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想在那站多久啊?」
提出這個問題的是今年高二的妹妹,清水聖。
順便一提我,清水勝也一樣是高二生。
要說為什麼是同一個年級的話,那是因為我們是早出生和晚出生的組合啊。(在日本同一年四月一號之前出生的早一年上小學,就是勝是四月二號之後出生,而妹妹聖則是來年的四月一號之前出生。)
順便一提連班級也一樣。
而我的妹妹聖現在正一如既往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哥哥?」
明明是和以往一樣不帶感情的聲音。但這次聽起來卻有一種責怪的感覺。
我的心臟就像被凍住了一樣。
同時,我不假思索地說出了藉口。
「不,不,不是的!不,不,不是我!」
「……?怎麼看都只有哥哥在啊」
這是我的家。
既然是我的家的話妹妹在也是理所當然的,我也沒有什麼被責怪的理由,才對。
但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妹妹正處於在上廁所的狀態。
「……哥哥打算看自己妹妹上廁所的樣子看到什麼時候呢?」
我在現在進行時的時態下清清楚楚地看得到內褲。
就,就連條紋也看得一清二楚。
話說不妙啊。超不妙啊!這,這樣下去會被聖討厭的!
一定要,一定要想辦法混過去才行。
可惡。安靜,安靜下來啊!吵死了心臟。
「對,對了。我是來幫忙的」
「……幫,幫忙?」
「是啊。我是來為可愛的妹妹幫忙的哦。Sweetsister」
「……哥哥。到底是打算幫什麼忙啊?」
聖依然面無表情,警戒著單手抱住了自己。
我突然回過神過來。
在妹妹上廁所時幫什麼忙嗎。
思考。
快思考啊我!動員可以動的所有腦細胞!
只要先讀取出對方想做的事就好了……!
聖接下來想做什麼呢?只要說是打算幫忙做那件事就能自然地混過去了!
……對了!是這個!
「是,是來幫你擦乾淨的哦。Mysister」
才怪啦!明顯很奇怪吧!剛才那句臺詞!
「……哥哥。………………差勁」
聖站了起來,完全面無表情地踢了過來。看,看到——!
「——咕呃!」
好,好痛哦聖……。不過能被聖傷害到的話,還是會覺得有點高興……。
不,不對不對不對!這樣下去會被聖討厭的!
……可惡。必須得做點什麼事來挽回才行。在這樣想著的我面前,門被關上。
於是地點轉移到客廳。
順便一提我家是隻有我和妹妹兩個人生活而已。父親一直在海外工作。母親則是因為工作而總是飛來飛去,基本上都不回來。
「吶,吶,聖。有布丁哦,要一起吃嗎?」
「不要」
「你喜歡吃甜吃的吧?」
「…………才不是(哼)」
「獅子屋的布丁哦?昨天排隊排了兩個小時才買到的哦」
這麼一說,聖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
雖然視線完全沒看這邊,但耳朵確實是在注意著這邊沒錯。
「很好吃的哦。只用經過嚴格選擇出來的雞蛋蛋黃製作出來的濃厚味道會在嘴裡散發開來哦」
「(吞口水)」
「只,只要和哥哥一起去上學的話,就算給你吃也沒所謂哦~?」
「唔……」
「剛剛發生的事也就這樣付之流水吧。正好是像廁所沖水一樣」
「……以為這算是說了什麼好話嗎?但是,……還是,不要了」
「這麼說著,還不是死死地盯著布丁不放嗎?那哥哥我就吃掉一個了哦」
「…………才不是呢」
「啊—,好吃。獅子屋的布丁超好吃的。在舌頭上溶解開來了……」
聖稍微嘟了嘟嘴。看來是有點不高興了。
「……知道了。一起去就好了吧。但是還有一個條件」
「太棒了!知道了。好,隨便拿去吃吧」
我一邊看著一口一口吃著布丁的聖,一邊想象著兩個人一起上學的事。
●▲
「呼呼,呼呼呼。很久沒和聖一起上學了呢……。……但是」
稍微有點在意的就是我要在五十米之後才行的這件事。
嘛隨便啦。這麼想著,我單手拿著小望遠鏡跟在聖的後面。
「話說,仔細想想的話這個距離根本就稱不上是一起去上學了吧!?」
身為我的妹妹,還真是可怕的智略。
「……不愧是聖。簡直是現代的孔明啊」
我戰慄地吞了吞口水。
聖不只是頭腦好而已。
像玩偶一樣端正的面容。配上那萬年不變的無表情,給人一種十分神祕的感覺。
只要看著一動不動的聖,就會覺得自己是在看著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偶。
和這樣可愛的妹妹的約定,又怎麼會打破呢。
我保持著剛好五十米的距離一起上學。
…………沒錯。
是的。這是在一起上學。絕對是這樣。絕對是!
「誒,那傢伙是誰……?」
有一個騎著自行車靠近聖的嬌小的身影。是一個穿著一樣校服的女生。
飄柔的黑長髮。身高十分矮,甚至讓人以為是小學生。
然後,讓人吃驚的是兩人竟然一起上學了。
……真的假的。至今沒有帶過朋友到家裡來玩的,那個聖竟然……。
「聖,終於交到朋友了啊……。嗚。今天要吃紅豆飯呢。啊啊,眼淚……」
「喂。那裡的可疑人物」
「嗯?」
從身後向我搭話的是我的朋友加藤。
加藤是一個不管有用無用,就連隨便怎樣都行的事包括在內,對很多情報十分熟悉的男人。
「……什麼啊,是你啊」
「一大清早就一邊用小望遠鏡偷窺一邊上學,你到底是在幹什麼啊?」
聽了經過的加藤看了看前面後理解地點了點頭。
「——啊啊,原來如此。是在看著聖醬啊」
「不要這麼親近地叫聖醬啊。我殺了你哦」
「……清水,你,眼神是認真的耶。……嘛,也不是不明白啦。在我們學校也是進得了前五名的可愛度。如果是我的妹妹的話,我也會是這樣也說不定呢」
「你這個混蛋,加藤!聖是我的妹妹!而且你是在愚弄聖嗎?前五名?」
「好近,臉靠得太近了清水…!雖然就你看來可能是第一名沒錯啦……」
「不對!聖是宇宙第一。史上最強的美少女啊。可愛得甚至超越了人類的極限」
「這明顯說得太誇張了吧」
「哈?剛才,你說什麼了?喂混蛋」
「……不,不要這樣瞪著我啦。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妹控呢」
「妹控有什麼錯。——比起這個,加藤,你知道在聖旁邊的是誰嗎?」
「……那個如此蘿莉的身影,是湊佳凜呢。我們的一年級後輩。是蘿莉系的美少女。可愛得就連高年級的人都知道。黑長髮散發著一種草莓的香味。大概是洗髮水的味道吧」
「就,就連味道都知道!?……你,你好厲害」
「不要這樣誇張我嘛。嘛,在擦肩而過時稍微聞了一下而已」
「然後呢,和聖是什麼關係!?」
「喂,冷靜下來!不要搖我啦!呼。真是的,你一關乎到妹妹的事就會變成這樣。答案就是在社團活動認識的哦。湊佳凜是華道部部員。清水聖貌似今年也加入了華道部」
「哈!?聖她!?第一次聽說耶喂!」
「好近!好近!臉靠得太近啦!讓開!……呼。是一個叫做流泉寺克麗絲的大小姐在今年開始建起的。叫做第二華道部的社團」
「第二……?不是普通的華道部?」
「啊啊。貌似是故意和以前就存在的華道部劃分開來一樣。而且部員也很少」
「……今年開始啊。和之前的華道部有什麼不同啊?」
「————不知道」
「誒?」
「完全不知道啊。無論是什麼事都很不自然地完全沒流傳出來。僅僅知道的一件事,就是部員全員都是超絕美少女。身為部長的流泉寺克麗絲,清水聖,湊佳凜三人。甚至傳聞只有美少女才能入部」
「什,什麼!聖竟然在那種地方……?」
我受到了衝擊,然後加藤就『嗬嗬』地揉著手。
「我也想接近那個華道部啊。清水。可以通過你的妹妹介紹我——」
這傢伙,想接近我的妹妹?
「如果敢接近我的妹妹……,不,如果聖進入了你的視野之內的話我就殺了你」
「誒誒!?只是看而已也要!?」
這麼說,最近聖總是很高興的樣子呢。明明至今都沒發生過這種事。
一定都是託了那個第二華道部的福。看來我得作為兄長去打個招呼才行呢。
在前面走著的聖就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肩膀突然不安地抖了抖。
話又說回來,第二華道部嗎。
雖然都是美少女,但到底是幹什麼都一切不明的奇怪社團活動。
聖在那裡到底進行著怎樣的社團活動呢。
……放學之後去看一看吧。
●▲
那一天放學後。我向第二華道部的方向上著樓梯。
「嗯,第二華道部是在這邊,吧……?」
然後樓梯上傳來女孩子的聲音。
「嗚,嗚哇……!請請,請讓開!」
黑長髮的女孩子降了下來。
沒錯——降了下來。
「誒……」
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少女向著我的胸口狠狠地撞了過來。
咕嚕咕嚕,咚!就這樣和少女撞在一起滾下了樓梯。
「嗚,真是可怕的壓倒性衝擊……」
從面前傳來聲音。
倒在地上的我身上有什麼溫暖的東西乘著。
開啟眼睛,看到的是一張十分長得端正的臉。
飄柔的黑長直。細長的眉毛,小小的鼻子和薄薄的嘴脣。和那圓圓的大眼睛對上視線。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大和撫子一樣。
這樣的少女就像是配合著我的身體一樣緊緊貼著。
少女尖叫起來。
「等,等一下!你,你在摸……!你在摸哪裡啊!?」
「誒,誒誒?我沒有摸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啊」
嘛,雖然是在緊緊貼著就是了。
但是,少女不從我身上讓開的話我什麼都做不了。
「胸,胸胸胸,胸部,你摸到我胸部了!」
「哈?不,我應該沒有摸到胸部,才對啊。什麼感觸都沒有啊」
「什!?你在說什麼啊!?」
我說著「你看」然後用手摸了起來。
完全沒有胸部的那種肉感。
「啊,但是,有一點肉哦。看不出來腹部有點胖——」
「什!那,那裡是胸部啦!?是胸部啦……。嗚嗚……。嗚啊—!」
糟糕。難道刺激到她的心理創傷了!?
那個啦。這個時候就應該誇獎一下她。
沒錯。只有這樣了。至少也要賺回一下失分。
「——我認為這是又時尚又好的胸部哦?」
「什!?」
少女瞪大了眼睛。
「看上去基本上不會有空氣阻力。這就不會妨礙到弓道,游泳和田徑活動之類的」
「什,什,什什什什!?你說什麼!?」
「看來也不需要胸罩呢。這甚至能少一分浪費,十分經濟。你非常環保哦」
「原本以為是道歉結果竟然是在愚弄我!?惡,惡魔!太過分了!可惡!」
少女光速地站了起來。
然後啪啪!地朝著我的腹部連續踢了兩腳。
「咳,唔哈……」
「以死謝罪吧!欸!欸!」
「在這種位置的話,內褲會被看到哦?所以——」
「所以什麼啊!想叫我在你的頭上張開大腿嗎!?你這個變態!」
「不,不是——!我才不是想看白色內褲啦!」
只是想叫你注意一下而已啦!
但是為什麼那條白色內褲會有蝴蝶結那樣的東西呢?
雖然覺得對不起,但卻移不開視線。
少女的臉變得一片通紅,大腿扭扭捏捏地動著。
「為什麼會知道我內褲的顏色……。哈……。差勁—!太差勁了—!你這個變態!」
少女壓著裙子,大叫著跑走了。
啊啊……。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呢。下次再見到的時候得道個歉呢。
這麼想著,我站了起來。上完樓梯後馬上就是目的地了。
「有了……。第二華道部,正如加藤所說的一樣」
好……!上了!
噔噔地敲了敲門後,門打開了。瞬間,室內的三人馬上看向了我。
「失禮了」
「啊啦。是客人嗎?真是少見呢」
首先開口的是學園屈指可數的美少女。只要是這裡的學生就起碼會聽說過她的傳聞的有名人。她就是流泉寺克麗絲。
和我一樣是高二生。但是因為班級不同,所以也沒說過話。
「有什麼事嗎?」
近菜花黃色的金髮晃了晃。清澈透明的藍色眼睛看著我。
無論是什麼樣性格,有什麼樣祕密都能被饒恕般的美貌。
「啊,啊,啊——!」
發出聲音的是剛才在樓梯那相遇的對地球十分溫柔(環保)的小型大和撫子。
……不對,感覺好像在此之前曾經在哪裡見過來著?
對了!是早上加藤說的叫做湊佳凜的女孩子。
「……是嗎。你也是這裡的部員啊」
「剛,剛才的惡魔!緊抱著我不放!甚至還揉別人的胸部……」
黑長髮的少女一邊緊緊咬著牙一邊瞪著我。
「不,不是,不是的。那個是,意外!是意外啊!」
「哈啊啊啊!?你以為這種藉口會有用嗎!只是在樓梯那一起滾下去就算了!之後的揉胸你也想說那是意外嗎!?」
「沒錯。是意外」
「竟然一臉自然地斷言了!?這,這個人已經習慣了撒謊!?」
「才不是撒謊呢。那是一場不幸的意外」
「咕咕,咕咕咕咕。不可饒恕!明明就連我的內褲都偷窺了!」
「不,不是的!」
「你想說那也是意外嗎!」
佳凜挺著小小的胸膛,從下方咕咕咕地死死瞪著。
「那,那不是你自己給我看到的嗎!我可是沒有拒絕權的!」
「好說不說竟然把我當做痴女!?把佳凜我給!?不,不,不可饒恕!」
佳凜哆嗦地握住胸前的大十字架首飾。
「嗚……」
不妙。這麼下去我不就會變成一個變態嗎。
「不,不是的。我是聖的哥哥啊!」
「真虧你竟然敢撒這種一目瞭然的謊啊!你這個變態!」
「……哈啊。好歹他也算是我的哥哥。」
在場的聖嘆著氣說道。
「嗚。嗚嗚……。是,是真的呢。那麼,你是來幹什麼的啊!?」
「我只是作為哥哥向你們總是關照聖而來道謝而已。對吧,聖?」
我向掩護了我的聖放出感謝的微笑。但是聖卻冷冷地說。
「……不需要。……快回去」
「嗚,聖!?怎麼會這樣…………」
「哼哼。真是難看呢。前輩?都是因為你做這種痴漢行為啊。活該!」
佳凜像是誇耀自己的勝利一樣說道。
不,不妙!這麼下去就要被趕出去了。
話題。得換個話題才行。
「比,比起這件事!這個社團到底是做什麼的呢?雖然聽說是華道部但卻見不到榻榻米啊花啊劍山之類的呢」
這麼一問,佳凜的肩膀突然震了一下。然後慌張了起來。
「呃!這,這這,這種事和清水前輩沒有任何關係!」
甚至連聖也掩護起佳凜。
「沒錯。……這和哥哥無關」
這幫傢伙,是在隱藏著什麼嗎……?
不知為何,突然對她們隱藏的事十分在意。這就是想要把握到聖的一切的哥哥心啊。
「像這樣對話還是第一次呢。部長的流泉寺同學」
「啊!竟然越過我和克麗絲部長說話!真是多麼不知恥的人啊!」
「嗯。是呢。是第一次呢?我就是第二華道部部長流泉寺克麗絲」
微笑。就像盛開的花朵一樣滿臉笑容地回答道。
啊啊,說不定這個華道部的花就是她們呢。
聖,克麗絲,還有雖然不甘心,但佳凜也確實是美少女。
這份美就算是用花來形容也並不為過。
「一直以為聖承蒙你們關照了」
「呵呵。我們才是,一直以來總是給聖添麻煩。反倒是我想向你道謝呢」
哦哦……!多麼通情達理的部長啊。
「非常謝謝你。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社團到底是做什麼的呢?」
克麗絲優雅地閉上了一隻眼睛。
「呵呵。這不能說。是祕密」
「作為哥哥,我十分在意妹妹到底在做什麼。可以的話請告訴我吧」
「不能說的就是不能說哦?祕密能將女人修飾得更加神祕更加美。所以說,知道了的話就會失望哦」
「我不會失望的。至少我是不會對聖感到失望的」
克麗絲用食指抵住薄紅色的嘴脣,魅惑地微笑著。
「是嗎?但是不—行。不能告訴你」
「這裡請通融一下」
「呵呵。不行哦」
我準備再問多一次的時候,聖面無表情地盯著我。
「…………哥哥」
「嗯。什麼事呢?Mysweetsister」
我微笑著迴應,聖依然面無表情地低聲說道。
「……好煩」
「咕哈!?」
聖放出的語言之刃深深地尖銳地激烈地插進了我的腑臟之中。
「但是,就這種程度的話……」
「…………差勁」
「嘎哈」
「…………別管我」
「嗚,咕……」
「……再深究的話,我就會討厭你」
「怎,怎麼能這樣!?」
「…………知道了的話就快回去」
「嗚,嗚嗚……」
「……快回去」
「嗚嗚。我,我還會再來的……」
「……不用再來了」
「嗚嗚嗚。嗚哇——!」
我就這樣逃回家。然後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了。
●▲
啾啾。燕子的叫聲傳到了我的耳邊。
「呵呵,呵呵……。太陽真是耀眼啊」
第二天。我陷入了半生不死的狀態。
說不定已經被聖給討厭了。
只要一想到這個就胃痛。充滿了悲傷。悲傷到昨晚枕頭都哭溼了。
今天終於稍微冷靜了一點,一直坐在床上發呆。
一點一點地喝著橙汁。因為是昨晚拿出來的,現在已經變溫了。
「果然橙汁就得是Bireley’s呢。這個果汁20%的人工味道讓人無法自拔啊」(Bireley’s,某飲料品牌)
這麼低語道,然後深深的嘆了口氣。
「…………雖然平時都是這麼想啦」
但今天就連Bireley’s也覺得不好喝。
Bireley’s從我的手上滑落,說不定是某種必然……。
「啊……」
濺出。
滑落的Bireley’s將我的睡衣和被子都弄溼了。
「嗚誒……。真的假的。都溼透了」
床上留下了一大塊橙色的汙跡。我的睡衣也變得十分慘。
「簡直就像是尿了床一樣嘛」
看著這塊汙跡,我的心情更加低落了。
在這時候,傳來了敲門聲。
「……哥哥,我聽到了悲鳴聲,沒事吧?」
「啊啊,聖嗎?沒事哦」
不,等一下哦……?
在這種狀態下被看到了的話,不就會發生很不得了的事嗎……?
「————等一下!才不是沒事!所以絕對不要進來哦!?」
喀嚓。
「等,等一下。聖——!不要衝動——!」
我的叫聲和願望並沒有得到實現,門發著無慈悲的聲音打開了。
聖稍微瞪大了眼睛。
「……………………哥哥。那難道是…………」
「不不,不是!不是的聖!絕對不是。這不是聖所想的那種東西啊!」
「…………我還以為,哥哥早就已經治好了。但是,還是做了啊……」
「治好了!已經治好了哦!?等一下聖!」
必須得,必須得說明清楚才行!
「不是的聖!這只是打翻橙汁沾到了而已!」
「……原來如此。馬上潑上類似顏色的液體來毀滅證據嗎?」
「不是啊Mysister—!沒有任何雜質的100%橙汁啊!橙汁!」
「……真,真的?不是,撒謊?」
啊,不過Bireley’s的果汁不是100%呢。……我無法對聖撒謊。
「不,只有20%是橙汁!」
「……嗚哇。剩下來的80%是什麼?也就是說,大部分都是,哥哥的……」
聖面無表情卻又一臉厭惡。這是隻有身為哥哥的我才能明白的表情。
「雖然是100%,但是20%啊!倒不如說20%的橙汁是100%啊!」
「…………不懂你在說什麼。……但是,我知道了。哥哥」
「哦,哦哦……。你明白了嗎。聖」
聖蓄了很久的勁,然後輕輕地動了動下巴,點了點頭。
「嗯。尿床是十分害羞的。所以想要隱藏是當然的」
「不是啊!才沒有隱藏啊!啊啊,是是,是啊!是沒錯!」
等一下。不是還有那個嗎?能一口氣解決這個狀況的手法!
擁有完美的證據能力的道具!
「…………什麼?哥哥」
我拉扯出睡衣的前端部分,然後伸向聖。
「聞一下這裡吧!」
「唔!?」
聖像是要抱住自己細長的身體一樣,誇張地後仰了一下。
「只要聞一聞就會明白的。舔了就會明白的!這只是橙汁而已!只是橙汁而已啦!」
「沒,沒想到,哥哥…………。竟然有這種性癖…………。太變態了」
聖就像是在看著什麼骯髒的東西一樣看著我。
「不,不是的!?這不是性癖啊!?」
「我覺得,要妹妹來做這種事,是不好的…………」
「所以說,不是的!只要聞一聞就會明白的!就當做是被我騙了來聞一下吧!好嗎!」
「不,不要……。…………我不會被你騙的」
「拜託!拜託啦!只要一下,只要舔一下就好了!」
「不,不要……!」
「一下,一下下就好了。只要舔一下就好了!只要舔一下!」
「再靠過來的話我就打電話給媽媽」
「太,太過分了!聖!」
「過分的是哥哥的興趣。這種事自己一個人做啦」
「咕,咕嗚嗚嗚!我並不是想玩這種play啦……!」
聖傳來一種愕然的氣氛。
「哈……。沒問題。證據隱滅就交給我吧。我會拿去洗的」
「所以說,不是啦……」
「我要告訴媽媽了哦?」
「咕,咕嗚……。真的不是啊」
「……把弄髒了的衣服脫下來,……床單我也會拿去洗的……」
妹妹臉上毫無厭惡地將我尿床弄髒了的衣服(實際上是Bireley’s←這很重要!)拿走了。
然後在離開房間的時候對半放鬆狀態的我說道。
「……哥哥。今天放學之後…………空下時間。我有想要帶你去,的地方」
我並沒有理解這一句話的意思。只是作為聲音聽取了而已。
儘管如此,也許是一直以來的習慣驅使吧,我的身體依然自動做起上學的準備。
走出家門。在上學的路上。
一個不帶感情,但卻非常可愛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哥哥。……等等」
聖自己向我搭話自從上中學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如果是一直以來的我的話應該是會滿臉笑容地轉過頭去的吧。
但是,因為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我的心情十分低落。
「……有什麼,事嗎?」
「怎麼了。哥哥。……很沒精神呢」
「……嘛」
「嗯。……知道了。……因為,發生了那樣的事,……沒辦法呢」
「……不要管我。……忘了我的事吧」
「……不要在意,哥哥。……沒問題。我,不會在意」
「………………是嗎」
「沒問題。————這很常見」
「沒有啊!?怎麼可能很常見!都已經高中生了還尿床的人根本就不會有吧!」
聲音不禁變得有點粗暴,妹妹不知為何有點低下了頭。
「嗯……」
表情沒有變化。但是,妹妹的聲音確實有點低落了。
「不,你是在擔心我吧。謝謝。但是呢,那是你的誤會——」
這時聖打斷了我的話。
「給這樣的哥哥,一則好訊息」
「嗯?……好,好訊息?」
「我說過了,放學後有想要帶你去的地方。那裡一定能幫上哥哥的忙的」
「我不是很聽得懂你在說什麼……」
「一種很好的地方」
「很好的地方?」
「沒錯。社團活動」
「…………誒,社團活動,難道是在說第二華道部?」
「正是如此」
「等一下。那個地方!?為什麼要去那個只有美少女才能加入的地方!?」
妹妹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才不是只有可愛的女孩子才能入部呢。哥哥也滿足了條件」
「條,條件……?」
我到底是在什麼時候滿足了能夠加入那個美少女集團的條件的呢。
「……沒問題。哥哥很適合。而且,一定,能幫上哥哥的忙的」
「等一下。幫忙?吶,到底是幫什麼忙啊?」
「只要找部長商量的話,一定能找到治好哥哥的那個的方法的」
「………………哈?雖然你毫不猶豫地就斷言了。但是到底是在說什麼啊?」
「找部長商量,哥哥尿床的事」
「喂。……喂!等一下。難道聖,你,打算向那個流泉寺克麗絲說我這個,那個,尿,尿……尿床了!?」
「是啊」
「等,等!?我只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耶!話說太奇怪了吧,這個選項!」
「……那麼,放學之後馬上就過去哦」
「聽聽我的話吧。拜託了」
「……哥哥,不要害羞」
「聖。重新考慮吧——!」
這樣一邊說話一邊走著,不知不覺中已經能看得到我們上學的聖流學園了。
走到正門的時候,有一輛黑色的車從身後超過我們。
從車裡出來的是飄動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金髮的大小姐。流泉寺克麗絲。
周圍的學生馬上到她身邊,「克麗絲大人。早上好」地向她打招呼。
一瞬間就被圍住了。真是不得了的人氣。這可是隻有在以前的漫畫和動畫才能看的到的光景。
「……好厲害啊。流泉寺同學」
克麗絲像是注意到什麼似的轉向這邊。然後露出一臉笑容。
「早安。聖」
「部長,早上好」
聖回話後小聲對我說。
「我去幫哥哥的事打聲招呼」
「誒。等一下——。啊,走掉了……」
不,不。…只是在開玩笑而已吧?
聖向克麗絲走去。圍著的學生們都為聖讓開了一條路。
走到克麗絲身邊的聖在克麗絲的耳邊小聲說話。
我就連走過去阻止也做不到,只能愣愣地看著。
克麗絲轉過臉來看著這邊,然後皺了皺眉頭。
到底在說什麼啊。不會吧。難道是。
腦子裡浮現起不好的想象。
『部長。我的哥哥,今天尿床了。真是渣滓。差勁。真不可思議為什麼他還活著』
『嗚哇。還不如就這樣死掉還好啦。根本就沒有生存的價值嘛。噁心』
『嗯。所以,部長,有什麼辦法嗎?已經想將他的存在消滅掉了。想屠殺了他』
『尿床還能被饒恕的就只到小學生為止呢!』
『「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想象了一下我的胃就像被凍住了一樣。
克麗絲又看了這邊一下,怎麼說呢,一臉厭惡地。
然後妹妹依然面無表情地對著我豎起了大拇指。
「……吶,這樣就好了嗎?這一點都不好對吧?對吧?」
我被打落到絕望的谷底裡了。
然後放學後。
回家的班會結束後,坐在附近座位上的聖搖晃著裙子跑到了我身邊。
「那麼哥哥。我們走吧」
手腕被抓住了。
「我,我不去哦。原本今天早上那件事也只是你誤會了而已」
不,但是,我倒是很在意那個社團到底是做什麼的。結果我還是不知道聖到底在做什麼。
……到底怎麼辦才好呢。我應該,怎麼辦……!
聖用認真的聲音,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對猶豫不決的我說道。
「哥哥。不能害羞。我會幫忙,治好你的。部長也會幫忙的」
「哦,哦哦,你!果然在那個時候對流泉寺同學說了嗎。嗚咕,明明只是一場誤會而已。明明只是聖誤會了而已……!咕,嗚嗚……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哥哥。拜託」
聖離得很近,就像纏著不放一樣仰望著我。
傳來陣陣檸檬的香味。修長的睫毛再加上大大的眼睛。
可愛。太可愛了。感覺作為哥哥的某種保護欲被刺激到了。
「……哥哥,不要這麼任性……。嘿」
額頭被手指按了一下。就像是我在受到照顧一樣。
「不好意思……」
「……哥哥。……拜託了。雖然第一步很困難……。但是我是你的同伴哦。好嗎?」
怎麼辦。怎麼辦?確實是想知道第二華道部的活動內容啦。
但是如果我去了的話就毫無疑問地成為尿床人了。那件事會被傳出去的。
但是聖也想我去。我可是這麼地被拜託了啊!
可惡。到底應該怎麼辦……!
我抱著頭陷入煩惱,聖面無表情地稍微傾了傾頭問道。
「……哥哥……。不行?」
好可愛!超可愛的!不妙!聖太可愛了不妙——。
「才不是不行呢!來吧,我們走吧!」
我擺出招牌表情回答道。於是和聖一起走向了華道部。
「……那麼哥哥,要進去了哦」
妹妹擔心地看了看我,然後打開了部室的門。
「帶來了」
華道部部員——也就是克麗絲和佳凜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
明明只是部室卻有空調,這應該是身為大小姐的克麗絲弄的吧。
不會太冷的溫度設定對肚子十分溫柔。
「歡迎光臨。清水君」
克麗絲用猶如鈴聲一般優美的聲音說道。
「你,你好。流泉寺同學」
克麗絲慢慢地左右搖了搖頭。
「我,討厭自己的姓。可以叫我的名字嗎?」
然後露出了美麗的笑容。只是這樣就讓我的心跳加速。
「克,克麗絲…………同學……」
「呵呵。同學,之類的稱呼明明不用也可以的……」
克麗絲就像是在戲弄我一樣笑了。
她也說了要我叫她的名字,所以就算叫一下,也沒所謂的吧?
「克,克,克麗……絲……唔啊!?」
突然耳朵被狠狠地拉了一下。是聖。
「哥哥。不要這樣一臉好色的」
「好痛……,才,才沒有呢。一臉好色什麼的」
「有」「沒有」「有」「沒有」「有」「沒有」
感覺還要爭論一段時間的時候,至今一直沉默不言的佳凜開口了。
「打情罵俏也給我適可而止吧」
佳凜嘟著嘴一臉不快的樣子。小小的身體抱著胸,有如仁王一般站立著。
「話說啊。克麗絲部長可是有如神一樣的存在啊。無視克麗絲部長的這個態度!聖前輩,清水前輩。你們以為自己是誰啊!真是太自大了!」
「不,你又以為自己是誰啊」
雖然想著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得好好地道歉,但一個不小心就吐槽了。
「什。竟然對我用這種口氣說話……咕!」
「對不起。就當沒聽到吧」
「真是愚蠢啊。前輩。我已經聽到了!絕,絕對不會饒了你的!」
啊啊。這麼說。我對她做了很過分的事呢。
果然還是得好好地道個歉才行吧。
「之前真是對不起……!」
我深深地低下頭,佳凜困惑地吞了口氣。
「讓你有那種不快的回憶,真是抱歉。不是故意的,這樣才不能算是理由對吧」
「不,那個……。被這樣道歉的話,我不也生不氣了嗎……」
這個猶豫不決的反應是!……快要成功了!
要道歉就趁現在了!只有現在了。一口氣上吧,Let’sfollow!
「而且你那時尚的胸部,我覺得還是可以的!」
佳凜的表情突然凍住了。
「你說,什,麼?」
「一定也會有喜歡這種型別的人在的。貧乏什麼的,就讓想說的人說去吧」
「貧乏!?好過分!」
「嘛,那個啦。胸部有多貧乏,你的內心就會相對的更豐盛啦。一定是這樣的。而且也不需要胸罩,十分經濟。也就是那個啦,你是那種不需要費太多錢的女人啦。自信一點吧!」
「嗯嗯,嗯咕咕咕咕!你說什麼……!絕絕,絕對饒不了你……!」
誒,啊咧?怎麼感覺聲音變得像是在壓抑住自己的憤怒一樣了?
擡起低下的頭。然後就看到佳凜的臉一片通紅,眼睛也十分溼潤。
「很,很像自己很了不起似的!那,那麼你的前世又是什麼啊。我的前世可是能驅使龍的大魔道師哦!哼!」
……哈?…………剛才,她說什麼了?這傢伙……。
大,魔道,師……?
「……沒事吧?不會是憤怒過度而衝昏了頭吧?」
「剛才就愚弄完身為神的克麗絲部長!這一次甚至連我也要愚弄一番嗎!」
佳凜變得眼淚汪汪的。一邊發出呻吟聲,一邊扭扭捏捏地夾著大腿。
「那個,對不起……」
「咕,靜下來,平靜下來啊,我的肚子……」
佳凜的臉變得更紅了。
佳凜壓住自己的下腹部,扭扭捏捏,扭扭捏捏。
「你這就叫做中二病哦。不過肚子什麼的還真是嶄新呢。難道會從腹部裡出來嗎?這樣不怎麼帥耶,沒問題嗎?」
「吵,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啊啊,已經不行了—!」
這麼叫道,佳凜夾著大腿從部室跑了出去。
「……什麼嘛。難得我打算道歉的說……」
克麗絲愕然地張開嘴看著我。
「清水君,你是認真的嗎……?」
「哈?」
「無論怎麼看都是在挑釁而已耶。你是笨蛋嗎?」
「誒誒……?不會吧……?……真的?」
「不,不要用那樣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我啊。我才真的是難以置信呢」
「哥哥。不要太過欺負佳凜」
「不,我才不是在欺負……」
「她的發動條件(扳機)是,『憤怒』」
聖像是要讓我知道什麼事一樣,突然說出了謎一般的話。
「聖……。怎麼連你也說這麼奇怪的話啊」
「順便一提,我的發動條件(扳機)是『緊張』」
「聖,…………連你也變成中二病了嗎……」
因為最近都沒怎麼說過話所以不知道……。扳機是指什麼啊。會有什麼東西跳出來嗎。
啊啊,聖,連你也變成中二病了啊。難道,這裡其實是『中二部』嗎?
但是——。
但是,但是!聖變成這樣的話,我也只有配合她了。
雖然有點害羞,但是隻有努力了……!
「我明白了。聖。你只要一緊張就會發動非常厲害的力量。魔法嗎?超能力?還是說能召喚什麼東西嗎?我明白了。我明白的。這都是做得到的。其實哥哥也能哦。我前世可是讓全部魔族服從人類的英雄啊。但是現在則是因為你這一光芒而為愛覺醒的戰士。我的發動條件是為同伴著想的心啊聖」
掛在部室牆上的圓時鐘喀嚓喀嚓地響著。
克麗絲一臉掃興地看著這邊。
但是,這樣就好了。只要能滿足妹妹就行了我。
而這樣的我得到的,就只有一句非常冷淡的臺詞。
「……哈?哥哥,你腦子沒問題吧?」
「誒,什麼,什麼?剛才,你說什麼了聖。是不是用非常無言的語氣說了『哈?腦子沒問題吧?』?這一定是錯覺吧,哥哥我的」
「我說了。哥哥在說什麼啊。難道除了膀胱以外還有別的地方有病?」
「不不,不是的。聖。哥哥只是為了聖才——!」
「什麼不是啊。哥哥。難道,你想說,是為了我才會失禁的?」
「不——是啦,話說這明顯不可能吧!」
「這麼說,還要我『聞一聞尿床的味道』呢。……哥哥。你比我病的還重呢」
「不對!雖然我是叫你聞一聞味道沒錯,但那是為了證明我沒有尿床而已!」
這時,克麗絲一臉愕然——倒不如說是一臉厭惡地開口了。
「……這還真是讓人受不了啊」
「不,不是的。克麗絲……!真的只是意外而已,倒不如說我根本就沒有尿床啦」
克麗絲冷眼看著我。不行。已經不被信任了。但是,我依然繼續解釋著。
「那是Bireley’s啦。全,全部都是它的錯……嗚!這都是Bireley’s的陰謀!」
「將一切都怪在黃色清涼飲料上也太難看了吧。清水君」
「不用隱藏也行的。哥哥」
妹妹依然面無表情地用力點了點頭。
然後告訴了我。
「……沒問題。我們也一樣」
「………………哈?」
我是真心無法理解妹妹的話的意思,不禁發出了傻叫聲。
我們也一樣。這是什麼意思?這到底是對什麼說的呢?
「這裡的部員,大家,都一樣」
這只是我誤會了而已吧?這,不可能吧?
「大,大家,都一樣,指的是什麼都一樣呢?」
我握著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不對,為了糾正自己的誤解而問道。
但是,
「大家都會失禁」
聖毫不猶豫地斷言道。
「不,不不不。這不可能吧。不知所謂。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沒事嗎?難道是發燒了嗎?來,探一探額頭。……也沒有發燒呢」
「……嗯。沒問題。我很正常」
「誒,誒誒……那麼。……也就是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裡是會失禁的人聚集在一起的互助社團。為了治好失禁的社團」
「哈!?」
我的理解已經追不上了。不對。是我的大腦在拒絕去理解。
「女性去廁所的隱語是『摘花』。也就是說這裡是為了能好好摘花的人聚集在一起的地方。花,華,然後就是華道部。為了成為能守住摘『華』的『道』德的人的部」
這到底是有多牽強啊……!
我的妹妹會失禁什麼的,這是不可能的。
受到絕望打擊的我看著克麗絲。
克麗絲抱著胸,肯定地點了點頭。
「騙,騙人,的吧……?」
克麗絲一臉老實地開口。
「一切都是真的哦。也許有你無法接受的事實,也有你對我們的失望吧。但是呢,剛才聖所說的話沒有一絲謊言。真真正正,一切都是事實,也是真實哦」
「騙,騙,騙人的……。騙人的,騙人的,騙人的……!」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退後了一步。
「你覺得我們會撒這麼害羞的謊嗎?你也是我們的同伴吧?雖然我覺得男性同伴實在是有點那啥,但是呢,會失禁的人都不是壞人」
「這絕對很奇怪吧!什麼啊!這個會失禁的人都不是壞人什麼的!」
「我們是同伴哦。你也是一樣的吧?」
一瞬間——,
只有一瞬間,但克麗絲確實就像是在看著殺父仇人一樣瞪著我。
但是之後馬上就變成了那副美麗的笑容。
就像是,讓人覺得就連失禁也是她的魅力之一一樣的笑容。
我不禁感到戰慄,然後擠出了言語。
「也就是說,這個社團的入部條件是……」
這並不是什麼美少女集團——
而是極其差勁的——
「會失禁的人。這就是入部條件哦」
克麗絲將小小的漂亮的雙手放在我的肩上說。
「一起加油吧」
然後,優雅地這麼說道。但是——。
——但是,這樣的東西!我才不會承認!
回過神來,我已經出聲了。
「喂喂——。別開玩笑了」
就像是從身體深處傳出來的,低沉的聲音。
「我怎麼會把妹妹留在這種不知所謂的社團裡」
為了治好失禁的社團?別小看人了。我的妹妹怎麼能在這種地方……!
胃部深處很熱。就像是放進了煮熟了的鐵一樣。
我是,絕對,不會承認這種社團的!
「回去了。聖」
我這麼說道,但聖卻搖了搖頭。
「……不要。我不回去」
「聖,你就不覺得這個社團很奇怪嗎?」
「…………就算這樣,我也想留在這裡」
為什麼會這麼執著啊。明明就算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清水君。你為什麼想要將聖帶走呢?」
「還說為什麼。因為在這種地方的話,就算是治得好的也會治不好啊」
「這又是為什麼呢?」
克麗絲問道。我吸了一口氣,然後一口氣回答。
「像這樣,一樣會失禁的人聚在一起又有什麼用呢。只能減輕自己的痛苦罷了。找到一樣的同伴了,之類的。哈」
「這,又有什麼不行的呢?」
有什麼不行的?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痛苦減輕之後,想要治好的意志也會相對變弱。就會滿足於現狀!明明對於現狀的不滿才是改變現實的力量。這個社團實在是太蠢了。太愚蠢了」
「真的是這麼一回事嗎?」
「而且仔細想想。一個人失禁暴露了的話,連鎖性地暴露出去的可能性也會上升。部員有幾個人?三個人?風險不就變成了三倍了嗎!」
「唔嗯。清水君是這麼想的啊」
我強勢地盯著克麗絲。
「所以說,我是不會承認這個社團的!」
克麗絲一臉假正經地開口。
「就算是要無視妹妹的意見?」
「如果是為了聖好的話,我是不會猶豫的」
「呵呵。馬上就回答了呢。……就是這樣。聖你怎麼想呢?」
被提到的聖只是沉默著一言不發。
「聖。你的心情,又是怎樣的呢?」
妹妹就像是要說什麼一樣打開了嘴,但又閉上了。
看得出她少見地緊張了。
「……哥哥」
「什麼啊」
「哥哥這個,笨蛋」
胸口稍微有點刺痛。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放棄的」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聖竟然會這麼強硬……。看來這下會比之前更加惹她討厭呢。
但是,儘管如此。只要能救得了聖的話,我不在意。
我咬著嘴脣,等待著下一句話。
「……我……」
「啊啊」
「一直以來,都沒有朋友」
「我知道」
「懷有這種祕密,根本就交不了朋友」
聖的肚子附近,突然震了一下。
「所以說,哥哥尿床了的時候,我,覺得很高興……!」
「……嗚!」
「真的是,非常高興。高興到眼淚都快溢位來了」
「聖……」
「現在也。非常地,緊張。因為,不,不想讓哥哥知道這種事。但是,儘管如此,我還是希望你能知道……。我的,祕,祕密……」
是嗎。這麼說聖的發動條件(扳機)是『緊張』。考慮一下至今的話後,恐怕所謂的發動條件,是指想去廁所的條件吧。聖現在,因為緊張而變得很想上廁所也說不定。
身體扭扭捏捏的是因為在忍耐著吧。
「所以說,哥,哥哥。希望你,能知道……。對,對我來說,這裡是很重要的……。拜託……」
聖只是直直地凝視著我。
面無表情。但是,非常認真的表情。只有我才能明白的這份感情,向我傳達了過來。
啊啊,真是的。可惡。什麼嘛!
被這麼認真地說服了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嘛。
但是,我也並不是完全的壞人啊?
只是為了聖著想而已啊?
「哥哥……」
一定是多虧了這個社團,聖才被救出來了吧。
從那個名為孤獨的監獄裡。
「我知道了。……總之,就當是保留意見吧」
這個決定到底會導致怎樣的結果,直到現在我都還不知道。
但是我向聖這麼說道,然後離開了第二華道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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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晚上。聖甚至到了我的房間裡。
但是,聖一直沉默著一言不發。只是盯著我的眼睛而已。
「……聖?」
我看回聖那有如人偶一樣端正的面容。
過了一會兒,
「……那個,哥哥。至今一直沒有告訴你,對不起」
「什麼啊?」
「……我體質的事」
「啊啊。這個啊。沒所謂啦,不用在意的」
「……還有。……誒,今天……謝,謝謝你。……就只是這樣而已。再見」
聖馬上轉過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我在這時候,將一個人的存在完完全全地扔到了忘卻的彼方。
在第二華道部裡,還有一個不認同我的少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