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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鄉村小夫子》第4章
第6章 試講

  方睿軒第一個學生是他的小媳婦兒。

  他上課教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握筆,他小時候不注重這個,爺爺在的時候規規矩矩地來,爺爺不在的時候,就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

  幾次大字過後,被他爺爺看出來端倪。好一頓毒打,才長了教訓,記在了心裡。

  他爺爺總說,筆就像一桿稱,筆正則人心正。

  方睿軒現在也這麼對他小媳婦兒說。

  小媳婦兒學習的態度十分端正,他說什麼都認認真真地聽著,好像要牢牢記在心裡一般。

  被小媳婦的學習態度感染的方睿軒正經了起來,鹹豬手也不做亂了,老老實實糾正小媳婦的姿勢,教小媳婦寫他自己的名字。

  柳生學得很快,很快便掌握了如何握筆,一開始不習慣,他就強迫著自己去適應。

  方睿軒有點心疼這樣的媳婦兒。待他寫了十遍他的名字後,就抽出默寫好的《三字經》教他認字。

  考慮到小媳婦初學的接受能力後,方睿軒只教導了小媳婦前幾句,一個字一個字地教小媳婦兒念、認,等他終於可以自己連貫地讀下來的時候,開始給小夫郎解釋句子的意思。

  古代兒童啟蒙大都不講解意思的,讓學生通過百遍千編的誦讀背誦增強記憶與語感。這些方法有可取之處,卻不能用於他家小媳婦兒這個大孩子身上。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這句話的意思是,人出生之初,本性本身都是善良的,天性都是相近的,只是因為後天受到的教育的不同,所以習性看上差的非常遠。”

  看到小媳婦兒認認真真的臉,方睿軒話鋒一轉,賣弄道,“這種觀點是人性本善說,是孔子和孟子提出的,他們覺得人生下來就是善良的。還有一種觀點是荀子提出來的,他認為人性本來就是惡的,是通過後天的教導才慢慢變得善良起來。後人結合雙方的觀點,認為人生下來是無善無惡,你教給他什麼就是什麼。”

  “在這三種觀點中,人性本善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所以才成書在此,你知道為什麼人性本善說被這麼多人認同嗎?”

  “人人都希望別人誇他是善良的。”柳生自信滿滿地回答道,覺得方睿軒問的問題太簡單了。

  “生哥兒真聰明,在這三種觀點中其實都提到了後天教導的作用。他可以讓一個人做好人,也可以讓一個人成為壞人。但是所謂的教導,其實不光泛指學堂夫子對學生的教導。許多人沒有進過學堂,卻仍是一個受人尊敬的好人,這是因為除了學堂教育還有家庭的教育,父母長輩的言傳身教,宗族教育,這些指宗族方面制定的規矩族法,若是能公正地運用它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護了宗族中的每一個人。但是做到這一點卻是很難,人人都有私心,都希望自己比別人過得好。除此之外,一個好的環境對人的性格形成也有一定的作用,學堂的求學氛圍好了,學子們才會更好的努力學習。”

  “有句話叫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很多學問,其實都是從咱們的生活中總結而來的。比如人性本惡說,荀子為什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能是他看到三歲稚童殘忍殺害了一隻幼鳥,也可能是看到成年男人將病弱的母親丟棄在山裡使其自生自滅才有感而發吧。其實我倒是認為,人性是有善有惡的,當你的行事,不影響到他人的時候,他們在一起程度上可以給予你善意,但當你的行為威脅到了他們的利益的時候,他們就可以對你作惡。”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方睿軒口乾舌燥想要喝口茶水的時候,看到了媳婦兒若有所思的臉龐,怕自己的話引起了他的傷心事,敲了敲他的腦袋。

  “我說了這麼多,知道我想告訴你什麼嗎?”

  “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好人也可以做惡事,壞人也可能做好事。和人相處要在一個限度內。”

  這次輪到方睿軒驚訝了,柳生真是一點就通的性子。怪不得,無依無靠還能自保七年。

  “不錯,你說得很好。但是我還想告訴你的是,一個問題有很多不同的方面,拿出一個蘋果,一個人看到說好大的蘋果,另一個人說這蘋果真紅,又來一個對著蘋果流口水說這個蘋果肯定很好吃。你看三個人分別看到了蘋果的三個方面,大小,顏色,口味。做學問也是這樣的,很多問題都有不同的見解,或者在這種情況下對的事情,到了另一種情況下再做就不對了。你如果想做學問的話,就要學會不要迷信先賢,對於他們所說的,和你認識到的不同的,要敢於提出質疑。”方睿軒講完之後有些心虛,第一次上課就給媳婦兒講這麼多東西,會不會把人教魔怔了,而且這些兩千年後的思想小媳婦兒接不接受得了。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了,你自己抽空把今天學的鞏固一下,明天我來檢查。”

  “夫君,你講的真好,學堂裡的夫子都是這麼講課的嗎?”說完柳生羞得滿臉通紅,還沒有拜堂就喊夫君,方睿軒會不會認為他不矜持。

  方睿軒對於小媳婦兒的上道十分滿意,想學東西當然要付出一些代價,他用手輕佻地摸了一把柳生的臉道,“學堂裡不講這些,只有夫君我才會對你這麼講。”

  “為什麼?”柳生眨了眨眼睛,望著方睿軒,希望他能給自己解惑。

  “學堂那種地方,最是尊重正統。且學堂的學子進學都是有目的,有的人是為了金榜題名,有的人想要名垂青史。為了不犯當權者的忌諱,有些東西他們是不會教也不會學的。聖人創造提出了知識,使人擺脫了愚昧。讀書人大都將他們奉若神明,他們覺得凡是聖人說的話都是對的,凡是聖人行為的行為都是對的。卻不知聖人很多時候會委婉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不會明確的提出那個限度,而大多的窮儒酸腐卻奉為圭臬,一板一眼的要求自己,我覺得這些過於苛刻了。很多聖人沒有接觸過,沒有書寫下來的東西,他們沒有了法則可以奉行,就歪曲聖人的話。”

  方睿軒感覺自己越說越多,兩個凡是都提出來了,不能再說了。禍從口出,他不想加入文字獄的大軍。

  誰說宅男都不善言辭的,那是因為沒有挖掘出潛力呀。

  “夫君好像不認同那些人。”柳生抓重點一抓一個一準。

  方睿軒心裡不住一陣哀嚎,這到底是哪裡的妖孽。他的心與比乾相比,誰的竅多一些。

  “嗯,”方睿軒點了點頭,“你看咱們現在比較與孔聖人的時代,他們那時候只能往竹簡上刻字在絹帛上書寫,咱們現在有了紙張。他們那時候只有器皿上只有青銅器陶器可用,咱們現在鐵器銀器瓷器應有盡有。這說明了什麼呢,咱們的知識在不斷的豐富積累,比之聖人時代量上絕對要多的。那時的衣服樣式到現在已經不多見了,換上了咱們現在這更輕便的服飾,這又說明了什麼,以前的東西到了不實用的時候都會被新的慢慢淘汰掉。聖人的很多思想有著傳世的意義,但是也有一些會過時,慢慢被人取代。我的言論不過以後來人的眼光看前人之事,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罷了。你要是覺得不對,可以不接受,我上面還告訴了你要敢於質疑,你也可以懷疑我的說法。”

  “那流傳下來的,就是你說的,有傳世意義的?”柳生難得插了一句嘴。

  方睿軒目光複雜的看著柳生,點了點頭,“大多都是,對的可以聽從,不對的引以為戒。”

  這樣聰慧的孫媳帶回家,他家爺爺該有多高興。當然前提是要忽略性別。

  沒有談過戀愛,甚至不知道自己喜歡男還是喜歡女的方宅男來說,娶一個男人不是很難接受的事情。但是對上那個老頑固,那就是斷子絕孫的大事,雖然老頑固的孫子不止他一個。

  不過他的媳婦兒好像能生孩子?

  方睿軒想到這裡,一瞬間又驚悚起來。他使死死盯著柳生的肚子,仿佛要看出一朵花兒來。男人生孩子,這到底是個什麼景象。他花了好久的時間,還是沒能接受消化掉這件事。

  “我很喜歡這樣的講課方式,你以後也這樣教我好不好?”柳生被方睿軒的眼光看到心裡發毛,硬著頭皮道,怕今天問題問得得多了,方睿軒以後不這樣教他了,果斷的用起了美人記。

  雖然他長得只是清秀,算不上美人。

  方睿軒看著正在撒嬌的媳婦兒,想到或許他可以把媳婦兒教出來,讓他以後教村民習字。

  方睿軒打算開辦一個學堂,一個班收那些想要走仕途走科舉的學生,正正經經教書育人,外帶收束修養家餬口。另一個班基礎的識字班,教導村民一些常用字,契約書信的寫法,一些簡單的加減運算,日後出去打工,也不至於吃了不識字的虧。來學的村民隨便給把糧食,兩三個雞蛋就行了,也不要多。算是回饋柳樹村的這些人。

  他將這些想法告訴了村長,村長十分贊同。也同意了方睿軒說的,只教導本村人,他們外村親戚家孩子都不準送過來的想法,準備隨時替他做這個惡人。畢竟老師只有一個,學生多了也管不過來。

  不得怪方睿軒提前給村長打這個預防針,這十里八鄉到處都有聯姻,那戶人家外村沒有幾戶親戚,那家親戚家中沒有幾個小孩,若是將人都送到他這裡來,他又不是超人那裡管得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把三字經的譯文稍稍貼上一部分,算不算抄襲。

第7章 提親

  方睿軒的房子已經規劃好了,要修三進的大院子。坐北朝南向,前園修一間正房一間書房幾間客房用來招待客人,東邊修上一排的屋子用作以後的課程專業班,西邊同樣的一排屋子,用來作為村民的基礎培訓速成班。

  他奢侈到將東邊五間房子的建地,隔出三件大屋,美其名曰用作日後的大班,中班,小班,儼然一副抄襲幼兒園辦學的意思,畢竟從小學一年級到大四畢業這十六個等級好難分。西邊更是直接建成了超大號房屋,方便容納村民。等基礎培訓速成班關了以後,西屋還可以用來做倉庫,做以後的活動室等等,有數不盡的妙用。

  方睿軒還專門讓人在四個屋子都修了一塊大黑板,方便教學。

  中間部分修建了一部分住房,圈了幾塊空地,日後做養菜養花養雞之用。後院,就是內院,建了幾個小院子便是日後夫婦二人和小崽子們住的地方。

  因為村長白給了一塊宅基地,院子又修得十分氣派,僅次於柳樹村的第一富戶,柳林中家,不過預算完全超了。

  原計劃修個五十兩銀子的小宅院的,結果粗粗算下來要一個一百五十兩的才夠,給媳婦兒買鋪子的錢一下子縮水到二百兩。方睿軒心裡默默地淚流滿面,他這是修了一個大宅門吧。

  方睿軒很想靠譜一些,只是作為一個電腦技術宅,會指揮,不會蓋房子,這很正常不是嗎?

  房子在如火如荼地建造中,方睿軒每天的事情就是教媳婦兒讀三字經,給媳婦兒講三字經中的典故道理順便延伸擴展下書中的意思,還原原主記憶中的書籍,傍晚的時候偶爾去監監工。

  村子裡傳遍了舉人老爺要在村中開辦學堂,教導小孩子讀書識字的事情,大人們也可以去聽去學後,均是十分興奮,期盼著方家的大宅門早點蓋好,學堂可以早些開學。只是外村的人,聽到不準他們入學後,心情就沒那麼美妙了。

  來給方睿軒幹活的農家漢子一個個的幹勁兒十足,沒有任何一個人偷奸耍滑。況且他們幹一天還有二十五文錢。本來這些淳樸的莊稼漢子是不打算要方家的錢的,但方睿軒作為一個有知識有文化的好青年不願意占這些人的便宜,遂請村長告訴大家一定要給工錢。而他的這般行為,在村民的心中又刷了一次好感。

  柳家村短工的一般水平是管兩頓飯,一天十五文。方睿軒不願小媳婦兒勞累給這一群大男人做吃做喝的,直接提了工錢,不管飯。

  “村長,方舉人以後要教導咱們全村那多人讀書習字的,咱們占了這麼大的便宜,就出了一把子力氣,還收這麼高的工錢,是不是太貪得無厭了。”

  “錢方舉人是一定要給的,他說大家的日子都不容易,那能要大家耽誤時間給他白幹活。況且方舉人的學堂也不是免費開的,以後還是要收束修的。”而且他又不光是教你們幾家,全村人都受了惠,你們這麼做了,村子其他人要怎麼表示。最後一句話村長沒有說出來。

  聽到束修,這群農家漢子都笑了笑,更加賣力地幹活了。方舉人收的束修和免費教他們教導其實他們沒有什麼區別。

  當然是有區別的,他們眼裡可能沒多少。對於方某人來說其實是積少成多的。他打算收這些東西,也就是意思一下,一來不想讓那些人養成理所當然的觀念,二來可以讓一些不安的人家心安。

  柳家村不窮,但不是特別有錢,和後世的華西村小崗村那是根本沒有可比性。他的基礎培訓班只辦兩個半月,以後幾年每年開一次也就行了。

  這些人冬季去一些小地方幹活的時候,多多少少都吃過不識字的虧,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是因為官府條令雇工三個月以上的要簽署雇傭協議,這本是太祖時期的首輔黃新安改革時為了防止黑心商戶拖欠農民工資為保護農戶利益設定的法令,沒想到卻被那些人鑽了空子坑害了不少農戶。

  聽說這條法令之初,方睿軒還曾懷疑過那位首輔是不是穿越者,但是細細研究後發現又不像,若是穿越者絕對不會做這種蠢事。這種讀書還是天價的年代,讀得起書識文斷字的農戶有幾個。

  當初黃新安似乎也考慮了這一點,才加了一條要官府中人員做保人方才可以簽訂協議。沒有有效的監察機智,那裡架得住官商勾結這種事情。

  他想如果黃新安是個穿越者的話,那一定是十分懂得保護自己的穿越者,後世那些東西一丁點沒從他的手中出現在這個世界。但他要不是一個穿越者的話,那就是一個先行者,敏銳的發現到了這個世界資本主義萌芽。

  只是義務教育還沒有那個條件普及,九成九的農民都是文盲,他想保護資本主義萌芽的想法正在遭受巨大的挫折。事情可能超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也走向越來越壞的方向,這些事情誰知道呢。這些東西他只學了點皮毛,目光只有豆點大,不敢像哲學家那般斷言世界的走向。

  他只要做好教書育人,人類靈魂工程師的工作就好了。

  通過最近的事情,方睿軒發現村長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和村長的關係處好了,日後在村子裡碰到麻煩事都可以交給村長,而他繼續做一個安靜的宅男就好了。

  “睿軒,有客人來了。”又一次被小夫郎打擾了神遊的方睿軒已經無力吐糟了。

  又一次發現未來的舉人相公在胡思亂想的柳生,也不想說什麼了。方睿軒的那些想法都十分的新穎有意思,像是歪理細想的其實很有道理,或許那些歪理才是對的,但是這些東西他卻不會教他。

  他敏銳的發現他未來夫君好像在顧慮著什麼,所以才不願意講給他聽。

  “客人,誰呀?”除了村長,周老頭,他一個宅男十天半月不出一趟門和柳樹村的這些人確實還沒有建立往來關係。

  柳生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他十歲以後很少出柳家村,外村的人基本上都不認識,今天這個穿得花枝招展的老哥兒應該是其他村子的。

  “舉人老爺,在用功呢。鄙人姓王,是咱這十里八鄉最好的媒公,今日我是受你們村的富戶,柳林中柳富戶來找你提親的。”王媒公一口氣將此行來的目的說來出來,就怕被他旁邊虎視眈眈看著他的柳生拿著笤帚趕出去。

  柳生聽到這些事情,心裡十分來氣,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留下來,直接沒打一聲招呼走了出去,沿著房子轉了一圈後,繞到窗沿邊偷聽裡面人的談話。

  這還是小媳婦兒第一次這般失態,方睿軒暗想。

  “提親,這位媒公是否走錯了人家,我已經有了婚約,只待旁邊的宅院完工後,就要完婚了。”

  王媒公回道,“沒錯,這柳家村就您一個舉人,閉著眼睛我都能找到。”

  看著睜眼說瞎話的王媒公,方睿軒咽下了心裡的吐槽。閉著眼睛您老還能分得清東南西北,真的不會撞墻嗎?

  “柳富戶想把小女兒許給您做平妻,和柳生夫郎一同嫁給您。”結著王媒公■哩叭啦將柳雯雯一頓狠誇。

  方睿軒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沒有打斷王媒公的話,不時點個頭附和一下,半刻鐘王媒公終於說完了,他才淡淡的回應道,“在下家道中落,身無恆產,養不起美妾嬌女,這親事還請媒公給推了吧。”

  堂堂舉人老爺直接談錢真的好嗎,王媒公被噎了一下。

  轉而以為這舉人老爺可能變向地在向柳家索要嫁妝,這讀書人就是心眼多。王媒公打起精神笑呵呵地道,“這您不用擔心,柳富戶會給那位小小姐陪送上一大筆的嫁妝。”

  王媒公說話時,看著方睿軒沒有反應,心裡有些焦急。這位舉人老爺忒讓人摸不透了。他說媒這麼多年,還沒碰見這麼難對付的。這到底是要坐地起價,還是根本不上心。

  他轉而又誇起了柳家的富貴,和柳小姐持家經商的天分,只差沒將人說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在下喜在靜處讀書,家中多出一些閒人來,恐會不得安寧。劉小姐美意,只能辜負了。”

  王媒公又被噎了一下。他現在要是還看不出這位爺沒有結親的意思,就白瞎吃了這麼多年的米飯。

  剛剛一堆話,感情是說給木頭聽的。

  他要是再說一句柳家小姐乖巧可人,不會打擾到他,這位舉人老爺是不是該說他只慕藍顏不喜紅顏了。

  王媒公的心情一時氣憤無兩,不帶這麼玩人的。

  若是方睿軒知道了王媒公心裡的想法,只會呵呵一句。他只是在敬老,尊重老人,聽他們說話也有錯嗎?

  他這一番敬老,折磨的不止王媒公一個人。躲在窗下偷聽的柳生被他攪得心裡七上八下的,好幾次他都覺得方睿軒被王媒公說動了。方睿軒卻能一聲不吭的坐在那裡聽。

  宅男的定力都這麼好嗎

  好吧,某宅男承認他就是默書默得頭昏腦漲,就近觀察觀察媒公媒婆們都是怎麼說媒的,清醒清醒腦子。

  話說,他好像還沒有給小媳婦下聘呢?到時候請個媒人來說和的話,眼前這個很不錯,說話好聽,還有眼色,無鹽女能被他誇得賢良淑德世間少有,流氓也能找出三四個優點來給你說明那人並不壞,只是沒人發現他的好。不過,他這算是把人得罪透了吧。方睿軒不確定地想。

  王媒公憤憤離開到柳家將事情進過一五一十地報給了柳富戶,說的口乾舌燥,心火起起伏伏地久燃不滅,柳家豐厚的謝媒銀也沒讓他冷靜下來。

  雖然方睿軒這麼做不厚道,但是他從頭到尾一直溫溫和和的,沒有一點失禮的地方。比較兩者身份的差距,他受到的絕對是禮遇了。就是說出去,也沒有人會認為一個舉人老爺有意欺負他。

  他王媒公說媒這麼多年就沒這麼憋屈過!

  “這位方舉人倒是個妙人。”王媒公走後,柳富戶旁邊的富態男子開口道。

  “是挺不錯,可惜和我家無緣了。”柳富戶惋惜道,前段日子村子裡吵吵嚷嚷的想要把柳生的婚事弄到自家孩子頭上,可惜那方舉人回到家中,基本上沒出過門,就算有百般手段,這些人根本施展不開。

  找村長,柳生和方睿軒的婚事本就是村長做的見證。

  上門找柳生趁機接近方睿軒,把人弄厭了,人家直接以生病為由閉門謝客,凡是年輕女子哥兒都不準進入。這當然是個誤會,閉門謝客的原因是方睿軒正在教導柳生識文斷字,不想被人打擾罷了。再說,一再地退讓只會讓這群人得寸進尺。

  柳富戶想著既然那些人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手段不管用,他就直接光明正大的上門提親。王媒公一張利嘴在整個十里八鄉都出了名的,結果也落得個鎩羽而歸。

  罷了,他只是想要女兒有個好前程,給兒子找個人互相幫扶,也不是真的為了攀附人家,這般結親不成總好過結仇。

  看著眼前的胖子,柳富戶突然想到了什麼,“大海兄,你看方舉人,做令郎師父如何?”

  沈胖子搖了搖頭,“好是好,只怕人家看不上我們的門第。”

  黃新安改革後,商戶的地位有了提高,商人子女也允許參加科考。只是士農工商,商賈低賤的想法早已深入人心,讀書人又有那麼一股清高勁兒,不願與商人結交。商人想要找個夫子教導,非重金請不到。

  然而能用金錢請到的人,那裡有什麼真學問真氣節,只是一股窮酸味罷了。

  柳林中搖了搖頭道,“我看未必,曾聽聞他對趕車的都能周老頭和顏悅色請他吃飯,路上有農戶問好,也都會客氣的回應一句,觀他對王媒公的做派,雖有幾分玩笑戲弄之意,卻不失禮數周到,成與不成,大海兄不妨一試。”

第8章 安撫

  對於方睿軒來說,一夫一妻制,這是原則問題,必須堅持一百年不動搖的。

  對大炎朝的百姓來說,男子三妻四妾,三夫四侍這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特別是方睿軒這樣有身份的人。

  不少沒把女兒哥兒嫁給他的人家,仍十分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哥兒送去給方睿軒做妾。

  這般行為,讓方宅男感覺十分微妙,他就是一個快要吃不飽飯的窮舉人了,學堂還純屬慈善性質,招不招得到學生,能不能掙錢還兩說,怎麼就那麼多人,上趕著送女兒來陪他吃糠咽菜,受苦受累。

  難道一個窮舉人就比那肥得流油的富商強不成,日子過好了不是比什麼都實惠。

  他還是一個舉人就有這種待遇,不知道那些高門大戶權貴人家的公子是不是整天被人追著扔花扔手絹。

  方某人深深覺得他和這些人隔了上千年的代溝,把長江黃河的水都引來也是填不滿的。

  送走王媒公後,方睿軒去廚房找柳生。

  看著正拿著特製沙盤一絲不苟全神貫注練字的小媳婦兒,方睿軒不禁感嘆,果然是近墨者黑,呸,是近朱者赤,媳婦兒裝得還挺像樣。

  “壹少了中間那一橫。”方舉人從貼心相公立刻化身為嚴厲導師,“將手伸出來。”柳生乖乖地伸出雙手,方睿軒拿起一根兒木棍在那雙布滿老繭的雙手上,輕輕打了一下。

  “偷聽我和王媒公說話了?”

  對上方睿軒的眼睛,柳生不敢隱瞞,想也瞞不過,點了點頭承認了,方睿軒繼續輕打了一下。

  “怕我同意?”

  柳生猶豫了一下,再次點了點頭,掌心輕輕又挨了一下打。

  “不想我納妾?”

  柳生這次眼神飄忽,不敢和方睿軒對視,過了好久才重重的搖了搖頭,手掌心啪的一下挨了一記重大。

  柳生委屈上了,他不是不阻擾方睿軒納妾了嗎,他為什麼還要打自己。

  柳生雖然跟方睿軒學了一些二十一世紀的思想,但骨子裡還是那種傳統的以夫為天的哥兒。他雖然不想方睿軒像對他一樣再去對別人好,為了不被當作妒夫休棄在納妾的事情上到底是不敢阻攔他的。他沒有娘家,若是還被休了,這輩子就徹底毀了。

  “知道那裡錯了嗎?”

  柳生搖了搖頭,手心又挨了一記打。

  柳生不知道到底那裡不對,他都這麼努力想要做個賢妻良母了,方睿軒怎麼還是不滿意,不喜歡他。他低下了頭不去看方睿軒,眼淚啪啪直往地上掉。

  方睿軒見狀,又不由得心軟了。獨自一個人生活了那麼久,受了那麼多罪,都不輕易落淚的人,竟然在他面前哭得那麼傷心。

  情,這個字真是害人呀。

  他能感覺到柳生對他的喜歡,這些喜歡中有對男性長輩的依賴,有對夫子的崇拜敬重,甚至有那麼一絲男女之情。

  作為一個二十四還沒有脫過單的現代小鮮肉古代老鹹肉來說,其實他真不知道感情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娶柳生,是因為內心對他的憐惜與感激。雖柳生動機不純,卻的的確確幫過原主救過他的命。他只要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會和這個人生活在一起願意對這個人好其實也就夠了吧。

  方睿軒抱起眼前的人,往臥室走去。將柳生放在床上後,掏出一張棉布帕子給他擦眼淚。這帕子還是柳生前幾天給他做的。

  “喜服做好了嗎,有時間哭哭啼啼的,不把活兒幹好。”一邊給人擦淚,還一邊找茬。

  “縫好了,只是還沒有刺繡,沒有人教過我,我不會。”柳生抽抽搭搭的回答方睿軒的話。

  “不會找個人學學呀,你這一輩子就嫁我這麼一次,打算潦草糊弄了。”

  “沒,沒,我,我,我找不到人學。他們以前都不喜歡我,經常當著我的面罵我,我也不喜歡他們,不想去找他們學。”柳生越說越委屈,眼淚越流越多。

  “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不準哭。這些話我不管你信不信只說一次,爺我這一輩子就沒打算納妾納侍的,我許諾了娶你,這一輩子就只會守著你一個人過。你不要覺得我在哄騙你,我雖然不著調卻也沒有騙過誰,更不用替爺覺得委屈,我就樂意這麼過,誰也管不了,你以後敢給爺往家裡弄些鶯鶯燕燕的,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從方宅男升級到方爺的方某人感覺自己一時之間王八之氣大漲,霸氣側漏,豬腳光環環繞。

  看著目瞪口呆的小媳婦兒,他兩手捏了捏柳生的臉。

  “回神了,你什麼都悶在心裡不敢說出來,不苦嗎。你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蛔蟲。還有,我是你夫君又不是外人,咱們以後要相互扶持一輩子在一起的。不會刺繡,咱們可以找個繡娘幫忙做,你不想我納妾,我也沒有那個意思,你不喜歡的為難的都告訴我,咱們兩個人想辦法,總比你一個人愁眉苦臉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解決辦法的好……”

  方爺還在嘮嘮叨叨的不停,柳生已經趴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他這些年受了那麼多的委屈都是一個人扛著,要提防別人害他,要小心避開那些想要害他的人,要努力幹活兒養活自己,沒有人聽他傾訴,沒有人安慰他,沒有說要幫他一起解決,他習慣了一個人面對所有的事情,現在忽然發現有一個人這麼溫柔的待他,輕聲軟語地哄著他,告訴他可以在累了倦了的時候依靠時,他漸漸地就舍不得放開了,他想和方睿軒一直在一起直到死去。

  他使勁哭著,好像要將這些年的委屈哭訴乾淨。

  方睿軒輕輕拍著他的肩膀,繼續絮絮叨叨地和他說話,不安慰他,也不阻止他哭泣。

  是該好好發泄一次了。

  柳生哭夠後方爺用沾了水的帕子,給媳婦兒擦臉洗眼睛,也不忘數落人,“眼睛都腫成核桃了,難看死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這麼哭了。”

  “不敢了。”柳生對方睿軒傻兮兮地笑道。

  “還有什麼事情悶在心裡,今天都說出來,省得你悶在心裡,把自己弄出病來。”方睿軒沒好氣地道。

  柳生聽了方睿軒的話,支支吾吾地道了半天,才說清楚,“村子裡的人大多數人都欺負過我,咱們辦的學堂為什麼讓他們免費讀書。”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壞。”

  方睿軒將人緊緊抱在懷裡,兩手禁錮著柳生的纖腰,重重嘆了一口氣。

  “你很好,不是壞人。對不起,委屈你了。只是這學堂已經建了,由不得咱們反悔了。”除非和全村為敵。

  方睿軒想到自己為了那些狗屁名聲頭腦一熱就答應了給這些人開辦學堂,全然沒有想到自家媳婦兒的委屈,覺得自己真渣。這些人值得同情,他的媳婦兒又何其無辜。

  “你把那些欺負你最狠的人告訴我,咱們和村長說不準那些人和他的親朋進學堂好不好。”從方爺退化成方渣男的方睿軒提出了一個很蹩腳的方法幫他媳婦兒出氣。

  他本以為小媳婦會答應,沒想到柳生在他懷裡搖了搖頭,悶聲悶氣地說,“你當初都和村長說好了,而且全村人也都知道了,咱們再反悔就不好了。柳家村的人祖祖輩輩生活在一起,都沾親帶故的,按照你剛剛的說法,大部分人其實都不能來了。”基本上都只剩一些外姓人了。

  想到這裡,方睿軒一陣氣悶。想他一個也算是宅男中的毒舌戰鬥機,吐槽央視春晚彈幕無敵手,一著不慎被村長那老狐狸設了套,宣揚得全村盡知。

  這是一點反悔的餘地也不給他留呀。

  “那咱們收他們兩倍的束修。”其實加起來也沒有多少東西。

  “好。”柳生的臉貼著方睿軒的胸膛低聲應道。

  “好了,不難過了,不難過了,我打算過幾天請媒人給你下聘,咱們雖然住在一個屋檐下,那些三書六禮,三媒六聘之類的流程都走全了。我默出來的那些書,都給你當做嫁妝。”

  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方睿軒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書在這年頭特別珍貴,老值錢了,有些甚至方家世代的收藏,你拿錢都買不到。

  他半個月加班加點嘔心瀝血才默出來十來本,要給小媳婦兒填妝的話,還得要繼續加班加點才行。

  兩個人談過一次話後,方渣男在柳家村找了一個繡工不錯的婦人,請她幫忙繡喜服,又托周老頭從縣城裡買了一些上好的宣紙。方睿軒美其名曰要編寫學生上課時的教材將村長抓了壯丁幫他的房子監工,他自己則繼續給媳婦兒默書,不管是原主腦子裡,還是自己腦子裡的,想到那篇就默那篇。

  基礎培訓速成班教人識字的話,《千字文》再加一些農村常用來取名和寫契約的字就夠用了,還好《千字文》成書於南北朝時期,並且流傳了下來。他可不想浪費腦細胞編教材了。

  不過算數統籌這方面他還是得下些大功夫,他學得那些東西相比較原主來說更高級,方法也更通俗易懂,數學還沒有發展到那種程度,他到底要不要做個推手把阿拉伯數字提前引進來。

  作為工科生,這種事情,方睿軒十分心動,只是現在人微言輕貿然拿出來沒有人相信不說,可能還會惹得一身騷,自古文人相輕呀。

  他可以先試著教教小媳婦兒。

  要認真編寫數學教材的事兒讓方睿軒覺得郁卒,這種將簡單的東西往複雜的弄,算是什麼事兒。方爺表示,他手算心算的速度都要比珠算快。

  當然,這是因為方爺打算盤比較慢。

第9章 路遇

  兩人交心之後,柳生平時越發愛黏著方睿軒。

  方睿軒憐他年幼,也願意縱容一二。畢竟在現代十八歲才成人,十七歲也只算是個大崽子,但還是個崽子。

  又是半個月過去,方睿軒默出的書總數已經到了二十五本。夠給小媳婦兒做嫁妝後,他就暫時停了默書的活兒。

  方宅男的大宅門歷經一個月終於修好了,空置一個月,用火烘烤一遍後就能住人,也能結婚娶媳婦兒了。他和柳生的屋子在內院,走到前院來要花費好些時間,可見村長當初是怎樣捨得老本兒忍著肉疼將諾大的宅基地送給了一塊給方舉人。

  宅門深深深幾許,從此宅男是路人。方宅男預感到他住進這深宅大院以後,會更加的宅。

  當初超預算建這麼大的院子到底是為了什麼。

  方宅男攜其媳婦兒巡視完整個院子後,看著偌大空盪的房屋,覺得還是要趕快買些人回來。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三好青年,方睿軒其實內心裡是不贊成這種不把人當人看的事情。只是世情如此,他也有心無力。

  當初黃新安身為首輔,改革了那麼多的弊端,卻也沒能把買賣下人這種事情廢除掉。

  這種半奴隸化的社會性質是封建地主階級們享受特權的一個標誌,輕易動彈不得。

  這種社會轉變的問題交給那些革命家,改革家,改良派們去想吧。他一個小舉人什麼也改變不了還是按部就班的生活就好。

  而且只讓他和柳生兩個人住這麼大的屋子,他晚上睡覺都覺得■得慌。他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將房子造得這麼大。

  方睿軒再次忍不住地反省自己。

  次日,方睿軒穿得人模狗樣的帶著夫郎去城裡買人,並且定做聘禮去了。

  兩個人平時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有什麼秘密也藏不住,方三好青年索性也不搞那些小浪漫了,大大方方的帶著未來媳婦兒一起定做首飾去了。

  方睿軒請首飾店老班給柳生打造一幅金子做的耳釘,上面鑲嵌上紅寶石,柳生嫌浪費不許。

  兩個人就那麼旁若無人的在人家首飾鋪子爭執了起來,引起了好多客人的圍觀。

  方睿軒察覺到的時候,一股羞臊的感覺涌上心頭。他覺得他媳婦兒這樣做害真是不給他面子。不知道宅男逗是不喜歡被人圍觀的嗎。

  “就聽我的,打金子的。”方睿軒吼了柳生一句後,扔下定金,惱羞成怒地將小媳婦兒扯走了。

  任性的結果就是,這次預算又超標了,購買土地的一百兩銀子直接縮水到了五十兩。想他堂堂一個舉人,卻死窮死窮的。

  方睿軒覺得他果然不適合理財,錢這東西還是得交給媳婦兒才行。

  聘禮方面的東西采購得差不多時,兩個人往牙行走去。

  方睿軒大包小包的拿著開路,突然被一個體積表面積都較大的胖子擋了路,他和那胖子大眼瞪小眼了幾分鐘後敗下陣來。

  “可否煩請這位仁兄讓一下路。”沈大海看著大包小包的舉人老爺,又看了他旁邊只拿著幾個小盒子的柳生,眼裡閃過一抹笑意。這個方舉人當真是個妙人。

  方睿軒看著那胖子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心裡咒罵了一句,死胖子,幫老婆拎包是二十一世紀所有新好男人必備修養。

  “相請不如偶遇,可否請兩位移步茶樓。”沈大海憨厚的對兩個人笑說道。

  方•新好男人•睿軒直視著眼前擋路的胖子,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刻鐘後再次敗下陣來。

  “兄台先請。”方睿軒道。

  “方舉人請。”沈大海側了側身子對方睿軒垂首道。

  方睿軒懶得和他互相推讓毫不客氣地帶著夫郎大包小包的快步往前走。老狐狸,這是特地來堵他的吧,裝什麼偶遇。

  沈大海目瞪口呆地看著前面的夫夫二人急忙追上前去。

  方舉人你走反了,等等我,我還得給你引路呢。

  沈大海就那麼追著夫夫二人往牙行去。

  “這就是那個逃難來的小舉人?果然是個妙人。沈大海這是為他的兒子求師?”在茶樓頂層投過窗戶看到外面一幕的胡縣令對田師爺道。

  “正是如此。”

  “這個小舉人上次還說改日登門拜訪,一直沒見他來,是在忙什麼。”

  田師爺翻了個白眼,人家只是客套禮貌一下,人家不招你不惹你不有求於你,沒事登你的大門幹什麼。然後田師爺三兩下便將方睿軒最近的行蹤成親蓋房子臨時又加蓋學堂的始末交代的得一清二楚。

  田師爺既是縣令的幕僚,還掌握著收集信息情報的工作。

  “這是個省心的,他成親的時候送一份隨禮吧。”方縣令捋著美須,悠悠然的說道。

  這個小舉人人品學識相貌都十分不錯,沈大海對他也十分推崇,小兒子到了啟蒙的年紀,日後送到他那裡也不錯。

  沈大海到達牙行的時候,就看到方舉人和未來方夫郎對著眼前一群人眼花繚亂的,不知如何挑選,嘴角輕輕勾起。這個小舉人真是逗呀。

  若是無人在身旁,他必要開懷大笑一場才行。

  方睿軒心裡也在哀嚎,他只是個宅男,根本不能通過眼神判斷出一個忠奸讒愚。小說的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沈大海走到方睿軒身旁,“沈某二十年裡走遍大江南北無數地方,自認在看人方面有幾分眼力,可為方舉人分憂。”

  方睿軒將他要求巴拉巴拉告訴沈老爺後,對他拱手行了一禮,“有勞。”

  這麼快被人打臉,方渣男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沈大海很快就為方睿軒選了兩個護院,一個掌櫃,兩戶做灑掃乾農活的人家,盡是眼神清明忠順之人,順便又多選了兩個小丫頭。

  “方舉人不要嫌這丫頭麻煩不肯收,這平時家裡來了客人,端茶遞水,收拾客房,還是丫頭用起來可心。”

  方睿軒想了想,覺得沈胖子說得有道理。他怕小媳婦吃醋,矯枉過正了。

  “多謝沈兄。”

  “現在可否請方舉人移動茶樓。”沈大笑著招呼方睿軒。

  “恭敬不如從命。”臉已經被打了一次了,爺不在乎再被打一次。

  茶樓雅間內,侍女送上了兩杯清茶,一碟點心。

  “這是今年新出的青芽茶,方舉人請。”沈大海招呼方睿軒品茶。

  “不錯,茶湯鮮亮,入口先澀後甘,讓人回味無窮。”方舉人裝模作樣點評道。

  被方舉人舉止欺騙的了沈大海眼睛發亮道,“方舉人也是此中道人也。”

  “不過是個雅趣罷了。”方睿軒鄙夷的看了沈大海一眼,這些暴發戶們有了幾個錢就愛學文人附庸風雅,畫虎不成,搞得不倫不類,好好過自己的富足日子不就好了,可憐了這些好茶。

  方睿軒是懂茶的,當初將老頑固氣到住院時,為了討人歡心求原諒,學了整整半年的烹茶制茶。茶藝學得爐火純青,但他卻並不愛茶。

  老頑固評點他的茶藝,只給出了虛有其形四個字。所以除了討好老頑固的時候,他平時輕易不烹茶,只怕自己一個花架子糟踐了這些好東西。

  “方舉人真是個妙人。”沈大海對方睿軒道。

  “兄台過獎了。”方舉人客氣回應了一句,側過身發現小媳婦喝個茶縮手縮腳的,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不就喝杯茶,這麼畏畏縮縮的像個什麼樣子,當一般的熱水喝就好了,品出一朵花來也就是一杯茶,解渴用的。”

  柳生對著方睿軒笑了笑,有些羞赧。

  沈大海看著打情罵俏的兩人,嘴角抽了抽,腹誹道,“這五兩銀子一錢的青芽茶,誰那麼奢侈用來解渴。”不過這話說的倒是和他的口味。

  沈大海出身商賈,從小學的都是算賬掙錢與人打交道的營生,這些高雅的東西沒學過,也玩不轉。後來為了出門應酬,請人教導了幾天,學了些樣子貨。自身底蘊不足,有時候動作看起來不倫不類的,只能在同行之間互相糊弄。

  三人喝完茶,沈大海觀方睿軒這般不動如山的樣子,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兒子拜他為師。

  “在下請方舉人前來,實是想為犬子,求一良師。”

  方睿軒暗道,果然又是個上門求學的,看來不用擔心到時候專業班收不到學生了。

  實在是窮呀,剛剛買的那十個人就花掉了三十五兩銀子,還沒開始掙錢,老底都快掏光了。

  “哦,令郎今年多大了,學問如何。”方睿軒端著架子問沈大海道,沒辦法這個世界老師的權利就是這麼大的,門縫裡看人還能被贊一聲孤高志潔。

  他不端著,沒人相信他有本事。

  “大郎剛滿七歲,已經蒙學了。二子四歲,性子有些嬌憨卻是十分聰慧討人歡喜。”

  “沈兄改天將兩位小公子帶來給我瞧瞧,若是真有資質和眼緣的話,倒也可以收下。”

  沈大海聽到方睿軒允許了,起身作了一個揖道,“方舉人大善,先前我已經讓人去帶小兒過來了,一會兒就能到了,請方舉人稍等片刻。”

  沈大海心裡是真的激動呀,這商賈之家,請個好的夫子已是不易,更何況拜師。

  方睿軒翻了一個白眼,得了,又是一個和村長一樣的老狐狸,完全不準備給人留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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