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家庭煮夫(十二)
管珩一和周驍瑜一起出來的,兩人一見到譚蒔就小跑得走了過來:「爸爸!」「管叔叔!」
譚蒔已經很久沒有親自來接他們了,也時常不見人,現在還真是很驚喜。
不過見到了兩人心裡也是一個咯噔,尤其是管珩一,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瘦的譚蒔,擔憂道:「爸爸?」
譚蒔沒去見周慕,他覺得兩人現在見面挺尷尬,於是他就在景華俱樂部住了下來。他的確向周慕遞交了辭呈,不過並沒有和周慕鬧翻。周慕還沒正式批准譚蒔的辭呈,但是卻答應了會遵守約定,會幫助譚蒔對付晉琰煜,不會讓管珩一被強行帶回去。
這半個月他除了在床上修養,還開始了炒股,他投的都是短線,玩兒的都是風險大的,但是也就是這樣,他賺得也多。
他把這些錢拿去買晉琰煜公司的股票,有著晉葉舟的幫忙,他很順利的買到了一些稍微大一些的股,自己再從股市買了一些小的散股。但是很快他發現這樣不行,花費太大,畢竟照目前來看,晉琰煜把公司管理的如日中天,股份的價格高,也沒人會輕易賣掉自己手中的股份。
他現在在等著晉琰煜的動作,等著晉琰煜送給他出手的理由。
「考完了?」譚蒔抱住了管珩一,道:「爸爸帶你去慶祝一下。」
「去哪兒?」管珩一回抱住譚蒔,指尖卻碰到了那高高鼓起的骨頭。
「去吃烤肉,好嗎?」
管珩一乖巧的點頭:「好。」
周驍瑜見譚蒔居然沒有理他,眨了眨眼睛:「管叔,你不帶我去嗎?」
譚蒔還沒來得及解釋,剛從車上下來的晉琰煜走了過來,道:「管子安,我們談談。」他的視線落在了管珩一的身上。
管珩一冷冷地瞥了晉琰煜一眼,沒理會他。譚蒔拍了拍管珩一的肩,筆直的站了起來,看向晉琰煜。
晉琰煜見譚蒔果然是一副憔悴的模樣,對晉葉舟的話更加深信了一分,果然是鬧掰了。
晉琰煜腦補的是:譚蒔和晉葉舟有了曖昧,周慕把人帶回去懲罰,譚蒔因此任性的和周慕掰了,周慕是什麼人,被戴了綠帽子還被嫌棄,肯定氣的直接把譚蒔從周家趕出來。
現在的譚蒔過的肯定不太好,這麼憔悴才正常。
看著譚蒔這個憔悴的模樣,還真是可憐。
譚蒔要是知道晉琰煜腦子裡腦補的都是什麼一定會笑得捂肚子,他這麼憔悴都是因為熬夜賺錢部署著要怎麼搞垮晉琰煜。晉琰煜卻在
憐憫他。
「有事嗎?」譚蒔不冷不熱的道:「我現在要帶孩子去吃飯。」
晉琰煜看了一眼管珩一:「那一起吧。」
周驍瑜眼巴巴的看著譚蒔,聲音裡帶了一絲委屈:「管叔叔,那我呢?」
譚蒔道:「周爺會來接你。」
周曉瑜對周慕接送他上學是有執念的,別的都不會多想,就接送上下學這一點,要是周慕一個月不分出幾天來接送,他就能撒潑得在地上滾,或者抱著管珩一哭。
現在說周慕回去接他,周曉瑜心裡肯定也是高興的。
周曉瑜聽到周慕要來接,下意識高興了一下,但是他看看管珩一,再看看晉琰煜,心裡又不舒服了,他指著晉琰煜,挑眉道:「你不准跟著管叔叔去吃烤肉。」
譚蒔和管珩一對視一眼,父子兩也沒制止周曉瑜犯大少爺的毛病。
晉琰煜只當週曉瑜是熊孩子,想說兩句又覺得和小孩子沒什麼好說的,吵起來也不好,畢竟是周家的大少爺,要真的鬧起來,他一個不慎還要和周家鬧出點齷齪,乾脆就不說話。
晉琰煜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周曉瑜憋氣的看著晉琰煜,他管不了譚蒔,那是因為他和譚蒔關係親近,這麼多年的教導和照顧,譚蒔於他來說就是親近的長輩。而晉琰煜又算什麼?不說是他父親,就算是他自個兒,在這個s市還沒有他不敢惹的。
「我說不準去就不准去,你敢去我就讓人打斷你的腿,放了你汽車輪胎的氣。」周曉瑜仗著年紀不大,說話直接:「你試試看?」
管叔叔都不帶他去,憑什麼這個人能跟的一起去?不準!
周曉瑜可憐兮兮的看著譚蒔,委屈的道:「管叔叔,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一頓烤肉不算什麼,但是這是和管珩一一起啊,這也是譚蒔的一種態度。這次不讓一起去,譚蒔是不是接下來還會讓管珩一疏遠他?越想越可怕,周曉瑜心理焦急了起來。
前一刻還能威脅他,後一刻就是要哭出來的樣子,晉琰煜更加把周曉瑜當成熊孩子了。、
「周小少爺,我是和你管叔叔有話說,不要任性。」晉琰煜溫聲道。
周曉瑜卻不買單,瞪了他一眼:「我說不行就不行。」
晉琰煜一撇嘴,什麼都不說了。
他不和熊孩子爭辯浪費唇舌,反正周曉瑜一個孩子他還會真的害怕了不成?
譚蒔見周曉瑜的神色間是真的有了幾分委屈,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對周曉瑜道:「今天我有事兒和一一說,一一整天都和你待在一起,現在借我一天好不好?」
「好。」周曉瑜聽譚蒔這麼說了,才松了一口氣,睜著一雙和周慕有幾分相像的眼對譚蒔道:「但是你回到家也要做一頓好吃的為我慶祝,我也考得很好呢!」
譚蒔猶豫了一下,卻在周曉瑜帶著淚的注視下,答應了下來:「好。」
周曉瑜不是周慕的親兒子,而是周慕從哥哥那兒過繼來的孩子,兩人別的也不怎麼相像,但是眼睛的形狀卻像極了。兩人雖然不是親父子,這是周曉瑜都知道的事情,但是從小相處的,和親父子也沒什麼區別了,何況兩人身上本來就有血脈關係,和外面領養的還要多了幾分親近。
譚蒔每次看著周曉瑜的眼睛都不會有聯想,因為兩人的眼形雖然相似,但是眼裡頭所包含的東西卻差距太大,輕易不會讓人產生聯想,但是在周曉瑜眼睛裡含著眼淚的時候,譚蒔卻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周慕,譚蒔在嘴裡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總覺得有幾分特別的感覺。
晉琰煜沒有被周曉瑜的警告給影響到,最後還是跟著譚蒔走了,他下意識的看了周曉瑜一眼,卻被周曉瑜認為是挑釁,反瞪了回去。
——
晉琰煜現在直接和譚蒔攤牌,並且拿出了一份dna親子檢測鑑定,上面明明確確的說明了管珩一和晉琰煜是親生父子,和譚蒔卻一點關係都沒有。
晉琰煜和管珩一沒有相處過,但是這並不妨礙晉琰煜對管珩一的看重,畢竟管珩一和他長得十分相似,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長子,只這長得太相似這一點就足夠成為他喜歡管珩一的理由了。
譚蒔的眼底卻滿是冰冷,他對晉琰煜道:「你讓人對一一做了什麼?」
晉琰煜淡淡地道:「只是取了一根頭髮而已。」
頭髮是很容易要到的東西,一個人一天掉上幾根頭髮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為了穩妥,晉琰煜肯定是會讓人直接在管珩一的頭上拔。這說明,管珩一身邊的人有異心的,周驍瑜肯定不是,別的孩子也不太可能,畢竟孩子可沒那麼好控制,那麼動手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學校裡的教職工。
譚蒔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危險無處不在。晉琰煜往管珩一身邊安插人,無所顧忌的動手的行為讓他警醒的同時不乏憤怒。
「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譚蒔壓下了心中的火氣道。
晉琰煜一驚,道:「全岑芸說的?」
譚蒔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笑了笑,道:「你想把一一搶回去,我勸你還是不要多費心思了。」
晉琰煜聽譚蒔這麼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之前根本就是耍著他玩兒?他說呢,就憑這他和管珩一這麼相似的長相,譚蒔會一點猜忌都沒有?
晉琰煜不善的看著譚蒔:「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這些日子都在做戲?」那晉葉舟那裡……
「你們兄弟兩都傻。」譚蒔笑道。
譚蒔的笑容青雋,笑起來如春風拂面,但是晉琰煜看了卻覺得滿滿都是嘲諷。
「呵,那你和周爺鬧翻的事情也是你自導自演的不成?」晉琰煜道。
「這就和你無關了。但是我得提醒你的是,別向一一伸爪子,別不小心就給剁了。」譚蒔道。
對於這樣的威脅,在晉琰煜的眼中就和周驍瑜的威脅也沒有太大的不同,聽聽就好了,對他根本起不到威懾的作用。
晉琰煜平靜地笑道:「管珩一是我的孩子,說到底和你管子安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吃的都是我管家的米和水,這些東西早就化成了他的骨血,他就是我的孩子!怎麼會一點關係都沒有?反倒是你……」
晉琰煜依舊淡淡的道:「我和他之間的血脈牽連就是最大的關係。」
「我不稀罕你的血。」更不稀罕那個女人的血。
管珩一拿起桌上的刀就要往自己的手腕上割,譚蒔眼尖看見了,一把抓住了管珩一的手,只是手上不免被刀割破了一道口子。
「爸爸……」管珩一茫然的看著譚蒔正在流著血的手,眼中蓄起了眼淚,無措的湊近去吹:「吹一吹就不痛了……」
譚蒔用沒事的那隻手摸了摸管珩一的頭,這已經是他習慣性的動作了:「你很擔憂爸爸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也很讓爸爸擔憂,爸爸也會特別的傷心,一一是爸爸養大的,身上的骨肉都是爸爸的,跟別人沒關係。」
管珩一連忙點頭,有些羞愧自己衝動的行為。
譚蒔感受到管珩一的愧疚後沒有大加指責,還是孩子,再早熟也成熟不起來。
傷口的確不深,譚蒔讓服務員拿了藥和創口貼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管珩一卻不放心,烤肉也沒好好吃,但是現在他哪裡還記著別的事情,只拉著譚蒔要是看醫生。
「我先走一步了。」譚蒔對晉琰煜道:「你是一一的生父這一點不可磨滅,但是一一是我的兒子,永遠都是。」
晉琰煜覺得譚蒔最後看他的那一眼意味深長。
剛才管珩一動手的時候他只是驚訝,而譚蒔的第一反應卻是制止。那刀不是吹毛斷髮,但是也有幾分鋒利,那時譚蒔卻毫不猶豫的在那個角度下還伸了手過去。
這就是明晃晃的打臉,要不是突然發難的是管珩一,晉琰煜還會認為這是譚蒔在作秀,故意坑他,破壞他在管珩一心中的形象。
嘴上說著是親生兒子,重視到無論如何也要帶回去,但是在關鍵時刻就能看出,雖然是親爸,但是感情上和養父根本沒辦法比。
血緣關係能敵得過這十年的養恩嗎?
晉琰煜雖然覺得這種事情提前安排好的可能性為零,卻還是對譚蒔十分的不滿。
晉琰煜坐在車上,想著要怎麼先把管珩一的監護人名字改一改,把撫養權先弄到手的時候,車子突然出現問題。
司機下車檢查後道:「輪胎被放了氣。」
「你之前沒檢查?」晉琰煜皺眉,這車子開車前都必須檢查一遍,想讓他出點事兒的可不在少數,他可不會在這裡栽了跟頭,死的憋屈。
「檢查了,但是手法太隱秘……」司機在晉琰煜的注視中,硬著頭皮道:「現在只能換了輪胎才行。」
晉琰煜的神色冷了下來,打了電話讓人開車來接他。
他坐在車上等了一個小時都沒有等來人,晉琰煜皺了皺眉,再次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卻被告知派來接他的人分了三次過來,只是每次都被人紮了輪胎。
別的地方都沒事兒,只是輪胎沒了氣,所以倒是沒出車禍,只是被拖在半路走不了而已。
晉琰煜突然想起了周驍瑜那張高傲囂張的小臉,還有對方明晃晃威脅的話。
晉琰煜的臉變得鐵青。
——
譚蒔曾今對孩子們說過:放言過的話哪怕別人不相信,自己也要重視並實施,否則不就跟放.屁一樣?
周驍瑜威脅晉琰煜的話並不只是放狠話而已,晉琰煜不當一回事,周驍瑜卻實現了自己的話,做到了「一言九鼎」。
而譚蒔也一樣,他說過如果晉琰煜敢伸爪子,他就要把爪子剁了。
晉琰煜一樣沒有將譚蒔的話放在心上,現在卻在承受著剁手之痛。
譚蒔雖然沒有和晉氏匹敵的家業,地位,人脈,金錢等等,但是一力降十會,他找準了晉琰煜的弱點,就能讓晉琰煜忙得想不起算計他和管珩一的事情。
全岑芸和張靈雲,這家務事就夠把晉琰煜弄得雞飛狗跳了。現在全岑芸又和晉琰煜搞到了一起,據說還懷孕了,張靈雲和晉琰煜之間還是有感情的,兩人也是攪和在了一起,現在的全岑芸和張靈雲還是閨蜜姐妹,但是兩人卻因為一個男人爭鬥了起來……
譚蒔還不清楚全岑芸回來的事情,因為這件事情中全岑芸的身份是「安娜」。現在交到譚蒔這兒的一封宴會請帖上寫的就是安娜與晉琰煜,兩人訂婚。
這張請帖是周慕讓人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