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啤酒撇付鳥

　　韓蠻子，徐小柏嘴裡的白開水噗的噴出來，不由得想起那個辣眼睛的網劇，天哪，那個辣眼睛的網劇他居然都全部都看完了！

　　現在主角那張髮際線橫出天際的臉一直在徐小柏的眼前飄蕩，並且伴隨著娘炮的嬌喘聲，不要，不要，不要嘛。徐小柏還記得，從一出場就被韓蠻子的扮演者辣眼睛，翻著一雙智障眼似乎一直要流口水。

　　徐小柏沒忍住，一下子笑出聲來，他抬起手：“沒事，沒事，我就是想起點不該想起來的事兒，就是忍不住笑起來。”

　　跟地包天加齙牙男主比起來，蠻蠻哪怕是半邊臉不好看，那也是絕色美人啊。

　　蠻蠻心中默默的想，能人把事兒認真的說完不。

　　周清宴挺好奇，輕聲的問：“什麼事兒這麼好笑，你想起什麼來了？”

　　徐小柏告訴他：“等著有空了，咱們一起看個網路劇，可好看了，都能笑死了，我跟你說，每一集都是喜劇。”

　　蠻蠻看上去性格很柔和對徐小柏說：“那我繼續說，小蠻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叫做韓蠻子。”

　　蠻蠻對於名字這種事情是無所謂的，一個妖怪對於有沒有名字是無所謂的，可以有名字，比如九清先生，也可以沒有名字，比如鯤先生，但無論有沒有名字都跟一個妖怪是不是能夠成為大能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小蠻不一樣，小蠻喜歡人間的一切，喜歡熱鬧的街道，喜歡華麗的衣著，喜歡人間的男人。

　　蠻蠻對於這一切都是無法理解的，他想要離開熱鬧的人世間去繼續修行，但是小蠻不想，小蠻想要留在這裡。

　　他們本來是兩頭一身的妖怪，是不能夠分離的，晚上的時候天天都會變成原形，開始吵架。蠻蠻為自己倒上一杯酒：“我與小蠻意見不和。”意見不和的現場很好玩，他們一共只有兩隻翅膀，一個奮力的朝著東飛，一個奮力的朝著西飛，掙扎一會兒，還是原地不動。

　　蠻蠻從來沒有發現小蠻是一個多情鳥的，她喜歡大雨的時候，坐在門口聽雨滴從門框上落下的雨聲，也喜歡坐在門口聽外面傳來的吆喝聲。小蠻不喜歡照鏡子，因為見識到了人間的女子所說的什麼是美什麼是醜。

　　蠻蠻到現在也不是很理解，他很疑惑的問周清宴：“是誰教會我們分辨美和醜的，什麼是美，什麼是醜，妖怪也需要美和醜嗎？”蠻蠻的世界中沒有美和醜，它們從出生就是雄性的蠻蠻和雌性的蠻蠻在一起的，它們在彼此的心中是最好看的。

　　美和醜，周清宴想想回答道：“每一種妖怪的美和醜總是不同的，也許你認為的美是醜，也許你認為的是醜是美，並不能一概而論。”

　　蠻蠻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小蠻覺自己長得醜，就將自己的面孔隱藏在頭髮的下面。”蠻蠻說完，伸手將自己半面的頭髮撩起來，露出小蠻的面孔來。

　　在世人的眼光中小蠻確實長得很醜，此刻的小蠻閉著眼睛，徐小柏注意到小蠻始終都沒有說過話，他盯著小蠻的那張臉，突然小聲的對周清宴說：“那個叫小蠻的是不是死掉了？”

　　周清宴低聲回答徐小柏：“也許，但是好像還沒有。”

　　蠻蠻的耳力不差，對周清宴說：“我還沒有殺死小蠻，我這次想請求先生將我和小蠻分開。”

　　這種要求，周清宴聽到之後，感覺有點難。蠻蠻繼續說到：“我現在很苦惱，小蠻在戰亂時期與陳蒨相遇，從此就對陳蒨一見鍾情。”

　　但是小蠻覺得自己容貌醜陋，蠻蠻說道：“我是極力反對的，然而小蠻心意已定。”比翼鳥睜著眼睛思考了一個晚上，還是沒有一個比較好的解決方法，他與小蠻是一體，他並不是沒有想過要殺掉小蠻，但小蠻死掉，存在於同一個軀體內的小蠻的五臟六腑就會潰爛掉，小蠻的五臟六腑潰爛，那麼他也將無法存活。

　　這也正是周清宴覺得為難的地方，蠻蠻雙頭一身，在同樣的軀體內兩隻妖怪的臟腑也是糾纏在一起的，難解難分。

　　這次不是快刀庖主任能解決問題的了。

　　徐小柏心中想到這要是放在普通的人類中，不過是一對沒有什麼感情的夫妻，妻子愛上了另外一個人，想要去追求，丈夫有很崇高的個人追求，最終感情破裂，離婚，各自去追求幸福。

　　但是在蠻蠻這裡就很難辦，因為他們是一體的，總不能妻子帶著丈夫去改嫁，或者丈夫帶著妻子和妻子的愛人去修行。

　　外面的雪越來越大，刷刷的響聲在這樣安靜的房間裡特別明顯。

　　欒先生已經有了點酒意，在聽蠻蠻說話的時候，欒先生忍不住自己一杯一杯的喝起來，他的修為不比從前，酒量也有所下降，因此半眯著的眼睛時不時閉上一下。

　　陸吾還在認真的聽著，他問蠻蠻：“後來呢，你與小蠻之間的矛盾是如何解決的。”

　　蠻蠻似乎在回想，他與小蠻之間的矛盾是如何解決的。他說：“沒有解決，那天再一次與小蠻大吵了一架，然後有些睏，就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勁，真不知道小蠻做了什麼，或者說學了什麼可怖的東西，我與小蠻當時只能保持人類的形態，並且以往我們是各自思考，並且共同商議一件事情的，現在只有小蠻能做主。”

　　傳說中的韓蠻子侍奉陳文帝十多年，一直備受恩寵，陳文帝愛其容顏，惜其才華，一直讓其伴隨左右。

　　然而對於蠻蠻而言那種滋味並不好受，與陳文帝相伴的是小蠻，但是他是清醒的，用自己的身軀清醒的去陪伴一個男人，滋味著實的不太好受，小蠻樂在其中，然而對於他而言，有些煎熬。

　　蠻蠻說到：“那個時候，每時每刻都在盼望陳文帝死掉，或者小蠻死掉也是可以的。”

　　陳文帝病重，小蠻用自己的力量救回了陳文帝，他抓住機會，將力量薄弱的小蠻壓制住，從此他在兩隻妖怪裡占了主導的地位。

　　蠻蠻憂愁的說道：“小蠻陪侍陳文帝一直以來都是以半張臉示人，另外的半張臉上帶著銀色的面具，陳文帝病重，幾乎歸西，我時不時在後悔沒有將陳文帝殺死。”

　　陳文帝還活著！徐小柏覺得自己跟聽神話劇似得，他嗯了一聲，發表自己的意見：“等等，你是說，你不是韓蠻子，韓蠻子是小蠻，但是小蠻用你的身體和容貌，於是你跟著陳文帝睡了很多年，然後陳文帝還活著？”

　　天哪，我知道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其實今天晚上我參加的活動是歷史揭秘吧，然而想起傳說中的野史什麼的，韓蠻子憑藉自己的美貌就能夠死裡逃生什麼的，結合蠻蠻的模樣，這是完全可能的。徐小柏舉起雙手：“等等。”

　　他跑回自己的房間，找出馬克筆和記事本，跑出來遞到蠻蠻的手中：“麻煩能簽個名嗎，嗯，簽在這兒，就寫韓蠻子行嗎。“徐小柏轉頭又問男神：“我這個算是古董嗎？”

　　男神看看蠻蠻簽下的字：“簡體字，估計不算。”徐小柏心裡有點失望，不過不是古董也無所謂，只要能有個簽名就好了。

　　蠻蠻簽好名字，將紙筆遞給徐小柏，他恭敬的對周清宴說：“先生，我請求你將我和小蠻分開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小蠻用自己的力量救下病重從陳文帝之後，就隨時會死去，但是小蠻死去，我也不能夠存活，現在小蠻將要垂垂死去，現在只是依靠著我的力量在維持著，另一個就是小蠻的力量被陳文帝吸收，無論隔著多遠陳文帝總是會感覺到小蠻的存在，要知道從陳文帝醒來開始，已經經過了很長的時間。“從陳文帝醒來開始，已經度過一段很漫長的時間，蠻蠻一直被陳文帝追逐著，他走過廣闊的荒漠，煙雨的江南，寒烈的高山，浩瀚的大海，不久的將來陳文帝也會一一經過，經過廣闊的荒漠，煙雨的江南，寒烈的高深，浩瀚的大海。

　　陳文帝的腳步緊隨在蠻蠻的身後，不離不棄，緊追不捨。蠻蠻說到：“我的力量現在已經不能再支撐小蠻，希望先生能將我和小蠻分開來。”

　　將他與小蠻分開，還有一線的生機，並且能擺脫陳文帝的追逐。

　　陳文帝在追逐蠻蠻，蠻蠻也在尋找著九清先生，要知道如果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將他與小蠻分開的力量，那麼必然是九清先生。

　　他去過荒漠，去過大海，去過江南，去過塞北，終於見到了鯤先生的寬闊的背部。蠻蠻心中相信這一定是一種緣分，於是蠻蠻停落在了鯤先生寬闊的背上，然後被鯤先生翹起來的大魚尾巴當蚊子似得那麼一拍，被拍暈了過去，被鯤先生當做獵物收進口袋中。

　　蠻蠻對九清先生說：“先生，看在我們一場……”他的話又沒有說完，再一次被鯤先生打斷，鯤先生還能電視劇上分出神來，說道：“先生同意了。”

　　先生同意什麼了，周清宴去看鯤先生，鯤先生已經又若無其事的去看電視。蠻蠻聰明的很，微微一笑：“謝謝先生，希望先生能夠儘快將我和小蠻分開。”

　　外面的雪下得太大，已經看不見外面那棵大柳樹上吊著的土螻，蠻蠻說到：“不然，雪越來越大，明天這座城市都會被掩埋在雪中，並且我留在這裡一刻，雪就會繼續一刻。”

　　徐小柏也跟著蠻蠻去看外面的雪，雪太大了。蠻蠻的手指放在桌子上他感受到了陳文帝的腳步，也許兩三天之後，陳文帝就會踏上這片雪，來尋找他心目中的韓蠻子。

　　韓蠻子究竟是不是存在過呢？對於蠻蠻而言，陳文帝心目中的韓蠻子是不存在的，他是小蠻的心思，自己的容貌和軀體構成的一個幻想。

　　陳文帝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愛的是韓蠻子的容貌還是靈魂？

　　或許連陳文帝自己都不清楚。

　　徐小柏看中繼續看電視的鯤先生，又到這兒了，究竟我和先生有過一場！一場後面究竟是什麼？

　　徐小柏敲敲的問周清宴：“你和蠻蠻有過一場什麼嗎？”

　　周清宴想想，輕聲對徐小柏說：“我不告訴你。”

　　真是太討厭了，徐小柏伸手朝著男神的腰狠狠地掐了一把，沒掐動，男神腰上的肉實在是太硬了，小腹肌杠杠的。

　　男神笑著握住徐小柏的手：“我不喜歡鳥的。”只喜歡鳥肉！

　　蠻蠻的肉真是棒極了，如果將這只蠻蠻的雌雄分離開來的話，男神往椅子後面靠了靠：“生死有命，我可以幫這個忙，生，你要馬上離開這裡。”這樣茫茫的大雪下下去，將會沒有盡頭，周清宴繼續說到：“死，你的肉將會被我吃掉。”

　　欒先生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只有陸吾安靜的聽完了蠻蠻的故事，他客觀的評價：“小蠻做的沒錯，陳文帝也並沒有錯誤，而你也很無辜，總之大家都沒有錯誤，可沒有錯誤摻和在一起，就有了對錯。”

　　陸吾最後總結：“很古怪。”

　　周清宴站起來對徐小柏說：“去把家裡橡膠手套拿過來，就是上次鄰居說手套廠倒閉了，給家裡送來的那一堆的藍手套。“徐小柏還記得，鄰居送來了一大堆的藍塑膠手套，平時搞個衛生什麼的都會帶著，現在又不搞衛生，要什麼藍手套。徐小柏問：“用那個做什麼？”

　　男神回答：“醫生不都是要帶手套的嗎？”

　　徐小柏哭笑不得，合著這是要給蠻蠻搞個個人衛生嗎？別逗了。

　　徐小柏聽著蠻蠻這事兒挺玄乎的，他忙把韓蠻子的簽名給放起來，就怕一不小心就成了絕筆。徐小柏說：“需要我騰個房間出來嗎？”

　　男神搖搖頭：“不需要，我覺得廚房就挺好的。”他抬頭問蠻蠻：“你覺得怎麼樣？”

　　先生肯答應，廚房確實也挺好的！於是蠻蠻點頭：“廚房也挺好的。”

　　徐小柏還是把裝在紙盒子裡的塑膠手套找了出來，從裡面挑出一雙乾淨的遞給男神。

　　男神戴手套的樣子真是帥極了。徐小柏看著男神戴手套的姿勢忍不住說了一聲Cool，這樣的姿勢讓徐小柏想起怪醫生傑克，如果手裡拿上手術刀的話，就變成了塞巴斯安，無論哪一個都迷得徐小柏不要不要的。

　　然而，男神問的是：“咱們家裡的案板還安靜把，你覺得把蠻蠻放在咱們的案板上能盛的下嗎？”

　　徐小柏估量了一下，人形的話放不下，變成鳥的話，估計也挺夠嗆的。

　　徐小柏捉摸了一下：“嗯，我覺得案板挺不衛生的，你們等等。”

　　說完，徐小柏自己跑進了廚房，用拖把地拖乾淨，然後想著蠻蠻躺在地上挺不舒服的，就去房間裡抱出來一個薄毯子，鋪在地上，鋪完之後，用保鮮膜認認真真的鋪了一層，覺得這樣既乾淨又舒服。

　　周清宴看著對象來來回回的跑來跑去，等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徐小柏在廚房裡喊：“好了，好了，可以帶著蠻蠻先生進來了。”

　　周清宴帶著蠻蠻走進廚房，看見鋪滿保鮮膜的薄毯子，雖然這是多餘的，但是看見物件一臉求表揚的表揚，周清宴親親徐小柏的額頭，誇獎他：“幹得漂亮。”

　　蠻蠻淡定的站在一邊，看著先生和小先生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