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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3魔幻三次方(魔方少女)(第二卷)》第6章
  就結論而言,莎弗蘭緹決定繼續住在白穗家。

  由於對方感受不到解除詛咒的必然性,於是春亮也不好強求。況且就失去了殺害器官,無須奪取愛慕之心的現狀來說,幾乎沒有對他人造成麻煩的可能——於是便加以放任。

  將一連串的事情交由漸音轉達給理事長,之後又經過了數目。附帶一提,在這期間菲雅及春亮紅著臉、此葉則是鼓著臉頰,完成了插入免罪符機關的大工程。菲雅因此失去了「異端審問車

  輪」此一變形機關。

  而理事長歸來的當天午休。

  春亮一行人來到理事長室。成員有春亮、菲雅、此葉、身穿制服的白穗。由於錐霞出手協助的事必須加以保密,因此並沒有出現在此。

  「真是,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以一貫的美貌蹙著眉,白穗在沙發上嘀咕著。不知為何被她瞪著,春亮於是連忙搖頭:

  「不…不是我害的喔!我只不過是單純地向理事長報告而已!」

  「……我知道啦。只是想念幾句罷了。」

  意外地,白穗輕易別開視線。雖說依舊繃著表情、讓人感覺難以親近,不過——由她能夠坦率地和自己對話來看,她討厭人類的氣場對於自己似乎稍微減弱了一些也說不定。

  「就算怨恨你也無濟於事。結果決定一切的都是那個男人吧?」

  「因為這是我的工作嘛。身為這間學校最高負責人,不得不對於讓好幾位學生昏倒的事做個了斷。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但這點絕不能讓步——做為贖罪,你必須到學校來認真上課。我已經

  決定了。」

  轉著椅子回過身的防毒面具男——理事長一臉開心似地說道。將瞪視的物件換成他,白穗這回則一如往常地憤憤說道:

  「就現狀來說,你是我全世界最討厭的人,變態!」

  「被朋友的女兒講成這樣,真讓我傷心耶。唉呀,不過被美麗的女性怒罵,對於有特殊興趣的人來說或許是種難得的幸福呢。我該心存感激嗎?」

  「﹒﹒﹒﹒﹒﹒」

  「……開玩笑的,我沒有那種性癖好。」

  見防毒面具男歪頭如此說道,春亮頹下肩膀。

  「你外表已經這麼奇特了,身為理事長還說這種話,實在讓人笑不出來耶……真是的,還沒好嗎?最近連續幾天逃學,我們第五節課可不想遲到喔。」

  「唔,浪費時間也不好,所以我就先說明吧。關於你們等一下看見的東西,有兩個理

  由。一是人手不足。只有一個人的話,要是發生了什麼萬一,能採取的應對措施也有限。因為這次的事件,我被漸音罵了一頓呢。所以嘛……我就為她設了個類似祕書輔佐的職務。」

  「這我已經聽說了。不就是因為你叫我們來看看他工作的模樣,我們才來的嗎?」

  「也對。至於第二個理由嘛,則是——漸音的興趣。」

  「興趣?」

  無法理解的一行人歪著頭。理事長多少壓低了音量說道:

  「老實說……她非常喜歡可愛的東西,她很愛,LOVE。但令人悲傷的是,聰明的她領悟到一點——自己致命性地不適合搭配可愛的衣服或小飾品。偶爾她會臨時起意一股作氣挑戰,但請裝

  作沒看見。然後,起初我只是向她提議,讓新的祕書輔佐穿上制服如何,結果——沒錯,基於苦肉計,看來她似乎想讓某人代替她做可愛的打扮,將自己投射在上頭……」

  「理事長。」

  突然發出的聲音,來自於連線隔壁房間的門。嚇一跳的理事長望向那裡,只見漸音自門後探出上半身,面無表情地舉起辭呈。

  「茶我準備好了,請趁涼掉之前享用。您若想繼續話題的話,我完全、猛烈地隨您高興與自由——但請恕我今天一定要向您請辭——」

  「好了!真是的,無關緊要的話就請立刻忘記吧!哈哈哈!漸音,麻煩你上茶。」

  理事長像是要矇混過去似地說道。漸音收起辭呈,帶著茶進入房間。

  而緊跟在她身後的是——

  「打…打擾了!我…呃……為各位奉上茶點來了?」

  身穿女僕裝的莎弗蘭緹。他以不習慣的姿勢拿著托盤,搖搖晃晃的步伐看起來很危險。

  「原…原來是這麼回事……」

  春亮呻吟。對於他所要求的了斷,就是今後必須勞動工作以作為讓學生昏倒的處罰,成為嚷著說人手不足的漸音的部下。今天早上在校門口碰巧遇見被叫出來的白穗和莎弗蘭緹,聽他們說

  過這件事,但——沒想到會打扮成這模樣工作。

  「那副打扮我也知道喔!是下女的衣服。但我記得好像應該沒那麼多花邊才對?」

  「……我原本想說,要是他本人不願意的話,硬逼也要逼他脫下來。但傷腦筋的是,他本人似乎微妙地感到開心。真是的,怎麼會變成這樣啊!」

  菲雅和白穗的口中分別發表感想。

  「制服……制服嗎……算了,那個就分類上姑且也算是工作服……吧?」

  「——你對我部下的制服有什麼意見嗎,夜知先生?」

  「不!沒有!」

  漸音投來令人凍結的視線,春亮連忙搖頭。算了,穿衣服的當事人既然都接受了,那也沒什麼不好。

  「喂,春亮,那個托盤上面一球一球的那是什麼?看起來好像很好吃耶?」

  「嗯……?是泡芙。哇,看起來還滿高階的。」

  「是來自發源地的地道伴手禮喔。我剛好認識有個不錯的甜點師傅。」

  春亮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忘記該告訴理事長一件事。

  沒錯,「莎弗蘭緹」「作為祕書輔佐」「工作」——每個字都潛藏著極大的不安要素。

  突然間的悲鳴證明了這件事。

  「呀哇哇哇哇!」

  莎弗蘭緹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前傾倒。雖說總算是穩住托盤不讓它打翻,但一個泡芙從盤子上滑落。為了維持托盤,他甚至來不及改變防禦姿勢,臉部著地。而不知是基於怎樣的因果,掉

  落的泡芙正好就位於他臉的著地點待命。麵糰正好成了護墊接住了他的鼻子——

  咕喳。

  理所當然,泡芙被壓爛,裡頭的奶油噴得莎弗蘭緹滿臉都是。

  「嗚嗚……討厭,黏答答的……」

  莎弗蘭緹側坐著起身,不好意思地羞紅著臉,臉上則滿是黏稠的奶油。混亂而手忙腳亂的他似乎打算先將臉上的奶油清掉,但捧著托盤的雙手卻抽不出空,當然只好——

  「舔掉好了……啊……好好吃……」

  春亮白眼瞪著這一景。

  「理事長,我還沒跟你說過,這傢伙——超乎想象地迷糊。若要說誰不能受託重責大

  任,頭號人士非他莫屬。」

  「……看來似乎如此。」

  似乎是無奈地看開了,防毒面具男聳聳肩。

  「可是事到如今也不能叫他別幹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別看漸音那樣,她還挺會照顧人喔。」

  「看,漸音平心靜氣地走到莎弗蘭緹身邊,溫柔地拿起托盤。

  「莎弗蘭緹,你不要緊吧?」

  「啊,是的……啊,抱…抱歉!我慌慌張張的,又手忙腳亂,所以——啊啊!這個是要給客人的,結果我把它弄掉還壓扁了,還舔掉了?」

  「原本這裡面就有包含了你的份,你要把它弄掉或舔掉都無所謂。之後只要擦乾淨就可以了。但是——有一點我無法忽視。」

  「什…什麼事?」

  將莎弗蘭緹拉起身,漸音以她一貫的超冷酷眼神望著他。莎弗蘭緹畏縮地縮著肩膀。會受到怎樣的斥責?會受到怎樣的處罰?

  「啊嗚嗚……嗚嗚嗚……那個,對不起……」

  「不必道歉。別動。」

  「是:是的……嗚嗚嗚……」

  漸音嚴厲的目光一閃。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手——

  「——你忘了戴髮箍。」

  「是?」

  不曉得從哪抽出一副滿是花邊的髮箍,將其戴在莎弗蘭緹頭上。後退一步眺望,確認戴上後的模樣,漸音一如往常面無表情地頻頻點頭。

  「太完美了。」

  ……總之,看來直屬上司對迷糊的女僕相當滿意。

  之後大夥便喝著茶,菲雅並對泡芙的日味大感驚奇。不知不覺間午休時間已所剩無幾,差不多該回教室了。正當此時——

  「對了,白穗,你覺得學校如何?」

  「——沒什麼,很普通,實在是想早點回家。」

  正要走出房門的白穗停下腳步,目光冷淡地回頭看著理事長。

  「是嗎。不過所謂的學生都是這模樣就是了。但是不可以逃學喔!」

  「我知道啦。這是作為害學生們昏倒的懲罰吧?」

  「這也是其中之一——但主要是因為你父親也希望你回覆普通生活。」

  「……你又懂什麼了。」

  她的視線與殺意幾乎可說是相差無幾。然而防毒面具男只是輕鬆地聳聳肩:

  「或許我是不懂。我和你父親的交情並沒有好到可說是摯友。儘管如此〡—不,或許該說正因如此—〡我明白他很珍惜你。」

  「我不懂你的意思。」

  「為何他要拖著抱病的身體,特地帶著莎弗蘭緹來這裡?他的體力於此用盡,真的只是偶然嗎?他應該也明白其中的危險性才對。雖說讓他這麼做的理由很不幸地是個誤會……但你父親無

  論如何都想盡辦法為你做到這個地步,至少這一點你該認同他吧?」

  「我只覺得他愚蠢。」

  「是這樣嗎?我只不過是偶爾會到店裡去找他閒聊,但他沒有一天不用他那粗魯的說話語氣向我聊你的事。像是『那孩子長高了』,或者『她叫我換燈泡』之類……都是些讓人不禁發笑的

  瑣事,想要吐嘈他:『你連那種對話都記得啊?』」

  白穗默默緊咬著下脣。

  「對了,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因為我想這件事或許只剩我知道了。你以前參加的劇

  團,你父親應該有去看過吧?」

  「……就只有起初去過一次而已。在那之後再也沒去過。這也難怪,因為那個人對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錯了。他回到家後,聽說怒斥了妻子——也就是你的母親。『為什麼要讓她做那種事!她看起來一點也不開心啊!讓她去學些她真正會開心的事!』唉呀呀,聽說你的演技無論誰看過

  後都會陶醉其中……但當你在表演那般的演技時,唯獨一個人看見了你真正的表情。究竟那個人是否真的對你不感興趣呢?」

  「……!」

  白穗目光搖曳,轉身背對理事長。

  「他只是笨拙罷了。總只,請你記住這一點就好。」

  「……我才不曉得。」

  她的聲音聽來很微弱,真的很微弱。

  她沒有回頭,只是舉起一隻手:

  「莎弗蘭緹,放學後一起回家,我在教室等你。」

  而後便快步走出理事長室。

  被留下的春亮等人互望著彼此,不可思議地有種連帶感。

  她快步離去的理由,一定任誰都很清楚。

  ※

  才剛走出理事長室,此葉便被出來送行的莎弗蘭緹叫住,說是有些話想告訴她。

  「那麼,我們先回去了。你可別遲到囉亡」

  待春亮及菲雅的背影消失,此葉轉而面向莎弗蘭緹。而後——

  「那個,對不起!」

  「咦?」

  「那個,我一直都還沒好好向你道過歉……」

  莎弗蘭緹低下頭,忸忸怩怩地說道。此葉笑開著回他:

  「別放在心上,我已經痊癒了。」

  真是個本性善良的人——此葉心想。那起昏倒事件是無可奈何之下造成的,絕非出於惡意。雖說不值得稱讚,但也不必如此對他追究。

  「我有個人偶朋友,有時也是會被吸取精氣的喔。該說『吸取精氣』是人偶的基本嗎?那和『被詛咒的刀子比較鋒利』是同樣程度、理所當然的能力對吧?所以我也早就習慣了。」

  「可、可是……」

  「沒關係啦。我們比起人類更容易受到精神面的影響。雖說受害甚大,但相對地,只要握個手就能馬上恢復精神了……啊,對了!」

  她開玩笑似地挺胸:

  「因為我這次還算是留下了不錯的回憶,所以只要你找我商量,我可以幫助你喔!要是你無論如何又需要他人的愛慕之心,請先來找我喔!請我一個便當作為報酬就好了。」

  或許是這番話讓莎弗蘭緹消除了罪惡感,他的表情變得開朗。

  然後他一臉淘氣地窺伺此葉的臉。

  「你一直—〡都愛慕著某人嗎?」

  此葉微笑著回答:

  「是呀,一直都——不輸給任何人喔。打從以前開始。」

  ※

  課堂間,坐在窗邊座位的白穗一直看著窗外。

  還是老樣子,這個名為教室的空間讓人感到不快,無論是課堂中或者午休時間都一樣。板著不悅的神情注視著窗外,因此起初沒有半個人來找她交談。因此就算下課鐘響她也毫不關心,只是

  一味望著窗外。

  她想起莎弗蘭緹。老實說,女僕裝很適合他,非常可愛。雖然擔心那個奇怪的防毒面具男,但就算他做出性騷擾的事,那個祕書應該也會行使實力保護莎弗蘭緹吧。總之就先相信她,看看情

  況吧。

  接著她又想起——父親的事。理事長告訴她的那番話。

  (事到如今,就算告訴我他只是笨拙……)

  嘆了一口氣。原以為是這樣。但是——

  「啊——!」

  前座的女同學突然發出聲音,回頭凝視著白穗。

  「……怎麼了?」

  「唔…啊,不,沒什麼……只是櫻參你突然笑了,嚇我一跳——」

  「我笑了?」

  原本應該只是嘆氣啊?她下意識摸摸臉頰。

  前面座位的女學生不好意思地出聲叫了隔壁的朋友。

  「看吧,春奈,我說得沒錯吧?她一點也不像是人偶啊。雖說美得不可置信,但一定只是緊張而已啦!所以我才鼓起勇氣找你說話,想幫忙些什麼!呃——早上說的是真的嗎?」

  她是在問老師所作的解釋吧?來學校上了幾天課的「櫻參白穗」,突然間換了個不同的人坐在她座位上,姑且還是得找個理由才行。理由是那個理事長轉達給這班的陰沉班導的。

  「是啊。那個人是我的朋友,很喜歡惡作劇,從今天起在理事長那裡工作。不過之前說想要了解一下學校的氣氛,所以就擅自冒充成我了。」

  「哇~那還真的是非常調皮耶亡啊啊,原來是這樣,她是因為擔心會不會穿幫,所以有時才會變得特別陰沉啊。早知她是這麼有趣的人,就跟她多說些話了……櫻參也是一樣,早知就該跟你

  說說話了。對不起喔,因為你太漂亮了,所以直到剛才我都有點畏縮。」

  「……你可以明說,我們之間有道牆。我不擅長和人交談。」

  「咦,是…是這樣嗎?」

  前來搭話的女同學緊張了起來。

  不過她那多變的表情,以及定不下心的開朗,總覺得很像某人。

  而剛才的那句「一點也不像是人偶」勾起了她的回憶,想起了至今一直看著自己,卻再也無法見面的某人。

  不可思議地,肩膀放鬆了力氣。

  「不過,我並不討厭像你這樣的人。」

  她只是如此心想。

  這間教室,和以前——

  任誰都只以看待人偶的眼神望著自己的那間教室,或許並不相同。

  雖說——不知這是否由於自己產生了改變。

  「呀喝!這樣的話,櫻參的朋友一號的寶座,我坐走囉!那麼,身為朋友,就讓我問你最讓人在意的第一個問題吧……簡單回答,你有沒有男朋友?」

  姑且不論是男朋友還是女朋友,總之是有個戀人。

  「有啊。」

  回答的瞬間——

  偷聽白穗等人對話的教室裡(主要是男孩子)陷入一片大混亂。

  ※

  彷佛是要為學生的內心代言似地,校舍裡響起課堂結束的鐘聲。

  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時,春亮看見一名走近菲雅的學生。是因為莎弗蘭緹而昏倒,今天總算能來上學的那個女同學。

  一切結束後,作為對症治療法,春亮他們在學校散佈了謠言:「只要昏倒的人愛慕的物件去探病,聽說就會好得比較快!」就意義上來說,感覺就像是出自某個人之口的咒語一般。

  雖說並不像此葉那般迅速好轉,但補充愛慕之心對人類來說也很具效果。謠言總算是有其價值,昏倒事件的受害者最近陸續恢復到校。

  「菲雅。」

  「嗯?什麼事?」

  「那個,我還沒向你道過謝……我昏倒的時候,是你帶我去保健室的吧?所以我要向你道謝。謝謝你,真抱歉。」

  「啊……不……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那回事!下次讓我請客吧……我也很期待和你一起去咖啡店呢!你喜歡甜食嗎?像是百匯之類的?」

  「我…我不討厭喔!那個,我不太常吃—〡不曉得和仙貝配茶的組合相比,哪種比較美味,我很感興趣,非常感興趣!」

  「你喜歡仙貝和茶嗎?還真是古早味耶……啊,原來如此。」

  不知為何她瞥了在一旁偷聽的春亮一眼。他慌忙轉移視線。

  「哦亡哦亡?原來是彼此都很相像啊?也是嘛,喜好也很像嘛。呵呵呵……」

  「你在說什麼呀?」

  「沒什麼,是我自言自語。總之,上次謝謝你了!那明天見囉!」

  女同學逗趣地笑著,揮手走出教室。希望她沒有誤會什麼才好——春亮頹喪著肩膀。

  菲雅將桌上的課本等用品收進書包,用只有春亮聽得見的聲音低嚅:

  「……那傢伙的事情,明明是由於我失態造成,卻被她道謝了。像那樣的感謝話語,是否多少減輕了我的詛咒呢?總覺得有種欺騙人的感覺。」

  「你送她去保健室是事實,對方也是真心感謝你啊。有什麼不好,你就接受吧!話先說在前,重要的不是感謝的話語,而是對方的心情喔。」

  菲雅似乎還未能接受。真沒辦法——他補充了一句。

  「我想你可能不明白,所以告訴你一件事。我覺得你這次很努力了喔!聽了理事長的拜託,又受到那個人道謝——還有,白穗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她一定也很感謝你。若以我剛才訂定的單

  位來說,你對人的幫助大約就是『幫了一百個老婆婆提行李』!」

  「……不懂。」

  菲雅噴笑。

  「不過啊,比起幫了一百個老婆婆,總覺得做一次像這次這樣的事情比較輕鬆耶。我又不是適合做粗重工作的道具,也不用思考些奇怪的事。」

  「你又在說這種話……要是常有這種麻煩事還得了啊!就算你想圖輕鬆也不成,你給我好好學會做家事,可別偷懶!」

  「又…又沒有人說想要圖輕鬆或偷懶!我就做給你看!」

  一面不滿地發牢騷,菲雅一面收拾準備回家。春亮跟著起身,突然間,視線停留在走出教室的錐霞身上。

  (班長怎麼一副那麼可怕的表情啊……?)

  ※

  錐霞帶著筆記本走在教職員大樓的走廊上。來到數學教職員室前,目標人物正好從裡頭走了出來。

  「日村老師,抱歉打擾,今天教的我有些地方不太懂……」

  「啊,是……沒關係。是哪裡不懂……?」

  陰沉又內向的教師畏縮地問道。翻開筆記本向他指出疑問點後——

  「嗯——原來如此……是很困難的問題點呢。我們邊走邊講吧?」

  「是。」

  跟著他背後追上去,他泰若自然地走進資料室。錐霞也跟著進去,關上身後的門。看來他是要在這裡回答問題吧。

  此時——日村帶趣地注視著筆記本,嗤嗤笑道:

  「原來如此。『是你放走人偶的嗎?』真敏銳的問題。」

  「不必佩服,回答問題,日村。」

  「唉唷,真可怕。雖然我很中意你那眼神,但能不能收斂一下敵意呢?上野研究員。」

  和平時畏縮的態度全然不同,他臉上的表情充滿自信,甚至讓人覺得傲慢。

  現在在這裡的他不是數學教師。

  而是研究受詛咒的道具——禍具的研究組織「暗曲拍明研究室長國」的一員。

  是上野錐霞的搭檔,日村素直。

  「為什麼問這種問題?」

  當然是因為有必要確認。平時她甚至儘可能避免和他打照面,正因如此,當初才阻止春亮他們找白穗的班導借看聯絡網的主意。七班的班導便是這名男人。特別是與禍具相關之事,接近他

  或讓春亮等人接觸他都不是個上策。

  然而只有這次非問不可——

  「他們由於一連串的事情所以才沒發現,但我以旁觀者的身分聽他們述說,卻覺得這個間題蠢得理所當然。要是莎弗蘭緹獨力逃出行李箱的話,上鎖的行李箱沒遭破壞就很奇怪了。因為她

  並沒有逃脫用的特別忌能。可是他們卻在開鎖之後才發現裡頭的人偶不見了——這麼一來,其中的意義不用說,就是有人從外面開鎖,之後才又鎖回原狀的。」

  「哦?那又如何?」

  日村愉快地彎起嘴脣。是在要人嗎?

  「緊接著我想到的疑點是關於免罪符機關。那時莎弗蘭緹雖含糊其詞,但他說了,有關免罪符機關的事並非是聽將其埋進體內的男人說的。那麼又是誰告訴他的?依我的看法……是你帶他

  逃走時告訴他的吧?」

  「哈,雖然你的證據薄弱,不過答案正確無誤,滿分!因為他對於詛咒突然加速感到疑惑,所以我就好心告訴他了。還順便告訴他說:『學校這種場所聚集了很多抱持愛慕之心的人喔!』

  ——當然,這也是出自善意。」

  「善意?蠢斃了。雖然這只是我的推測,但他應該是就算被破壞也不願傷害白穗,在自殺性的思考之下才故意不抵抗被捕。而你卻藉此讓他看見僅存的希望、教唆他。說明白點,你等於就

  是叫他去吸取學生的愛慕之心!」

  「零分。最後下決定的是他,我只是出於善意將他放出行李箱、告訴他幾件情報,並請他對我的事情保密罷了。」

  那個人偶心地善良。被這男人所救姑且算是事實,因此他才堅守道義保密的吧。又或者是——害怕悖約會受到報復。沒錯,他有該保護的人,不能夠貿然行動。

  「你有何必要做出這種事!」

  「哈哈……你問我為什麼?」

  「!」

  砰!肩膀被揪著抵上牆頭。錐霞狠瞪著近在眼前的日村。陰沉的長髮只不過在那充滿自信的表情調味下,搖身一變給人一種舞男的印象。

  「你應該很清楚吧,搭檔?我們研究員的工作就是去『瞭解』禍具。我只不過是服從指令罷了。沒錯,打從實踐王權的完全人偶剛踏進日本時就成了調查物件。不可能會漏掉古董店這種王

  道的調查物件吧?我不但觀察他,還聽見他說的話,因此也才會知道什麼愛慕之情等等的事。」

  「你……裝了竊聽器?」

  「當然。然後——那人偶被寄放在理事長那裡,於是我就被賦予了研究課題。」

  「什麼研究課題?」

  「簡單來說,就是…『箱型的恐禍會如何應對敵對禍具?』原本我以為會採取破壞的手段——結果就各方面來說大出我的意料,讓我收集到了有趣的資料。」

  「嘖——就為了那種事……!」

  而將莎弗蘭緹與白穗逼得走投無路?

  要是走錯一步,搞不好現在其中一人早已經喪命。

  錐霞正想發洩怒氣,日村的臉又更逼進。

  「那種事?想也知道,零分—〡身為研究室長國的人,那是理所當然的吧?錐霞,上野錐霞,親愛的室長閣下的妹妹啊!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那樣為所欲為。是啊,你能這樣為所欲為是

  託誰的福?每次幫你對報告做各種手腳、對許多問題點視而不見、幫忙你處理各種瑣事的人是誰?是我!」

  「……!」

  「為什麼我要幫你做那些?我也已經講到你耳朵快爛了吧?錐霞,你也差不多該成為我的人了吧?」

  日村的手觸碰錐霞的裙子。錐霞面無表情、不加抵抗。

  「我覺得你該放棄了。聽好了,錐霞,你並不是普通女人,衣服底下穿著女工般的緊身皮衣,一輩子也脫不掉的被詛咒的囚服。除了我以外還有誰會愛你?愛你這永遠脫不掉一身漆黑皮衣

  的人?」

  裙子被掀起來。日村往下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錐霞並沒加以抵抗。

  「一個無法以初生之姿與人相擁的女人,你以為真的會有男人珍惜嗎?我敢斷言,你絕對無法像普通人一樣談戀愛。沒錯,就連你執著的那傢伙也是,絕不可能接受你的心意——」

  「立刻給我閉嘴,把手拿開。否則你只有死路一條。」

  彷佛連空氣都結凍結的聲音。

  日村照她所說地閉上嘴,苦笑著舉起雙手以示投降。

  緊勒著他脖子的是——充滿不祥之氣的黑皮帶,「黑河可憐」。正如過去殺人鬼曾經使用的用途,緊緊地阻礙了輕浮男子的呼吸。

  「咳呼……喂,也差不多……求求你:咳:哈:真的會:死……」

  「﹒﹒﹒﹒」

  「咳呼!嘎:啊:嘔:咳咳……」

  在新鮮的絞殺屍體即將出爐前一刻,日村才終於被解放。

  他手趴在地劇烈嗚咽喘息,錐霞則以冷徹的眼神俯視著他。

  「咳咳…嗚…啊……哈,有點太得寸進尺了嗎…哈哈……」

  「﹒﹒.﹒﹒」

  「哈,算了,我也不急。即便將來,你的狀況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你總有一天會放棄,成為我的人。我會等你死心,在那之前就先賣你人情——今後請再儘管向我借人情啊。」

  錐霞面無表情地撿起掉在腳邊的筆記本。轉過身的同時說道:

  「那我就先說了,把櫻參家的竊聽器全都給我拆掉!」

  「是因為侵犯隱私權嗎?真善良……算了,這點小事也無所謂。看他們情況也穩定下來了,應該也不會再增添新情報吧,只要定期觀測就足以應付分室了。不過錐霞,你應該很清楚吧?那

  樣只不過是偽善。」

  停下腳步的錐霞身後,日村陰險地笑道。

  「櫻參家就算了,但最重要地點,也就是夜知家的監視,無論誰說什麼我都不會收手——除非暗曲室長直接下令。打從你對這一點視而不見的那一刻起,你無疑地就是研究室長國的人,無

  可奈何就是我的共犯。」

  錐霞再次邁步。開啟資料室的門的同時——

  「研究室長國的人?共犯?蠢斃了——若要對我安上頭銜,那就只是——」

  像是要講給自己聽似地,她以沉著的聲音說道:

  「一個普通的——一年二班的班長,日村老師。」

  ※

  走廊上,菲雅和春亮正朝著鞋櫃移步,正巧看到莎弗蘭緹自前進方向往這走來。不顧旁人視線一路暴衝的他,察覺到菲雅他們兩人的存在而緊急煞車。

  「啊啊啊。午安,你們現在要回去了嗎~?…呀啊!」

  鏘——從走廊上的垃圾桶響起聽來很痛的聲音。煞不住的她正蹲在地,發著抖按住前小腿——總覺得這光景似曾相識。

  「或許講了也沒用,但姑且還是跟你說一聲—〡你要再更沉著一點。」

  剛聽完他和白穗對調身分的詳情時,原以為他那迷糊樣是由於還不習慣人類身體——但怎麼說呢,那其實該不會只是他的本性吧?

  「也、也是……我想矯正我容易慌亂的毛病。」

  莎弗蘭緹邊揉著腳站起身。菲雅質疑地看著她說:

  「先不說這些,你為何穿著制服?」

  「喔喔,因為女僕裝是在理事長室隔壁換的。上下學時可以穿便服,但我想說學校裡果然還是要穿這個。再說,這樣就和白穗配成一對了。」

  「你們約好了要碰面吧?知道教室在哪嗎?」

  莎弗蘭緹覺得好笑地說道:

  「知道啊,畢竟我也上了兩天的課嘛。」

  「啊,對喔。看來是我多事……那再見囉。」

  一臉理解的春亮再次邁開步伐。不過,菲雅卻突然想起有事要找莎弗蘭緹。

  「喂,春亮,我有些話要和他說,你先去鞋櫃等。」

  「嗯?什麼話?」

  「你:你不用管啦!沒必要告訴你,這是女生之間的事,識相點!」

  「幹嘛對我生氣?算了,我也搞不太懂。那你可別太晚喔,不然我就把你丟下。」

  看到春亮的背影自走廊消失,菲雅彷佛要為自己打氣似地深呼吸。

  「有什麼事呢?啊,我現在才想到,『女生之間』一詞用在我身上沒問題嗎?雖說我現在確實是女性姿態啦。」

  「別…別在意那點小事!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有事想問我?」

  菲雅仍是一副忸忸怩怩的模樣,最後才終於開口:

  「……我學習到了新的概念……總有這種感覺。這都是託了你的福。」

  「嗯。」

  「然後,我有件事想確認一下。或許不知道也無所謂,但總覺得在意,所以想請你告訴我。」

  「嗯。」

  而後菲雅又打住話,低頭猶豫了數秒。

  接著當她再次擡起頭時——

  眼神中像是帶了點畏懼,又像是帶了點期待——

  「現在:你……能從我身上……奪取得了嗎?」

  「從你身上?」

  「……對。不是真的叫你奪取,而是問有沒有可能奪取。」

  「也就是說,你想確認『你的內心有沒有』,對嗎?」

  瞭解菲雅的企圖,莎弗蘭緹深深點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的身體。菲雅緊揪著裙子,等待著他的回覆。

  過了片刻。

  「這個嘛……結論是——」

  「結…結論如何?」

  莎弗蘭緹笑得更開心地說道:

  「或許有,或許沒有。」

  「什麼?那不就沒意義了嗎?我就是想知道答案啊!」

  「碰了菲雅的身體或許就能知道了吧,但我決定不碰。」

  菲雅皺眉說道:

  「……意思是你不想告訴我嗎?」

  「有點不太一樣。我是覺得或許不該由我告訴你。因為由自己發覺要來得更有價值,也才能夠永遠珍惜。我建議你等到自己能夠確信。」

  「是這樣嗎……?」

  「作為一個專家,若要由我來說的話——沒錯,就是這樣。」

  莎弗蘭緹半帶玩笑地繼續說道:

  「菲雅你本人希望是怎樣呢?有比較好?還是沒有比較好?你是因為有點在意,但不曉得那是什麼,所以才想確認,沒錯吧?」

  菲雅沒考慮到這麼深。她一下子羞紅了臉。

  「你…問我希望怎樣…那個——就只是想確認而已!不知道,我不知道!有沒有也不會有什麼影響,若不知道的話也就算了!呣……這、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你也快把它忘了!」

  「你明明說很在意的啊。啊哈哈,看來這下要走的路還很長了。」

  面對菲雅氣勢洶洶的模樣,莎弗蘭緹故作玩笑地聳聳肩,朝她揮揮手再次展開步伐。

  「或許會對你將來有必要,所以我先給你個忠告——或許在時間長短上有所差異,但重要的不是時間。我會幫你們兩人都加油的,請堂堂正正努力吧!就是這樣……再見囉~」

  莎弗蘭緹一副開心似地踩著步伐,消失在走廊的另一頭。

  「……兩個人?」

  菲雅訝異地歪頭思索著他剛才那番言論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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