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事情很快就傳開了，不出半個小時，李在民就趕了過來，與此同時的還有李青和趙元，看到遍體鱗傷的她，頓時心疼的撲了上來。

　　她這幅模樣，就連李在民這個外人，都有些不忍直視。

　　此時趙年年剛做完筆錄，瞭解事情的始末之後，李青態度堅決的要做傷情鑒定，等所有的事情弄完之後，已經天色已晚。

　　翌日，兩位員警帶著趙年年到各個班級指認那幾名女生，如同刻在腦海般，她不費吹灰之力全部找了出來。

　　這幾張臉，估計她有生之年都不會忘掉。

　　傷情鑒定結果出來後，趙年年被判定為輕微傷，李青不要求賠償，執意對幾人進行處罰，最後幾人被處以十五日的拘留，她們家長攜禮登門致歉欲談賠償時，被李青毫不留情的轟了出去。

　　與此同時，校方也對幾人也進行了開除處理。

　　經過這件事之後，趙年年再也沒有去過學校。正好有個藉口，可以在家裡複習，不受干擾。

　　但在外人眼中，就被傳的五花八門，導致趙年年期末考試出現在學校時，引發眾人注目，還用一種自以為別人都聽不到的音量在那裡竊竊私語。

　　有幸災樂禍的：“你看你看，那個就是趙年年，聽說她被打了，然後就沒來上學了！”

　　有自以為然唏噓的：“長得這麼漂亮學習成績又好，真是讓人嫉妒，難怪會被打。”

　　還有同情的：“真可憐，遇到這樣的事情，肯定心裡有陰影了，不然怎麼可能連課都不來上了呢。”

　　趙年年忍不住暗自冷笑，連餘光都沒有分給她們，一路走到教室，在各種意味不明打量的目光下，找到自己的位置，顧自坐下，神色無比坦然。

　　期末考試成績出來後，再次狠狠的打了那些人的臉，趙年年以接近滿分的成績拿了全校第一名，不負眾望的拿到了鹽城一中的通知書。

　　這件事情，在鄰里間還蕩起來一陣小風波，紛紛誇讚李青養出來一個好女兒，學習認真，成績又好，現在還考上了市里最有名的高中，整個鎮上，也就出了趙年年一個人，前途無量，將來必成棟樑。

　　以後，可有的福享了。

　　那幾天，李清和趙元在家都是合不攏嘴的。

　　趙年年去學校取通知書的那天，大家的態度截然不同。

　　從意味不明的凝視換成了友好的微笑，從竊竊私語換成了熱情的招呼聲，不知道是因為畢業即將分別，讓人變得善良，還是因為好成績，所帶來的光環。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從此各奔東西，各生歡喜。

　　這個暑假，趙年年報了一堆了補習班，幾乎囊括了整個高中的課程，她每天頂著朝陽與露水出門，西沉而歸，在餘輝的照映中，回到溫暖的家。

　　作息規律，老成自持的完全不像一個十三歲的姑娘。

　　後來趙元實在看不下去了，特地請了一天的假帶她去遊樂園，全程趙年年都是書不離手，搞得趙元鬱悶不已，怎麼感覺自己像在耽誤她學習一樣。

　　後來李青提議去外地旅遊，趙年年才表露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兩人大松一口氣，還好沒有每天看書看傻了。

　　旅遊了一圈回來，趙年年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漸漸地，兩人也習以為常了。

　　開學報名那天，趙年年態度堅決的表示了自己一個人可以去，但李青還是滿臉的不放心，在她心裡，趙年年就是個十幾歲第一次從鎮上到市里去的小姑娘。

　　從來沒有見過世面。

　　趙年年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在幾千公里的遠方，她都能獨自一人生活十多年，更別提這區區幾公里的鹽城了。

　　一早起來坐車，轉了兩趟，才抵達一中校門口，此時已接近午時，看著眼前雄偉壯觀的教學樓，李青忍不住感慨：“不愧是鹽城一中，和我們那小縣城果然不能比。”

　　趙年年淡笑，當初第一次來的時候，她也是像李青這樣震撼，但作為一個已經在這裡上了三年學的人，就等於回到了母校。

　　親切又熟悉。

　　校門一進去，旁邊就是公告欄，上面貼著幾張大紅紙，依稀可以辨認出是班級名單，前面圍著不少人，目光都凝聚在上面，趙年年帶著李青走了過去。

　　她毫不費力的在那張紅紙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一共有十個班級，名單最前面就是高一一班，而趙年年的名字就排在那幾個大字下的第二位。

　　第一名是季梵塵，後面的分數是滿分。

　　當年一中的傳奇，永遠的第一名，清冷，自持，貴氣，尤其是還長了一張無比好看的臉，一中女孩心中永遠的男神。就聽說他畢業就出國了，之後，趙年年就再也沒有過關於他的消息。

　　畢竟，兩人只是校友，一句話都沒講過的那種。

　　然而，即使重活了一遍，他依舊比自己優秀。

　　目光定格在和她緊挨那個名字上面，趙年年忍不住扯唇一笑，沒想到自己竟然能有離他這麼近的一天。

　　在趙年年心中，季梵塵就如同天上的一輪明月，供人仰望，清冷高貴，可望而不可及。

　　辦完手續，天色還早，趙年年忍不住帶著李青四處閒逛，熟門熟路，每經過一個地方的時候，還會給她細細講解，宛如在和她分享著當年的點點滴滴。

　　趙年年心中感慨萬分，惆悵又緬懷。

　　回去的路上，李青忍不住問她：“你之前來過嗎？怎麼對一中這麼熟？”

　　“因為暑假做過攻略啊，畢竟是要呆三年的地方”，趙年年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算一算，自重生以來，對兩人說過的謊，連起來應該都可以圍繞地球一圈了。

　　而趙青卻頓時對她刮目相看，對於她高中住校這件事情原本有的一丁點擔憂，瞬間灰飛煙滅。

　　這個女兒又再次刷新了她心中的認知。

　　正式開學那天，趙年年早早就起來了，收拾完準備出門時，李青和趙元還沒起床，趙年年只好上前去敲門，半響，李青才睡眼惺忪的打開門。

　　聽聞來意，她直接從外套口袋給趙年年翻出幾百塊錢的生活費，遞給她之後，隨口說了句路上小心，便立馬甩上了門。

　　趙年年拿著錢在原地翻了個白眼，想起了當年的千叮萬囑，實在是無力吐槽。

　　下了車，心情莫名湧起一陣雀躍，腳步都輕快幾分，新的開始總是讓人充滿期待。

　　來到教室，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三三兩兩的聊著天，相互坐著自我介紹，生疏矜持，還有一絲故作的熟稔。

　　趙年年環顧一圈，挑了角落的一個位置坐下，開始吃剛剛在路邊買的早餐，並沒有主動和身邊的人交談，眼梢帶著一絲淡漠。

　　吃完早餐剛拿出紙巾擦嘴時，進來一名中年男子，國字臉，頭髮稀疏，稍微有些發福，鼻樑上還架著一副眼鏡，趙年年動作迅速的抹完嘴把紙巾丟到桌肚裡。

　　這個樣子，百分之百是班主任了。

　　果不其然，只見他走到臺上，眼神銳利的掃視了底下一圈，然後清清嗓子開口：“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李剛，木子李，剛正不阿的剛…”

　　話音剛落，他的眼神再次從底下的眾人身上掃過，目光冰冷，語氣嚴肅帶著一絲警告：“所以你們千萬別想在我手底下玩什麼花樣！”

　　趙年年明顯看到前排有幾個膽小的打了個寒顫。

　　她扯了扯嘴角。

　　李剛說完，就宣佈開始選班幹部，眾人頓時挺直了腰杆打起精神，摩拳擦掌，有些人已經在心裡默默地組織語言，思考待會上去該怎麼拉票。

　　然後，李剛並沒有搞什麼民主投票。

　　“開學第一天，大家都不是很熟悉，那就由我直接欽點”，驀然一句話，打碎了無數人的希望，趙年年仿佛聽到教室傳來了一地玻璃破碎的哢嚓聲。

　　很快熟悉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在她耳旁。

　　“班長，季梵塵”，隨著李剛話語的落地，眾人隨著他的目光看向某處，彼時，朝陽正好灑了進來，打在他的側臉，仿佛鍍了一層金邊。

　　側顏如玉，白得發亮，讓人不忍直視。

　　微風闖了進來，吹起白色的飄窗，在他身側舞動，少年身上穿著白襯衫，仿佛坐在雲海中的天使。

　　還沒從這幅景象中反應過來，耳邊已經再度響起了李剛的聲音：“副班長，趙年年。”

　　目光刷刷刷的又全部集結到了她的身上。

　　趙年年迎著眾人的目光，面色淡定，心中卻已經有萬隻神獸呼嘯而過，什麼鬼？？？難道接下來就輪到三四名了？這班幹部選的也太隨意了吧！

　　果不其然，李剛之後念的班幹部，全部都是根據入學名次來確定的。

　　趙年年此刻無比後悔，初中為什麼要考那麼多分。

　　“先暫時按照我剛才說的那樣分配，等期中考試過後，我再重新選拔”，李剛接下來補充的這句話，讓趙年年大松一口氣。

　　還好有挽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