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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3魔幻三次方(魔方少女)(第五卷)》第5章
  第四章“音樂節/苦悶樂章令人懷念地微笑”"Thebestpain"

  “你——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咦,不願意嗎?”

  拍明反坐在一張椅子上並歪著頭說道。被憤怒矇蔽眼睛的菲雅則說:“那還用說嗎!我…我——就是為了不做那種事才在這裡的!”

  為了解開詛咒。

  為了變得像個人類。

  既不想傷害任何人,也不願聽到任何人的慘叫聲——

  她覺得那份想法,深植在自己內心的願望遭到玷汙了。

  但是面對菲雅的憤怒,拍明卻當作跟白己毫無關係似的。

  “既然這樣我就不勉強了。只是好可惜啊~要是你肯照我的話做,難得我願意放棄錐霞而打道回府呢。並且利用遠距離搖控停止炸彈的時限,再順便告訴你布偶所在的地方呢。畢竟我再也見不到錐霞了,因此希望能好好跟她分別。那麼接下來,‘砰!’地被轟飛的會是誰呢?是男生還是女生呢?”

  “唔……!”

  怎麼會有這種人。

  這男人實在有夠差勁。

  “我真無法理解。我並不是要你拷問你的朋友或夥伴。惡名昭彰的比布利歐家族會的‘第一主母’——對你來說是敵人。一直以來你不是被傷害並傷害人嗎?而且我還知道,你不是遵從自己的存在意義,用你的擬態,你自己的拷問道具,在她肚子上開了洞不是嗎?因此跟那麼做有什麼不一樣?”

  不一樣,那不一樣。在意義上…絕對…不一樣。

  菲雅緊握拳頭,但是,不知為何並沒有開口反駁。

  “而且啊——那也是她的希望喔。”

  “你說…什麼?”

  菲雅看了比布利歐一眼,但對方回以的眼神卻跟以前看過的不一樣,顯得很無力。彷彿在害怕什麼,好像會被什麼壓扁,身體好像會被什麼撕得四分五裂。臉上滿是淚水。

  “……是的,請懲罰罪孽深重的我吧。我…錯了……”

  磨擦的手銬發出“嚓哩”的聲響。始終沒分開的雙手拉向臉部,她的雙拳靠著額頭,彷彿像是祈禱的聖女一般。

  “……罪惡…罪惡……我心中的罪惡感這麼說——接受審判,承受痛苦吧。啊啊…啊啊…人們呀,人們呀,不幸化為我的罪惡基石的人們呀,對不起,請原諒我……!”

  菲雅屏住氣息回頭看拍明。

  “你對這傢伙做了什麼?回答我!”

  “我什麼也沒做。會不會是跟你破壞教會區《奈落》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呢?”

  那件事——的確有可能。如果原本那個被詛咒十字架奪走的某些事物,因為詛咒消失而又失而復得的話。

  儘管如此,她這個反應也太奇怪了吧——於是,視線又移回比布利歐身上。

  她的臉就距離自己五公分左右。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請懲罰我吧!我真的罪孽深重!這個罪非但不被原諒,也是詛咒神明的報應,所以…所以,我的肉體應該被刨挖…被毆打…被侵犯!啊啊…啊啊!”

  “唔哇!等…等一下!你冷靜一點,別靠過來!別抓著我不放啊!”

  “求求你,請讓我嚐到痛苦!請讓我大哭大喊,請讓我因為痛苦而失禁,請改造我這又臭又醜陋的肉體,請讓我感到恥辱而永遠無法在大白天出現吧——好了,快點對我做些…什麼,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啊……!”

  “住…住手啊!”

  菲雅感到毛骨悚然,用盡力氣把她的身體甩開——結果手還不小心打到她的臉。對方是普通人類,而自己是非人類,以致於她散亂著長髮倒在地上。

  “啊……”

  她反射性地想要道歉。但是,赤裸的雙腳從像是因犯服的布塊伸出來並癱軟不動的她;臉頰紅腫的她卻擡頭往菲雅這邊看——

  “啊啊……啊哈…就是…這個。好痛,這是罪孽深重的痛楚……請你…請再多打我幾下。再用力一點,再多折磨我,讓我受到更多的痛苦吧……”

  她像聖母般地笑了。

  菲雅的心跳加速,自己“呼~呼~”的呼吸聲實在有夠吵。

  “就像那樣喔,這樣你懂了吧?讓她實現願望,不正是好事一樁嗎?而且,你也有理由那麼做。就像夜知春亮被抓走的時候,你在她肚子上開了洞那樣,你有理由給予她新的痛苦——殺死楯岡藍子的,就是她喔。”

  噗通!

  心臟又跳動。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心臟再次跳動。

  她想起藍子的臉。一點也沒錯,就是這個女人,將那把刀射進了她的胸口。

  眼睛被瀏海遮住的少女,她嬌小的身軀倒臥在溼漉漉的大地。被挑起記憶的菲雅盯著比布利歐看,而且在凝視著她的情況下,對著背後的拍明問道:

  “為什麼……你要讓我做那種事?”

  對方的回覆非常快。

  “那還用問嗎?因為我想看啊。我想在近距離看你的拷問道具,而且以它原本的意義使用的情景。當然,我會用攝影機把它記錄下來喔。”

  原來攝影機的作用是那個啊?拍明準備太過周到,讓菲雅不禁笑了出來。

  拍明已經在催了。對,沒時間了。

  此時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聲。

  還有變得只想自我懲罰的比布利歐,一直唸唸有詞說“請讓我受更多痛苦”的懇求。

  以及低喃著說“最好快點做決定喔”,為了想知道什麼而行動的暗曲拍明的催促。

  這個鏡中世界很狹窄,擡頭往上看的話,自己本身也往這邊俯瞰,並且詢問——

  怎麼辦?

  不能讓炸彈引爆,不能讓錐霞被他帶回去,看樣子這兩大難題都可能會失敗。但眼前已經替自己準備好讓一切難題順利解決的祕技。

  該怎麼辦呢?

  ——然後,她做了決定。

  三十分鐘過去了。好了,已經受不了了,內心的焦慮已達到臨界點。

  “我覺得有必要給你們懲罰喔。”

  “咦……懲…懲罰?”

  坐在對面床上的少年,訝異地縮著身體。

  “那個,你說懲罰是指……為什麼……我們什麼也沒……”

  “就是因為什麼也沒做。那女孩花太多時間了。所以,應該要讓她稍微認真點找呢……先宣告一下,我很討厭男人。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不知道…耶……”

  站在少年面前的奧拉翠耶邊露出笑容,邊彎腰與他四目相對。

  “剛才不是說過這支木槳的由來嗎?其實我的狀況也差不多呢。我之所以得到這個,是我在被丟進海里漂流,心想‘啊~想不到我會遭到男人背叛並且沒命’時。當時我離陸地很遠且波濤洶湧,要不是這支木槳漂過來,我鐵定會沒命。這玩意兒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是比男人這種生物還要棒的搭檔……不過啊,我覺得這種像遊戲的懲罰,偶爾來一下也不錯。”

  “遊……遊戲?”

  “沒錯。你算很好運呢,可以免除斷手斷腳式的直接懲罰。這些全都多虧你的肌膚這麼光滑柔嫩的關係喔,多虧你是個長得像女生又嬌小的可愛男生喔……連厭惡男人的我,都想玩玩看呢。所.以·呢——”

  少年因為不解而歪著頭。至於奧拉翠耶握住木槳的五根手指頭,則像是在做樂器的運指練習似地一根根移動,然後——

  “我要慢慢……慢慢地,而且溫柔地虐待你。”

  “……咦?”

  結果奧拉翠耶的速度跟她說的話完全不一致,她把那支木槳垂直往下揮,緊接著傳來風切聲、布塊破裂聲——以及鈕釦慢了一拍之後,彈到房間角落地板的聲音。

  “呼…啊…?”

  “我忘記提醒你,武器就是武器。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喔……呵呵呵呵,要是直接命中就會當場玩完,那我就沒辦法再折磨你了。”

  少年這時候才驚覺發生什麼事情似地露出害怕的表情,然後用微微顫抖的眼神看向自已的身體。身上的襯衫,早就被揮過來掠過自己身體的木槳一分為二,裡面的白皙肌膚都已經露出來見人了。

  “接下來是像這樣、這樣,喝!喂喂喂,你要是亂動會流血喔!”

  “咿……!”

  這次是左右兩次的斜角攻擊。只見木槳發出“嚓…嚓”的微小聲音從脖子旁邊掠過。她的目標是襯衫衣領,衣領被動到的襯衫已經完全從肩膀滑落下來,而且被高速移動的木槳掃到的頭髮也跟著飄下幾根。

  害怕的少年縮著身體,只能淚眼汪汪地低著頭。其實他這麼做很聰明,要是他稍微亂動的話,耳朵在這種情況下被打飛都不足為奇呢。

  “嗚……嗚……”

  “對不起喔——很可怕對吧——不過接下來將會是更有趣的恐懼唷!呵呵呵呵!”

  少年的上半身已經完全裸露。纖細的脖子、不像男孩的鎖骨、沒有肌肉的平坦胸部、粉紅色的乳頭、像是人工製造的小巧肚臍,以及滑嫩的下腹部。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他身體中心有著淡淡的直線紅腫傷痕。

  “哎呀哎呀,一開始的攻擊掃到你了呢。若重來一次,就會像這樣……”

  木槳前端抵住他的肌膚,並且順著那道血痕上下移動。對少年而言,再也沒有任何東西比這支被許多人的血液玷汙的木槳還要可怕。他的身體跟著發出的呻吟抽動了一下。

  “嗯……唔…”

  “哎呀,對不起喔。痛嗎?”

  “是…是的……有點…痛…呢……”

  “呵呵呵,那麼這邊呢?”

  木槳在少年光滑的胸部上橫移。她一面品嚐著那有如剝殼蛋般的柔軟滋味,一面讓木槳前端在少年身上滑動——

  “啊!唔…啊…那個…請…請你…住手……”

  “住手的話就無法懲罰你了。這樣如何呢,痛嗎?喂,痛不痛?”

  “唔!是…是的,會…痛。啊啊…那裡…不行……啊,啊!”

  “呵呵呵呵,聲音好像女孩子喔。看來你真的是第一次呢。”

  奧拉翠耶把臉湊近他的脖子,並且在耳邊輕聲呢喃。至於她的木槳,當然沒有停止動作,因為希望他更痛,於是又加了點力道。

  “唔…啊…好痛!呼……不行,我受不了了,住手啊……”

  “接下來上場的還不是真正的好戲呢,這是懲罰,不准你反抗喔,呵呵呵呵。”

  奧拉翠耶想多看看他害怕的表情,希望他更痛苦。接下來應該是瞄準下半身吧,她想試著以同樣手法劃破他的長褲。這個做法相當具挑戰性,希望只留下血痕就好。

  正當奧拉翠耶心想“來吧來吧,愈來愈好玩了喔”,邊舔嘴脣邊起身的時候。

  “那…那個……不好意思,我回來了。”

  有人敲保健室的門,比想像中還要快。

  “找到了——?”

  “沒有,那個…不好意思,還沒有……”

  奧拉翠耶“嘖”地咂嘴。那麼,就把這懲罰的過程炫耀給她看吧。唯有讓這名少女親眼看見,才是對她的懲罰。

  於是她從床鋪站起來,把門開啟,再把少女叫進來。

  “我等很久了。這隻會讓我判斷你並沒有認真尋找。”

  “你…你怎麼這麼說,我可是很仔細……”

  “所以,呵呵呵呵,這就是所謂的懲罰。要不要看看?”

  奧拉翠耶把少女帶到床邊。當她看到少年慘不忍睹的模樣,當場嚇到僵住。氣喘吁吁的少年,羞得把敞開的襯衫拉緊。

  奧拉翠耶對著可能嚇壞而動也不動的少女後腦勺說:

  “接下來我還要做更過分的事情唷。然後,雖然這麼做對你們很過意不去,但我會殺了你們。因此在我玩到開心以前,你要拚命去找喔。懂嗎?懂了的話就快點回去——”

  少女的時間開始動了。她大大地吸了口氣,肩膀也上下起伏。

  接著,原以為她要轉身往後看,想不到是不客氣地直接走過來——

  然後一個巴掌飛過來。

  “哎…呀!”

  雖然這動作很突然,但也不能被一個門外漢攻擊,因此她脖子一收地閃躲。

  真是令人欽佩的氣概。但接下來的事情還是得深思熟慮一番呢——於是她望向少女,這時候才發現少女的樣子變得不同了。在她身上看不到任何之前吵鬧的活潑氣息,只有極度安靜又單純的憤怒在她眼裡糾纏著。

  “啊啊,真是的——我不奉陪了啦!”

  她一把摘下自己的眼鏡,然後往下摔在腳邊。她完全不理會鏡框歪曲的眼鏡,只是狠狠地往奧拉翠耶那邊瞪。她光是把高度數眼鏡摘下,給人的印象就差了相當多。因為她有一張連身為女性的自己看了都大為吃驚,非常清秀的臉龐。

  “……白…白穗……沒…沒關係嗎?”

  少年慌張地說道。但相對的,少女卻是直瞪著奧拉翠耶看。

  “對,戲演完了,莎弗蘭緹。就算是受人之託,憑什麼我們就得為那個人類忍受到這種程度不可?甚至於要忍受你被人當作玩具玩弄?那我可沒辦法忍受。沒錯,我絕對無法忍受!莎弗蘭緹,還有你也是,為什麼不在演變成這種狀況以前逃跑呢?”

  “可…可是,我想說是不是忍到快無法忍受的時候比較適當。”

  “問題是忍耐總有個限度吧!真是的……”

  此時少女當著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奧拉翠耶面前,拿出手機開始跟某人聯絡。

  “——是我。我實在覺得很不高興,因此行動已經停止了,人類。你現在馬上來——炸彈還沒找到?有人會死?那不關我的事,你再不立刻趕來,這裡就有兩個人會沒命。”

  她用怒不可遏的語氣簡短結束通話。

  於此,奧拉翠耶也好不容易搞清楚眼前的狀況。

  “……你們在騙我?”

  “對,沒錯。如果我看起來像是非常熱心助人、純真無瑕又溫柔的女學生,那你真的是個睜眼瞎子呢,人類。是不是應該把你那雙礙事的眼珠挖掉,讓啄木鳥住在裡面呢?那麼做對地球溫柔得多了呢。”

  “你的目的是……爭取時間,對嗎?說要找那名少年,也全都是騙人的。”

  “對我來說是浪費時間。難得今天是文化祭舉行的日子。”

  雙手叉在胸前,傲慢地回看奧拉翠耶的少女。這時候一股想笑的衝動整個湧上來。

  “啊哈哈……厲害,我被你們擺了一道呢。好一個精心的安排,想必很辛苦吧?”

  “沒錯,是很辛苦。那個人類就只會塞一堆麻煩過來,他死了也是應該。”

  “真是害我浪費不少時間呢,我可是有必須儘快知道的事情耶……所以,我真的無法原諒你們,看樣子有必要好好懲罰你們。”

  “真巧,我也饒不了你。因為你幹了絕對無法原諒的事情呢,人類。”

  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更銳利,可見兩人關係親密這點並不是演戲。

  “從你的說法判斷,你並不是人類?原來如此,如果是像主父那麼了不起的超越者,也難怪會那麼有自信呢。”

  “你說得很對,但不是我,是我後面那個孩子。”

  “白…白穗……不要講了,快點退到後面吧!”

  晃著襯衫衣襬的少年,抓著她的手讓她退到後面。叫做白穗的少女一面緊抓住他的手,彷彿在宣示“他是我的”,一面說:

  “這孩子現在就要痛扁你一頓,你準備哭求他饒你一命吧。”

  “噫…噫~……我會努力啦,不…不過那應該是辦不到啦。我能夠做的,頂多是拖時間到春亮他們趕來這裡為止!”

  少年驚慌失措地揮動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在手上的包包。可能是沒有關好的關係吧,撞到床鋪的包包,裡面的東西嘩啦嘩啦地飛出來。

  那是看起來像超合金機器或小熊布偶的——娃娃。

  “啊嗚嗚嗚嗚嗚了不過,眼前不論說什麼我都得保護白穗……以王權之名義宣告。凡形態擬似之人偶皆為吾群臣——遵從吾命!”

  少年煞有其事唸唸有詞的那一瞬間,那些娃娃忽然站起並且開始行動。還鄭重行事地從包包裡面拿出美工刀跟雕刻刀。

  奧拉翠耶緊握著木槳。既然已經把目標叫來,那自己就沒必要主動去找。在他趕來的這段時間,應該可以毫無顧慮地懲罰他們欺騙自己。

  “哈哈……雖然我們的立場是疼愛、保護像你這樣的孩子。但主母並沒有交代‘不準跟礙事者戰鬥’喔……能夠操縱娃娃是很了不起的超越,了不起到讓我有點興奮呢。因此等我折斷你的手腳後,我要把你當作娃娃來玩。那算是表現我對敵人禍具之愛的一種方法!”

  “哇——!來了!請…請手下留情啊〡〡!”

  “不應該對敵人說這種話,莎弗蘭緹。這種時候你應該說:‘放馬過來吧,變態泳裝女!等你輸的時候我會用腳跟狠狠踩扁你,你就像個變態拚命喘氣期待吧!或者我現在就那麼做,你在那邊躺平等我!’”

  “咦~那未免進展太快了吧——!”

  像少女也像少年的禍具,與口無遮攔的傲慢女生。

  心想“如果讓隨便一方先無法動彈的話,鐵定更有趣”的奧拉翠耶,舉起武器朝娃娃群的正中央衝了進去。

  “艾莉西亞·彼特雷利眼中的世界”——在低矮又受限的空間裡,女子的聲音響起。

  但聲音有時候悶悶的,有時候很尖銳,有時候像是輕聲呢喃的——

  慘叫。

  那裡籠罩著的,只有痛苦、痛苦、痛苦加上痛苦。

  因為她就是為此而創造出來的東西。除此之外不知可以誕生何物。

  “第二十一號機關·掛式鉤爪態‘西班牙蜘蛛’,禍動!”

  那個拷問道具某種意義上是個舞臺。有頂篷、調整鎖鏈長度的滑車,四條鎖鏈的前端還各自裝了兩根鉤爪,像是要用來夾住某種物體。至於要夾什麼,那當然不用多說。

  就是肉,或者是骨頭,抑或是頭部、耳朵、眼睛、鼻子、乳房、臀部。

  但現在是肩膀與大腿。它緊緊夾住骨頭,讓撕裂的肉不會輕易脫落。

  連線鉤爪的鎖鏈咯吱咯吱地把被害人往上吊,鉤爪則緊緊夾住女子幾乎被引力往下拉的身體,說什麼都不讓她掉落。接著有如傀儡橫向往上擡的身體,從鉤爪深陷的肩膀與大腿,開始冒出世上那個最熟悉的色彩。

  “啊啊……咕,啊啊!”

  是慘叫聲。被吊起的女子一旦搖動身體,卡在肉裡的鉤爪就陷得更深。面對她顫抖不已的雙腳,暗曲拍明設定的攝影機發出微弱的歡愉呻吟。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不錯呢。那準備進行下一個吧。”

  “……第十八號機關·伸式外框態‘艾克希特公爵之女’,禍動!”

  原本橫向吊起的身體,這次以直立的方式吊起來。正確說起來是被長方形的外框拉扯,而且發出類似嬌喘的吐息,關節也咯咯作響。她的身長慢慢遭到凌辱。這時候某處發出“咯吱”的怪聲,被鉤爪傷害的大腿滑下的黏性液體,有如舔舐般地爬過膝蓋、小腿肚、腳踝、腳尖,最後滴到地板上,形成皇冠的形狀。

  “第七號機關·棘式座位態‘德式審問椅’,禍動!”

  被害人好不容易被允許坐下來,只不過那是冰冰冷冷且長了鋼鐵荊棘的椅子。雙手雙腳被鎖煉拘束起來,然後脖子再戴上沉重的鐵環,儘管女子的體重很輕,肉體也會陷進椅子往下沉,抑或是讓荊棘陷進肉體裡。

  “咕嗚……喔喔…喔喔!啊嘰!”

  背部、腰部、大腿內側,從整個背面擠出來的顏料,像瀑布般地開始替黑色椅子改塗上不一樣的顏色。

  “哎呀呀,真是太棒了,箱型的恐禍,你現在的感覺如何?”

  拍明笑了起來。

  “哈哈——當然是棒極了。”

  她也笑了。然後,繼續拷問。

  箱型的恐禍繼續進行拷問。

  邊笑邊繼續進行這個早就習已為常的拷問。

  “呀哇——!”

  “啊~真是的,一直搞不定……!”

  莎弗蘭緹下意識地跳離原地。當木槳打過來,只見床鋪被打得扭曲變形並彈飛。剎那間,那張床擋住了視線——雖然能拿來當擋箭牌,但還是大意不得。

  果然追擊的木槳穿過床鋪逼近,莎弗蘭緹連忙壓低身體閃避。

  但一味地閃避終究無濟於事,因此啟動(白穗她)從模型社搶過來的珍藏版超合金機器人,手持著美工刀從奧拉翠耶背後砍下去。

  “礙事!”

  不愧是超合金,剛才已經撐過好幾波攻擊,但那一擊讓它徹底壞掉了。不妙,還剩幾個娃娃……?

  這時候忽然映入眼簾的,是拚命把剛剛被吹飛的鐵管床殘骸踢走的白穗。心裡正想——“她在做什麼啊?”的時候,那個殘骸“啪喀”地破壞得更厲害。

  “莎弗蘭緹,這個能不能用?”

  “能…能用!謝了!”

  操縱勉強堪稱是人型的床鋪殘骸骨架,而且冀望它的堅硬度,用來攻擊了敵人。只可惜一擊就被破壞。你也太弱了吧,床鋪同學。

  “喔~連那種東西都能操縱它動……你們實在太麻煩了,我先幹掉在那邊的女生好了,呵呵呵呵。”

  “不…不可以——!”

  焦急的莎弗蘭緹讓剩下的娃娃一起飛過去,但那是個圈套。奧拉翠耶當場往上跳高,閃避娃娃的攻擊。她在天花板划行,為垂直跳躍加上新的向量——朝莎弗蘭緹攻擊。

  莎弗蘭緹驚覺不妙而往後退,但背部撞到桌子,這下跑不掉了——!

  而被緊急召回的娃娃們,拚命纏住那支木槳。一口氣縮短戰鬥距離的奧拉翠耶“呿!”地咂嘴,但還是毫不在乎地用沒拿木槳的左手掐住莎弗蘭緹的喉嚨。順勢被往上吊起來的背部,連帶將桌上的檔案什麼的東西往後推,但還是無法降低那個力道。而且後腦勺被用力抵在桌子後面的玻璃窗,緊接著玻璃窗就發出巨響整個碎裂。

  “啊,好痛好痛……”

  “莎弗蘭緹!”

  莎弗蘭緹聽到白穗的聲音,但看不到她的臉。以後仰姿勢看到的,只有碎裂的玻璃跟桌上檔案四處飛散的窗外跟——敵人的臉。

  喃喃念著“……‘水葬奇譚’”的奧拉翠耶穿過纏在木槳上的娃娃並再次彈飛它們,然後用舌頭舔了舔嘴脣。

  “呵呵呵,好~了,一切結束了。”

  “可惡……給我放開莎弗蘭緹!”

  那時越過奧拉翠耶頭頂瞄到的,是拿椅子毆打她肩膀的白穗。但是——

  “都說你很礙事了。之後再讓你好好陪我玩玩!”

  “呀啊!”

  白穗輕而易舉就被隨便一揮的木槳撞飛,令人毛骨悚然。莎弗蘭緹盡全力壓抑試圖浮現在腦海的不祥想像。隨後再慢慢處理,因此現在並無大礙——應該吧。一定是這樣。

  “好了。對不起囉,親愛的禍具。照理說,應該用愛來對待你這樣的孩子,但你實在太礙事了……不過,你的命若還保得住,我會把你帶走的,好好祈禱吧。”

  木槳往上揮,這下子閃不過了。若要操縱娃娃,就必須看到娃娃。

  (嗚嗚,哪裡有?在哪裡?沒有…沒有?在看得見的範圍,有沒有娃娃——)

  剎那間,莎弗蘭緹吃驚地眨了眨眼。

  找到了。

  若以上下顛倒的視野來說,是在頭頂的窗外。

  桌上有不少東西飛出去外面,像是檔案。Pocky的紙盒、沒吃完的牛肉乾等等。那可能是被那個香味引來的吧——

  一隻表情訝異站在那邊的狗,嘴裡叼著奇怪英雄人物的娃娃。

  “——遵從吾命!”

  “哇噗?”

  他拚命操縱那個娃娃,讓它有如火箭般直擊奧拉翠耶的臉。可能是被那個嚇到了吧,原本掐住莎弗蘭緹喉嚨的手已經微微放鬆力量。於是莎弗蘭緹乘機挪動頭部,但往下揮的木槳粗暴打碎他旁邊距離耳朵不遠的窗框。真危險。

  (可…可是,下一波的攻擊……)

  閃得過嗎?有方法閃避嗎?身上的冷汗直流。

  奧拉翠耶輕而易舉就拿掉那個娃娃,喘了一口氣之後又舉起木槳——

  這時候,他看到了有疑似黑鞭的東西纏住那支木槳。

  “‘黑河可憐’!”

  “你真的是為所欲為耶……!但我不會再放任你為非作歹囉!”

  看來是趕上了。錐霞的皮帶雖然馬上被木槳穿透而滑落,但那時候此葉也已經朝保健室最裡面衝了。

  “唔喔,真是慘不忍睹……!”

  春亮在裡頭環顧,他看到了腳。靠牆壁那邊,從翻起的裙子伸出一雙勻稱的腳——

  “唔……白穗!”

  “你…你沒事吧!”

  當春亮與錐霞衝上前並對她說話時,白穗慢慢地坐起身。看來她只是發生了一點狀況,整個人被轟飛而已。

  “唔…嗯,……好痛。那個…變態泳裝女……啊!”

  她立刻壓住裙子。當春亮想轉移視線的時候已經太遲,而且連莎弗蘭緹事件時都沒看過的眼神彷彿要貫穿他。是充滿殺意的眼神,但她的臉頰卻難得微微泛紅。

  “你看到了對吧,人類!我…我只有給莎弗蘭緹看過而已!你要負起責任去死!馬上!當場去死!”

  “對…對不起!這是意外,是意外!”

  “我可以替你證明這是一場意外。但同樣身為女性,你那微不足道的謝罪多少引發了我的殺意。如果我是陪審員,鐵定會一口氣把你扣分到近乎有罪的程度。”

  “怎麼連班長都這麼說……總…總之現在不是吵這個的時候啦!”

  春亮逃避似地把視線轉向奧拉翠耶。此葉揮著手刀與那支木槳交戰,還聽到奧拉翠耶皺著眉頭低語的聲音。

  “你的手刀穿透不了啊?每次都這樣,我實在不明白……因為是赤手空拳攻擊嗎?”

  看來木槳似乎無法穿透此葉的手刀。儘管如此,那似乎也沒有馬上讓此葉變得有利。

  “算了,你也是禍具對吧?不過,你的上圍還真偉大呢……等你無法動彈以後,我也要針對那個部分灌注愛情。我可是相當厲害喔。”

  “啊~真是的,那時候也是……家族會的成員淨是些變態嗎?”

  手刀與木槳持續對峙。這時候在地上爬動的莎弗蘭緹靠過來——

  “哇~得救了……咦,白…白穗白穗,你沒事吧?”

  “我沒事,除了貞操以外。”

  “貞…貞操?”

  “就是我遭到視覺強暴。莎弗蘭緹,下一個敵人是這個人類,你可以把他殺了。”

  “我…我不是已經道歉過了嗎……!”

  白穗前所未有地不悅。剛剛的意外也惹她不高興,當然,勉強請他們幫忙,也是她不高興的原因之一吧。

  沒錯,為了不去在意奧拉翠耶的襲擊,集中精神找尋布偶——說什麼都有必要壓制奧拉翠耶的行動來爭取時間尋找。

  就算拍明沒有對她說那些輕佻話,但如果不離開學校,能夠治療她傷口的地方也只有保健室,也判斷她到那裡的可能性很高。因此,基於“能不能設法把她牽制在那裡”的考量,結果——就拜託這兩個人幫忙了。

  因為她很可能知道此葉的長相,而且到保健室的那一瞬間,兩個人很可能會打起來。另一方面,白穗他們跟家族會的接觸只有一瞬間,與此葉比起來,長相被認出來的可能性就比較低了。話雖如此,可能性還是無法保證為零,所以就需要請他們變裝了。白穗是個表演高手,莎弗蘭緹也能變成男生。之前出現在比布利歐面前的時候又是女僕裝扮,或許那個衝擊性的形象會讓變裝更具效果呢——春亮是抱持這樣的想法。

  於是兩個人所扮演的就是——莎弗蘭緹不管怎麼樣,就算身分在中途被識破,也要儘量拖時間的護衛角色。至於白穗,她負責以演技自然地創造出“我們來找,你休息就好”的狀況。原本打算讓他們主動要求尋找我們,但發生了人質及其他狀況,比想像中還危險。

  換句話說,呃,為了讓計劃達到效果,自己的確對他們做了許多無理的要求。

  “兩位真是不好意思,但你們幫了相當大的忙喔。”

  “嘿…嘿嘿嘿——是嗎?很高興能幫上忙喔!”

  “那我可以說我想要的東西當作報酬嗎?就是SA行第二段起,SA行第二段結束的單一文字。你只要讓我看到那個就好,很簡單吧?”

  難得做少年扮相的莎弗蘭緹邊抓頭邊說話,白穗則雙手叉在胸前,一面露出凍土般的眼神一面說道。這兩個人依舊沒變呢。

  不過拜託兩人執行的計劃,只能夠壓制狀況惡化——絕對無法讓事情的狀況好轉。而且現在,終於開始惡化了。

  再次陷入了跟奧拉翠耶戰鬥的窘境。

  但最後的炸彈還沒找到。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總之幫忙此葉吧,沒時間了。”

  咻嚕嚕地甩動皮帶,但手仍搭在春亮肩上的錐霞說道。

  “就…就這麼直接上場?行動不會超困難嗎?不過的確也必須幫忙她呢……偏偏這時候菲雅不在。可惡,害我覺得下次要買支便宜手機給她隨身攜帶了!”

  “既然聯絡不到她也沒辦法。沒時間了,快點做個了結吧。”

  面對那麼難纏的對手,真有可能做出了結嗎?受了那麼重的傷她還是若無其事,這都是因為家族會的瘋狂與執著。正因為如此,絕不能隨隨便便決定戰鬥——若是其他更弱的敵人,就可以動員莎弗蘭緹跟白穗去找炸彈,把此葉送進保健室跟這女人決出勝負。

  不過,眼前只有照錐霞的話做了。雖然無法確定行不行得通,但也只能那麼做——

  正當春亮下定了決心,握緊拳頭的時候。

  “喔,這是所謂的生力軍嗎?”

  有人從破掉的玻璃窗跳進來,此葉與奧拉翠耶反射性地拉開距離。但是奧拉翠耶馬上皺著眉頭說:

  “搞什麼,是幫手小姐嗎?記得你不是說合作關係結束了……你是來幫我的忙?”

  “不是,我也有我的苦衷。”

  對方是那個手持短刀的骷髏人型布偶。而且跟書法教室的時候不一樣,這次並沒有靠近奧拉翠耶。當然也沒有靠近此葉,因此形成情勢緊張的三角形。

  就位置來說,闖入者比此葉還接近春亮他們。這時候錐霞把春亮推到身後,自己則往前站。難不成她想在彼此緊貼的狀態下戰鬥?那樣子問題很多耶……像是隔著制服感覺到腰骨被推擠的觸感之類。

  但是闖入者在那個時候看了春亮那邊一眼,並唸唸有詞地說:

  “箱型的恐禍在劍道場,跟灰髮女及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快去!”

  “————!”

  當春亮理解話語,同時骷髏人型布偶朝奧拉翠耶衝了過去,對此葉看都沒看一眼。

  “你想做什麼……?你的目標不是那個男人嗎?”

  “我說有我的苦衷!還有,從一開始——我就很不喜歡你!”

  “唉I其實我從一開始也覺得你不太對勁!如果你想妨礙我,我也不會留情的!”

  木槳被揮舞得水滴飛散,人型布偶勉強閃開並拿小刀突刺。在輪番展開眼花撩亂的攻防戰中,兩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從保健室的窗戶跳出去,把戰場移到外面。雖然這麼說有點晚了,但他們周遭並沒有任何學生,只能說是奇蹟呢。

  “現在是怎麼回事啊,春亮?”

  “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她告訴我菲雅現在正跟拍明他們在劍道場。”

  “怎…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可能在對戰吧?若是那樣,就得過去幫她的忙呢。

  “但是炸彈的問題還沒解決,啊~可惡,到底該如何是好……”

  “對了夜知,我這麼問你可能蠢斃了,但原則上還是問問看。在那邊地板上的布偶,是隻有我才看得到的幻覺嗎?”

  錐霞指著一張破破爛爛的保健室床鋪,當然,那不是幻覺。

  “什麼——!”

  “那——那是幫我解除危機的娃娃,雖然只是一瞬間而已。”

  “你…你在哪裡找到的?”

  “不知為何,持有它的是一隻狗。”

  “狗?”雖然想不透,但現在那不重要。春亮連忙衝上前,伸手準備——

  “等一下夜知,我來調查。若真是標的布偶就很危險。”

  語畢,錐霞小心翼翼把那個布偶拿起來,並摘下它的頭。往裡面看的她,不知為何微微皺眉。然後慢慢把手伸進布偶裡,並拿出某種東西。

  “是鑰匙。”

  “真的假的!也就是說,那是標的布偶囉!”

  “沒錯,但是很奇怪。”

  “你說奇怪,哪裡奇怪啊?”

  接下來錐霞更慎重檢查整個布偶,並回答此葉的問題。

  “——裡面並沒有裝置炸彈。”

  “這…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如果這一切都是騙人的,那設這場遊戲根本就沒有意義。雖然讓我們玩遊戲有其意義,但沒必要真的裝炸彈,是嗎?換句話說,我們最後有沒有找到這個布偶都沒關係……這麼說的話,到底是——?”

  訝異的錐霞眼神閃爍。她要春亮他們退到後面,之後把鑰匙插進頸圈並開始卸下它。

  “不對勁,夜知。搞不好,那傢伙的目的並不是要我回去研究室長國。”

  “咦?那麼,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難不成?”

  此葉臉色大變,春亮同時也察覺到一件事。

  只要仔細思考那些傢伙正在做什麼,就能夠得到想要的答案。

  剛才聽到的情報,將會有完全不同的意義。

  錐霞一面瞪著拆下來的頸圈,一面恨恨地說:

  “那傢伙的目的,恐怕是菲雅。雖然還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在劍道場裡的那個女的有如武士一般,全身散發著冷酷的氣勢佇立著。只看得到她那身小麥色的肌膚,沒看到拍明的人。

  春亮與此葉,以及拆下頸圈的錐霞。三個人緊繃神經盯著恩尹柔依看,他們還是無法把莎弗蘭緹跟白穗帶來這裡。

  “我懷疑你們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那不重要。菲雅人在哪裡!你們想對她做什麼!”

  恩·尹柔依沒有說話,把一邊已經拿下的手銬重新戴上,然後彎曲右腳在裙子裡面摸索,等那隻小麥色的腳再度放到地板,上面已經夾了一把小刀。這就是她的回答。

  “春亮你退到後面,看來對方很喜歡別人用武力逼她說實話呢。”

  “我也有同感。那男人不在這裡讓我覺得很不開心——但接下來我也要大肆活躍,以補足剛剛被奇怪的頸圈限制得綁手綁腳的遺憾。”

  此葉眯起眼鏡後方的眼睛,錐霞則是從右邊袖子伸出皮帶。

  然後,慢慢前進。

  恩.尹柔依輕輕把腳擡高。剎那間,此葉砍出一記手刀,但是被她閃開了。而且還一面迴轉身體,一面從下方射出腳上的小刀當作反擊。此葉也用銳利的踢技迎擊,但是恩尹柔依連那一招都輕輕擋下。緊接著錐霞的“黑河可憐”從旁邊攻過來。但是,原本試圖纏住她手腳的皮帶,卻輕而易舉就被她腳上的小刀砍斷。

  明明是二對一的局面,但對方仍然冷靜以對。恩·尹柔依像是要表示“接下來輪到我攻擊了”般,微微縮短雙方距離,並挪動沒有武器的左腳。她彷彿表演激烈舞蹈似地壓低身體,再用左腳朝此葉她們用力一踢——

  然後,那個骷髏人型布偶撞破窗戶,再次跳進這個劍道場。

  “……!”

  人型布偶一面下墜,一面從恩尹柔依背後揮舞小刀。

  迅速一躍的恩·尹柔依也利用腳上的小刀迎戰。

  雙方交錯。

  兩人的刀刃產生同樣的結果,也就是各自的身體都被對方稍微傷到。

  恩·尹柔依的小刀大大劃破人型布偶的臉部,但是沒有流血。若不是人型布偶的襲擊者以公釐單位看穿對方的動作,就只能說是非常幸運了。

  另一方面,那名襲擊者的短刀劃破恩.尹柔依的醫師袍。彷彿刻意瞄準那裡攻擊似的,只有醫師袍的口袋被漂亮劃破,而且在裡面的某樣物品也跟著被砍成兩半。

  “……‘世界’!”

  恩·尹柔依看到從口袋掉出來的東西,露出初次看到的焦慮表情,低吟了一聲。

  緊接著下一秒鐘—

  至今為止原本確實不存在的東西,出現在劍道場上。東西非常多,但對春亮而言,只有一樣東西很重要。

  “你怎麼突然溜了呢,身輕如燕的女英雄?你到底想做什麼……?”

  第一件,奧拉翠耶緊跟著人型布偶後面,從破裂的玻璃窗跳進來。她不曉得看到什麼,訝異地瞪大眼睛。不過那對春亮而言並不重要。

  第二件,不知為何劍道場突然充滿各式各樣的物品。看起來就像經歷地震後亂七八糟。有無數的書籍、倒下的書櫃、桌椅、攝影機等等。然後那些對春亮而言也不重要。

  第三件,把書籍跟瑣碎物品推開後,拍明從那下面現身了。他露出感動的表情四處張望,恩尹柔依則隨侍在旁邊。他們對春亮而言也不重要。

  第四件,是淚流滿面又不知所措的——艾莉絲·比布利歐·巴斯庫利赫。她手上戴著手銬,看樣子是遭到監禁,但她的身體卻毫髮無傷。她對春亮而言也不重要。

  第五件——那才是最重要的。

  老實說,當春亮確認的那瞬間,其他事物就沒看在眼裡了。他無法理解怎麼會變成那樣?他完全想不透,但她確實就在那裡。

  她正用自己的拷問道具傷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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