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期末考試的時候，一班的平均分上升了不少，一躍成了全年級總分第一名。

　　趙年年的個人成績依舊蟬聯全校第一，這下班主任老張不得了了，整天眉開眼笑的，臉都快皺成了一朵菊花了，逢人就說：“我們班年年啊，不僅自己成績好，把我們班的成績到帶動起來了，哎喲，真是難得啊…”

　　說完，還要搖頭晃腦的做惋惜狀：“可惜這樣的學生太少了，整個學校也就我們班裡有一個。”

　　那小人得志的模樣，氣的其他班的老師是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誰叫他們班有個這麼爭氣的學生呢，回到自己班上的時候是怎麼看都不順眼，對著底下學生是一通教訓，最後的結束語必然是：你看看一班的趙年年，再看看你們！

　　說完，還要重重的歎上一口氣。

　　一時間，整個學校的人都知道了趙年年的大名。

　　但新學期開學之後，老張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張老師，我要跳級”，趙年年站在他桌前，淡淡的開口，語氣卻是不容置否，她面色平靜，仿佛只是在平常聊天。

　　張老師聞言頭一痛，心頭咯噔一下，皺緊眉頭，看著眼前這個得意門生，語重心長道：“跳級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果…”

　　“沒有如果，張老師，寒假的時候我已經把初三的課程都學習了，所以這個學期我打算再用來鞏固一下，如果不信，你可以拿初三的試卷考考我”，趙年年目光堅定，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

　　張老師眸光銳利的打量著她，半響，才長歎了一口氣，“算了，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帶你去見主任。”

　　“好”，她點點頭。

　　主任聽完他們要求，笑了一下，早就聽聞了初一一班這個學生的大名，但沒想到她會要跳級。是盲目自信，還是聰慧過人？

　　他俯身從桌底下抽出了幾張試卷，遞給了趙年年，她掃了一眼，語數外初三下學期的模擬試題，易如反掌，趙年年笑了。

　　她一個小時就給寫完了，遞給主任的時候，明顯看到他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閱完卷後，他看向趙年年的眼神徹底變了。

　　不出十分鐘，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了，趙年年看向來人，辨認片刻，才認出來那是初三一班的班主任李在民，他進來之後，目光掃過她，滿眼都是疑惑。

　　“趙年年今天開始到你班裡上課”，主任看著他，沉聲吩咐。

　　“什麼？”，李在民驚疑不已。

　　“這是她剛剛做的試卷。”

　　看完之後，李在民驚訝的看向趙年年，打量片刻，才帶著她往自己的班上走去。

　　路上，他忍不住問道：“你初三課程是都學完了嗎？”

　　趙年年點點頭。

　　“請了家教？”他急切的追問。

　　“沒有，我自己在家跟著書本學的”，她語氣淡然。

　　李在民忍不住側頭看向身旁這個學生，她的面色並未因為成績而有一絲驕傲，落落大方，榮寵不驚。

　　他一時間無話。

　　待到教室，宣佈完這件事情之後，又是引起一陣軒然大波，在這個小縣城的小初中裡，從來還沒有出過跳級這種令人髮指的事情，更何況還是連跳兩級！

　　大家都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盯著趙年年，目光裡卻是止不住的羡慕。

　　趙年年在眾人的目光中無比坦然。

　　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在一群小屁孩的目光下，有什麼好緊張的，哼。

　　因此，在李在民讓她做自我介紹時，趙年年也是高冷無比：“大家好，我是趙年年”，話音落地，眾人都在等著她的下文，直到沉寂半響，大家才發現她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

　　李在民乾咳了一聲，出來解圍，指著講臺下的位置開口：“你就坐第一個吧”，趙年年淡著一張臉，走下臺。

　　換了班級之後，趙年年還是一如既往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眾人見狀，都在等著看她笑話，最好是成績一落千丈，被打回初一。

　　不然班裡有這樣的一個人存在，總忍不住叫人懷疑人生。

　　李在民也說過她幾次，甚至有時不肯給趙年年批假，但不出一分鐘，她家長的電話就來了，他苦口婆心說半天，結果人家根本無動於衷。

　　罷了，反正她家長都不在意，他一個老師，也不好插手太多。

　　期中考試成績出來的時候，眾人大跌眼鏡，本以為她一個跳級生，能進全校前十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她竟然拿了全年級第一。

　　還讓不讓人活了。

　　李在民看著自己這個最小的學生，心中也是萬分複雜，每次都能給他一種同齡人的即視感，讓他擺不出師長的架勢來，罷了，還是放任生長，總歸自己拿得住分寸。

　　而初一一班的班主任張老師此刻心中，也是五味雜陳，既惋惜又驕傲，畢竟是從他班裡出來的，因此每次看到趙年年，總是無比熱情的寒暄幾句，興致來了，還會拉著她探討人生。

　　所以趙年年在學校看到他都是退避三舍，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拉去長篇大論。

　　但讓她頭疼不已的，還是身邊突然冒出來的追求者。

　　這個年紀，對成績好的女生，總是會有種莫名的好感，再加上趙年年膚白貌美，性子冷然，行蹤飄忽，總給人一種莫名的神秘感，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而好奇，就是對一個人喜歡的開始。

　　畢竟，每個人的學生時代，都會被這樣的異性吸引，顏值高，成績好，性子冷，還不愛參與集體活動，如同一朵高嶺之花，讓人望而生畏，卻又想占為己有。

　　於是趙年年每天，都會發現桌上有早餐，書包裡有情書，還有各種各樣的零食，最讓她頭痛無比的，是每天都被無數的人搭話。

　　“嗨，年年，在幹嘛呢”

　　“年年，在看書啊”

　　“年年，要不要吃東西啊，我給你買哦”

　　“年年…”

　　“年年…”

　　簡直不堪其擾。

　　最開始，她還會耐著性子敷衍幾句，時間長了，就一臉冷漠的顧自解題，惜字如金，但越是這樣，就讓人越喜歡，追求就愈加猛烈。

　　男人，都是矛盾又奇怪的動物。

　　趙年年被全校男生封為了校花，還有幾個不務正業的風雲學生，每天都會跑到教室找她，曖昧又熱情的叫她趙美人，噓寒問暖，笑容討好。

　　引的眾女生是嫉恨不已，明裡暗裡都給她小鞋穿。

　　在年少時代，壞學生往往比好學生更吸引人，蹺課，打架，抽煙，上網，感覺酷斃了，尤其是還頂著一張帥氣的臉。

　　最好性格還要痞痞的，每次都會不動聲色把你撩的面紅耳赤，讓人又愛又恨。

　　這幾個人，在學校就是這樣的存在。

　　但在趙年年心中，就是中二少年，她每次，都是冷眼相對。

　　即便是如此，這件事情還是如同一根導火線，點燃了眾女生心中積壓了許久的不滿，在一個霞光滿天的傍晚，趙年年被一群女生堵在了廁所。

　　她看了一眼，門被鎖的死死的，幾個人高馬大的女生團團把她圍住，此刻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縱使她有著三十歲的靈魂，卻只有個十二歲的肉體。

　　那幾人冷笑兩聲，不由分說的直接動手，在巴掌襲來之際，趙年年立刻伸手緊緊的捂住了頭部。

　　打人沒事，別把她頭打壞了。

　　那一巴掌重重的扇到了她的手上，正當她暗松一口氣的時候，頭髮卻被狠狠地扯住，劇痛從頭皮襲來，趙年年不管不顧的躺到了地上，緊緊蜷縮著身子，護住柔軟脆弱的部位。

　　那幾個女生頓時如同洩憤般對著趙年年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怒駡：“叫你一天到晚勾引人，成績好了不起，整天擺出那副樣子給誰看…”

　　最後看到趙年年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那幾個人方才心滿意足的離開，門口傳來一聲清脆的落鎖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整棟教學樓悄無聲息，寂靜的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給她一種死在這裡都沒人會發現的錯覺。

　　趙年年呻吟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接拿出手機報警。

　　此刻她十分慶倖李青擔心自己的安全給她配了個手機。

　　警車呼嘯而來，還在校的師生紛紛注目，就連大門口的保安，都震驚不已，待車子一停穩，旁邊已經圍了一圈人了。

　　眾人都伸長了脖子打探著，還有些膽大者直接上前詢問，畢竟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警車來過學校。

　　那個被詢問的員警冷著一張臉，不耐煩的直接沖進了教學樓，來到女洗手間前，看著被鎖死的門，一腳踹開，無力倚坐在牆邊的趙年年頓時出現在眾人視線。

　　渾身青紫，一片譁然。

　　員警很快上前把她攙扶起來，在眾人各種意味不明的注視中，趙年年上了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