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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秘密》第48章
第48章 合租房裡的那些事

 黃單跑到門口,身形還沒站穩, 就看到六七個人大步走到趙福祥的房門口, 為首的那個大高個子直接抬腳踹門。

 房門被踹開, 重重撞上木板刷的牆壁,發出嘭地一聲巨響。

 大陽台的黑狗嚇到了,汪汪的大叫。

 第一個房間裡的陳青青和王海衝出來,他們夫妻倆都是滿臉的受驚。

 黃單注意到,在那一瞬間,張姐和李愛國也是相同的表情,似乎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蹙蹙眉心, 偷窺者不在這幾人裡面嗎?

 還有誰沒出來?

 黃單的眼皮跳跳,是阿玉, 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她卻沒出來。

 不行, 他現在沒辦法靜下心來思考。

 黃單的視線掃向隔壁, 警察為什麼抓趙福祥?

 難道是找小姐的原因?

 不會吧,現在這社會, 找小姐的現象已經開始往普遍靠攏, 要只是因為這個被抓, 那僅僅是一個小區, 都會有不少人遭殃。

 而且,要是那事,來一兩個警察就夠了,不會一下子來六七個, 陣勢很大。

 背後的衣服突然被拽,黃單扭頭,見是江淮,正用一種委屈又憤怒的目光瞪著他。

 黃單想起跑出來前把這人推地上了,在那過程中,自己被對方扯了一下,他就感覺胸疼,思緒也被那輕微的疼痛感干擾了。

 江淮把拖鞋丟地上,嗓音壓低,「瞎跑什麼,鞋都不穿。」

 黃單拍拍腳底的灰,把鞋穿上,「警察來了。」

 江淮的背部倚著門框,長腿斜斜疊在一起,「又不是找你的,你激動什麼?」

 黃單小聲問了句,「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江淮勾唇,他的眼裡有光,藏著幾分笑意,「胡思亂想什麼呢,別把你男人想的無所不能。」

 黃單,「……」

 趙福祥的咒罵聲從房裡傳出來,「我操你媽的,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隨後是零碎混亂的打鬥,夾雜趙福祥的慘叫,很快就再次只有他的罵聲,充滿恐慌,焦躁,絕望。

 那幾個人出來了,後頭是趙福祥,他鼻青臉腫,被其中一個人押著,兩隻手反扣在背後,腕部戴著手銬。

 趙福祥可能是在打鬥的時候試圖逃跑,不小心撞倒沒丟的泡麵桶,殘渣弄了一頭,不停往下掉,顯得非常狼狽。

 李愛國急忙上前詢問,「幾位小哥,出什麼事了啊?」

 大高個子出示證件,「警察辦案。」

 李愛國一臉呆滯。

 他旁邊的張姐,陳青青,王海三人都是那副模樣。

 黃單不動聲色的觀察。

 趙福祥的咆哮聲快把房頂掀了,「警察就可以隨便亂抓人嗎?還有沒有王法了?!」

 「省著點力氣,到了局裡,我們慢慢聊。」

 大高個子警察說了一個人名。

 那個名字就像是一顆炸彈,在趙福祥的腦子裡轟地炸開,他的呼吸立刻就急促起來,身子也開始發抖。

 回來發現證件不見了,趙福祥就坐在床頭髮愣,他也沒有耽誤多久,想跑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被推著往前走,趙福祥一個踉蹌,差點撞到門上。

 他腳上的皮鞋還是下午出門的時候穿的那雙,被雨打濕了,鞋幫和鞋底之間有一處開膠,打算買膠水粘粘,就給忘了,雨水滲到裡面,襪子都是濕的。

 還真是驗證了那句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過了那麼多年,還是栽了。

 趙福祥想不明白。

 從他遇見同鄉,到回來,再到準備離開,發現證件不見,警察上門,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就像是密謀好的,有人丟開一張大網,等著他摔進網裡。

 趙福祥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費力的轉身,瞪著李愛國,「是你!是你幹的對不對?」

 李愛國露出茫然之色,「小哥,你說什麼?」

 「還他媽的裝,李愛國,你什麼時候進我房間的?為什麼要多管閒事?!」

 趙福祥破口大罵,要衝過去打李愛國,他怒吼著,掙紮著,頭上的髒污甩的到處都是,但他沒有脫離開警察的箝制。

 黃單的餘光停在李愛國身上,這人現在是他的重點懷疑對象。

 按照原主的記憶,李愛國是早出晚歸,在外面做事,他當初找房子的時候,就碰到對方騎著摩托車穿梭在小區裡,車後還綁著二手家具。

 但原主工作日的時候,白天都在公司上班,並不清楚李愛國的動向。

 原主的記憶裡還有個片段,但凡是出租屋裡的公用家具,或者是房裡的東西出了什麼問題,大傢伙不用找人,都是李愛國來修。

 作為一個擅長修理家用電器設備,有一套工具的人,還是一個房東,李愛國具備開門鎖的能力和機會。

 張姐和李愛國每天多數時候都不是一起出門的,一起回來的情況也不多,她白天要帶不同的租客們看房子,晚上不是四處收房租,就牽著小黑狗溜躂。

 而李愛國的時間很自由。

 黃單指望趙福祥能在走之前發個瘋鬧一鬧,其他人會不會露出什麼破綻,遺憾的是,警察把對方押下樓了。

 大高個子走到大門口時腳步一停,他轉過頭,沒說什麼,只是拿視線掃了一圈,停在一處。

 黃單發覺那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的眉心輕擰。

 幾個瞬息過後,那道視線的主人離開。

 大門一關,客廳裡被微妙的氛圍籠罩,幾人都沒立刻回房。

 陽台的狗還在那叫,聽的人很煩躁。

 張姐去把狗放出來,隨手就拿起門邊靠著的木板去打,「叫什麼叫,要死啊你!」

 小黑狗在客廳東竄一下,西竄一下,速度飛快,一看就是沒少被那麼打,練了兩手。

 張姐追著打幾下,渾身的肉都在顫,她把木板往陽台一丟,坐在門檻上喘氣,腰上的好幾層堆在一起,讓人看了,想去給她扒開透透氣。

 被小黑狗這一摻合,微妙的氛圍消失了。

 陳青青回過神來,那個中年人被抓,對她來說是好事。

 天知道發現自己被人偷窺的感覺有多可怕,更何況還是那種又髒又醜的老男人,噁心死了。

 「房東,到底怎麼回事啊?」

 李愛國在拿著掃帚掃地,把泡麵殘渣都掃進簸箕裡面,「小妹,我們也不曉得的。」

 「剛才那人說是你幹的,你幹了什麼?」

 陳青青滿眼的不信,目光裡帶著幾分探究,「他還說你偷偷進他的房間,多管閒事。」

 李愛國搖頭,「不知道,我沒聽懂他說的。」

 把簸箕和掃帚放在一邊,他一臉的哭笑不得,還很冤枉,「房門的鎖都換了,我又不是大羅神仙,手上沒鑰匙,怎麼可能進他的房間。」

 陳青青還是不信,「可是……」

 坐在門檻的張姐說話了,「行了,明兒等人回來一問,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嘛。」

 李愛國拎著垃圾出門了。

 小黑狗嗖地一下跟在他後面跑出去。

 張姐沒挪動屁股,她問的江淮,「你覺得會是什麼情況?」

 江淮不在意的說,「不清楚。」

 張姐搖頭嘆息,「這年頭,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她一拍大腿,「你們趕緊檢查一下自己的東西,看看有沒有丟什麼,要是有丟的,就給派出所打電話,沒準就是他幹的。」

 說著就回自己那屋檢查去了。

 黃單捏捏手指,趙福祥可能不是偷竊,要更嚴重。

 陳青青傍晚因為洗髮精的事,已經把房間翻了一遍,沒發現丟什麼東西,所以她沒走。

 王海拉她的胳膊,兩次都被眼神制止了。

 陳青青指著隔壁的房門,撇撇嘴說,「剛才那幾個警察往隔斷間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抓裡面這位的。」

 隔壁那女的最近都沒去上班,房裡也沒什麼響動,就像是一直在床上窩著。

 這太奇怪了。

 陳青青早就起了疑心,那女的很有可能是跟哪個客人發生衝突,把人捅死了。

 她看過類似的新聞,客人激怒小姐,那小姐直接把對方給殺了,還將那玩意兒切下來丟掉,看監控發現是被狗叼走了。

 陳青青那話是對著黃單說的,除了她老公,客廳的另外兩個男人裡面,有一個都沒說過話。

 女人的直覺在提醒她,那個面容冷峻,五官極其英俊的男人不好惹。

 聽聞陳青青所說,黃單沒發表意見。

 阿玉是有點怪,他猜是身體不舒服,有心事。

 見陳青青又要說話,王海搶在她前面開口,「老婆,你別瞎說。」

 陳青青陰陽怪氣,「怎麼,你別告訴我,你找的那小姐,就是她?」

 王海的臉都綠了。

 陳青青只是隨口一說,看到王海那樣,她心裡就來氣。

 當初陳青青和王海在一起的時候,家裡是反對的,覺得找個身高沒自己高,收入沒自己多的男的,那就是眼睛瞎掉了。

 那時候陳青青覺得,其他的無所謂,只要那個人是真心對自己好就行了。

 談戀愛的時候,兩個人甜如蜜,和普通情侶差不多,他們會憧憬未來,幻想老了的時候,彼此牙齒掉光的樣子。

 誰知道把婚一結,來到S市以後,陳青青發現光有那一點是遠遠不夠的。

 Y市和S市的落差之大,令陳青青自卑,也很慌,她努力跟上S市的忙碌,追趕那些上班族的腳步,卻發現王海是個喜歡安逸的人,根本就沒有鬥志。

 貧賤夫妻百事哀。

 這是他們所有矛盾的緣由。

 婚姻和談戀愛不同,那不是兩個人的事,牽扯到兩個家庭。

 陳青青一吵架就會把離婚兩個字搬出來,但那只是氣話,她沒有動過念頭,覺得日子苦累是自己選擇的,已經過了隨意選擇的階段。

 對陳青青而言,王海工資低,不善於交際,不願意去阿諛奉承,跟同事們打不好關係,被排擠,諸如此類的缺點有很多,他唯一的優點就是對自己忠誠。

 結果竟然在外面找小姐。

 都說男人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陳青青一想到這個,氣息就亂了,堵在心裡的那口氣怎麼也散不掉,「要不是那女的,你這麼替她說話幹什麼?」

 王海的眼睛發紅,氣的,「我什麼時候替她說話了?我又不認識她!」

 陳青青也快哭了,「你衝我吼是吧,王海,你有種就別……」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

 阿玉的身影出現在大家面前,她穿著灰色的長袖睡衣,外面還披著一件外套,長發微亂,像是剛從被窩裡出來。

 這個過分炎熱的季節,在沒有空調的房間,別人熱起來,恨不得把身上的皮都給扒掉,阿玉卻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顯得突兀。

 陳青青是第一次看到阿玉沒有濃妝豔抹,她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不化妝的臉會這麼年輕,看起來比她要小。

 阿玉像是沒有聽見陳青青和王海的對話,她攏攏外套,微微側過臉,問的黃單,「怎麼?」

 黃單說,「警察來過。」

 「我聽到打鬥的聲音了。」

 阿玉的嘴唇沒有血色,「有說是什麼原因嗎?」

 黃單說沒有。

 陳青青的聲音響起,「美女,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穿這麼多,不會是生病了吧?」

 阿玉淡淡的看了一眼。

 陳青青被看的渾身不自在,什麼意思,是知道她沒看住自己男人,所以瞧不起嗎?

 「要是生病了,還是早點去醫院看看比較好,大家都住在一個房子裡,還是要注意著點的,你說是吧,美女。」

 言下之意,是有病看病,看不好就趕緊走,別傳染給其他人。

 阿玉把手放進外套的口袋裡面,面無表情的看著陳青青,「我聽說,孕初期是危險期,最好臥床休息,不要隨便走動,尤其是小產不久後懷孕的。」

 「還是少管別人的事比較好,容易傷心勞神。」

 陳青青的臉色一變。

 這女人住他們隔壁,就隔著一面牆,知道她小產,懷孕的事,都不奇怪。

 她氣的是對方說話的神態和語氣。

 一個出來賣身體的小姐,有什麼資格高傲?

 此時此刻,黃單的內心有些震驚,陳青青懷孕了?他都不知道,阿玉是怎麼知道的?

 是不是阿玉無意間聽到了陳青青和王海的談話?

 黃單看向阿玉。

 大概是黃單的視線有點明顯了,阿玉對他笑了笑,沒有絲毫雜質,很乾淨的笑容,只是虛弱了些。

 黃單的眼皮跳了跳,阿玉的鎖骨根根突出,看著像是已經戳到那層皮了,她什麼時候這麼瘦了?

 還是她一直就這麼瘦,只是之前沒有往這方面留意過?

 阿玉往衛生間走去,中途看了眼江淮。

 江淮的眼簾微微闔著,看著正在打瞌睡,對客廳的人和事都不感興趣。

 王海把陳青青拉了回去。

 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黃單轉身,這才發現男人還是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的,期間也沒發出過什麼聲音。

 「睡著了?」

 江淮沒抬眼皮,「睡個屁。」

 黃單見他沒睡,就說起正事,「阿玉的臉色很差。」

 江淮冷哼,「你看看我的臉色。」

 黃單問道,「怎麼了?」

 他的手臂被拽,房門在他身後關上了。

 江淮捏青年的臉,低頭看進他的眼裡,「你還問我怎麼了,阿玉一出來,你倆眼珠子就在她身上,都不帶轉一下的。」

 黃單說,「你覺不覺得阿玉很瘦?」

 江淮把門反鎖,「沒發現,我的眼裡只有你一個,看不見其他人。」

 黃單問著男人,「你跟阿玉是怎麼認識的?」

 江淮冷眼一掃,「沒完了是吧?」

 「阿玉阿玉阿玉,小子,你再敢提她,信不信我立馬讓你哭著喊爸爸?」

 黃單,「……」

 他在心裡問,「系統先生,趙福祥犯了什麼事?」

 系統,「需要20積分。」

 黃單說,「算了。」

 趙福祥的事,他明天不知道,過幾天也會知道的,20積分還是別浪費了,留著放在更有需要的時候吧。

 菊花靈的量本來就少,現在還漲價了。

 「有什麼信息是免費的嗎?」

 系統,「下個月會有一次比賽,進入前五百的參賽者都會有獎品。」

 黃單微愣,前五百就有獎品?「參賽的有多少人?」

 系統,「初步統計是三千六百四十一人。」

 黃單想了想,覺得還是可以的,他想報名參加,獎品裡面應該會有菊花靈吧,前十或者前三可能還有更多的獎品。

 「系統先生,那是什麼比賽?考的什麼?」

 系統,「雙人計時比賽。」

 黃單半天才明白過來是什麼比賽,他給江淮親了,大概也就親了半小時左右吧,「您覺得這個時間能在比賽中拿到什麼名次?」

 系統,「在下幫您看過,報名的要求是最低兩小時起步。」

 黃單的嘴角抽抽,他們輸在起跑線上。

 系統,「黃先生,報名截止日期是這個月的二十號,您是否需要看一下參賽須知?」

 黃單說,「要的。」

 看看也不是壞事,長點見識也好。

 話落,黃單的腦中就多了兩頁文字,他看完以後,更沒信心了,這次的比賽是針對所有的宿主,獎品豐厚,符合條件的肯定都會參加。

 第一名可以提出一個請求,沒有限制。

 黃單的疼痛神經是大問題,要是有藥物能麻痺就好了,哪怕是暫時的。

 能拿到第一名,說不定可以提一提。

 他蹙蹙眉心,第一名的競爭會很激烈的。

 嘆了口氣,黃單後知後覺自己操心的有點遠,江淮連一小時都沒有,他們沒資格參賽。

 江淮湊在他而耳邊,「你在嘆什麼氣?」

 黃單說,「我給你親的時候,為什麼沒親多久,你就不要我親了?」

 江淮的面色漆黑,「這不是廢話嗎?你第一次給我親,我激動的跟個傻逼似的,哪兒還能陪你好好玩?」

 黃單哦了聲,「這樣啊。」

 江淮繃著的薄唇抿開,他笑起來,曖昧又熱切,「想要哥哥陪你玩啊?」

 黃單盤腿坐在床上,「草莓呢?我們邊吃邊說。」

 這話題轉太快,江淮,「……」

 還是和晚飯前那樣,江淮先吃,甜的給黃單,不甜的自己吃。

 草莓很快就見底了。

 江淮把床上的小桌子收走,「說吧。」

 黃單抿抿嘴,「你可不可以堅持兩小時?」

 江淮抬眼看去,「什麼兩小時?」

 黃單在他耳邊說了句悄悄話,「你別多想,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

 江淮的眼神炙熱,「我當真了,也多想了。」

 他把人往懷裡抱,啞聲笑,「可以啊小子,胃口這麼大,放心吧,哥哥我身強體壯,無病無痛,不會讓你失望的。」

 「……」

 黃單憂心,疼痛神經不麻痺,別說兩小時,他那死去活來的疼法,一小時都挺不過去。

 比賽對他不公平。

 黃單又想,世上最多的就是不公平了,沒辦法。

 可他對獎品有點在意。

 再看看吧,離報名截止日期還有十來天。

 江淮躺倒在床上,指著自己的臂膀,「到這裡來。」

 黃單靠過去,腰被摟住了,嘴巴被親,舌頭被纏住了,他甩不掉。

 他們親嘴,是草莓的味道。

 江淮摩挲著他的肩膀,「有沒有什麼想要,但是捨不得買的東西?哥哥給你買。」

 黃單說,「沒有的。」

 江淮把手掌從他的肩膀拿開,移到他的臉上,一下一下撫摸,「再好好想一想。」

 黃單的臉被摸的有點疼,拉下他的手,不讓他摸,「想了,真沒有。」

 「你是不是傻?」

 江淮撐起上半身,側頭看懷裡的青年,「要是有人給我買東西,甭管是什麼,我都高興。」

 黃單示意他看床邊的手機掛件,「這個你不高興。」

 江淮噎住,彆扭的說,「誰說我不高興了?」

 他偏過頭,耳根子有一層薄紅,「高興就一定要掛在嘴邊,我放在心裡不行啊?」

 黃單說,「那我下回再給你買一個,掛鑰匙上。」

 江淮說隨你,「說是陣雨,怎麼還在下?」

 黃單心說,估計這雨會拖拖拉拉到半夜。

 江淮忽然說,「我們做點事吧。」

 黃單搖頭,「不做。」

 江淮換個字,還是那意思,「那幹點事。」

 黃單翻個身,想起比賽獎品的事,他又翻回來,「你買東西了嗎?」

 江淮親他的脖子,「嗯?什麼東西?」

 半響才反應過來,「沒買。」

 黃單說,「那不能做,也不能干,只能睡覺了。」

 江淮皺眉,「口水不行嗎?」

 黃單說不行,「我會疼死的。」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江淮聽到青年說出這句話,他的心臟就疼了一下,也沒了任何想法,只是無意識的收緊力道,把人往臂彎裡帶。

 黃單被勒的骨頭疼,他抽一口氣,聲音裡帶著哭腔,「你買了,我們再做。」

 江淮頓時就去開電腦,刷刷刷的在網上買了六盒。

 黃單看一眼,「這麼多?又不能吃。」

 江淮說那家店是買六送一,划算,「再說了,怎麼不能吃,買了就是給你吃的,到時候哥哥喂你。」

 黃單一琢磨,沒毛病。

 十一點左右,《武林外傳》的片頭曲響起,空調的溫度適中。

 黃單趴在江淮的胸前,意識昏昏沉沉的,快要睡著的時候,他猛然坐起來。

 那個高個子警察當時看的不是他,是他身後的男人。

 江淮嚇一跳,「大晚上的,你幹嘛呢?」

 《武林外傳》還在放著,李大嘴瞎眼的老娘來同福客棧了,房裡只有她叨嘮的聲音。

 黃單藉著電腦散出的微弱光亮,盯視著眼皮底下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淮以為黃單做了噩夢,就把他拉回懷裡,拍拍他的後背,「寶寶乖。不怕。」

 那聲音在夜晚聽來,低沉且有幾分溫柔,有著難言的蠱惑,一下子就從李大嘴他娘的叨嘮聲裡跳了出來。

 黃單說,「我起雞皮疙瘩了。」

 江淮尚未開口,就聽到青年又說,「不過我很喜歡聽。」

 他低低的嘆息,「你真是要我的命。」

 黃單呆了呆,把手臂搭在男人的腰部,慢慢上移,把他環住了,「晚安。」

 第二天,趙福祥沒回來。

 第三天,趙福祥還是沒回來。

 合租房裡的氣氛變了樣子,雖說事不關己,但畢竟是租了同一個房子,會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幾天後,黃單早上蹲廁所刷手機,在一條新聞報導上看見了趙福祥的照片。

 趙福祥不叫趙福祥,他叫李大軍。

 黃單翻著網頁,把報導上的內容一字不漏的看完了。

 原來多年前,李大軍搶劫殺人後成功逃逸,他東躲西藏,提心吊膽的過了十幾年。

 有一天,李大軍逃到山區,無意間發現一個村民,那個村民就是趙福祥。

 李大軍沒想到世上竟然有人跟自己長的那麼像,他看著熱情好客的趙福祥,動了冒名頂替的心思。

 那心思一動,李大軍很快就找到機會將人殺害。

 從此以後,他就是趙福祥。

 報導裡寫著,李大軍用趙福祥的身份生活,他在繼續躲藏了兩年後,覺得那種日子很沒意思,想去外面走走。

 李大軍覺得,以前警方逮捕不到他,現在多了那麼多年,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他就來了S市。

 黃單搜了相關的信息,內容都大同小異,有趙福祥老家的照片,村裡人的採訪,還有工地上的反應。

 他把手機塞進口袋裡,世界太大了,人力有限。

 李大軍多活了十幾年,不是多麼稀奇的事。

 有的人殺人犯罪以後,就逃到某個地方隱姓埋名的生活著,到老死都沒有落網。

 黃單拽著衛生紙的動作一頓,種種跡象表明,是有人報案,趙福祥才會被抓。

 報案的人在合租房裡,或許就是那個偷窺者。

 黃單說離開衛生間,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次臥,「你是警察。」

 這是他在衛生間裡躥出的念頭。

 確切來說,是更早。

 也許是那晚想起的大高個子警察最後的一眼,或者是第一次在超市跟蹤被發現的時候。

 黃單早該想到的。

 江淮在玩掃雷,「不是,我是無業游民。」

 他懶懶的說,「大早上的,只有無業游民才有閒情玩遊戲,你說呢?」

 黃單不說話,盯著他看。

 又踩到雷了,江淮把鼠標一丟,他打開煙盒,用嘴叼根菸,「跟哥哥說說,為什麼這麼肯定?」

 黃單說,「你的警覺性很高。」

 江淮聳聳肩,「每個人的感知能力會有不同。」

 黃單說,「你的身手敏捷,反應很快。」

 江淮抽一口煙,單手撐著頭,「小腦比較發達而已。」

 「……」黃單彎腰,湊到男人面前,「趙福祥的案子被破,是你幹的吧。」

 他不等對方開口,就說,「那晚你問我有沒有要買的東西,說要給我買,是因為案子破了,你有獎金可拿。」

 江淮面不改色的抽著煙。

 黃單說,「你住在這裡,就是為了調查趙福祥。」

 江淮聽到這裡,他笑了笑,「提醒你一件事,我在趙福祥前面搬進來的。」

 黃單說,「你是警察,就一定有方法知道趙福祥的行蹤,他跟房東接觸,交訂金的當天,你完全可以在掌握這條線索以後,提前搬進來。」

 「我說的對嗎?」

 江淮揉額角,笑著嘆息,「寶貝,我小看你了。」

 黃單長舒一口氣,這人是什麼職業,沒那麼重要,是警察,還是無業游民,都可以的,「你是不是一直在偷窺合租房裡的人?」

 江淮覺得好笑,「我又不是變態,沒事偷窺他們幹什麼?」

 黃單狐疑,「真沒有?」

 江淮挑唇,「真沒有。」

 黃單問道,「趙福祥呢?你沒有偷窺過他?」

 江淮糾正,「那不叫偷窺,那是在辦公。」

 黃單心想也是,任務要找的偷窺者,應該不是江淮,而是一個心理有問題的人。

 江淮把他拉到腿上,「一口氣問那麼多,口渴不?」

 「不渴,我現在不想吃你的口水。」

 黃單問出之前問過的事,「你跟阿玉是怎麼認識的?」

 江淮吸兩口煙,飄起的煙霧浮在他的面上,神情看不太清,他將認識的過程說了,語調沒多大的起伏,「就是那麼回事唄。」

 黃單若有所思。

 這說法和他從阿玉那裡聽來的,如出一轍,沒一點出入。

 重合度太高了,像是提前串好的詞。

 黃單捋著所有的線索。

 目前來說,趙福祥,陳青青,江淮三人排除了,剩下的就是王海,阿玉,李愛國,張姐這四個人。

 系統先生提示過,他要找的偷窺者不止一個,那四個人裡面,最少有兩個是他的目標。

 江淮把煙掐滅,「怎麼不說話了?」

 黃單垂頭問,「案子破了,你還住在這裡嗎?」

 江淮的身體前傾,腦袋蹭著他的肚子,「看你的意思,你要搬,我就搬,你不搬,我繼續陪你。」

 黃單說,「暫時不搬,過了這個夏天再說。」

 江淮無所謂,「可以。」

 他圈住青年的腰,「你對我的職業就沒有一點想說的嗎?」

 黃單摸摸男人的發頂,「注意安全,遇到很強的壞人,別自己一個人沖上去。」

 他非常認真的說,「你出事了,我會很難過,我也會死掉的,所以你別讓自己受傷。」

 江淮愣怔片刻,「好,我答應你。」

 外面傳來陳青青的聲音,她看到報導了,知道自己跟一個殺人犯住在同一個合租房裡,內心一定很慌,更多的是後怕。

 「房東,你看看這上面說的,那趙福祥,不對,李大軍他是殺人犯,手上有兩條人命,你怎麼什麼人都往合租房裡領啊?」

 張姐被這事給鬧的,早飯都沒胃口吃,「壞人臉上沒寫壞人兩個字,我也沒長火眼金睛,陳小姐,做人做事也是要講道理的呀。」

 陳青青得理不饒人,「話是那麼說,但人是你招進來的,你怎麼也要說點什麼吧?」

 「那可是殺人犯啊,要是我們出了什麼事,你也有責任的。」

 張姐不想跟她再談下去,說以後一定多注意著些。

 陳青青看出張姐的敷衍,她冷著臉回去,在房裡心有餘悸,「還好他被抓了,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想起有好幾次和那個老男人起衝突,陳青青就打哆嗦,她真是福大命大。

 王海很突然的說,「我們搬家吧。」

 陳青青正要找杯子倒水喝,她聽到王海那句話就停下了腳步,「搬家?搬哪兒啊?」

 王海說,「附近的小區挺多的。」

 陳青青蹙眉,「你先找房子吧,我要比這裡的環境好,住的人少一點,房租不超過一千的。」

 王海說那不可能,「現在的房價又漲了,要想不住帶隔斷間,人那麼多的的,只能整套租下來。」

 他唉聲嘆氣,「租整套,我一個月的房租都不夠。」

 「你也知道啊。」

 陳青青說,「要不是我們去年搬進來,現在就我們住的這房間,房租要多一兩百。」

 「房東是不好意思跟我們提。」

 王海去給她倒水,「那怎麼辦?我不想繼續住這裡了。」

 陳青青摸了摸肚子,「你沒聽那女的說嗎?頭三個月是危險期,先等我熬過三個月吧。」

 王海把水杯遞給她,「那我留意著房子吧。」

 黃單跟江淮一塊兒出門,剛好碰到同樣要去上班的王海,三人一同走下樓梯,往小區門口方向走。

 才過八點,溫度就已經很高了,風都是燙的。

 王海先開的口,「趙,李大軍那事真嚇人。」

 黃單知道他是衝自己說的,因為對方跟江淮沒打過交道,「嗯。」

 大概是有江淮在,王海想跟黃單聊一聊,又不自在,所以他就說了一句。

 三人一路都沉默不語。

 黃單和江淮買了早餐,王海沒買,他是吃了才出門的。

 公交站台的人很多,男男女女的站在一起,空氣裡飄散著早餐的香味。

 王海等的車先到,他打了招呼上車。

 車子往前開,王海的餘光往後,捕捉到站台那裡的兩個人,個高的把豆漿給個矮一點的。

 那豆漿對方喝過,他看到了,還看到對方往林乙兜裡塞錢。

 王海望著前方,沒有再看。

 過了十幾分鐘,黃單的車才到,他沖江淮擺擺手。

 江淮單手插兜,目送公交車遠去,直到完全消失在視野裡,他才動身離開站台。

 類似趙福祥的那種刑事案件,幾乎每天都有,不是什麼新鮮事。

 辦公室裡的話題是掃黃。

 大傢伙疲勞時就甩出來幾句,緩解一下繁忙枯燥的氣氛。

 「小姐都失業了,各回各家,嫁人生孩子去了,這日子真心過的不如狗。」

 「可不是,我現在一點動力都沒有了。跟鹹魚沒兩樣。」

 「掃黃不知道要掃到什麼時候。」

 「估計最短也要到年底。」

 有女同事插話進來,「那些女的還能生的出來?」

 她帶頭,其他女同事緊跟其後,話題一下子就從男同事的吐苦水變成議論小姐能不能順利從良。

 黃單沒參與,他忙著畫畫,趕快畫完了,回去就能查線索,早點把任務完成。

 有時候就是這樣,越不想有事情,事情就越多。

 主美把黃單叫去,讓他畫宣傳圖,「去吧,抓緊時間找資料,定了設計稿發給我。」

 黃單說,「主美,時間太短了,會來不及畫精細。」

 主美大手一揮,「那就想辦法。」

 黃單無語。

 這公司太坑,撐不了多久就會倒閉的,他想。

 下班回去,黃單繞路去大潤發,他跟江淮約好了,一起去買臘腸。

 晚上江淮要給他做臘腸飯吃。

 快遞也到了,晚上他們還要做事情。

 在離大潤發還有一個紅綠燈的時候,黃單看到了阿玉,她從一輛奔馳車裡下來,腳上是那雙名貴的銀色高跟鞋。

 車窗降下來,一個中年男人伸出頭,對阿玉說了什麼。

 阿玉對他笑笑,她無意間瞥動的視線發現黃單時,笑容在臉上凝固,又恢復如常。

 黃單從詫異中回神。

 阿玉近期都沒有在四點起來過,一整天一整天的不出門。

 他以為阿玉今天還和昨天一樣,在合租房裡待著,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對方。

 今天依然是高溫。

 阿玉還是穿的長袖長褲,黑色的,看著就熱,這次沒加外套,脖子上紮了條紅色的絲巾,她下車的這麼一小會兒,已經有路人頻頻側目。

 一方面是她長的美,身材好,另一方面是她另類的穿著,還有就是她的身份,更多的人覺得她是個小三。

 議論聲已經在街頭飛起來了。

 阿玉沒在意,她朝黃單走過來,「這麼巧啊。」

 黃單嗯了聲,近距離看,阿玉花了很濃的妝,遮蓋了蒼白,卻沒能掩去病態,他沒問車裡的人是誰,立場不適合。

 阿玉也沒有主動說的跡象,況且也沒什麼好說的,有眼睛的都能想到是怎麼一回事。

 「我要去大潤發,你呢?」

 黃單的眉頭動動,他要是說自己也去,那阿玉會跟著的。

 江淮可能已經到大潤發了。

 黃單正要開口,鈴聲突然響起,是江淮打來的電話,他立刻就把手裡的手機往口袋裡一塞。

 應該沒有被發現吧?

 這麼想著,黃單就聽到女人的聲音,「手機上的掛件是情侶的,我見過江淮也掛了。」

 黃單的眼角一抽。

 阿玉笑了笑,「林乙,我第一次看到你緊張。」

 她還在笑,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我一直以為你和我們都不同,你不會笑,沒什麼情緒。」

 黃單說,「只要是人都有情緒,我也有。」

 「是啊,真有意思。」

 阿玉看著黃單,笑著說,「我知道你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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