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錢國俊最近很不滿，因為未婚妻工作忽然忙了起來，以致週末都見不上面。

　　“小雅，週五劇院有音樂劇《奧賽羅》演出，我已經買了票。到時，我去接你下班，在外面吃了晚飯直接去劇院。”

　　“週五啊，不行，我要加班。”

　　“上周加班，這周也要加班？”錢國俊口吐怨言。“小雅，你自己算算，我們有多久沒在一起共進晚餐了？”

　　“國俊，對不起，下個週末，我一定會好好陪你。”

　　“好吧，你注意身體，不要太勞累。”

　　“知道了，國俊，我愛你！”蕭雅在手機那頭親了一下。

　　“我也愛你！”錢國俊對著手機回了啵。

　　錢國俊一個人不想去欣賞音樂劇，兩張票送給了同事。

　　到了週五，錢國俊試著打電話約周鴻詢喝酒，沒想到大忙人一約就約到了。

　　見面地點還是裕家園包廂。

　　“鴻詢，t國的匯率不太正常。”錢國俊給周鴻詢倒了一杯酒。

　　周鴻詢淡淡道：“大鱷磨刀霍霍了。”

　　錢國俊抿了口酒，歎道：“t國不知道抗不扛得住。”

　　周鴻詢手指在酒杯上滑了滑。“小國都扛不住。”

　　“我們也跟著做一筆？”

　　“嗯，那邊安排了。”

　　“這幫人嗅覺咋這麼靈敏呢？”

　　周鴻詢微微一笑：“政策草案剛傳出來，秋弟就意識到了。”

　　“盧秋這傢伙的腦袋瓜不知怎麼生的，寫劇本得戛納大獎，拍電影差點摘了國際影帝桂冠，這回《人鬼情未了》票房又超了《霸王別姬》記錄。”

　　《人鬼情未了》很合西方人口味，北美上映奪得了周冠軍，歐洲那邊與北美反響差不多。如今國內大街小巷，到處飄蕩著主題曲《奔放的旋律》。

　　圈內人預計，《人鬼情未了》的全球票房很可能超一億美元，比《霸王別姬》總票房最起碼高三倍。

　　前時空，《人鬼情未了》全球總票房超了5億。盧秋翻拍山寨的《人鬼情未了》與原版相比，精彩程度差不多，特效品質更好，可惜是東亞國家製作的電影，在西方市場天生大打折扣。

　　不過有一億美元的票房收穫，《人鬼情未了》已經傲視亞洲了。

　　聽好友誇盧秋，周鴻詢嘴角上翹得彎不下來。

　　“迪迪去中亞拍戲有四十多天了吧？”

　　“嗯，去了有四十一天。”

　　錢國俊嘴角扯了扯，這是天天算日子呢。

　　“月底能回來了嗎？”

　　“大概能回。”周鴻詢不能確定。劇組拍攝計畫是四十五至五十天。

　　“航班定沒有？”

　　“不清楚，劇組帶去的衛星電話壞了。”周鴻詢鬱悶道：“我已經三天沒跟那邊聯繫上。”

　　錢國俊安慰周鴻詢。“x國治安不錯，你不用擔心。”

　　周鴻詢點點頭，x國經濟發展良好，國內宗教相比周邊要融洽。劇組雇了保安，安全上面，周鴻詢不怎麼擔心。

　　為防兩人關係暴露，周鴻詢不好前去探班，四十多天遠離，思念如海。

　　回公寓空空蕩蕩，周鴻詢才答應錢國俊的邀請出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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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到下個週末，蕭雅主動約會錢國俊。

　　約會地點在一家四星酒店，檔次和名氣都不高，錢國俊一次都沒光顧過。

　　進了包間坐定，錢國俊東張西望了一番，好奇地問蕭雅。

　　“小雅，這家酒店有什麼特色？”

　　“我不知道。”蕭雅看起來有心事。

　　“那你怎麼想到來這裡吃飯？”

　　“國俊，你別問太多。”

　　兩人來得比較早，蕭雅吩咐服務員上了點心之類的食物，然後將門掩上。

　　“你就點這些？”

　　“嗯，可以填飽肚子就行。”

　　在錢國俊詫異的目光中，蕭雅從包裡掏出一副對講機。

　　“小雅，你搞什麼名堂？”

　　“國俊，你現別問，等等就知道了。”

　　錢國俊閉上了嘴，盯著蕭雅擺弄對講機。

　　對講機那頭說了什麼，蕭雅坐到錢國俊身邊，方便錢國俊也能聽到聲音。

　　從對講機裡傳來嘈雜的人聲。

　　“這些人在我們隔壁？”

　　“嗯。”

　　“裡面都有誰？”

　　“你還記得為盧秋辯護的律師嗎？”

　　“是魏律師在隔壁？”錢國俊表情凝重起來。“你想查什麼？”

　　“我懷疑盧秋欺騙鴻詢！灌醉魏律師能聽到真相。”

　　“醉酒說的話還能當真？簡直胡鬧！”錢國俊站起身想走。

　　蕭雅一把拽住未婚夫胳膊。“不是說酒後吐真言嗎！你就不能聽完再定胡不胡鬧？”

　　錢國俊滿臉無奈，只好坐下。

　　“這裡都是你一個人安排的？”

　　錢國俊打量未婚妻，生出疑心。以蕭雅的性格，做不到如此周密安排。

　　“不是，致文馬上過來。”蕭雅話音剛落，杜致文推門進來。

　　“錢律師，你好！”杜致文伸出右手，態度禮貌。

　　錢國俊跟杜致文握了握手：“杜總，沒想到你會是這麼熱心的人。”

　　語帶諷刺。

　　杜致文很有風度，臉上不露一絲介意。“小雅對盧秋的一些往事做了一些調查，任誰聽了都會疑惑。”

　　“你們查到了什麼？”

　　“根據盧秋同學和鄰居的描述，盧秋沒有同性戀傾向。”

　　“誰敢將這種性向擺在表面？”

　　杜致文笑了笑，將對講機聲音放大。

　　對講機裡聲音很清晰，錢國俊一會就辨別出魏律師的嗓音。

　　聽對話內容，共有三人，其中一個是魏律師的一個同學，這位同窗擺宴感謝魏律師為他提供法律諮詢。除了這兩人，另一位是同窗拉來作陪的，魏律師也認識。

　　酒席氣氛很嗨，相互間勸酒很厲害，特別是魏律師，總被灌酒。

　　蕭雅輕聲道：“魏律師的酒量只有七兩，喝到那個量，他才會什麼話都吐露。”

　　“你從哪瞭解到的？”

　　“魏律師妹妹告訴我的。”

　　錢國俊有點信了。“裡面那兩位是你買通的內應？”

　　蕭雅點頭：“嗯，是致文想的方案。”

　　錢國俊斜了杜致文一眼，這種事只有杜致文想得出來。

　　到了這種地步，錢國俊只能安靜地聽個究竟。

　　酒席進行了四十多分鐘，有人引話題。

　　“魏哥，聽說曾幫人打贏錢大律師的官司？”

　　“嘿嘿，是……有這麼一樁案子。”

　　“能跟我們說說嗎？”

　　“沒什麼……好說的，不能說。”

　　“魏哥，別喝。”有人阻止魏律師倒酒。魏律師再喝就得醉倒睡過去。“這裡就我們三個，都是自己人，說什麼都不會傳出去。”

　　“不……會傳出去？”

　　“我們可以保證！”

　　“嘿嘿，其實……不是我打贏錢國俊，是我的當事人……自己出點子打贏了官司。”魏律師好歹沒說出盧秋名字。

　　“是什麼官司？”

　　“我的當事人得罪了周鴻詢……的妹妹。”

　　“飛詢老總？那還了得？他不得把牢底坐穿！”

　　“我那時……沒啥好辦法幫他脫罪，一個勁……勸他認罪爭取……寬大……處理。”

　　“誰甘心坐牢呀。”

　　“就是，那時……嗝……飛詢正好要在美國……上市……，不能有……有醜聞。”

　　“什麼醜聞？”

　　問到關鍵處，除了魏律師，兩間包間的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周鴻詢不是單身嗎，……跟他……鬧同性戀……緋聞……”

　　“這也行？”

　　“當然……行！就是碰瓷周鴻詢……光腳不怕……穿鞋，碰准了……就能……就能不坐牢。”

　　“哎，周鴻詢那種名人哪敢惹這種污點？”

　　“所以我……的當事人……牛逼！厲害！後來……後來他們還……還成了……好朋友！我也……跟著……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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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國俊臉色忽白忽紅，鬱悶加憋屈之下，霍地站起，快步出了包間沖進隔壁房間。

　　隔壁酒桌臺上，醉得說實話的人，如假包換，一點都沒誤會，正是魏律師。

　　魏律師迷迷濛濛瞥了錢國俊一眼，咕嚕了一聲，趴在酒桌打起鼾。

　　杜致文尾隨魏律師走進包間，跟另兩人說了一句，兩人立刻去攙魏律師，一人一邊，架攙著魏律師出了包間。

　　“國俊，這回親耳聽到，總信我說的了吧？盧秋就不是好東西！”蕭雅揚眉吐氣了一回。

　　錢國俊望了蕭雅和杜致文一眼。“這事一定得保密。”

　　“你放心，那兩人會守口如瓶。”杜致文苦笑道：“錢律師，鴻詢那裡還得你去說，我們三人，鴻詢只信你。”

　　錢國俊閉了閉眼，點了點頭。

　　“這裡有兩份錄音，一份是剛才，一份是盧秋班主任的。”

　　杜致文遞給錢國俊一個紙袋。

　　“你速度倒挺快。”錢國俊接過紙袋，盯住杜致文。“這事到此為止。今天如有片言隻語流出，我只能找你討說法。”

　　蕭雅喃喃道：“國俊，致文不會對外洩露。”

　　杜致文目光閃了閃。“我可以保證。”

　　“希望你能信守承諾。”錢國俊拍了拍杜致文肩膀，下手有點重。

　　錢國俊拿了資料袋，沒有到飛詢公司找人，而是待在公寓社區門口，等待周鴻詢下班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