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上鋪
時間倒退回前一天晚上。
某高中宿舍。
劉長潤和好友蔡鈞明一塊兒下晚自習, 肩並肩回宿舍。
劉長潤前段時間剛解決了家裡一件大事, 現在心情很好,整個人很放鬆。前兩天的月考都考出了一個好成績,心情就更加好了。
現在家裡奶奶清醒了,爸爸也醒了, 正在養傷中。家裡的關係緩和, 恢復到以前的樣子。加上考了好成績,所以現在劉長潤走路都臉上帶笑。
不過他很快注意到好友一邊走路一邊打哈欠的狀態,要知道之前他的這位好友精力旺盛,每天都充滿活力。這讓一直在繁重學業壓力下導致精神不濟的他極為羨慕。
不過最近蔡鈞明總是一副很累很困的樣子就不由讓他感到疑惑。
劉長潤問他:「均明, 你很累?」
蔡鈞明剛剛又打了個哈欠, 聽到劉長潤的問話,反應慢了一拍:「啊?啊。」
劉長潤說:「你熬夜玩遊戲了?不是我說,你別學上這種壞習慣,我們這是高二了, 再過段時間就是高三,學業繁重。要是染上這壞習慣就徹底毀了。」
蔡鈞明揮揮手:「我知道, 我只是睡不好。」
劉長潤這就更加驚奇了, 蔡鈞明這人平時熱愛運動,沒什麼心思。一根筋的傢伙, 所以入睡非常快。睡眠質量到了一沾枕頭就睡, 睡著了地震火災也沒能把他叫醒的地步。
所以初聽到這話, 他當是蔡鈞明在找借口。
蔡鈞明說不是借口, 要解釋的時候臉上陡然出現奇怪的表情。長長的舒了口氣之後他擺擺手說:「算了, 沒什麼。」
之後一路無話。
蔡鈞明不想說,劉長潤也不能逼著人家說。他們回到宿舍的時候,宿舍裡其他人都回來了。
他們宿舍一共住了八個人,因為是高中宿舍,不像大學宿舍那樣寬敞。幸好的是他們宿舍人相處得都挺好,今晚上宿舍裡只有兩個人。
其中兩個請假回家,剩下六個人。六個人之中有三個是睡上鋪的,劉長潤注意到睡上鋪的三個男生都連連打哈欠,其中有一個晚自習的時候還睡著了。
劉長潤本來沒覺得有什麼,因為其中有個男生老是熬夜學習,另一個則是熬夜打遊戲。所以那兩人打哈欠和瞌睡什麼的,他並沒有覺得什麼奇怪。
不過蔡鈞明也打哈欠睡眠不足就讓他感到些許奇怪,但現在他暫時沒有想太多。
大家回到宿舍,有些舍友跑到別的宿舍串門去,有些則是早早上床睡了。還沒到熄燈時間,宿舍就已經變得很安靜了。相比起其他宿舍的吵鬧,這間宿舍安靜得令劉長潤感到詭異。
到了熄燈時間,捨管上來查房。其他舍友陸陸續續進來。所有人都躺在床上安靜的不說話,劉長潤卻有些睡不著,他的床正對著窗戶,窗戶外面的光透了進來,讓他有些睡不著。
他以為就他一個人睡不著,沒想到還有其他人也沒睡著。對面床鋪的男生是他們宿舍最大膽的,最喜歡研究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以前劉長潤不信,現在他不得不信。
那男生起身,先是問其他人睡了沒。開頭沒人應他,他問了幾句後就悻悻然的躺下去。躺下去之前說了句:「枉我辛苦打聽來的秘聞,你們居然都不聽。」
他這麼一說,倒是有人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那你倒是說說。」
男生立刻興奮的跳起來,說:「你們知道我們學校以前是個什麼地方嗎?」
劉長潤的上鋪傳來蔡鈞明沒好氣的聲音:「亂葬崗?醫院?停屍間?哪一個?」
男生一一否決了:「都不是。」
他還打算賣關子,不過沒人捧場。他只好說道:「這裡以前是租界,聽說原址就是咱們這棟學校。然後我們宿舍原來是一棟公館來著。」
幾人不感興趣的哦了一聲就沒有跟下去詢問了,男生就自己繼續說下去:「當時不是很亂嗎?八國聯軍啊,喪權辱國的條約一簽,群情激憤。就有人闖進來把這公館裡的人殺了,聽說就是把全部一家人十幾口全都吊死在屋頂上。說不定當時吊死那家人的房子就是現在我們住的這間宿舍。」
劉長潤幾人翻白眼,這才是男生的重點。他不僅喜歡神神鬼鬼的東西,更熱衷於嚇人。奈何這兒的人根本不信他也不怕這些。而且——
「八國聯軍的時候亂是亂,但是租界裡都是洋人,還有洋槍洋炮,守衛森嚴。而且租界裡面基本上禁止中國人進入,你說人家還怎麼闖進租界公館裡面殺人?再說了,別的不殺,怎麼單殺這一家?當時八國聯軍的將軍不都在嗎?怎麼不殺人家?還有,如果這裡是租界和公館,應該算是文物,怎麼可能被拆了建成學校?」
連番反問問得那男生無話可說,不甘心的斷斷續續的反駁:「也不是……說不定是高人——再說了,洩憤嘛,只要是外國人就全都殺了,畢竟是洩憤而已。誰管是不是真的跟入侵中國的聯軍啊。不管說到為什麼拆掉租界和公館,這點還真是有原因的。」
男生興致勃勃的說:「公館裡面的一家人不是全被吊死在房頂上了嗎?枉死的,死得還挺慘。然後就有說鬧鬼,鬧得太凶,鎮壓不住。就推掉租界和公館,建成學校。不是說學校人多,陽氣足,就能鎮壓那些東西嗎?而且聽說正好那棟公館原址就是男生宿舍,因為男生陽氣足,剛好鎮壓那東西。」
劉長潤沒興趣聽了,這種一聽就是恐怖小說開頭的故事他一點興趣都沒有。宿舍裡有人呵斥了那男生,因為太晚了,他越說越興奮,有些吵到他們了。
男生只好閉嘴,翻個身很快就睡了。
劉長潤想著明天還有一整天的課,也跟著睡了。
他的上鋪蔡鈞明翻了幾個身,撐著眼皮不睡。撐到了十二點沒忍住還是閉上眼睛睡了,這幾天他總是睡不好,又加上白天滿課,以及消耗體力的課外活動,能撐到現在也不容易。
逐漸的,他沉入夢鄉。卻不像往常一樣直接睡死過去,而是覺得自己的臉上、胳膊、腳踝,那些裸露在外的皮膚總是癢癢的,像是被什麼碰觸了一樣。
他抬手無意識的拍著微癢的地方,然而沒什麼用。微微的癢意其實沒有什麼,但是幾乎全身都有這種感覺,匯聚起來就變成了讓人難以入眠的難受感。
蔡鈞明想要睜開眼睛,但眼睛像是粘了膠水一樣,怎麼也睜不開。而且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感覺到了無數目光盯著他看,正面、側面、四面八方,死死的盯著他看。
蔡鈞明開始冒冷汗,掙扎著想要醒來。奈何使盡力氣都沒能睜開,身體軟綿綿的,很無力。漸漸的,身體越來越重,像是有什麼東西壓在他身上,讓他心跳加劇、四肢僵硬、呼吸急促,且無法動彈。
一直掙扎了一整晚,在恐懼中度過的蔡鈞明猛然醒來,發現早已天光大亮。他抬頭盯著天花板看,也是這麼一看他發現天花板距離他是那麼近,一坐起身伸出手就能摸到天花板了。
不知為何,太過近的天花板給了他一種壓抑的感覺。莫名的就想到昨晚舍友說的那個鬼故事——他將之稱為鬼故事。
如果那故事是真的,那麼那些東西就吊死在天花板上,距離他何其近。
大白天的,蔡鈞明愣是被自己的想像嚇得毛骨悚然,寒毛直豎。
搖搖頭,一個翻身從上鋪跳下去,有些險險的站穩。
他們這學校,前段時間才統一換了床鋪。之前的床鋪上鋪很矮,距離地面很近,上下鋪都不用踩著欄杆就能直接跳上去。但是新換的床鋪上鋪很高,距離地面大概有兩米。
所以就顯得距離天花板極其近了。
蔡鈞明去陽台洗漱,正好碰到劉長潤也在。他打了個哈欠,睏倦的跟劉長潤打招呼,然後挑起毛巾洗臉。
劉長潤剛好刷完牙洗完臉,回頭跟蔡鈞明打聲招呼之後就打算去買點早餐。一低頭間瞥見蔡鈞明的手臂,猛然抓住毫無防備的蔡鈞明的手臂。
後者嚇一跳,要不是劉長潤一臉凝重,恐怕一拳就打過去了。蔡鈞明問他怎麼了。
劉長潤指著他的手臂:「你自己看。」
蔡鈞明低頭一看,也嚇一跳:「我!誰他媽半夜打老子!」
只見蔡鈞明的手臂、小腿都是佈滿了黑色的痕跡,密密麻麻,看上去很是恐怖。
劉長潤臉色極其凝重,抓著蔡鈞明的手仔細看著。
蔡鈞明見他這樣安慰他也安慰自己:「沒事啦。不痛也沒什麼傷害,就是樣子看上去嚇人了些。讓我抓到哪個垃圾干的,老子揍不死他!」
劉長潤看了半晌,說:「你不覺得這些黑色印記很像手掌嗎?」
蔡鈞明一愣,「啊?」
劉長潤將自己的手疊在一個黑色痕跡上,做出五指一掌抓住的動作,恰恰好蓋住了那個黑色痕跡:「你看。」
蔡鈞明低頭一看,頓時毛骨悚然。經劉長潤這麼一提醒,他才發現自己手臂和小腿上的黑色痕跡確實像是黑色的手掌印記,是用力的抓住了才會留下。
更為令人恐懼的是這些掌印大小不一,這就說明,抓他的不止一個。
劉長潤數了數,起碼有七八個不同大小的掌印。
蔡鈞明不由想像那個畫面,他被不知名的東西圍繞住,那些東西抓著他的腳踝、小腿、手腕,試圖把他拖進黑暗中。
劉長潤抬頭極其嚴肅的問:「均明,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
蔡鈞明愣愣的說:「夢到四周都有人盯著我看算不算?」
劉長潤思考了會兒後,說:「均明,你信不信昨晚……那個故事?」
蔡鈞明皺眉,然後笑得很勉強:「不是吧。長潤,你不會真信這種事情?這世上又沒有鬼。」
劉長潤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下課後我們去圖書館查查這學校的歷史吧。」
蔡鈞明說:「學校圖書館查不到什麼。」
要真的查得到什麼,早就有人發現這學校不對勁的地方。可至今也就昨晚那個舍友不知道在其他什麼地方聽到的傳說,而且這學校自建成以後也沒有發生過什麼詭異事件。
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
要麼是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是被掩藏起來了,要麼是真的沒有發生過什麼但是學校前身也被掩藏起來了。這種會影響學校入學率的傳聞根本不可能會被當成資料記載在圖書館裡面,學校又不傻。
劉長潤點頭說道:「所以我們去市中心圖書館查,那裡的資料最齊全。」
蔡鈞明猶豫著,點頭同意了。
畢竟看著自己全身的那些掌印,還是背脊發涼,挺恐怖的。
.
圖書館靜悄悄的,茅九和陸六是壓低了聲音說話。說完了就各自安靜的看書,兩人都愛看書,一看書就會安靜認真的看下去。
儘管圖書館裡面有不少目光投射過來,也不影響兩人泰然自若的態度。
慢慢的,那些忽然被吸引的人也慢慢的把自己的目光收回去,繼續看書。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陡然,一聲驚響打破了圖書館的寧靜,引來所有人的注目。連茅九和陸六的注意力都從書本上移開了。
他們看過去,見是一個少年推開椅子站在桌邊,似乎是推開椅子的時候沒太注意力度,使椅子和地面劃出較為刺耳的聲音。少年頗為尷尬,不好意思的將椅子輕輕的推回去。
其他人也就把目光收回來了,畢竟是個無心之失,不至於去責怪毛躁的少年。
茅九挪回目光,陸六看了一眼,倒是發出疑惑的聲音。
茅九抬頭:「怎麼了?」
陸六抬起下巴:「熟人。」
茅九看過去,果真是熟人。只見剛才那出糗的少年身後追上來一個男孩,是劉長潤。
他們似乎發生了一些爭執,走在前面的少年臉色很難看。劉長潤則是試圖勸服他什麼,但被拒絕了。
經過茅九這一桌時,劉長潤沒注意到兩人。倒是茅九先打了聲招呼,劉長潤一見,頗為驚喜,連忙拉著蔡鈞明一塊兒坐下。
一坐下一開口就是求救。
茅九:「說來聽聽。」
劉長潤把經過都說了一遍,旁邊的蔡鈞明擰著眉毛,滿臉不信,頗為忍耐劉長潤的胡言亂語。
等劉長潤把話說完了,蔡鈞明立刻粗聲粗氣的說:「他胡說八道,你們別信。」
茅九微笑著掃過他長袖長褲裹得嚴實的手腳,說:「介意我看看那些掌印嗎?」
蔡鈞明不願。劉長潤直接拉過他的手把袖子挽上去給茅九看。
茅九仔細看了看,轉頭對陸六說道:「確實像是掌印。」
劉長潤贊同的點頭:「大師,您說這到底是不是……鬼?」
茅九笑而不語,反問蔡鈞明:「你昨晚上真的感覺到有東西盯著你,壓在你身上,抓你的手腳?」
蔡鈞明不耐煩:「做夢而已。」
茅九:「不止昨晚吧。」
蔡鈞明猛然僵住,瞪著茅九有些驚訝也有些恐懼。半晌問:「你怎麼知道?」
茅九:「不是什麼東西想害人就可以立刻害人的,凡事講究循序漸進……它們已經可以碰到你,接下來就可以傷害到你了。」
蔡鈞明突地站起來,激動的說:「胡說八道!」
這麼一吼倒是把圖書館的視線都吸引過來了,連圖書館管理員都看過來了。劉長潤忙把他拉下來,低聲焦急的說道:「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蔡鈞明不可思議的說:「這傢伙騙人!神棍!他說鬼哎,這世上根本沒這東西!你怎麼也信了?」
劉長潤不假思索的說:「因為茅大師救過我一家人。」
聞言,蔡鈞明將信將疑的盯著茅九和陸六看。
說實話,這兩人相貌都好看,穿著也不錯。看得出不是普通人,也……不太像騙子。
這麼想著,蔡鈞明便坐下來,決定聽聽他們怎麼講。
劉長潤朝茅九愧疚的笑笑,代蔡鈞明道歉。他知道這些大師最討厭的就是被罵神棍,希望茅九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見死不救才好。
茅九不在意的笑笑:「不迷信,挺好。」
蔡鈞明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劉長潤對這豬隊友徹底無語了。
茅九見蔡鈞明不信,便說道:「這樣吧。如果你們真想知道是人為還是其他什麼東西做的,不如晚上睡覺的時候在床頭擺個相機,設置自動拍攝,第二天看看能不能拍到什麼東西。」
劉長潤頗為驚訝:「相機能拍到鬼?」
茅九點頭。
蔡鈞明嘲諷一笑:「看,道士也要用高科技。」
劉長潤翻白眼。
茅九輕笑,陸六合上書本,站起身同茅九說:「走了。電影快開場了。」
茅九起身:「那走吧。」
跨出去幾步之後,陸六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回頭朝蔡鈞明說:「按照你們查到的資料,說不定就是當初吊死的人就恰好在你上鋪的那塊天花板。你睡覺的時候,那些東西就睜開眼睛盯著你看,他們腐爛的腳、破敗的衣服正好碰到你的身體。有一些屍體也許不是上吊死的,是倒吊著的。你知道倒吊著人也會死嗎?會的,而且死得很痛苦。這叫體位性窒息,一般來說倒吊個十幾分鐘就會死。所以在上吊的屍體中有倒吊著的,它們的手在下面,所以抓著你的手腳。你翻過身,側著臉,也許正好腐爛的屍體面對面,屍蟲從他們的眼眶口鼻裡面爬出來在你的臉上爬來爬去。你覺得很重,像是被什麼東西壓著,大概是吊著屍體的繩子斷了,屍體掉下來壓在你身上,它們身上的腐肉就黏在你的身上嗯……大概你身上黑色的掌印就是它們的腐肉也不一定——」
茅九呵斥:「六哥!」
陸六回頭,無辜臉:「我說錯了嗎?」
茅九扯扯嘴角,還真沒。雖然是假設性的描述,但沒見過真實情況誰能確定就不是真的?而且根據劉長潤描述,還特麼真有這種可能性。
但是,故意說出來還描述的格外清晰就是惡劣了。這不是故意嚇人家孩子嘛!
陸六攤手,無賴又無辜:「他不信鬼神,不會怕的。」
是嗎?
茅九瞪著陸六。
陸六摸摸鼻子,好吧,如果蔡鈞明聽完他的描述之後捂著嘴巴跑出去不是到洗手間嘔吐的話。
茅九:「太惡劣了你,嚇壞人怎麼辦?」
陸六摟著茅九:「不會的。這年紀的男孩,膽肥著。天不怕地不怕,也就剛才不設防被我嚇到。我敢打包票,晚上回去他還能若無其事的回上鋪睡。」
茅九懷疑:「真的?」
陸六:「真的!」
茅九他自己是不怕這些東西,不過他遇到的很多人,遇到這些東西的時候都怕得要死。有時候需要他們引出這些鬼怪推三阻四還被嚇破膽,每次都惹來巨大的麻煩。
所以印象中,那些原本不信鬼神的人遇到這些事差不多都是被嚇破膽的。導致他還有些擔心蔡鈞明被嚇到了,所以就先讓對方用照相機拍下那些東西的照片。
他覺得這方法挺好,既能讓蔡鈞明相信的確有鬼,又不至於嚇壞對方……他可能不覺得一旦真的拍到什麼東西會把蔡鈞明嚇壞就是了。
陸六把自己的大頭湊到茅九肩膀上磨蹭:「不想他們了,想我吧。」
茅九失笑:「你在我面前,想你幹嘛?」
陸六控訴:「不夠。你在我面前,心裡眼裡不是我。我心心唸唸的都是你,你卻口口聲聲都是不相干的人。」
茅九無奈,投降:「好吧,我現在心心唸唸都是你,我們去看電影可以吧。」
陸六一秒活了過來:「快走快走,快開場了。」
茅九:「沒那麼快……」
陸六:「你買的什麼電影?」
茅九想了想:「叫什麼《剪刀》?」
陸六眼睛一亮:「恐怖片?」
茅九:「是的。」
陸六抿唇,心情愉悅。
兩人同時開口:「你要是害怕,可以躲我懷裡來。」
……
兩人誰都不怕。
一個風水天師,一個驅魔天師,鬼怕他們還差不多。
陸六抽抽嘴角,說:「我、我怕。」
茅九:「嗯,其實我也有些怕。」
為了完美的約會也是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