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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萌登仙途》第113章
第113章 太湖

  “如此一來, 玨之可能要親自去一趟太湖了。”

  聽了掌門真人的話,殿中卻突然陷入一片沉默。

  由於這事情涉及喬珩的本家太湖喬氏,讓翰興真人隱隱有幾分快意。

  雖然他並不覺得這消息是真的,但也希望水越渾越好, 最好能讓喬珩煩心久一點。

  翰惟真人經歷了之前令人焦頭爛額的事情, 才剛剛把仙鼎門的人送走,整個人的氣色和臉色都不太好看,比起往日的裝腔作勢,倒是多了幾分陰鬱,一點也沒有參與討論的意思。

  蕭然一向和喬珩共進退, 全看喬珩抉擇,所以他也暫時沒有什麼需要插嘴的地方。

  清冷的蕭逸和低調的修儀真人則一如既往不發表意見。

  倒是韓妙真人猶豫了片刻, 還是道出了自己的擔憂:“若是喬師弟此番前去,豈不是要將吾門也牽扯進去?”

  這話說出來,多少有些得罪喬老祖的意思, 但放眼望去, 竟然只有他能說出口來……若是連他也不說, 那要是真給本門惹了事來, 到時候麻煩的可是所有人。

  因著吳奇和紫萱的關係, 他的平都峰最近跟斷崖洞府關係保持得不錯, 再加上蕭然也在旁邊,所以翰妙真人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話說明白。

  翰景真人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看了看面無表情的喬珩, 心中微歎:何妙所言非虛。

  如今太湖喬氏陷入的事件,已經牽涉了金庭門、首山劍宗、禦靈宗、七玄門,以及散修盟,絕對不算一件小事。

  喬老祖身為青玉門大能,一言一行都備受矚目,現在恐怕就有不少人在暗中觀望,只看喬珩接下來要採取怎樣的行動。

  喬珩與太湖喬氏這些年聯繫得其實並不頻繁,連喬老祖的化神大典,喬氏都只派來了一個金丹作為代表。

  但說到底,喬氏還是他的本家……如今本家有了這麼大的麻煩,若是喬珩問都不問,未免顯得太過薄情。

  所以關於這件事,喬珩本人為難,翰景真人這個做掌門和師兄的,也很為難。

  蕭然看了看喬珩,大概能感覺到他的態度——他沒有第一時間回應翰景真人的建議,恐怕也是在想翰妙真人所慮之事。

  但若說喬珩一點都不想管喬氏,應該也不對……

  思索了一下,蕭然跟諸位大能商量道:“這件事,不算我們青玉門,光是二宗四門裏就已經有四個門派涉及其中,再加上還有個散修盟,如今更是加上了太湖喬氏……這已經成為整個中原道門都在關注的事情,吾門就算現在不參與,將來總要參與的……”

  他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自己的結論:“與其聽別人傳遞消息,道聼塗説,不如我們自己主動一些,不要讓有心人有可乘之機。”

  眾人一想,也確實如此。

  喬氏若無辜,他們則要防止有些人借題發揮……

  反之,若喬氏真的涉事其中,喬老祖不可能不受非議,意味著青玉門也不能獨善其身,那就更不能等別人都行動完了,自己再一無所知地湊上去。

  所以無論如何,青玉門先派人前往,積極參與事件的調查,多少可以掌握先機——這是一個化被動為主動的好方法。

  翰景真人連連點頭,轉為對喬珩道:“蕭師弟所言甚是……既是如此,就勞煩玨之作為吾門代表,前去探究一番,爭取讓真相早日大白。”

  雖然喬老祖“師出有名”了,但他心裏還是有一絲擔憂。

  散修盟的管理雖然比他們這樣的門派鬆散一些,但也有自己的途徑探查消息。

  他們既然提到太湖喬氏,應該就不是無的放矢,故意用喬氏牽扯出喬老祖和他們青玉門。

  ——萬一喬氏真的……那到時候喬珩又要如何自處,如何面對呢?

  翰景真人也不禁跟蕭然一樣發出“多事之秋”的感歎,卻只能寄希望于喬珩的前往,能夠有助於儘快解決這件事,同時也不要引出更大的麻煩。

  ―――――――――――――――――――――――――――――――――

  既然決定了要去太湖,自然就不再多作耽擱。

  喬珩要出門,蕭然鐵定是相隨的,所以小毛球當然也會跟著他們一起。

  眼看著自己又要跟小灰灰暫時分別,小毛球就耷拉著小腦袋,一副萬念俱灰的可憐模樣。

  而且這一次的暫別,還不像上次跟蕭然他們去首山劍宗觀禮,來來回回也沒有花多長時間,還能算小別勝新婚。

  這次他們出門,可是有重要的任務在身,甚至有可能遲遲不歸,直到找到事情的真相。

  小毛球覺得自己這麼一走幾個月甚至幾年,小灰灰早就移情別戀、琵琶別抱了,頓時傷痛不已。

  (小灰灰:所以本宮是什麼時候戀過這個圓球了,本宮怎麼不知道?!)

  “我們也不一定會走幾年,也許幾個月就回來了,”蕭然摸摸小毛球耷拉的小耳朵,忽悠道:“你看咱們喬老祖這麼厲害,說不定幾天就……”

  他還沒說完,就被喬老祖盯住了,那眼神裏分明在說“不要隨便騙它”。

  關於小毛球的教育問題,喬老祖實在太過端正正直,蕭然沒有辦法,只能實話實說:“好吧,總之我們要很久才能回來,你跟小灰灰好好道別,免得我們回來的時候,它已經完全不記得你了。”

  “嗷嗚嗷嗚~”小毛球聞言,小耳朵耷拉得愈加厲害了,它趴在蕭然懷裏一動不動,咬著自己的小尾巴尖,似乎不想面對事實。

  這時候,周溪走了過來,看到蕭然懷裏的小毛球,很是吃驚:“喲,這是怎麼了?怎麼幾天沒見而已,小圓球變瘦了?”

  小傢伙聞言立刻鬆開自己的尾巴,抬起頭沖著周溪嗷嗚叫,眼神左顧右盼地,明顯在找它的小灰灰。

  周溪伸手順勢擼了擼它的小尾巴,笑著道:“別找了,沒跟我進來,在外面桃樹上站著呢。”

  雖然被擼了尾巴有點想炸毛,但眼前的人是小灰灰的主人,小毛球鼓著臉忍了忍,終於還是沒有對周溪露牙齒。

  當然,就算它真的露了小乳牙,也嚇不到周溪。

  蕭然和喬珩之前先跟他和崇法道人報告了之後的行程,見周溪過來,還以為是要送他們。

  “我們還要去後峰給您和師父道別的,您怎麼過來了?”

  周溪笑嘻嘻地道:“我過來看看要收拾些什麼東西,好跟你一塊出發。”

  蕭然:“!!!”師伯竟然要跟他們一起出門……他真的捨得離開自己的親親師弟這麼久?

  師侄臉上的驚訝顯而易見,徒弟的驚訝也掩藏在那雙深邃的眼眸之後,周溪笑意不減:“很久沒去太湖了,也算故地重遊一下吧。”

  還沒等蕭然問,周溪就繼續道:“路途太遠了,又辛苦,你師父不去。”

  蕭然:“……”好吧,這種又遠又辛苦的路,就讓他們這些徒子徒孫去走好了。

  蕭然並不知道,其實一開始喬珩也不想他跟去。

  這次他們主要是去找犯下兩次襲擊事件的襲擊者,對方實力不弱,又形跡詭異,在這種情況下,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可能遇到危險的事情。

  就算他有信心保護好蕭然,也相信蕭然有自保的能力……但人就是這樣,自己可以冒險,捨不得重要的人冒險,自己可以辛苦,但捨不得重要的人辛苦。

  所以他十分理解師父崇明道人的心情——師叔可是渡劫道人,在師父眼裏還不是含在口裏怕化了,拿在手裏怕掉了。

  但是蕭然一句"我就要跟你一起,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就讓喬老祖再也說不出阻攔的話。

  他又何嘗不是這樣,一天都捨不得跟對方分開。

  大人們的心思小毛球不知道,但他們的話,小傢伙還是能聽懂的。

  周溪的話被小毛球聽了個大概,它的小耳朵立刻豎了起來,小尾巴搖啊搖,還極其諂媚狗腿地伸出小爪爪,讓周溪抱。

  每次周溪抱著它去見小灰灰,小灰雀多少都會給

  周溪哪里不知道這小東西獻殷勤的真正原因,他壞笑地伸出一隻手指,點了點小毛球的小鼻子:“你太重了,我可不抱。”

  小毛球動了動癢癢的小鼻子,終於還是沒忍住炸了毛,沖著周溪齜牙咧嘴還叫喚。

  ——剛剛不是還說寶寶瘦了嗎?小灰灰的主人是個大騙子,壞人!嗷嗚!

  “我會帶著小灰一起,這樣你們就不用分開這麼久了。”周溪被小傢伙的樣子逗得直樂,終於還是說出了它想要的答案。

  “狗腿球”聞言,果然立刻恢復了小可愛的樣子,眼睛亮晶晶的,又一次向周溪伸出小爪爪要抱抱。

  看著自家毛球記吃不記打的樣子,蕭然真的很想把它丟出去,最後到底捨不得,捉住它的小爪子一陣捏。

  ……

  最後,要跟著喬老祖一起出門的,就是蕭然和周溪兩個金丹。

  其他諸峰峰主聽聞此事,各懷心事。

  有的人覺得這是蕭然不放心崇法道人身邊留了個人日夜討好道人,怕他從太湖回來之後,師父早就不記得自己這個親傳弟子了。

  當然也有人覺得,這是斷崖洞府極為看重周溪的表現,畢竟此行並不適合帶太多人,能跟著去的必然是心腹。

  不過,不管別人如何猜想,他們三個還是一齊到後峰洞府跟崇法道別。

  崇法道人對喬珩是非常放心的,放不下心的自然是自家金丹師兄和金丹徒弟。

  不過,他不是那種溺愛的人,也清楚蕭然為什麼要跟去,崇明又為什麼要跟去…

  蕭然是要去幫喬珩,在他不方便出面的時候出面,在他不方便出手的時候出手。

  而崇明則是清楚喬珩和太湖喬氏過往種種的人。

  有些事他沒跟喬珩說,是覺得已經沒必要說了。但崇明怕有人用些不好的方式告訴他,所以才親自出馬,為喬珩保駕護航。

  ——這一個兩個明明只是金丹,偏偏"自以為是"可以保護喬老祖,真是……不自量力!哼!

  周溪雖然已經提前跟自家的寶貝師弟叮囑過不少,但臨到出發了,還是忍不住多說兩句。

  "不要總一個人悶在後峰,偶爾把小景找過來陪你說說話,再不濟,你不說,讓小景說就好,你只聽著也不會累……"

  (翰景真人:誰說有師父的道修像個寶……他可能不是親生的……)

  蕭然還沒有來得及向可憐的掌門師兄表示同情,就聽到那邊周溪繼續道:“我把你徒弟帶走了,後峰會安靜很多,所以你注意多休息,之前找的上古陣圖殘卷,一個月只能看一個……”

  蕭然:“……”師伯,有些話吧,你可以傳音入密跟師父說,我們不會覺得你不尊重我們的,真的!!!

  就在這時,周溪突然看著崇法道人不說話了,但蕭然很快看到師父崇法道人面色不動,但眼神有異。

  目光裏似喜非喜,似嗔非嗔,似傷非傷……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在崇法道人面無表情的臉上,顯得尤為明顯。

  蕭然只猜到,他的師伯大人終於把自己的最後一句囑託,傳音入密給了崇法道人,卻不知道他到底說了什麼。

  只有崇法知道,某人在他腦海裏,輕描淡寫地說了最後一句:

  “我不在的時候,不用想我……我想著你就夠了。”

  ―――――――――――――――――――――――――――――――――

  雖然能夠跟小灰灰一起出去玩(霧)心裏很高興,但小毛球敏感地發現了大人們的依依不捨。

  它乖乖地坐在蕭然懷裏,用小爪爪輕輕地摸他的臉,好像在安慰他似的,要多貼心有多貼心。

  周溪原本還在回味師弟剛剛看過來的眼神,這一下瞟到小毛球的動作,也不禁打從心底裏樂呵起來。

  他伸出兩根手指彈了彈小毛球的小屁屁:“喲,看不出來小肥球還是朵花解語呢。”

  突然被“調戲”了,小灰灰又暫時不在,小毛球猛得扭轉身體,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小模樣,試圖威嚇周溪。

  可惜周溪笑得更加開懷:“之前不是對我很熱情嗎?怎麼這麼快就要過河拆橋啦?跟誰學的這麼壞?”

  蕭然沉默不語——這時候不要接師伯的話,誰接誰傻缺!

  可惜,小毛球聽不到蕭然內心的呼喊,它很生氣地朝周溪嗷嗚嗷嗚地叫了兩聲,還扭過頭,把小腦袋埋在蕭然懷裏,大有不理周溪的意思。

  看著渾圓的小背影,周溪原本又想伸手,但看著師侄不贊同的表情,只好收回來。

  這時候喬珩已經拿出了自己的飛淵巨劍,立刻吸引了周溪的注意力。

  “當初你連飛淵抱都抱不穩,如今卻已經將它煉化……這樣一想,我真的缺席了不少重要的時刻。”

  說話的內容雖然有些傷感,但周溪臉上是滿滿的欣慰,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對喬珩有多重視。

  這時候蕭然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師伯崇明道人要跟著一起走——做師父的,就跟做父母一樣,永遠都把他們當孩子,時時刻刻都想小心呵護。

  因為時間緊迫,他們沒有選擇乘坐門內提供的飛行法器,還是直接搭了飛淵。

  太湖也屬於漸江一帶,其實離金庭門、七玄門都不太遠。

  他們坐著飛淵,很快就來到了太湖地界。

  一落地,周溪就主動問喬珩道:“要先去喬氏拜訪一下嗎?”

  照理說,散修盟竟然查到最近發生了兩起偷襲事件跟喬氏有關,那大部分仙門可以會立刻避嫌。

  但喬珩若是也來這麼一出“三過家門而不入”,就未免欲蓋彌彰了些。

  所以聽到師父的話,喬珩點頭道:“先跟太湖的散修盟聯絡,瞭解具體的情況,然後就去喬氏……給祖父問安。”

  自從喬珩遊歷三十年返回青玉門,在斷崖建造洞府,蕭然一開始作為掌事住進去,直到今天,竟然沒有一次跟喬氏的人證明接觸的機會。

  論道大會的時候,喬氏的人竟然沒有住在斷崖洞府,而是跟漸江一帶的仙門一同住在翰興真人的天柱峰。

  喬珩沒有召他們見面,喬氏派的人也沒有主動到斷崖來跟喬老祖請安。

  後來崇法道人成道,喬氏也派了人來,這一次和論道大會的情況幾乎一樣,雙方的態度和行動都沒什麼變化。

  唯一變化的,可能還是蕭然的身份和修為發生了變化。

  跟自己的本家並不親近這種事並不多見,但蕭然卻清清楚楚看到過。

  ——蕭逸可不就是“白眼狼”的完美代表嗎?

  當然,蕭然絕不會把喬珩和本家的不親近,歸因於是喬珩的問題。

  ——這麼好的劍修,喬氏竟然沒有來巴結討好,實在太不尋常了……也不知道是天性高傲,不願攀這種關係,還是因為某些特定的原因,根本不想跟喬珩來往?

  雖然充滿了好奇心,但又怕裏面有“悲傷”的故事,所以每次問到相關的問題時,蕭然都打馬虎眼地岔開話題,糊弄過去了。

  如今終於到了太湖喬氏,身邊又有似乎什麼都知道的師伯,蕭然心裏難免癢癢的,卻不好當著喬珩的面問,只能靠跟小毛球互動來轉移注意力。

  “左手,右手,兩隻手……右手,右手,兩隻手……”

  蕭然跟小毛球玩“出爪爪”的遊戲,若是小毛球表現得好了,蕭然就獎勵它一個新球。

  自從家裏有了這個小毛球,蕭然的儲物戒裏就有專門放置各種珠子、球類的東西。

  這之後,從喬珩那裏、師父那裏搜刮來的越來越多,如今要是一齊拿出來,估計可以變成珠子的海洋。

  為了不讓小毛球過太“奢華”的生活,蕭然現在嚴格控制著它的玩具數量,以及新玩具的出現頻率,堅決不讓小傢伙養成驕奢淫逸的生活習慣。

  所以,在毛茸茸大寶貝,可拍沙子玩的千機盤,還有小灰灰(有什麼亂入了?)之外的新玩具,都是小毛球在某一方面表現得不錯了,才可以得到獎勵兼鼓勵。

  周溪見小毛球聽話地伸出小爪子,放在蕭然手上,然後又見蕭然拿著一顆鮫珠逗小毛球,不禁笑道:“到了太湖地界,小肥球可不愁沒有新玩具了,你這獎勵機制恐怕要受到影響。”

  蕭然微微一想就知道周溪的意思。

  ——這裏是盛產珍珠的地方,恐怕散修盟的藏寶閣裏就有各式各樣的珍珠,那對於小毛球來說,可不是遍地都是玩具嗎?

  ―――――――――――――――――――――――――――――――――

  對於曾經的逍遙真人來說,最熟悉的修真世家莫過於剡中陸氏。

  對於原本的蕭然來說,最熟悉的修真家族是莫尋蕭氏,但最厲害的修真世家恐怕是翰興真人的本家,蜀中緒氏。

  可事實上,無論是陸氏也好,緒氏也罷,都比不上太湖喬氏一族有深厚的底蘊。

  在喬老祖成為當世最厲害的化神劍修之前,他出生太湖喬氏,絕對是一個榮耀。

  “今天我乙太湖喬氏為榮,明天太湖喬氏以我為榮”的美談沒有發生在喬老祖身上。

  “因為小珩,是劍修。”周溪一邊跟蕭然說話,一邊擼著小毛球,覺得手感非常好。

  因為周溪肩膀上站著一隻高冷的小灰雀,小毛球已經“拋棄”蕭然,徹底投入周溪的懷抱。

  因為這樣它就可以一邊玩自己的尾巴,一邊時不時近距離瞅瞅斜眼看它的小灰灰,滿心歡喜。

  原本蕭然應該為這個“小白眼狼”的行為感到憤怒、吃味或者嫉妒的。

  但他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喬珩的事情”所牽絆,根本不在乎小毛球現在是在周溪的懷裏,還是在喬珩的懷裏……反正是安全的,就好了。

  “太湖喬氏的現任族長,也就是小珩的祖父泰德真人,雖然只是元嬰,但在煉器方面的造詣非常高,只是過於沉迷煉器,對於修煉不甚在意,所以直到如今還沒有突破化神。”

  ——算算歲數,這位泰德真人的壽元可不剩多少了,若再不加緊突破,恐怕……

  蕭然想到這裏,忍不住看了喬珩一眼。

  劍修明明知道他們在說喬氏的事情,而且連傳音入密都沒有做,但喬珩卻好像完全沒有參與感一樣。

  蕭然甚至都懷疑這傢伙有沒有注意聽他們說話。

  後來蕭然仔細想想,又覺得喬珩對喬氏不熟悉是有理由的,他很小就被送到崇明道人身邊,對喬氏的瞭解,恐怕還真不如崇明道人呢!

  “所以當散仙盟查到一些對太湖喬氏不利的證據後,有人傳,是因為泰德真人對常川老祖留下的靈器很感興趣,所以才有了後面的襲擊事件。”

  蕭然聞言,不禁冷笑:“這些馬後炮打的,可真夠響的……若真是如此,那天下煉器的家族不都有嫌疑嗎?”

  偷襲者能夠一次拿出那麼多的無名法器,可見要麼財力雄厚,要麼自己就能制器皿。

  如此一來,聯想到擅長煉器的家族,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但若是說泰德真人對常川老祖留下的靈器感興趣到不惜採取這樣的行為,卻明顯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蕭然有時候都會懷疑,會不會真是散修盟賊喊捉賊,故意把線索往太湖喬氏身上引,以便洗清自己的嫌隙。

  “以我對泰德真人的瞭解,他不會做這種事情。”周溪雖然這樣說著,但卻明顯帶著一絲猶豫。

  ——就像當年雖然天資一般,但也算乖巧聽話的小惟,還不是變成了如今這幅讓人痛心的模樣……他作為一個陌生人,與泰德真人的幾次交流都是短而不太愉快的,又怎能輕易下結論呢。

  ―――――――――――――――――――――――――――――――――

  等他們到了散修盟的據點,散修盟的副盟主江平範竟然早早在那裏等著喬珩一般。

  “喬老祖大駕光臨敝盟,江某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江副盟主不用客氣,本座此番前來,只是為之前金庭門等遇襲的事情。”喬珩也不和對方多寒暄,直接單刀直入地敞開了話題。

  江平範見他面無表情的模樣,因為不太熟悉喬珩,所以覺得對方應該是震怒的。

  畢竟誰的家族跟偷襲他人的鼠輩聯繫在了一塊兒,對於人來說應該是奇恥大辱。

  喬老祖不管是為了太湖喬氏,還是自己,恐怕都不會輕易放過。

  若是可以,江平範哪里願意大老遠跑到這裏來直面化神劍修的怒意。

  但若是留在盟中,恐怕也要跟盟主灼羲真人一樣,面對另一個更年長的化神劍修了。

  相比于“威武霸道聞名天下”的顧老祖,江平范覺得喬老祖可能會比較平和一些。

  但真正見到對方冷臉的時候,江平範覺得自己這邊的情況可能不比灼羲真人那邊的好幾分。

  蕭然一看就知道這又是一個被劍修的“外冷”凍到的人,於是主動道:

  “這次的事情牽涉到了不少道友,傷亡皆有,我們掌門翰景真人特請喬老祖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畢竟人多力量大嘛。”

  江平範早就注意到喬老祖身邊的兩個金丹,一個看上去十分顯小,外貌又極其出眾的年輕男子,恐怕就是崇法道人的親傳弟子蕭然。

  蕭然的年輕可跟道修口中的“年輕”,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他可是真正二十幾歲就突破結丹的道修,師父又是渡劫期道人,本人前途不可限量。

  江平范見蕭然主動跟自己說話,而且還明顯是顧及場面的話,頓覺暖心。

  他連忙附和道:“真是感謝貴門,也辛苦喬老祖和兩位道友千里迢迢趕來太湖……實不相瞞,我們查到這裏,線索已經差不多斷了。”

  蕭然他們聞言,都十分驚訝:“怎麼查得好好的,就斷了呢?”

  “我們當初好不容易通過一個法器的流向,查到了是……是太湖喬氏的一個掌事之前幾番偽裝,找人脫手了那件法器。”

  “這法器是金庭門當時受襲丟失的?”

  “沒錯,但並不是常川老祖所煉上品靈器,只是雯華仙子的儲物戒中不起眼的物件。”

  當時偷襲者取走了雯華仙子的儲物戒,並以其性命要脅,令其打開儲物戒的禁制。

  他們十分謹慎和狡猾,但也十分貪婪,不僅搶走了常川老祖留給雯華仙子的靈器,連儲物戒中的其他法器、靈石也全部搜刮乾淨。

  常川老祖做的上品靈器一直沒有消息,但這中下品的靈器卻終於出現了。

  散修盟也用著自己的資源,順藤摸瓜,然後就找到了太湖喬氏的這個掌事。

  然而,就在散修盟大喜過望之後,他們也產生了懷疑和擔憂。

  懷疑這證據是不是真實的,擔憂這證據一旦進一步落實,那太湖喬氏,乃至青玉門的喬老祖,恐怕就會跟之前的顧老祖一樣,不依不撓,不可理喻了!

  不過,這件事沒讓散修盟困擾多久。

  一方面是各門都已經陸續抵達太湖,並各自展開調查,讓散修盟的壓力驟減。

  另一個方面,這個起關鍵性作用的掌事,卻被喬氏告知已經有月餘沒有出現過。

  再接著,他們就找到了那個掌事殘缺不全的屍體。

  如此一來,看似好像有些明朗的情形,又陷入僵局。

  當著喬老祖的面,江平範當然不敢講他們內部的推測。

  大部分都覺得這就是一個“殺人滅口”的行為……只是殺他的是不是太湖喬氏,卻還沒有定論。

  無論兇手是誰,能不能找到,反正掌事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正如散修盟所說,這條線確實是斷了。

  ―――――――――――――――――――――――――――――――――

  江平範親自送了喬珩等人出了散修盟的據點。

  待三人禦劍而去很久,他身邊的金丹才小心翼翼地道:“喬老祖既然已趕到這裏,那就說明他會站在太湖喬氏一邊?如此一來,我們不是……”

  “你看他到了太湖地界,沒有直接去喬氏,倒先來找我們,說明喬老祖還是有意避嫌了。”

  原本以為喬老祖先過來無非是興師問罪,結果只是把細節的地方仔細地瞭解了一遍,就離開了。

  似乎真如那個蕭金丹所說,不是來找他們散修盟麻煩的,而真是來幫忙的。

  “可他們不也說,接下來就回去太湖喬氏的住地……到時候喬老祖見著了叔伯子侄,哪里還能保持中立呢?”

  “還要去太湖喬氏,就是喬老祖不想只聽我們一家之言,避免偏聽偏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反而是認真對待此事的態度,要不然他不需要大費周章,跑來趟這渾水。”

  江平範取出一個玉牌,在裏面刻錄了什麼,又加了一道禁制,才交給金丹:“速給盟主送去,若是他那邊回信了,立刻交給我。”

  “是,真人。”那金丹不敢耽誤,立刻就安排人給盟內送信。

  ……

  那廂散修盟忙起來了,這邊蕭然他們也沒有閑著。

  雖然喬老祖不怎麼開口,但蕭然和他的親親師伯討論得可是熱火朝天。

  “雖然說這件事看上去有些殺人滅口的意思,但總覺得按照這個邏輯順下來,太順了,反而有些違和感。”

  “散修盟說,這個掌事馬上就要結丹,但是情況又不是太好,所以才鋌而走險……可再怎麼鋌而走險,也不該拿搶來的法器來賣。”

  “要是這個掌事真能動喬氏的內庫,為什麼能這麼巧拿到剛進庫的東西,難道這世上會有人傻到把不義之財公開放在本門的庫房中?”

  “也許,這個掌事根本就參與了其中,而且說不定也得到了一定獎賞。”

  “若是這個掌事真的是能夠參與這種事情的心腹,那怎麼還會缺少資源?結丹的情況不好,那也不是這時候才亂了陣腳才對。”

  “如此看來,確實有貓膩,只是線索到這裏就斷了,等散修盟繼續查下去,等別的宗門繼續查下去,亦或者我們自己來查。”

  兩人看了看喬珩,不約而同地想到:“他們應該還是存在不小的優勢的。”

  畢竟散修盟的人、其他宗門的人不可能進入太湖喬氏內部查。

  雖然已經查到了一個掌事,但正如蕭然和周溪剛剛討論的一樣,中間還存在很多疑點,在這種情況下,若是太湖喬氏強硬一些,恐怕散修盟也不可能硬闖。

  只是聽江平範說,首山劍宗的人已經早一步抵達太湖,多次向喬氏施壓。

  若非喬氏乃漸江一帶的頂級修真家族,恐怕現在早就在顧老祖的威壓下妥協。

  “我要是太湖喬氏的人,也不會主動邀請你們到我家裏來查的。”

  若是查得到,那就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若是查不到,又損了面子,總之沒有好事。

  但若是一直這樣放任下去也不是個事,又總會有人在私底下議論紛紛。

  到時候人言可畏都是一個很難面對的問題,更何況那些道門死傷不少,一定會想辦法討回公道。

  散修盟沒辦法給出答案,他們很可能會自己找答案,若是自己也找不到答案,說不定就把一個似是而非、求而不解的答案當最後定論了。

  周溪點點頭:“如此一來,我們還真是來對了,現在就看太湖喬氏內部是個什麼態度了。”

  若他們對喬珩也是這樣抵觸,那就很難辦了。

  可是周溪在心裏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喬氏曾經對喬珩“和顏悅色”的場景。

  他看了看小徒弟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在心底重重地歎了口氣。

  ―――――――――――――――――――――――――――――――――

  事實上,等蕭然跟著喬珩和周溪到了喬氏家族盤踞的地方,才知道這種千年修真大族,果然是名不虛傳。

  饒是見識過剡中陸氏富饒如城池一般的居住地,蕭然也不得不承認,太湖喬氏極有實力。

  剡中陸氏和太湖喬氏同屬漸江一帶,其實在建築風格上極為相似。

  連造景的手法也十分相近,都是十步一景,移步換景,美不勝收。

  這種造景的方式是師法自然,與青玉門清遠峰的“人造景”還是有很大的不一樣的,所以蕭然一路走過來,並沒有一點感到不適,反而目不暇接的。

  不過仔細辨別,還是能看出喬氏和陸氏的差別的。

  起碼在這裏,蕭然看不到那些掩藏在美景之下的浮華,倒是暗合了喬珩的氣質。

  看到這裏,蕭然發現自己起碼不討厭……只是這裏人討不討厭,那就又是一說了。

  引路的金丹非常沉默,好像喬珩不姓喬,他們只是外面來的客人,此時正要接受主人家的歡迎,而且還不是熱烈歡迎。

  因為在正廳等待他們的人,只有一個。

  那是一個與喬珩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元嬰道修,周溪傳音入密告訴蕭然,此人是建章真人。

  按照輩分來算,他是喬珩的伯伯。

  但出乎蕭然意料的,身為長輩的建章真人既沒有稱呼喬珩“玨之”,也沒有直接叫其名字,而是跟其他人一樣,態度不卑不亢地跟“喬老祖”打了招呼。

  “叔父身體有恙,未能見到喬老祖,十分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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