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寧
方寧寧呆了足足三四個呼吸,才回神;這一回神,方寧寧也終於明白過來,為何剛才東峻峰會漲紅了臉……
方寧寧不禁莞爾失笑,旋即樂出了聲兒。
觀念使然,他不想叫外頭伺候的人知道私下相處的細節,因此夜半大笑就不妥,可忍下去太難受……
方寧寧一把摟了東峻峰、抱著他,就那麼埋了臉悶笑。
東峻峰渾身僵硬,又慢慢兒鬆軟下來。
眼下,袍子將一切遮蓋得妥妥的。但剛才動作之間,露了哪裡,他一清二楚。
可他心裡並不惱。
因為皇帝……很久不曾私底下作弄他了。
上一次這般,還是被封太子之前的事了。而且那回也並不曾這樣開懷。
東峻峰緩緩抬手,試著回擁皇帝。
皇帝沒有對此不滿,他便安下心來享受這一刻。
方寧寧好不容易笑夠了,抬頭看看東峻峰,忽然覺得當司徒鈺也不錯。
麻煩很大。可是好處也很多。
最關鍵的在於——眼下這個狀況,不當司徒鈺,難道去自殺不成?
好在以前的司徒鈺沒辦法的難題,現在的他托了生得晚了幾百年的福,倒是知道該怎麼辦。
當然,知道該怎麼辦只是知道;能不能達成,牽涉到更多因素,是另外一件事了。
不過那都是之後要操心的。
眼下麼……
方寧寧抬手摸上了東峻峰的臉,拉他低頭、親了親他的脣。
味道乾淨,帶著茶香。
也是,這是個早睡早起、習武讀書的傢伙,生活規律,自然不會味道差勁。而且今晚,在伺候皇帝前,這一位還把自己打理乾淨了。裡裡外外,從漱口的香茶,到潤滑的油脂……
雖然這樣的過程在方寧寧眼裡充滿了屈辱,但不得不承認,那些準備,純粹論技術水平,的確是這個時代最妥當最合適的:令一個男人可以適於承歡,並且易於得到享受。
方寧寧想到做鬼時見過的景象,替東峻峰不值,心下憐惜,又覺身子發熱,再親一下,忍不住叩開脣索了個淺吻。
東峻峰的呼吸變急。
方寧寧卻不急了,結束了吻,端詳片刻,啄了兩下東峻峰的左臉。
當鬼的時候,方寧寧見過這一位獨自對著鏡子發呆。
班師回朝,大獲全勝,卻破了相。傷已經愈合,疤未能去掉……進宮面聖的前一晚,這帥哥在書房寫完奏摺,獨自發呆。
下人以為他苦思聖前奏對,不敢打擾;其實他只是一個人望著正冠鏡裡的自己,就那麼發呆。
方寧寧知道懷裡這人是個想法與他對不上號的封建貴族,也知道東峻峰一旦曉得皇帝死在他手裡八成會殺了他給皇帝報仇……但了解太多,很難不憐惜。此刻得了好機會,不試一試又怎麼甘心。
“疼嗎?”
“不疼。”
“不疼?”
“嗯。”
“不疼?”這樣一道口子,怎麼可能不疼?
“……還好。”
“罷了。”方寧寧輕笑,“替我寬衣。”
東峻峰怔了怔,眉眼間愈發溫馴,卻也透出了一些緬懷、一抹決然:“是。”摸索著尋到了皇帝的腰帶。
他們相識時,司徒鈺還是個皇子,兩人彼此以禮相待,自稱用名,互稱“殿下”與表字。後來有了肌膚之親,司徒鈺便讓他也稱其表字;在他面前,有時也自稱“我”。
他自然不會在人前如此,私下裡也沒改口,不過的確叫過幾次,多是在床笫之間。直到皇帝登基,不敢再造次。
而且,皇帝登基以來,漸漸長於帝王心術,這個自稱,也已經許久未曾聽到了。
不知此刻又冒出來,還格外憐惜……是不是因為此次徵蠻十分艱難?
所以擔憂,所以亂了章法。
其實不必如此掛心。他生於將門,自小領受君恩,食糜衣錦,習得領兵布陣之藝,自然是要貨與帝王家的。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理應如此。
當然,能有眼下這樣的時光,也是好的……很好很好。
東廂沒燒火盆。
方寧寧抽掉東峻峰的腰帶、褪下他外袍,慢慢兒把人放倒在榻上,把彼此外袍往榻下一丟,拉過被子抖開蓋了兩人,接下來就專心吻吮舔啃、游走撫弄。
東峻峰呼吸越來越急,越來越粗。
方寧寧卻是越來越從容——剛剛變成皇帝時,有點緊張;這會兒緊張過去了,想起了一條真理:帥哥們的身體結構,都是一樣的。
區別之處在於,撇開下頭一片、胸口兩處不算,在餘下的選擇之中,各個帥哥最喜歡被伺弄的位置不同。
要弄清楚這個,也算容易,只要有耐心。方寧寧忙乎了半晌,到處探索了一番,重新叼住東峻峰的耳垂,吸吮之間,朝裡頭舔舔。
東峻峰咽了口唾沫,抿緊脣壓下了衝上喉嚨口的響動,深呼吸。
方寧寧又試了試。
東峻峰急抽一口氣,屏息片刻,又是深深換氣。
方寧寧輕輕一樂——可以上主菜了。
於是又拈了兩下東峻峰胸口小野果,戀戀不捨鬆開,探手往下游去,攏住了那坨東西……很精神麼!
東峻峰身子一彈,一把扣住了方寧寧的手腕:“皇上!”
掃興!
方寧寧沒好氣:“怎麼?”聽到自己嗓音黯啞,並且聲線不似從前,才想起來、才明白緣故:原先那個皇帝從沒用手伺候過這一位,因為嫌髒,心理上的嫌髒。
東峻峰不敢再抗拒,訥訥松了手上的力道:“皇上恕罪。”
……真掃興。
方寧寧暫停了手上動作,安撫地啄了東峻峰兩下,拿定了主意:“叫我‘子寧’。這個號,就給你用了。”
東峻峰心頭狂跳,沉默半晌,終究抵不過皇帝就這麼等著:“子寧。”
“嗯。”方寧寧像模像樣應了一聲,“靜淵可是不願我碰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