那位少女身邊離開』
透過機器似的聲音,從似乎是隊長的女性那裡說出了事務性的臺詞。
但是,
「嗚——啊,啊,啊,啊……」
很快從前方傳來了這樣的聲音,士道把臉孔回到本來的方向。
四糸乃,看見了AST隊員的身姿,身體喀噠喀噠的不斷抖震。
「…………」
士道皺起了眉並屏住呼吸。
「啊,啊啊啊,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四糸乃再次把雙腕伸進〈冰結傀儡〉(Zadkiel)裡。
接著一邊把強烈的冷氣往四周擴散,一邊向後方滑行。
「四糸乃……!等一下!」
士道的懇求沒能傳達到。
四糸乃操縱的〈冰結傀儡〉(Zadkiel),響起了咕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的聲音,吸取著周圍的空氣。
「那——那是……!」
在凍結的街道上走著的十香,因為出現在眼前的光景而戰慄了。
在寬闊的道路上,可以確認到士道、和前幾天見過的藍髮少女,還有AST她們的身影。
接著,驅使人偶的少女向後退,像是要吸取著周圍的空氣似的人偶把身體向後仰。
「———」
十香她,從腹底那裡感到一股惡寒。
為什麼呢,雖然不能說是本能這種東西的程度,總覺得,能明白。那是——非常不好的東西。
就算不能好好的用文字來形容,對了,和十香的〈鏖殺公〉(Sandalphon)即將要發出全力的一擊之前,那種空氣的震動方式非常之相似。
「……士道!」
十香大聲的呼喚。
但是,卻明白到這種事是沒有意義的。
十香她,猛烈的以腳跟踏向地面。
「〈鏖殺公〉(Sandalphon)……!」
接著,呼喚那個名字。有著十香最強之劍的,寶座。擁有形狀的奇蹟之名。
「…………,嗚——」
只不過,什麼也沒有發生。十香的臉孔扭曲起來。
也不是出乎意料之外。畢竟,從琴裡那裡聽說了不少的說明。
十香是怎麼的存在之類的。琴裡他們,會對十香做些什麼之類的。
接著在這個過程,十香的力量被封印了這種事,也已經聽說了。
當然,最初些少的不安也沒有是騙人的。因為至今一直都擁有的力量,某天突然的消失掉了。
可是隨即的,就理解到這是為了和士道之類的人類一起生活所必要的要素。
老實說——十香,對現在的生活快樂得不得了。
摺紙仍然是令人難以忍受,琴裡和令音也,還未能令人完全信任。
不過,和士道一起經過的日常,充滿了從未感受過的光輝。
——但是,
「〈鏖殺公〉(Sandalphon)——〈鏖殺公〉(Sandalphon)!〈鏖殺公〉(Sandalphon)……!」
為了拯救士道,現在,不得不取回本來並不須要的力量。
不斷地不斷地,以腳跟踏向地面。
但是,即使不停嘗試,〈鏖殺公〉(Sandalphon)也沒有顯現。
「嗚——求你了……出來吧,〈鏖殺公〉(Sandalphon)……!」
咬緊牙關,皺起眉頭,變得快要哭出來似的,仍然繼續踏向地面。
「……嗚」
在腦海裡,士道因為凶彈而倒下的光景鮮明的被回憶起來。
大大的被挖去的腹部。無力地倒下的士道。什麼也做不到的自己。
已經,絕對不要再經驗那種事了。
——這個瞬間,少女的〈冰結傀儡〉(Zadkiel)的頭部,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
搖搖曳曳,晃晃蕩蕩的,十香的精神狀態,變得不安定。快要失去意識般的程度的壓力,在十香的腦海裡蹂躪著。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著,就在〈冰結傀儡〉(Zadkiel)要放出凝縮在口裡的冷氣的瞬間——
「嗚、嗚哇……!?」
士道不禁的摔倒屁股在地。
被〈冰結傀儡〉(Zadkiel),所散發出的強大的壓力給壓倒。
在周圍包圍著的AST隊員們,向著開始吸取空氣的〈冰結傀儡〉(Zadkiel),重複的攻擊和干擾,但這些全都被周圍的雨阻擋了。
接著——從四糸乃的〈冰結傀儡〉(Zadkiel)那裡,釋放出強大的冷氣的奔流。
「什———」
雖然詳細並不怎麼清楚,但只有那會成為確實的奪去士道性命的一擊這件事,不由得這樣預想到。
這個時機和速度的話——是怎樣也無法迴避的東西。
「士道——」
然後,聽見了摺紙的聲音,但趕不上了。士道不禁閉起眼睛——
身體僵便了幾秒鐘之後,因為違和感而歪頭張開雙眼。
「那、那是——」
然後呆滯的,張開了嘴巴。
因為,不知從什麼時候聳立在士道眼前的巨大的寶座,從四糸乃的攻擊當中守護了士道。
「鏖、〈鏖殺公〉(Sandalphon)……?」
沒錯。有著金屬般的質感,奢華的寶座。鋼色的扶手,可以窺見劍柄的椅背。
那樣子,除了精靈.十香獨一無二的武器〈鏖殺公〉(Sandalphon)外不會有其他。
「為、為什麼那會——」
『很簡單唷——』
然後,琴裡的聲音,在右耳響起。
「琴裡……?這是怎麼回事?十香的力量,不是已經被封印了的嗎?」
『說過了吧。十香的精神狀態變得不安定的話,就會從士道到十香那裡,被封印了的力量會逆流回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雖然和完全的力量還差得遠,居然能讓天使顯現呢。……這不就是愛嘛,士道』
「啊……?所、所以為什麼現在十香的……」
士道短暫的發呆後,周圍也開始行動。
因為突然出現的寶座而吃驚的並不只有士道一人。四糸乃露出一副像是看到來路不明的東西似的表情,很快就操縱著〈冰結傀儡〉(Zadkiel),以非常快的速度逃走了。
AST隊員們也驅動推進器,向她追逐起來。
摺紙也,望了聳立在士道眼前的寶座一眼,小小的皺起眉頭,便和其他的AST隊員們一起追逐起四糸乃。
「…………」
士道發呆了一會兒之後,驚訝的張開眼睛。
「對了,我也要追上四糸乃——」
然而,
「——士道!」
從後方,聽見了這樣的呼叫聲。
可愛的聲音,獨特的語調。而且比起一切,聳立在士道眼前的寶座。聲音的主人想也不用想。——是十香。
「十香。……欸——?」
只不過回過頭去的士道,因為不一樣的十香的身影而睜開了眼睛。
雖然十香身上的是一直以來的來禪高中的制服,胸口和裙子等等,身體的重要部位,有著美麗的光之膜搖晃著。
「十香,這是……?」
「奴?」
士道說完後,十香眨眨眼的把視線放回自己的身體。
「哦哦!?這是什麼!靈裝嗎?」
看來被指摘才初次的察覺到自己的樣子。十香驚訝的大叫起來。
接著一段時間,吧嗒吧嗒的觸控光之膜後,驚訝的擡起頭,把視線回到士道。
「比起這種事——士道,無事嗎?沒有受傷嗎?」
「啊……嗯。託你的福」
士道看著聳立在士道眼前的寶座回答道。
於是乎十香像是很尷尬似的目光飄忽不定,以稍微抖震的聲音繼續的說下去。
「那個……什麼,抱、抱歉了……很多事也是」
「欸……?」
士道面無表情的回答後,十香擺出一副「唔唔嗚」的樣子。
「所以就說……!我,因為不太明白的事而很焦躁——那個,想要向士道你道謝……給你添麻煩了,所以——一直,都想向你道歉……」
「不……那時候,是我的不對……」
必須對十香的說話慎重的表示否定——但是現在,已經沒時間了。
士道咕嚕的吞下一口口水。
身為精靈的十香的,天使〈鏖殺公〉(Sandalphon)。還有,靈裝。
就算不是完整的狀態,並沒有改變那是超乎人智的異能的事實。
能和AST的CR-Unit。還有四糸乃的〈冰結傀儡〉(Zadkiel)對抗,精靈的力量。
士道思考了幾秒鐘之後,面向著十香。
「——十香,拜託了」
「奴……?怎麼了,一本正經的」
十香她,像是感到不可思議般歪起了頭。
士道沒有半點躊躇立即原地跪下後,深深的低頭。
「士、士道?」
「——拜託了。借力量給我吧。這樣的事情,要拜託你一定是很不合理吧。不過,我——要拯救她,四糸乃所以就非這樣不可……!」
「…………」
十香無言了一會兒後,響起了小小的聲音。
「四糸乃是指——那小女孩的事嗎?」
「嗯」
「……」
屏住了呼吸之後,十香便繼續的說下去。非常——悲傷的樣子。
「……這樣啊。果然,那小女孩更加重要呢。——比起我這樣的」
「……誰也沒有說過這種事唷」
士道擡起頭,望著十香的眼睛。
「欸……?」
「不是唷,並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士道。很危險唷。向十香透露多餘的情報是——』
琴裡好像說了些什麼,但無視她繼續的說下去。
「她是——和十香,你同一樣的啊」
「同一樣……?」
「嗯。四糸乃她,和十香你同一樣——是精靈」
「……!?那小女孩?」
十香她,皺起眉頭髮出驚訝的聲音。
「——還不單只是那樣。她也是,和你同一樣的,只因為擁有自己的意志控制不了的力量,一直以來都很痛苦……!」
「…………」
「我和——她約定好了。我要成為英雄。我,一定要拯救她。……不過,只靠我的力量,沒辦法追上她……!」
再次,深深的低下頭。
「拜託了,十香。把力量……借給我吧!」
「…………」
沉默,時間流逝了。
但是——這樣子並沒有持續太久。
聽到了呼~……哈啊啊啊啊的,深呼吸似的聲音之後。
「……哈哈」
小小的,聽起來像是笑聲似的聲音響起。
擡起頭後,就發現十香她用手扶住額頭。
接著她的口邊,小小的動起來了。
「……嗯,這樣啊。說的也是呢。為什麼會忘記了呢。——拯救了我的,就是這樣的男人啊」
「十香……?」
因為大雨,沒能聽見十香的說話。疑問的反問回去。
只不過十香沒有回答,只是突然的轉過身去。
「——那小女孩,是要追上去嗎?」
十香凜冽的聲音,像是要抹消雨聲般震動著士道的鼓膜。
「……!十香!」
「無須多言了。要珍惜時間」
說著並走了幾步,向聳立在那裡的〈鏖殺公〉(Sandalphon)轟!的踢了一腳。
於是乎巨大的寶座向前方倒下,它的形狀微妙的變化了。
「這、這是——」
「上去。很趕忙吧?」
十香跳上倒下的寶座椅背的部分後,像是催促士道似的這樣說道。
「啊,嗯……」
士道雖然很困惑,還是跟隨十香上去倒下了的〈鏖殺公〉(Sandalphon)的上面。比起寶座,已經更像是難看的船或者是衝浪板之類。
「——好好抓緊了」
然後,十香簡短說道的同時,
「…………!?」
以極高的加速,〈鏖殺公〉(Sandalphon)在凍結的地面上開始滑行了。
殺人級的風壓和重力襲向全身。士道猛然的抱著椅背上的裝飾。
但是十香什麼都沒有抓著,就像是腳底裡有強力的磁石一樣,在〈鏖殺公〉(Sandalphon)的椅背上悠然的站立。
「降低速度就會追丟了!就這樣一直上吧!」
「喔——喔……」
士道在不得了的風壓中,艱辛地發出聲音。
『——真是的』
然後,從右耳的耳機,響起了真受不了的聲音。是琴裡。
『即使十香的迴應是不錯——太輕率唷,士道』
「抱歉,說教之後再聽吧……!現在總之先助我一把,琴裡……!」
士道說完後,琴裡嘆了一口氣之後,繼續的說下去。
『——當然的唷。幫助精靈就是我們的使命。會全力的協助啊』
「感激不盡……!」
然後,〈鏖殺公〉(Sandalphon)的速度進一步的提升。士道用力總算是在〈鏖殺公〉(Sandalphon)的椅背上坐穩,在十香的支撐下在冰上前進。
◇
『——B分隊,先行一步吧!把〈Hermit〉包圍起來唷!』
『瞭解!』
從通訊機那裡,響起了燎子,和迴應她的AST隊員的聲音。
摺紙她,隨同二名AST隊員,微妙了改變了前進方向,從追逐〈Hermit〉的本隊那裡離開。
目標地點是,約一公里外的交差點。
通常連眼睛都難以睜開的風壓,和令意識變得朦矓的G被隨意領域(Territory)所中和,到達了目標地點。
「……」
接著以踩踏空氣似的感覺剎車,轉換了方向。
於是乎在視界裡,看到到向著這邊前進的〈Hermit〉和人偶的身影。
B分隊三名確認到她的同時往左右展開,在腦內發出指令,把裝備在推進器兩旁的錨狀單元,向著地面射出。
合計六枚的錨狀單元伸出光之絲線,互相交錯形成廣大的網形。
「——雷射網展開完成,和β(beta)機,γ(gamma)機的結合已確認」
『好,趕進去唷!』
摺紙說完後,追逐〈Hermit〉的燎子的叫聲透過通訊機響起,
「……!?」
前往那裡的〈Hermit〉終於察覺到有埋伏。
但是——太遲了。
前方,還有左右都有網路狀編成的魔力的光。
後方是燎子她們A分隊的追擊。
而且在上方,有張設完雷射網的摺紙她們B分隊在浮游著。
「啊——啊,啊,啊啊……——」
貼在人偶背上的〈Hermit〉,睜大雙眼發出帶有絕望的聲音。
『全員——攻擊!』
只不過,AST對精靈並不會有同情和慈悲。
伴隨著號令,AST隊員全員,拔出作為標準裝備的接近戰用高出力光劍〈NoPain〉,一同襲向〈Hermit〉。
——但是。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Hermit〉慘叫的同時,在那周圍,捲起了很大的風。
在附近降下的雨點冰結成雹,像是要覆蓋著〈Hermit〉般迴轉,形成了暴風雪的圓頂。
「——」
摺紙並不在意,向守護〈Hermit〉的冰暴結界揮下〈NoPain〉。
但是,很快就察覺到異變。
從接觸結界的位置開始,〈NoPain〉,連同張設在摺紙周圍的隨意領域(Territory)響起啪咧啪咧的聲音開始凍結起來。
摺紙猛然的讓〈NoPain〉的刀刃消失後,一瞬解除了隨意領域(Territory)。
「……嗚——」
身體,和身上的裝備急速的回覆本來的重量,至今鮮明可見的遠方景色看起來變得模糊。
加上,充滿街上的刺人寒氣,和從上空降下的冰冷雨點,初次的襲向摺紙的身體。
彷佛是以一眨眼程度的時間,從溫室移動至寒冬的雪山那樣。心臟像是感到驚愕似的大幅跳動,摺紙的呼吸變得很辛苦。
「基礎顯現裝置(Basic.Realizer)——再起動」
在快要失神似的無力感當中,勉強地說出了這樣的字眼。
於是乎,不可視的結界再次於摺紙的周圍顯現,身體輕飄飄的浮起。驅動推進器,總算是從〈Hermit〉的結界中逃離。
『嗚……,大家,無事嗎!?』
燎子的聲音響起。似乎是以和摺紙相同的方法從〈Hermit〉的結界中逃離了。
只不過迴應的聲音——連同摺紙在內只有五個。
又再有二人,已經和隨意領域(Territory)一同被凍結了。
「…………」
摺紙,盯著在凍結的道路上生成的暴風雪的圓頂。
咕噢噢噢噢噢噢——的低聲呻吟並回轉,半徑十米程度的半球。
帶有精靈的力量的冰彈在狂暴著,寒氣的堡壘。
就在並非物質的隨意領域(Territory)和光劍的刀刃被凍結的時點開始,就明白到那不是單純的暴風雪這件事。
『嘖……真棘手呢。到底要怎麼辦』
「——方法也不是沒有」
簡短的說道,摺紙把從先前開始就一直掃瞄的結界的資料,傳送至各位隊員。
『這是……』
「沒錯。結界帶有的靈力值,其實並不算很高。只是對這邊的顯現裝置(Realizer)輸出的魔力產生反應,區域性性,一時性的提高了防禦」
『也就是說……只要解除隨意領域(Territory)就不會被凍結?』
「恐怕如此」
摺紙說完後,燎子很為難似的呻吟著。
『有點不太現實呢。即使避免了被凍結,那是冰塊像子彈般回捲的結界唷。雖然著用型連線裝置畢竟也有一定程度的防彈處理……但我不認為進入內部後那還能夠保護身體』
燎子說完後,另一位隊員發聲了。
『那麼——以不帶有魔力的槍進行射擊又怎麼樣?』
『……那也是很困難呢。假設穿過了那個結界,精靈身上還是有靈裝唷。以沒纏繞魔力的物理攻擊,結果還是不能令精靈負傷』
的確,正如燎子所說的那樣。
精靈的靈裝,沒有顯現裝置(Realizer)輸出的魔力就無法粉碎。
只不過,纏在周圍的暴風雪的結界,會對那魔力產生反應。
屬性相異的二層之壁。真是相當棘手的東西。
但是,摺紙驅動推進器後,向著上空飛去。
『摺紙?』
「只要這樣做就好」
摺紙這樣嘟嚷後,閉上眼睛調整呼吸,提高了集中力。
接著自己的周圍,半徑三米程度展開的隨意領域(Territory),一口氣擴闊至近十米。
隨意領域(Territory)是,隨著範圍擴闊的程度,它的密度就會降低,能力值就會下跌。
現在擴大至半徑十米等級的隨意領域(Territory),恐怕連阻止精靈的攻擊也做不到吧。
但是——現在這樣就好。摺紙就這樣靠近聳立在附近的雜居公寓後,
「———!」
——轟轟轟轟轟轟……的。
進入擴大了的隨意領域(Territory)範圍內的建築物的先端被扭斷,在空中浮游著。
外壁的混凝土剝落,斷熱材料碎裂,鋼筋的根基發出刺耳的聲音被強硬的除去。應該是建築物內的事務所的用品吧,往隨意領域(Territory)外漏出的電腦和檔案,一件件散落在地上。
相當的重量。對腦部造成強烈的負荷,激烈的頭痛襲向摺紙。
『折——摺紙……!?你在做什麼唷』
摺紙並不在意,在建築物的先端浮游,飛向〈Hermit〉的結界上空。
接著,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後說話了。
「用物量,擊潰它。這樣,一瞬間結界應該就會被解除。瞄準那一刻」
『……真是的,還是老樣子的那麼亂來呢……!』
燎子帶點嘆息的這樣說道後,發出了指示。
『大家,聽見了嗎!?雖然是蠻幹但看來也沒其他方法了唷。全員,維持著最大出力,在結界範圍外最大限度的待機!結界消失的同時總攻擊唷!』
『瞭解!』
殘餘的AST的魔術師(Wizard)她們,各自拿好裝備並驅動著顯現裝置(Realizer)。
摺紙調整呼吸後,像是擡起建築物似的高舉的手一口氣揮下。
不得了的重量的鋼鐵和混凝土塊,瞄準暴風雪的圓頂落下。
——但是。
摺紙微微的歪起眉頭。
剛才投落的建築物的前端,似乎劃出了一條線,沿著那條線,巨大的混凝土塊,被漂亮的一分為二。
「…………」
否——不單止是那樣。
分割了的瓦礫,一瞬間被切碎得更加幼細。
接觸地面的時候,那已經變成單純的破片和碎片了。
〈Hermit〉的結界——仍然,健在。
「這是——」
然後,發出聲音的瞬間,嗶—、嗶—的刺耳的警報傳到耳邊。
『摺紙!精、精靈反應增加了!這個反應是——』
在聽完燎子整句話之前,摺紙就把擴大至十米等級的隨意領域(Territory),凝縮至比平常更為狹窄的二米。
從隨意領域(Territory)露出的大型裝備,遵從重力掉落在地上。
瞬間——摺紙的眼前,夜色的長髮躍動著。
「……!」
範圍縮窄防禦力提高了的隨意領域(Territory),受到了強烈的負荷。
理由不用想也明白。因為出現在眼前的少女,用劍斬向了摺紙。
「哼,擋住了嗎」
「……夜刀神——十香」
摺紙彷佛在呻吟般呼叫出少女的名字後,拔出腰間的光劍〈NoPain〉,向身體各處都纏繞著靈裝的十香放出了斬擊。
「喝——」
十香躲閃了那一閃後,在附近建築物的屋上籬笆之上降落。
「為什麼,你這傢伙會在這裡」
不敢大意的以光之刃對著,向突然出現的十香發問。
十香一邊撥起被雨水打溼的前發,一邊露出了無畏的笑容。
「——哼,抱歉了,不會讓你們妨礙士道的」
「…………」
即使對出現士道的名字這一點抱有疑問,摺紙仍然握緊著〈NoPain〉。
『嗚——為什麼〈Princess〉會在這裡。是來幫助〈Hermit〉的嗎?』
非常可恨地,燎子說道。
沒錯。AAA等級的精靈——代號-〈Princess〉。
從出現在眼前的少女那裡,平常沒有觀測到的精靈的反應,很微弱的發生了。
『——嗚,〈Hermit〉放在後面唷。全員,目標改為〈Princess〉!』
燎子大叫著。——很妥當的判斷。
的確是討伐〈Hermit〉的好機會,但專注在那邊的話在〈Princess〉的攻擊面前就會不堪一擊。
即使結界的確是很棘手,但只要拉開距離就不會積極攻擊和干擾的〈Hermit〉放在後面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為什麼呢。
看見燎子她們從地上浮游,向著自己的方向前進,十香似乎輕輕的點一點頭。簡直就是——正如事態按自己的想法發展那樣。
只不過,沒有深思熟慮的時間了。十香踩踏建築物的籬笆後,再次把劍高舉,向著摺紙靠近。
「嗚——」
摺紙握緊光之刃,為了應戰而踩踏空中。
◇
事態,回溯至三分鐘前左右。
「——那是什麼!?士道——」
在以超高速的在凍結的路面上移動的〈鏖殺公〉(Sandalphon)之上,在十香的支撐下勉強的坐著的士道,因為十香的說話而擡起頭。
「……什……!」
真是奇妙的光景。
地面上暴風雪的旋渦,形成了漂亮的半球形——在那周圍,AST的魔術師(Wizard)她們,拿著極大量的武器。
「什麼啊——那是……!」
『……是四糸乃構築的結界呢。嗯哼,製作得真不錯』
士道說話的瞬間,令音把冷氣的圓頂的解析結果簡潔的說明。
魔力——也就是說,對AST的CR-Unit輸出的攻擊有反應而自動(Auto)迎擊和對應的冰之堡壘。
士道把從令音那裡得來的情報,詳細地向十香說明。十香「唔嗚……」的用手托住下巴一副為難的樣子。
然後,這次是,琴裡的聲音震動著右耳的鼓膜。
『變成了令人困擾的情況呢。那樣子,誰也不能夠接近四糸乃』
普通地思考的話,是這樣沒錯。
但是——士道咕嚕的吞下一口口水後,「不對」的張開了嘴巴。
一件。還有,很在意的一件事。
「雖然不嘗試就不會知道……說不定並不是那樣」
『你說什麼?』
然後,前方的光景出現了變化。
摺紙似乎在空中浮游後,居然拔掉了附近建築物的先端部份,把那些運到四糸乃的結界的上空。
「什……」
『——嘖,打算用那個讓四糸乃的結界四散嗎?真是做出了相當大膽的舉動呢』
琴裡她,可恨的說道。
「該、該怎麼辦——」
然後,士道說話的瞬間。
「——唔」
站立在身旁的十香,喉嚨小小的震抖起來。
「士道你,對接近四糸乃那傢伙的方法有什麼頭緒嗎?」
「……不,那個……可能性之類——」
說話的中途,士道咬緊了牙關。
「——不對,有的。絕對……一定要做到」
「這樣啊」
十香這樣的說完後,嘴角微微翹起。
「十香……?」
「那麼,這裡就交給士道了。AST那方面就交結我。絕對,不會讓士道被妨礙的」
十香留下這樣的說話,走到不斷前進的〈鏖殺公〉(Sandalphon)的前方——握住在椅背前端伸出的劍柄後,從那裡一揮把劍拔出。
接著就這樣踩踏椅背後,向上空——抱住建築物的摺紙的方向飛翔。
「什——那傢伙……!」
士道抱緊仍然行走中的〈鏖殺公〉(Sandalphon),驚愕的睜開眼睛。
但是,很快就改變想法咬而牙切齒後,集中精神望向眼前的方向。
現在應該做的,並不是危險、亂來的大叫。
精靈.十香。終於能夠從戰鬥之輪中走出來的少女。
這樣的少女,為了幫助四糸乃——一定也是為了支援士道的決心,再次向戰場飛奔。
除了回報這份覺悟以外,現在士道並不容許其他的行動存在——!
士道俯低身後,就這樣抱緊〈鏖殺公〉(Sandalphon),向四糸乃的結界突進。
接著在途中,士道為了最後的確認,向琴裡發問了。
「——琴裡。我有一件想要確認的事」
『什麼事?』
「因為發生了太多令人在意的事的關係,有一件事……忘記問你了。我,封印了十香的力量那一天——被摺紙擊中了吧?」
沒錯。如果士道的記憶正確。那一天,士道被摺紙不慎的狙擊。
接著,受到了,對一般人來說已經沒救了的傷害。
一刻的沉默之後,琴裡回答了。
『嗯嗯。——是事實唷』
「那個……到底是什麼?那也是,擁有的原因不明的我的能力之類嗎?」
『……一半正確,一半沒中,的吧』
「也就是說?」
發問後,琴裡發出帶點苦惱的呻吟並繼續的說下去。
『士道擁有的能力就是那樣子唷。身體受到致命的傷害的時候,身體會被火焰燃燒,並再生。是不輸給不死怪物的犯規能力唷。——但是,這個,並不是原因不明的呢』
士道睜圓了眼。
但是——現在沒有時間。
「——現在,我就不問那個原因了。只是改為回答我一條問題。我,就算受到致命的傷勢,也會回覆這一點。這並沒有錯吧?」
『嗯嗯。這是肯定的』
琴裡回答道。士道呼的吐了一口氣。
「……太好了。如果那是我的幻覺的話,那麼我現在就只能去死了」
『……士道,難道你要』
然後——就在琴裡說話的中途,在上空浮游的建築物被十香切碎,混凝土塊的碎片等等跌落在附近。
很快的,周圍的AST隊員,把目標變更為十香,在空中浮游著。
彷佛是互相交換了的樣子,十道乘坐的〈鏖殺公〉(Sandalphon),向著四糸乃的結果裡前進。
或者應該說是——用力過猛的,向結界的前端突入。
「咦咦……!?」
咔轟,的強烈搖晃襲向士道。
但是,令人驚訝的事卻沒完沒了。〈鏖殺公〉(Sandalphon)從接觸結界的部分開始,發出啪咧啪咧像是悲嗚似的尖銳聲音並凍結起來。
一定是,對〈鏖殺公〉(Sandalphon)的靈力產生了反應。
「糟糕……」
士道慌忙的從〈鏖殺公〉(Sandalphon)上降下後,在圓頂狀旋轉的暴風雪前站立著。
狂暴的冰暴之結界。親眼看見後,壓迫感變得更為強烈。
「在這裡頭——就是四糸乃」
嘟嚷著,把玩偶從口袋,移動至衣服的內裡。
像是要用身體把它包著似的向前屈——士道向前踏出了一步。
『士道,等一下。你打算幹什麼?』
從右耳,傳來了制止的說話。但是,士道並沒有停下腳步。
『——打算以肉身就這樣進入結界嗎?就倚靠回覆力?太胡來了,放棄吧』
不像是司令官模式的難得的說話,令士道苦笑起來。
「喂喂……我被擊中的時候,聽說你完全沒有動搖啊?」
『和那時候的情況不一樣。暴風雪吹襲的領域,是結界內的外圍約五米。五米唷?這段距離,就像一邊被散彈槍擊一邊前進唷?而且,在那範圍內一感應到靈力,就會像〈鏖殺公〉(Sandalphon)那樣被凍結』
像是喋喋不休那樣,琴裡繼續的說下去。
『明白這句話的意義嗎?就是指在結界外緣部分的期間,傷口不會治癒唷。和只有一發子彈並不一樣。途中力盡的話,就一定會死的唷!?』
「……靈力——嗎。我的回覆能力,是精靈的力量嗎」
『……』
聽見了琴裡她屏住呼吸的聲音。
只不過,士道並沒有停下腳步。
說不定的確是愚蠢的行動。但是,不能夠停下來。
因為,士道約定好了。
要拯救四糸乃。自己——要成為四糸乃的英雄。
深呼吸之後,便踏進結界內部。
『士道——!士道!停下來吧』
琴裡她,一反常態的樣子拼命大叫著。
『——停下來……,歐尼——』
只不過那句話的最後,因為非常大的暴風雪,而沒有傳到士道的耳裡。
◇
「嗚、嗚……,嗚……」
在結界的中心部,四糸乃在〈冰結傀儡〉(Zadkiel)的背上捲成一團,一個人在哭泣。
令人無法聯想到這裡是狂暴的冰彈裡面的程度,安靜的空間。只有,四糸乃的嗚咽和抽鼻子的聲音,過於大聲的迴響著。
非常的恐怖,不要出去外面。不過,這裡卻——非常的,寂寞。
「四糸,音…………」
用因為流淚而變得混濁的聲音,呼喊出朋友的名字。
不可能得到迴應這種事情,四糸乃也是明白的。但是,不呼喊的話——
『我.在.唷』
「…………!?」
四糸乃的肩膀驚訝的抖震了一下後,突然擡起頭來環視四周。
「——!」
接著,四糸乃抹掉眼淚睜開雙眼。
不知道為什麼在結界中心部和外緣的交界附近,可以確認到熟悉的玩偶。
「!四糸音……!?」
四糸乃大叫後,從〈冰結傀儡〉(Zadkiel)的背上降下,啪嗒啪嗒的走向那裡。
四糸乃應該沒有看錯。
不會弄錯的,那是數天前不見了的四糸乃的朋友『四糸音』。
但是——
「……咦……!」
啪嗒!的。
在『四糸音』的背後,某人倒下了,四糸乃不禁停下了腳步。
否——正確來說,剛才倒下了的人,似乎把『四糸音』戴在手上。
容貌,有點看不清楚。
那是因為,那個人全身都是染血的傷口並且倒伏在地。
「……」
一定,是因為強行闖進四糸乃的結界吧。那個男人倒下的地方流出了極大量的血液。
四糸乃的眼睛看得很清楚。這個比起人類,已經更接近是一具屍體。
只不過很快的,四糸乃的那種認識就被改變了。
不知為何——突然,那個半死人的身體淡淡的閃耀著,彷佛舔舐身體上大量的傷口那樣,火焰在身體表面蠕動著。
四糸乃因此呆滯之後,那個人身上的傷口已經消失了。
接著——終於能夠看清楚那個人的容貌。
「……!?士道先生……」
四糸乃她,發出了帶點驚愕的聲音。
沒錯,那個破破爛爛的人類,就是那位五河士道。
士道咕嚕的,在那裡翻轉身體後,呼呼呼呼呼……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還……還以為要死掉了……」
勉勉強強到達了結界內部的士道,胸腔大幅上下的深呼吸,令差點停下來的心跳回復正常後,突然的擡起身來。
雖然外部是機槍掃射似的暴風雪,中心部其實卻很安靜。真是奇妙的空間。士道不禁的,聯想起雪屋的內裡。
而且在那裡頭的是,巨大的人偶,和眼睛就像是兔子般一片紅色的女孩子。
「——四糸乃!」
士道呼叫出名字,為了高舉兔子的玩偶而站起來。
「和一約定一樣,我來——救你了……!」
接著四糸乃的瞪圓了眼,
「嗚、嗚、嗚嗚嗚嗚……」
眼睛堆滿了淚水,要哭出來了。
「嗚哇……等——不、不要哭。我、我不在的話會比較好嗎……?」
士道慌慌張張的揮動雙手後,四糸乃搖搖頭。
「不是……的,你,來了……很……高興……」
這樣說道後,再次「嗚嗚嗚嗚嗚」的哭出來。
士道對那樣子露出苦笑,並以右手溫柔的撫摸著四糸乃的頭。
接著,戴在左手的玩偶,一張一合的動起來。
『喲哈~,很久不見了呢。身體好嗎?』
嘴巴一動一動的說道,是簡單模仿的腹語術。
雖然只是極為笨拙的表演,四糸乃卻很高興的不斷點點頭。
普通來想的話,說不定是很奇怪的光景。
因為本來『四糸音』,只是四糸乃腹語術用的玩偶。
但是——
士道,回想起不久前令音的話。
『調查的結果,發現在這邊監測出的精神圖表的背後,還有一個非常小的反應被隱藏了』
「那個……也就是說——」
『……簡單來說,只有戴上玩偶的時候,四糸乃的裡頭還有一個人格,並列的存在著』
「!那、那麼……四糸乃她本身知道嗎?」
『……誰知道呢。但有一點是確定的,在百貨公司和你說話的,不是四糸乃而是透過玩偶出現的另一個人格。四糸乃在那個時候,把所有的對應都交給四糸音,意圖進入接近把內心封閉起來的狀態。因此就算接吻了也不能把力量封印』
「……」
『……還有另外一點。關於四糸音的發生原因,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很有意思的事?」
『……嗯。在自己裡頭產生出自己以外的人格的理由有好幾個——比較常見的是,為了從虐待之類強烈的痛苦和壓力中逃避出來,等等類似的原因吧。總而言之,為了感到痛苦的不是自己,而是由其他人來承受,而創造出另一個的人格』
「那麼……果然,是被AST追殺的痛苦——?」
『……不對。——難以置信的是,這位少女,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不傷害其他人,而產生出抑制自己的力量的人格這種可能性也是有的』
「————」
『……慎。一定,必須要去拯救她。這麼溫柔的少女居然得不到拯救……太過份了』
——這樣的,交給了她。
「…………」
「非常的……謝謝你」
然後,突然的,四糸乃低下頭來。
「欸?」
「……你來、拯救了、四糸音」
士道一瞬搔起臉頰,「嗯」的點點頭。
「之後——四糸乃。我來,拯救你了」
「欸……?」
四糸乃像是感到不可思議似的回答。士道為了和四糸乃四目相對,當場跪了下來。
從耳機那裡,什麼也聽不見。一定是在通過結界的時候壞掉了吧。
不清楚四糸乃的精神狀態有點不太好,但也沒有辦法。
無論如何,也只能幹下去了。
和失去了玩偶的四糸乃接觸,現在的對話。
雖然只有短短的時間,士道相信獲得了四糸乃最低限度的信賴。
「——那個,啊,四糸乃。為了拯救你——那個,有一件,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那是……什麼事?」
士道的口水流進因為緊張而口渴的喉嚨,繼續的說下去。
「……那個,不要把我當成是奇怪的傢伙。……還記得,接吻嗎?」
四糸乃一瞬間擺出一副呆滯的表情,很快就點起頭來。
「……這、這樣啊。那個——那是……為了拯救你,而必須要做的事情。……不對,真的沒什麼奇怪的意思!這是——」
然後。
「————欸?」
到這裡士道的話就停下來了。
理由很單純,四糸乃閉上了眼睛——
和士道的嘴脣啾,親嘴了。
瞬間,有什麼溫暖的東西流入身體裡的感覺,襲向了士道。
「…………!?四、四糸乃……?」
「……?」
四糸乃小小的歪起頭來。
「難道……弄錯了、嗎……?」
「不、不是……雖然……沒有弄錯」
士道說完後,四糸乃用力的點點頭。
「我相信……士道先生、所說的話」
然後,那個瞬間——佇立在四糸乃後方的〈冰結傀儡〉(Zadkiel),和她身上的內衣,化成光粒溶解並消失於空氣中。
接著……包圍著士道和四糸乃的暴風雪之結界,也以急劇的速度突然消失了。
四糸乃的肩膀,很驚訝似的不斷抖震著。
「…………士、士道先生……,這是——」
四糸乃一副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的樣子,眼睛咕嚕咕嚕的滾動。接著為了隱藏起半裸狀態的身體,把身子縮成一團。
總覺得要對此表示反應後,士道又再次變得非常的害羞。
「啊……啊啊,嗚,那個……雖然有很多事情想要說!不、不過總之現在先——」
然後——在那裡。
「唔……」
四糸乃彷佛感到刺眼而瞇起了眼睛。從雲層之間——太陽的光芒,傾注而下。
「好——溫暖……」
簡直就像是第一次看見太陽那樣,四糸乃發出小小的驚歎。
不對,說不定真的是第一次。
士道回想起來。不清楚是不是操縱水和冷氣的四糸乃的性質的緣故,每當她出現在這邊的世界的時候,似乎就一定會下雨。
「真、漂亮……」
出神的,像是低語那樣。
四糸乃望向天空說道。
士道也跟隨她擡起頭來。
然後,很快就看見了四糸乃所看見的東西。
在灰色的雨雲突然消失了的天空上——美麗的彩虹正懸掛著。
——但是,這份餘韻並沒有持續了很久。突然間士道和四糸乃的身體,被不可思議的浮游感所包圍。
「嗚哇……!」
「……!?」
還記得這種感覺。是〈Fraxinus〉的轉送裝置。
一定是琴裡確認封印結束了便進行回收吧。
「……呼」
一瞬過後,士道的視界內,不是被冰所包圍的街道,而是見慣的〈Fraxinus〉的艦內。
「……!?……!?」
四糸乃果然也是一副驚惶失措的樣子。
然後——士道注意到在場的另一股氣息,突然的回過頭去。
「哦哦……無事嗎,士道」
在那裡,身上來禪高中的制服到處都燒焦了的十香站立著。看來,和士道還有四糸乃一起,戰鬥中的十香也被回收了。
「十香——!沒、沒問題嗎!?」
士道說話的瞬間,十香安心的呼了一口氣——手上緊握的劍,和出現在身體重要部位的光之膜消失於空氣中。
「嗯哼。沒什麼大不了的。……倒不如說,你的樣子不是很糟糕嘛」
「啊……」
被指摘了,士道搔起了後腦。
士道的衣服現在,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紅色,順帶一提還充滿了破洞。
「噫……」
然後,四糸乃發出害怕的聲音,躲在士道的背後。
看來還是對十香感到很害怕。士道不禁露出了苦笑。
「沒問題的四糸乃。這位是十香。和我一起——幫助了你」
士道說完後,四糸乃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望著十香。
「十、香……小姐」
「……嗚」
十香不知為何以有點複雜的表情望向四糸乃後,「嗯哼」的輕輕點頭。
「唔……?」
然後,士道的眉頭抽動了一下。
從走廊的方向,響起了啪噠啪噠的響亮的腳步聲。
接著很快的傳送空間的大門開啟,呼吸很急促的琴裡進來了。
「琴、琴理……?」
急忙的闖入令士道吃驚後,琴裡像是怒目相向似的望向士道的全身。
接著,
「這個——,笨蛋老哥……!」
「咕嗚……!?」
琴裡盡情的把手往後拉,向著士道的胸窩放出強烈的一拳。
而且加入了絕妙的扭轉。真是了不起的Corkscrew。(CorkscrewHook:一種旋轉出拳的拳擊技。)
「咕哈……,你……你在幹什麼啊!」
「像個笨蛋一樣……!你只要聽我的話去做就好唷!」
「什麼——」
士道為了抗議而大叫——但中途卻停了下來。
理由很單純。剛才打出一拳的妹妹大人,把臉埋在士道的胸口,就這樣用手環繞著身體,用力的抱緊。
「……好好的,回覆界限也計算了……!接我所說去行動的話,明明絕對會安全的……」
「琴、裡……」
士道嘆了一口氣後,撫摸著琴裡的頭。
「對不起,太亂來了」
「……真是不用腦袋的唷。阿米巴變形蟲比你還深思熟慮一點。這個半細胞生物」
琴裡保持埋在胸口的樣子,嘶!的抽鼻子之後,終於離開了身體。
襯衫的胸口被塗上了鼻水的士道,搔起臉頰露出了苦笑。
只不過琴裡看起來並不感到在意。倒不如說——離開士道胸口的瞬間,就回到了一如以往的司令官模式。
「——真是的,隨便地行動。……全員從頭到腳趾也要檢查唷。過來這邊吧」
說完就生氣的轉過頭去,走出了走廊。
「哈哈……」
士道露出無力的苦笑後,便面向十香和四糸乃。
「好……那麼,走吧。唔……?」
為什麼呢,十香一副不太高興的表情,望向士道的方向。
「十香……?怎麼了嗎?」
「!什、什麼也沒有!快點走吧!」
說完後,十香就大步大步的走開。
「那傢伙……怎麼了」
士道這樣說道後,和四糸乃一起追向十香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