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杜至誠到底瞭解不瞭解他的前妻呢，他曾經是楊薇薇最親密的枕邊人，可他卻只記得她煎焦了雞蛋給他吃，卻不知道原來她的廚藝練得很好了。

　桌上擺著三菜一湯，糖醋肉、魚香肉絲、油煎豆腐、肉丸湯，杜至誠默默地吞了吞口水，「菜色看著挺不錯的。」

　楊薇薇輕哼，「也好吃。」

　杜至誠拿起筷子，挾了一口糖醋肉，吃驚地說：「好吃。」

　「當然。」楊薇薇得意不已，「你得把盤子也吃掉。」

　杜至誠笑了，「你不會這麼小氣吧，我不過是質疑了你一下。」

　「你質疑我的做菜能力就跟質疑男人的性能力一樣。」她不悅地說。

　杜至誠差點噴飯，「兩碼子事情好不好。」

　楊薇薇不說話，端著飯碗吃飯，其實他們離婚，他們兩個都有問題，她本來打算要做一個賢妻良母的，不然她也不可能去學做菜，可是結婚之後，家裡有管家，杜至誠也沒有要求她做什麼，她自然就把注意力放在了工作上。

　接著，她就成了和杜至誠一樣的工作狂，如果不是離婚，如果不是生病，她不會慢慢地發現慢慢的生活節奏就很不錯，反正她一個人吃飽全家都飽，怎麼也不會餓到她自己和糕點，賺錢是要賺啦，但不能拿身體去拚。

　楊薇薇一邊想著一邊吃，突然發現盤裡的菜少得太快了，她睜大眼睛看著他，「喂，你吃這麼快幹嘛。」

　杜至誠聽到她的話，漸漸慢下了速度，「不好意思。」工作忙起來他吃飯就會速戰速決，逐漸成了他的習慣。

　「吃這麼快，小心消化不良。」楊薇薇撇了一下嘴，「而且你吃這麼快，我就只能吃你的剩菜了。」

　杜至誠哭笑不得，眼睛瞄到坐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糕點，「它好像很餓的樣子。」

　「它就這樣的，不用理它，無論你吃什麼它都想吃一口。」楊薇薇很無奈地說：「感覺我養的不是狗，是一隻豬，我都是吃完了飯才給它吃狗糧，不然它會不吃狗糧，蹲在你身邊裝可憐，要吃人的食物。」

　「嗯。」杜至誠看了看正一副賣蠢模樣的糕點，「你養了一隻吃貨。」

　兩人吃完了飯差不多七點半，楊薇薇給糕點吃了狗糧，又將碗筷放在了水槽裡，用水浸著回來再洗，隨即坐在沙發上等糕點吃完準備要遛狗去了，突然發現一個人還坐在沙發的另一頭。

　「你還不走？」楊薇薇雙手環胸。

　「還早。」杜至誠說。

　楊薇薇眨了眨眼睛，「我發現你好像還滿無聊的。」

　杜至誠笑了笑，將一張紙遞給她，「這是我讓林秘書找的房子，你看看。」

　楊薇薇接過來，隨便貓了一眼便放在了桌子上，「哦，謝謝。」而後又覺得他該走了，為什麼還不走？

　杜至誠其實是想走的，他真的想走，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走不了，他順從本心，乾脆不走了。

　楊薇薇一臉鬱悶地等著糕點吃完飯，又拿了糕點的用具，如喝水瓶和夾便器，準備出門了，側過頭問杜至誠，「走吧、走吧，一起出門。」她要親自送走他這尊大佛。

　杜至誠跟在她身後出來，幫她提著糕點的用具，「你要去哪裡？」

　喂喂，他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她要去哪裡，他該不會是還要跟她在一起吧，「你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啊。」楊薇薇快速地說。

　「我陪你一起遛狗。」說完，他覺得這真是一個好主意，「我沒有遛過狗。」

　沒有遛過狗，他是真的太無聊了吧，「你不要插入我跟糕點的二人世界好不好，你快點回家吧。」

　楊薇薇催促著要杜至誠快走，他聳聳肩，「反正沒事情做。」今天林秘書將找好的房子清單交給他的時候，他就打算不加班，連林秘書都嚇了一大跳，不過他不覺得今天的自己不正常。

　「你車子停在哪裡？」楊薇薇問。

　「沒開車，坐計程車。」杜至誠說。

　楊薇薇連親自送杜至誠上車的心都有了，可惜糕點讓她的注意力無法集中，一出門，糕點就開心地要跑起來了，楊薇薇先帶它去特定的地方解決了生理問題，接著才解開牽繩，讓它歡快地跑了起來。

　楊薇薇看著一直跟在身邊的杜至誠，嘴角彎起一抹壞笑，將夾便器塞到他的懷裡，指示道：「你把狗便便夾起來放進袋子裡。」

　杜至誠愣在了那裡，讓他夾狗便便？他還沒反應過來，楊薇薇已經跟著糕點一起歡快地跑來跑去了。有沒有搞錯，杜至誠看向那一堆便便，他一時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真的是太糟糕了。

　楊薇薇得意到不行，哈哈，讓他跟，就讓他做做沒做過的事情，不就是夾狗便便嗎，又沒讓他直接用手，他的表情太逗、太好笑了。

　在糕點玩累的時候，杜至誠回來了，臉上帶著非常不自然的神情，「我回來了。」

　「嗯，我看到了。」楊薇薇呵呵地笑，「給我吧，我帶回家丟馬桶裡。」

　杜至誠將袋子給了她，臉色微黑，「你經常做這種事情？」

　「不然呢，養狗就跟養小孩一樣，吃喝拉撒都要照顧好啊。」楊薇薇欣賞著杜至誠的黑臉，真是難得，她還真沒見過他這麼難看的臉色。

　「我記得你家裡有狗廁所。」他明明看到了，她該不會是故意在耍他吧。

　「糕點又不是人，它不知道忍，有時候忍不住了就會拉在外面了。」楊薇薇嘖嘖地說：「看你的樣子，我都說不要你來，你一定要跟我一起遛狗，看吧，我是好心沒好報。」

　其實也沒有很糟糕，畢竟又不是真的用手去撿便便，但杜至誠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心裡很難接受，因為糕點是大型犬類，拉的便便又和正常人差不多，不論是行為上還是視覺上，他都覺得窘。

　「好啦、好啦，我要回家了。」杜至誠撿便便的事情太好笑了，楊薇薇覺得今天被他弄得陰鬱的心情瞬間轉好了。

　杜至誠沉默地跟在她身邊，送她到了樓下，「薇薇……」

　「幹嘛？」不知道為什麼杜至誠喊她薇薇的時候，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她覺得不適地悄悄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

　「沒事，你上去吧。」

　楊薇薇點點頭，「哦，掰掰。」說完，拉著糕點緩緩地上樓，到了三樓，她從走廊裡鑽出頭往下看，沒想到他還在那裡，他朝她揮揮手，這才離開。

　咦，難道杜至誠是專門等她到了家才走的？他變得好奇怪，楊薇薇搖搖頭，將他拋諸腦後，拉著糕點回到了屋子裡。

　「大哥，聽說你前幾天沒有加班，你去哪裡玩了？」杜至誠的弟弟杜至偉走進杜至誠的辦公室。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加班？」杜至誠反問。

　「林秘書說的。」杜至偉說。

　杜至誠真想炒了林秘書，雖然她的工作能力好，效率也高，但嘴巴太大了，「嗯。」面對弟弟迫人的目光，他點頭，「沒有加班。」

　「哥，又是跟誰相親？」杜至偉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我沒有跟人相親，你不要亂想。」

　「哦……」杜至偉拉長了尾音，一臉的不信，「可我怎麼聽林秘書說，你在幫大嫂，哦，應該是前大嫂才對，聽說你在幫她找房子。」

　「嗯，我碰到她了，她現在住在老公寓，我覺得不大好。」

　「所以你幫她找房子？不是吧，這個女人太不要臉了吧，都已經離婚了還要前夫幫忙。」

　杜至偉搖頭表示不贊同，「大哥，做人要有底線，不能誰讓你做什麼你都答應。」

　「誰跟你說是她不要臉地要我幫她找房子。」明明是楊薇薇不想搬，他努力勸說她搬離老公寓。

　「不是嗎？」杜至偉摸摸頭，對於這個前大嫂的印象停在她是一個幹練的女生，至於她的人怎麼樣，他沒有和她相處過也不清楚，只是自家大哥也不是那種熱心幫人忙的人呀。

　「不是。」杜至誠很快地搖頭。

　「所以大哥，你自己主動幫忙的啊。」杜至偉嘖嘖稱奇，「大哥，你該不會是要重婚吧？」

　杜至誠無語，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覺得他要跟楊薇薇重婚，斬釘截鐵地說：「沒有。」

　「沒有你對她那麼好幹什麼。」

　「做不成夫妻，還是朋友。」杜至誠的理由很充分。

　「騙鬼哦，你以前的初戀情人拜託你，要你在公司裡給她找一個工作輕鬆的職務，你不是一口就拒絕了嗎。」而且還是初戀情人，多少男人心中難忘的第一段情，他真的很不想說，他大哥真的很無情。

　「公司裡不養吃白飯的人。」杜至誠嚴肅地說。

　「OK，那你告訴我，前大嫂也願意？」杜至偉實在很疑惑，就當大哥不想重婚，是那位前大嫂藉故想重婚好了。

　「不是。」

　「啊？」杜至偉傻眼。

　「她說不用，是我要幫她找的，我覺得她住的那裡不是很好。」杜至誠認真地說。

杜至偉看著杜至誠整整十秒鐘說不出話，突然杜至偉大笑了起來，「哈哈，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哈哈……」

　杜至誠皺眉，「你如果沒事的話就出去，你吵到我了。」

　「大哥，我本來是要找你一起吃飯的，可是我現在肚子笑到好痛啊。」杜至偉趴在沙發上，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杜至偉。」杜至誠冷聲警告道。

　「好、好。」杜至偉坐了起來，摸著肚子說：「大哥，我現在才知道你這麼搞笑。」

　「滾！」杜至誠直接讓他出去。

　杜至偉一點也不在乎地問，「你最近沒來拿我的工作做，是因為你有時候去找前大嫂？」

　「沒有，我只去找了她一次。」幫她裝了監控，跟她一起吃了飯。現在正好是中午，想著她做的菜，他肚子一下子空落落的，嗯，她的手藝很棒很棒。

　「那你這段時間準時下班是為什麼？」杜至偉問。

　「我去看房子。」杜至誠回答，楊薇薇不肯馬上搬進去，那他就先幫她看看房子如何，採光、裝修、環境等等。

　「你幫前大嫂去看房子，而她又不想你幫忙，也就是說你一廂情願地在幫忙？」杜至偉鬱悶地問。

　「嗯。」

　「大哥，你這樣子還叫不想跟前大嫂重婚啊。」杜至偉現在才知道十項全能的大哥也有傻乎乎的時候，像一個青澀的大學生默默地為暗戀的人做盡一切。杜至偉不適地打了冷顫，天呐，大哥高冷的形象真的不適合暗戀者的身分。

　杜至誠冷冷地瞟了杜至偉一眼，「這樣叫想重婚？」

　「你最近都沒有答應老媽去相親。」杜至偉又說。

　「不想。」杜至誠酷酷地回了兩個字，在那一次遇到楊薇薇之後，他就不想相親了，相親的時候總是想到前妻，這種話不知道要找誰訴說，為了不再被人潑水，他還是乖乖地繼續單身吧。

　「你這樣就是想要跟前大嫂重婚啊。」杜至偉受不了地說：「你之前答應老媽你要結婚的，結果呢，你現在反悔了，反而跟前妻糾纏不清，這就是要重婚啊。」說完，杜至偉看著一臉晴天霹靂的大哥，嘴角抽了抽，不是吧，大哥他自己沒想到嗎？

　「我想要跟她重婚？」杜至誠一臉的不敢置信，指了指自己的臉，「我想跟薇薇重婚？」

　要他再次相親，他會想到毫不做作的楊薇薇，她嘴巴壞了一點、性格急了一點，可她很真實，跟她相處很舒服，可這就是想重婚的意思嗎，而不是相親物件不適合，或者是相似的相親情節勾動了他對楊薇薇的回憶？

　「大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還是自己去吃中飯了。」杜至偉揉著笑痛的肚子，沒想到他家的大哥這麼單純啊。

　杜至誠坐在位置上，緊緊地皺著眉頭，難道他真的想重婚嗎？

　楊薇薇下了班，因為上次李安請客，她準備要請回來，李安笑著答應了，但是當李安走出辦公室，看到站在楊薇薇身邊的人的時候，他心中一歎，不是兩個人，還有一個很閃亮的電燈泡，他的表妹元小夢。

　元小夢無辜地朝李安眨了眨眼睛，她不知道李安也在啊，不然才不做電燈泡呢。

　三人一起去了附近的火鍋店吃火鍋，楊薇薇記得元小夢說的話，所以她坐在李安的對面，元小夢的旁邊，既然她對李安沒興趣，她當然要保持距離了。

　因為有元小夢在，楊薇薇面對李安也不尷尬了，說說笑笑之間，時間彈指就過去了。

　楊薇薇率先去買單，等她回來，卻只有李安一個人了，李安溫和地說：「小夢她說有事先回去了，讓我替她謝謝你的請客。」

　楊薇薇笑了笑，「嗯，沒事，她有事就先走吧。」說著，她和李安一起往外走，走到門口，她就想自己搭捷運回家，結果李安開口說要送她，甚至很強硬地表示一定要送她。楊薇薇沒辦法，只好讓李安送了。

　一路上，車廂裡誰也沒有開口，楊薇薇不知道該說什麼，李安則是有點緊張。

　車子最後停在了楊薇薇家樓下，楊薇薇解開安全帶，「我下去了。」

　「等一下，薇薇。」李安緊張地叫住她，「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楊薇薇默默點頭，「好。」

　李安額上冒汗，他推了推眼鏡，說：「你進公司也有一段時間了，我對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不一樣的感覺，我……」

　「對不起，李安。」楊薇薇開口道：「我對你的感覺一直就是下屬跟上司。」她主動打斷了李安的話，「我知道你很好、很優秀，可是我不想談戀愛也不想結婚，我很喜歡我現在的生活。」

　李安傻傻地看著楊薇薇，無神地說：「好，我懂了。」

　車子裡一陣尷尬的靜謐，楊薇薇先開口，「李安，謝謝你，我先下去了。」

　「嗯，小心點。」

　楊薇薇一下車，偷偷地吐了一口氣，元小夢說的都是真的，原來李安真的喜歡她。她快要被他嚇死了，突然就開口表白，可她對他沒有興趣，只好快刀斬亂麻，免得彼此之間的關係更亂。

　說清楚就好了，楊薇薇松了一口氣，往樓上走，當她走到三樓的時候，她開始頭痛，為什麼她又看到了杜至誠了，「你怎麼來了？」

　楊薇薇低頭看了看手錶，快要八點了，杜至誠走向她，一道陰影籠罩在她的頭上，她抬頭，他垂眸望著她，「誰送你回來的？」

　「我上司。」楊薇薇說，順便想退幾步，因為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近到她能感覺到他炙熱的呼吸。楊薇薇的手腕倏地被他拽住，她的心跳猛地亂了幾拍，頗有一種膽顫心驚的感覺，「幹什麼？」

　「我看過他，你上次也跟他一起吃飯。」杜至誠平淡地陳述著，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沒有這麼平靜，她跟他吃飯都是推三阻四的，可跟那個男人就很開心，他一共才見她幾次面而已，其中有兩次她就是跟那個男人一起吃飯。

　一股無名的火默默地在杜至誠的心中燃燒著，燒得莫名其妙，燒得他面色僵硬，被他抓著的手平滑柔軟，他靜靜地感受著。

　「對啊。」楊薇薇無所謂地點點頭，小手不禁想甩開他的手，「放開啦。」他真的好奇怪，奇怪得讓她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

　杜至誠沒有依言放開楊薇薇，反而抓得更緊，好似抓著最後一根稻草一般，不能放，放了就……會怎麼樣？他捫心自問。他們離婚了，可他看她還是無比順眼，為什麼？跟別的女生相親，他只想起她，誰都不想就只想她。

　「杜至誠，你放開，我要回家了？」楊薇薇覺得有一股不安在她的心頭竄動著，弄得她七上八下地很難受，她想回家，關上門，誰都不見。

　杜至誠望著她，她的唇瓣一上一下地動著，彷佛一根稻草在他的心澗上騷動著，他盯著她的唇，喉嚨漸漸發幹。

　楊薇薇另一隻自由的手也被他的大掌抓住了，他的兩隻手抓著她的，她怒氣上來，幾乎忍不住了，抬頭就想罵人，一塊陰影罩了下來，櫻唇方一動，就被溫涼的薄唇吻住了。

　楊薇薇當場傻在了那裡，發生什麼了事，他在幹什麼，他居然在吻她！杜至誠的唇帶著一股煙草的味道，隨著他的靠近，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和氣味，她被一股強烈的男人味緊緊地包圍了。

　昏黃的燈光之下，楊薇薇張著雙眸看見他的長睫在光暈中畫著弧線，他直挺的鼻尖頂著她的鼻，呼出的熱氣就像一陣陣熱浪般襲在她粉嫩的臉頰上，她只要微微一呼吸就會被他的炙熱給融化了一樣。

　太久沒有跟人接吻了，楊薇薇幾乎忘記了要如何呼吸，等她因缺氧而張開嘴時，他就宛若看到了曙光的罪人，兇殘的舌鑽進她的口腔裡，嫩嫩的牙壁被他的舌尖舔過，敏感的舌蕾被他可惡的舌尖卷住、糾纏、刺探。楊薇薇難受地發出一聲聲嗚咽，杜至誠彷若未聞，執意探索著她甜蜜的來源，她輕輕地發出曖昧的聲音，「嗯嗯……」

　彼此的唾液在接吻中交換著，而他的動作實在很殘暴，她的唇角帶上了濕潤，卻沒辦法去阻止，因為他根本不給她一點機會、一絲空隙去擦一擦，她難為情地閉上了眼睛，可其餘的感官告訴她，她就是一隻被狼咬著的小羔羊。

　唇部麻麻的、辣辣的，楊薇薇想拒絕，卻無法撼動杜至誠一分一毫，她惱怒地要咬他在她嘴裡作怪的舌頭時，他又退了出去，她狼狽地看著他。

　杜至誠呼吸不平穩，只是比起楊薇薇，他看上去更輕鬆自在一些，「薇薇，我想告訴你……」

　她什麼都不想聽，她要咬死他、捶死他，他這個混蛋。楊薇薇咬著唇，努力掩飾他吻她的痕跡，被他吻得那麼紅腫的唇，她實在不想被他看到。

　「我對你有反應。」杜至誠淺笑，「我只對你有反應，想抱你、吻你，還想上你。」

　楊薇薇發誓，她要毒啞他，他在說什麼噁心的話，「閉嘴！」她開口，聲音卻是無比的嘶啞，「你發什麼瘋。」

　杜至誠彎唇一笑，「嗯，我發瘋了，不對，我沒有發瘋，我很認真，楊薇薇，我們重婚吧。」他想跟她重婚，他想念她的味道、她的壞脾氣、她的所有。無論他的面前出現什麼類型的女生，他都沒有心動的感覺，可楊薇薇不一樣，她站在那，什麼話都不用說，只要一個眼神，他的心跳節奏就會不一樣。

　他們說得對，他想跟她重婚，即使他一開始沒有感受到，可現在他感受到了內心那一股要湧出的熱浪，他要跟她重婚，他要跟她在一起，重新在一起，再也沒有什麼無法確定了。一個吻，讓他可以確定他愛她，原來他一直沒有變過，他一直愛著她。

　是哪一個情場花花少爺說的話杜至誠已經忘記了，可他記得那人說，時間都無法讓人忘記的愛情，那就是真愛。

　他那時嗤之以鼻，現在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再真實不過的，他愛她，即便他們離婚了，他們分開了兩年，可他仍然愛她。

　曾經他不是一個出色的丈夫，不夠關心她，顯得像一個渣男，可他不會了，他再也不會做傻事，什麼確定不確定，他此刻再確定不過了，他愛她，他們要重婚。

　「放手。」楊薇薇平靜地說。

　杜至誠壓抑著胸口的喜悅，聽話地放開她的手，嗯，做一個好丈夫的第一步，要聽老婆的話……

　啪的一聲，他的臉整個被打歪，他臉上未消散的笑容停格在一瞬間。楊薇薇暴怒地甩著發麻的手，「你給我滾蛋，重婚，我才不會跟你重婚，你要是腦子有問題就去醫院看看，不要來找我，混蛋！」

　楊薇薇一邊罵他，一邊用力地擦著唇，Shit，她要回去刷牙，刷掉他的味道，天呐，她要發瘋了，她的前夫居然是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