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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床上的答應》第9章
第9章

「咳咳……咳咳……」客棧內,不斷傳來曹默默的咳嗽聲。

 與晚霞兩姊妹在月白門一別後,她即染了風寒,至今七日一直好不了,總是咳不停,今早起床,更是咳得差點下不了床。

 「姑娘,我瞧你是得找位大夫瞧瞧才行了,你若再這樣咳下去,都嚇跑我的客人了,誰敢住在你的隔壁房啊?」客棧的店小二忍不住來敲門說。

 她尷尬道歉,「呃……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染了風寒,再過幾日自己就會好了……」

 那日掙脫劉權昕的手後,她便沒再回到九華宮,自己既不想成為劉權昕利用的工具,也一時想不起能上哪去,便在皇城附近尋了間客棧住下,怎知這一住之後就一病不起了。

 而以她現在的身分不便貿然外出找大夫,而若要大夫出診,恐會令人起疑,不管讓劉權昕找到,或者讓王上發現,這都不是她所願,所以她只得忍,希望這來勢洶洶的病能快些好起來。

 「如果你堅持不看大夫,若出事了咱們可不管,只能將你當成病尸的扛到亂葬崗處理掉喔!」店小二嚇唬的說。

 她苦笑,「你不用擔心,我若死了也決計不會給客棧帶來麻煩的。」

 「你……唉,罷了,咱們也不是沒心沒肺之徒,也不過是擔心你病了不就醫,萬一延誤病情就不好,倘若你自認沒事,那可要客棧為你煮碗粥喝喝,畢竟你已從昨天到現在都未進食了,而且不是我要說,你真瘦得不象話,應該多吃點東西,很少女人像你這麼瘦的。」

 她摸摸自己見骨的手,是瘦得驚人,她曾幾何時曾讓自己憔悴成這樣?

 「我……好吧,就請為我送來清淡點的粥吧。」她想了一下的說。

 很是奇怪,過去不管發生任何事,她都不會沒有胃口進食,可這回,她竟是什麼都吃不下,而身子也一日日壞下去,這事真讓她擔憂,怕會出什麼狀況……

 店小二很快為她送來熱粥,這粥雖然熬得清淡,但她尚未嘗前就聞到濃郁的香氣,要是以前她早就食指大動,可是目前為止她仍是沒有胃口。

 糟了,身子里的蟲不會也病了吧……

 「姑娘,我瞧你還是快喝粥吧,吃飽些也許身子就康復了。」店小一一見她捧著粥卻沒有要喝的意思,好心的勸她。

 她勉強笑笑地點頭,「好,這會燙著呢,等涼些我就喝。」她敷衍的道,仍在心慌為什麼自己吃不下。

 「那好吧,喝完粥後將碗擺在門外就好,我晚些會來收……喔,對了,今日外頭熱鬧,你若休息時嫌吵,就將窗子關緊,那聲音自然就會小些,不會吵得你睡不著。」店小二像是忽然想到這事的提醒她,想說順手先替她將窗子關了,關窗時,視線被天上的什麼東西吸引了一下,那東西飛得極快,一下子就消失,他聳聳肩不以為意,動手將窗子關上。

 「嗯,我明白了,不過,咳咳……今天外頭為何會熱鬧啊?」她好奇地問。

 「瞧你病得都不知道外頭發生什麼事了,今日是王上冊立王後的大典啊,大伙全興奮的在街上歡慶放炮,這大街小巷當然熱鬧,晚些帝宮還會施放煙火慶祝,屆時你若精神好些,可以起身開窗瞧瞧,咱們這間客棧沒什麼好,就是地段好,每年元旦和帝宮內有重要喜慶施放煙火時,咱們這位置就能瞧得一清二楚,不用跟別人一起到帝宮外頭去人擠人瞧煙火。」他得意地說,說完,似乎發現她臉色不對,馬上趕到她身邊又道︰「你這該不會是病情又加重了吧?」

 她輕顫地搖搖頭後又點點頭,「可……可能是吧……我先休息一會了。」

 听她這麼說,店小二哪敢再打擾,馬上道︰「好好好,你快休息吧,想今天你大概也是沒力氣看煙火了,真是可惜啊……听說立後大典之後,王上便要親赴九華宮拿下反賊劉權昕……所幸那姓劉的成不了氣候,王上很快就能平定這逆賊,只不過王上日前才遇刺,雖無大礙,但畢竟有傷在身,這麼親赴總也是有風險的……」

 他往門外邊走邊說,表情有幾分的擔心。

 曹默默垂下臉龐深思。劉權昕雖然沒有御璽相助,但在爺爺的協助下還是募得不少宿星隱于各地的兵將,再加上憑他自己力量招來的劉氏殘兵,這些加總起來也得數萬兵馬聚集于九華宮。

 眾人雖然認為他不成氣候,王上必能輕易拿下他,但是問題在于,九華宮距離王城極近,這戰場會直接在百姓居住最密集之地展開,如此一來,將牽連多少無辜百姓受害,她不禁為此憂心忡忡,想那男人剛大婚就決定親赴,也是想盡快速戰速決,以減少百姓的損傷吧。

 她冥思時,店小二已走出去了,還順道為她帶上房門。

 這之後,她坐在桌前的身子再沒有移動過,從白天到晚上,從天亮到天黑,而她面前的那碗粥也早就由熱變涼,再變冷,然她一口也沒踫。

 此刻屋里全黑,黑得連一點光線都沒有,但她仍靜默待著,直到緊閉的窗子外頭驀然傳來一聲喧天大響,她整個人才震了一下。

 接著爆出百姓如雷的歡呼聲,一滴滾燙的淚終自她眼眶中墜落。

 她用手撫住糾結脹痛的心。

 他有王後了……他終于找到自己的王後了……他可滿意?可開心?可還有一瞬記得她這舊人?

 她擰心哭泣。

 憶起上弦宮中自己夜夜罰站為他磨墨的情景,以及他指著自己的鼻子罵人的樣子,他第一次吻她時遮住了她的雙眼,讓她在黑暗中不知所措,還有那些她成為他的抱枕相擁而眠的日子……他告訴她雄是她的兒子,他一怒就想沏茶給她喝,還有那一夜……他們終于做了夫妻……

 這些點點滴滴都已經深刻的烙印在她心底,她想自己這輩子再也忘不了了吧。

 可他呢,他記得她什麼?

 女騙子?背叛者?甚至,是個寡廉鮮恥私奔男人的yin婦?

 他是這樣想她的吧?

 她承受不住的伏在桌前哭得難以自持,她心好痛、好傷、好難受,為什麼?為什麼心這麼難受?為什麼……

 「咳咳……咳咳……嘔!」心痛到極致,她竟嘔出血來,血絲中帶著幾絲的青綠。

 這令她雪白的容顏更加的慘無人色。

 一早月白門前擠滿了人潮。

 因為弦月的二世帝要御駕親赴九華宮,親自拿下劉氏余孽。

 弦月百姓夾道送行預祝二世帝凱旋歸來。

 眾人臉上都帶著歡快,這場戰無人認為會敗,必勝無疑,因而才要出戰卻像是已得勝歸來般歡慶。

 曹默默讓店小二強拉著出來看熱鬧,店小二見她成天悶在房里,怕她的病是這樣悶出來的,遂不管她同不同意,硬是推她出客棧房門。

 這會見到激動為冶策送行的百姓後,她似乎也感染了這些激情,眼眶中的淚又聚集了起來。

 尤其遠遠看見戰馬上的冶策,一身器宇軒昂的金甲戎裝,意氣風發君臨天下,她的淚水就猶如潰堤的江河,一發不可收拾。

 那戰馬上的男人彷佛發現了什麼,嚴肅的面容驀然朝她的方向轉來,她一陣心慌,連忙低下首的躲到店小二身後去,就怕他瞧見,過了半晌才敢又探出頭來,但那男人已讓人擁簇著走遠了。

 她再望也只能瞧見他的背影,這教她不免失望,多想再看他兩眼啊!

 她傷心惋惜。

 倏地,空中響起一道鷹唳,她仰頭看去,是雄!

 它正盤旋在天上,俯瞰大軍前行,王上出征,它是王上的空中將軍,理所當然也要跟著吧。

 只是這里這麼多人,萬頭攢動,雄應該不會發現她在其中吧。

 望著自己的鳥兒子,這一刻,竟是滿腹辛酸,才知自己原來也很是思念它的,而雄也會想念她嗎?她好想再摸摸它身上的鷹毛,再與它分享自己身上的肉干。

 「你瞧見了嗎,後頭那拖著的是誰?」店小二忽然指著跟著大軍行進的一個鐵籠子,籠里關著一個閉著眼楮貌似昏睡的女人。

 她將視線由雄身上收回去瞧他指的人,這一瞧,吃了一驚,這人是——

 「听說這女人就是劉氏余孽的妻子,她自願前去說服逆賊投降,若不成,她願意自盡謝國!」店小二自顧自的將打听到的消息說出。

 「什麼?!這豈不是去送死?」這鐵籠里的人若是王鷺雅的話,那她豈會不明白劉權昕根本不會听她的,她這麼做,是真不想活了吧。

 「送死也是她的命,誰教她嫁了反賊做丈夫,而且更可恨的是,你可知日前王上遇刺,後來傳出刺客是誰嗎?」

 「是誰?」她的心跳飛快的顫了一下。自己生病的這幾天,竟不知宮中已有這麼多消息傳出來。

 「是這女人的妹妹,王典雅,這王家出的女兒不是逆賊之妻就是刺客,這一個個都該死!」

 「是王典雅刺傷王上的!」這回她是真的驚住了,怎麼會是這人?!

 「可不是,人說最毒婦人心,听說她為求入宮為妃嬪,曾不知廉恥的爬上王上的龍床,教王上發現後狠狠羞辱了一頓,這女人因而懷恨在心,趁王上拷問她事情時,突然拔出發簪刺殺王上,幸虧王上身手利落的閃過,只在手臂上劃了道傷口,還好沒有正中要害,不然哪還有命活!」他說得好似人就在現場。

 王典雅刺殺王上?她不是一心想入宮為後,王上死了她就無機會了,而且刺殺王上是死罪,她怎敢?她越想越覺得此事不單純……

 「那王典雅後來如何?」她再問。

 「王上遇刺後需靜養,將這事交給王後出面處置,她主張該斬。」

 「斬?」

 「沒錯,所以王後斬了刺客了。」

 王典雅死了?!

 「不只如此,除了願意前往勸服逆賊劉權昕的王鷲雅外,王仁甫家一門六十口人也受牽連,全數抄斬了。」他痛快地說。

 「王……王後這麼狠心?!」她驚嚇到了。

 「噓,王後剛剛被冊立,雖說狠些,但自然要建立一些威信,況且王上目前又得專心解決掉劉氏余孽,這會親赴九華宮,朝中政事全交給王後全權處理,這時候你說話可得當心些,千萬別得罪王後。」他壓低聲音提醒她,王上去了九華宮,現在是王後當權,不可得罪。

 她十分訝異,王上竟對王後信任到這等程度,在出戰期間代他理政?

 「女性不得干政,朝中大臣沒有人提出異議嗎?」之前他們是最反對女人議政了,還曾為了「興農令」要她的命。

 「這個嘛……王後出身射日,貴為公主,且……」他聲音忽然又更小了些,怕旁人听去。「我可告訴你,王後昨日才被冊立,這冊立的前一天她才殺了禮部尚書唐正禮,原因是他未能將王後大典辦得令她滿意!

 「還有那戶部尚書泰國之,他也于今晨遭到眨官,因為「興農令」在她射日的屬地實行時,搞得天怒民怨,貧民甚至差點暴動,可泰國之卻拿不出辦法解決,所以丟官,還有個叫金換財的出來指認朝中不少大官利用「興農令」圖利,王後一怒之下,將這些人全抓進大牢里,「興農令」也因而被廢。

 「王後這幾手下來,眾人算是見識到她的狠勁了,而王上又信任她,放手讓她處理政事,眾人私下已經稱她……蛇蠍王後,怕她都來不及,哪敢有異議不許她干政。」

 曹默默听了為之愕然。這位王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朝堂上兩位最難纏、最具勢利的大臣拔除,還借機逼死了處心積慮想當國丈的王仁甫,甚至連那最棘手的「興農令」也讓她廢除了,其手段竟是這般凌厲,真令人意想不到。

 「蛇蠍王後這話也是今早才傳開的,你听听就好,可別說是我說的,我可不想倒霉,听見了沒有?」他緊張的提醒她。

 「我嘵得,不會隨便亂說的。」她應聲。

 大軍已越行越遠,百姓仍舊熱烈的歡送,久久不願散去。

 店小二因為是在當差中溜出來的,這會也不敢多逗留,先趕回去了,免得被店東修理。

 而曹默默沒隨他回去,因為她決定冒險去王府瞧瞧,自己畢竟在那里待過幾年的時間,乍聞惡耗,心情難免難過。

 想不到王仁甫一生追求富貴榮華,甚至願意賣女求榮,但到頭來卻落得人頭落地,家毀人亡的下場。

 她踏進王府人去樓空、敗落凌亂的宅第,無限欷吁的走進大廳後,意外地,竟有個身影站在那里,那人也听見她的腳步聲後回頭。

 她見到了一位風韻絕美的中年美婦。「請問您是……」她訝然竟有這樣風華高貴的婦人來到這座死絕的宅子。

 「本宮是弦月長公主冶屏君。」那矜貴的婦人爽快的告訴她。

 她听見更吃驚,「您是王上的姑母,爵爺的親娘?!」

 驚嚇過後,她仔細瞧這人,雖然這人身邊並無任何人隨侍,但人人都曉得長公主長居皇陵,深居簡出慣了,身邊常無人跟隨伺候,再加上這等傲然絕麗的氣質,除了皇家女子,誰能擁有,她相信對方所講的,她是長公主沒錯。

 「你是誰?」冶屏君反問她。

 「我是……曹答應。」照理她不該說出自己的身分,但不知是否受這人的爽快感染之故,她居然也就這樣脫口而出了。

 「你就是曹答應?」冶屏君銳利的眼神瞥向她,似也在打量她。「權昕向本宮提過你,他想娶你。」

 她一听,臉先紅了,「爵爺是誤會什麼了,我與他不可能。」

 「是嗎?因為你看中的是本宮的佷子冶策?真妙了,過去,他們的父皇瞧上同樣的女人,而今,他們也搶起同一個女人來,你說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有趣孽緣?」

 她白了臉,听聞當年劉帝也曾對王上的母後心儀過,甚至用計將人擄了去,此事曾鬧得滿城風雲,如今,長公主竟拿她與世後相提並論。

 曹默默頗為尷尬,不知該說什麼,遂轉移話題的問她,「請問您到此有什麼事嗎?」長公主長居皇陵,應該不會與王仁甫有交情,所以不可能是來吊唁的。

 「本宮的媳婦畢竟出自于這里,本宮既然來到王城,自是過來看看,只是……唉,瞧來姓劉的真是受到詛咒,這親家短命也合該是正常的。」冶屏君竟是冷笑的說出這種話。

 冶屏君的這份冷意讓她想起劉權昕來,兩人有相同的氣質,既高傲,又對人不肩一顧。

 「本宮只是來瞧瞧這份淒慘罷了,這就要回去了,倒是你,來做什麼?」

 「我……算是吊唁吧。」

 「嗯,那你自便。」冶屏君轉身要走。

 「等等,我想問您,您也贊成爵爺復興劉氏嗎?」見她要走,曹默默忙將人喚住的問。

 冶屏君臉一沉,連冷笑都斂去。「不贊成。」

 「那您為何不阻止他?」

 「你怎知本宮沒阻止他?」冶屏君反問。

 她語塞。

 「哼,本宮阻止了他多年,可是他大了,終究忍不住,可惜他的雄心就跟他那沒用的父皇一樣,自不量力!」

 長公主竟這樣說自己的兒子與丈夫,她不禁心驚訝然,「您也認為他不可能成功?」

 「不,這次他很有可能成功。」冶屏君卻說。

 曹默默一驚,「他的兵只有數萬余,而王上有百萬,他如何對付?」

 那抹森冷笑意又重新回到冶屏君臉上,「他又無須去對付那百萬雄兵,他只要一個人死就好,那自是解決一切的辦法。」

 「一個人死……您是說,只要王上一人死了,他便能不費一兵一卒,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王上無手足,膝下又無皇嗣,劉權昕是他唯一至親,便是他之後的繼位人,若王上一死,江山就能輕易再落回劉氏手中了。

 「你可真聰明,難怪這兩個家伙都喜歡你。」冶屏君稱贊的說。

 她一窒,「不,王上親赴九華宮,身邊有重兵保護,反倒是爵爺,兵稀馬弱,他如何傷得了王上?」

 「哈哈哈,用兵在詐不在多,權昕要殺他,只需用計!」冶屏君雙目忽然炯炯地望向她。而那眼神像是從她身上驀然發現了什麼,令她眼底多了抹驚訝。

 「用計?」

 「你該知自己在某人心中應該是有些分量的,不管這分量是因為恨還是愛,總歸都是能讓人失去理智的。」冶屏君意有所指的說。

 曹默默愣了半晌後,瞬間全身一顫,像是突然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驚愕地拔腿奔跑離去。

 冶屏君見她那匆忙的樣子,臉色漸漸斂下。

 「既然你已經沒有救了,希望你阻止得了,本宮也不想遺憾,更不想泠弟怪我……」她呢喃。

 弦月大軍行軍了一天一夜,在距離九華宮百里處停下扎營,讓眾兵將稍作休息,備好體力,等明日抵達九華宮時迎戰反賊。

 冶策坐于龍帳內,小全子呈上御膳的道︰「王上,您才遇刺,傷勢剛好,該吃點東西補充體力才好。」

 可他仍沒有動口的意思,放著任肉湯變冷。

 小全子勸不動主子,眉頭只能越擰越緊。

 王上是越見孤寒抑郁了,唉,真希望事情盡快解決,讓一切恢復正常……

 「王上,那劉權昕手中沒有御璽,召不了兵馬相助,這也敢沖動造反,相信此刻九華宮上下定是惶惶不安,後悔莫及。」小全子道。

 「就算如此,咱們也大意不得,得防劉權昕推出百姓要挾朕。」冶策聞言並未寬心,那張臉依舊冷冰冰,嚴肅的說。

 「是是是,那九華宮附近百姓群居,若廝殺起來,這些人會先成祭品,王上就是因為怕百姓受害,才堅持東行親至的。」

 「哼,劉權听若真想與百姓玉石俱焚,朕也不會由他,擒下他後,他必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他冷哼。

 「沒錯,劉權昕定是得死,可是……曹寅也該如何處置才好?」小全子斟酌後還是問了。曹寅也即是曹娘娘的爺爺,亦是宿星殘將的首領,面對這人,王上會顧念什麼嗎?

 「朕要天下從此真正太平,一干反賊,朕一視同仁。」他毫不猶豫的說。

 小全子嘆了一聲,「奴才明白了。」

 「你下去吧!」他渾退人,提到與某人有關之事,他神情有些飄忽起來。

 「是……」小全子自是明白他想的是誰,不敢打擾,要退了下去。

 此時,一名小鍋匆匆進帳,「王上,九華宮派人送來信件。」小鍋跪地道。

 「劉權昕送信來?」冶策挑起濃眉。

 「是的,這信說是要親呈給王上過目。」小鍋將信呈上去。

 小全子訝然。兩軍即將交戰,劉權昕送來信件是想求和嗎?

 冶策拆了信後,一瞧,神情驟變,將信捏成一團。

 「王上?!」小全子瞧見他的臉色,不住心驚。

 「哼,劉權昕竟敢威脅朕,他說自己不會殘殺百姓,就殺一個人,除非讓朕將九華宮給他,否則他要殺了那女人!」

 「啊?他要以娘娘換九華宮?這……那……那王上,您換嗎?」小全子驚愕地問。

 冶策眼中精芒一閃,臉色奇寒。

「王上,冶策的大軍停留不動了!」九華宮內小鍋喜報。

 劉權昕以匡復劉氏為業,已經自行稱帝,要九華宮上下稱他為「承天授命中興帝」。

 他冷笑,「他果然上當了,以為默默還在朕手中,不敢輕舉妄動!」他臉上雖有笑,但心中卻不是滋味。

 冶策是真的在乎默默嗎?可他不是已經立了王後,還對那王後信任有加,若非百般寵愛又怎會放任她殘殺貶謫大臣?這人的心思是越發撲朔迷離,教人看不清!

 「你確定弦月大軍自昨晚起就沒再拔營過?」他不放心的再問。

 「回王上,咱們派出去的探子盯了一整晚,確實沒有瞧見他們拔營!」

 「好,這就證明他手中根本沒那女人,默默沒見到他,更沒回到他身邊,這麼一來,朕就可盡情利用默默令冶策退兵,哈哈——盡管我手中無雄兵又如何,還不是能夠制住冶策,還不是能奪回父皇失去的宮殿!」他得意萬分的坐上大殿上那座純金打造而成的龍椅,不禁仰頭大笑。

 曹寅也走入殿內,神情凝重。「你真認為冶策上當了,他以為你會殺默默?」

 「當然,否則他為何在接到了朕的信後,就按兵不動了?」見到曹寅也冷肅的臉,他忍不住皺眉。

 在九華宮,這人是唯一不呼他萬歲的,這令他頗為不悅,但目前正是用人之際,也就不與他計較了。

 「就算如此,我也不希望你拿默默的生死為自己謀利。」曹寅也沉聲說。

 他聞言臉色微變,「曹將軍,兵不厭詐,朕不過是運用了欺敵、詐敵之術,這都是計謀,你不會以為朕真舍得殺默默吧?」他馬上解釋。

 「那是因為默默不在你手里,若在,九華宮與她,你會擇誰?」

 「朕……當然是默默,九華宮可以再奪回,可默默只有一個!」他咬牙說。

 「但若與你的性命相比,你可依舊保她舍自己?」

 「這……曹將軍也太咄咄逼人了,朕對默默的心已是這般明確,你還是不肯信朕,非得要朕拿命立誓你才相信嗎?」他被逼得也不高興了。

 曹寅也滿是皺紋的臉一沉。「不是老夫逼你,而是在老夫眼中誰的命都比不上孫女的,她是老夫誓死保衛的人,而你,若真在意她,又怎會逼得她不願回到老夫身邊,而今她在外生死不明之際,你卻只顧著拿她換九華宮,也換自己的命,你可擔憂過她在外是否出了意外,甚至,已經以逆賊之罪被逮捕處死了!」

 劉權昕被說得面紅耳赤。「朕自己正是生死存亡之際,若等危機一過自會派人去尋她,朕也是極為擔心她的安危,反倒是她,完全不曾為朕設想過,無論朕怎麼求她,她都不肯幫朕的忙,她若是肯替朕造一枚御璽,朕的處境何以會這般狼狽危急?」

 「說到底,你想的還是自己,老夫早先就說過,默默可以作主自己的事,誰也不能強迫她,當初你也同意,我才與你合作,可你太過急躁了,又自信自己能左右她,這才落得今日下場,你不該將這一切怪罪在默默身上。」

 「你!」他惱羞成怒了。

 曹寅也無懼于他,怒視他後繼續道︰「老夫且告訴你,你當不當皇帝我可不在乎,老夫當初只是不想受那姓冶的統治,這才與你合作的,可事到如今,默默若有閃失,老夫唯你是問!」

 他怒極,但心想冶策大軍當前,他不能與這老頭翻臉,遂又拉下顏面說︰「瞧冶策的表現,默默應該未被抓,而她已是大人,就算只身在外也能照顧自己的。」

 其實他認為曹寅也未免太大驚小怪,默默自由獨立慣了,一向不需要旁人擔心,不懂這老頭為何如此心急?

 曹寅也狠狠瞪了他一眼,「哼,那是你還不了解藻毒的可怕……」

 「什麼?你說什麼?!冶策的大軍來了,這怎麼可能?!」以為冶策不敢來,正放心小憩的劉權昕听見這消息,猛地由床上彈起,滿臉錯愕。

 「王上,您快到宮牆上去瞧,再過一個時辰,弦月的十萬大軍就會殺到。」來稟的小鍋魂飛魄散的說。

 他一腳踢開跪在床前稟報的人,火速往宮牆上去。

 登高這麼一眺,他立刻面無血色。前方不遠處一片旗海,那不是弦月的皇旗是什麼?

 怎麼兩個時辰前探子才回報冶策的大軍還在百里外未曾拔營,為何短短時間已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他仔細一想,原來受騙的是自己,那營未拔並不代表大軍未移動,冶策將計就計反過來欺敵,表面按兵不動,實際上大軍早已分批趕來,只有他還自以為他不敢妄動。

 見大軍即將壓境的場面,他不住青了臉,即便不以數量來論,以九華宮的烏合之眾對上冶策的正規軍根本不堪一擊。

 眼瞧自己滅絕在前,他怒火中燒,狠勁全來了。「好,來人,把壓陣的人帶過去!」他高聲吩咐。

 接著百姓被一個綁一個,一排排押上宮門前,這人數有千人之多,其中還不乏老弱婦孺,他們一個個全面帶恐懼,驚惶害怕。

 等冶策大軍到來,見到百姓被逼得以肉身擋在宮門前,眾軍將無不憤慨大罵劉權昕卑鄙無恥!

 只有冶策並不意外,只是嗤聲一笑,「劉權昕,你好啊,這等「舍身為己」的事你也干得出來?」

 劉權昕漲紅臉。「冶策,這是你逼的,天下本是劉家的,朕才是天下共主,是你冶家父子篡國奪權,這些百姓只好犧牲自己阻止你這逆賊繼續殘害天子!」他朝宮牆下的他怒道。

 冶策不屑的冷睨他。「敢情你已經自立為帝了,不過這可真可笑,你想匡復劉氏基業,難道憑的就是眼前的區區幾萬人嗎?」冶策擺明不將他放在眼底。

 劉權昕難堪不已。當初他也沒想到自己登高一呼想匡復劉氏,跟隨者竟然只有寥寥,默默那女人又不肯幫他,這才落得這進退維谷的境地,他已騎虎難下,一切已不能回頭,如今無論用盡什麼手段也要撐下去才行,但冶策這羞辱的話一出,馬上就令他顏面盡失。

 「爵爺,你放棄吧,這天下早已不是劉姓的天下,在王上攻進去之前,你先求王上饒恕,說不定王上網開一面你還能留下性命。」王鷺雅被人帶上來,她含淚勸說。

 「住口,劉氏的江山都沒了,朕若苟活只會被天下人恥笑,朕寧死不屈!」他听不進去她的話。

 「那你也得想想長公主,婆婆只有你一子,你若亡,她情何以堪?」她繼續再道。

 「別與朕提母親,她心里沒有劉姓,想保的只有冶家的江山,這些年來只將朕緊鎖皇陵,朕堂堂劉氏後代,卻去替冶氏守墓,朕不甘心,也對不起先帝祖宗!」

 「你……可我已有身孕了,這你也不顧嗎?」她終于淚汪汪的說。

 他這才一驚,「你……有孕了?」

 「是的,瞧在咱們孩子面上,是否……」

 「不要說了,朕不可能放棄的,況且朕不一定輸!」他仍無所動搖。

 「劉權昕,你真以為靠這些百姓的肉身為你赴死,就能擋得了朕的大軍攻入嗎?你且听听這是什麼聲音?」冶策提醒他。

 驀然,九華宮後方傳來一聲轟然巨響。

 劉權昕臉色一變。「這是什麼?!」

 「朕算準了你定會拿百姓的性命來威脅朕,朕早有防備,你將百姓集中在宮門前,可朕偏不走正門人,朕的大炮巳將九華宮的後牆轟開,由後攻入,此刻九華宮的後宮已成廢墟一片了,不久連大殿也會盡毀,屆時你還躲哪去!」

 劉權昕听完這話,面容立刻慘成一片。

 他萬沒料到冶策甘願毀掉這座金碧輝煌、擁有數百年歷史的皇宮,也不願意傷百姓一人。

 他這才開始真正感到驚慌失措起來。他不能死,不能落入冶策手中。「來人,把人給朕帶上來!」

 很快地,一名罩著斗篷的女人被帶上來了。

 「冶策,瞧瞧這人是誰?」劉權昕朝他陰笑。

 冶策望去,見到他將劍架在身前女人的頸子上。「那是……」

 「朕倒要瞧瞧,你敢攻來是因為不在乎她,還是以為朕不舍殺她,朕要你立刻退兵,要不然我殺了默默!」

 遠遠望去,那女子的外貌與身形都有幾分像曹默默,冶策俊顏丕變,立即仰望空中似在尋找什麼,甚至吹了口哨,也未有響應。

 「不,她不是默默,那女人此刻在王城不在這里!」他努力定了心神後,沉聲說。雄正跟在那女人身邊,自己喚不來它,那表示這女人不是她。

 「你如何確定她不是默默,朕說她是,她就是,要不你敢與朕打賭嗎?」劉權昕狂笑問。

 「賭?」

 「沒錯,你若不退兵,朕這就推她下高牆,讓她死在你面前,如此你正好可以驗明正身!」劉權昕狠毒的說。

 接著真將那女子的身子往牆下壓,再一推,眼看就跌落數十丈高的宮牆了。

 他心髒瞬間糾結,已有一絲不確定了,「住手!」

 「怎麼,你退還是不退?!」

 冶策怒極,「讓她開口說話!」距離遠,他也不能確認那人到底是不是曹默默,他要女子說話,听音辨人。

 「好,默默,你讓冶策退兵吧。」他讓被押在牆上的人說話。

 那女子才要開口,劉權昕竟就已狠心的將她推下高牆,女子在尖叫聲中駭然的墜地,當場慘死。

 冶策這時忽然見到雄出現在自己面前,並且發出長長的鳴唳聲,他大驚失色。

 雄怎麼會在這里?!

 剎那,他訾目盡裂,驚愕半晌後往前沖去,地上那女子因面部朝下摔落,已摔得面目全非,而她身上的衣飾分明是曹默默的,再加上雄仍魔唳不止,那表示……

 這人真的就是曹默默?!

 他抱起已無生息的人,心瞬間全裂,身子顫栗不休。這怎可能?怎可能?這女人怎可能死在自己眼前?

 刺激太過他幾乎喪去心智,人變得有些恍惚起來,「不會的……不會的……這人怎可能是她……不會的,雄,告訴朕,她在哪?在哪里……」

 他倏然回身尋找,眼神渙散。「雄,朕不是要你跟著她,你該保護它的,你……不對,這不是你的錯,是朕,是朕的錯,朕太自信,以為她還安全的待在王城的客棧里……結果……不對,不對,她……沒死……沒死,這人不是她!」他跪在地上仰天嘶吼。

 眾人見了,無不驚愕萬狀。弦月的二世帝瘋了嗎?竟對著一具破爛尸首發狂?

 劉權昕見狀,心喜冷笑,他要的就是見他失心瘋,求的就是此刻這沒人留意的大好機會……悄悄拉出弓箭瞄準冶策,而所有人正被冶策的狀態所驚,沒人注意到自己的舉動,這一箭,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射了出去——

 雄盤旋在天上,臛眼犀利,在箭射出去的同時發出了尖銳的警告聲。

 雄石破天驚的鷹叫聲終于讓冶策回神幾許,只是一切已經太遲了,那箭已至,而且一箭射進了曹默默的身子里?!

 他徹底驚醒了,方才他被推了一下後,轉身回望,驚見中箭的竟是自己以為已經死了的女人!

 曹默默騎著馬趕來時,瞧見劉權昕對他放箭,立刻奮不顧身地撲上前去替他擋箭,那大鷹鳴唳警告的人是她!

 她與長公主一席話後,知曉劉權昕要利用自己誘殺冶策,便沒日沒夜的趕來,希望冶策別上當,但因為自己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途中昏倒了好幾次,醒來後再趕路,因而耽誤了不少時間,這才遲到現在趕至,所幸……她在萬幸中露出了一抹微笑,她趕上了……

 冶策見她中箭倒下,驚愕的雙瞳倏嗔,火速按住她中箭後大量涌出血的傷處,並且朝劉權昕勃然大怒,「劉權昕,朕要你的命!」他怒火沸騰。

 劉權听也沒想到曹默默會出現,更沒想到自己的箭會射中她,臉上亦是出現錯愕之色。「默默,我要傷的不是你……不是你……」

 「默默!」王鷺雅見她重傷,兩人畢竟曾以主僕的身分相處三年,她心急難過的推開押著自己的人,沖到曹默默身邊,眼淚直流。

 「來人,將九華宮給朕踏平,朕要親手殺了劉權昕!」冶策憤怒的抱起奄奄一息的曹默默,怒視高牆上的劉權昕,那眼中已是殺機四溢。

 登時後方雷霆萬鈞的轟聲再起,劉權昕魄散九霄,一臉灰敗。

 「誰都不許再動!」忽然王鷺雅大喊一聲,眾人對她沒有防備,只當她是個弱女子,不想她竟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架在曹默默的頸子上。

 冶策因為雙手抱著曹默默,一時騰不出手來對付王鷺雅,又怕一不小心摔下已經是重傷的曹默默,讓她傷勢再加重,只能怒瞪王鷺雅。「你想做什麼,還不將匕首放下!」

 王鷺雅不禁露出敬畏和忐忑之色,長久以來這人便被奉為天子,主宰所有的富貴榮華乃至性命,她難免懼怕,此時面對他的嚴詞厲色,連匕首都拿不穩了,但她仍盡力穩住,事到如今,若要活命,就絕不能軟弱,「不……是您得要人停止攻擊九華宮,否則我就殺了這女人!」她穩住心神後鎮定的說。

 「你……你不是王鷺雅……」曹默默認清她的身分後,痛苦的驚說。

 「沒錯,我是王典雅,我那蠢姊姊替我赴刑場斷頭了!」

 「你逼她為你赴死?!」

 「錯,是她自己想死,我成全她罷了,她對丈夫萬念俱灰,早已不想活,而我與她恰恰相反,我要活,而且要活得尊貴!」她忽然朝高牆上的劉權昕揚起嘴角,他也回以頷首,這兩人分明早有籌謀。「在進宮前,我就與中興帝串通好殺王上,只要王上一死,中興帝許我姊妹兩人一後一妃的位置!

 「當時我冒名頂替你進到龍寢時,本就想借機殺王上的,可惜他太快發現我是假冒的,讓我來不及下手,否則那次我就能令他魂斷我的手中,之後好不容易我又尋到機會刺殺他,可恨又失敗,而這次,絕不能再失敗了,王上,您若不想曹默默死,您就一定得死!」

 眾人心驚,這人一路假裝是軟弱無力的王鷺雅,原來竟是欺騙了大家,這不打緊,她居然還是劉權昕的同黨,跟到這原是要圖謀王上的命?!

 而曹默默這會也已領悟,既然王典雅與劉權昕有勾結,那當初王仁甫會知曉爺爺的事,分明就是劉權昕告訴王仁甫的,好讓王仁甫能以此威脅她,劉權昕竟是對她也這般陰險!

 冶策眯眼。「你敢!」

 王典雅一顫,「不敢也得敢了,不然我還有命嗎?」

 冶策狂怒,雖然身邊兵將眾多,但她匕首架在曹默默頸上,這就讓他不敢輕舉妄動了,可天上的雄,那銳眼利目已閃出厲芒。

 「你要朕怎麼個死法?」他森然問。

 「自是當眾讓我送一刀進心口!」她狠說。

 「你敢對朕動手?」

 「我……過去幾次雖以失敗收場,但不是已經對您動過手了?」她難堪的道。

 事實上,上回的那次刺殺之所以失敗,是因為自己太緊張,那刀明明已經刺進肉里了,卻是手顫個不停,不敢再加深,才讓他死里逃生,自己反而坐實刺客罪名,株連王家上下無一幸免的被殺。

 「那好,你動手吧!」他陰駑地點頭。

 「不可以……」曹默默焦急不已,怎能眼見他為了自己被王典雅所殺,而自己正血流不止,痛得沒有任何力量阻止,不禁淚流滿面。

 四周的弦月軍將也無不焦躁憤慨,直想殺了那膽敢威脅王上的王典雅。但無王上的命令,誰又敢妄動?

 「典雅,你快動手吧,就如朕當初所承諾的,你若能殺死冶策,朕必將王後之位許你!」怕她再度手軟誤事,劉權昕大聲道。

 王典雅心知劉權昕這人信口雌黃,王後之位不知許過多少人,而他真正屬意的人是曹默默,這她比誰都清楚,所以這話哪能信,但她卻不得不信,因為自己已無退路,她必須殺了冶策,之後連曹默默也殺之,這才能讓自己萬無一失,讓劉權昕登上帝王之位後,而自己也能成為王後。

 這是她的打算,她緊握匕首,讓自己別懼于冶策之威,這次絕不能失手。

 她高高舉起匕首,雙眼發狠的快速刺向冶策的胸口,眾人瞠目,劉權昕則是興奮不已。他的目的就要達到,只要冶策一死,弦月的一切就屬于他的了。

 曹默默激動得淚灑出眼眶之際,口里也噴出一道血腥,王典雅那刀和著曹默默的血往前送去,眼看刀就要插進冶策胸口,突地雄自天上而降,利爪抓向王典雅的刀——她驀然發出一聲尖叫,匕首落地的同時,她整個手掌也一並被擰掉。

 她劇痛不堪的抱著斷掌尖聲不止。

 劉權昕見到這劇變也愕然,只差一點點冶策就必死無疑,他不甘心失敗,再度舉弓拉箭的瞄向冶策。他定要這人死,只要冶策一死,縱使後頭的弦月大軍殺過來,也不能對他怎樣,因為他已是弦月的繼任君王,面前的這些人轉眼都得對他下跪高喊萬歲。

 「劉權昕,你還不住手!」就在箭要射去的千鈞一發之時,曹寅也居然出現砍傷他的肩,九華宮的士兵哪料到會起內哄,一時全呆住了,竟沒人想到上前去救劉權昕。

 「曹將軍,你想背叛朕嗎?!」劉權昕也愕然他竟會對自己動手。

 「你竟然拿百姓當人牆為你擋箭,你已喪失做君王的資格了!」曹寅也對他極為失望的說。

 「你!朕這麼做也是萬不得已的,大業本就是要有所犧牲,這些人事後朕會補償他們的。」

 「人都死了,你補償何用?我雖恨弦月奪我宿星,但起碼姓冶的父子皆愛民如子,肯厚待百姓,而你竟要百姓為你喪命,老夫是被仇恨蒙了眼,才會誤以為你這種卑鄙的人會好過冶家父子!」

 「你這老糊涂,九華宮若不保,你也同樣沒命,且朕死,那一切都完了,做大事者不能心慈!」

 「你的不能仁慈包括傷害默默嗎?」曹寅也陰沉的問。

 「朕……」他說不出口了。

 「老夫對你太失望了,我容不了你!」曹寅也要再舉刀向他時,大炮聲轟然傳來,這回震得連高牆都撼動,曹寅也站不穩,身體跟著一陣晃動來回搖崗,但他眼前的劉權昕卻已被震落高牆,摔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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