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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不算卦》第66章
第66章 通靈

  蔡鈞明是不信茅九說的, 但他被陸六的描述嚇到了。

  下午的課都上得心神不寧,劉長潤很擔心他。一下課, 蔡鈞明跑去籃球場痛苦的打了幾場, 回來洗完澡就去晚自習, 彷彿沒把天花板上吊著屍體的事兒放在心上。

  看那樣子也是不準備拿照相機拍東西,劉長潤皺著眉, 悄悄的和同宿舍一舍友借了架單反。

  蔡鈞明不信,他不能不信。

  但蔡鈞明明擺著不信這事兒, 真給他發現他偷偷拍照,能跟他急。

  劉長潤決定偷偷的拍照。

  晚自習完了之後, 蔡鈞明和朋友出去外面吃冰。劉長潤拒絕了他的邀請, 先回宿舍。先尋思了一番之後, 調好單反的自動拍照時間, 然後放到隱蔽的地方遮住了,只留下個攝像頭。

  他這位置靠窗和陽台, 床和窗戶間留著條縫隙, 平常都把行李箱和冬天被子放進這條縫隙裡, 疊得挺高。恰好可以當成單反的支架。

  回來後若無其事的面對蔡鈞明,後者如同往常一樣洗漱完畢上床睡覺。躺下的時候忽然想起白天裡陸六那番描述,抬眸盯著距離非常近的天花板, 不知為何腦海裡就浮現四周吊著腐爛的屍體的畫面。

  蔡鈞明生生打了個寒顫,甩甩頭把那些詭異莫名的想像甩出去, 他安慰自己, 這個世界上沒有鬼。

  然後沉沉的睡下去, 仍舊是睡到半夜被什麼東西壓著起不來,仍舊是感覺到什麼東西盯著自己看,只是這回卻感覺到了強烈的窒息感。直到清晨,劉長潤趴在他床邊將他叫醒。

  蔡鈞明霍地做起來,雙手不自覺的摸著脖子。喉嚨火辣辣的痛,他注意到身上沒有黑色痕跡了,可心中的恐懼非但沒有降下去反而加劇。

  劉長潤看著他的目光充滿同情,蔡鈞明忍著喉嚨的疼痛問他:「怎麼了?」

  劉長潤什麼話也沒說,下去拿了把鏡子上來擺在他面前。蔡鈞明看到鏡子中的自己,脖子上一條深深的紫紅色的勒痕。

  「你還不信嗎?」

  蔡鈞明目露驚恐:「長潤,怎麼辦?」

  劉長潤歎口氣,說:「你下來吧,我給你講點東西順便也給你看點東西。看完後你別怪我自作主張,也別嚇到才好。」

  蔡鈞明下來,兩人在舍友奇怪的注視之下來到陽台,鎖好陽台門之後。劉長潤給他講了前段時間自己家發生的那些事,講完之後,兩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蔡鈞明握拳撞了下劉長潤的肩膀:「你小子,前段時間瞞得太好。不講義氣,這事兒都不給兄弟講。」

  劉長潤苦笑:「不是不講,講了沒什麼用。」

  蔡鈞明沉默,歎氣,極為煩躁:「這他媽都什麼事兒呀!」

  劉長潤回去拿了個單反回來,在蔡鈞明詭異的目光下說道:「待會兒無論看到什麼,你都鎮定點。」

  蔡鈞明凝重的點頭,然後劉長潤開機,點開查看照片的按鈕,一張張的往下按。前面的沒什麼奇怪,就是拍了蔡鈞明睡著時的樣子。

  連續幾十張都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很平靜。天花板也是什麼都沒有。

  蔡鈞明逐漸的鬆了口氣,剛想笑著說什麼都沒有,就是誰跟他開個玩笑而已的時候,劉長潤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

  他抬頭看過去,劉長潤面露驚恐,臉色蒼白。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問:「拍著什麼了?」

  劉長潤將單反遞給他看,蔡鈞明低頭看,瞬間臉色蒼白。

  只見劃到的這張照片裡還是挺熟睡的模樣,只是天花板四周多了十幾具腐爛的屍體。那些屍體都穿著很久以前的衣服,有的穿著清朝服裝和清式旗袍,有點是洋西裝和洋裙,破破爛爛的。

  最可怕的是十幾具屍體全都吊在蔡鈞明上鋪天花板那塊兒,全都直勾勾的盯著熟睡的毫無防備的蔡鈞明。

  十幾具屍體有的是被吊著脖子,脖子骨頭全都斷掉死亡的,也有的是四肢被綁在身後,倒吊著死亡的。無論怎麼看,這些屍體生前似乎都是受到折磨才死的,死相極慘。

  他們的樣貌輪廓還隱約在,只是都腐爛了,露出皮肉和骨頭,屍蟲從在他們的鼻子、眼眶、嘴巴裡嬉戲。有的掉出來,恰好掉在熟睡的蔡鈞明的臉上、枕頭上,扭動著身體爬來爬去。

  看到這裡時,蔡鈞明沒忍住吐了。

  劉長潤很同情他,老實講,看到這一幕如果上面躺著的人是他,他也會吐的。

  如同陸六描述的,天花板上面吊著的屍體的腳貼著蔡鈞明,風扇一吹,屍體就像是破布一樣搖晃起來。倒吊著的屍體臉部和蔡鈞明的臉就隔著不到一厘米的距離,黑洞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蔡鈞明。

  有的屍體正好掉在蔡鈞明身體的正上方,腳下踩著他的身體,所以怪不得蔡鈞明會說感覺自己身體被重物壓著一樣動彈不得。好幾具屍體踩在他身上當然是重了。

  劉長潤翻到下一張時,眼皮猛地一跳,連忙叫正在嘔吐的蔡鈞明過來看。蔡鈞明忍著難受感回來,一見照片裡的自己,頓時驚恐萬分。

  只見那張照片裡的蔡鈞明脖子上套了根麻繩,勒住他的脖子,皮肉都陷了下去,勒出一條很深的痕跡出來。

  蔡鈞明的臉色很難看,手不自覺的撫摸自己的脖子。

  劉長潤不忍心看他失神的樣子,便低頭繼續按下一張。一見,瞳孔緊縮,手一抖,單反扔了出去。

  恰好過來上廁所的單反主人一見立刻哀嚎:「我!劉長潤,他媽這是我的單反,上萬啊!」

  他連忙衝過去抓住自己的單反檢查,一打開一見劉長潤被嚇到的那張照也是嚇了一大跳:「臥槽!劉長潤,你們拿去拍什麼了?這也太驚悚了吧。蔡鈞明,你還在裡面?這是……我們宿舍呢吧?嘁,PS了?不是,單反沒這功能啊……」

  舍友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對,手裡的單反如燙手山芋一樣甩到了蔡鈞明懷裡。臉色極其難看,一看劉長潤和蔡鈞明兩人,臉色跟重症患者似的,更加難看。

  他匆匆的洗漱完畢,慌張的離開,離開前還說:「我不管啊劉長潤,單反我借給你的,那什麼,裡面髒東西你解決。解決完了再還我單反,我、我先走了。」

  跑的時候他遠離兩人那床,連看一眼天花板的勇氣都沒有,急匆匆的就跑了。

  蔡鈞明抱著單反,低頭看下面的照片,終於知道劉長潤和剛剛舍友被嚇到的原因了。

  照片上,十幾具屍體齊刷刷的朝著鏡頭看。就好像……十幾具屍體都突然間轉頭盯著他們瞧。詭異又可怕。

  蔡鈞明嚥了嚥口水,莫名覺得頭頂上十幾具屍體正直勾勾盯著兩人。他們以為掩藏得很好的小秘密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蔡鈞明笑得比哭還難看:「長潤,你不是認識那位大師嗎?聯繫得上不?咱道歉賠禮,還能接受嗎?」

  劉長潤:「我……試試看。」

  .

  張小道大清早就來按門鈴,以不開門誓不罷休的氣勢,按了許久沒見人來開門。他拿出手機來看,七點出頭。他特意起了個大早過來的,顯示自己的勤奮早起。

  平時他都是睡到九、十點才起床,余宵琿準備的早餐都冷了。今天突然早起,都把余宵琿嚇得一愣一愣的,後來他硬是坐上車,讓余宵琿幫忙帶一程。

  張小道猜測茅九應該是還沒醒,打算就站門口等著。掏出手機刷刷論壇,想到什麼似的又刷刷圍脖。剛一刷新,就彈出一條私信。是上次幫助的一個中餓鬼蠱的女孩,說是這回有個遇見靈異事件的同學要找他幫忙。

  張小道記下對方的聯繫方式,然後掃了一眼那名字:嘿,熟人呀。

  劉長潤,他對這名字熟,對人不熟。

  主要是上次解決林小薇事件的時候也遇上了這人,而且這人還是跟他死對頭求助。自然就記下這名字了。不過上次他沒跟著去,茅九當時打電話讓他去和老錢會合,處理養屍地挖出來的屍體。

  這些事情還是後來從茅九的描述中聽來的,被他寫成了連載故事放圍脖上。還有不少人打賞催更哩。

  張小道記下來之後又往下翻私信和評論,看到有條評論是關於西藏墨脫雪山出現異象。正想仔細看一下,身後傳來茅九溫和的聲音。

  「小道?站門口幹什麼?」

  張小道回頭,跟茅九打招呼:「九哥,您不在屋裡呀。」

  茅九點頭:「跑步去了。」

  「真早。」

  陸六走過來,輕輕哼了聲:「你也挺早的。」

  張小道莫名的就炸了,陸六這人是在嘲諷他晚起是吧。他說這人怎麼這麼討厭?好好當他的總裁不就行了,非要跟他搶茅九的弟子名額。

  瞪了陸六一眼,張小道跑過去想擠開陸六,反把自己擠開了。力氣比不過人家,他就訕訕的跑另一邊跟茅九說:「我有些道術不太懂,想來問您。」

  茅九一邊開門一邊說:「那行。等會兒你問吧。吃了沒?」

  張小道:「沒呢。」

  茅九打開門,走進去換鞋:「那行。一塊兒吃吧。」

  陸六正換鞋,聞言,不滿而充滿警惕的瞪著張小道。細皮嫩肉的小白臉,果然是跟他搶茅九的對吧!

  張小道朝著陸六翻白眼,不斷的挑釁。

  陸六冷冷一笑,伸出兩根手指頭朝著張小道喉嚨口一抹。後者連忙跳開,抱著脖子瞪眼想要問他是不是偷襲,結果發現自己半句話說不出來。

  張小道瞪圓了眼睛,著急了。使勁兒想說話發現憋足了氣也說不出一個字,著急得不行。連忙抱著茅九的手臂,衝著自己和陸六之間來回比劃。

  茅九一看,問:「說不了話了?」

  張小道點頭。

  茅九又問:「六哥干的?」

  張小道眼冒淚花,點頭。他會不會以後都說不了話了?

  茅九回頭:「六哥,別鬧了。」

  陸六哼了一聲,越過茅九生悶氣去了。

  說好的一塊兒吃早餐,結果小白臉一來就把他忘了。他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誰才是他男朋友啊!

  茅九沒把陸六生悶氣的事兒放心上,一邊上樓找替換衣服一邊沖坐沙發上的陸六說:「別鬧了啊。讓小道說話。」

  陸六很生氣,冰冷的煞氣全衝著張小道而去。後者小臉慘白慘白的。

  陸六完全就不想聽張小道嘰裡呱啦的說話,但是他不讓張小道說話,男朋友就要生氣。他沮喪的發現自己擁有一個很大的情敵,卻完全沒辦法。

  兩根手指頭出其不意的點了一下張小道的脖子,憋了許久的張小道就破口大罵,話裡話外全是指責他獨霸茅九,使用下流手段,為人惡毒等等。

  陸六冷笑,傲慢的抬起下巴:「你罵再多也沒用,阿九已經跟我在一起了。」

  張小道愣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在、在一起?」

  陸六得意的宣佈他的主權:「我們正式交往了,我是阿九的男朋友。」

  聽到了沒有,他是有名分的!哪兒來的野狐狸精自動消失!

  張小道沉默了,過了好半晌猛然長大嘴巴,瞪著陸六:「你、你們在、在一起?情人那種?」

  陸六:「嗯。」

  張小道如遭雷擊,晃神。慢慢的消耗這個事實,他一心認定的師父喜歡男的,和那個他一直覺得居心不良人品渣爛想跟他搶首徒之位的心機婊陸六少在一塊兒了。

  他以為的心機婊變成了……「師娘!」

  陸六差點被這稱呼嚇到地上去,對上張小道狗腿的笑臉,心情有一瞬間的複雜。

  大水沖了龍王廟啊這是,張小道感歎完之後連忙倒水端給陸六,恭恭敬敬的稱呼他:「師娘——」

  陸六打斷他:「誰是你師娘?」

  張小道:「您啊。我那不是……想認九哥當師傅嘛。您是九哥男朋友,不就我師娘嘛。」

  陸六接過水杯,上下打量非常上道的張小道,這回可弄清了。原來不是想跟他搶正宮之位,是想當徒弟啊。

  既然不是情敵,啥都好辦。何況張小道很上道,張口就是師娘。

  雖說這稱呼操蛋了點兒,但關鍵是名分擺那兒。

  聽著就開心。

  龍心大悅的陸六當即揮手,收下了張小道這徒弟。

  張小道更加狗腿了。

  當茅九出來的時候,這倆人已經親親熱熱、父慈子孝了。

  茅九一出來,張小道立馬起身,恭恭敬敬的站立一旁。陸六還坐在原位,笑容滿面的望著茅九走過來坐在自己身旁。

  茅九說:「不去洗澡?」

  陸六摟著茅九肩膀,「再等等,我多抱會兒。」

  茅九無奈,任他抱去。面對張小道一臉尷尬,面色自如。陸六是他男朋友,他又打算收張小道為徒,兩人親近自然不必避諱張小道。

  「小道,先去吃早飯吧。」

  張小道點頭,走了半道又拐回來說:「九哥,有個劉長潤的學生向您求助。」

  劉長潤?

  茅九:「行,我知道了。過會兒再說。」

  抖抖肩膀,茅九催促陸六:「快去洗澡,洗完吃早餐。再不去洗,等會兒汗干了,難受死你。」

  陸六抱著茅九:「一起洗。」

  茅九:「滾開。」

  才剛確定關係不到一星期就想裸裎相待了?

  陸六咬著茅九耳朵,舔濕了。

  「我想跟你嘿嘿。」

  茅九一巴掌蓋到他臉上:「思想健康一點。」

  陸六嚷嚷:「怎麼不健康了?嘿嘿不是很正常的維持並促進情侶間關係嗎?」

  茅九:「並不。沒有足夠的感情基礎,提前的嘿嘿只會促使感情過快夭折。」

  陸六:「原來你是當心我們的感情基礎不夠是嗎?沒關係,我們可以一邊嘿嘿一邊增進感情基礎,另外,只有技術不好的嘿嘿會促使感情過快夭折。技術夠硬,感情如蜜。」

  茅九涼涼的看著陸六,不說話。

  陸六挪啊挪的,默默起身,委屈又幽怨的起身去浴室。一步三回頭,一步三歎息,情感表情做得足足的。

  茅九不為所動,冷酷到底。

  陸六終於放棄了。回浴室沖澡去了。

  茅九搖搖頭,在客廳等他。

  等兩人沖完澡之後去餐廳吃飯時,張小道已經吃完了。秉持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兩人倒是安靜的吃完了飯。

  吃完後,陸六邊收拾碗筷順道又將乾淨得反光的流理台和桌子擦了一遍。

  茅九和張小道兩隻家務廢材視若無睹的離開,到客廳泡茶喝。

  期間,張小道把自己關於道術上的疑惑描述了一遍,茅九聽完之後點點頭反問他:「你知道劉長潤要求助的是什麼事嗎?」

  張小道搖頭。對方又沒說。

  茅九喝了口茶:「看,你不瞭解情況怎麼就貿然接下這求助了?要是你我都解決不了怎麼辦?」

  張小道想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笑。

  茅九將劉長潤和蔡鈞明遇到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張小道驚訝的問:「九哥知道?」

  茅九說:「昨天遇見了。你覺得這是遇見什麼了?」

  張小道:「遇見鬼了唄。」

  茅九不太滿意:「遇見鬼有許多種方式,類似於這種,無怨無仇不招惹主動上門的是什麼情況?」

  張小道張嘴,不知道怎麼說。埋頭尋思了好久,猜測道:「難道是……通靈?」

  茅九:「繼續說。」

  張小道仔細回憶有關通靈的說法。

  通靈,即通過某種方式遇見鬼魂或是在夢中與鬼魂見面對話。一般來說,無怨無仇者遇見鬼魂,要麼是使用某種招魂方法和鬼魂見面對話。要麼就是通靈,在一定契機之下能夠和鬼魂觸碰。

  如果遇到的是善鬼,就不會有事。最多是磁場被影響到導致身體虛弱。但照劉長潤和蔡鈞明的描述,那些鬼魂死得冤枉,且有害蔡鈞明的意思。那麼可以說明蔡鈞明遇到的是惡鬼。

  原本蔡鈞明陽氣足,八字硬,按理來說是不會發生通靈事件。但是新學期裡他搬進了新宿舍,恰好學校又換了新床。床上舖位置偏高,觸摸到那些屍體。

  十幾具屍體環繞在自己身側,自然而然形成一個陰氣極強的磁場,影響了蔡鈞明的磁場導致他在夢中開始感受到鬼魂的存在。

  這就是通靈。

  茅九:「那麼你認為應該怎麼解決?」

  張小道毫不猶豫:「打得魂飛魄散。」

  茅九搖頭,不贊同。

  張小道說:「它們已有害人之心。」

  茅九說:「枉死之鬼,投胎不易。當初它們怨氣沖天,鬧得事大,卻並未傷及人命。又被道士困在那小小的天花板,無法投胎又不能享受供奉,儼然被拋棄遺忘一角。久而久之,渴望投胎的念頭佔據思維,只剩下殺人念頭。但到底是還沒殺人,不應該將其定為死刑。」

  張小道還是不太明白:「但是它們的確生有害人之心。所有的禍害不是應該在一開始就掐死,避免其成長為無法驅除的大禍害嗎?」

  茅九驚訝於張小道過於不近人情的想法,他嚴肅的打消張小道的這個念頭。

  「小道,陰陽兩界是互不相關的,也沒有可以界定裁判兩界的法律。一旦兩界人鬼相聯繫,無論它做出什麼實際上都不會像陽界一樣有相關規定的法律存在。陰界的規則只會根據鬼生前惡障善業施行懲罰與獎賞,所以陰界居民和陽界接觸,對它們的判定的相關規則實際上是由天師決定的。陰界的魂不是沒有生命,它只是和人類擁有了不同形態的存在。同樣是被天道法則世界所承認的存在,我們並沒有權利擅自決定他們的去留。」

  張小道:「那麼,天師的存在是為了什麼?」

  如果天師沒有權利決定鬼魂的去留,那麼天師驅魔斬邪又是什麼意思?

  「是為了維護穩定。陰陽兩界有所交互卻絕不能重疊,天師如果驅魔就是真的會殺死那些魂魄。令得它們魂飛魄散無法投胎,這是在造孽。除非鬼魂對陽界造成較大的破壞和傷害,不得已只能斬殺,否則只能選擇驅除、囚禁以及送回陰界。天師實際上就是陰陽兩界的執法者,沒有相關的法律規定也沒有規則束縛天師。所以選拔天師極其困難,因為作為天師必須克制自己不在殺孽中迷失自我,天師必須對陰陽兩界一視同仁,天師必須做到不濫用手中權利、不會徇私更不會利用自己的能力為非作歹。身為天師,面臨的誘惑比普通人要多更多。小道,天賦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自控和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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