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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秘密》第71章
第71章 他們沒有臉

 「有鬼。」

 林茂從嘴裡冒出一句,他舔舔發乾的嘴皮子, 「你們想想, 大前天晚上沈良忘了鎖門, 有人進來還有可能,前天晚上他是鎖了門的,還有昨晚,那可是老師親自鎖的門!」

 「好吧,我們現在假設啊,假設前天晚上沈良鎖門前沒有檢查,對方可能事先就躲在畫室裡了, 等我們都走了再出來搞破壞,可是老師絕對檢查仔細了啊, 要是發現藏了個人, 肯定不會放著不管的。」

 「但是呢, 夏唯的臉又沒有了, 所有人畫的夏唯都沒臉,沒有一個例外, 包括老師的那個人頭畫。」

 自我分析了一通, 林茂沒有等到一點回應, 他吞嚥了一大口唾沫, 瞪著面前的幾個人,「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啊?」

 青天白日的,林茂愣是出了一身冷汗,「臥槽, 說話啊你們,別一個個的擺著張死人臉,我滲得慌,真的,不信你們看看,我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夏唯幽幽的說,「你也沒臉。」

 林茂的眼皮子一跳,很快鎮定道,「那不是比你少一次嗎?」

 夏唯垂頭摳著MP3套子上面的兔子耳朵,「因為我當了兩次模特,你才當了一次模特,等你再當一次,就跟我一樣了。」

 「老子以後才不當模特呢,好好的大活人沒了臉,這他媽的多晦氣啊。」

 林茂把牆角的青苔給蹭的亂七八糟,「操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來畫室半個多月了,之前一直好好的,什麼事沒有,就這三天才出現那種怪事。」

 他的聲音停下來,面色也僵了僵,「剛才我說有鬼,你們怎麼想的?」

 周嬌嬌看白痴一樣的目光看向林茂,「什麼怎麼想的,林茂,真看不出來,你的膽子竟然這麼小。」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只有心裡有鬼的人,你要是真怕,就別在這兒待著了唄。」

 林茂翻白眼,「別逗了,學美術這條路就是用錢鋪出來的好嘛,我為了讓家裡同意我學美術,不知道費了多少功夫,現在學費都交了,要是回去,我爸媽還不得劈死我。」

 周嬌嬌瞥過去,「你應該也已經發現了,自己不是走這條路的料子了吧,就算你不回去,留這兒也學不到什麼東西,頂多就是騙騙你爸媽,再騙騙你自己,圖個心理安慰。」

 她一針見血,林茂被扎的跳起來,臉漲紅,一字一頓的咬牙切齒,「周、嬌、嬌!」

 周嬌嬌收了開玩笑的心思,「好啦好啦,我說的是我自己好了吧,其實這也沒多大事,下次畫完寫生就把畫帶回去不就好了。」

 林茂一拍腦門,「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周嬌嬌及時損他,「你蠢唄。」

 林茂踢了一下半截露在泥土外面的碎陶片,「真是夠夠的,周嬌嬌,你這樣兒,這輩子絕對沒人要。」

 周嬌嬌老氣橫秋,「人生充滿著未知的變數,高中都沒畢業呢,說什麼這輩子,能不能活到二十歲都還不知道。」

 「不對,應該說是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也許現在我還在跟你說話,過會兒我就摔了一跤,頭剛好磕到哪兒腦袋開瓢了,又或者是我睡個覺,就一睡不起。」

 她那張蘋果臉上出現與年紀不符的淡然,好像早就經歷過生生死死,怪怪的,「年輕人,有今天就把今天活好,明天的事,等有明天的時候再說。」

 林茂目瞪口呆,「周嬌嬌,你瘋了吧,連自己都咒?」

 周嬌嬌懶的再跟他廢話,「喂,舒然,夏唯,沈良,你們幾個什麼想法?」

 被喊到名字的三人還保持著蹲靠在牆邊的姿勢不變,也都沒出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黃單在整理思緒,他把目前掌握的信息全都撥出來,沒用的丟掉,有用的分類,不確定的單獨擱一個框框裡。

 一共三次,兩次是夏唯,一次是林茂,畫裡的他們都沒有臉。

 第一次發生這種事的時候,黃單沒穿越過來,他出現時,原主已經被嚇死了,卻不清楚看到了什麼,後面兩次都跟他有關,畫是他畫的。

 既然這次的任務是找出誰動過畫,弄掉了上面的人臉,那當事人夏唯和林茂應該能排除了吧?

 而且林茂跟黃單住在一個小房間裡,睡在一張床上,他要是夜裡偷偷出去,再偷偷回來,黃單不會不知道。

 黃單在心裡喊,「陸先生。」

 系統,「說。」

 黃單,「這個畫室裡有鬼嗎?」

 系統,「請黃宿主記住,這是靈異120區。」

 黃單又問,「我是不是鬼?」

 系統,「黃宿主是鬼,也不是鬼。」

 黃單覺得這個系統工作者很會玩文字遊戲,沒有系統先生好應付,實習生跟資深工作者到底還是有差距的。

 系統,「還有無問題?」

 黃單說,「有的,不過陸先生不會告訴我。」

 系統,「那就是沒有了。」

 黃單,「……」

 短暫的交流結束從公式化開始,以公式化結束。

 黃單的手臂被拽,他看向拽著自己的夏唯,眼神詢問有什麼事。

 夏唯蹙了蹙細細的眉毛,「舒然,昨晚我應該把你給我畫的畫拿走的,可惜了,除了陳時,你那張是把我畫的最像的一個了。」

 黃單說,「下次可以再給你畫。」

 夏唯把拽著他手臂的那隻手收回來,偏過頭說,「我不想再當模特了,一開始看到自己沒臉還沒什麼感覺,到第二次又出現那情況,心情會很不好。」

 黃單抿抿嘴,沒說什麼。

 夏唯突然發起脾氣,她把MP3的耳機扯掉了,臉發白,「誰幹的啊,煩死了!」

 周嬌嬌嚇一跳,不高興的看她,「夏唯你喊什麼呢,我都已經想好中午吃什麼了,結果就被你給喊忘掉了。」

 夏唯冷笑,「事不關己的人在這兒待著幹什麼?想看笑話?」

 周嬌嬌扭頭,肩後的馬尾掃過背脊,「你至於陰陽怪氣嗎?當時選誰當模特都是抓鬮的,你運氣太好了怪誰?」

 她指指林茂,「再說了,林茂不也當了模特,臉沒了嗎?你又不是一個人。」

 夏唯沒說話,林茂就急了,「能別他媽的提這茬了嗎?!」

 周嬌嬌看看臉色蒼白的夏唯,再看看情緒不穩的林茂,她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多大點事啊,我真搞不懂,不就是畫上的臉被人擦掉了嗎?又不是你們臉上的皮被扒了。」

 不等夏唯跟林茂這兩個當事人發火,周嬌嬌就說,「況且這事連續發生了三次,一定會引起張老師跟劉老師的重視,那個神經病不會再有機會的。」

 後面那番話緩和了僵硬的氛圍。

 確實是這樣的,畫室裡不太平,一再的出現怪事,兩個老師都不舒心,他們比任何人都想風平浪靜,這樣才能安穩的把畫室開下去。

 看管森嚴了,想作亂的人就會有顧忌,沒那麼容易胡作非為。

 夏唯頓了頓,問出心裡的疑惑,「嬌嬌,你為什麼那麼肯定世上沒有鬼?」

 周嬌嬌不答反問,「你這話的意思,是覺得世上有鬼咯?」

 夏唯的臉更白了,「我又沒見過,哪兒知道這個。」

 周嬌嬌說,「我也沒見過。」

 夏唯想問,既然你沒見過,又怎麼知道有沒有?

 周嬌嬌看出她心裡的想法,「這麼說吧,要是有鬼,我早就死了。」

 不止夏唯,黃單,林茂,還有始終都沒說過話的沈良聽到這句話,都同時看了過去。

 只有黃單是探究的目光。

 按理說,林茂,夏唯,沈良三人是一個學校的,現在只有沈良沒有遇到那事,他沒當模特,還不確定有沒有臉。

 至於周嬌嬌,那是真的跟自己沒關係,她爸在畫室給她削鉛筆鋪畫紙,她卻拉著自己來這兒湊熱鬧。

 黃單聽到一聲呵笑,他的雙眼微微一眯。

 周嬌嬌似乎沒發現黃單的盯視,她笑著說,「以前我看到一個人快死了,還向我伸出手,但是我沒救,你們說,要是真有鬼,那個人死了以後,還不是早來找我算賬了啊?」

 夏唯的眼睛睜大,露出的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為什麼見死不救?」

 周嬌嬌撇嘴,「那天我穿的可是新裙子,是我小姨給我買的,好幾百一件,我要是救人,裙子上面肯定會弄到血的,還有那種血塊,噁心死了,我才不管呢。」

 夏唯看周嬌嬌的眼神如同看到冷血怪物,「你……」

 林茂受不了的跳到沈良身邊,「靠,周嬌嬌,你不是吧?那種散盡天良的事也能幹的出來?你也不怕遭雷劈!」

 沈良皺著眉頭,用一種厭惡的目光打量周嬌嬌,「雖然不犯法,但是你不能那麼做。」

 周嬌嬌不以為意,「你都說不犯法了,我為什麼不能那麼做?那就只是一個陌生人,跟我非親非故的,我又沒必要非救不可。」

 「而且啊,我又不是有錢人,要是那個人醒過來,想敲詐我一筆,我上哪兒說理去?」

 沈良沉著臉問道,「打120,或者110都可以,用不到你多少時間,你為什麼不打電話?」

 周嬌嬌把碎髮別到耳後,「我那天有事要做呢,哪兒管的了那麼多啊,再說了,我心裡想著,我不打,後面還有別人呢,到時候再打個電話不就行了。」

 夏唯的身子顫抖,「你怎麼知道後面還有別人?周嬌嬌,你這種人真是……害死人了還活的心安理得,難道你就不害怕嗎?」

 周嬌嬌眨眼睛,「為什麼要怕?又不是我殺的。」

 週遭的氣壓抵到極致,氛圍也是壓抑到了一個難言的地步,似乎下一刻就會發生激烈的爭吵。

 黃單忽然開口說道,「這是你編的。」

 「舒然真聰明。」

 周嬌嬌哈哈大笑,手指著夏唯,林茂,還有沈良,「沒想到你們三竟然真的都信了。」

 她笑的前俯後仰,眼淚都笑出來了,「我要是真看到有人向我求救,我肯定救啊,頭頂上有老天爺看著呢,不然會有報應的,你們怎麼這麼好騙。」

 沈良黑了臉。

 夏唯半天才罵出來一句,「周嬌嬌,你有病吧?」

 林茂接上去,「我看她丫的不是有病,是病的不輕,從瘋人院跑出來的。」

 周嬌嬌看著他們三個轉身離開的背影,無語的說,「真是的,開個玩笑不行啊,這麼認真幹什麼。」

 黃單說,「這個不好笑。」

 周嬌嬌不置可否,「是嗎?我覺得挺好笑的。」

 黃單認真的說,「真不好笑。」

 周嬌嬌微微一怔,她抿唇,「那好吧,以後我不開這種玩笑了。」

 黃單沒說話。

 周嬌嬌抓抓臉,有點兒不知所措,「我以為他們一開始就能聽出來那是我編的,沒想到他們會當真,那麼假的故事……」

 黃單還是沒說話。

 周嬌嬌想起來了什麼,「舒然,你怎麼知道我在撒謊?」

 黃單說,「自相矛盾。」

 「你先說那個人死了,後面又說自己沒打電話報警,是覺得後面也許會有人那麼做,說明你當時見到的人還沒死,你不會知道對方後來是死是活。」

 周嬌嬌咂嘴,「厲害。」

 黃單要往畫室走,手被拉住了,耳邊是周嬌嬌的聲音,「舒然,我請你吃東西去,麻辣燙好不好?鴨血粉絲,牛肉粉絲都行,還有那什麼刀削麵,擔擔麵,我知道有家店做的特別好吃。」

 「老師在裡面。」

 「沒關係的,有人都沒來呢。」

 周嬌嬌拉著黃單就走,嘴裡碎碎叨叨的,儼然就是個十足的吃貨。

 黃單要搞定任務,無論是誰,他都要觀察,索性跟著周嬌嬌去吃東西。

 這個年代,別管是什麼牌子的手機,在學生裡頭用的起的不是有錢人,就是爸媽心裡的一塊寶,周嬌嬌屬於後者,她是有手機的,雖然比不上夏唯,卻也是畫室其他人羨慕的對象。

 黃單聽到周嬌嬌在電話裡跟她爸撒謊,說是他早飯沒吃,什麼發頭暈,低血糖啊,她不放心的陪著過來吃東西,怕他暈倒。

 「……」

 周嬌嬌掛掉電話,不好意思的笑,「我不這麼說,回去不好交差的。」

 黃單問她,「你爸信嗎?」

 周嬌嬌揚起笑臉,「信的,他希望我跟學習成績好,畫畫好的人做朋友,舒然你之前不是那類人,現在是啦,我爸說你好厲害的,以後還會進步。」

 黃單動動眉頭,「你爸過來這邊,那你媽媽呢?」

 周嬌嬌臉上的笑容凝固,又在轉瞬後恢復如常,「我媽早就不在了,家裡就我跟我爸兩個人。」

 黃單說,「抱歉。」

 周嬌嬌說沒關係的,「我現在過的挺好啊。」

 她皺皺鼻子,小聲抱怨著,「就是我爸有時候太煩人了,我過兩年就十八歲了,他還老把我當小孩子,覺得我這不行,那不行。」

 黃單說,「你爸是太在乎你了。」

 周嬌嬌唉聲嘆氣,「我知道的,但他管的好多,死活就是不讓我上網,我只能偷偷跑去網吧,結果在爬西門的時候差點摔下來,你說說,我要是真出了事,他還不得後悔死啊。」

 「畫畫也是,我爸總是叫我把畫拿去給老師看,畫室裡幾十個人呢,老師自己還有課要上,哪兒有時間一對一啊,那個一中的美女不是素描畫的很厲害嗎?我爸就讓我多跟她交流交流,學點她的畫畫技巧,哼,其實他就是看上對方的媽媽了……」

 話聲停止,周嬌嬌不好意思的說,「舒然,你嫌我煩了吧,我剛才一說就說多了。」

 黃單說,「沒事的,我不煩。」

 周嬌嬌呆了呆,「舒然,我喜歡現在的你。」

 她鄭重其事的伸出手,「張舒然你好,我叫周嬌嬌,我想跟你做好朋友。」

 黃單握住她的手,「好哦。」

 周嬌嬌清清嗓子,一把圈住黃單的胳膊,「那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好朋友,走,我請你好吃的!」

 就在黃單跟周嬌嬌捧著鴨血粉絲吸溜吸溜的時候,畫室裡的議論聲依舊存在著。

 張老師跟劉老師在私底下溝通過,他們一致認為這不是技不如人的嫉妒,而是單純的惡作劇,人就在畫室裡。

 至於為什麼昨晚寫生的所有畫都沒臉,那是因為對方為了不被懷疑,就把自己畫的臉也擦了。

 林茂是畫室裡公認的不學無術,他被兩個老師單獨叫去工作室,問這件事是不是他幹的,如果是,就自己承認,不要等他們查出來。

 言下之意是到時候他們會很難辦。

 林茂說真不是他幹的,「張老師,劉老師,你們要是不信,我可是發誓的!」

 張老師意味深長的說,「誓就不用發了,我跟劉老師商量過,接下來的幾晚都輪流值班,要是還不知悔改,畫室是不會再留人的。」

 劉老師嗯了聲,「到這兒來是學畫的,有那功夫耍小心思,不如抓緊時間多學點東西,明年單招才能考個滿意的學校。」

 林茂的臉部肌肉狠狠抽了抽,哎喲臥槽,這話不就是說給他聽的嗎?變相的警告?真是的,說幾遍都不信,他怎麼可能幹出這種神經病的事。

 這都陽曆十月份了,一月份左右就要開始單招考試,想要走外校的沒多少時間了,畫室幾乎都管的非常嚴格,每天必須要交靜物,水粉,人頭寫生三幅畫,一幅都不能少,還會在早中晚都對畫進行點評,修改。

 不過農大這個畫室管的很鬆,畢竟老師和老師之間不同,人主要是在大學教書,這個只是副業,所以到這兒來,還得看學生的自律性。

 黃單跟周嬌嬌回去的時候,半個上午都過去了,在畫室裡給學生改畫的兩個老師也沒說什麼。

 時間不夠,靜物是畫不完了。

 黃單乾脆就畫了個球體做做練習。

 他察覺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發現是周嬌嬌,對方似乎在被她爸叨嘮的受不了,正在向他發出求救的眼神。

 想了想,黃單側身說,「叔叔,上午什麼都沒畫,老師會說的。」

 周父一聽就急了,連忙對女兒說,「那你趕緊畫,跟張同學一塊兒畫那個球。」

 周嬌嬌鬆開夾住畫板的大夾子,把畫紙往下放放,很小聲的說,「舒然,我以為你不會管我。」

 黃單說,「我看到你在跟我求救。」

 周嬌嬌什麼也沒說,只是抓了幾顆水果硬糖給他。

 說來也巧,除了周嬌嬌和她爸,黃單,林茂,沈良,夏唯幾人都住在一層樓上,佔據了四個房間的三個,剩下那個住著一個大學生,每天夜裡都會彈吉他,外表是個糙爺們兒,內心住著一位愛做夢的柔弱女孩。

 那出租房是外放的鐵樓梯,即便不下雨下雪,平時也不是那麼好走,夏唯幾乎都是帶根的鞋,她走在前頭,腳步絲毫不遲疑。

 後面分別是林茂,黃單,沈良最後。

 「我下午不去畫室了,打算睡到四五點左右,到時候直接去門口的白馬網吧跟我師傅碰頭,你們呢?怎麼打算的?」

 夏唯只會在別人面前那麼稱呼陳時,對方在場的時候,她都是喊名字。

 林茂網上看,能看到夏唯上樓梯時甩動的絲襪長腿,再往上是被牛仔短褲包著的臀部,他沒有貼近點,怕對方放個屁,把自己臭暈過去,「龍馬?那兒人多著呢,我們幾個去好幾次都沒排到位置。」

 夏唯說,「所以才要早點去。」

 林茂說自己下午去不去畫室無所謂,「沈良,你呢?」

 沈良淡淡的說,「下午要畫水粉,晚上要畫寫生,我不能不去,網吧就算了,你們玩兒吧,我不湊這個熱鬧了。」

 林茂扭頭就鬼叫,「不去?沒你老子怎麼玩兒啊,不行,你必須去,上回我幫你打了那麼多分,這回你要是不幫我,兄弟沒得做。」

 沈良面不改色,「那就不做了。」

 林茂聞言就衝下樓,從黃單身邊越過,堵著不讓沈良上去。

 聽著背後的爭論,黃單不太懂那倆人的關係,聽到夏唯喊自己的名字,他抬眼,「什麼?」

 夏唯已經上樓了,「我是問你晚上去不去通宵?」

 黃單說,「去吧。」

 夏唯說了聲好,就轉頭走了。

 黃單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心裡有一絲怪異劃過,卻不清楚由來。

 中午出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沒菜了。

 黃單站在屋裡發愣,原主身上沒卡,家裡給他打不了生活費,每次都要去那個親戚的住處,明明不是白白要錢,家裡會往親戚那兒打錢,或者親自過來時再給,他還是要低聲下氣。

 所以原主省吃儉用,能不去就不去,儘量撐到爸媽來看自己。

 小爐子和鍋碗瓢盆是原主跟同桌合夥買的,林茂作為新室友,沾了一點光,那部分的錢不用出了,不過燒爐子用的煤,一天兩頓的飯菜錢都是平攤的。

 林茂家裡比原主家裡還窮。

 沒菜就算了,連原主從家裡帶來的那瓶醃辣椒都吃光了。

 林茂說,「我去沈良那兒看看。」

 黃單在屋裡轉悠,聽到隔壁傳來林茂的喊聲,他就帶上門過去了。

 大半顆大白菜用開水燉了,丟進去一小把干辣椒,味道差了就靠辣味,不然不下飯,三個男生就著白飯吃,一人吃了兩大碗。

 黃單邊吃邊哭,辣的。

 林茂跟沈良邊吃邊看他哭,看神經病似的。

 一頓飯在黃單的哭聲裡結束了,他丟下碗筷出去擤鼻涕,在外面的水池那裡擰開水龍頭洗臉。

 樓上就這一個水池,黃單從原主的記憶搜索到了一個事,夏唯每天都提著痰盂過來倒尿,被原主撞見了好多回。

 沒辦法,這一片幽深的巷子裡只有一個公共廁所,先不說裡面就一條長池子,幾天才沖一次水,周圍經常沒地兒下腳,從這裡到那兒的距離有點遠了,去倒個尿還得拐好幾個小巷子。

 夏唯自己不做飯,但是原主,林茂,沈良三人要做的,包括那個男大學生,他們不但要在水池裡刷牙洗臉,還要洗菜洗碗,很隨便。

 黃單沒多待,抹把臉就離開了。

 下午畫室裡的人都知道了黃單吃飯哭成傻逼的事,因為林茂那嘴上裝了個大喇叭。

 黃單不在意,畫室裡的畫板畫架多,他這只是剛來,後面磕磕碰碰是少不了的,疼哭也是沒法避免的,到那時其他人會更無語。

 當事人沒出聲,周嬌嬌看不下去了,「林茂,你幹嘛呢,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男的就不能哭了?」

 林茂正在喝水,直接嗆到了。

 周嬌嬌拍他的後背,「你這個長舌夫,活該。」

 林茂,「……」

 他不咳嗽了,就去問黃單,「嬌嬌為什麼替你說話?你倆上午是不是進行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黃單說,「老師來了。」

 林茂哼哼,「小子,你這招我小學就用爛了,非要轉移話題是吧?咳咳,老師,不是,我那蘋果反光畫的有問題,正在看舒然怎麼畫呢。」

 他低著頭,話鋒轉的太猛,咬到了舌頭,疼的眼睛都濕了。

 張老師說,「你那畫紙上連塊顏色都沒有,哪兒來的蘋果?被你吃掉了嗎?」

 林茂飛快的瞪一眼嘲笑的周嬌嬌跟沈良,他嘀咕,「早知道就跟夏唯一樣,下午在房裡睡大覺了。」

 張老師不咸不淡的說,「想睡覺容易,你去把自己的畫具收了,現在就離開畫室,想怎麼睡怎麼睡。」

 林茂灰溜溜的到自己的位子上做好,規規矩矩的起線稿。

 五點不到,白馬網吧門口,幾個年輕男女在那兒碰面,走在前面的是一對俊男美女,很養眼,也很般配,不知道的會把他們當成一對情侶。

 幾人裡面,黃單是唯一一個外地的,不合群,他也不喜歡網吧裡渾濁的空氣,嘈雜的氛圍,但是為了接觸和任務有關的人,他必須要硬湊上來。

 白馬是周圍所有網吧裡面環境最好的,除了跟其他網吧一樣的小房間,還有四人,倆人的豪華包間,裡面有沙發,電腦配置要好一點,適合情侶,朋友來玩。

 夏唯雖然沒說,但她是想跟陳時去倆人包間的。

 陳時沒那想法,跟大傢伙去了小房間,夏唯只好跟過去了。

 小房間裡有幾個人在玩,烏煙瘴氣的,黃單坐在角落裡,左邊是牆壁,右邊是陳時,從他那邊往右,是夏唯,林茂和沈良。

 陳時開著電腦,「你們老師查出來結果了嗎?」

 夏唯搖頭說,「沒法查。」

 陳時後仰一些,坐姿隨意,他解開襯衫的一顆扣子,「畫還在嗎?」

 夏唯說,「我用手機拍下來了。」

 她翻出照片遞過去,「就是這樣的。」

 不是畫畫的,多數人會欣賞不來素描人頭,覺得不但丑,髒,還有點可怕,也理解不了為什麼把這種東西貼床頭,看著就會做噩夢。

 哪怕是個美女,眼睛鼻子嘴巴都由黑色的線條組成,那種美都會受到影響。

 照片裡的人是夏唯,昨晚畫寫生的的人可以從長發,裙子領口的邊邊,大耳環,還有脖子的項鏈上都可以看的出來。

 可是夏唯那張臉那裡乾乾淨淨的,空著一塊,顯得有些詭異。

 陳時眯了眯眼,「這不像是用橡皮擦掉的。」

 沈良輕笑,「不是橡皮,那個人是怎麼把臉弄沒的?總不可能是吹口氣,或者伸手一抹就沒了吧?」

 陳時沒理會他的諷刺,「如果是橡皮,會留下痕跡,不會這麼……」

 他沒往下說,好像是一時想不出準確的形容詞。

 林茂說,「行了,出來玩就別想這個了,我現在壓根就不能聽,只要一聽,汗毛就立馬能豎起來,還反胃想吐。」

 陳時沒再多說,拿了個菸灰缸過來,就點根菸抽。

 黃單無所事事,只好點開網頁找電影看,他吸著二手菸,鼻腔裡都是菸草味,在男生抽完一根,開始抽第二根時忍不住說,「可不可以歇會兒?」

 陳時側頭,「你在跟我說話?」

 黃單說,「我的一邊是牆,一邊是你。」

 陳時叼著煙,「你這人真有意思,讓哥哥我掐個煙也不直說。」

 黃單說,「我直說了,你會掐掉嗎?」

 陳時說話時,那根菸一抖一抖的,他的聲音模糊,帶著欠揍的笑意,「不會。」

 黃單,「……」

 沒到一小時,黃單就受不了了,他起身去洗手間洗把臉,想站那裡透透氣,發現氣味不比房間裡好到哪兒去,就離開了網吧,在門口呼吸著夜晚的涼意,順帶著吸進去雜亂的汽車尾氣。

 背後傳來腳步聲,黃單沒回頭,等腳步聲越來越近,他聞到了香皂的味兒,夾在煙味裡面,格格不入。

 陳時沿著馬路走,沒去管後面的小尾巴。

 這個點,路邊有不少小吃的攤子,涼皮涼麵,滷味,玉米,茶葉蛋,各式各樣的。

 陳時跟老闆說要四份涼麵,一看就是給夏唯他們帶的。

 黃單走過來,「我也要一份。」

 陳時說,「再加一份。」

 黃單問過價錢,就要去摸口袋,被陳時給阻止了,「你要吸一晚上二手菸,這面我請你吧,辛苦了。」

 「我不要你請,你能不讓我吸二手菸嗎?」

 陳時覺得少年這問題的邏輯不對,「不能忍受煙味,你換個位置不就行了。」

 黃單嘆口氣。

 陳時泥他一眼,「你嘆什麼氣?」

 黃單說了句突兀的話,「煙戒起來是比較難。」

 陳時剛要開口,就有刺耳的車喇叭聲,前面不遠有輛車差點把行人給撞了,他的呼吸一緊,人站不穩的蹲到地上,手臂環住膝蓋,那是一個異常不安的姿勢,也很沒有安全感。

 黃單無意識的伸出手。

 陳時的語氣恐怖,近乎是用吼的,「別碰我!」

 黃單的手頓在半空,半天才放了下來。

 他想起來夏唯跟林茂說過的話,這人在聽到車子的引擎聲,看到車子,或者是坐車的時候,會有點可怕,也想起來對方在參加考試那天碰到有人發生車禍,當場暈過去的事。

 回去的路上,陳時一言不發。

 黃單提著那幾份涼麵,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夏唯林茂沈良他們三個一看陳時那臉色,還有身上的氣息,就猜到了原因,默契的沒有去碰那個話題,只是吃著各自的涼麵,刻意的讓氣氛輕鬆起來。

 小房間裡瀰漫著一股子蒜香,另外幾個男的聞著那味兒,也前後把鍵盤往桌子裡面一推,去外面買吃的了。

 陳時的涼麵一口沒碰,他半闔著眼皮抽菸。

 等到菸灰缸裡多了好幾個菸頭,陳時才緩過來,沙啞著聲音叫黃單把袋子裡的水給他。

 黃單找到礦泉瓶遞過去。

 陳時擰開瓶蓋仰頭灌下去幾大口水,他長舒一口氣,拿手背擦嘴,「喂,在路邊的時候沒嚇到你吧?」

 黃單撒謊了,他說沒有,其實他嚇到了,很無措,想哭。

 後半夜黃單不行了,其他人依舊精神抖擻。

 夏唯在看《王子變青蛙》,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情節,她邊哭邊抽紙巾擦鼻涕眼淚,這時候的她就只是一個青春年少,不問世事的小女生。

 林茂跟沈良在玩傳奇,倆人戴著耳機吼,熱血沸騰。

 黃單看向旁邊這位,還是那部電影,都看三遍了,竟然也不覺得無聊。

 他打了一個哈欠,歪著頭看對方電腦上的電影。

 當黃單看見電影裡的男主人公獨自折幸運星的時候,睡意立刻就消失了,他人也坐直了身子,一眼不眨。

 陳時點鼠標,讓畫面停止,他的手本能的跟著主人公折星星的動作在動,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後就抽了抽眼角。

 「沒事學什麼折星星啊我,瘋了吧……」

 陳時一扭頭,發現少年滿臉的淚,他愕然,「你幹嘛?看這個看哭了?」

 黃單說,「星星很難折的,我折不好。」

 陳時哦了聲,「是嗎?這麼說你折過啊,給你女朋友?」

 黃單拿紙巾擦臉上的眼淚,聲音裡帶著哭腔,「不是女朋友。」

 陳時點到為止,他對別人的**不是那麼感興趣。

 這一出沒有引起房間其他人的注意。

 黃單不哭了以後,在自己的電腦上搜到那部電影,一個人看了兩遍,就不知不覺的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醒來時,除了陳時,其他幾個都趴著,仰著的睡了。

 揉揉眼睛,黃單問道,「你不困?」

 陳時把煙在塞滿菸頭的菸灰缸裡彈彈,煙抽多了,他的嗓音比平時更加沙啞,「有這玩意兒,我能連續幾個晚上不睡。」

 黃單一愣,「你這麼試過嗎?」

 陳時吐出一團煙霧,他沒回答,佈滿紅血絲的眼睛裡寫著答案。

 黃單抿了抿嘴,心又疼了,他在心裡問,「陸先生,我不明白,這不是我的身體,為什麼我會心疼?」

 系統,「那是因為你的靈魂裡刻下了那種疼痛。」

 黃單愣了半響,「哦。」

 陳時站起身去洗臉,黃單也去了。

 這個時間洗手間裡沒有人,只有他倆的腳步聲,帶著熬夜過後的疲乏。

 陳時正在對著小便池放水,他猝然回頭。

 水池那裡的黃單看翹屁股被當場抓包了,視線都沒來得及收回。

 面色一冷,陳時按下開關沖水,他洗了手就走,沒再看少年一眼,像是再多待一秒,拳頭就揮上去了。

 黃單摸摸鼻子,心想完了。

 這人發現他盯著自己屁股看了,又要開始一段時間的排斥,以及糾結和掙扎,還有彆扭,每次都這樣。

 六點多,幾人從網吧裡出來,滿臉的疲憊,臉上的那層皮都皺了,感覺通宵一夜,老了十歲。

 夏唯打著哈欠,美女還是美女,長發一撥,自帶閃光燈,「明天上午去城隍廟玩啊。」

 林茂搓搓臉,「國慶人很多的,去那兒除了看人,沒什麼好玩的。」

 夏唯斜眼,「誰問你了啊,陳時,去不?」

 陳時說看情況。

 夏唯問道,「對了,陳時,你不是說你來這邊走親戚的嗎?」

 陳時說弄錯了,「我本來是來參加葬禮,結果家裡說我那個親戚已經搶救過來,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他說笑,「我特地帶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來參加贊禮,看來這回是派不上用場了。」

 一輛車開過來了,黃單注意到陳時放在外面的兩隻手立刻就放進了褲子口袋裡面,握成了拳頭,薄唇也抿的死死的。

 他捏捏手指,收回了視線。

 夏唯問道,「那你多待幾天嗎?假期還沒結束呢。」

 陳時的面色發白,聲音也變了,他的腳步飛快,身形微亂,「再說吧。」

 昨晚黃單幾個都沒去畫寫生,是畫室裡的幾個女生在學校里拉了個大學生做的模特,那大學生的臉好好的在上面。

 兩個老師都放下心來。

 夏唯跟林茂也鬆了口氣,看來那個人以後不會再搞破壞了。

 當天晚上,陳時出現在了畫室裡。

 老師沒安排寫生,只有幾個人在畫練習,黃單幾個都在,一個沒少,包括周嬌嬌和她爸。

 陳時是來隨便逛逛的,他似乎閒的很。

 沒有車喇叭聲,看不到車,也不用坐車,陳時正常的讓人難以接近,那是一種天生的壓迫感和距離感,哪怕他的唇邊總是掛著笑,也沒法遮蓋掉。

 夏唯還惦記著城隍廟的事,她又問陳時去不去。

 陳時說去吧。

 夏唯就開心的笑起來,她笑的太得意了,像個花痴,連周嬌嬌看了都直翻白眼。

 「舒然,那復讀生真是越看越帥,有女朋友嗎?」

 黃單搖頭,「不知道。」

 周嬌嬌的視線在男生的身上掃動,「我猜沒有,因為他沒戴情侶的首飾。」

 黃單說,「是哦。」

 陳時從始至終就沒跟黃單說一句話,也沒看他一眼。

 黃單被當成變態排斥在外了。

 他掐眉心,有點麻煩,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二天早上,林茂去敲夏唯的房門,裡面沒反應,他抓頭髮,「不會吧,已經走了?」

 沈良走過來,「還沒到七點,應該在裡面。」

 林茂說,「那怎麼回事啊?睡成死豬了?不可能吧,她對陳時的事上心著呢,上午要出去玩,肯定天還沒亮就起來化妝了。」

 他抱著胳膊說,「要我說,這會兒她八成是跟陳時在哪個早點鋪子里美美的吃著早點。」

 後面傳來聲音,「吃個屁早點,我的肚子都快餓扁了。」

 陳時過來了,證明夏唯沒跟自己在一起。

 這下子幾人都覺得奇怪,那夏唯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前晚通宵還沒緩過來?

 黃單的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他動動鼻子,臉色微變,想也不想的說,「陳時,你讓開點。」

 陳時的眉頭一皺,少年對自己直呼其名,這個不覺得詫異,只是,那語氣倒是怪的很,似乎他們很熟悉,可他們才剛認識,並不熟。

 也永遠不會變熟。

 黃單見男生沒動,他就又喊了聲,眉心也擰了起來,「陳時。」

 陳時掃了一眼,腳步挪開了。

 黃單蹲下來,臉湊到門縫那裡,「我聞到了血腥味,很濃,就在裡面。」

 他這話一落下,走道的氣氛就變了。

 林茂第一個說話,「不可能吧?哪兒來的血腥味啊,我一點都沒聞到,沈良,陳時,你們聞到了嗎?」

 陳時把黃單拉開,抬腳就去踹門。

 砰地一聲後,門撞上牆壁,反彈出來一些,一股子濃烈的腥味撲了出來,令人作嘔。

 陳時看見了什麼,他一動不動,僵在了原地

 林茂扒著他的肩膀往裡看,「什麼怪味兒啊,這麼難聞,你怎麼了不進去?小唯不在……」

 後面的黃單看到林茂後退幾步跌坐在地,後腦勺重重磕到走道的牆壁,他不停顫抖著,嘴裡發出見鬼似的驚叫。

 這一幕旁邊的沈良也看到了,他立刻過去,下一刻露出和林茂相似的表情,踉蹌著退開了。

 黃單發現沈良在啃手背,很快就出血了,自己卻忽然不覺,整個人都是一種受到極度驚訝後的狀態。

 他上前幾步,站在陳時旁邊,順著那條縫隙看了進去,瞳孔一縮。

 裡面的夏唯仰面倒在床上,腦袋搭在床邊,直順的長發垂到地上,臉上有一個血掌印,是正面壓上去的。

 因為那個血掌印,夏唯本來青春漂亮的臉變的極其醜陋,讓人看了就會做噩夢,她的兩隻眼睛瞪著天花板,嘴巴僵硬的微微張著,像是要說什麼。

 她死了。

 死時夏唯的身上穿著一件睡裙,原來的顏色看不出來了,被干涸的血染成了褐黑色。

 夏唯長的纖瘦,脖子細細長長的,像天鵝,輕輕一折就斷了,她的致命傷就在脖子那裡,兩側有好幾個血窟窿,大動脈處也有一個,血流的床上地上都是,牆上也噴了一大片血,場面觸目驚心。

 林茂跟沈良都嚇傻了。

 黃單想打電話報警,可他沒手機,只好喊了陳時的名字。

 陳時抹把臉,抖著手按號碼。

 警方很快就過來了。

 他們進房間查看,確定要了夏唯命的是把不鏽鋼修眉剪刀。

 刀柄上面只有她一個人的指紋,她臉上的血掌印是自己留下的,房間的門窗緊閉,沒有被人撬過的痕跡,地上也沒有誰進來過的腳印。

 警方初步鑑定,是死者自己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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