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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萌登仙途》第94章
第94章 心魔

  崇法道人有多少靈器, 他自己可能都沒辦法一一記起。

  再加上他本身擅陣符, 年輕的時候身邊又有一位師兄是劍修,要用到靈器的情況並沒有那麼多。

  能夠讓崇法道人記在心裏,記得出處來由的靈器,那就更少了。

  千機盤是崇法道人師父所贈,現在他又贈予自己的親傳弟子,也算是一種傳承。

  當初剛剛宣佈收徒, 自然是有些好東西要送給新手的嫡親弟子當做見面禮、拜師禮,後來又傳出喬珩得到的渡劫期大妖獠牙是他所藏之物,崇法給了蕭然幾件上品靈器, 不願意白擔名聲。

  那些靈器哪一件拿出去都可以讓人驚歎,但他給了就是給了, 沒有半點心疼或者不舍。

  可是, 有些東西,卻是怎麼也不能給別人的。

  百年前的魔道大戰,師兄崇明道人在魔道天尊的魔陣鬼火之中隕落。

  眾人皆以為他完全消失於天地之間, 卻不知崇明還有一絲神識留在崇法道人身邊。

  這一縷神識,其實並不是魔道大戰的時候才抽出, 而是崇明道人從化神老祖晉身渡劫道人之前就已經特意分出,煉寄在一個木制的小劍中, 留給崇法。

  崇法道人每一次拿著短劍, 想到那時候的場景,對方常常會讓人恨得牙癢的聲音就會在腦海中響起。

  “渡劫艱險,若是我晉身失敗, 也是天命,就是不能陪在師弟身邊,深覺遺憾……不如給師弟留一縷神識,每天代我跟你說說話,也好啊……”

  崇法往日雖對師兄冷淡,常常不理不睬的,但到了生死關頭,沉默了半天,到底沒有拒絕這個“萬一不見還能留點念想”的東西。

  即便看著對方嬉皮笑臉,明明說著“渡劫艱難”,行動上卻沒有把天劫當成一回事似的樣子,還是默默地收下。

  結果這一時的“心軟”,立刻換得對方更加肆無忌憚的燦爛笑臉。

  那人還恬不知恥地補充道:“小法放心,等我渡劫成功,就不用它代我跟你說話了,我可以每天都陪你!”

  然後就留下恨不得把木劍甩在他厚臉皮上的師弟,一臉怡然自得,毫無壓力地就去閉關突破了。

  有時候崇法會想,如果自己的師兄崇明道人不是在魔道大戰中隕落,而是在晉身道人的時候就隕落,那一定是因為他太倡狂,連老天都看不過眼。

  ——竟然敢在渡劫之前分出神識,這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於是,青玉門上下一起見證了一次驚心動魄的六九神雷,最後當然是掌門由崇明老祖變成了崇明道人,舉門同慶,天下齊賀。

  雖然崇明應劫歸來,可以繼續親自陪著自己的師弟,但那神識和木劍卻依舊留在崇法那裏沒有收回,直到魔道大戰,直到現在。

  那木劍本身就是一個滋養神識的上品靈器,是兩個人共同的朋友所制,也是崇明瞞著崇法找別人所制。

  等崇法意識到這就是個蓄謀已久的“陰謀”時,他已經拽著一把木劍,很多很多年了。

  在魔道大戰之後漫長的歲月裏,他卻很少喚出木劍裏的神識。

  因為上品靈器再好,也止不住時光流逝,那木劍裏的神識越來越虛弱……

  就好像有些人離開了就註定回不來,最後只能留在記憶中一樣。

  一百多年過去了,崇法道人自己也經歷了親眼見過兩次的六九神雷。

  那種天地之間只有他一人受苦受難的孤寂感才是最可怕的敵人,足以摧毀他的意志。

  當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袖袋,卻突然記起自己把木劍留在別處。

  大概他潛意識裏也怕這九天神雷影響了那縷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影影綽綽對著他笑的神識。

  又是慶倖又是越發的孤寂,崇法突然在想,崇明隕落,尚且留下一些念想,若是他隕落了,又能留下什麼呢?

  也許青玉門會因為失了一個化神老祖而遺憾失落;也許師侄李景和喬珩會真心為他難過……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當年一遍又一遍承諾過會永遠陪在他身邊的人,早就已經不在了,誰還能真的記住他一百年,或者兩百年?

  最後,崇法還是成功渡劫了,成為了中原唯一一個道人。

  不過即便如此,依然無法阻止木劍裏的神識漸漸虛空。

  但他以為起碼還有另一個百年可以撐,卻沒想到那神識消失的一刻來得如此突然。

  十年一度的天階集開啟,然後緊接著就是第二層幻境和第三次的對決。

  身為青玉門大能的崇法卻接連閉關,一方面是因為沒有這麼快再次收徒的意思——那一個已經夠他受的了。

  另一方面的原因,就是因為那木劍裏的神識突然變得極不穩定,有種搖搖欲墜,幾乎要潰散的趨勢,讓他心神不定。

  因為這個木劍的存在,還有神識的存在,除了崇法,沒有任何人知道。

  連翰景真人和喬珩都不知道自己的師父對師叔如此“偏心”。

  如今神識有變,崇法用了各種方法,卻依舊沒有辦法讓它穩定下來,也無法將這件事跟李景,跟喬珩,或者跟蕭然說,只能獨自承受。

  一開始不告訴李景和喬珩他們,那是因為某人腆著臉說這是兩個人之間的“秘密”,讓崇法覺得告訴了晚輩,好像有些奇怪的感覺。

  後來中原與極北之地經歷了魔道大戰,崇明、崇玄相繼隕落,崇法受傷,心境也受到影響,差點跌落境界,而且心魔驟生,不得已閉關百年。

  偶爾出關,也很快就再次閉關,連跟翰景真人說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更不用說聊起這個讓彼此聽著都不免神傷的話題。

  再後來,師侄李景成了青玉門掌門,兩位師兄的其他徒弟成為峰主,喬珩都渡劫化神……他們的世代已經過去,新的一輩開始了新的生活,更沒必要再說些什麼。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崇法已經逐漸讓自己接受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縷神識遲早會跟師兄崇明一樣,消散地無影無蹤。

  但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等閒處之。

  有些回憶就好像一時平靜的海面,有朝一日風暴來襲,就能激起驚濤駭浪。

  饒是清清冷冷了一輩子的崇法,也覺得身體裏哪里碎了一般,已經控制了很久而暫時蟄伏的心魔,很快乘虛而入。

  淡漠清冷的眼眸漸漸染上血紅,周身靈力在身體中亂竄,眼看就要控制不住……

  ……

  蕭然從首山回來,就謹遵師命,老老實實地修煉和研究陣圖。

  但他也發現了崇法道人不同尋常的表現,所以跑後峰洞府跑得比較勤。

  因為翰景真人忙,蕭然就想把“想法特別多”的周溪帶過來,這樣兩個熱情的人在一起,也許能帶給崇法道人更多的歡(噪)樂(音)。

  誰知道人才剛進殿門,還沒來得及給師父崇法道人正式引見這個斷崖洞府的新弟子,變故橫生。

  蕭然立馬被崇法道人此刻的樣子嚇了一跳。

  他從沒有見過對方露出這樣驚懼又脆弱的表情。

  雖然對方站了起來,卻給人感覺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支撐一般,頓時變得毫無生氣一般,搖搖欲墜。

  “師父,您怎麼了?!”

  蕭然不禁驚呼了出來並立刻上前,他試圖扶住崇法,卻發現對方的狀況比他想像中還要嚴重。

  要說一個修士,沒有生出過任何心魔,那是不可能的。

  但這心魔也有大有小,有嚴重的,有輕微的。

  嚴重的絕對會影響心境,甚至在虛弱的時候給人致命一擊,比如在渡劫的時候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那就是妥妥失敗的前兆。

  但也有小一些的心魔,在還沒有影響到道修境界的時候,就會被斬斷消滅,不會繼續發展下去。

  蕭然對心魔本來“不熟”,但看著崇法道人現在的模樣,哪里還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

  這已經是他一個人應付不來的事情,於是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傳音給喬珩和翰景真人以及其他峰主。

  周溪站在殿下,當然也目睹了這一幕。

  準確地說,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崇法道人,如果不是發生變故,他此刻可能還不敢抬頭直視對方。

  根據蕭師叔驚慌失措的表情,還有崇法道人的狀態,周溪同樣意識到,道人不知為何突然生出心魔,情況十分緊急。

  剛剛心神其實莫名有一陣劇烈的震盪,讓他一時之間驚懼不已。

  但滿心的焦灼讓他強撐住不適的身體,快步上前詢問:“師叔,要不要先讓道人躺下。”

  蕭然想了想,覺得讓師父在這裏倒下確實不妥,於是點點頭。

  他剛準備讓對方搭把手扶著崇法,結果周溪直接往前幾步,伸手就將崇法道人抱起:“蕭師叔引路。”

  周溪個頭比較高,又是經過鍛體的修士,抱起成年男子並不在話下。

  只是他這個動作放在平時,恐怕就僭越了。

  見到對方下意識的舉動,蕭然明顯愣怔了一下。

  不過他本身是個極其灑脫不羈的性格,到底還是覺得事急從權,沒必要為了一點禮節上的小事耽誤讓崇法道人休息,於是接道:“隨我來。”

  然後就一路帶著周溪把崇法道人送到寢殿臥房。

  “莫怕。”周溪輕聲安撫著自己懷中已經魔怔的崇法道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敢如此大膽,只覺得做得順手,說得順口,好像完全受不了眼前之人有一丁點的不愉快,不舒服。

  崇法道人靈力失控,那份威壓讓周溪痛苦不已,但他此刻只覺得心急火燎,恨不得以身相代,代對方受心魔之苦才好。

  崇法道人的寢宮跟喬珩的寢宮相差無幾,都是沒幾個侍從的。

  他們很快走到崇法房間,周溪小心翼翼地將他放在床上。

  這時候崇法已經閉上了赤紅的眼睛,但他身體裏的靈力暴走,讓蕭然這個金丹都有些承受不住,更不用說周溪這個築基了。

  “你先出去,不要受傷了。”蕭然想著翰景真人和喬珩等人一定會馬上過來,於是讓周溪趕快出去躲一躲。

  要知道,床上躺著的這位可是渡劫期道人,若是一個不小心,靈力進一步外泄暴走,周溪恐怕連一息都撐不住。

  雖然知道自己留在這裏再做不了任何事情,反而會成為累贅,但周溪心底就是有種衝動,不想就這樣離開。

  “先出去吧,待會掌門真人和喬老祖過來,一定會有辦法的,你留在這裏萬一傷了,將來師父醒來,見自己累人受傷,恐會不好。”

  周溪聽到了蕭然的話,也知道對方說的就是事實,所以只能又看了床上的崇法一眼,往外走去。

  他剛踏出房門,就見翰景真人和喬老祖果然趕到,緊隨其後的就是各峰峰主以及修儀真人。

  說實話,這是他繼入門試煉後再一次看到這麼多青玉門大能,心中卻是一點也不激動,完全被屋裏的人佔據了全部的心神。

  翰景真人難得面色凝重,他們看也不看站在門口的周溪,就徑直往房間裏走去。

  周溪離開了房間,也沒有立刻出去,只覺得滿心焦慮,恐怕只有重新看到健健康康的崇法道人才能緩解。

  這時候從空中飛下一個小小的身影,落在他的肩頭,正是短尾灰雀。

  “小灰,他一定會沒事的,對吧?”

  短尾灰雀仿佛能夠察覺到他心底的慌亂,用短喙輕輕啄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像在安慰他似的。

  ……

  心魔這種事,除了自己去克制,旁的人能夠做的事情非常少。

  可以凝神靜氣的丹藥,靈器,法陣,全部都被李景等人一一用上,效果卻不顯。

  不過好在一時之間的心神動盪,對身為道人的崇法來說,顯然沒有在渡劫時候那麼致命了。

  所以,情況看似兇險,但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崇法在半天之後終於克制了心魔,也恢復了神志。

  見師侄和弟子一個個面色焦急沉重,他同樣也是滿身疲憊:“都回去吧,我沒事了。”

  翰景真人平日都聽他的話,此刻卻嚴肅地道:“師叔此番兇險,若是不能查出緣由,讓吾等難以安心。”

  蕭然見崇法面色蒼白,似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周身都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突然就有些心疼:“師父是想休息了嗎?”

  翰景真人也是著急才會如此急切,聽蕭然這麼一說,頓覺自己心驚膽戰之後出言太過莽撞。

  於是他無奈道:“是弟子心急了……師叔早早休息,吾等明日再來看望師叔。”

  離開了崇法道人的房間,蕭然才發現周溪竟然還站在外面。

  對他點了點頭,表示道人已經恢復,然後就跟喬珩一起帶著周溪返回斷崖洞府。

  “師叔這一次,確實是突然生出心魔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

  周溪聽到蕭然跟喬老祖說起崇法道人的事情,立刻全神貫注地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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