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顏晟打了休學申請報告，便直接去了就讀的高中，只不過，原主也是個學習成績優異的，雖然一直被年級第一的夜神月給狠狠地壓在下面，總是佔據了萬年老二的位置，可以原主的成績，考上一所好大學，為學校的升學率做出卓越貢獻，那絕對是妥妥的。

再加上，如今都已經高三了，該教的課程都已經教過了，該掌握的知識，對於優等生而言，也早就已經掌握妥當了，所以，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沒有休學的必要。

　夜神月作為好學生，自然是經常會幫老師跑跑腿的，他將隨堂測試的試卷送到老師辦公室的時候，自然而然得就看到了正被隔壁班的班主任拉著說話的顏晟。

作為年級第一，對於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緊追不捨的顏晟，夜神月也是有所耳聞的。當然，還有一個是因為這個年級第二最近家裡比較悲催的出了事情，本來就是單親家庭的顏晟，母親因為要替顏晟繳學費，在路上出了車禍。

　這樣的慘劇，還引起了學校裡不小的轟動。

　夜神月不過是好奇地駐足，觀望，卻聽到了身邊琉克的驚訝玩味的聲音。

　“有意思的人類。”

　夜神月將試卷在老師辦公桌放好後，就出了辦公室，尋找到僻靜的地方，才詢問琉克剛才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類，明明已經死亡，卻還活著，是不是很有意思。”琉克沒有說的是，那個人類身體內原本的靈魂應該已經成為□□本上的一個名字，而早早地消亡了。現在住在這個身體內的靈魂，就算是琉克這個死神，竟然也看不清楚具體的壽數。

　夜神月對於琉克的玩味，心底也產生了好奇心，等在拐角處，特意等著顏晟從辦公室出來。

　顏晟最後還是被說服了，對老師的尊敬，讓顏晟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都不會做出太過違背老師意願的事情。更何況，校方這邊也答應了他保留學籍，只是在學校學業測試的時候，必須回來參加測試。

　顏晟目不轉睛地往前走去，就算已經看到了站在拐角處的夜神月，也並沒有駐足打招呼的想法。畢竟，原主記憶中，雖然有同夜神月這個十項全能的天才的較量嫉妒的心理，可事實上，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什麼過多的交集。

　既然如此，也就沒有必要特意停下腳步打招呼。

　“顏君，好久不見。”

　顏晟見夜神月主動打招呼，停下腳步，看著夜神月，點了點頭，微笑回應：“夜神同學，午安。”

　夜神月看顏晟打完招呼就要走，同顏晟一起並肩往前走：“顏君，你母親的事情，請節哀。只不過，我們已經是高三的學生了，現在休學的話，太可惜了。”

　“謝謝關心，我心裡有數。”

　夜神月看顏晟這腳步是往校外走的意思，唇邊的笑意越發得溫暖清澈：“顏君，馬上就要上課了，你這是？”

　顏晟看著身邊一直跟著自己的夜神月，雖然對於自己在做的事情，不太習慣跟人解釋，可這位年級第一是好心好意的，顏晟也不至於態度太過冷漠，便把自己同校方這邊的約定說了出來。剛說完，上課鈴聲就響了：“同學，已經上課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不追上去嗎？這個人類可是非常有意思呢。”

　“琉克如果好奇的話，可以自己追過去。”夜神月雖然同顏晟只不過是簡單地交談了幾句，可觀察顏晟的言談舉止，可以初步判斷，對方對自己的計畫並無影響，“你剛才說的話，是不是說明，被記在□□上的人，也會出現還活著的情況。”

　琉克明明知道真相，也對於有靈魂霸佔了死去的身體，而且這靈魂還詭異地無法看透其來歷覺得有意思極了，卻沒有將自己的樂趣告訴夜神月的意思，只是哢嚓哢嚓地啃著心愛的蘋果，啃得格外開心。

　人間界果然有意思！

　夜神月按部就班地繼續自己的生活，在花了幾天時間，默默地用雙休日的時間觀察顏晟的生活起居，發現對方規律的學習生活和極為窄小的交際圈後，便先將注意力收回，繼續進行自己的偏激計畫。

　那些犯罪分子，自然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

　摸索著□□的使用方法的夜神月，大概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在動用□□時，眼底紅暈暈染的樣子，哪裡有平日裡的乖巧正直，簡直像個可怕的魔頭，揮舞著手中的筆記本，收割著一條條性命。

　顏晟也有收聽新聞的習慣，自然也得到了監獄中的那些罪犯，接二連三地死亡，一開始只是心臟麻痹猝死，後來死亡的花樣倒是多了起來。對於這樣的社會新聞，並不在顏晟的關心範圍之內，上輩子顏晟的幾個哥哥倒是有一個就是員警，顏晟想到這兒，就又想起了自己哥哥們的悲痛，心情低落了一陣，便又專心地將注意力放回自己的研究。

　顏晟在忙著通過申請專利，積累原始資金和相應資本，又忙著跟科研界和投資商牽線，直到走在人群中都能夠感受到無聲的惶恐和不安，那種滿世界的人都在討論世界的仲裁者——基拉的感覺，才讓顏晟發現了不對勁。

　顏晟是知道自己的那群學生中有動漫小說發燒友的，也知道這些二次元世界中擁有遠超常理判斷範圍之內的超能力的存在。上個世界的網球就是例證，而現在，顏晟並不認為單純地依靠人力，可以越過重重守備，在整個警衛系統都加強到最大限度的情況下，有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監獄中的人給殺害。

　再加上陸陸續續出現的各種死因而去世的人，雖說目前為止死亡的都是犯了前科的犯罪分子，可是，誰能夠保證擁有這種神奇能力的人，能夠一直緊守界線，而不會越過雷池？殺人不過點頭地，當一個人剝奪人的生命當做一種習慣的時候，本身就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顏晟對於超常規的力量，有著極大的興趣，對於這個擁有神奇能力的人，也產生了興致，這樣的人，究竟只是個例，還是一個可供研究的群體？

　而在顏晟介入這件事之前，一個自稱l的少年，卻已經將這一系列恐慌的元兇鎖定在了東京區域。

　顏晟對於這上升到刑事案件，還是會引起大面積恐慌的情況，琢磨了一二，清楚二次元世界自有二次元世界自己的運行軌跡的顏晟，乾脆決定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抓到了擁有特殊能力的基拉，他到時候的科研身份地位提高了，想要做些研究，才會有足夠的話語權和底蘊。

　只是，忙著重新再次組建實驗室，甚至因為一回生兩回熟，而對這些業務格外熟練的顏晟，也在短時間內就捯飭出了實驗室的模型。可偏偏，顏晟自己不再關注這個世界鬧得沸沸揚揚的基拉事件，麻煩卻自動找上了門。

　被l懷疑的夜神月，很快就想到了被琉克另眼相待的有意思的少年顏晟，一出禍水東引，讓fbi的人也注意到了，母親車禍身亡後，行蹤變得神秘，甚至突然之間就從一個普通的優等生，成為能夠拿出專利申請，並且能夠吸引投資商，成立專有實驗室的天才研究家的顏晟。

　恰好，基拉的出現，同顏晟的轉變，不管是在時間線上，還是在作案動機上，都有著巧合的重合點。畢竟，原主的母親出了車禍，肇事者家中位高權重，判賠了一定賠償金後，卻並沒有受到過多的處罰。

　而現在，這個肇事者卻出事情了，死因竟然也是車禍，就連車禍的地點也頗為巧合，正是原主母親的出事地點。

　這樣子的精心設計，就好像是顏晟的報復，對這個世界的抗議。

　就這樣走入了l視野中的顏晟，身邊也多了fbi的人，對於從事特殊搜索行業的人員的氣息，顏晟並不陌生，身邊來來往往的多了盯梢的人，顏晟在發現後，第一時間，直接找了上去。

　被一個看上去瘦弱的少年直接抓住還給打翻在地什麼的，說出去都是丟fbi的臉，而因為顏晟的這個直接動作，再加上從搜集的情報也將顏晟這階段做的事情完整收納，l將顏晟就是基拉的可能性降低到了百分之二十。

　與此同時，對夜神月的懷疑反而更加加重了。

　能夠知道顏晟的情況，並且巧妙設計這一切，轉移fbi的注意力，將懷疑的重心轉嫁到顏晟身上，可見對顏晟的情況不陌生。而夜神月跟顏晟正好的同一個學校的學生。

　對於l和夜神月兩個人之間的博弈，顏晟在見到了l後，通過對方旁敲側擊的詢問，倒是洞察了一二，甚至敏銳地反問道：“你懷疑夜神月同學是基拉？我記得沒錯的話，夜神月的父親是員警廳刑事局長。”

第四十一章

　l大大的黑眼圈，讓他整個人顯得很沒用精神，佝僂的姿勢，還有詭異的角度垂直下來的長手長腳，讓這個不大的少年，卻透露出了詭異的震懾。

　被l用大到讓人忍不住驚懼的雙眸盯著看了足足兩分鐘的顏晟，卻是唇角蕩漾開了篤定的笑容，透過l的態度，顏晟倒是想到了諸多可能性：“正因為夜神月的父親是員警廳刑事局長，夜神月才有可能獲得監獄中那些囚徒的資訊。”

　注意到l沒有任何變化的表情，顏晟卻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只是，他還是很好奇：“可就算夜神月知道了囚犯的資訊，他一個高中生又是以什麼樣的手段，讓這些囚徒死于心臟麻痹，甚至有幾個還按照他的要求呈現出奇怪的死狀？除非是對方擁有某種超出了人類正常範圍內的能力，會是怎樣的能力，能夠讓對方像死神一樣操縱著人的生死呢？”

　顏晟本就是個好奇心重的，如果好奇心不重，就不會對一個個感興趣的課題，投注萬分的熱情，如果不是好奇心重，他也不會冒險自己進行人體實驗，以自己為實驗物件進行實驗，最後還導致自己的軀體在主世界得到了毀壞，弄到現在有家歸不得的田地。

　本來之前就對這操縱了一大批人生死的幕後之人產生了好奇，現在這份好奇被澆了油，遇到了l這火星，根本就不用什麼導火索，就劈裡啪啦地自己燃燒得格外歡快。

　l想到資料上有關於顏晟此人從小到大的記錄，還有這幾個月的異常改變，並沒有去接顏晟的問題，反倒是慢悠悠地說道：“這樣的變化和能力的出現，就跟你突然擁有了科研能力，短時間內拿出可以申請專利的學術成果一樣，憑空出現，強大而又危險。”

　對於l的試探，顏晟笑得沉穩，自己的異樣，他本就沒有刻意加以遮掩，他一沒有犯法，二沒有什麼好顧忌的，這具身體確確實實就是屬於一個叫做顏晟的少年，只不過現在這具身體裡面的靈魂換了一下罷了。可又有誰能夠真得找出什麼證據來證明他的不對勁嗎？這證據根本就無從找起。

　“l怎麼知道我的知識和那些專利產品是憑空冒出來的？你確定你手中關於我的資料，全部正確嗎？就好像你手中拿到的關於夜神月同學的資料一樣，夜神月從小到大就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因為夜神警官是他的父親的緣故，正義感極強，學校裡的不平事找夜神月同學解決絕對沒錯。這樣一個有著優異的成績和良好的背景，甚至背景沒有任何問題的優等生，l為什麼會懷疑他會是基拉？難道不是絕對搜集到的檔案資料只不過是文字的記錄，並不全面？那l又如何確定我的資料就一定是正確的呢？”

　顏晟看得出來，面前的l是個思維敏捷的天才，同夜神月一樣都是不折不扣的人才，只是有時候，天才總是有些孤傲的。就好像l對夜神月沒有放鬆的懷疑，還有對顏晟的試探。顏晟本來也不過是想要從l這裡得到一些有關於那神秘莫測的超能力的資訊，另外順便洗清一下自己的嫌疑，現在看來，每一個天才骨子裡的高傲，都讓他們習慣了成為人群的中心，而不會希望有第二個人出現來分薄自己的注意力。

　顏晟自己就是個有些以自我為中心的性子，瞭解了現在的情況後，乾脆放下了從l這裡尋找突破口的想法，既然l堅持了對夜神月的懷疑，顏晟覺得他自己從夜神月那邊下手反而更快。

　顏晟和l的這一場談話和較量並不算愉快，甚至在l放顏晟離開後，fbi這邊的人還詢問是否要把顏晟給監管起來。而l在明知道顏晟對於fbi的跟蹤會有所察覺的情況下，還是點了頭。

　如果是這個顏晟的話，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在已經清楚了監視他的人是哪一方人馬的情況下，就不會再動手第二次了。

　事實證明，在這一點上，l的猜測是正確的，顏晟發現了跟在自己身後的兩隻小老鼠，只是笑了笑，就放在一邊不管了。

　第二天，已經許久沒有回學校上學的顏晟，難得地去了學校。一到了教室，就被其他人當做稀有動物圍觀了一圈，雖然這些人好奇歸好奇，卻都記得小心翼翼地不去碰觸顏晟心口的傷痛，儘量不去碰觸其母親車禍去世的痛，反倒是拿了筆記本出來，讓顏晟可以拿過去複印，以供複習之用。

　本來來學校是想要會一會夜神月的顏晟，被周圍的同學這麼一鬧，倒是淡了那份算計，反倒是覺得這樣子的純粹青春，讓人有些懷念呢。

　中午午休的時候，不少人邀請顏晟一起用午餐，顏晟注意到出現在門口的夜神月後，婉拒了眾人的邀約，自然地走出教室，同夜神月並肩而行。

　兩個俊秀儒雅少年並肩而立，本就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卷，讓不少看到這一幕的人駐足欣賞，而被圍觀的兩人卻好像沒有注意到這些逗留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一樣，一路走到了操場上，四周空曠，也不會有人監聽，夜神月笑著先開了口：“顏君，今天怎麼會來學校上課？”

　聽到這麼一個有些弱智問題的顏晟，卻是看著夜神月唇邊的笑意，也跟著勾了勾唇角：“夜神同學，我們都不是蠢笨的，這樣的問題，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遍，要不然我會懷疑夜神同學的智商的。起碼，l君在這方面的交流，就比夜神同學來得聰明。”

　被顏晟奚落了一番的夜神月，唇邊的笑意反倒愈加溫厚了，雙眸在陽光下倒映出澄澈的光芒，就好像是墜落凡塵的折翼天使一般，讓人不忍對擁有這樣澄淨笑容的少年生出半點兒污穢的想法。

　“看來顏君已經同那位連真名都不肯透露的l見過面了。l懷疑我就是最近鬧得極凶的基拉，很可惜，他找錯了兇手。而l通過一些測試手段得出基拉就在東京，並且將目標鎖定在了幾個人中。其中有一個就是我。我根據l的推斷，想到了最近遭逢變故的你，就給l提供了一些線索。畢竟，顏君最近一直沒有來學校上課，而且還同一些大財團頻頻接觸，實在是有些可疑呢。”

　“你不覺得你的話，很矛盾嗎？夜神同學。如果你真得懷疑我就是基拉，並且熱情地給調查的l提供了線索的話，現在跟我說這樣的話，就不擔心我會殺了你嗎？”顏晟對於夜神月的解釋，卻是有些失望了。

　“那是因為顏君能夠在l那裡洗刷掉所有的嫌疑，出現在學校，證明我的猜測是錯誤的。既然知道顏君沒有危險，對於之前竟然懷疑同為同學的你是基拉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向顏君道歉的。”夜神月的解釋，倒是合情合理。

　聽了夜神月的辯解，顏晟卻沒有絲毫動搖，有時候做研究的人，就是有些一根筋，一條道走到黑，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可能的結果，在反復的實驗和驗證後，說不定會有峰迴路轉的意想不到結果。直覺告訴顏晟，夜神月的周身有奇怪的能量波動。而這樣的能量波動，顏晟在其他人身上都沒有察覺到過。

　不知道是不是上一輩子研究網球異能的緣故，對於能量的感知，顏晟因為靈魂在實驗過程中不斷錘煉的緣故，倒是格外地敏銳些。不過，上一次在學校同夜神月碰面的時候，這股微妙的能量波動並沒有出現，又或者是那個時候這能量波動還太輕，所以他沒有察覺到。

　不管怎樣，讓顏晟覺得特殊的夜神月，成功引起了顏晟的探究欲，至於會不會跟那些監獄裡的罪犯，追蹤的fbi一樣，因為這過重的好奇心而殞命，顏晟倒是並沒有多少的在乎，死亡于顏晟，並不陌生，反而是另外一種開始和新生。

　“夜神同學覺得基拉代表法律制裁犯罪者的行為，是正確的嗎？”心底有了計較的顏晟，卻是轉過身，聽著耳邊午間廣播的音樂聲，思考著青少年內心心理健康，世界觀正在形成階段，貿貿然擁有了遠超常人的能力時，正義感爆棚會做出的舉動，出發點是為了正義，可最後的結果，卻又跟犯罪有什麼區別？

　夜神月看得出來顏晟並沒有相信他說的話，就跟那個l一樣，敏銳得可怕，而對於l，夜神月還有把握對付，總會有法子探聽到l的真名，一旦對方的名字被寫在*本上，所有的一切就會結束。而這個顏晟，反而更加可怕，一個連琉克都沒有辦法掌控的存在，就像一個不安全的定時炸彈，透露了太多的詭異和危險。

　本以為能夠將l的注意力轉移到顏晟身上，卻小瞧了這兩人，反而讓這兩人變相聯合起來，這個情況，真是讓人膽顫，又刺激！

　他，夜神月，是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就算這個人是連死神都沒有辦法對付的顏晟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