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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史官每天都在作死》第30章
☆、第30章 【便隨你們吧】

溫彥之雙目波瀾不興,木木打招呼:「劉侍郎回了。」

齊昱看著他笑:「溫舍人休息得怎樣?」

「下官無礙,多謝侍郎大人垂詢。」溫彥之恭恭敬敬。

身後石桌那邊適時響起一聲龔致遠吸溜紅燒魚的聲音。

「……」齊昱覺得腦袋疼。

龔致遠偏偏還眨巴著眼睛,扭頭來招呼溫彥之:「溫兄,劉侍郎帶了條魚給我吃,味道可好,你也來吃!快來快來!」

溫彥之耷拉著眼睛往石桌上瞧了一眼,又移開目光,「即是劉侍郎專程帶給龔兄的,龔兄便好生享用吧。」又轉眼向齊昱,口氣涼涼道:「不過,侍郎大人,寺中乃清修之地,酒肉之物還是留在佛門之外的好。」

李庚年此時好想好想插嘴說出實情,卻不好開口。

齊昱原當一番好心打了水漂就算了,倒沒想過還要被溫彥之慪上這麼一句,當即有些窩火,面上卻笑得云淡風輕:「李庚年,溫舍人說得有理,便將魚扔了罷。」

——扔了?不是白虎營的將軍給溫員外帶的嗎?這可是臣一步一個腳印端上來的!

李庚年想先吐口血。

龔致遠叼著口魚骨頭也是愣了,很捨不得道:「侍郎大人,幹嘛扔啊。溫兄,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誠心向佛何必在意一個形式。這魚端都端上來了,又那麼好吃,就吃了吧,不然多浪費!」

齊昱看了龔致遠一眼,心想許尚書所言不假,此生果然是個機靈的。

如此道理,也就溫彥之這木頭才不懂變通。

溫彥之此刻見了齊昱暗暗同龔致遠沆瀣一氣,心中更是不平,卻也賭了口氣,只淡淡道:「我不過說說,便隨你們吧。」說罷也不再多言,只轉身往小禪房裡走。

——大不了就在花箋上記個皇上不顧佛門清規,更兼鋪張浪費罷了。總歸我只是個史官,是個舍人。

齊昱走了一步想叫住溫彥之,可溫彥之走得太快,兩三步就消失在山石後面。

他不禁有點費解,這呆子最近喜怒無常的,究竟是怎麼了?

走那麼快,一點也沒有在京城時候可愛。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早,齊昱一推開大禪房的門,就看見溫彥之正背對自己坐在後院石桌上翻看一疊花箋。

「溫舍人,挺早啊。」齊昱一邊活動手臂,一邊走下禪房前的台階。

溫彥之被嚇了一跳,連忙合上了手中的花箋,站起來行禮:「劉侍郎。」

齊昱漸漸走近,溫彥之迅速把花箋收回了他慣常帶著的那個素麻色的布包裡。見他如此動作,齊昱不禁笑了一聲:「看溫舍人是避本官如蛇蠍。」

溫彥之抱著布包,垂頭小小退開一步:「下官豈敢。」

齊昱走到石桌旁坐下,「早膳用過了?」

溫彥之涼涼道:「尚未。」

那就好。齊昱道:「今日天色挺好,不如下山——」

「饅頭蒸好了!」李庚年突然從廚房那邊端著一蒸籠跑過來放在石桌上,喜笑顏開地拿出一個分給溫彥之:「溫員外你嘗嘗,可香!」又拿出一個給齊昱:「您也吃!」

齊昱:「……」

誰要吃饅頭?誰?!朕想帶呆子去村裡買紅糖燒餅!

「……」李侍衛發現皇上笑看著自己,目光很陰暗。於是默默收回手。

溫彥之尖著手指拿著熱燙的饅頭,清亮的雙眼還看著齊昱:「劉侍郎方才說要下山作何?」

齊昱目光落在他手裡的饅頭上,咬著牙根道:「下山——走走,看看屯田。」不吃東西,走走也挺好,能說話紓解紓解。

溫彥之「哦」了一聲,吸吸鼻子,「龔主事身處戶部,屯田之事想必是極為瞭解,下官替劉侍郎去叫龔主事。」說完就要走。

「回來!」齊昱窩火,這關龔致遠那猴子什麼事?

溫彥之呆呆站著。

齊昱嘆口氣,「此處屯田村落築造頗有特色,本官想請溫舍人陪本官前去鑑賞鑑賞。」

溫彥之拱手:「下官區區舍人,有何能力鑑賞築造之物?聽聞龔主事繪畫奇佳,不如下官為劉侍郎去叫龔主事。」說罷又要走。

「站住!」齊昱一拍石桌。

李庚年手裡的饅頭都嚇落了,咕嚕嚕滾開。溫彥之仍舊呆呆地站著。

齊昱忍著怒:「龔主事尚未起身,溫舍人同本官一道去,亦是一樣的。」

——原來是想讓龔主事多休息一會兒。

溫彥之只感覺心中那絲落差竟是無盡存在的,此時也只好點點頭,「下官明白了,用完早膳就去吧。」

「溫兄去哪兒?」龔致遠的聲音適時響起,人也歡快地從小禪房那邊走到了後院裡,「劉侍郎,溫兄,都起的挺早嘛,下官睡那麼晚真是失禮了!」

齊昱腦仁有點疼。

——朕並不介意這猴子再失禮一會兒。

溫彥之唇角竟然勾起個笑:「龔兄來得巧,劉侍郎正說起要下山巡視,龔兄精通戶部之事,不如前去作陪,也好解說。」

「好啊,」龔致遠開心,從蒸籠裡撿起個饅頭,向齊昱道:「劉侍郎,下官小時候也是在屯田村落中長大的,應能向大人解說一二。」

齊昱:「……」誰要你解說?誰?!

哎,朕想和呆子散個步,為何如此困難?

他嘆了口氣,「那大家就一起去吧,溫舍人也一道。」

——溫舍人?也一道?

溫彥之淡淡地笑著,只點頭,不說話。

昭華山往下,馬車坐上半個時辰,就有個小村,名叫大魚。相傳是數百年前天下大亂,此處鬧了饑荒,正是連樹皮樹根都吃不到了的時候,村子旁邊的河裡突然蹦出數條彩鱗的大魚,救了一村子人,故村子感念上天恩德,就此改名。

「我倒覺得很假,」龔致遠跟在溫彥之身後,走在大魚村旁邊的一道田埂上,壓低了聲音,「溫兄,你瞧瞧那河如此淺,如此窄,哪會有什麼大魚,就算有魚,能夠幾個人吃?」

溫彥之順著他話頭往旁邊的河道看去,只見河水清澈,在陽光下波光粼粼,可確實很窄。他笑道:「龔兄話雖有理,可按地藏推移之說,在幾百年前此處河流比如今充沛亦是可能,『大魚』之說雖假,卻不是這個假法。」

「你怎知道是假的?」走在前面的齊昱聽了此話,起了些興趣:「又應當是怎麼個假法」

溫彥之心中雖不太想講話,可齊昱問了,他又不可不說,只能道:「《大戴禮記》有言,水至清而無魚,依照此處水質看來,蟲蝦不生,魚無食料,又如何活得下去?」

齊昱笑了笑,「倒很是個道理,想必當年的『大魚』並非指魚,而是沉在河中的寶物,村民發了財換取了食物,因此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寶物多半來自某處古墓、洞穴,被河水沖出,為免被外人發現,故稱寶物為魚。」

龔致遠看看溫彥之,又看看齊昱,「溫兄與劉侍郎都十分博學,下官自慚形穢。」

齊昱擺擺手,「不過是軍中聽多了此類故事罷了。」

龔致遠拱手:「經驗之說亦是一門學問,劉侍郎萬莫謙虛。」

溫彥之跟在後頭,覺得他們聊得挺開心,不由轉過臉去看遠方。

哎,到底為何要跟來?

週遭逛到午間,已大致看完了周邊的田地、耕作,龔致遠確實對屯田之事深知,亦精通戶部典冊。李庚年在後頭聽著皇上一個個問題問下去,龔致遠皆是對答如流,估摸著等回京之後,這人當會被委以重任。

龔致遠這主事做的叫齊昱很滿意,原本他當初安排那個去西北養馬的徐佑做主事,便是想讓其像龔致遠這般做做實事,跑腿積累經驗,今後更能勝任大事,哪知道卻是個讓人失望的。可在龔致遠身上,彷彿見到自己曾經的打算成了真,他亦覺得朝廷禍根遍地的官場之中,竟還有龔致遠這等人,也是天下之幸。

有了天下之幸,皇上忽然有些忘了此行本是來同溫彥之講話的。

都是到了吃飯的點兒幾人走到村裡,齊昱忽然想起這樁大事來,扭頭要找溫彥之,卻發現四周村民絡繹,溫彥之卻是不見了。

齊昱一愣,問李庚年:「溫彥之呢?」

李庚年一凜,四週一看,「稟……劉侍郎,下官不知道。」

「不知道?」齊昱冷笑一聲,「你不是一直跟在後頭麼。」

渾身肌肉的李庚年在皇上陰云密佈的目光之中,覺得有些瑟縮,「下官是跟著劉侍郎啊……」臣是皇上您的侍衛,又不是溫員外的侍衛啊。皇上您方才也都沒有找溫員外啊。今日究竟是為什麼對臣如此橫眉冷對!

一旁的龔致遠倒是眼睛尖,已經抬手指向方才幾人經過的地方:「溫兄在那邊,那個老頭旁邊。」

齊昱順著看過去,只見村口的大槐樹下正有個白髮老頭子坐在小板凳上,腳邊兜著個籃子賣竹葉編的蚱蜢、蛐蛐兒一類,手裡正在編。老頭子旁邊蹲著個薄清色的人影,正埋著腦袋看籃子裡的物件,不時還滿臉認真地和老頭子說些什麼。

溫彥之正專心致志地看老頭子手裡怎麼編的,手裡還捏了根竹葉。冷不丁耳邊忽然有絲熱氣,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喜歡?」

驚得溫彥之跳了起來,後腦勺直接「砰」地一聲撞上齊昱的鼻子。

齊昱捂著鼻子倒退一步:「……」

龔致遠李庚年:「!!!」

溫彥之大驚,頓在原地一動都不敢動了:「皇,微——下官該死!下官有罪!劉侍郎沒事吧?」

齊昱被撞得有點昏花,虧得李庚年及時扶了一把,不然一國之君還真可能一頭栽倒在大魚村村口。

——沒事?朕這模樣,像是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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