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陳編劇是何等敏感的人,他一下子就知道白池誤會了,連忙解釋說:“小池對不起,我不是因為你是孤兒的事驚奇,而是,而是……”而是什麼他又說不出來,他總不能說他心中驚喜,猜測白池有可能是他兒子吧。
白池回給他一笑說:“陳編輯不用道歉,我理解。”
陳編劇有苦難言,只好轉移話題問:“你從小就在h市長大的嗎?”
“是呀,就在城郊的一家小孤兒院,只是幾年前就倒閉了。”說起這事白池還有點淡淡的遺憾,捏地手中的礦泉水瓶“吱吱”作響。
陳編劇現在已經心亂了,當年他的孩子出生後就被陳老爺子抱走了,告訴他孩子先天不足,出生後就死了,陳編劇不信,跑遍了整個h市去找他的孩子都沒有找到。
後來他又找關系去查當年出生的孩子戶口,結果還是音信全無,他不信孩子出生時就死了,但也知道這孩子凶多吉少,以老爺子的手段,他不可能放過這個敗壞門風的孫子,加上這麼多年找下來都沒有孩子的任何音訊,陳編劇也漸漸信了他的孩子恐怕早已不在人間,只是心裡還殘存著一點希望。
如今看到白池,年齡又對的上,他不免就有了奢望,心裡悸動難過,卻不敢給自己太多希望,怕再次被現實打臉,這種事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再堅強的人也會被打擊到。
陳編輯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看向白池的目光不由多了幾分激動,右手不受控制地想去觸碰白池,又被硬生生地攔了下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要徹底查清楚,而且陳家始終是個麻煩,如果白池真是他的兒子,陳家恐怕會找他麻煩。
陳編劇心思百轉,勉強地笑了一下說:“那小池你有沒有想過去找你的親生父母。”
“沒有。”白池搖頭,就算以前有,現在也沒了,他有了兒子,有了愛人,現在又有俞家,真的滿足了。
“為什麼?”陳編劇問的急切,白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如果是你,你會去找那些把你拋棄了的家人嗎?”
“如果他們不是自願的呢?”
“那又如何,我從來沒見過他們,對於我來說他們就是有血緣關系的陌生人而已。”
“是嗎……”陳編輯臉上的笑容連勉強都掛不住,心中又苦又澀,低著頭捏著礦泉水瓶,這小動作倒是跟白池相似。
兩人各懷心思,白池已經沒了應付的心思,陳編輯的問話有點交淺言深了,白池雖然沒在意,但不爽還是有的,於是就坐在那沒說話。
白糖吃完美食賞完美色就顛顛地跑回來了,一回來就看到白池和一個美大叔坐在一起,而且這個美大叔它還見過,這人給它的感覺太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讓白糖急的抓心撓肝地,窩在白池的大腿上盯著陳編輯猛瞧,那專注的神情就像看到一條大魚。
下午時俞boss親自來接人,方導不好意思扣著人不放,只好跟白池約定好下次的時間才把人給放了,陳編輯站在一邊沒說話,直到車子開遠了才回過神來。
他看向方導問:“小池和俞總到底是什麼關系?”
方導嘿嘿地笑:“這關系你還看不出來?那些豪門子弟好這口的多不勝數,只是沒想到俞總會看上小白師傅這樣的。”
“小池怎樣的?”
“嘿,你別拿這種眼神看我,□得慌,我可沒說小白師傅壞話,只是替他不值,以俞總的家世他們兩頂多就是玩玩,如果兩人各取所需倒沒什麼說的,但我看小白師傅的神情分明是對俞總有情,到時分手肯定免不了一番傷心。”方導說著歎了一口氣,他在娛樂圈浸淫多年,這種事情見多了,他對白池挺有好感,才會替他可惜。
陳編劇沒有接話,臉上表情晦澀不明,隨即一言不發地回了攝影棚。
車裡,白糖糾結的臉瞬間豁然開朗,直立起毛絨絨的小身子,用兩只前爪扒拉著白池的衣領搖尾巴:“小白,你有沒有覺得陳編劇和你身上的氣息很像?”
“有嗎?”
“有!”
“你感覺錯了。”白池現在一點都不想提起陳編劇,見白糖還要反駁,順手就將它從身上撕了下來抱在手中,對開車的俞昊然說:“待會兒去一下嬰兒用品店吧,我想買點東西。”
“想買什麼?”俞昊然轉頭問,順便給了白糖一個警告的眼神,他一點都不希望白池跟陳家扯上關系,這只貓倒好,上趕著來提供線索,這不是給他添堵嗎?
“想給小包子買點磨牙棒,他最近快要長牙了,見到東西就咬,看都看不住。”白池說的苦惱,俞昊然卻被逗樂了。
小包子六個月出頭了,正好是長牙齒的階段,沒正式長出來之前看到什麼都牙癢癢,他又是饞嘴愛舔東西的主兒,幾個月大的時候就愛舔手,後來又愛把腳抓起來放到嘴裡舔一舔,為此不知道被俞boss嫌棄了多少次,也多虧小包子身嬌體柔臉皮厚,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老爸面前干□□丫子的蠢事。
現在他不舔東西了,改成咬了,今天抓著白池的手咬,明天扒拉著俞昊然的鎖骨咬,甚至連床單、桌子、勺子等都不放過,不給他還會發脾氣,實在難伺候地很,白池沒辦法,才想著給他買根磨牙棒啃啃。
俞昊然找到的店很大,裝修地十分明亮溫馨,東西種類齊全,質量有保障的同時價格自然不菲,但這些俞boss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兩人在店員詭異又熱切的目光中帶著小籃子去選購產品,這店類似小型超市,賣的全是嬰幼兒產品,從奶粉到紙尿褲再到各色玩具,應有盡有,大部分都是進口產品,有口碑有信譽,標價看地白池直辣眼睛。
小包子一應的用品都有俞母打理,大到床鋪小到指甲剪都有專門的牌子,白池從不干涉,一來是對俞母的信任,二來他確實不懂孩子的用品,因此除了磨牙棒,他們完全不看其它的產品。
兩人目標明確,在店員的幫助下很快就找到了放磨牙棒的架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沒想到簡單的磨牙棒就有這麼多種類,還有各種牌子的,看得人眼花繚亂,白池做菜行,但外文就不行了,而這家的磨牙棒大部分來自國外,還是原裝進口完全不帶翻譯的,讓白池一看就懵逼了,幸好有俞boss這個人形外掛在,才免了一場尷尬。
兩人一人翻譯一人選購,氣氛十分和諧,引得店裡其他人頻頻側目。
沒辦法,這家店雖然人多,但大部分都是夫妻或者幾個新媽媽一起,還沒見過兩個大男人一起來的,而且這兩個男人都長的如此出色,站在一起挑嬰兒產品,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偏偏這兩人還沒什麼自覺,時不時地就低聲耳語幾句,每個眼神每個動作都引人遐想的很,讓人不懷疑都難。
不過俞boss的氣場太強大,大多數人看兩眼後就各自散開了,有些認識他的都踟躕著不敢上前,畢竟俞昊然這人可不好接近,萬一弄巧成拙就得不償失了,於是直到兩人選完都沒一人上去打擾。
晚上時白池將今天選購的磨牙棒一股腦地堆在床上,花花綠綠一片,各色牌子都有,基本以牛奶和麥香口味為主。
小包子含著手指,一臉驚奇地看著床上多出來的磨牙棒,幾根呆毛直愣愣地翹著,配上今天穿的天線寶寶連體衣,怎麼看怎麼傻。
他還不會爬,跟個小肉球一樣被他兩個爸爸放在床頭,烏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磨牙棒,頭一歪,發出一聲嫩嫩的:“哦~”
白糖跳到床上用腦袋蹭了蹭他肉嘟嘟的臉頰,然後圓潤地滾到一邊玩它的手機,俞昊然目光一瞟,正好看到它的聊天對象寫的是“男神”兩個字,那頭像分明就是宋琰修,兩人打著偶像和粉絲的名義聊得火熱,最後竟然還有白糖發的“麼麼噠”,實在是毀三觀。
作為損友,他到底要不要告訴宋琰修他的聊天對象是只貓?
在線等,急!
俞昊然的糾結完全沒有影響到對面的父子兩,白池撕開一根磨牙棒,惡趣味滿滿地將它遞給小包子:“來,這是爸爸給你買的磨牙棒,快試試。”
小包子不明所以,盯著面前骨頭形狀散發著麥香味的磨牙棒看了幾秒,然後眉開眼笑地用肉爪子抓起磨牙棒往嘴裡塞。
唔,又大又硬完全啃不動,小包子苦惱地向他爸爸求救,但他無良的老爸已經笑抽在床上了,他只好委委屈屈地繼續跟磨牙棒做斗爭,嫩嫩的牙床啃不動,那就用舌頭舔,沒一會兒,骨頭形狀的磨牙棒就被小包子啃地濕漉漉的。
俞昊然回過神時就發現自家兒子被愛人當小奶狗逗了,但小包子啃骨頭的樣子實在太逗,俞boss一時手癢就給拍照發微博了,配字“我家的狗崽子”,瞬間引來一堆人的羨慕嫉妒恨。
當完了人生贏家,俞boss低頭親了下白池,見他笑地兩頰緋紅,眼睛水潤,瞬間就有點心猿意馬了,自從白糖入駐以後,他跟白池就沒親熱過了,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能看能摸不能吃,實在是憋屈地很。
俞昊然看了眼還在玩手機的小貓說:“白糖,琰修托我給你帶回一盒小魚干,就放在樓下的餐廳裡,你自己去拿吧。”
白糖的耳朵“嗖”地一下就站直了,男神竟然又給它送禮物了,白糖心裡美地冒泡泡,毫不懷疑地沖出了門外,結果它前腳剛出來,後腳門就在它身後關上了,而且“吧嗒”一聲落了鎖,白糖眨眨眼再眨眨眼,才發現它被設計趕出來了。
喵噠!
於是臥室裡的小包子再次體會到了搖籃的魅力,伴隨著他舔磨牙棒的口水聲和門外白糖的磨爪聲,非常熱鬧。白池在昏睡過去的一瞬間還在想,俞boss的早教方式真的沒問題嗎?!
而另一邊秦若芷已經快要瘋了,看著手機裡白嫩嫩的小包子,她恨不得穿進去把他狠狠摔在地上,那本來應該是她的房間,是她兒子才該享受到的待遇,憑什麼被這個野種霸占。
“跟我作對,你們全都跟我作對!”秦若芷將手機砸向牆面,發出“咚”的一聲,然後掉在地上四分五裂,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從外面透進來的光,照著床上抱腿而坐的秦女神。
第二天下午,秦若芷去了之前約好的偵探社,帶著墨鏡,一身低調的打扮,接待她的還是那個小平頭,兩人都不廢話,直接就直奔主題。
小平頭將最近跟蹤拍來的照片一股腦兒地放在秦若芷面前,有俞昊然跟客戶談生意的,有去子公司視察的,也有跟某幾個女明星參加晚宴的,形形□□的人,但無一例外的都跟俞昊然保持著一定距離。
然後秦若芷將目光放在了白池身上,這人和俞昊然接觸最多,而且兩人的關系十分親密,無論是相視而笑還是並肩而行,都給人一種曖昧的感覺,女人的第六感最靈,一看就發現了問題。
“這人是誰?”
“哦,這人是俞家的廚師,名叫白池,跟俞總的關系特別親密,”小平頭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自己搜集到的情報,“這兩人經常一起出去,都是俞總開車,說說笑笑地特別膩歪,昨天兩人還一起去了嬰幼兒用品商店買東西,舉止親暱,雖然沒做什麼出格的動作,但關系絕對不簡單,今天早上時他們還一起去了新開發的商業區,好像是去看店鋪,從那個位置來看,應該是開餐廳的。”
俞家不涉及餐飲業,俞昊然卻帶著家裡的廚師去看新店,兩人關系還非同尋常,這裡面的玄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秦若芷冷笑一聲,精心保養過的水晶指甲劃過照片,在白池燦爛的笑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從額頭斜劈而過穿過整張臉,瞬間扭曲了笑容。
這張臉讓她厭惡不已,當年追她的陳辰就是頂著這張相似的臉,搞得圈子裡都以為她和陳辰是一對,俞昊然為了避嫌就遠離了她,任憑她怎麼解釋都沒用,後來陳辰車禍死了,她以為終於擺脫了這個噩夢,沒想到卻殺出白池這個小賤人,還和俞昊然在一起了,怎麼能讓她不恨。
她這輩子難道就栽在這張臉上了嗎?
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這筆賬她怎麼都要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