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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名醫難求》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夢裡

宋明哲等了又等,終於等到了那張期望了許久的紙,上面斷斷續續寫著父母去城外踏青,遇到強盜,意外身亡的過程。前後時間順序清晰,邏輯縝密,沒有可以找出紕漏的地方,看起來就是一場普普通通的意外。

宋明哲的心臟卻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跟在蕭裕純身邊很久了,對蕭家人行事作風,自問不是十分瞭解,七八分的認識還是有的。這樣的手段,如果不是姓蕭的出手,還會有誰做的如此乾脆俐落呢?宋明哲眼前又浮現出小王爺那雙讓人看不透的鳳眼。

不過紙上也有讓他意外的資訊,祖父手劄沒有提到的內容,寥寥幾筆,寫著章家遺一子,下落不明。宋明哲掐指算了算年紀,比自己大幾歲的樣子。按照蕭家人的作風,大約把這孩子從小養在身邊,喂熟了,以後就不擔心反咬自己一口了。

宋明哲打定主意,打算試探西風。

“西風,西風,今天又是你值夜呀。”

“……”

“西風,西風,你對你小時候的事情還記得多少呀?”

“……”

“西風,西風,小王爺有沒有提過你的身世呀?”

“……”

三問西風毫無所獲,宋明哲沮喪的放棄了嘗試,很難相信他們有可能是一個祖宗養出來的同宗血親。

大慶殿內,煙霧繚繞。

官家算是為了見月娘一面,不擇手段了,前日試了試,在大慶殿內依葫蘆畫瓢擺好了美人圖,摒退一干閒雜人等,自己就在大慶殿內睡了一晚,果然在聞著異域的香味,迷迷糊糊,一個窈窕的身影走了進來。看那姣好面目,不是月娘又是哪個,拉著自己手,淌著眼淚訴說相思之苦。

第二天官家精神大振,食欲也開了,神清氣爽,親自客客氣氣將那鐵面人請進大殿,詳詳細細問詢了,能否讓月娘在陽間多留幾日。

鐵面人聲音沙啞,扯了幾句文,說什麼緣分天定,強求不得。官家差點繃不住發了極大的火,鐵面人見情勢不好,話又轉了回來,陛下真龍天子,天生血脈,上天庇佑,定是能成事的。

洋洋灑灑說了半天,卻也沒個好方法,讓月娘多留一時半刻。

官家鐵青了臉送了客,自己卻也琢磨了起來,第二天就加大了香料的劑量,果然一覺睡到了午時。官家大喜,第三天又加了一倍,效用卻是大大減退,天色未明就渾身大汗驚醒。幾日折騰下來,睡著的時間越來越短,官家的脾氣越來越壞,宮裡多少年的老人,都得了不是,非打即罵,幾個重傷的指不定還會落下殘疾。

九月底,太監們屏息進入大殿的時候,官家呆呆坐在龍床邊,眼下眼袋濃重的幾乎要到嘴邊,眼神呆滯,一夜間仿佛憔悴了十來歲。

眾人不敢多問,快手快腳服侍官家更衣,只聽見官家嘴裡喃喃念叨著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又一次背叛我,好狠心的女人……”

大慶殿的空氣裡,始終彌漫著似麝非麝,濃烈,勾著人不斷深呼吸想要多聞幾口的甜香。

終於到了十月的某一天。傳說那天早上開始,官家食水未沾,從早到晚把自己關在殿內,指著仕女圖破口大駡。太監們見得情況越發不好,怕擔責任,忙不迭從宮外把端王請來,朝上幾個還在嘴炮的丞相也被拖到了大慶殿前。

只見大慶殿其餘門窗緊閉,只有一扇側面小窗開著,透過窗子能看見官家獨自一人在內手舞足蹈著什麼。

何相眼見得情況不可控制,拉過身邊渾身發抖的小太監,讓人趕緊把太醫院的人都叫過來。

誰知話音落地,只聽得殿內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聲。不一會兒,重物打翻在地的聲音響起,官家在裡面聲音沙啞嘶吼著,“你們不來接朕上天與月娘相聚,好呀,好大的膽子,朕親自上去,朕就不信,有朕辦不到的事情。”

不多時,之間大慶殿頂上冒了煙。等周邊禦林守衛差了人手帶著水桶前來救火的時候,火勢已然不可控。幾個大臣作勢要衝進火場,都被人心領神會拉了下來。梅影秋臉黑如鍋底,帶人冒死救火,用水桶淋濕自己,沖進火場,剛沖進去沒多久。在眾人的驚叫聲中,大慶殿坍塌了一大半。

“這,這可如何是好?”端王早就在火勢剛起來的時候去前線監督要水安排人手了,不得不留下獨自掌管大局的何相恨不得咬斷一口好牙齒。

“呀,有人出來了!看!”

“是梅大人!”

有個人連滾帶爬從火堆裡出來,大家打了水上前,七手八腳脫了他滿是灰燼的衣衫,梅影秋眼睛被熏的幾乎睜不開,他擦了擦臉上的灰燼,從懷裡拿出一個歪了的金冠。

金冠被摔在地上,上面的金珠,骨碌碌滾了一地。

“陛下,賓天了……”在場不知是誰,呢喃著每一個人心裡的回答。

“當當當——”雲板聲響,很快傳遍的四九皇城。那天,下起了極大的雨,澆熄了大慶殿無名的一場大火,也澆熄了許多人未完的心願和希望。

國不能一日無君,幾個成年封府不久的皇子,怎麼能和在京城內外耕耘多年的端王,不能朝會開始,很多人心裡已有腹稿,明知故問的事情,其實只是走走過場而已。可憐大慶殿外幾株今春才種植的小樹,一場無妄之災下來,被燒成焦黑,連根拔去。

雨水沖刷著大慶殿前的青石板,上面深深淺淺的紋路,訴說著宮裡不為人知的愛恨情仇。

“恭喜。”宋明哲在屋簷下避雨,等到了撐著油紙傘前來接他的蕭裕純,以往兩個人私下聚會,現在可以稱得上當朝太子的微服私訪了。

果然在蕭裕純身後不遠處,除了西風以外,影影綽綽還有好幾個人影不遠不近的跟著。

“口氣這麼不善?”蕭裕純伸手拉過宋明哲冰涼的手,被宋明哲下意識一把甩開。

“怎麼了?”蕭裕純墨眉高高挑起,露出一個危險的困惑表情。

“沒什麼,覺得小王爺一路走來,真是不容易,那個位子,”宋明哲伸手指了指皇宮的方向,“真的是用數不清的枯骨堆成的。”

“宋希,你今天把話給我說清楚,這麼大火氣,忽然這麼指責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蕭裕純罕見的真的動了幾分怒氣,宋明哲有點暢快的想,蕭裕純身後幾個陌生人影,除了西風以外,都把手放在了兵械上,山雨欲來隨時動手的模樣。

“主子,時間差不多了,再耽擱下去,路上圍觀的人就多了。”小棉襖西風上前小聲提醒。

蕭裕純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把油紙傘留下了。

宋明哲抬頭,望著黑漆漆的天空,劃過宛如游龍的閃電,心裡的酸楚像是碳酸汽水一樣不斷往上湧,有些事情,既然知道了,就很難再回頭了。

官家死的畢竟不光彩,朝裡議論議論諡號,討論討論喪禮規格,商議商議後續處理,反正天下還是蕭家的大樑,又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呢。

有些人不這麼想啊,比如有個帥氣兒子的何相,再比如獻了好法子差一點又能複寵的傅宗邦,再比如明明自己兄弟幾個活蹦亂跳卻讓叔父摘了桃子的若干年輕皇子,咽不下這口氣啊。

前者是眼光不錯,抱對了大腿,可惜運氣差點,後者純屬自己找麻煩,最後的那幾個,如果嫌自己活蹦亂跳活的不耐煩,也可以勇敢的嘗試一下反抗。

端王鐵腕之下,禦林不知何時早已握在他的手裡,京郊三大軍營一點消息都沒有,看似非常平順的權利交接。

風平浪靜,蕩著小船的汴水裡,也會有水鬼爬出來勾住來往行人的腳。人世間,總有些世事難料發生,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都是老祖宗的智慧啊。所以端王上位,啊不,現在要稱呼官家了,依然兢兢業業,就是京裡道路上,也常有軍士成群結隊的巡街。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話對於傅家並不適用,自己親爹上位,蕭四娘一點笑意也無,相反的,她慘白著臉,配上國孝期一身素白,有個別心眼小的,背地裡諷刺的很難聽。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給自家漢子戴孝呢!”

“要我說,這樣的夫君,真是送我也不要,也不知她孩子怎麼生下來的。”

“哎呀,人家的事情,是我們能議論的,咱們又沒有待在人家床底下!”

“咱們怎麼辦,外面風言風語傳的越來越難聽了,我只怕……”蕭四娘給傅雪彥端上了湯藥,小心的擱在床頭上。

“怕什麼,怕你父王讓我們和離,給你封個公主,再給你找個十全十美身體健康的夫郎,風風光光大嫁一回?”傅雪彥好容易喘勻了氣息,甚至話裡帶上了一點笑意。

蕭四娘聽到和離兩個字幾乎跳了起來,“混說什麼呢,上天下地,碧落黃泉,我們說好一輩子的夫妻,少一分少一秒都不成。”

“不要害怕,我有辦法。”傅雪彥低沉的語氣,讓蕭四娘奇跡般鎮定下來。

傅雪彥靠在床邊,一口飲盡了碗裡黃褐色的苦汁子,餘下一點印子殘留在碗沿上。

“這些年我待叔父也不薄,如今看來,他做初一,就不要怪小侄做了十五了……”蕭四娘親自與傅雪彥掩好薄被,輕手輕腳轉身關門。

“東風。”她小聲喚了一聲。

男裝麗人東風很快出現在她面前,“姑娘有什麼吩咐?”

“回去看看三哥都在做什麼,如今父皇沒有封太子,他暫領了端王的位置,想必也是急不可耐要非有一些動作不可了。”

宋明哲搬出了芳林雅居,除了叉燒,一干奢華的器皿,什麼文房四寶都沒有帶走。臨走路過花園,望瞭望自己親手養大的蘭花,到底是心裡不忍。路邊花了兩文錢買了幾個泥巴盆,換下了蕭家千金難買的名貴瓷器,搬回了百草堂。

“嬸嬸,我為你,為乾寶,撐起這個家的,你放一百個心吧。”宋明哲覺得自己許久沒有做如此煽情的表白,多少有點力不從心。

但嫂嫂這顆纖細的女人中總算是被宋明哲捂熱乎了,當晚給宋明哲做了好幾個他素來喜歡的拿手菜。宋明哲放下筷子,環顧著熟悉的一草一木,眼眶一熱,險些沒有掉下淚來。

總算是回家了,總算是回家了。

他想摸摸乾寶的頭,卻發現乾寶早已長高了好幾個頭,不是圍著自己打轉小屁孩了。

我們都在成長,再改變,不是嗎?

蕭裕純包下了賞心閣,拉著往日要好的王孫公子吃酒,尋歡作樂。席間藉口頭疼,找口醒酒湯水離開了酒席,帶著西風上了隔壁一間不起眼的雜物間,裡面等著的,正是那鐵面人



西風旋即為蕭裕純守著門,抱著劍眼睛如同刀子一般,警惕的聽盯著唯一的樓梯。

“二哥!”蕭裕純的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喜悅,卻被鐵面人豎起食指打斷了。

“這個稱呼以後還是別用了,我戴上這個面具,就再也不是蕭家人了。”

蕭裕純正想反駁,鐵面人開口,語氣中帶有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即刻動身,接了你鄉下的二嫂,我們天南海北,有多遠走多遠,再不會踏進京城一步。”

“二哥,如今父王登上大位,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呢,恢復你的名譽,讓你重新回到陽光下做

人,不好麼。”蕭裕純在哥哥面前,像一個尚未懂事的孩童,流露的親情和依賴,遠勝於現在官家面前的能乾兒子。

“好,只怕父王睡不著覺了,誰促使先皇動用了孟真人仕女圖,誰用迷香迷去先皇心智,這一樁樁一件件殺頭掉腦袋的事情,還需要我才提嗎?”

“可是,父皇未必會對你不放心,畢竟虎毒不食子呀。”蕭裕純自小頑劣,父王不喜,只有二哥沒事帶他去軍營裡玩,教他騎馬射箭,所以感情遠勝尋常兄弟。

“大哥當年落水,其實當時施救得當,可以不死的。”鐵面人話語尋常,可內裡的含義卻冷的像冰,“我親自打聽的,那夜跟著大哥的人都被父王以護主不力處死了,我在他們臨死前偷著見了一面,他們告訴我的。”

“不會的,不會的,父王為什麼要害死大哥!沒有理由的!”

鐵面人輕輕笑了笑,這一笑間,帶上了蕭家人特有的冷靜,“我想了很久,一是動手的人是先皇太后,若是大哥不死,這馬腳可就抓了不痛快了,二是大哥死了,先皇心裡才有愧疚,才覺得先皇太后心太狠,母子離心,三是父王素來不滿大哥中庸之才,大約只能守業,不能與他助拳吧?”

蕭裕純無言以對,他從未想過大哥之死背後竟然會有這麼多文章。

“二哥唯獨不放心你,我走後,你千萬自己小心。”

鐵面人的話,就像這夜的涼風,吹著吹著就散了,吹著吹著就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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