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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八部之大理世子》第100章
100、配角逆襲

  蕭峰臉色頓時一變,看向玄慈的目光變得難以置信。

  玄慈見他神色,瞭然的唸了一聲佛道:「原來是有故人來。」

  來的那人自然就是蒙著臉的蕭遠山,他冷聲道:「你犯下的滔天罪惡,如今居然就想這麼輕輕巧巧的揭開?」

  玄慈低嘆一聲道:「雁門關外一役,我已鑄成大錯,眾家兄弟為我包涵此事,又一一送命。這等罪過,又怎能輕巧的揭過。」

  群雄中這才忽有人反應過來,大喝道:「莫非這蒙面人就是當年那個契丹武士?」

  蕭遠山伸手揭開蒙在臉上的黑布,露出和蕭峰彷彿一個模子刻出的臉龐來,週遭一片嘩然。蕭峰向前跨出半步,單膝跪在地下拜見父親。

  玄慈道:「原來蕭施主父子二人一般的身量相貌,也難怪那許多人會把殺害那些武林同仁的老子當做是兒子。」

  蕭遠山道:「殺我愛妻、奪我獨子的大仇人之中,有丐幫幫主,也少林派高手,你們只想永遠遮瞞這樁血腥罪過,將我兒子變作了漢人,叫我兒子拜大仇人為師,繼大仇人為丐幫的幫主。當年雁門關外那帶頭大哥是誰,這些人明明知道,卻偏不肯說,個個袒護於他,豈非該死?」

  蕭峰早知此事,此時也只默然站在一旁,心道既是父親所為,和我親手做下的也沒什麼差別。

  蕭遠山又道:「我雖早已查知帶頭大哥就是玄慈這賊禿,但他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若將他一掌打死,豈不是便宜他了。我潛伏在中原三十年,什麼事能逃得過我的眼去?」他忽轉頭向站在段延慶身後的葉二娘道:「葉二娘,聽說你最近找到了你的兒子,真是可喜可賀!」

  葉二娘在擂鼓山上和一個少林寺的小和尚母子相認的事,也有許多江湖中人略有聽說,但此時一概都是一頭霧水,好好的怎麼這契丹人又去問起別人的家事來?

  葉二娘渾身一震,忽然尖聲大叫:「啊,是你!就是你!便是你偷了我的孩兒,害得我母子分離二十四年!」

  蕭遠山道:「不錯,你孩子是我搶去了,你臉上這六道血痕,也是我抓的。葉二娘,你本來是個好好的姑娘,溫柔美貌,端莊貞淑。可是在你十八歲那年,受了一個武功高強、大有身份的男子所誘,失身於他,生下了這個孩子,是不是?」」

  葉二娘木然不動,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頭道:「是。不過不是他引誘我,是我去引誘他的。」

  蕭遠山道:「這男子只顧到自己的聲名前程,全不顧念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未嫁生子,處境是何等的淒慘。」

  葉二娘道:「不、不!我不能嫁他的。他怎麼能娶我為妻?他是個好人,他向來待我很好。是我自己不願連累他的。他……他是好人。」言辭之中,對這個遺棄了她的情郎,仍是充滿了溫馨和思念,昔日恩情,不因自己深受苦楚、不因歲月消逝而有絲毫減退。

  蕭遠山道:「那這個孩子的爹,究竟是誰?」

  葉二娘站在當地,臉色蒼白著一語不發。這時玄慈緩緩開口,聲音及是安祥鎮靜,一如平時:「善哉,善哉!蕭老施主,你和令郎分離三十餘年,不得相見,卻早知他武功精進,聲名鵲起,成為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好漢,心下自必安慰。我和我兒在寺中日日相見,卻只道他為強梁擄去,生死不知,反而日夜為此懸心。」

  言一出,群僧和眾豪傑齊聲大嘩。各人面上神色之詫異、驚駭、鄙視、憤怒、恐懼、憐憫,形形□,實是難以形容。玄慈方丈德高望重,武林中人無不欽仰,誰能想到他竟會做出這事來?過了好半天,紛擾聲才漸漸停歇。

  葉二娘哭道:「你又何必說出來?」

  玄慈道:「既造業因,便有業果。當年的大錯在心裡壓了三十年,又牽連了那麼多無辜之人,也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他抬高聲音道:「慕容博慕容老施主,當日你假傳音訊,說道契丹武士要大舉來少林寺奪取武學典籍,以致釀成種種大錯,你可也曾絲毫內咎於內嗎?」

  眾人突然聽到他說出「慕容博」三字,又都是一驚。群雄大都知道慕容公子的父親單名一個「博」字,聽說此人已然逝世,怎麼玄慈會突然叫出這個名字來?

  人群中一聲長笑,一個灰衣僧人躍身而出,說道:「方丈大師,你好生厲害,居然猜到了我隱身在此。」

  且不說武林諸人又是如何被眼前這一情景弄得百思不得其解,蕭峰自然也是極為震驚和詫異,之後卻猛然發覺另一件大事,本來在他身後站著的段譽不知何時竟然不見了蹤影,他匆忙掃了一眼人群,慕容複本來站的地方也只剩下了慕容家的幾個家將,頓時心頭一跳。

  段譽被點了穴道四肢不能動彈,靠著一棵大樹坐在地下,只能默默看著眼前神情古怪的段延慶。

  段延慶低著頭打量了他半晌,抬起鐵杖在他頸間一點,解開了他的啞穴,他立刻猛烈咳嗽了兩聲。

  段延慶道:「你是大理保定二年癸亥十一月二十三日生?」

  段譽頓時也明白段延慶八成是已經猜到了當年的事情,可他哪裡知道這種事,萬一段延慶說的不對,其實是在詐他呢。

  段延慶見他不說話,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道:「你是不是這天的生日?」

  段譽硬著頭皮道:「不是,你問這個做什麼?」

  段延慶目光飄忽了一陣,才道:「你怎麼會說出那十六個字來?」

  段譽道:「隨口說說而已。」

  段譽抬起鐵杖擱在段譽肩上,目光中露出幾分難言的古怪來,段譽立刻緊張起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小命不保,忙道:「我當然是從別人哪裡聽說來的。」

  段延慶窮追不捨的問道:「聽誰說的?」

  段譽道:「聽……聽我媽說的。」

  其實段延慶早在從虛竹口中問出擂鼓山上的實情之後,便已經去過大理打探這鎮南王世子得生辰八字,得到消息後本已猜到了三分真相,再回憶段正淳和段譽,臉型相貌全然不像,而段譽俊秀的形貌,和自己年輕之時倒有七八分相似,這時又聽段譽說起了那十六個字乃是聽母親所說,心下更無半分懷疑,只覺說不出的驕傲:「段正明和段正淳就算做了大理國皇帝而我做不成,那又有什麼希罕?我有兒子,你們卻都沒有。」

  這時候他腦海中一暈,眼前微微一黑,心道:「我實是歡喜得過了份。」忽然又覺得不對,暗叫道:「不好!」一提氣時,內息已提不上來,知道在不知不覺之中,已中了旁人的道兒。

  段譽看他行為詭異,正不解時,旁邊不遠處山叢後一個人施施然走了出來,段譽莫名道:「慕容復?」

  段延慶回首,淡淡說道:「慕容公子,我大理段氏不善用毒,你該當用『一陽指』對付我才是。」

  慕容復微笑道:「段殿下一代英傑,豈同泛泛之輩?在下這『悲酥清風』當年乃是取之西夏,只是略加添補,使之少了一種刺目流淚的氣息。段殿下曾隸籍西夏一品堂麾下,在下以『悲酥清風』相饗,卻也不失姑蘇慕容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家風。」

  段延慶暗暗自責忒也粗心大意,閉目不語暗暗運息,想將毒氣逼出體外。

  慕容復走到段譽身旁,卻不替他解開穴道,反倒抱起雙臂,嘲笑道:「你三番兩次落在四大惡人手中,都是我出手相救。可你剛才竟然還敢在天下人面前叫我難堪,你說我該怎麼收拾你?」

  段譽乾笑兩聲道:「剛才都是鬧著玩的,你幹嘛那麼認真。」一邊有些焦急的去看段延慶,也不知道段延慶要多久才能逼出毒氣來救他。

  慕容復笑道:「你無需再怕這大惡人再來害你,要解這『悲酥清風』之毒,運功凝氣都是無用的,今日這大惡人可是真正栽到了這裡。」他剛才只聽到了兩人的言談,卻不可能猜到那些話裡的深意,只以為是段延慶又來加害段譽。

  段譽見風使舵的說道:「有復哥你在這裡,我才不怕。」

  慕容復挑唇一笑,掃了段延慶一眼,冷笑著拔出長劍來正要刺出,段譽忙道:「你別殺他!」

  慕容復嘲道:「你倒是對誰都心軟的很。」忽側耳一聽道:「有人過來了。」他暗道沒有悲酥清風,段延慶也不過是死路一條,索性便棄了他不顧,一手挾了段譽縱身離開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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