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清蒸兩腳羊

　　身為妖監辦的底層工作人員一樣也是要對自己的工作負責任，男神撥打妖監辦的舉報電話，電話打通。周清宴想起來一件事，在廣大妖怪大眾的眼裡，蘇久衾已經是個死狐狸。男神果斷把電話掛斷，還是再想想，上一次在舉報中心舉報鳳凰香店的五百塊錢還沒有拿到。

　　周清宴反復斟酌之間，第一道菜已經已經上桌。程府家宴確實是荷香小炒，遠遠的聞過去就有一股淡淡的荷香味道，擺盤精緻，盤子冰藍水色，上面開出一盤粉嫩翠綠的荷花，夏天又被程府家宴的一道菜送回來。

　　徐小柏驚歎：“真好看，怪不得叫程府家宴呢，兩百年的老館子做出來的菜真的是沒法說啊。”自己那點小手藝真是上不了檯面，徐小柏深吸一口氣，但自己可是做過長著人臉的小怪物豬，長著十個身體的魚，長著六條腿的蛇的廚子，這世界上還有誰！

　　冰藍水色的盤子放在評委席上，然後每一張桌子上的食客是一小盤荷香小炒。徐小柏也想嘗一嘗這好看的夏天的味道，可是他們站著沒位置，只能看著別人吃。男神看他像是饞貓一樣：“想吃嗎？”徐小柏點點頭，他想吃的。

　　周清宴拉著徐小柏的手往宴客大廳的上的座位上走，越過很多人，來到老鼠精和老烏鴉的桌子，敲敲桌子：“能拼桌嗎？”老鼠精聽見聲音就開始哆嗦，他變成人是沒有尾巴的，但是還是不能控制的感覺自己現在不存在的尾巴很疼，感覺周清宴不是來找它拼桌，是來找它拼命。

　　老鼠精趕緊把屁股底下的椅子讓出來：“您坐，您趕緊坐，我站著，菜我們還沒動。”老烏鴉都沒敢叫，鑽進桌子底下假裝自己不存在，老鼠精給了老烏鴉幾腳輕聲說：“出來，你給我出來，趕緊的認認人。”老烏鴉堅決縮在桌子下面裝死。

　　周清宴和徐小柏坐在座位上，男神感覺自己是在以權謀私，應該拉近與妖怪群眾的距離，他拍拍身邊的位置：“還是有一個位置的，你來坐。”

　　老鼠精看著剩下的那一個位置，心中很糾結，他真的很害怕，可也很渴望吃到九清館的食物，剩菜剩飯已經讓老鼠精很迷醉，但九清館的訂餐已經排到很久之後，怕是能吃上也要等非常長的時間。

　　最後對九清館食物的渴望擊敗了對周清宴的害怕，老鼠精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只敢坐椅子的一角，老烏鴉慢悠悠的從桌子底下鑽出來，藏在老鼠精的椅子底下。徐小柏已經舉著筷子在吃荷香小炒，放進嘴中，嚼上一口，淡淡的荷花香立刻充盈在他的口中，徐小柏瞪大眼睛。

　　徐小柏把筷子遞給男神：“好吃，你快來嘗嘗，好像程府家宴把夏天留在菜裡了，真神奇。”

　　周清宴接過筷子，嘗了一口，依舊是老味道，他問徐小柏：“喜歡吃嗎？”徐小柏夾起一塊粉紅色的菜：“好吃，喜歡，就是我不知道自己吃下去的菜是什麼，這深綠的菜是什麼，淺一點的綠色是看著像白菜，可一點白菜味道都沒有，奇怪。”

　　男神用筷子翻翻：“綠的秋葵，青椒，包菜，紅的是圓椒，胡蘿蔔，番茄。”

　　別騙我，我不信，不要說味道，連口感都不一樣！徐小柏夾起一塊吃下去。男神說：“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把一年四季做出來。”

　　凝夏荷晨露，花蕊奇香，點上一滴凝沉之露，就能集成香油瓶那麼大的半瓶夏香露，點上一滴，一盤菜不失本色但有荷香。程府家宴今天這道荷香小炒點過了，三滴夏香露點上，本色盡失。

　　徐小柏吃了幾口，只有他一個人吃！他看向老鼠精：“您不吃嗎？”老鼠精忙搖頭：“不吃，不吃，我不吃。”徐小柏看見老鼠精椅子下面的老烏鴉：“這是您的寵物嗎，聽說烏鴉特聰明，您這只有什麼特長嗎？”

　　它這只有什麼特長嗎？老鼠精看看自己老夥計，自己的老夥計好像真的沒有什麼特長。老鼠精諂笑著說：“它會說人話算嗎？”

　　徐小柏打了一個嗝兒，這難道是一隻染成黑色的鸚鵡嗎？還是一隻妖怪？

　　評委和食客們已經吃過程府家宴的荷香小炒，徐小柏發現無論是評委和食客，程府家宴的這道荷香小炒都沒怎麼動過，吃的最多的就是他。

　　九清館的三絲茭白上桌。徐小柏聞到一種香氣，勾的他的胃立刻饑餓，讓徐小柏想起巴陵君的尾巴尖肉，也是這樣的，勾的人控制不住自己，要是不吃上一口，感覺要死要活的。

　　小徐同志已經見多識廣，立刻向男神反應：“這道菜感覺不對勁，我聞到很餓，很餓，很餓。”徐小柏連續用三個很餓強調了自己聞到這道菜的感覺。男神握住他手，親親吻吻徐小柏的嘴：“我們不吃那個，那道菜不對勁。”

　　這道菜不對勁，這道菜一上上來，所有的人，所有的妖怪眼睛都直了，周清宴清楚的聽見這些妖怪，這些人類咽下口水的聲音，聽見他們對這盤食物的渴望，聽見他們血液裡對這盤食物的需要。很多妖怪和人類已經站起來，死死的盯著評委桌上的菜。食客的菜還沒有到桌，他們已經迫不及待！

　　老鼠精也已經站起來，死死的盯著九清館的三絲茭白！只要吃過，就會難以忘懷！

　　徐小柏和周清宴坐在站起來的人群和妖怪之中，他們聽見蘇久衾說到：“大家不要急，每個人都會有，都會有。”

　　站立的妖怪慢慢的一個一個的坐下，並沒有完全都在坐下，越過人類，妖怪，周清宴與蘇久衾四目相對。

　　蘇久衾的目光中沒有恐懼，他平靜的看著周清宴，他雙手放在袖中。周清宴看見蘇久衾無聲的稱呼他：“先生 。”

　　然後蘇久衾轉身走進後廚。蘇久衾是這樣的有恃無恐，他不是想要跟周清宴為敵，他是在清清楚楚的告訴周清宴自己的立場。男神淡定不動，九清館的三絲茭白一端上來就被洗劫一空。

　　吃掉這些三絲茭白的人和妖怪都露出滿足的表情，老鼠精滿意的摸摸自己的肚子，閉著眼睛躺在椅子上，真的是太美了。徐小柏看著這些人的表情，低聲跟男神說：“簡直就像是那什麼了一樣，剛吸完，挺可怕的，會不會有一天他們吃不到九清館的菜就會發作什麼的。”

　　男神搖頭：“不知道，只是感覺這菜不是什麼好東西。”摻進裡面古怪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會起到一種什麼作用，周清宴並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這樣的九清館，無非就是毀掉，狐狸可以殺掉。

　　男神站起對徐小柏說：‘我們回去吧，感覺程府家宴一定會會輸，剩下的都不用看。”

　　剩下的兩場都不用看，感覺後面的比賽也不用看，程府家宴的努力在九清館的面前像是一個笑話，徐小柏歎了一口氣，和男神一起站起來對老鼠精說：“您坐著吧，我們走了。”

　　老鼠精摸摸自己肚子，他忽然感覺自己更加饑餓，想到九清館的菜，口水控制不住的流下來，索性還記得自己斷尾巴的疼痛，忙站起來對周清宴說：“您慢點，慢點。”

　　周清宴和徐小柏走出程府家宴，

　　男神回頭看向程府家宴的上空，上空的氣息混亂，周清宴突然有了一種感覺，他輕聲說到：“妖怪和人要混為一體了，蘇久衾到底打算做什麼。”

　　徐小柏湊湊熱鬧也看了兩眼，裡面只有越來越多的人進去，還沒有一個人走出來，大家都在等著吃，估計是在等九清館的菜。

　　雖然只吃了一道荷香小炒，可徐小柏覺得很不錯，味道棒極了。八月十五的月亮是圓的，八月十六的月亮也是圓的。

　　沿著馬路走，看見一個爆米花的老大爺。現在很少看見這樣的爆米花啦，徐小柏拉拉男神的手：“我們去看爆米花吧，順便也可以買一些，晚上挺冷的。”剛下完秋雨，一層秋雨一層涼，白天有太陽的時候不覺得，晚上的時候總覺得要多加一件薄外套才剛剛合適。

　　這樣的爆米花是小時候才有的，一個炮筒形狀的高壓不銹鋼的嚴嚴實實的筒，放在小爐火上面，老人一下一下均勻的轉著，讓爐火烤著，等到時間之後，放在布袋裡，打開時的時候會發出嘭的一聲響，爆米花會爆開飛濺的滿布袋都是。

　　徐小柏和男神站在一邊看大爺烤爆米。男神的手裡拎著四五袋，徐小柏抓出一小把來吃，有的玉米爆開的很好，嚼起來，又香又甜，玉米味可濃了，有的壓根就沒有爆開，還是小玉米粒，但烤的酥酥脆脆的，嚼上去，跟吃豆子一樣。

　　徐小柏嚼了一粒沒有爆開的玉米粒，向爆米花的大爺申請：“我能試試嗎，我想搖一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