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香髦水芹菜

　　橫公魚伸出手去，長長的寬袖子拖到地上：“一般自裁而死的總是不夠優美，不知道先生能不能讓我死的優美一些，恩，先生我還有一個請求，請讓我死在魚形的時候，這樣我就可以享受最後的時光，人形的時光還是要美妙一些。“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照射進來，橫公魚就會變成魚的形態，很美妙的一條魚，周清宴想想這也不差，如果橫公魚以人類的形態死去，恐怕很難入口。周清宴點點頭：“可以。”

　　謝書聽見他們兩個的對話，竟然一時間有些反應不上來，他反問橫公魚：“你們兩個剛在在說什麼？”

　　橫公魚的手放在謝書光滑的肌膚上，人類的肌膚是如此的薄弱，只要輕輕的一劃，會露出裡面鮮紅的血肉，像是綻開一朵美麗的花一樣，好看，好聞，也同樣的好吃。橫公魚回答謝書的問題：“說要吃掉我的事情。”橫公魚的手已經伸進謝書濕漉漉的衣服裡：“我們要到河裡來一次嗎。”

　　這是一隻精蟲上腦的妖怪嗎！謝書握住橫公魚的手，看看周清宴，再指指橫公魚：“他要吃掉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能被厲害的九清先生吃掉，橫公魚心中還是有些欣喜的，他高興的對謝書說：“我就要被最厲害的九清先生吃掉了，我心中很高興，只是很捨不得你，我剛剛帶你來我居住的地方，就要離開了你了，我很是不舍的。”

　　謝書扶著橫公魚的手站起來，他心中很心酸，有點為自己不值得，居然喜歡這麼一個不太正常的妖怪，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值得還是不值得。按照正常的情況，現在不是應該爭取不被吃掉嗎，為什麼還有因為要被吃掉了而感到高興的！

　　謝書努力平和的周清宴談判：“我想了想，當我給錢的時候說的是讓你帶我找到就行。”剛剛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已經超出謝書的認知範圍，在一個不熟悉的人的面前就這麼和一個妖怪打了一炮，並且和自己打了一炮的妖怪就要被吃掉了。

　　謝書恍恍惚惚的以為自己是在走《西遊記》和《聊齋》的劇情。

　　周清宴面不改色的告訴他：“我帶你找到了，那麼剩下的，就是我個人的事情了。”

　　謝書惱怒：“你利用我。”

　　周清宴無動於衷：“完全沒這事，其實我吃掉它，它心裡也是開心的。”

　　畢竟橫公魚的個性是很彆扭的，它們的思維總是那麼的與眾不同，熱愛一見鍾情，喜歡在強大的妖怪面前打炮，無條件的崇拜強者，並且浪漫熱辣的讓人懷疑它們是從春宮畫本上走出來的魚。

　　現在謝書無心惱怒了，周清宴聽見水花聲響起，啪的一下，從賽裡木湖中濺起很高的水花聲，謝書呻吟聲重新響起來，伴隨著啪啪的水浪聲，在寂靜的夜晚中格外的明顯。

　　周清宴坐在岸邊的大石頭上，憂鬱的看著天空，看天上的星星，還有很久第一抹晨光才會出現，那麼他要坐在這裡聽一晚上的活春宮嗎！

　　他這是要夜不歸宿了，一定要給物件去個電話。周清宴從兜裡掏出手機，看向手機上有兩個未接電話，都是徐軟軟打過來的。

　　周清宴給徐軟軟撥過去。不一會兒，徐軟軟接通了電話，周清宴聽見徐軟軟在電話裡說：“你回來了嗎，我今天一定是回不去做飯啦，自己點點外賣吃，我在醫院掛號呢。”

　　徐小柏正在排隊，心裡可著急了，就擔心萬一張娃子真毀容了怎麼辦！徐小柏給趙乾坤發了一條短信，就帶著張瓦子來醫院看看。

　　張瓦子還挺不想來的，看受害人的照片的時候，張瓦子就已經注意到這些受害人照片下面的一行字，醫院治療無效果。

　　徐小柏掛的急診，他心裡有點著急：“我師父被一個妖怪噴了一臉的毒液，毀容了都，我來帶他到醫院看看。”

　　周清宴恩了一聲：“我這裡還有一點事情，明天早上回去。”

　　徐小柏說：“好，還有你那邊是什麼聲音，聽上去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和諧啊。”是橫公魚賣力的聲音以及海浪的聲音，妖怪的聲音總是很具有穿透力，橫公魚賣力的聲音在徐小柏的耳朵裡回蕩片刻。

　　男神淡定的回答：“隔壁老謝。”

　　才不信呢，要不是時機不對，徐小柏都想要笑出來。一定不是隔壁老謝，那男神究竟在做什麼呢，徐小柏一邊用脖子夾著手機一邊辦手續，醫生和他說話的時候，徐小柏有些聽不清楚，後面還排著一堆人呢，有幾個人對徐小柏這種一邊打電話一邊辦手續的行為很不滿。

　　徐小柏忙對男神說：“我掛啦，咱們一會兒再說。”徐小柏掛斷電話，朝著後面的人群抱歉一笑，其實他一共才和男神說了五句話，大家都太著急了。

　　醫院不允許陪床，張瓦子在辦了住院手續，徐小柏懶得回去，就坐在醫院走廊的待著，不冷，開了空調，溫度控制在二十五六度左右。回去家裡也沒有人，哦，不對，家裡還有一隻貓呢。

　　小奶喵也是一隻自己會尋找食物的貓。

　　徐小柏坐在椅子上玩手機，幸好出門的時候手機上的電量是滿格的。今晚不是他一個人待在醫院的走廊裡，他旁邊的地上鋪著薄墊子上面睡著一對夫妻，旁邊的牆上靠著一個等著女兒手術的男人。

　　聞著醫院裡消毒水味道，看著來來往往的各類病人，徐小柏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人類會生病，生病會帶來痛苦和死亡，然而，徐小柏想到的是妖怪會不會生病呢？

　　妖怪也會生病的吧！

　　那妖怪生病的時候回事什麼樣子呢。徐小柏坐在長椅子上玩了一會兒手機，看看時間差不多已經十一點多，手機的電量還只剩下一半，徐小柏把外套披在身上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他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鐘，也許是睡得冷了，也許是長椅子太硬，無論是躺著還是趴著總是睡得不舒服。徐小柏突然醒過來，他沒有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坐在長椅子上，等著女兒手術的父親已經離開了，躺在地上的那對夫妻似乎也睡的不太好，總是不停的翻身。

　　走廊中空蕩蕩的，徐小柏努力的想睜開眼睛，但是他的腦子呈現出一種混沌的狀態，稀裡糊塗的坐著，總覺得自己下一刻就能睡過去。

　　在安靜的空蕩蕩的走廊總傳來腳步聲，是皮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幾乎都能想像出那是一雙嶄新鋥亮的皮靴。

　　腳步聲離徐小柏越來越近，徐小柏努力的張開眼睛，就看見走廊的遠處走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個子很高。走廊裡的燈熄滅了一半，不是十分明亮，徐小柏眯著眼睛，視力朦朦朧朧，看不清楚這個醫生的面孔。

　　響亮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中回蕩著。

　　徐小柏的眼睛睜開又閉上。

　　一道白色的影子停在徐小柏的面前，徐小柏聽見有人叫他：“徐先生，徐先生。”

　　徐小柏迷離迷糊的抬起頭，還是看不清楚臉，只覺得眼前的人臉像是一塊面具一樣的東西，沒有鼻子沒有眼睛，只有一塊白乎乎的臉型。

　　徐小柏嗯了一聲，他的視線落到醫生白大褂的口袋那裡，白大褂的口袋裡沒有插著醫生常用的紙幣，而是露出一張人臉來，笑起來露出一口鋒利的牙齒。徐小柏迷離迷糊的覺得這張人臉很怪異，但是腦子已經當機了，反正想不起是哪裡怪異。

　　醫生拍拍徐小柏的臉：“徐先生。”他的手伸進自己的褲兜裡掏出一枚烏青色的戒指，舉起徐小柏的手，要給徐小柏的帶上去。

　　醫生舉起徐小柏的手的時候，碰到了徐小柏手腕上的龍神。龍神原本還在睡夢之中，棲息在徐小柏的手腕上，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的存在，這樣的力量如此的強悍，並不低於他，是水的味道，被這股力量拂過，就如同浸泡在冷冽的海水中，奔流的河水中，無聲的井水裡。

　　是水的力量，能夠掌控水的強大的妖怪。龍神的鬍鬚動彈了一下。醫生將戒指套在徐小柏的手指上，微笑起來：“現在需要徐先生的一滴血，我想九清先生一定會很高興的。”

　　那只長著人臉的妖怪從醫生的白袍的口袋中跳躍出來，落到徐小柏的膝蓋上。徐小柏腦中混沌中，但已經發現了為什麼怪異的地方，這是一個長著羊的身體，人臉的妖怪。這只妖怪在醫生的口袋中，那麼醫生一定也是妖怪！

　　在徐小柏膝蓋上的妖怪張開嘴，露出鋒利的牙齒，朝著徐小柏的手指咬上去。鋒利的牙齒刺破徐小柏的手指。

　　甜美的，香氣四溢的血充滿了它的口腔，這樣的血，這樣的血，真是讓妖怪為之瘋狂。

　　它的喉嚨不由自主的吞咽起來，一點點的氣味都捨不得露出去。它身體中所遭受的傷害竟然開始快速的恢復起來，不完整的心臟滋生出新的血肉來彌補，變的完整，開始跳動，不再是那顆死掉的，不再跳動的心臟！

　　力量從新回到它的體內，一點一滴比過去更為深厚。

　　這是一滴血的力量，如果，如果能全部喝光的話，沒准打敗九清先生也是有可能的。

　　醫生伸出手指頭將徐小柏膝蓋上的妖怪彈下來：“滾下去。”語氣頗有些傲慢。徐小柏膝蓋上的妖怪現在沒時間去理會醫生的傲慢無禮，它正在感受整個身體的機能和力量轉變，感覺到自己的骨節都發出嘎查哢嚓的力量。

　　醫生伸出手去觸碰徐小柏被妖怪咬破的手指頭，香甜的氣息從傷口處散發出來，醫生的舌頭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這樣的血的味道，真是太好聞了。他的手指朝著徐小柏的傷口過去，想要從徐小柏的傷口擠出一滴血來，或者可以先嘗一嘗這樣的甜美的香的的血的味道。

　　徐小柏被咬的手指頭一疼，想要將自己的手指頭從他膝蓋上的那只妖怪的牙齒下解救出來，結果那只妖怪就被彈到地下去了。

　　但是被緊緊的捏住手指頭的滋味也不好受，徐小柏搖搖自己的頭，他的視線和腦筋清醒了一些，看見了醫生的那張臉，他最先注意到是醫生的耳朵，耳朵上面從耳根開始，到耳垂紋著兩條彩色的蛇，並且耳朵真的很大啊。

　　徐小柏在看著醫生的耳朵，醫生的手指也是水一般的涼，很不舒服，徐小柏一點也不喜歡眼前的這個醫生，也不喜歡醫生口袋裡跳出來的那只妖怪。

　　但是沒辦法，他現在整個人處於一種不怎麼清醒的狀態。龍神的鬍鬚抖動幾下，睜開綠色的眼睛，毫無徵兆的巨大的銀色的龍尾朝著還在地面上轉變技能和力量的妖怪拍過去，將它狠狠的拍在地上，然後一聲響徹雲霄的龍嘯聲響起，徐小柏渾身一激靈，終於清醒了。

　　龍神已經揮舞著龍爪擋在他的身前，與醫生對峙。

　　龍神心中有些挫敗感，按理來說，它原本的實力還要比眼前的這只大妖怪還要強上一些，但當年經過一次劇烈的大戰，導致龍神形體被毀，靈魂蜷縮在一塊石頭當中，哪怕是現在擁有了老龍的身體仍然沒有完全恢復，或者說正在緩慢的恢復中，現在怕是來不及了。

　　龍神碧綠色的眼睛看看被它尾巴怕成片狀的妖怪，這位雖然現在是這幅模樣，但算起來，這也是個厲害的大妖怪呢，雖然現在被拍扁了，但一會兒就能把自己吹起來了。

　　徐小柏站起來，看看地上被拍成變扁片的妖怪，伸出腳朝著這只妖怪踩了一腳，總覺得這只妖怪能和自己的小奶喵打成平手了。徐小柏伸手去摘自己手上的那個烏青色的戒指，但是戒指吸附在他的手上，摘不下來。

　　龍神看見被自己拍扁的妖怪馬上要把自己吹起來了，立刻又狠狠的補上一尾巴。龍神聽見醫生與它打招呼：“龍神。”龍神碧綠的眼睛動了動，微微抬了一下眼皮：“汝是何人？”

　　徐小柏默默的為龍神點贊，就喜歡龍神這種威武霸氣的語氣，渾身帶著一種老子就是帝王的氣勢。徐小柏心中超級支持龍神來虐這兩個妖怪一頓。

　　虐著這兩個妖怪一頓，龍神鎮定的想著，怕是一會兒得準備帶著小先生逃命，還是先來通知先生一下吧。龍神再一次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