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已經天亮了啊——”
“你也應該起床了吧~!”
今早我突然想針對鬧鐘的有無問題進行一番思考。老實說,我對“鬧鐘”這個詞語以及其存在都沒有什麼好感。從以前開始就不怎麼喜歡了,一點兒也不喜歡。簡直不喜歡到生厭,從來沒有對它產生過半點好感。甚至可以說我對鬧鐘的厭惡感是絕對的。
但是要問我為什麼如此討厭鬧鐘,說明起來卻有點像禪問答一樣。究竟是因為它是鬧鐘才討厭,還是因為我討厭它才是鬧鐘,又或是因為它是我討厭的鐘才會鬧……我經常會越搞越糊塗。雖然我毫無疑問懷抱著“世界上的所有鬧鐘都給我下地獄去吧!”這樣的想法,但我卻不認為要下地獄的都全是鬧鐘。我完全不會這麼想。況且如果相信了這個假說,死後多半要下地獄的我不也同樣變成鬧鐘了嗎?
懷疑自己可能會變成腦中的恐懼感。
我可不想跟這樣的東西戰鬥。
既然是假說,我也曾經這麼想過,希望大家可以聽一聽。這時務必讓各位聽一聽的假說。為什麼我——不,即使不能說是世界上的所有人,至少也是大半、大多數的人——會對鬧鐘懷抱著如同殺父仇人、殺子仇人般的厭惡感呢?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就一定會產生這樣的假說。而且也許不是假說而是真說——不過話雖如此,這樣把自己的想法當成世紀大發現來講述也太誇張了。沒錯,鬧鐘和涼水器在日語的預感上有點相近,我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才討厭鬧鐘的。
涼水器——把熱水弄涼的器皿。
把特意燒開的熱水弄涼。
把原有的東西歸於烏有。
說起來,這簡直是一種幾乎能讓人感覺到違背熵增定律的不敬行為。大概就因為從睡夢中醒來的那種不快感也與其有著某種共通之處,我——我們、或者說是世界,才會如此的討厭鬧鐘吧——我把這個設想稱為微細區別假說。這並非僅僅針對鬧鐘和涼水汽的案例,而是關於“對語感相似的東西會產生類似的感想、感情被扭曲延長”的假說。
不過,我們暫且不討論微細區別假說本身的正誤與否,要把這個假說應用在討厭鬧鐘的理由上,還是會出現一些不合理的部分。這一點我們必須承認。為什麼呢?因為討厭鬧鐘的症狀,正如剛才所說的那樣是全世界人們的共通病症,要是把只會在日語環境下出現的“鬧鐘”和“涼水器”的相似現象斷定為根本原因的話……很遺憾,這實在太過於牽強了。雖然並沒有詳細調查過文獻什麼的,但鬧鐘這東西應該也不是起源於日本的吧。雖然為了反證也產生過嘗試翻譯成英文的想法,但是隻要敘述一下第二反證,各位就知道沒有那個必要了。
第二反證,也就是所謂的“毫無反駁欲滴的論證”,老實說這與其叫做第二反證都不如叫做絕對反正更妥當——就算把語感相近的區域限定在日本,對一個在普通環境下長大的日本人來說,學會涼水器這個詞的時間應該不會早於學會鬧鐘這個詞的時間——就是這樣的反證。
這樣的反證,
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的反駁餘地。
話說回來,我直到現在也還不知道涼水器的正式含義是什麼。把水弄涼——也就是把燒開的水弄涼的東西,這個雖然單從名稱就能推測出來,然而一旦被問起明確定義,我就只能保持沉默,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換句話說,如果從驗證微細區別假說的角度出發,說不定反而是對鬧鐘的厭惡感吧涼水器的印象變差了呢。
正如古人所說,喜歡和討厭是沒有理由的,個人喜歡什麼和討厭什麼都沒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儘管如此,人們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一個毫無理由地討厭和喜歡任何東西的小人物,這也是一個毋容置疑的事實。不管是什麼人,都會希望自己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大人物。所以這種寧可胡編亂造也要刻意找個理由來擡高自身價值的行為,並不意味著我是個凡俗之人吧。
而在這個問題上進一步深入思考的行動,則可說是我並非凡俗之人的證明了。所謂“不可能的是我,不思考的卻不是我”就是這麼回事。不,雖然這麼說就想什麼格言警句似的,但是這種莫名其妙而且毫無意義的話,恐怕世界上第一個說出口的就是我了吧。思想家自不用說,祖先留下的傳承當然也必須承認,但是把自己愚昧的責任推卸給祖先是絕對不行的。
閒話休提,現在說會鬧鐘的問題。
鬧鐘,叫人起床的鬧鐘。
關於微細區別假說的第二法則,我剛才一時大意竟然忘記了補充說明。這是一個不侷限於語感方面,而是關於外觀方面的條項。形狀相似的文字,就連從中獲得的感觸也很相近,會令人不自覺地將其判斷為相同的東西。也就是說第一假說實際與聽覺的描述,而第二假說則是基於視覺的描述。
說得明白一點,“め”和“ぬ”雖然在讀音上完全不同,但是外觀卻有著九成以上的相似度,所以由此得出的細微區別也自然有著很大的相似性。當然,在這裡用作示例的平假名也可以換成“わ”和“ね”。
然後基於這個假說,“鬧鐘(目覺まし)”和“毫無自覺(自覺なし)”看起來非常相近,簡直相近到了會被判斷為同一個詞的地步。光是第一筆的撇拿掉,“自”就變成了“目”;而從左右兩邊對“な”進行壓縮就會變成“ま”,這已經不需要多加討論了。
那樣一來,鬧鐘就和毫無自覺發生了同化了。
儘管不能說是完全一致,但也可以說是無限接近了。目前還不存在能否定這個說法的證據。
然後,毫無自覺這幾個文字——或者也可以說是臺詞吧,總之不管用什麼樣的表達方式、如何費勁喉舌加以申明也好,毫無自覺這個詞也不可能給人帶來積極向上的印象。
雖然人們常說“話的內容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說的人是誰”,我也聽的耳朵都起耳繭子了,可是“毫無自覺”這句臺詞不管出自哪位大人物之口,都毫無疑問含有斥責的意味,甚至可以說是罵人的話。
你這人真是毫無自覺呢。
你真的毫無自覺啊。
被人家當面說出這樣的話,我想總不會有人以為自己受到稱讚而歡欣雀躍吧——就算那是自己敬愛的老師或者師父出於關懷而說的話,聽了之後心情完全不受影響的人應該是不存在的吧。
這種厭惡感很有可能是對腦中產生厭惡感的原因——這個說法從理論和理性的角度來說都能講得通,似乎已經沒有反駁的餘地了。也就是說會產生一種用鬧鐘就等於毫無自覺的印象。
但是,我之所以沒有吧這個理論提交給學會研究,並不是因為我有什麼拒絕榮譽的深謀遠慮的意圖,而是基於跟先前一樣的兩個理由。也就是說鬧鐘和毫無自覺的相似性依然僅限於日語環境的現象,另外雖然不能像涼水器那樣作出明確的斷定,但我總覺得學會毫無自覺這個詞的時間應該不會遭遇鬧鐘才對。
不,作為單詞——也就是作為語文知識來說先學會那一個詞語就先不討論,人類在從某種待機狀態“醒過來”之前,應該是不會受到“毫無自覺”這類斥責的,這一點可以相對直觀地推斷出來。雖說靠直覺來推理這種做法似乎有點愚昧,但是直覺這種東西在很多時候都是相當靈驗的。
比如“產生了不詳的預感”就有著很高的準確率。因為沒有遇到任何討厭事情的人生和沒有發生任何討厭事情的日次幾乎是不存在的。在整個人生中都不存在這樣的日子。正因為如此,人們一大早起床的時候才會經常像自我暗示般地說出“今天應該也會碰上好事!”這樣的吉利話。不管是否屬實,只要先說一句“產生了美好的預感”就行了。因為沒有遇到任何好事的人生、沒有發生任何好事的日子也同樣是不存在的——而且光是置身於早上起床能說出這些話的環境李,就已經算是很好的一天了。總而言之直覺是相當靈驗的。而且鬧鐘和毫無自覺之間沒有任何關聯性這一點,就算不深入思考、沒有辦法用話語來說明,也可以單靠直覺理解過來吧。
所以微細區別的假說就暫且擱置一邊吧。
那只是一個糟糕的玩笑。
只是一個讓人聽了不舒服的笑話。(老妹控:西尾的廢話當讀者看的時候有趣,但真心足夠讓錄入或者翻譯的人有殺人的衝動……)
就像尋找跟自己相似的人的行為大多都只會以徒勞告終一樣,尋找跟鬧鐘相似的東西的行為也同樣是徒勞的。既然這樣的話,倒還不如從個別的個體的角度來思考更好。人們常說物以類聚,但如果把它解釋為只要是朋友都是同類,我實在不認為那個鬧鐘會有朋友,當然也就沒有所謂的同類了。如此說來,恐怕就只有把鬧鐘作為世界上現存的唯一物體、唯一概念來敘述,才能找到這種厭惡感的真正根源。只有這樣,人才會變得越來越能幹。
鬧鐘,鬧鐘,鬧鐘。
如此不斷重複念著這個詞的話,對生育普通家庭的我來說,那種音感總是讓我無可避免地聯想到早餐。不過這種聯想反而值得慶幸,同時我也已經決定了不再做任何聯想,所以這裡就不再多說了。
應該議論的焦點是在後面。把鬧鐘這個單詞中包含的“鬧醒(目覺まし)”這部分展開的話就是“把人鬧醒”——其物件為誰在腦中旁邊的人,也就是說把“我”這個實體鬧醒的時鐘就是鬧鐘了,那大概就是鬧鐘的定義,說得誇張點就是它的存在理由吧。要是不能把人鬧醒,那就應該改名叫做鬧不醒鍾才對。
太難度了。
接下來就是關鍵。
把人鬧醒這句話之中,我——或者說我們——絕對是因為從中感受了某種近乎瘋狂的強加於人的感覺,才會對腦中產生如此強烈的厭惡感。本來人睡著了就算放著不管早晚也會自動醒來的,我的內心肯定早就對依靠機械來完成這個過程的做法感到不爽了。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為什麼非要醒過來不可?”這樣的根本性問題。
沒有醒過來的話,就是說在做夢了。醒來也就是說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這個給我印象也不太好。不太好——老實說,應該是印象很差才對。
甚至應該將其視為極度惡劣行為的具體表現。
蕭條,不景氣,無法預見未來的世間。
正因為置身於這樣一個沒有夢想的現實世界裡,人們在晚上才希望儘可能都留在夢中。而鬧鐘卻粗暴地將其打斷了——我就姑且用“他們”這個擬人的稱呼吧,“他們”的行為實在難以原諒。人是早晚都會面對現實的既然這樣的話,把水這的人吵醒這種事難道不應該極力避免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不要信過來。
也不想被粗暴地吵醒。
有句問候語叫早上好,但是你既然知道時間還早,從人情上來說不是應該讓我多睡一會兒嗎?早晨我真的不想聽到“早上好”的問候,要是改成“時間剛剛好哦”還差不多。至少如果昨晚跟我說過“晚安”,那就應該讓我好好安心睡覺吧。當聽到晚上明明跟自己說過“晚安”的人在第二天早上說“早上好”的時候,老實說我真的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被背叛是在是太可悲了。
本來到了早上就得起床這樣的想法本身就是一種過時的老觀念,這是早已得到證明的事實。歷史已經失明瞭。從日本所引以為豪的國際性文化“動畫片”的過半數都定在深夜播放這一點也可以非常明確地看出,當今的人類都已經進化為夜行性生物了。在不久的將來,生物學家們大概也會承認這一點吧。這不是開玩笑,簡直可以說是鐵一般的事實了。無論學習還是工作,大多都是在深夜進行的。通過轉化為夜行性生物,人類將在進化史上邁出更大的一步。搞不好以後人們對太陽和月亮的印象還會完全顛倒過來呢。所以人類在早上本來就是應該睡覺的,而腦中那種在早上把人吵醒的行為,簡直就是妄圖阻礙人類進化的惡鬼羅剎般的所為。
我明白大家的性情。
我非常明白大家想要依靠鬧鐘這個獨立功能的心情——可是現在的人類難道不是到了應該跟這種功能道別的時候了嗎?訣別的時刻已經來臨了。
已經夠了吧。就算一直不醒過來,一輩子都在迷迷糊糊中度過,也是可以隨便的付之一笑的事情。不被人取笑的人生,我反而覺得超級無聊呢。
人們不都是喜歡看著大家的笑容活下去嗎?
所以我們應該丟開厭惡,懷著感激的心情向鬧鐘這麼宣告:
“謝謝你,晚安。”
“別睡啊~!”
“別睡啊~!”
被狠揍了一拳。被猛踢了一腳。
身體被戳了一下,腦袋也被撞了一下。
而且每次攻擊都分別命中了我的要害。因為從人體的諸多要害中列舉出遭到攻擊的各個部位是在太麻煩了,這裡就姑且略過。總之我必須明確告訴各位那都是極其致命的要害,否則就無法解釋我接下來昏迷過去的狀況了。
“光是因為不想起床,你究竟要辦出多少藉口嘛,老哥。”
“而且我們也不是鬧鐘,是妹妹耶。應該叫鬧妹才對。”
阿良良木火憐和阿良良木月火——這兩個叉腰站在我床邊的厲鬼妹妹如此說道。這裡所說的厲鬼可不是比喻,這並不是為了把句子裝飾得更加生動而採取的打比方說法,而是真正的厲鬼姿態。她們擺出牛頭馬面般的姿勢,向我吐露著各種各樣的不滿。
火憐是牛頭。
月火是馬面。
真有意思。
要是能把這個姿態製作成手辦就好了。
“沒關係。按照我這個博士所提倡的微細區別假說,把相似的詞語判斷為同一種事物都是沒有問題的。”
“鍾和妹妹到底哪裡相似了嘛?”
火憐以關西口音罵了一句,同時把我一腳踢飛。和關西沒有任何交點的火憐所說的關西腔有多古怪就不用說了,“相似了嘛”聽起來就像是“煮天然”一樣。
那是什麼料理啊?
“時鐘和妹妹,只不過是單純的文字接龍遊戲吧!”
月火也接著說道。
這句臺詞與其說是反駁倒不如說實在找茬更恰當。可是我卻從她的這句話中得到了下一個靈感(的飛躍)。
“我想到好主意了!要不我們就發售一個叫做‘鬧妹’的周邊產品怎麼樣?其中長針是火憐,短針是月火,到了早上就會叫人起床。然後分別配上喜多村小姐和井口小姐的聲音。”(老妹控:這個真可以有~~)
“別把個人名字寫出來。”
“哥哥,動畫版已經結束了耶。周邊也不會再出了。”
“是嗎……”
真可悲。
真是一個可悲的事實。
但是最可悲的卻是不得不接受這個狀況的現實。
當然,從火憐和月火都以動畫版的方式叫我起床這一點看來,她們恐怕也是有所留戀的吧。
“嗯~~~”
雖然並不是因為直面了令人震撼的現實而變得清醒,但是這樣跟妹妹們說了幾句之後,我的頭腦開始慢慢變得清醒過來了。因為已經清醒了過來,我就從昏闕後蜷縮著身體的姿勢,轉變為伸展四肢的姿勢。看起來就像女豹的姿勢。這是我不太希望大家進行想象的,阿良良木歷的女豹姿勢。
“好,我起床了。意識也覺醒了。”
我說道。
一邊說一邊把臉轉向鬧妹……不,妹妹們的方向。
“現在是什麼世紀了?”
“喂喂,你怎麼把自己當成了剛從冷凍睡眠中醒來的人啊?”
“你根本沒睡到跨越世紀那麼長的時間吧?”
馬上就遭到了兩人雙料引擎的吐槽。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環繞系統啊?
三人之中有兩人負責吐槽的狀況相當少見——至少我是這麼覺得。
不過,我還想進一步品味一下這種罕見的狀況,所以就把發言的中心放在那個方面,故意留出了更容易被吐槽的空子。
“既然我被叫醒的話,那就是說已經開發出特效藥了嗎?”
“為什麼變成了在治療藥研製完成之前做冰凍睡眠處理的人嘛!”
“能治好哥哥的藥還沒有被開發出來哦。”
真有趣。
但是面對本應該尊重的兄長,月火的吐槽顯得有點過於辛辣,而平時只懂得說一些平淡吐槽的火憐的立場未免太可惜了。
“核戰爭已經結束了嗎?”
“什麼核戰爭……還沒有結束啊。”
“咦……!?”
聽了火憐的臺詞,月火馬上急了。
前言撤回。
在火憐對錯詞的時候,被害得對不上詞的月火的立場似乎才是最可憐的。
“唔……可是這樣也應該能行吧,由阿良良木三兄妹負責的預告篇。”
“不,老哥,我都說動畫版已經結束了啊。動畫版已經結束了,自然也沒有什麼預告篇了嘛。”
“就連預告PV也沒有。”
吐槽太激烈了。
而且連預告PV也沒有了嗎?
“是嗎……那麼我們就回歸原點,從頭再來過好了。”
說起從頭再來的話,神原說不定會很高興吧。不過從心情上來說我的確有這樣的想法。
從頭再來。
如果加倍努力的話,說不定還有爭取到映像化的機會呢。
“話說火憐,現在幾點了?”
“一、二、三、四、五、六……嗯?”
雖然火憐好像開始能接上這種落語般的話頭了,可是她身為生活在現代的初中三年級生似乎並不太瞭解原來的故事,結果在中途就停了下來。
這也同樣是月火完全無話的狀況。
我放棄了從她們兩人那裡獲得回答的念頭,轉眼看了看房間裡的時鐘。順便告訴各位,我房間裡的時鐘總共有四個,但是四個都沒有鬧鐘的功能。
其實以前也曾經放過有鬧鐘功能的時鐘,但是卻被火憐的正義之拳——也就是直拳擊碎了。哇,原來鐵是可以碎成紙片一樣的啊?那對當時的我來說真的是大開眼界。
用她的話來說——
“把哥哥叫醒是我們的職責!才不要被機械搶走我們的工作!”
就是這樣的理由。
這妹妹的性格真是不可思議。
幾乎可以說是路得式妹妹了(注:盧德運動,是19世紀英國民間對抗工業革命、反對紡織業者的社會運動,運動中常常發生毀壞紡織機的事件,原因是工業革命運用機器大量取代人力勞作,使人們不能改善他們的生活,甚至失去職業。)
既然每天早上都來叫我起床,也就意味著她們必須早於這個時間起床,那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可是她們為什麼會把這個當成自己人生中的一個大重任堅持至今呢……
嗯……對了。
記得好像是在初中的時候吧。
自從我升上初中之後,她們就開始習慣性地叫我起床了……為什麼呢?為什麼她們要叫我起床呢?
難道是為了找回失去的家庭羈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到底是什麼時候失去的呢?
在腦海中留下這個遲來的疑問的同時,我這個剛起床的人已經確認到現在的時刻是六點鐘——長針和短針之間構成了一百八十度角。
畢竟不可能是晚上的時間,所以這當然是早上六點——另外,從我並沒有接受冰凍睡眠處理這一點來判斷,今天的日期應該是……
“二月的……十三號嗎。”
我發出聲音進行確認。
雖然房間裡有四個時鐘,但卻沒有日曆。
明明是阿良良木歷卻沒有日曆,這到底算什麼嘛?——各位也許會忍不住產生這樣的疑問,但是我現在過的其實並非跟名字相符的生活。
名字是無法體現出內在的。
“是情人節的前一天嗎。喂,妹妹們,你們準備好送我的巧克力沒有?”
“嗚哇~”
聽了我的問話,月火馬上發出了彷彿覺得很噁心的聲音,連眼神也好想看著什麼殘花敗柳一樣。
“真是個令人遺憾的哥哥……竟然公開向妹妹要求巧克力,實在太遺憾了。根本不能算是人。原來人的最終形態就是這樣子的嗎……”
“你說什麼啊?這只是有一點遺憾的程度吧?”
“聽了這句話之後,遺憾程度就馬上達到極限了。那是絕對不應該說出口的臺詞。哥哥太可憐了,說什麼有女朋友都是騙人的吧。戰場原姐姐原來是被你用時薪1000日元僱來的臨時演員呀。”
“別把戰場原當成臨時演員,她可不是那種一切向錢看的人。”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仔細想想的話,她的確是一個對金錢有著強烈執著心的女生。如果時薪1000日元的話她絕對會幹,而且是搶著幹。知道這一點的月火反而露出了得意的表情。那是一張春風滿面的笑容,就好像在說“這傢伙明明擺出男朋友的架子,對女朋友卻完全不瞭解”似的。
當然。我也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或許真是一個無知愚昧的男朋友。
……但是拋開這些不說,自從把戰場原介紹給兩個妹妹認識之後,她們的關係就好像變得非常親密——尤其和月火似乎在性格上相當投契,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
找這種情況看來,她們就算沒有給我準備巧克力,說不定也會給戰場原準備巧克力吧。
“是嗎……接下來要打算展開百合攻勢嗎。還真懂得做生意嘛。”
“我真不知道哥哥你在說什麼。什麼百合不百合的真實莫名其妙。而且要說懂得做生意的話,反而從百合轉向BL會更有市場哦。”
妹妹正在策劃著可怕的事情。
真不愧為烈火姐妹中的參謀。
就像一切都算準了似的,在謀略上真是太高超了。
“而且老哥你也應該沒有時間去理會什麼情人節吧,喂喂?”
火憐邊說邊用腳踩著我的身體。在一直保持著女豹姿態——或者說正在反覆做著早晨柔軟體操的我背上,還使勁地扭著腳跟。
“現在離大學入學考試的日子就只剩一個月了啊,你知不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話就馬上去死好了。知道沒有,乾脆把你殺掉怎麼樣?”
“咦?有必要說得這麼嚴重嗎?而且也沒有必要被你殺掉吧?”
話雖如此,不過從今天算起的一個月後——也就是在三月十三日那天,阿良良木歷即將面臨大學的入學考試。
幸好我沒有在會考中被一腳踢出來——會想起當時的狀況,那簡直可以說是奇蹟般的結果了。與其說是結果,到不如說是成果更合適。當然,那畢竟是勉強過關的結果和成果。如果從綜合的角度來看,反而應該說門檻被擡高了……
“真是的,老哥你就是這樣才被人說是廢物嘛!”
火憐抱著雙臂說道。那也說得太過分了吧。
雖然那是漫畫中經常會見到的表達方式,但是在現實世界中把活著的人稱呼為廢物可真的並不多見。
“你就是看不見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啊。總是隻看到眼前的、明天的情況,完全看不到一個月之後的事情。對未來也沒有任何展望,一直都緊閉著眼睛,死死地眯著眼睛。像你這樣不懂的展望未來的人,到底要怎麼活下去啊?看你這樣子恐怕就連死也死不去吧。就算能勉強在大學入學考中拿到合格成績,以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光是這麼想就知道你不行了。還說要讓我嚐嚐敗北的滋味,真夠了不起的啊。真是太了不起了,你這個親善大使。”
“什麼親善大使啊……”
遭到這樣的辱罵還能活下來的人,恐怕就只有我一個了。雖說有著初中和高中的區別,但是明明同樣是三年級生,火憐小姐卻總是保持著免試直升的記錄,從來不需要為升學而複習功課,對我來說簡直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本來身高就已經比我高了(而且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傢伙仍處於成長中的階段!不光是比我高,連周圍的人都紛紛被她超越了),現在就連態度也變得高高在上。
差距大到這個地步,我產生的已經不是劣等感,反而變成快感了。被身材高大的妹妹使勁同腳踩著的我,無論是生活態度還是人生觀都發生了極大的扭曲。而且還要被最小的妹妹直直地盯著看。
“好啦,快點起來複習功課吧。要逼迫自己才行啊。”
“雖然現在的卻是關鍵時期,但也不是逼迫自己的時期啊……話說你也一樣啊,要是太大意的話也很可能升不了學,這不是替我操心的時候吧。”
我邊說邊扭動身體,把踩著我後背的那隻腳一把抓住。因為跟身材成正比的關係,火憐的腳也是相當大的,我用兩隻手捧著仍然覺得有點大。
“嘿,我就來給你抓癢癢吧,嘿嘿!”
“哈哈哈,那是沒用的。因為我鍛鍊有素,腳掌的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哦。”
“哼,那麼我就來舔的吧!嘿嘿!”
“嗚哇!”
關於實際上有沒有舔上去,火憐在被舔到之前有沒有把腳抽回來這些問題,為了保護我們兄妹的隱私就略過不提吧。總之火憐最後還是把腳抽回去了。而我也因此獲得了自由活動的許可,於是就這樣下了床。
現在我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
沒有問題。
雖然我是一個一不小心就會重新睡下去的意志薄弱的人,但是被妹妹們這麼折騰了一番之後,我似乎完全錯過了重新睡下去的時機。
叫醒我的那兩個人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看來已經沒問題了。”
火憐心滿意足地說道。
明明只不過是把哥哥叫醒的小事,她卻擺出一副彷彿完成了什麼豐功偉業的架子。
還真是了不起的自我肯定力。
“那麼我就去晨跑了,去跑幾圈回來。你就幫我準備好洗澡的熱水吧,是熱得幾乎會被燙傷的熱水哦。要不老哥你也跟我一起跑怎麼樣?”
“我怎麼可能得上你啊。你的晨跑就跟百米跑的速度一樣,何況你還用那種速度跑馬拉松啊。那可是四十二點一九五公里啊。你還是去找神原一起跑好了。”
“在這個時間段,還真的有可能會碰上神原姐姐哦。”
“是嗎。”
現在想起來,那個可愛的後輩每天早上也會跑上兩個十公里的衝刺跑。雖說不足一個馬拉松,但畢竟是半個馬拉松的路程。那麼從概率上來說跟火憐跑馬拉松的時候相遇也是很有可能的……雖然型別不同無法一概而論,但是神原和火憐到底誰更有體力呢?
“那我走啦,老哥。雖然我不在的時候你可能會很寂寞,下一次我們就在吃早餐的時候再見吧。要是你缺席的話,就要直接進入缺席審判了!”
“到底要審判我什麼啊?”
當然。
我對此也不是完全沒有頭緒。
搞不好到時候不是作為罪犯被審判,而是像魚一樣被開刀呢。
“再會了!老哥老爹!”
雖然從臺詞就可以聽出來是模仿別人說的話,但是因為模仿的一點也不像而令人懷疑只是一種偶然——丟下這樣的一句臺詞後,火蓮就奔出了我的房間。她是跑著奔出家門的。不管是晨跑百米跑還是馬拉松也好,從家裡就開始助跑奔出去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一個了吧。
畢竟是沒有必要換衣服的整天穿運動服的女人嘛。
雖然我想出了“運女”這樣的詞,但是多半不可能流行起來。
“火憐的頭髮變長了呢。”
一個人留在我的房間裡,目送著火憐背影遠去的月火這麼說道。
“越留越長了呢~暑假看到她自己把馬尾辮剪掉的那時還真是嚇了一大跳,現在卻已經基本恢復過來了,真快呀。果然成長快的女孩子,頭髮也一樣長得快嗎?”
“嗯,也許是吧……”
自剪這種說法,聽起來就好像蜥蜴自斷尾巴似的給人一種可怕的印象,但那是符合客觀事實的說法。總而言之,火憐的馬尾辮已經基本恢復了。雖然還不能說是恢復原狀,但至少能束成一條短短的馬尾了。(老妹控:短馬尾運動服賽高~果然馬尾是王道啊~~~)
“雖然還及不上你啦,月火。”
“當然也還及不上你吧,哥哥。”
“你別這麼沒大沒小的跟我說話啊。”
我動用兄長強權的小心眼做法就像不說吧,現在我和月火的頭髮的確長得有點異樣。
雖然經常改變髮型是月火一直以來的習慣性做法,現在也不知道處於什麼動機還是心態發生了什麼變化,月火從某個時期開始就一直在留長自己的頭髮——如果用月火的身材作為基準的話,現在那頭直髮的長度已經幾乎快伸到腳踝附近了。
怎麼說呢,這樣的頭髮跟她心血來潮穿著的和服映襯起來,就好像一個把頭髮用作武器戰鬥的女忍者,簡稱女忍月火。
應該叫月影。
至於我的頭髮,本來只是為了蓋住“脖子”而留長的頭髮,自從那次地獄般的春假後已經過了將近一年,雖然長度不至於夠到腳踝,但確實長得相當長了。頭髮已經伸到背脊的中間位置,幾乎就跟以前束著馬尾辮的火憐的頭髮長度一樣。
改天再去剪吧,明天去剪好了,反正早晚都要剪的,沒必要非要今天吧——就因為一直有這樣的想法而不斷往後拖延,結果變成了現在的模樣。
問題越來越嚴重了。
“我就先不說,哥哥,你在考試之前還是去剪掉比較好吧?免得在面試的時候給人留下不良印象哦。”
“哪裡有什麼面試。大學入學考試根本就沒有面試好不好。又不是去打工。嗯~不過也要考慮一下給考官的印象啦。還真是讓人頭疼。話說我其實不是因為喜歡才把頭髮留這麼長的,反倒很想把它剪掉啊。但是我准考證的照片就是這個樣子,要是現在剪掉的話別人可能就認不出來了啊~”
我一邊摸著沒怎麼睡亂的頭髮一邊說道。
“不過考完試之後我會剪掉的,至少會清爽一點。”
“光是看著你就覺得悶熱了,明明是冬天耶。”
“你才沒有資格說我。看你的樣子與其說是頭髮,都不如說是雨衣更好吧。……唔唔。”
我不經意地把手伸向月火,沙沙地撫弄發著她的頭髮。這頭髮的分量還真夠厲害的。怎麼說呢,雖然把問題歸罪於別人是很不好的習慣,但我總覺得就是這傢伙把頭髮留得太長,害得我對頭髮長度的感覺也麻木了。對了,就像是把兩根棍子並排擺放,看看那一根更長的那種情形。
當然,月火的頭髮足足要比我長一倍有餘……
“好了……那麼我就去給火憐準備洗澡用的熱水吧。一大早就費盡力氣,特意騰出時間,撐著虛弱的身軀,為那傢伙準備洗澡用的熱水去吧。”
“你也太以恩人自居了吧,哥哥。還要逼人家對你感恩戴德呀~”
“那傢伙每天都把自己的身體鍛鍊的向日本到那麼厲害,可是在知覺敏銳的我看來,她為什麼就不加入社團活動呢。”
阿良良木火憐是空手道少女。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空手道女生(這真的是現在的說法嗎?)
那麼,她完全可以參加空手道社,或者至少應該加入某個運動社團才對……雖然對妹妹完全沒有興趣的我一直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就連想象也沒有,但現在我卻覺得有點在意。
“火憐她是沒有辦法參加社團活動啊,哥哥你果然什麼都不知道呢,真是的。”
月火得意洋洋地說道。
雖然在喜歡叫教人東西的意義上說是很親切,但是這種態度讓人覺得很不愉快。
不過月火讓人不爽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待會把她狠狠教訓一頓就好。在那之前,我對火憐沒有辦法參加社團這件事仍然感到在意。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為什麼火憐不能參加社團活動啊?這我可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跟妹妹有關的事情我卻不知道的情況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難道是被記錄在黑名單上了嗎?還是因為烈火姐妹的活動太忙碌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就必須考慮馬上禁止她們繼續展開烈火姐妹的活動了。換句話說,也就是找到了一個最恰當的藉口。
“不對不對,那是她參加的空手道道場的規矩。那裡的學生是禁止參加社團活動的。因為那裡的空手道是實戰派,是超級實戰派哦、實戰派哦。派哦。”
“……?我好像沒聽懂啊?”
我歪著腦袋不解地說道。
“你畢竟也是妹妹,難道就不能用讓我這個哥哥也能理解的方式說明一下嗎?你這個蠢材,thefool!”
“真是了不起的態度嘛……雖然我的態度也很糟糕,但是哥哥的態度卻是糟糕透頂了。簡直差勁到極點。我說呀,如果在武道上拿到段位,或者像職業拳擊手那樣拿到牌照的話,那就相當於隨身攜帶著凶器了嘛。其實就跟那個一樣。”
“啊啊……的確有這種說法。”
唔唔——
雖然我也聽說那只是民間的說法。不過,總之我已經明白了火憐不能參加社團活動的理由。簡單來說就是違背了現在參加的那個道場的規矩吧。
實戰派。
超級實戰派。
雖然對於這種聽起來讓人似懂非懂的說法不怎麼了解,但是對於親身體驗過空手道招數的我來說,這並非完全無法理解的做法。要是在普通世界利用上那種東西的話,恐怕會對力量平衡造成極大的破壞吧。
至少如果是我的話,是絕對不願意跟一個能空手擊穿雜誌的傢伙一起練習的——要說有誰願意的話,恐怕就只有能做到同樣事情的人,也就是道場裡的其他門徒了。
“啊啊,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曾經聽說過啊。可是因為妹妹的事情怎麼都無所謂,我很快就忘記了。”
“你讓我說明了這麼久,結果就這樣?”
“我順便想起來了……我之前還想過要去見一見那傢伙的師父。這個伏線還是要好好回收的。一旦把這個伏線回收的話,應該就等於回收了所有的伏線。”
“我覺得完全沒有那回事耶……”
“可是我總覺得這樣很浪費啊,或者應該說是可惜吧。火憐的那種體力、肉體強度和強大的綜合實力無法展現在正面舞臺上,卻只能被埋沒在烈火姐妹內部的非合法活動中……”
“才不是非合法呢。”
月火堅持著這樣的主張,但我卻故意無視了。
那之所以沒有被視為非合法的活動,只不過是因為兩人還是初中生的關係,其實她們的活動本身早就超出合法的範圍了。
那是非法的啊。
順便說一句,從我的角度看來那根本不是什麼正義的行為,但是一旦跟妹妹展開這種議論就沒完沒了,恐怕會一直辯論到體力透支為止,所以這時候還是輕輕一筆帶過算了。
不過即使從那樣的觀來看待,也就是姑且以慈悲的廣闊胸懷假設她們的行動符合正義的標準,我還是想對烈火姐妹的活動提出異議。
“月火,你難道不覺得可惜嗎?看到可憐的那些才能就這樣被埋沒掉。”
“嗯?”
“雖說還比不上我,但那傢伙的確實一個充滿才能的人吧。難道你就沒產生過要讓她踏上正面舞臺的想法嗎?不需要侷限於道場或者烈火姐妹的束縛條件,對了對了,要不讓她以奧運會為目標好痛!”
被恨恨地踩了一腳。
而且那並不是可愛的踩法。月火剛才故意用她的鞋跟部分狠狠地蹬在我的小趾頭的指甲上。那是非常明確的焦點攻擊,用踩扁來形容絕對不是什麼誇張的說法,完全是符合事實的描述——因為我的趾甲一ing被她踩得開裂了啊。
“你幹什麼啊!”
“咦?那都是因為哥哥你說的話讓我覺得惱火嘛……”
在某一瞬間提升到峰值的感情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月火以若無其事的表情這麼回答道。看來似乎完全沒有對自己的行動產生任何的質疑。
“企圖分裂烈火姐妹的人,就算是哥哥也不能原諒。”
“咦……你之前不也曾經考慮過解散嗎?還說到時候把我拉去參加那個全是初中女生的派對啊。”
“聽別人說的話我就會覺得惱火。”
還真是一個完全不打算掩飾自己的妹妹。
太危險了,Dangerous!
“簡直讓人冒火耶。什麼奧運會嘛!那根本就是一個號與心儀的守舊活動。明明每次做的都是一模一樣的事情。”
“別用守舊來形容那個傳統活動,別用守舊來形容那個四年一度的體育盛會啊。竟然連奧運會也不放在眼裡,你到底是誰啊?”
“當然,根本不用哥哥你說出口,我也知道火憐她早晚也會從烈火姐妹的活動中引退的。”
接著又說出這樣一句冷靜客觀的話,這個妹妹還真是難應付。實在可恨啊。
“畢竟升上高之後,也會面臨各種各樣的變化啦。而且環境也完全不一樣。即使如此,我想火憐她仍然不會退出道場的哦。因為火憐她早就對師父心醉不已了。”
“是麼……”
怎麼說呢。
一旦聽說妹妹正心醉於一個跟自己素不相識的人,心裡就總有一種很不安穩的感覺。看來即使不是為了回收伏線,我也要去見一見那所謂的師父比較好呢。至少能把紮在心裡的這根刺拔掉。
“而且哪位師父也應該不會那麼輕易就把火憐放走啦。因為那個人對火憐的實力評價甚至比哥哥還要高呢。”
“什麼?他的評價竟然比我還要高?可惡,他以為自己是誰啊!那個所謂的師父到底對火憐舌頭的柔軟程度有多深的瞭解嘛!”
“不,那個我想當然是不知道的……”
而且要有什麼樣的機會才會瞭解到舌頭的柔軟程度嘛——月火狠狠地瞪著我說道。
“話說為什麼哥哥你會對火憐的口腔內部的魅力這麼瞭解呢?”
“唔唔。”
糟糕,看來已經到了撤退的時刻。
已經到此為止了。
無論如何這也只是閒聊罷了。我當然並不認為今早的這番隨意的閒聊能決定火憐的今後發展方向。總而言之,光是能從中瞭解到月火確實有這不惜解散烈火姐妹的意向、還沒有忘記那時候說過的話這一點,就算是一種收穫了。
雖然不著調我的大學入學考試會得到什麼結果,或者說會得到的什麼樣的糟糕結果,但是總之再過一段時間,我的環境肯定會發生更甚於火憐的巨大變化。
另外,關於火憐和月火。
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類似希望在某種程度上為這兩人點亮前進路標的關懷之心,身為兄長的我其實也並非完全不具備——沒錯,烈火姐妹……
她們也差不多該清醒過來了。
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