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經妖怪食用指南》第47章
第47章 紅燒鮫人尾
辣子燉雜魚。這道菜有點令人回味無窮。
周清宴帶著鯤鵬在這個人世間待的有點膩,戰火,困難,貧窮在在人間傳播著,縱橫著。周清宴看的有點膩,九清館已經關閉很久,無事可做,周清宴打算帶著鯤鵬去北邊的深林看看雪,看看花,看看天空,看看月亮,看看沒有戰火硝煙的平靜,最重要的是嘗嘗深山老林中自由生長的妖怪的味道。
搭上一條漁船,在福建沿海被扣下。福建廣東沿海有海妖出沒,船隻是禁止通行的,周清宴抱著鯤鵬的魚缸下船,駕船的漁民被遣送回家,周清宴沒有地方可去,當地的守備就帶他回家吃了一頓,還給點銅板當做路費。
吃的就是辣子燉雜魚。
守備家四面透風,缺米少糧,端上來的是一大盆子的辣子燉雜魚。雜魚很小,一條一條的只有手指長,而且雜,有鰟鮍子,小昂丁,小麻條,小鱖魚,餐條子,不下幾十種。滿盆子的大紅辣椒,炒的酥脆,和雜魚混在一切,夾在著茱萸,花椒,大蒜,和自家做的板醬,一鍋水燜在一起,煮到只剩下點點湯汁。
這樣的粗獷的做法,真的是鮮中帶辣,辣中帶香。新鮮的雜魚,真的是新鮮,守備直接撒細網撈上來,剖膛開肚清洗完,就開始做。
此後兩百多年過去再也沒吃過那種味道的辣子燉雜魚,也許是雜魚太鮮,也許是板醬的味道太獨特,也許是當時的辣椒茱萸不一般。
當時的守備就叫做常宣。辣子燉雜魚太好吃,微微的對著個守備留了點印象。
周清宴倒了杯熱水給徐小柏:“嗯,常宣這麼個名字叫的還挺多的。”徐小柏彎腰喝下一口熱水,周清宴抬手在他的背上用力拍拍。徐小柏咽下熱水,站好又打出一個嗝兒:“我,哦,我聽說這只魚是他物件姓常的,所以,哦,它才叫常宣。”
男神聽完徐小柏的話,笑:“那只魚既然這麼說的,那你就暫時這麼信吧。”
徐小柏抱著西瓜又打了個嗝兒,看見男神轉身要去洗澡。徐小柏的嗝兒打的停不住,男神突然轉過身來對徐小柏說:“那只鮫人懷孕了!”
徐小柏立刻瞪大眼睛,他的內心完全被顛覆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男神走進浴室,打嗝兒都忘記了,應該是說嚇得打嗝兒都忘記了!
男神拉開浴室門,對徐小柏說:“騙你的,看現在嚇得都不打嗝兒了,公魚怎麼可能會懷孕。”男神關上浴室的門,徐小柏挖了一塊西瓜扔進小魚缸,想著男神真是的,說個謊話也是讓人這麼容易相信。小藍魚噗噗吐出一地西瓜子,都挖到西瓜皮,一點不都甜,翻了個白眼,晾晾自己的白肚皮。
過了兩天去看,估計這兩天都有活魚吃,營養跟的上,在海水的浸泡下,這條鮫人的皮膚恢復了月白色,頭髮也不見脫落,整個看上去,浸泡在水中,有一種鏡中花水中月的美麗。
男神決定給回復郵件。徐小柏打開郵箱。周清宴的手指向天狗網旗艦店店主:“回復他。”徐小柏一邊打開店主的郵件,一邊問:“其他的兩家不用回復了嗎?”
周清宴搖搖頭:“不用回復,沒有回信,他們自己就知道是被九清館拒絕了。”他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徐小柏身邊:“我來說,你寫。”
徐小柏嗯了一聲,點擊回復,跟隨男神的話開始敲擊鍵盤:此鮫人,身長兩米,黑髮黑眸,容貌昳麗,唇邊有一小痣,捕撈於福建廣東沿海,名叫常宣。
徐小柏點擊發送,很快旗艦店老闆就回復過來:多謝先生,請先生明示。
徐小柏敲擊回復:可,明日午夜在東濟橋見。
徐小柏發完之後,忍不住看了一眼大缸裡的鮫人,鮫人今天很平靜。客觀來講,只要這只魚不露出滿嘴尖銳的牙齒,不開口說話,真的是一個美人。
現在這只魚會怎麼樣呢?
今天天氣很陰,外面悶的難受,只要一站出去,胸口脖子就是一層大汗。總覺得天氣不正常,北方這一陣子接連大雨,雨大得很,一場大雨下來,留下的水能有一米多深。很多年沒有下過這樣大的雨,就算是有,以前每年也只是偶爾有一次。
今年這樣大的雨是常常有。而南方聽天氣預報說,顯露出旱情。
徐小柏拉開窗戶,一股熱氣撲面過來。屋裡開著空調很涼快,徐小柏問男神:“這只魚會被吃掉嗎,哎,其實它也挺不容易的,不過也挺厲害的。”
周清宴搖搖頭:“不會,這只魚遠遠比不上店主出的價錢,你會去買一條讓你傾家蕩產的魚吃掉嗎?”
當然不會。這條魚買回去不是被吃掉,也算是不錯。
周清宴聞到了濃重的水汽,這樣的天氣還要持續兩天,在第三天會是一場傾盆大雨,雨會非常非常的大。這種天氣不正常,他的手指在窗戶上來回摸著,水汽透過空氣,穿過玻璃,以一種細小的看不見的方式包圍他的手指。
周清宴的手指一彈,又朝著天空過去。
周清宴對徐小柏說:“一起去超市買點東西,順便告訴苗小姐明天晚上去做生意。”徐小柏算算家裡的餘糧。覺得也應該去一趟超市,可還是挺不放心的:“這樣把鮫人放在家裡行嗎?”周清宴想想,打開冰箱拿出一條烤腸,把小魚缸搬出來,抱到那條鮫人的對面,把烤腸扔進魚缸,小藍魚一口吞下。周清宴對小藍魚說:“它跑不掉,好好跟它玩。”
兩條魚面面相覷,小藍魚似乎覺得自己更美麗,搖了搖頭上的三根毛,炫耀的朝著鮫人看了一眼!
徐小柏跟著男神晃晃悠悠坐著公車去超市,他們住的附近只有小超市,要去大超市還得坐七八個站。公車裡現在開著空調,自從開空調之後,車票也漲價了,從一塊漲到一塊四。這輛公車路過苗小姐的寵物店,通知完苗小姐,兩個人又繼續搭上公車。
超市里逛了一圈,徐小柏和男神的手裡一人一輛小推車。徐小柏的小推車裡裝著乾果,水果,果凍,豆干,一大堆的零食,男神的小推車堆的滿滿的,是食用油,調料,排骨,麵粉,大米,蔬菜,還有十來條超市今天剛運來的武昌魚。
這些東西是超市的工作人員給幫忙運回去的,徐小柏跟男神是坐人家的運貨車回去的。扔給鮫人四五條武昌魚,徐小柏和男神的晚飯就是清蒸武昌魚。
吃完晚飯,徐小柏和男神窩在沙發上一起看了個電影,新出的一個動畫片。徐小柏看完三觀被刷的一新,覺得自家的小藍魚跟那只頭頂上長著犄角長出兩隻大翅膀變身數碼精靈的紅胖海豚比起來,真的是很漂亮。
徐小柏唯一的感想就是片尾曲挺好聽的,他需要洗洗三觀,於是多看了魚缸裡的小藍魚幾眼,真俊。院子裡那枝小綠樹枝一點都沒有變化,還是那麼小,不知道多久才能長成一棵大樹。
徐小柏跟男神窩在沙發裡看電影,苗小姐已經開始工作。她戴著眼鏡,從網上天狗網上搜出一套復古梨花木傢俱,要了一張寬大加厚精緻老爺椅,三張普通的黃梨花木椅子。收貨地址:東濟橋。留言:請在明晚十點準時送到東濟橋口。
想想先生霸氣十足坐在老爺椅上的形象,覺得還是缺點什麼,於是又去天狗網上的繡娘店定下一套超大豪華版華蓋,要求店家在明晚十點送到東濟橋。
先生他就差一件龍袍了!
明晚九點,苗小姐穿上一套黑色高腰及地露肩長裙,裙擺鑲嵌著珍珠碎粒,戴上紅色琉璃長指甲套,想了想,又從箱子裡掏出一張金色的面具,帶在臉上,只露出一張塗著姨媽紫口紅的唇,帶上一套景泰藍茶具出發。
她開車到東濟橋。東濟橋其實是一個古建築,修建於明末清初,是一座孔狀石橋,地方比較偏遠,橋兩邊是莊稼地,現在地裡的莊稼長得碧綠碧綠,遠遠的看上去,這座橋就跟修在綠色的水中一樣。
苗小姐靈巧的從高架橋上一躍而下,落到東濟橋面。東濟橋上落了一層塵土,橋兩邊建上兩座厚厚的屏障,上面寫著此橋禁止通行。
苗小姐活動活動手指,把橋兩邊的屏障卸下來,扔到地裡。她站在橋上吹了個口哨,然後喵喵叫了兩聲。莊稼地裡想起嗖嗖的響聲,苗小姐打開自己的包,從裡面抓出一把小魚乾,自己叼著一根,朝橋上一撒,莊稼地裡竄出很多隻野貓,野貓踮著腳,一隻貓吃掉一個小魚乾,然後開始工作了!
他們用柔軟的腳墊,和毛茸茸的尾巴輕掃著東濟橋,不一會兒,東濟橋上的塵土和髒東西就被打掃乾淨。苗小姐心情很好,每只野貓又分到三隻小魚乾,然後叼著小魚乾就跟來一樣悄無聲息的隱沒在莊稼地裡,離去。
晚十點,從天狗網訂購的黃花梨木桌椅和秀娘坊的豪華型華蓋到貨。苗小姐把加寬加厚精緻版老爺椅擺在的最高處,華蓋備上,剩下三張椅子錯落擺放。橋兩邊各插上兩盞燈籠。
晚十一點,徐小柏和周清宴出發了,徐小柏怕自己晚上睏特意沖了兩杯即溶咖啡,給男神也沖了一袋,男神喝了一口面色古怪。雀巢即溶原味咖啡,自己從高中一直喝到大學的,徐小柏問男神:“不好喝嗎?”
男神表情微妙的回答:“有點像家裡鍋糊了的刷鍋水的味道,顏色也挺像的。”徐小柏看著被子裡剩下的咖啡覺得顏色是挺像的,一點都不想喝了。
男神扛著玻璃箱子和徐小柏從大街打了小蹦蹦,沒敢打計程車,計程車放不下這麼大的玻璃箱子。小蹦蹦沒車棚,男神扛著去的。大半夜的,扛著個玻璃箱子往這麼偏僻的地方走,開蹦蹦的大哥越想越覺得這兩個人有一種要去拋屍的感覺,嚇得錢都沒敢多要,開車就走。
周清宴扛著玻璃箱子從高架橋上跳到東濟橋上,箱子交到苗小姐手裡,張開手臂對站在高架橋上的徐小柏說:“下來,我接著你。”
徐小柏吸了口氣,看著男神張開的手臂,默默祈禱,我一定要跳一個好的。他從高架橋上用力一跳,明明是朝著男神的手臂去的,接過徐小柏發現自己跳的位置偏了,這一定是個臉著地的悲劇。徐小柏的眼睛都閉上了。周清宴往右邊快速移動幾步,抓住徐小柏的衣領跟拎一隻小貓一樣,把他拎到椅子上。
周清宴坐在椅子中間,徐小柏坐在他的旁邊。苗小姐在徐小柏和男神的面前擺上景泰藍的梅花映雪的茶杯,倒上兩杯熱茶。
十一點四十五,東濟橋口走出來一個人。徐小柏在喝他的第二杯茶,不知道苗小姐泡的是哪一種茶葉,總覺得味道微苦中帶甘甜,甘甜中帶香氣,香氣裡帶著一種不知名的花香。好喝極了。
橋口那邊走過來一個人,不用說是旗艦店店主。徐小柏在燈籠的光芒下打量旗艦店店主,看模樣大概是三十歲上下,腰板很直,頭髮很短,面容剛毅幹練,長得很高,似乎比男神還要稍稍高那麼一點點,像是一個軍人!
蠻帥氣的!
苗小姐已經不由自主的往周清宴身後的那根華蓋的柱子後面躲了躲,把帶著的面具往臉上按了按,她要是變成一隻貓,早就炸起渾身的黑毛,尖叫起來。此刻她的內心在尖叫,老魃,居然是老魃,真是夠了,趕緊著藏好了吧!
老魃背著一個巨大的登山包,拎著兩個特別大的編織袋子,從橋口走上來,恭恭敬敬的朝著周清宴說:“先生。”
叫完先生,他把手裡的兩個大編織袋子和登山包依次打開:“先生請盤點。”
苗小姐又往柱子後面縮了縮,特別怕先生讓她過去盤點盤點,幸好先生只是掃了一眼,就對老魃說:“很好。”
周清宴指指中間放著的玻璃箱子:“常宣請看貨。”
這個也是常宣!徐小柏看見旗艦店店主打開了玻璃箱子!就這兩個一樣的名字,他的腦中已經腦補了一千種場景,抱頭痛哭的,親親密密的,感慨萬千的,種種。
但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老魃打開玻璃箱子看了一眼裡面的那條鮫人,然後又關上了!一句話都沒有說,把箱子又合上了!由於箱子蓋子擋著,徐小柏看不見鮫人的表情,但是這種相見的場景的完全不對呀。
老魃蓋上玻璃箱的蓋兒:“先生,是這只。”
周清宴伸出手,示意老魃坐在自己對面的椅子上:“常宣,很久不見,沒想到你還活著。”老魃坐在周清宴對面,看向眼前這個人,二百多年過去,先生的容貌沒有什麼改變:“先生還記得我。”
老魃記得嘉慶年間他做過小守備,恰逢沿海鬧水妖,扣下一隻漁船遇到過先生,當時並不知道那就是先生,家中米都沒有一粒,幸好住的臨水,細網撈了一網雜魚。
周清宴點頭:“因為你那一盤辣子燉雜魚。”
老魃有意敘舊:“我能活下來,多謝先生,先生臨走的時候送給我一個紅黑相間的珠子,我一直帶著。”
周清宴面不改色,紅黑相間的珠子完全想不起來。徐小柏低著頭喝第三杯茶,兩個常宣相遇,劇情卻不怎麼精彩,他喝口茶,看看周清宴,再看看旱魃。
他的心思周清宴明白著呢,看徐小柏的眼神就直白白問出來,為什麼兩個都叫常宣啦。周清宴敲敲桌子:“常宣,現在是旱魃,應該有一場奇遇。”
老魃也想跟先生說說這事,正好順坡直下:“先生跟我吃了一頓辣子燉雜魚,跟先生分別之後,我帶著人到海上等待水妖。”
老魃那個時候還叫做常宣。海上風浪大,等了幾天幾夜都沒有消息,八月十五,月亮很圓,海上的月亮更圓,常宣終於見到傳說中的海妖。
月亮很美,銀色的光芒在海面上碎開,那只海妖更美,它唱著歌,歌詞是什麼聽不懂,不是詩經,不是楚辭,只是這歌聲讓每一個人的心裡都被引誘了。那只海妖回過頭朝著常宣笑,它濕漉漉的黑髮貼在臉頰上,這樣的一隻海妖是一朵午夜裡開放的黑牡丹,致命的。海妖細長的手指拖住一個漁民的下巴,它含著一杆煙槍,噴出一股煙氣,一切都是午夜裡散發出來的旖旎。
下一瞬,漁民的脖子被咬斷,常宣看著漁民的脖子噴出鮮紅的血,竟然覺得像是一朵盛開的紅色的花朵,襯著海妖這樣的午夜的黑牡丹更是迷人。那只海妖托著漁民的屍體飛快的消失在大海之中。
老魃雙手在倆摩挲一把:“我那時候被迷的神魂顛倒,失心瘋一樣。”
徐小柏覺得想想那樣的場景,自己都忍不住,配上鮫人那張臉,就跟奇幻大片中做出來的宣傳海報一樣。
從此尋找海妖的目的似乎隱隱的有些改變,常宣總是在遠遠的望著它,親眼看見它吃掉三十五個人,有普通的漁民,有幼小的孩子,有他的下屬。
老魃歎了口氣:“我決定殺死它。”
但是沒有下手,風浪很大,船翻了,常宣終於跟那只海妖面對面,一個需要充足的食物,一個面對的是敵人。
老魃繼續:“我們打了一架,很厲害,我掐著它的喉嚨,讓它唱不出歌,它差點沒咬死我,但是什麼都沒發生,海浪太大,我們糾纏在一起,我摸了摸它的眼睛,真的很漂亮,鬆開手放它離開,我希望它咬死我。”
什麼都沒有發生。常宣跟這只海妖整整糾纏了十三年,他們有時候和睦共同抽一根煙槍,有時候暴力相對大打出手。
常宣記得很清楚,嘉慶十八年,月色很好,那只鮫人對他說,它想成為一個人,一個像常宣一樣的人。常宣答應了,他更清楚的記得,只要你不再吃人,我一定能讓你成為一個人,我不能,我的後代總是可以,一代一代。
海風很大,鮫人突然笑起來,它唱起了歌,歌聲古老悲涼,常宣不知道唱的是什麼,只覺得心中難過起來,他忍不住落下眼淚,看見那只鮫人也落下眼淚,海妖的眼淚是不一樣的,落下是白滾滾的珍珠。一首歌唱完。
老魃動動脖子:“我被咬死了,雖然沒有咬斷脖子,沒有被吃掉,我沉入海中的時候不小心吞下先生給的那粒黑紅相間的珠子,醒過來的時候就是民國時期,先生我不是個好軍人,我參加過辛亥革命,讀過黃埔軍校,殺過日本人,加入過抗美援朝,解放戰爭,但先生,我仍然不是個好軍人。”
這個跟鮫人講的不一樣!徐小柏喝完第四杯茶,旱魃的故事跟鮫人講的不一樣,鮫人的故事裡他們是如膠似漆的伴侶,在旱魃的故事裡更是相互迷惑的敵人!
他們之中誰撒了謊?或者誰都沒有撒謊。
喝了整整四杯茶,聽了一個鮫人講述的完全不同的故事,徐小柏快要被尿憋死了,現在只求天狗店店主扛著這只玻璃箱子趕緊消失吧。徐小柏摸摸自己鼓起來的小腹,真的忍不住。
苗小姐還是把自己藏的牢牢的,心裡唏噓感歎,怪不得老魃一直不找物件,感情心裡還藏著這樣的一段往事。
周清宴也覺得是時候該撤了,這個點回去也能洗洗睡。
大家都想的挺好的,旱魃突然站起來,朝著周清宴鞠了一躬:“先生,想請先生做一件事情,能不能請先生為這條鮫人劈尾,無以為報,你看我的肉好吃嗎,都給可以給先生,我的命,我的肉,骨頭,我的靈魂。”
到底了,他仍然不是一個好軍人,甚至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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