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比濱同學,聽得懂人話嗎」
「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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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路指導調查
總武高等學校2年F組
姓名由比濱結衣
出席序號33女
請寫出你的信念
大家好好相處
畢業紀念冊中,關於將來的夢想寫了什麼?
「畢業後大家也要一直是好朋友哦」這樣寫的
為了將來現在在努力什麼?
能夠好好的表達出自己想說的話
老師的評論
就像勇者鬥惡龍中「戰術」一樣的信念啊
個人覺得由比濱同學還是一直說「全力進攻」這樣比較好。還有,關於這個夢想,還真存在啊,這樣的女孩子。順便一說,老師和寫這種話的女生畢業後一次都沒再遇見過。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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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鈴聲第四節課也結束了,一陣舒緩的氛圍蔓延開來。有的人開始為了買午飯去衝刺,有的人把桌子搬到一起吃便當,還有的人向著其他教室走去。
午間休息時,二年F班仍舊和往常一樣被喧囂包圍著。
今天因為下雨我沒地方可以去了,平時午飯的話我明明可以去那個絕佳的地點的,但是我畢竟沒有吃雨水泡飯的興趣。
於是只好在教室一個人寂寞的吃著便利店買來的便當。
在這種下雨天的中午,打算看看小說漫畫之類的度過,但是讀了一半的書昨天落在了社團活動室裡,早知道在課間十分鐘的休息時拿來就好了。
這還真是事後諸葛啊(日文中的俗語叫做後の祭り)用英文說就是afterthefestival,但這個不是說的是祭典以後嗎?
自己犯傻自己吐槽,也就是這種程度的閒暇罷了
不,如果一直這樣自己一個人瞎想變成很自然的事情的話,那麼就會不知不覺完全沉浸在自我中吧。
獨自一個人在家的話就會自言自語,經常一個人高歌之類的。妹妹回家時候「MOTTO、MOT…歡迎回家」這種情況。當然在教室裡是不能這樣的。
所以作為取代,想的事情就會變多。
一般來說經常一個人的傢伙都是思考達人,人類是一株會思考的蘆葦(注),無時無刻都在思考。自己一個人思考的話就不用把資源分享給其他人了,所以這樣思考的話必定能達到更深層。於是我們會掌握與他人不一樣的思考迴路,偶爾會爆發出超越一般人的想法。
(會思考的蘆葦,法國帕斯卡在其名著《思想》中的名言:「人在自然界只不過像一根弱不禁風的蘆葦,但那是一株會思考的蘆葦」以此說明「思考」這一人類特性的偉大)
龐大的情報用對話這種有限的手段來傳達實在是太困難了,電腦也一樣。
從伺服器傳送龐大的資料與郵件都是需要花費時間的,所以,孤獨的人不擅長對話,
也就是這麼個道理。
但我並不覺得這個是不好的,發郵件並不是電腦的全部,還可以上網或者photoshop之類的。不要用單一的價值觀評價他人!
不過有關電腦的話題我也不想說太多,我想詳細說下現在在教室前方呆著的那幾個傢伙。
拿著psp在聯機狩獵的他們,似乎是叫小田和田原。
「我說你,用錘子啊」
「用槍銃都能秒殺」
似乎很高興的樣子。那個遊戲我也在玩,老實說很想加入他們。
漫畫,動畫,遊戲以前都是用來自娛自樂的,最近卻開始成為了一種交流平臺,所以我想要加入他們也是需要一定的交流能力的。
但是,可悲的是我這半吊子的外貌,和他們在一起的話又會被暗地裡說「太二了」「裝宅」之類的。真是受夠了。
初中的時候,我和他們交流動畫的話題時大家就會很露骨地沉默不語讓我非常難受……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加入過他們的集團討論過。
再說我從小就是一個不怎麼愛說「算我一個」這種話的孩子,現在更加是了。班級娛樂活動玩橄欖球,男孩子中的兩個中心人物互相猜拳,贏得那個人可以挑走一名同學。我一直是最後剩下來的。「什麼時候會選上我呢好緊張啊」一直這麼想著,在十歲時候的我是多麼的可悲可嘆可泣啊。
拜此所賜雖然運動神經還不錯但是體育專案卻非常爛,雖然很喜歡棒球,卻沒有人和我一起玩,於是我小時候只能一個人對著牆壁做著防守練習。一個人和透明的跑壘手玩並且指揮著透明的防守陣。
然而事實上非常擅長這種交流技巧的人也存在於這個班中。
教室後面的那群傢伙們就是。
足球部的二人組和籃球部的男生三人組和女生三人組,這種氛圍一看就是在班級裡站在頂點的傢伙們。順帶一提由比濱也屬於這一類。
在這之中有這光芒四射的二個人。
葉山隼人。
這就是在那群人中心的人的名字,足球部的精英也是下任部長候選,只是看著他就會讓人心裡不舒服的傢伙。
總之就是屬於那種瀟灑耍酷的男生,看不起我嗎。
「今天不行哦,有社團活動」
「一天不去也沒關係的吧?今天的話,Thirty-one的雙色便宜哦,我想吃巧克力和朱古力啦」
(注:Thirty-one是一家冰激凌連鎖店的店名)
「這兩個都是一種東西吧(笑)」
「誒~完全不一樣哦,話說回來我超餓的」
有些慌亂的聲音傳了過來,就是在和葉山說話的那個三浦優美子。
金色的長卷發,校服穿的鬆鬆垮垮的,幾乎都能看到肩膀了「你是賣春的嗎?」。裙子也是短到「這還有穿的意義嗎?」
三浦的臉的確很端正大方,但是那誇張的打扮和糟糕的頭腦讓我對她沒什麼好感。不如說純粹是害怕。不知道會被她說成什麼樣.
但是對葉山來說三浦並不是恐怖的聊天物件,而且看起來應該說是相當談得來的人。我果然不能理解站在高處的傢伙的想法,那個女人,不管怎麼看都和葉山很談得來,但是和我說話的時候光是鼻息就有要殺了我的感覺。
不過本來就是不會和我有任何交點的人,當然也不會說得上話了。
葉山和三浦依然談笑風生。
「不好意思,今天我也算了」
葉山彷彿打算完美收場一樣丟出了這句話,三浦似乎吃了一驚,然後,葉山展開了完美的笑容說道。
「我今年真的打算考國立大學」
哈?國立?不是在說果粒?也不是在說中央線的那個東京都國立市或者國立競技場的那個國立?
「噗哈哈…」
想都沒想就笑了出來,但是似乎周圍有著說出了很酷的話的氛圍,不、不行,絕對不能接受。
「那個還有啊,優美子,吃太多的話你以後會後悔的哦」
「人家是吃不胖的那一型啦,啊,今天也一定要繼續吃啊,是吧,結衣」
「是啊是啊,優美子身材很好哦,但是,我今天剛好和別人約好了…」
「是吧,今天要拼命吃他個遍呢」
三浦說完後,又跟著立刻笑了起來。簡直就像綜藝節目中追加的那種空洞的笑聲一樣,這笑聲還非常響亮,彷彿有字幕跳出來一樣。
並不是我刻意去聽,但是他們的聲音太響了全部傳到了我的耳中,這群由死宅和現充們組成的各個集團。在教室正中鎮守的我雖然旁邊一個人都沒有,但是吵得就像位於颱風眼一樣。
葉山在大家的中間用一付誰看了都會喜歡的笑臉說道。
「吃太多了肚子會壞掉哦」
「都說了,再怎麼吃也沒關係的啦,太誇張啦,對吧,結衣」
「優美子真的身材非常非常好哦,腿也很漂亮,我就……」
「誒,是嗎,但是那個叫雪之下的也不差吧?」
「啊,的確,雪之下也很棒」
「……」
「……啊,但是優美子的話更漂亮哦!」
三浦一句話沒說挑了下眉毛,由比濱立刻往下接話。該怎麼說呢,就像女王和侍女一樣。
怎麼說呢,簡直就像是女王和侍女的關係一樣。但是,看來她的附和不足以挽回女王變壞的心情,三浦不爽地眯起了眼。
「嘛,也好。社團活動後也行的話我也會去的」
好像是察覺到了緊張的氣氛,葉山配合著說。於是,似乎女王的不快也得到了恢復,笑著繼續了話題「ok,那活動之後發簡訊?」
由比濱偷偷地拍了拍胸口,邊鬆了口氣。喂喂,這不是很累麼。這是封建社會麼。如果只有那樣察言觀色才能當現充的話,我一直孤獨就好了哦?
想著便與由比濱的視線對上了。看到我之後,由比濱好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樣,深呼吸了一口。
「那個……我,中午稍微有點想去的地方……所以」
「啊,這樣啊?那,回去的時候買點那個回來哦,檸檬茶。人家啊,今天忘記帶喝的東西了呢。吃的又是麵包,沒有點茶之類的比較難過哦。」
「誒,誒,但是你看,我回來的時候估計已經要上下午課了,也就是說呢,我中午完全不在,所以有點為難呢……」
由比濱這樣說著,瞬間三浦的臉變得僵硬了。
三浦一臉好像被自己養的狗咬了一樣的表情。到此為止從未向三浦頂過嘴的由比濱,沒想到竟然會拒絕自己的要求。
「哈?誒、怎麼回事啊、你最近有點不給面子啊?」
「呀,這要怎麼說呢,是迫不得已所以說我也是有些自己的事……」
由比濱回答得有些語無倫次。你是公司職工麼你。
但是那貌似卻起了反效果,三浦生氣地用指甲敲起了桌子。
女王的突然爆發使班中一片寂靜。坐前面的小田和田原他們也把PSP的音量一下子調小了。葉山和周圍的一同人也一併不愉快地低下了頭。
三浦的長指甲急躁地彈桌子的聲音在教室裡迴盪。
「你這麼說根本不明白。想說什麼給我說清楚了。你和人家,不是朋友嗎。你那樣,不是在隱瞞什麼嗎?這樣不好吧。」
由比濱默不作聲地低下了頭。
三浦的話表面上很高尚,但其實,只是強行要求的夥伴意識。正因為是朋友,是夥伴,所以無論說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三浦是這麼說的。而且,那話的背後隱含的是「如果做不到的話就不是夥伴。所以就是敵人。」這種做法根本就是踐踏聖像的異端審問者。
「抱歉」
低著頭的由比濱話裡透著恐懼。
「所—以—說啊,不需要你道歉。你應該有什麼話想說吧?」
沒有人被這麼問了還能說出來的。這樣根本不是對話也不是提問。只是想讓對方道歉,想就此攻擊而已。
一群傻瓜。儘可能地去自相殘殺吧。
我轉了回去,邊玩手機邊把麵包送到嘴邊。咕啾咕啾地嚼著,嚥了下去。但是,除了麵包的什麼東西把我的喉嚨噎住了。
……嘛,這是怎麼回事?
吃飯本來應該是開心幸福的事不是嗎。←以“孤獨的美食家”的思考方式來想的話。
雖然一丁點也沒有想要去幫她的想法,但是認識的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要哭出來會讓胃抽搐飯就變得不好吃了。果然至少飯我還是想吃得美味一點。
而且,負責承受攻擊的那個位置是本大人的,怎能輕易讓給別人。
啊,還有那個啊。
……讓人不爽啊,那個混蛋。
我嘭地敲了下桌子,英姿颯爽地站了起來。
「喂,那邊的——」
「吵死了」
——住手。正要這麼說,三浦刷地像蛇一樣瞪向我。
「……那,到那邊去買喝的吧。但,但是,還是算了吧。」
好可怕!搞什麼飛機啊……。我想都沒想差點就要道歉說出「實在對對對堆不齊!」了。
完全無視了垂頭喪氣左下的我,三浦俯視著好像變小了一樣的由比濱。
「我說啊,這是為結衣你著想才說的,你那種含糊不清的態度真讓人來氣啊」
邊說是為了由比濱著想最後感情上的利害關係還不是為了你自己麼。這句話本身就已經矛盾了。但是,在三浦心中這並非是矛盾的。要說為什麼,因為她是這個小組裡的女王。封建社會的支配者才是決定一切的規則。
「……抱歉」
「又是道歉?」
哈?三浦將驚訝和憤怒混在一起,用鼻子嗤笑了出來。只是這樣做,由比濱就更加萎縮了。
已經夠了,麻煩死了。這種事情在旁看著的人也很擔心的。受不了這種不好的氣氛的。你們的青春偶像劇別把看客捲進來了啊。
再一次,我把我僅有一點的勇氣鼓了起來。反正已經沒法比現在更招人討厭了。零風險去決勝負的話也不是壞事吧。
我站起身轉向他們和由比濱用溼潤的眼睛看過來,兩件事在同一瞬間發生了。好像是就在瞄準這一瞬間一樣,三浦冷冰冰地說。
「喂,結衣,你看哪裡呢?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道歉」
「你搞錯了道歉的物件了吧,結衣小姐?」
那聲音聽起來比三浦更加冷酷。彷彿會讓聽到的人縮起身來,像極地的寒風一樣,卻又像極光一樣美麗。
教室的一頭,雖然站在的是門前,卻彷彿那裡便是世界的中心一樣吸引了大家的視線。
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雪之下雪乃。
我好像被釘在了原地一樣,以站起來到一半的姿勢就那麼固定住了。與此相比,剛才三浦的威嚇簡直像騙小孩的把戲一樣。因為,以雪之下為對手的話連害怕的閒暇都沒有哦?因為超越了可怕的是,內心會浮現出覺得她美麗的想法。
對於她那樣的存在,教室裡的人都看呆了。不知何時三浦敲桌子的聲音也聽不到了,教室裡陷入了完全的無聲。打破這寂靜的仍然是雪之下的聲音。
「由比濱小姐,你,自己邀請別人,卻又不去約好的地方,這算是什麼意思。要晚些的話按理不是應該聯絡一下的嗎?」
聽了雪之下的話,由比濱安心地笑了,轉向雪之下。
「對,對不起。那個,但是我不知道小雪你的號碼……」
「……這樣啊?原來如此。那麼,就不能全都怪你呢。這次就先算了」
雪之下彷彿完全不考慮周圍的氣氛,自說自話地將話題進行了下去。自我為中心到神清氣爽的地步。
「等,等一下!人家的話還沒說完呢!」
終於從硬直中解除的三浦強行插入了雪之下和由比濱中間。
火焰女王燃燒得更旺,憤怒的烈焰轟轟作響。
「什麼事?和你說話的時間雖然也很珍貴,但是我還沒有吃午飯哦」
「哈,哈?你突然跑出來說什麼呀?剛才,我在和結衣說話的」
「說話?是在斥責才對吧?你真的認為那是對話嗎?在我看來簡直就像人格分裂一樣單方面地闡述自己的不滿…」
「什麼?」
「真是對不起啊,我對你的生態環境不是很瞭解,不小心和類人猿的威嚇劃分到同一科目裡去了」
熊熊的火之女王在冰之女王面前凍結了。
「…………」
三浦散發著怒氣瞪著雪之下。但是雪之下冷淡地照單全收。
「像山大王一樣的虛張聲勢還是留在自己的地盤裡玩吧。就像你現在化的妝,很容易就會被卸下來喲」
「……哈,你在說什麼,完全聽不懂」
非常不服輸的口氣說完,三浦彷彿像摔倒般坐在了椅子上。卷弄著自己的頭髮憤憤地按著手機。
沒有任何人敢向她搭話。最擅長調節環境的葉山也彷彿想要敷衍過去一樣打了個哈欠。
在她身邊的由比濱依然就這麼站著。似乎還想說些什麼雙手用力握著裙角。雪之下彷彿理解了由比濱的意圖走出了教室。
「我先去了」
「我,我也去……」
「……隨你便吧」
「嗯」
由比濱愉快地笑了起來,但是在笑的只有由比濱。
喂喂這氣氛是怎麼回事……。現在班級裡的氣氛不是一般的糟,比平時更讓人受不了。然後班裡的大多數人都開始說口渴了或是想去衛生間之類的離開了教室。留下來的只剩下葉山·三浦小組和喜歡隔岸觀火的傢伙們。
我也不得不乘上這巨浪!老實說要是氣氛再繼續僵硬下去連呼吸都困難了。快死了。
儘量不發出聲響地從由比濱的身邊走過去。此時,傳來輕輕的話語。
「謝謝你,剛才站了出來」
走出教室之後發現了雪之下。就靠在門邊,抱著雙臂閉著眼睛。也許雪之下散發出的氣場過於冰冷,周圍沒有一個人,非常安靜。
以至於教室內的對話能完全傳到這裡。
「……那個,抱歉。我只要不迎合著別人就會覺得不安……或者說不自覺地就看別人臉色……也許,會讓你感到厭惡」
「…………」
「該怎麼說呢,我一直就是這樣啦。就算玩小魔女doremi的遊戲,其實是想扮演doremi或者音符醬的,但是別的小孩也想演,結果只能選葉月了……。反正就是在公寓里長大的孩子,習慣了被人包圍的感覺……」(小魔女doremi——不涉及人間真實的兒童向的魔法少女作品)
「完全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也是呢。嗯,其實我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是,看著小企和小雪我就會開始想。明明周圍沒有任何人,卻一樣很快樂,明明是毫不在意對方地吐露心聲,卻又似乎照應著彼此……」
有些嗚咽的嗓音讓話語變得斷斷續續。每次哽咽雪之下的肩膀就會為之反應。微微地半睜著眼向教室內窺望。笨蛋,站在這裡看不到啦。真的擔心她就直接進去好啦,真是個傲嬌。
「看著她們,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拼命迎合他人的人生,彷彿就是個錯誤……,小企他啊,真是太小企了啊。午休時間一個人看著書會傻笑出來……雖然很噁心但是很開心呢」
很噁心是啥……。雪之下聽到後也笑了出來。
「你的怪癖,我還以為是在活動室才有的沒想到教室裡也這樣。那個真的超噁心的拜託你快改掉」
「你當時就該提醒我啊……」
「我才不要。那麼噁心的時候我才不想和你說話」
下次我絕對要小心了。再也不在學校裡看會有邪神出沒的輕小說了。
「所以啊,我也想不在勉強自己而隨性地生活下去吧……這樣。但是,並不是說討厭由美子。所以,從今往後,也能當朋友嗎?」
「……哦。這樣啊。好啊」
吧嗒一聲三浦合上了手機。
「……抱歉,謝謝你」
那之後,教室裡的對話停止,傳來了由比濱吧嗒吧嗒的腳步聲。雪之下也迅速地離開了靠著的牆壁。
「什麼嘛,不是能好好說出來嘛」
那個瞬間她露出的微笑讓我完全忘記了思考。
並非自嘲或是謾罵亦或悲傷,純粹無瑕的微笑。
然而,稍縱即逝,又恢復到了平時那冰冷如結晶一樣的臉龐。在我回味雪之下的笑容時,她已經毫不在意我地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好吧,我該怎麼辦呢。就在我思考去向的時候。
教室門喀啦地被打開了。
「哎?為,為什麼小企在這裡?」
我僵硬的身體顫抖著舉起右手,想要矇混過去。由比濱的臉卻已經變得通紅。
「都聽到了?」
「你你你說神馬……」
「都聽到了!居然偷聽!噁心!跟蹤狂!變態!還有還有……噁心!難以置信!太噁心了!真的是超級太噁心了!」
「稍微客氣點啊!」
就算是我,被這麼直接地連續謾罵也是會覺得難受的。而且最後是一臉認真說的吧,真心很受傷啊。
「哈?現在還客氣什麼啊!你以為都是誰的錯啊!」
由比濱吐出櫻色的舌頭做了一個可愛的挑釁就這麼跑開了。你是小學生嗎?走廊裡別亂跑啊喂。
「誰的錯……肯定是雪之下啊」
自言自語。因為只剩下自己所以也是理所當然的。
看看手錶休息時間已經所剩無幾。相當令人喉嚨難受的午休也終於快結束了。買一罐sportop給喉嚨和身心都解解渴吧。
在購買的途中突然想到。
御宅們有御宅們的交流,那些傢伙也不能算是孤獨。
現充們因為有上下關係權力平衡要處處小心也很辛苦。
結果,只有我自己是孤獨一人。根本不需要平塚老師刻意隔離,我早就被班級給孤立了。於是這樣被隔離在侍奉部也毫無意義啊。
……這結論怎麼這麼可悲。現實太殘酷了吧。
只有sportop才能帶給我苦盡甘來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