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洛邁德王子
「什麼?」驚怒的聲音穿透了每人顫抖的心。
「你說蒂蜜羅雅失蹤了?」諾菲斯王的怒火幾乎燃燒了整個皇宮。
「王啊!請息怒,我已經吩咐休納到宮外尋找了。請降罪奴婢吧。是奴婢的照管不周——才——才使王妃——」莎比羅悲傷得不能言語。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諾菲斯緊握著拳。
「因為王當時在儀式中,。我——」莎比羅低下了頭。
「混帳!」諾菲斯幾乎爆炸了。
眾人原來喜慶的氣氛被諾菲斯王的暴怒嚇得蒙上了一片陰暗的驚粟。
「備馬!」諾菲斯已經大步邁出前殿。
「王!請不要出宮。」大臣們連忙勸阻:「現在盛宴馬上就要開始了,來自各國的使節都入場了,你不能…………」
「滾開!」內心的不安已經蔓延了全身。如果見不到他的妻子,那種切心的恐懼是不會消失的。
她是偷溜出去了?仰或——遭遇綁架?兩者的想象都讓他無法平靜。
「王,各宮殿已經全部調查都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物。而出宮的只有廚房的宮女。」侍衛的火急通報加劇了他的不安。
宮女?
他睜著充血的眼楮!
她還是逃離——逃離他的身邊!
「來人!備馬!」根本听不進任何人的勸阻,諾菲斯已經一個迅速的躍上駿馬,一勒韁繩,像箭一般沖出宮門。
「王!」西莉婭絲站在台階上,望著心愛的男人揚塵而去。心里一種撕裂的苦楚。
今天是她日夜渴望的美好日子,她熬盡了苦頭才終于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女人。但——
究終敵不過那美艷的蒂蜜羅雅!
「王妃請移駕到大殿吧。各使者還等著我們。」爾姆奇薩淡淡道:「王一定會平安帶著第一王妃回來的。
何其不見柔弱的第二王妃的傷心,但——爾姆奇薩深深明白能綁住王那冷傲野性的心只有現在的蒂蜜羅雅。
殘陽落在尼羅河的另一邊,殘留的余光迎著閃著模糊的星光照耀著這個神奇的國土上………
這可好了。我皺著眉。
怎麼回去呢?
我站在尼羅河畔,任由夜里顯得無情冷漠的風吹在單薄的身子上。
太沉迷在夕陽下的美麗河色,竟不覺夜幕降臨。
听說今晚在皇宮有一場盛大的宴會,臣民和各國大使都為這對新人祝賀………。
我的心更是一陣涼意。竟有不想回到皇宮的意思。
漫步在河邊的蘆葦叢中,听著蟲兒的底鳴。讓我內心百感相交。
只要一想到諾菲斯,我的心就不能平靜。
這到底代表著什麼呢?
「嘿!這里還有女人啊?」一個黑影由蘆葦後出現了,而在他的身後陸續出現三四個同樣臉目猙獰的面龐。
我不由地向後退。
這些是什麼人?我倏地繃緊了所有的神經。
「哥們正無聊著呢。今晚所有的人都到神殿祈福了。想不到還有這麼的大美人讓我們消磨啊!」一雙閃著下流的眼楮緊緊盯住在月光下更是妖冶的美麗臉孔。
「好一個美人。」他的眼楮發亮。
我——怎麼次次都這麼倒霉!
我掩不住內心的恐懼。想逃離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前後左右地包圍了。
「你………你們想干什麼?」我顫抖地問。
「呵呵呵,就想你陪陪老子………」一只無恥的髒手伸向我嚇的失色的臉——
但更快,一陣寒冷的銀光無情地閃過,只見那只手應聲飛出一丈遠落在草地上。
「啊!」我與惡心的男人同時尖叫起來。
「你們好大的膽子。」一個年輕人躍下馬,嚴厲地看著那幾個強盜。而他手上的劍正沾著紅色的鮮血。
「你——「看著已經痛得倒在地上痛苦哀號的同伴,再看看那一臉冷然的青年,強盜們老羞成怒,全凶狠地向那青年沖過去。
但當他們看到青年身後的隊伍時,個個卻是目瞪口呆。
是軍隊!
強盜們嚇得鳥走獸散,可惜為時而晚,浩蕩的隊伍已經把他們重重包圍了。
「王妃。你沒受驚吧?」青年收回嚴厲的神色,單膝跪在我前面敬畏地行禮。
是——皇宮的人?我仍嚇得賴在地上回不了神。
「王妃,請跟休納回宮吧。王正…………」青年伸出手欲扶我起來。
「找到她了嗎?」一把熟悉的冷傲聲音由遠處那隊長長的火光中急切地傳來。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而當我正回神時,我已經被一只大手所截住。瞬間無措的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感覺自己被騰空起來飛馳在草地上。而最後穩穩地落在一具熾熱的懷中。
馬兒奔馳,那冷冽的風無情地刮過我的臉讓我終于有了片刻的清醒。
是他!諾菲斯!
我錯愕地看著這個掠奪自己的人。
那是一張美麗俊氣迫人的臉,卻可怕地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怒意。正用他那美麗而危險的眼楮望進我靈魂的深處………
看似平靜的神色卻陰暗得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我再度惹毛了他!
「對……對不起。」我低下頭不敢面對他那雙致人于絕地的眼眸。
他並沒有任何言語,也沒有任何表情,策著馬,以雷一般的速度飛馳穿過城市,繃緊的身軀和圍繞著的冰冷氣味,讓我瑟縮在他的懷中,不再敢有任何思想。
他一定很憤怒。很憤怒。
這下好了。我不敢想象隨之而來的淒慘下場。
一路上,我沒感覺是怎樣回到了皇宮,回到我的宮殿,甚至是我的寢宮。
我坐在床上,不敢抬頭看任何人,曲膝抱胸縮作一團。滿腦都是我接下來將受到的處罰。這次又會是什麼呢?關在地牢里?還是像奴隸一樣做苦役?仰是——死!
「王妃,你——」看著完好無損的王妃。莎比羅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但面對著王那冷冽的眼光,她不敢有任何語言,只能跪在地上默默地等待著處罰。
諾菲斯王看著床上嚇得不能動彈的女人。心里再次燃著熊熊的怒火。對!他真的快氣瘋了。他手緊握著腰間的劍端,眼里閃著殺人的沖動。
為什麼?他對她還不夠好嗎?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畏他如蛇蠍,非要遠遠地逃離他不可。
她對他就只有害怕嗎?害怕得要逃離她所最愛的皇宮?
又是一陣洶涌的怒意攻上心頭。
如果是以前,他的劍早就落在她頭上了。但現在——
「你們這些該死的東西是干什麼的?」他惱怒地向莎比羅一行人吼道。
「王………王,請,請恕罪。」莎比羅與所有的宮女早嚇得頭貼在地上。恐懼布滿了她們全身。
「你!是怎麼照顧王妃的?」嗖地一聲,寶劍在他腰際抽出,直指著亞絲。
「啊…。王……王……」亞絲的小臉沒有一點血色,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盛怒的王,嚇的青白的下唇不停顫抖。
早就傳聞諾菲斯王的殘忍冷血,她從不懷疑,而現在暴怒的王用利劍指向自己,她真的劫數難逃了。
「請…。請…饒……請饒命……」她幾乎心髒都停止了,臉比白紙還要白。
「你這些奴隸該死!」眯起著火的眼,那舉起的劍在眾人的驚呼聲準備落在亞絲身上……。
「不!」我想都沒想沖了上去,用身體擋住了亞絲。
「你——」諾菲斯驚訝地止住了落下來的劍。但更快,我這個動作在他的身上燃起更劇烈的怒火。
「滾開!」他黑著臉大聲怒吼。
「不要!錯的不是亞絲。是我故意使開她的,她沒有錯。你要殺的話,就殺我好了。」我根本顧不上什麼,只知道不能讓他傷害任何一人。她們都是無辜的。
「你以為我不敢。」冷冷的語氣在他怒燃的身體蹦出。
他抓著揚起的劍的手有些發白。
「王!不要。請不要。」莎比羅爬過來,苦苦抱住諾菲斯王的腳哀求著。
殺吧!我閉上眼,讓淚水流過臉龐。等待死亡的那刻的到來,等待著解脫的痛苦,就讓我解脫這前世的束縛回到屬于我的世界。回到屬于我的21世紀……………
但——我不安地微微睜開了眼。奇怪這種痛苦的等待會是這麼的長久。
諾菲斯的動作仍是不變,但他手中的劍卻遲遲不見落下來。只見他那狂怒的臉變得越來越震怒,而後卻變得越來越無奈。
「 。」的一聲,劍頓時被甩在地上,那尖銳的聲音讓我嚇了一跳。
「瑪度安。準備宴會的事宜。」他冷冷地越過我的身體不留下任何情緒走出了宮殿——連怒意都仿佛不曾存在!
只是在消失門口時,他停了停:「莎比羅,不許以後在發生這種事情,讓王妃休息吧,晚宴可以不參加。」說完與瑪度安帶著隨從消失在我的宮殿。
「呵!」我重重噓了一口氣,幾乎癱癩在地上。終于,可以讓停住的心髒恢復了跳動。
「王………王妃……對不起。」亞絲哭得像個小淚人似的,感激地吻住我的裙擺。
「是我該向你說對不起。」我歉意連連地拍著她受驚嚇的臉蛋。為難這個小丫頭了。
「不,是我不好。我不應該…………」亞絲搖搖頭道。
「好了,亞絲別吵王妃了,王妃需要休息。」莎比羅拭去淚水,嚴厲責怪著。扶起地上的我坐到床上,吩咐著宮女為我更衣。
最後她余驚未了地皺著眉:「王妃,請以後不要這樣了。就算再怎麼樣,你可萬萬不要與王對抗啊。」
剛才一幕,她都嚇得死過好幾回了。
「王可是不容任何人反抗他的,你以後可不要再這樣。」
那根本就是暴政嘛。我嘟起嘴不言。
「今天的王不是我所認識的王。」莎比羅給我拉上被單。幽幽道:「以前的王就算在怎麼生氣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狂怒,更別論他舉起的劍竟沒落下來,沒出人命。你可知道這對于高傲的他是多麼的傷自尊嗎?」
莎比羅柔和的眼流瀉著對諾菲斯的了解:「他會有這些反常的舉動,那都是因為你啊。」
我!我不可置信的低呼。
「那是因為他重視你!」
看著莎比羅那堅定的眼。我不悅地嘟嘴反駁:「才不是這樣呢。」
「那是因為他不想在這個大喜的日子………………」我轉過頭,喃喃自語地對自己說。趴在柔軟的床上望著外面那輪皎潔的月牙。
在另邊的人哪,正享受著人生樂事,而在這廂只有寂寥相伴………………
是夜里,大殿的熱絡人潮並沒有半絲疲倦的意念,誰都為這舉國的大喜婚事而大滋慶賀。
而與大堂宮殿相比,東側的第一王妃的宮殿則是一片冷清。
現在的他應該坐在大殿的首座接受著國內國外大臣的祝賀,而非跑過來這里。
諾菲斯走在被昏暗的火光下倍顯寂寞的王妃寢宮中。
支開了莎比羅,步步逼近床上睡意正濃的美人兒。諾菲斯全然卸下平時的冷傲無情。
忍不住用手輕輕劃過那如玉般無暇的潔白肌膚。惹起人兒不悅的嘀咕。
他竟中了什麼邪?
狂怒如今天的他不忍她受傷害竟放下了自己的寶劍,放下了自己至高無上的帝王尊嚴。
當看到所有人的驚異,連他都難以相信自己竟心軟如此。
撫著那頭烏澤光亮的秀發,手指撩起一絲放在唇上留下深情的一吻。
竟是怎麼了?為什麼他會對一個他原本已完全厭惡的女人產生了如此奇怪的依戀。那讓他莫名的佔有欲與痛惜,讓他做下了一件又一件違背自己原則的可笑事情。
蒂蜜羅雅,這個為了地位不惜一切,為了欲望不惜手染鮮血的可恨女人,他真的不屑多看一眼,即使她美得就像尼羅河女神。可是——自從遭刺殺後的蒂蜜羅雅為何竟這樣吸引了他所有的心思。沒有一刻鐘,他的心不浮現她在荷花池嬉戲的純真。
那是全然與以前的蒂蜜羅雅所不同的——
不同的!一個念頭劃過諾菲斯的心底,凝望著月光下純真的睡顏,諾菲斯眯起那危險而誘惑的眼。
「王妃好象變了個人似的!」
近日來宮中最大的話題不無與此有關。每個人對著全新的王妃好奇不已。沒有人相信那殘暴惡毒的王妃竟變成一個和親善良,甚至用自己保護奴隸的女人。也他都不能相信。
或許——諾菲斯閉上了眼。
沒有可能!而且——即使她不是真的蒂蜜羅雅,他仍是不會放開她,讓她離開自己的懷抱。即使她或者是威脅他生命的敵國刺客。這個女人只能是他的,無論她是不是真的蒂蜜羅雅。是不是刺客。反正她只能屬于他,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