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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重生之途》第113章
第113章

  夢裡,莫淺去到了自己的仙居,靠著根系繁茂的桃木樁,整日凝視著手裡的墨印發怔,他的神識遍佈整個禁地,自然之道聞煙然在瘋狂地尋找墨印,對方扭曲猶如入了魔障似的的臉龐時常浮現在眼前,令他泛起一陣陣不知是痛苦還是恐懼的情緒。

  倘若將墨印交出去會如何。

  那麼,墨蘭能夠復活,琴瑟不必遭受如此折磨,仙魔兩道會維持恰好的平衡,他也能專心追尋大道,將莫氏一支傳承下去。

  可與此同時,天地會被輪轉,時光回溯重流,六道生靈乃至一草一木的命途都將轉首重來,屆時天地秩序混亂,恐不知會引來何等災難!

  莫淺感覺自己也好似陷入了迷障之中,他本是墨印的守護者,怎可起這樣的心思,當是連假設都不應該有的,但看著禁地之內沉浸痛苦面容衰萎的聞煙然,再回憶風來島昔日與如今的模樣,他知道自己必須得做出選擇,而並非一味躲藏下去。

  或許是上天聽到了他內心的悲鳴,憐憫同情於他,於是莫皓來到此地,帶來了短短幾句話的勸解,徹底擊破了他僅剩的一點期待。

  夢境裡的仙山之頂定格在風來島最美麗的一刻,紅廊與桃木呼應,鮮花異草齊放,無比濃郁的色彩延伸至天邊的疊疊雲層,在那雪白雲霧之上鋪展開瑰麗霞光,可謂是萬紫千紅。

  如此艷麗景緻當中,青衫男子的身影愈發出塵,連聲音都彷彿不屬於這世間,無情無緒,卻直擊人心。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墨印其物,逆道而行,本就不該存於世間。」

  「須明白,吾等所守並非神器,乃是天地輪轉,是大道自然,是人之本心。」

  青衫男子挺拔的身姿站立在花叢之中,墨色雙瞳望著霞雲中的某一處,彷彿能夠穿透那絢麗的顏色看到它背後無盡的虛空,他的神情冷漠淡然,開口之聲一如他面色一般清清冷冷,說出的話卻使得白衣人振聾發聵。

  「我若是你,便毀墨印!」

  ……

  靠在木屋的欄杆旁,聞煙然已換回了那一身烈烈紅衣,灼眼的顏色襯得他的臉色更為參拜,神情盡顯憔悴,便連那雙黑如泓湖的眸子也已暗淡無色。

  禁地之內,花葉凋零,寒風瑟瑟,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不知是那些妖獸的,還是自己的,他望著這荒涼園林,一瞬恍若回到了青丘山,那個已然破敗蒼涼的師門。

  耳邊聽到有人下床的動靜,可他的身體與思維皆是力竭麻木,提不起絲毫興趣。

  木門被打開,身後傳來清淺腳步聲,他合起了眼,感受著眼前的光線被黑影遮蔽。

  「你想要的,在禁地西側的霓林深處。」

  紅衣人眼珠一動,猛然睜眼,目光複雜地盯著他的臉,對方嗓音清朗,語氣依然冷淡,辨不出是真是假。他不再浪費時間,扶著門框站起,腳步虛浮著踏上長劍朝西邊而去。

  遠望他歪歪斜斜地離開,莫淺走到木屋外的空地上,心念一動,手中便出現一堆靈氣四溢的玉石,他不緊不慢地繞場地走了一圈,在選好的特定位置擺下玉石,隨著他腳步所至,一條條靈力線相互勾連,浮動至空中,散發神秘又令人恐懼的光芒……

  禁地西側,闖過濃厚的迷霧環境,紅衣人抵達了霓林靈力最為深厚的中央地域——被林木環繞的陣台上,無色流光包裹一件黑色方印懸浮其中,色彩迷幻誘人。

  絲毫沒有猶豫的,他衝上了陣台,近在眼前的希望使聞煙然根本顧不得其他,伸手便穿過那灼燙至極的流光,抓住了墨色方印,手上的皮肉被瞬間灼燒融化殆盡,他難忍地咬住了牙,喉底發出一聲嘶吼,憑藉最後一絲的綺麗拿出了墨印,而那隻手,已成了被模糊血肉包裹著的白骨,駭人至極。

  他瞥了眼受傷的手,疼得咬牙切齒,可在視線看向被血液浸染的墨色方印時,眼裡竟流露出欣喜的情緒,嘴角不斷向外延伸成了一個微笑,但那笑容卻僅持續不到片時便僵固了——手上的「神器」,感受不到一絲規則波動。

  他垂眸盯著手裡的方印,怔怔不知該如何動作,良久之後,忽然像是理解領悟了什麼,霎時間簡直方寸大亂,他焦急地乘劍返回,朝木屋而去,因著靈力殆盡,甚至幾次跌落至地上,不得不透支血氣維持速度趕去禁地中央。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天地風雲異變,遠遠地,可見原本還空無一物的禁地中心出現一個充滿毀滅氣息的巨大陣文漂浮在半空,最高處則懸著一塊與他手中東西一模一樣的方印,被陣法形成的千萬條靈力線捆綁,隱隱有令人生畏的規則之力釋放,那才是真正的神器!

  仙島周圍的巡邏弟子與魔宮門徒有所察覺,他們望著禁地的方向,卻看不見有何異常,皆是面露疑惑,紛紛趕去回稟宗門長老。

  禁地中央,隨著陣法漸成,其內溫度驟降,湖上霧氣瀰漫,樹梢水滴成冰,強大的靈力席捲四處將陣法鎖在雲霧之中,難以窺探。

  鮮紅精血被滴在最後一塊靈石上,莫淺抬手拂袖,仰頭望著漸漸升高的墨色方印,眼底流露出一絲悲哀。

  他們莫氏一支傳承守護這方神器數萬年,誰能料到,它最終也毀在了莫氏手中。

  陣文的光芒愈發強盛,幾乎耀眼奪目,陰與陽重疊,不斷變換,呈現一派蒼涼之態。

  白衣人不忍地闔起了眼,長而直的睫毛為眼底覆上一層淡淡的陰影,他的身影在繚繞雲霧之中看不真切,縹緲如仙,冷風捲著墨發吹拂臉龐,淡然的神色在這凜冽景像當中顯出難得的祥和。

  腦海中驀然浮現出聞煙然哀切的聲音——你怕死嗎?

  怕。自然怕。

  可他沒有選擇。

  一聲嘆息,白衣人抬腳踏上了陣眼,如同慢動作一般清淺的一步,陣法終究打成,霎時間,整個天地突然靜寂了……

  水不再流,風聲靜止,耳邊似乎只有緩慢的呼吸聲與一下下的心跳……

  「不可——」

  遠方傳來的暴怒聲如同打開了大陣的枷鎖,瞬時之間,島嶼生靈之氣被抽之一空,狂風大作,沙石漫天,林木花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腐爛,巍峨殿闕、仙山樓閣坍塌成堆,禁地中央爆出一道強烈紅光直衝雲天,耀眼無比,震耳欲聾,各門弟子隔離千丈之外仍能感受到令人恐懼的威壓,不由自主彎腰跪拜,迎風流淚,可見神器毀滅之力足以驚駭塵囂!

  但風雲剎那過後,生靈枯竭,原地卻僅留一片蒼涼荒漠……

  至此,墨印毀,世上再無第一仙島!

  三百年後。

  藹藹晚霞時辰,天空清明澄澈,燃燒著幾縷淡淡霞紅。

  青丘山峰,雲霧淺淺環繞,雲瀾宗兩名弟子背著籮筐位於山頂藥田採藥。

  其中一個白衣弟子顯然是耐不住性子的,每挖出一株便要直起身體休憩片刻,或是摘花捕蟲,或是觀賞風景,以至於時常一日都完不成任務。

  這座山峰相當高聳,每當立於山頂,被雲霞包圍,萬物盡收眼底,便令人沉醉不已。弟子撥開枝杈紅葉,望著東邊的雲海笑容明亮,目光裡流露著嚮往的表情,喃喃道:「師兄,我什麼時候才能去那邊遊歷啊……」

  另一弟子抬頭,見他望著東邊,沉思片刻後安慰道:「若是運氣好,待兩年後風來秘境周邊雲霧結界開啟,你我便能在師門帶領下去歷練一番了。」

  白衣弟子眼睛一亮,轉頭興致沖沖道:「書中言第一仙島懸浮於千丈高空之中,靈氣純淨至極,景緻也十分迷人,且危險甚少,島主仙居更是用天材地寶堆砌而成,倘若能遊走一趟,哪怕得不到什麼東西,此生也無憾了!」

  藍衣弟子手中採藥的動作不停,聞言只老成地搖了搖頭:「可莫要稱什麼第一仙島了,我聽大師兄說,現在風來秘境就是一座被移平了山河惡劣道寸草不生的荒島,即便有寶物存留,也都被沙石埋到底下,能否找到曾經島主的仙居所在地還得憑運氣,況且大多數的至寶早已被仙魔兩界的大能所奪,我們這些普通弟子不過去撿撿漏罷了。」

  「那真可惜,」白衣弟子皺了皺眉,面露失望之色,「會變成這樣是因為當年的神器毀滅嗎,真不明白那位為什麼要這麼做。」

  藍衣弟子聳了聳肩:「誰知道呢,我看宗門典籍上所述,那位島主喜與魔道為伍,不願將神器交與仙盟保管,仙盟清霄仙尊心存憐惜,沒有強制逼迫,無奈之下只派人駐守風來島,保護神器,防止魔族入侵,可那島主不知怎麼想的,竟布下大陣抽盡整座島嶼的生靈之氣毀了神器墨印,將那傳說中被上天垂憐的福澤之地變成了如今乾澀不堪的沙塵島。」

  白衣弟子聽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語氣中慢慢的都是遺憾:「那位島主也太荒謬了吧,清霄仙尊派人保護島嶼,他卻如此不識好歹,那可是世上唯一的神器啊!」

  藍衣弟子正想附和兩聲,卻見眼前一道紅光閃過,頃刻間藥田的亭子裡便出現一個紅衣人,兩名弟子皆是一怔,接著連忙直起身彎腰問好:「掌門。」

  聞煙然並未多看他們二人,只肅然道:「採完藥趕緊下山。」

  兩名弟子心中唯恐剛才對先人的一番議論惹來掌門不愉,連忙點頭稱是,匆匆收起工具下了山。

  此時,隨遠日漸沉,天邊霞雲之色更顯濃郁,將東邊整片的雲海都染得絢爛無比,紅得幾乎妖異,彷彿是那被濃雲包裹的島嶼正在流血哀泣。

  聞煙然神情淡漠地望著天邊霞雲,熟悉無比的景色令那雙孤獨流離而喪失了苦樂悲喜的眼睛裡泛起絲絲漣漪。

  可笑嗎?

  你不惜以千年修為、神魂俱滅為代價將神器毀滅,換來仙魔兩道短暫的平衡,自以為是大無畏的犧牲,雖死猶生?

  可事實上呢,你拼盡性命也要護下的天下蒼生裡,有幾人感激憐惜於你?

  紅衣人微微挑起了嘴角,笑容略含諷刺,那隻常年拿劍的手倏然抬起,肌膚光潔無暇,絲毫看不出它曾經血肉模糊的模樣,手指張開,掌心凝現一件墨色方印,是當初在禁地中拿到的毫無靈力波動的贗品。

  他垂下眼,用眼角的餘光看向這方印,倏地合起手掌,稍一使勁,便將他化成了粉末,飄散在藥田裡……

  「便是我,也是怨恨你的。」

  鏡頭掠過他低垂的眼瞼與微微顫動的指間,向著遠方而去,穿過那艷麗雲彩與濃厚不散的霧靄,駐留在島嶼的延邊。

  那條寬大澄清的風醒河早已被風沙填滿,不見一滴水珠,遠方仙山樓閣掩埋難尋,雲林湖泊腐朽乾涸,一望無際的荒漠與乾枯的雜草將整座仙島塵封,唯余沿邊還徒留一塊乾裂的石碑,像是等待主人歸來的滄桑的守護者。

  清風拂開它周邊雜亂的荒草,歷經三百年無人打理,石碑上刻留的字跡被風沙磨損得模糊不清,僅有淡淡凌然劍意殘留,可窺見它昔日風光。

  時光於畫面中倒流,山林變換,河水流淌,瞬息之間,土地重回青蒼翠色,一道青衫男子背對鏡頭在空無一物的沿岸立起一塊石碑,靈氣聚劍,瀟灑凌厲,刻下那靈力醇厚的八字。

  ——風來謂吾,第一仙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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