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二天一大早，程青瑤跟建安候夫人程韓氏請安後，找了個藉口去雲水道觀，程韓氏微微皺眉，想著這個女兒已經定了親，應該不會出什麼么蛾子，便同意了。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程韓氏叫了個心腹嬤嬤跟著。

　　程青瑤覺得有個嬤嬤盯著，束手束腳，可是看程韓氏不容拒絕的眼神，只得壓住心底的不渝，帶著那位嬤嬤出門。

　　程青瑤的馬車一離開建安候府，就有人暗暗跟了上去。

　　雲水道觀在京城名氣極大，特別是上層的貴婦圈子，雲水道觀的道士還會暗地裡幫著那些貴夫人或者達官貴人的寵妾們解決一些陰私。

　　這些道士有的是騙子或者只會半桶水的水貨，有的是有一定道行的。

　　有真材實料的很少出手，想請他們出手必須花費不少的代價。

　　程青瑤重生的比較早，利用對未來的先知，賺了不少銀錢，不僅如此，她現在屯的大量糧食，更是給了她底氣。

　　她有上輩子的記憶，知道雲水道觀的道士有一個叫雲清道長的，在大天災中名聲大噪，累積了龐大的聲望和信仰，一月之內，從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道士，變成了一個面色紅潤的中年道士。

　　據說這位雲清道長曾是一名雲遊道士，因為幫人逆天改命，一夜白頭，折損了不少壽元，又在大天災中得到了龐大的功德，不僅補回了失去的壽元，道法修為還更進一步。

　　至於為誰逆天改變，程青瑤就不得而知。

　　也沒啥興趣。

　　現在這位雲清道長的名聲不顯，幾乎沒人知道雲水道觀有這麼一位高深莫測的道長。

　　程青瑤來雲水道觀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找這位在雲水道觀潛修的道長出手，她瞥了一眼旁邊的劉嬤嬤，忍不住摸了摸胸口處放著的十萬兩銀票，心中一陣肉疼。

　　這可是十萬兩啊，幾乎是她的大半私房了。

　　到了雲水道觀，程青瑤看到來來往往，衣著華麗的人群，到處停放或低調或奢華的馬車，默默感歎一聲，雲水道觀的香火並不比相國寺差。

　　雲水道觀建造的恢弘大氣，屋瓦鍍金，光彩奪目，蔚為壯觀。

　　“小姐，您要求和合符的話，最好找雲水道觀的玄成道人。”等小道士帶著她們來到道觀接待達官貴人的廂房後，劉嬤嬤突然對程青瑤建議道。

　　程青瑤找的藉口就是來雲水道觀求姻緣和合符，她對魏王世子本來就看不上，怎麼會求姻緣和合符。

　　不過是為了掩蓋她真正的目的罷了。

　　“劉嬤嬤，我對這裡的道長不熟悉，都聽你的，這是我的生辰八字和魏王世子的庚帖，你拿去找玄成道長吧，我……我待在廂房裡等候。”程青瑤佯裝一臉高興又羞澀的笑容說道。

　　劉嬤嬤本來是試探小姐，見小姐露出一副少女懷春又羞赧的表情，心裡有點懷疑自己和夫人是不是多心了，小姐來雲水道觀並沒有別的目的。

　　畢竟雲水道觀的姻緣和合符頗為有名。

　　這麼一想，劉嬤嬤終於放心的接過庚帖離開了，不過離開前還防了一手，讓府裡的護衛守著廂房。

　　劉嬤嬤一離開，程青瑤就冷笑一聲，對秋蘭說：“你去找道觀的觀長說一下，我想求見雲清道長。”

　　秋蘭連忙應聲出去了。

　　雲水道觀後山一處偏僻安靜的院子裡，傳出一道中氣十足又帶了一絲震驚的聲音。

　　“師兄，你是說有一位侯府小姐想要求見我？”

　　“是的，這位建安候府的小姐似乎是沖著師弟來的，師弟要見見她嗎？”一道沉穩中帶著一絲縹緲的聲音響起。

　　話落，院子一片靜默。

　　緊接著院子裡傳來一陣銅錢的碰撞聲，那道中氣十足的聲音才道：“可以。”

　　不一會，院子裡出來兩位道士，其中一位道士鬚髮皆白，臉上佈滿了深深的皺紋，猶如耄耋遲暮的老人，腳步看起來沉穩有力，但仔細一看，卻略帶一些虛浮，另一位則是一位中年道士，身穿一身刻滿符咒的道袍，頭戴道觀，手拿拂塵，目光湛湛，仙氣飄飄。

　　“二十年了，時間過的真快，沒想到竟然會有一位算不出未來的人知道我的存在，點名見我……”

　　那位滿臉溝壑的老道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晦暗不明，聲音卻中氣十足，不帶一絲蒼老，十分詭異。

　　中年道士腳步一頓，歎了一聲，甩了一下拂塵：“雲清師弟，往事不可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明後兩年的大天災是你最後的機會，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運氣了。”

　　雲清師弟本是師父最喜愛，天賦最好又開了天眼的弟子，卻在二十年前外出遊歷的時候，年少氣盛，不知天高地厚的做法幫人逆天改命，一夕之間，從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變成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之後還差點被人滅口。

　　要不是師父算到師弟這一場死劫，雲清師弟早在二十年前就沒了，救回來後，師父為了幫雲清師弟續命，將一身道法修為灌注到師弟身上後坐化了。

　　師弟從此性格大變，再也沒有出過雲水道觀一步。

　　中年道士搖了搖頭，可惜師弟並沒有說是為誰逆天改命又被滅口在，知道真相的師父早已坐化。

　　……

　　待在包廂裡的程青瑤等得十分心焦，接連喝了好幾杯清心茶，終於等到了傳說中的雲清道長，這位道長滿臉皺紋，看起來年紀極大，但目光炯炯，步履穩健，不愧是修行有成的道士。

　　程青瑤心裡高興不已，連忙恭敬開口。

　　“小女見過雲清道長！”

　　雲清道長在看到程青瑤的第一眼，心神大震，怪不得剛剛占卜的時候，看不到她的未來，原來竟然是改過命，還身具大氣運的人。

　　只是她身上代表大氣運的紫氣正被濃烈的黑氣包裹，這些黑氣一點一點的蠶食紫氣，等紫氣消失，後果不是這位小姐能夠承受的。

　　看來這位上門求見他的官家小姐是個心狠手辣的人。

　　讓雲清道長想起了當年為了女兒下跪哀求他出手的一位貴夫人，那位貴夫人看起來慈眉善目，氣息乾淨，他年輕不知險惡，不知她身上戴有佛門法器，以為她是一位慈善的夫人，一時心軟忘了師父的告誡，被忽悠著做了一場逆天改命的法事。

　　這一場法事，改變了他的人生。

　　如今看到這位改過命，又野心勃勃的官家小姐不知從哪裡得知他的道號找上門來，雲清道長心裡防備之餘，直接冷淡的問道。

　　“小姐求見貧道所為何事？”

　　程青瑤也沒介意這位道長冷淡的語氣，她露出一抹無奈又苦澀的笑容。

　　“小女今天求見道長，是想懇請道長出手驅除附身在我堂妹身上的妖孽。”

　　聽起來像是一位關心愛護堂妹的姐姐。

　　雲清道長在聽到程青瑤說到‘妖孽’二字的時候，心頭突然浮現一絲玄之又玄的感覺，這位所謂的‘妖孽’會跟他有很深的牽扯。

　　雲清道長看向程青瑤的眼神意味不明。

　　“妖孽惡鬼人人得而誅之，貧道應下了。”

　　程青瑤沒想到這位雲清道長沒有談任何條件，直接爽快的答應下來，心中大喜，這位道長果然是高人，看來她可以省下十萬兩銀票了，她連忙笑顏逐開的道謝。

　　“小女在這裡先謝過道長了。”

　　謝過後，程青瑤迫不及待的問道：“不知道道長什麼時候可以上門除妖孽。”

　　雲清道長精眸微閉：“明日即可。”

　　“那小女明天就派人來接道長！”程青瑤一聽，欣喜若狂。

　　等她送走雲清道長後，俏臉上的笑容久久不散。

　　劉嬤嬤回來後，從護衛口中小姐並沒有離開包廂，只是見了一位老道長，奇怪之餘又暗暗松了口氣，直到回府，小姐都沒有鬧出么蛾子。

　　劉嬤嬤終於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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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樂侯府

　　“阿陌，你說青瑤堂姐是不是想找個道士作法收了我？”程如意和容陌得知程青瑤去了雲水道觀後，驚訝的問道。

　　這個女主的性子果然如她想的那樣，沒有放棄算計她。

　　“沒錯！”

　　容陌點點頭，眉宇間浮現出一絲隱憂，據監視程青瑤的人說，這位從沒聽說過的雲清道長是雲水道觀觀長的師弟。

　　平南王提點過他，雲水道觀的觀長道法高深，作為他的師弟，道法不會差，不是那些招搖撞騙的道士。

　　他小未婚妻確實不是原主，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

　　擔心則亂，這時的容陌忘了程如意不是一般人。

　　“我還沒見過這裡的道士，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都會畫符捉鬼……”程如意好奇極了。

　　容陌沒有接觸過道士，對道士並不瞭解，有點遲疑的回答。

　　“應該是吧。”

　　程如意眼珠轉了一下，心裡躍躍欲試，升起了想會一會那個雲清道長的念頭。

　　“我聽說道士驅鬼的時候會耍桃木劍，貼驅鬼符，潑黑狗血……真想見識一下。”

　　容陌有點無奈：“……”

　　人家是來收她的，還想去見識。

　　小未婚妻心真大。

　　“如意，你的情況特殊，還是不要去見識比較好。”容陌為了以防萬一，決定將小未婚妻拘在府裡好好看管。

　　程如意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我又不是惡鬼妖孽，怕什麼，墨香，你說對不對？”

　　墨香盯著容陌少爺威脅的眼神，硬著頭皮道：“小姐說的對！”

　　程如意得意的看了容陌一眼。

　　容陌無奈的歎了口氣，猛然記起小未婚妻身上有功德金光，去見那個道士，應該沒什麼大礙吧，於是也不阻攔她了。

　　第二天，天氣微帶一絲陰涼。

　　程青瑤果然帶著一名老道士和一群看熱鬧的人來勢洶洶的登門。

　　長樂侯和容素素氣炸了，他們還沒見過這麼惡毒的侄女，看樣子是準備給他們閨女安上一個妖孽的名頭了。

　　來者不善啊！

　　程如意眯了眯眼，沒心沒肺的感慨了一下。

　　容陌則是如臨大敵。

　　長樂侯帶著一群護衛打開大門，怒目瞪著府門口外頭的程青瑤和一群看熱鬧的人，氣不打從一處來。

　　“青瑤侄女這是何意？”

　　他的預感果然是對的。

　　這個程青瑤真的沒死心。

　　程青瑤微微一笑：“二叔，我給你介紹一下，我身邊這位是雲水道觀觀長的師弟，道法高深的雲清道長，如意堂妹是否被妖孽附身，請道長一看便知。”

　　“一派胡言，滾！”長樂侯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個字。

　　“二叔，我這也是關心如意堂妹，不過是請道長看一眼確定真假，您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程青瑤抿了抿唇，有些委屈的說道。

　　今天的程青瑤特意穿了一身白色的衣裙，頭上只別了一隻簪子，點綴了幾朵珠花，整個人看起來素雅又乾淨。

　　她帶來的人群看到她這副委屈的模樣，心頓時偏向了她，附和著在這個時候起哄。

　　“青瑤小姐也是一片好心，長樂侯，您就答應了吧。”

　　“是啊，是啊，不就是看一眼，又不是什麼大事，萬一如意小姐真的被妖孽附身，也好儘早將妖孽除掉。”

　　“……”

　　聽著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議論，長樂侯氣得七竅生煙，火冒三丈，正欲叫護衛將這些莫名其妙的人趕走時，容陌和程如意出現了。

　　“爹，既然是青瑤堂姐的一番‘好心’，不就是看一眼嗎，我們就不要拒絕了，免得被人說心虛。”

　　一身大紅衣衫的程如意看起來明豔大方，此時的她挽著高大英俊的容陌手臂，笑盈盈的看向程青瑤。

　　“青瑤堂姐，我出來了。”

　　程青瑤沒想到程如意這麼落落大方的出現在她面前，心裡一陣打鼓，這程如意堂妹不會真的是跟她一樣是本人回到過去吧……

　　不對，應該不會，如果和她一樣的話，程如意肯定不會放棄嚴子浩。

　　她在心裡自我安慰著。

　　“如意堂妹，好久不見，你看起來益發的漂亮了。”程青瑤嫣然一笑，淡定自如的打著招呼，語氣中帶著一絲親昵。

　　在眾人看來，她們就是一對關係極好的堂姐妹。

　　程如意當然不會如她的意，她故意搓了搓手臂。

　　“青瑤堂姐，我們的關係一點都不好，還是別在這裡裝好姐妹了，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話一出，噗嗤一聲，人群中突然有人笑出了聲。

　　這些人都是跟來看熱鬧的，不是程青瑤的人。

　　當然，程青瑤特意讓他們跟著，也是為了更好的將流言放出去。

　　在她心裡，已經篤定程如意肯定是被孤魂野鬼占了身子。

　　程青瑤的臉色變了變，沒想到這個如意堂妹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她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的笑了笑。

　　“如意堂妹，看來你真的忘了，明明之前我們的關係很好……”

　　長樂侯不耐聽這些廢話，立即打算她的話，既然閨女都出來了，還是趕緊的進入正題。

　　“好了，青瑤侄女，不要廢話了，你不是說要請那位道長給我家閨女看看嗎？”

　　“爹爹說的對，我在這裡等著呢。”

　　程如意的目光落在程青瑤旁邊的老道士身上，這位老道士就是傳說中的高人啊。

　　心中有點小興奮。

　　容陌微微眯眼，看向老道士的眼神十分銳利。

　　程青瑤壓下心底的不渝，側頭看向雲清道長：“有勞道長幫我看看如意堂妹是否被妖孽附身了！”

　　雲清道長早在程如意出現的時候，就一臉目瞪口呆，天眼之下，那渾身包裹著一層又一層濃厚的功德金光差點沒閃瞎他的眼。

　　這就是那位官家小姐說的‘妖孽’？

　　簡直荒謬！

　　現在聽到這位官家小姐的話，目光移到這位小姐身上，沒有忽略她眼底的陰冷和期盼，雲清道長皺了皺眉。

　　又是一個心術不正的人。

　　此時大家都在屏氣凝神的看著雲清道長。

　　長樂侯府門口處的人群中的人越聚越多，各個家族的探子悄悄潛入其中看熱鬧，其中就有得知消息後的榮親王派來的人。

　　程如意是榮親王的未來兒媳婦，當然不能被人污蔑了去。

　　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還有就是隔壁建安候夫人派來的人，此時的建安候夫人早就被程青瑤的自作主張氣到了，恨不得當沒生這個女兒。

　　“這位小姐不僅不是妖孽，還是功德善人轉世。”

　　雲清道長的話一出，程青瑤立即脫口而出：“不可能！”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程青瑤，眼神十分怪異，隱隱帶著懷疑。

　　程青瑤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正欲解釋，卻被程如意的聲音打斷了，她正一臉好奇的看向雲清道長。

　　“這位道長，你太不敬業了，收了我堂姐的銀子，你應該順著她的意願說我是妖孽才對，怎麼說我好話呢，你這樣以後會接不到生意的。”

　　眾人一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看向程如意的眼神怪異極了。

　　這位大小姐果然如傳聞中那麼奇葩。

　　想法總是異于常人。

　　容陌：“……”

　　突然有點想笑怎麼辦？

　　長樂侯此時卻大笑出聲，“閨女說的對，這位道長，你真是太不敬業了，你看，青瑤侄女都要被你氣到了。”

　　程青瑤看到眾人懷疑鄙夷的眼神，漲紅了臉，又驚又怒，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

　　“二叔，如意堂妹，你們……你們……”

　　被安上不敬業名頭的雲清道長哭笑不得。

　　“貧道並沒有收這位小姐的銀子。”

　　程如意擺了擺手，俏臉上一片了然之色：“你不用解釋，我懂。”

　　程青瑤聞言，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你懂，你懂什麼……

　　這是要坐實她陷害程如意的名頭。

　　沒看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了嗎？

　　可是她真的是冤枉啊，也不知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的找了這位雲清道長，她應該是直接找個假道士合謀才對。

　　雲清道長：“……”

　　“道長，聽說做法事需要桃木劍，驅鬼符，黑狗血，還要耍著桃木劍跳來跳去，你年紀這麼大了，如果真的要做法事，你能跳的起來嗎？”

　　程如意湊了過去，興致勃勃的問道。

　　容陌嘴角抽了抽：“……”

　　雲清道長十分無語，這位小姐的好奇心太重了，說的話一點都不靠譜。

　　他不過四十出頭，哪裡年紀很大了……

　　還有，誰說做法事一定要跳來跳去的。

　　長樂侯聽到閨女的話，目光灼灼的看向雲清道長那張佈滿皺紋的老臉，贊同的點頭：“閨女說的對，青瑤侄女也太不會找人了，這老胳膊老腿的，壓根兒不能做法事，就算想省銀子也不是這樣省法。”

　　眾人一聽覺得有理，私下議論紛紛。

　　“長樂侯說的有道理，剛剛這個老道人不是說沒有收銀子嗎？”

　　“說不定就是因為那位青瑤小姐沒有給銀子，老道人才陽奉陰違，沒有按她說的做。”

　　“這個青瑤小姐看著美麗溫柔，冰清玉潔，沒想到內裡這麼惡毒。”

　　“還說關心自己的堂妹，我呸，太噁心了！”

　　“這就是太過摳門的下場……”

　　“……”

　　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聲，程青瑤要氣炸了，胸口的那口悶氣壓制得她幾乎不能呼吸，‘噗’的一聲，程青瑤生生的被氣的吐血了。

　　“小姐！”

　　秋蘭驚呼出聲，連忙攙扶住搖搖欲墜的程青瑤。

　　大家都被突然吐血的程青瑤嚇了一跳，她身邊突然空出一大片。

　　“咦，阿陌，這青瑤堂姐怎麼突然吐血了……”

　　程如意瞪大眼睛。

　　容陌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冷漠看著吐血的程青瑤，火上澆油。

　　“應該是後悔沒有給老道人銀子，壞了好事才吐血吧。”

　　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將自己的經營的好名聲弄臭，除了程青瑤也沒誰了。

　　這時，容陌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昨天他生父榮親王對他說的一句話。

　　有大功德在身的人都有上天庇護！

　　“原來是這樣，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所以啊，做人不能太摳門！”程如意一本正經的下結論。

　　雲清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