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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妻沒上限》第2章
第1章

 百花名館

 一推開門,放眼望去,這間莫約二十坪的「梅花廳」,純白的壁紙猶如雪花,以假亂真地裝點著廳裡的蠟梅,還有幾件梅花樣式的擺飾,冷然蒼勁般挺立著,襯托出此廳高貴不凡,而此起彼落的笑鬧聲,營造出一種如同聖誕夜般的溫馨。

 三張圓桌,座無虛席,與會的男士,有的西裝筆挺、有的輕便簡樸,但不管他們衣著如何,都只有一個相同的目的,展現出個人的特色、獨樹一幟的魅力,而在場的女士,極盡所能將自身裝扮的光鮮亮麗,各個無不看起來美豔逼人。

 然而,在這場爭奇鬥豔的競賽中,只有一個人沒有參與,或許別人並不這麼認為,但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她穿著一襲剪裁合身的白色套裝,與其他女士相比,雖然顯得太過淡雅了些,卻依然是全場注目的焦點,不過她並沒有開口與任何人交談,只是面帶微笑點頭,與她問候的同儕表示回應之意。

 這是一年一度的大專同學會。她——桑堇歡,再次被合夥人兼同窗好友江明月軟硬兼施外加脅迫,參與了這次聚會,縱使有千百萬個的不願意,也逃出至友的魔掌,眼睜睜地讓自己再一次陷入苦難之中。

 自己是明月的白老鼠。這是桑堇歡對江明月在自己身上施加的「酷刑」,所作的注解,在江明月那「人不可能獨活」的實驗中,一次又一次被當成實驗品,被她活生生丟進實驗的舞臺上任人摧殘、蹂躪。

 她知道江明月所做一切,全都是為了自己好,但這樣的好她寧可不要,不過江明月卻不同意她的想法,也只好一次又一次的陪江明月,繼續這項未完成的實驗。

 因此,她一如既往靜靜地坐在角落,冷眼看著同儕的嬉笑玩鬧,這樣的情景雖然一年才看一次,但重複的次數似乎多了些。

 她早已認不出同儕過去的臉孔,更別提記得他們的名字,並非她薄情寡義,而是她不善交際,更確切的來說,是她從不費心於維繫人際關係。

 當年若不是江明月不辭萬難,還愈挫愈勇拚命纏著她,從早到晚不停的用自己的熱臉來貼她的冷屁股,她們兩人現在也不會成為莫逆之交。

 被動如她,終是抵擋不住好友一波又一波的攻勢,最後被好友那鍥而不捨的精神感動了,用真心與熱情,將所有拒絕話語全部燃燒殆盡。

 然而這一失足,果真成了千古恨!為了江明月,她不知勉強自己多少次,仿佛是一道無解的魔咒,逼著她走進人群之中,但遺憾的是,如今的她依然固守在自己城堡中。

 此時,餐桌上的佳餚幾乎都已經見底,但同儕的談笑聲卻從沒有停過,她低下頭看了看手錶,不禁在心中發起牢騷。

 天啊!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到底還要在這裡坐多久臭明月,說好了吃飽飯就走人,結果現在呢?她像塊木頭一樣,在這裡坐得屁股都快麻了,這明月還沒有要回去的意思,那張說個不停的嘴,不累嗎?

 她抬起頭環視眾人一眼,最後將視線落在江明月身上,只見她笑得花枝亂顫,並視而不見她所發出來的求救訊號,自己只好無奈按下心中想離去的念頭,心不在焉的神遊著,一晃眼,她又枯坐了一個小時。

 這會兒她是真的坐不住了,再次用眼神暗示好友,得到的答案卻還是「等待」二字,這一來一往,臉上雖是平靜無波,但她的心如同有上萬隻螞蟻在爬,令她坐立難安,不禁暗中自忖,決定趁明月不注意時,偷溜出去透透氣。

 她慢慢地站起身,躡手躡腳的往門邊移去,幸好她的位置離大門不遠,沒多久便如願躲過江明月的眼線,成功逃離那令她發悶的地方,只是這個句點劃得並不完美,太過心急的她,全沒預想到走廊上有來往的人,一個不留神,她便結結實實撞進一個男人的胸膛。

 她摸了摸發疼的前額,頭抬也沒抬,很不好意思的對男人說了聲「對不起」之後,便慌忙的逃離現場。

 哇塞!超級大美女耶!

 邵提亞撫著胸口,望著匆匆離去的身影,有些發愣的在心中這般想著。

 他的眼珠子不由自主地跟著她,直到她消失在大廳門口那刻,才被身旁的友人用手肘敲醒。

 「看什麼看,人都不見了還看。瞧你一副發情的模樣,看上人家了呀?你別作夢了,她可不是你可以碰的,還是省省吧你!」

 友人暗貶的言語,邵提亞不以為然,「為什麼?她有老公了嗎?」

 高傲的他不禁在心頭冷哼,除了已婚婦人之外,他想要的女人,沒有一個他得不到的,她若未婚,他為什麼不可以碰?

 「桑昱儒這個名字你聽過吧。」

 邵提亞點了點頭。這個名字他確實有印象,但這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他就不清楚了。

 「剛才撞到你的女人,就是他的大女兒桑堇歡,她在電腦業裡也頗有知名度的,你聽過‘堇月工作室’嗎?」

 不過這次邵提亞搖了搖頭,「堇月工作室?是幹什麼的?」

 「我的天啊!虧你家還是電腦業的龍頭老大,你竟然沒聽過‘堇月’再孤陋寡聞也該有個限度,你這個接班人混得也未免太過火了吧!」

 邵提亞一聽,不悅地瞪了友人一眼,反駁回去,「沒聽過就沒聽過,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公司的業務他才剛接手,哪裡會知道那麼多,況且他不過是不知道那間工作室而已,有這麼丟臉嗎?他怎麼不覺得。

 邵提亞黑著一張俊臉,冷冷道:「喂,說重點,少在我面前賣弄你的博學,剛剛說她叫什麼來著?桑堇花?這也太……」話語一頓,表情霎時變得有些古怪,一時之間找不到一句適當的措詞可形容他的感受。

 「你是耳朵有問題啊我什麼時候說她叫桑堇花,而且哪有美人叫堇花的,你是腦子秀逗了啊!她叫‘桑堇歡’,歡喜的歡。」

 聞言,邵提亞這才會心一笑。原來是他聽錯了,她叫堇歡啊,嗯……果然美女就該配美名,堇歡、堇歡,叫起來真順口、真好聽。

 「她結婚了嗎?」

 「還沒,不過追她的人倒是多不勝數,你想追她?」

 「你說呢?」邵提亞笑得高深莫測,嘴裡說的雖是疑問,心裡卻是點頭如搗蒜的肯定。

 「好吧,你既然不否認,就代表你想追她的可能性極高,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一些小道消息好了,剛才你不是聽錯她的名字嗎?發生這事的人,你並不是第一個,所以不知從時開始,她就有個稱號,叫‘陽蝶精靈’。」

 「陽蝶精靈?」

 「對,陽蝶是堇花的別名,而堇花又是花中精靈,所以大家便稱她為陽蝶精靈,怎樣?夠炫吧!」

 友人這番解說,讓邵提亞的笑意更深,他伸手搭著友人的肩走回「櫻花廳」,依然不改他吊兒郎當的性子,摟著身旁的佳麗,帶著一貫俊逸的笑容,與一票損友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腔著。

 不過這新獵物的出現,也讓他此刻的笑聲,更加的爽朗了幾分。

 桑堇歡站在百花名館的中庭花園裡,呼吸著清新、自由的空氣,微仰著頭欣賞皎潔的夜空,也祈禱希望好友能好心放她一馬。

 就在她欣賞銀白月色的同時,微微地皺起眉頭,因為适才那一撞,撞得可不輕,她的頭到現在還陣陣發疼著。

 什麼嘛,真是倒楣,怎麼會有人的胸膛硬得跟銅牆鐵壁一樣,該不會他在胸前裝了鋼板?否則人肉怎麼會那麼硬。唉,撞都撞了,她能怎麼樣?也只能在心裡抱怨幾句罷了,不過在這裡頭疼,也比待在廳裡當塊木頭來的好。

 今晚的月色真是美,滿天的星星聚集成河,果真是人間美景,她望著望著,心情不禁轉好,可惜的是這樣的悠閒持續不久,突來一陣尖銳的控訴聲,劃破長夜的寂靜。

 「桑、堇、歡,你這個臨陣脫逃的膽小鬼,明明是你自己答應要陪我的,怎麼可以一句不說,就自己一個人先走,你是存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江明月一出餐廳門口,見到桑堇歡便得理不饒人的開口炮轟,一雙杏眼直瞪著她,雙手一叉,氣勢洶洶朝她走去,活脫脫就像只撒潑的母獅子。

 桑堇歡見狀輕笑道:「明月,你太誇張了吧,我哪有先走?我這不是乖乖站在這裡等你嗎?」她不急不緩平靜地陳述事實,這江明月別的本事沒有,欲加之罪,何患無詞的本事,卻是一流。

 見桑堇歡用一貫溫柔的口吻說話,江明月高漲的火氣便收回不少,「堇歡,人多的地方真的讓你這麼不舒服嗎?今天是一年一次的同學會,你……」說到這,她忽然覺得有些感傷,努力了這麼多年,一切竟全都付諸流水,讓她怎麼不怨歎呢?

 「明月。」桑堇歡柔聲地喊道,知道自己又再次傷了她,「別再為我費心了,好嗎?看你這樣子,會令我很為難的。」

 「為難?」江明月一臉難以置信。

 「請你不要誤會,我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我的個性,在這些年相處下,你也已瞭若指掌,你明知我不容易與人親近,你又何必……」桑堇歡有些難以啟齒,畢竟江明月是她最好的朋友。

 「又何必什麼?」江明月無視她面有難色,不死心的繼續追問下去。

 「你這是何苦呢?你明知——」

 「停停停,你左一句明知、右一句明知,我又知道了些什麼?你何曾親口說出來過?」江明月惱火地截斷她的話。

 她的保護色太多,讓人無從知曉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她,沒錯,自己是瞭解她,但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透澈啊。

 桑堇歡怔住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江明月說出這麼重的話。看來她們在這件事情上的想法太不同了,也罷,都過了這麼多年,再如此一直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眼下還是把話說清楚,對她們兩人都好。

 「明月,我知道你做一切都是為了我好,但可不可以請你試著用我想要的方式對我好呢?我曾經受過的傷,你是知道的,難道你不為我感到難受嗎?如果你會,那麼你就不應該再繼續堅持下去,若你真疼我、愛我,就請你尊重我的決定,好嗎?」桑堇歡由衷地說道。

 「堇歡。」聽到她提及那段令人傷心的往事,江明月情不自禁的走向前緊緊地擁住她。是的,自己是見過,她的傷、她的痛都是自己親眼見過,但不是每個人都是如此自私自利的,她怎麼可以就這樣一竿子打翻一條船,又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退怯呢?

 「你已經努力過,那就夠了,往後是好是壞,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不必為此覺得自己有什麼責任。今生,我能有你這樣一位知已,已是最幸福的事了,其他的我不願再強求,也不想你我再為此事起任何爭執,所以我們都別再提了,好嗎?」

 桑堇歡輕輕靠在江明月的肩頭上,細細吐語為此事做出總結,而此時江明月心中也有了決定,「好吧,我聽你的便是。」

 她想……自己不該再堅持已見了,或許在她的世界裡,一個人才是最自由自在的。拍了拍她的背後,才釋懷地放開她。

「我們可以走了嗎?」問題化解了,桑堇歡揚起輕笑問著。

 好友能就此放棄,不再逼她,讓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畢竟個性是與生俱來、各有不同,她既不想再惹好友不高興,也不願一再勉強自己,如今好友願意放棄長久以來的堅持,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溝通果然是人與人之間最重要的橋樑。

 「走?去哪裡?」

 「回家啊。」

 「回家你有沒有搞錯啊,現在才九點,你要我回家?你是想悶死我,是不是?回家免談!」江明月大表不贊同,一張清秀的瓜子臉蛋糾結得像個苦瓜。儘管她不再堅持,也不必急著回去啊。

 這下桑堇歡沉默了,她最不擅長和人討價還價,即使是和她如此親密的江明月,也是一樣,又習慣性的低下頭,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回應。

 江明月面對她的靜默,終是於心不忍,「好啦,放你回家,可以了吧!看看你那是什麼臉,搞得我好像是苦毒你的後母似的,有那麼慘嗎?」她自嘲著。

 這番赦免般的話語,令桑堇歡立刻笑顏逐開,「謝謝你明月,那我就先回去了,祝你有個狂放之夜,拜!」給江明月一個飛吻後,她轉身離去,不一會兒倩影便消失在停車場中。

 江明月回身迎著夜風,緩緩地走進餐廳。

 她不懂,與人相處有這麼困難嗎?為什麼寧願選擇孤獨,也不願與人相處?堇歡身邊除了親人以外,就只有她,難道都不會覺得寂寞嗎?

 莫非這世間,真的沒有一個男人可以進駐堇歡的心田?堇歡的愛除了用在小動物身上,就不能用在人的身上嗎?而她真的可以任由堇歡繼續封閉下去,而不去管堇歡嗎?明明追求堇歡的人是大排長龍等待她的垂青,而她……

 「唉……」江明月搖著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如此美善的佳人,怎能讓她孤老終其一生呢。

 江明月往前跨出的步履雖然有些沉重,但隨著同儕的呼喊,她暫時拋下了心中隱憂,享受這難得放鬆玩樂的時光。

 桑堇歡一進家門,愛犬便一股腦兒沖向她,給她個熱情的擁抱和濕潤的熱吻。

 「砰砰,今天乖不乖啊?」她彎下身,懷中的愛犬舔遍了她的雙頰。

 「堇歡,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坐在客廳看報的桑昱儒,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關心詢問著。

 「是啊,吃飽了不回來,留在那裡做什麼?」她走向父親,理所當然地道,砰砰則搖著尾巴,輕巧地跟在她的身後。

 「做什麼?」桑昱儒愣了一下,「當然是談天說地啊。」他伸手拉著女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她的回答他難以苟同。

 「有什麼好談的,我跟他們又不熟,要不是明月硬拉我去作陪,我才懶得去呢。」她邊輕描淡寫地說著,邊順手抱起砰砰放在膝蓋上,輕輕撫摸它的背脊。

 這話說得可真理直氣壯,這會兒桑昱儒可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難道你都不會覺得日子過得很沒有樂趣、很無聊嗎?」

 桑堇歡認真地想了想,「無聊?不會啊,我有爸媽,還有兩個妹妹,再加上明月,日子怎麼會沒有樂趣呢,爸,您問這話可真奇怪。」她輕笑著答話,但她的回答卻令桑昱儒再也不敢忽視。

 據他這些年的觀察,及對大女兒的瞭解,她自我封閉的程度,已經到讓人難以理解的地步,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猜她大概對人有極度的不安全感,才會造成她漸漸疏離人群,尤其在她出社會以後,這樣的情形是更加的明顯。

 最初他發覺時,還以為這只是她暫時性的現象,過段時間後就能恢復正常,而明月的出現,也讓他直覺性的將問題淡化,心想雖然大女兒進步緩慢,但若能持續向前,終有一天她會化解心魔,真正地融入人群裡的。

 所以他不動聲色的靜觀其變,儘管她的腳步有些停滯,甚至在大學畢業後稍稍有些退步,但他仍自圓其說,將其解釋為邁向新環境的適應期,再者他想有活力十足的明月伴隨在身邊,她應該不至於會裹足不前才對,但就目前的情形看來,他似乎太看好明月的影響力,也太低估她的心魔。

 如此一來,他還能繼續保持沉默嗎?一直以來,他都是透過明月得知她的工作和社交的情形,她的心防高築,令人難以進入,且由始至今從沒有改變過,難不成她真想一輩子都過著這種空洞無趣的生活嗎?不,他不允許,他是她的父親,他絕不能任她虛擲一生。

 他反覆地思前想後,輕輕地望著她柔媚的面容,他果決地拋開觀望的態度,為了她的終身幸福,無論如何他都不該繼續保持不聞不問,如今是到了他該說話的時候了。

 於是他試探性地問:「堇歡,你對未來有什麼憧憬嗎?」

 這話令桑堇歡掛在嘴邊的笑容加深,「有啊,我想在我有能力的時候,開一家動物收容所,照顧所有被遺棄的動物,幫它們找到溫馨的庇護之所,讓它們都能過得自在、快樂,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您覺得如何?」她不假思索、興致勃勃地訴說著。

 她的興高采烈,卻令桑昱儒眉頭深鎖。這就是她對未來的憧憬?

 身為一個女人,她對未來竟抱持這樣的期望,而不是擁有幸福美滿的家庭,和丈夫、兒女一起生活,而是與動物在一起,這是什麼道理?

 他的沉默不語,換來桑堇歡急切的問語,「您不贊成嗎?」

 這時她有些不安,因為這個夢想在她心中已經規畫很久了,落實它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但此刻父親愁眉不展,令她不禁產生遲疑。

 「不是的,爸爸是想你遲早都是要嫁人,所以你對於另一半有什麼要求,或者是期許嗎?」他舒展了眉頭,巧妙地切入問題核心。

 「另一半?我沒想過。」她回答得很乾脆,畢竟青春年華已經過了一大半,她卻從未交過半個男朋友,就連異性朋友也不曾有過。

 「是嗎?那麼從此刻起,你是該好好的想一想了。」他語意點到為止,話落,又拿起報紙埋首其中。

 桑堇歡定定的坐了會兒,她聽得出父親這番話的用意,但她不想再多說什麼,抱起砰砰便往房間走去。

 這時,桑昱儒抬起頭望著她傲然的背影,猛然眨了眨雙眼,不禁感到憂心。

 桑堇歡回到房間,仔細思量父親這一席話,也覺得父親說的沒錯,不管她願不願意她終究是要嫁人的,畢竟這是為人父母一生的期望,她不可以自私的將他們的希望置若罔聞,她必須討父母的歡心,因為這是她的責任與義務。

 其實一個人的日子並不難熬,因為她有堆積如山的工作在等著她,況且存錢是她圓夢的起點,所以她並不覺得累,有時候甚至還會覺得時間不夠用呢。

 今天真是個大吉轉大凶的日子,她好不容易才和江明月達成共識,本還以為今後的日子可以過得逍遙自在些,怎知進了家門後,又出現另一個更難解的習題,唉……真是世事難料啊。

 她無力地脫下套裝,拿起浴袍,腳步蹣跚走進浴室,洗了個舒服的澡,又花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吹幹她的秀髮,這才緩緩爬進被窩,擁著砰砰陷入迷思。

 不可置否,二十七歲的她是早該論及婚嫁了,如果換成別人,可能都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媽了,哪還會像她一樣,如今還是一個人獨守空閨,但「嫁人」,這是多麼遙遠、虛幻的字眼,不過為了父母,她是可以犧牲自我的。

 沒有人可以無情無愛的過一生。不過這是一般人的想法,她卻不同,人心是險惡的,只有動物的心是純潔的,就像她此時懷中的小東西一樣,她的付出會得到同等的回報,有時候甚至會得到更多。

 她不是天生就封閉自我,而是後天養成,她看盡世間的冷暖,也看破紅塵的無常,而一切都源自于她異于常人的感覺神經。

 從小,她就是人們手中的寵兒,無論她走到哪裡,總是能獲得大家的喜愛,她所聽到的話語全是讚美,所得到的待遇全是最好的,這也讓她誤以為世界就是如此,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

 經過歲月的洗禮後,過去表面功夫做得再足,終究是不切實際,也禁不起考驗,所以當她明白一切美好事物的背後,隱藏的是何物時,她的心猶如身在北極般的寒冷。

 因為,在她享盡人生喜樂的同時,她的年歲也逐漸增長,不再是年幼無知的小女孩,所以當她收到敵視、妒忌的眼光時,便再也快樂不起來,自此之後,她關起心門,不再留戀人間的浮華。

 她曾經隨著江明月的引導,試著放開心胸接納人們善意的接近,但她所認為的「善意」,卻竟然都是有目的的,而一試再試的結果,就是令她的心再一次的重回極寒,漸漸的原來冰冷的心終於逐漸轉為冰凍。

 她始終忘不了過去帶給她的打擊,在求學時期,明明是一大群人犯了相同的錯誤,但她卻可以被原諒,而其他同學則不然,只因她是桑昱儒的女兒,一個在教育界首屈一指文學家的女兒。

 她厭倦當那個特例,也不願再承受那些異樣的眼光,父親的盛名,帶給她的是一種負累,在不平等的情況下,她感受不到真實的人生。

 她的家世背景、才智相貌,可算是得天獨厚,但這些都不能帶給她真正的滿足與快樂,她要的是一種無私、無求、無悔的愛,這樣的要求太過分了嗎?否則為何她總是尋覓不到。

 所以她選擇等待,哪怕會一世空等,她也在所不惜,但如今看來,恐怕要事與願違了,畢竟父親的希望是如此的強烈,教她要如何漠視?

 算了,讓一切順其自然吧,在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求之不得、改之不能。反正壓抑、勉強自己,是她最常做的事,如今再多做一次又何妨呢?畢竟她也不會覺得太難過,若有人能從中而獲得喜樂,那也算是值得了吧。

 她翻了個身緊緊將砰砰擁在懷中,自己的命運她不想掌控,若能像浮萍般隨波逐流、不舍不求、隨遇而安,她又何苦陷於泥濘之中,無法自拔。

 邵提亞草草結束在百花名館與損友的聚會,以最快的速度沖回辦公室,他一進門,便脫下西裝外套、打開電腦,搜尋有關新獵物的資料,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急切渴望想要擁有一個女人,雖然僅是匆匆的一瞥,但她的花姿天顏,已經深深地烙印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無心深入去想其原因為何,他只想要擁有她,讓她只屬於自己,熟練地用滑鼠點擊,直到螢幕上出現「堇月工作室」的字樣,上頭詳細記載兩家公司來往的情形,這般勝利的滋味仿佛蔓延在他的舌間,他下意識伸出舌尖,順著他性感的薄唇繞了一圈。

 「桑堇歡,你是我的了!」他望著電腦螢幕意味深長地說道,之後他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燃起了一根煙並暗自計畫著該如何虜獲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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