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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名醫難求》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悲憫

宋明哲以桌椅掩護把傅雪彥往酒家地窖拖著的時候,傅七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宋明哲搬來許多雜物堆在地窖門口權充障礙,轉頭大罵傅七。

“你為何如此糊塗呀,叫你別去你還去!”兩世為醫生,最見不得病人糟蹋自己身體,宋明哲恨鐵不成鋼。

傅七咳嗽著,話音帶著一點笑意,宋明哲陰鬱的瞪著傅七手心咳出的血腥,心裡估算著傅七這一身外傷需要如何用藥才能和他的內症不衝突。

“有些事情,明知無路可退,也要做的。”

說這話的時候,傅七挺直了背脊,宋明哲略略側目。是呀,借著傅七佈置人手的一陣混亂,就算重新把逃走的傅家人一個個捉回來,也難免有所疏漏,何況。

宋明哲上學上班都沒有很多時間看電視劇電影什麼的,但是傅七方才昂首挺胸沖上前持劍斬殺的身影,當真是有萬夫不敵之勇,氣勢逼人,當得起一句大丈夫。

思及此處,宋明哲眼神暗了暗,就算外面有人拖著,這裡被尋到攻破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他三指按在傅七脈關上,眉頭越發皺的緊。

“所以,幫我一把。”傅七冰涼瘦弱的手毫無預兆抓住了宋明哲的手腕,宋明哲像被蛇咬了一口,險些跳起。

“如果我即將被捉,我自己不能動彈,務必請你結果傅七這條命。”傅雪彥微微抬頭,佈滿血絲的眸子裡帶上了難以拒絕的祈求。

宋明哲唇瓣顫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我,我,我如何……”手裡被不由分說塞進一把同樣冰涼的匕首,宋明哲卻宛如接了烙鐵一般,叮噹一聲,匕首落在了地上。

傅雪彥苦笑著咽下一口腥甜,他向來是愛潔之人,今日大約命斷在這骯髒的酒窖裡,他還是放心不下。

“宋兄,四娘衝動,九郎還年幼,就請你……”

傅雪彥的話被宋明哲粗暴的打斷了,“你不放心這個,不放心那個,你好好保重自己,自己一一做好,比託付我強得多!”

傅雪彥側過頭去,露出下顎瘦削的輪廓,又是一陣咳嗽,用袖子捆紮著繃帶的宋明哲手指頭都在顫抖。

“趕緊搜,兩個人身上都有傷,不會跑很遠的!”地窖外遠遠出來的呼喊聲,雜亂的腳步聲,宋明哲驚魂未定,不由得屏住呼吸,側耳細聽動靜。

“人應當走遠了,”在半晌未有其他聲響後,宋明哲長長呼出一口氣,這口氣還未呼完,門口樓梯一聲巨響,整個地窖的門都被掀了起來。

“求求你——”傅雪彥的低聲呢喃在一片興奮的呼喊聲幾乎不可聞。

宋明哲頭皮發麻,心慌意亂之際,發現提著帶血劍闖進來的打頭一人正是西風。他正好和西風打了一個照面,西風看到宋明哲在此,毫不意外。

“把傅七帶走!”西風殺氣騰騰招呼手下動手。

“慢!”宋明哲大喝一聲,用袖子胡亂抹去自己臉上污泥血漬。他膝行至傅雪彥身邊,傅七的胳膊被擰到了身後,臉白的像鬼,動彈不得。

宋明哲心頭緊了又緊,牙關被自己咬的發麻,“我和傅七還有話說。”

西風揮手,示意手下慢的一慢。

“傅雪彥,”宋明哲唇瓣蠕動,小聲喊出傅雪彥名字,下一個瞬間,手裡鋒利的小刀就毫不猶豫刺向傅七的胸膛。

西風大驚失色,瞪了宋明哲一眼,忙不迭讓人帶著傅雪彥療傷,小王爺近日被聖上的眼線查來查去好幾回,這口惡氣不出在傅雪彥身上,難道出在自己身上?

宋明哲手持匕首,木然的像一座木像。這一擊正中心臟,血流不止,自己感受到了肌肉被撕裂分開的力度,總有大羅神仙在此,也救不得傅雪彥了。宋明哲輕輕笑了笑,學醫多年,萬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親手殺人。

蕭裕純聽聞此事,雖然掃興的,但也沒有過重責罰西風。

“你明知道宋希他是個心軟的,見不得別人受苦,你未及時作出決斷,我此回罰你,你可有話說?”蕭裕純輕描淡寫罰了西風兩個月的月例,這對於西風來說,已算寬大處理了。

一母同胞,蕭四娘乍聽聞夫君劫法場身亡,先是難以置信,而後昏死過去,醒來幾次要與兄長拼命,都叫丫鬟婆子灌了濃濃的安神湯。

“你們聽說了嗎,傅家那個人,”門外婆子的聲音停了停,“就是死了,也沒得全屍呦,說要斬首掛在城門口示眾呢。”

“這得多大的罪孽啊,以後進出城門要繞路了,你說這裡還有傅家的孩子,不會受太大罪罷?”

“誰知道呢,要麼上了八歲上閹了送到宮裡,要麼就是發配到苦寒之地為奴吧,也是可惜了的。”

看守的婆子們話題很快轉到了日日送來的飯食上,蕭四娘被軟禁,但一應待遇還是不錯的。

屋內躺在床上憔悴女子,驀然睜開雙眼,精光閃現,手指用力把床褥幾乎抓破。

“三哥,我求求你,讓我看一眼九郎吧,他自小未曾離開我身邊呀!”清醒了的蕭四娘發現兒子被從自己身邊帶走,不管不顧沖出拘役的地方,拿出當朝公主的氣勢,硬是闖進了宮裡。其實吧,這也不能算作闖,畢竟身份在那裡,聖上唯一的女兒,就算現下收到傅家影響不大得寵,但日後另尋駙馬,成為聖上心尖尖上人也不好說。

所以守衛冒著冷汗通知了上級,並不敢硬來。

蕭四娘在勤政殿門口遇見了前來處理的蕭裕純,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三哥的裙擺不放手,“三哥,九郎他可還是個孩子呀,你們不能對他下手呀,他體內流著一半蕭家的血,他也是蕭家的骨肉呀!”

蕭裕純似在歎氣,轉身作勢扶起四娘,“聖上許久沒見九郎,抱到宮裡與他看看外孫,你這樣哭鬧不休,把我們都當做什麼人了?”

蕭四娘的哭聲停住,抽噎一時停不下來,“可是,可是,你們連夫君的屍首也不曾放過……”

蕭裕純端詳了四娘片刻,正欲細說此事,忽然聽得勤政殿門口一聲孩子呼喊。

“娘親!”

蕭四娘抬頭,帶著一臉淚痕綻出了笑容,高高的臺階上,九郎正在小中人懷裡不住的掙扎,想要自己抱抱。蕭四娘的心都要碎了,一把推開蕭裕純就要上前。

意外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抱著九郎的小中人一個沒留神,被九郎在手上重重咬了一口,吃痛之下情不自禁鬆手,九郎發出一聲慘叫聲,從高高的白玉臺階上滾落,落地後沒了動彈,很快淌了一地血水。

“九郎!”蕭四娘頭髮淩亂,神情瘋癲沖上前去,聲音之淒慘,聞者捂耳遁走。

蕭四娘抱著頭上流著血昏迷不醒九郎,哭笑成癲,被蕭裕純一把搶過讓人送去太醫院。

“你搶了我的九郎!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兒子!我化作厲鬼也會報仇的!”蕭裕純踉蹌著坐在了沾著血水的白玉臺階上,把臉深深埋進了掌心裡。

宋明哲閉門不出許久,精神萎靡不振,這一日終於有心情,想出去走走,秋日將過,山上的楓葉也不知道落盡了沒有。

臨行前,嬸嬸給他帶上了乾糧,乾寶不滿的扁嘴,他如今功課繁重,卻是沒有機會和宋明哲一道出去了。

很久之後,宋明哲才知道,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見了。

宋明哲去了鄉下,找到了陸老頭家裡,陸老頭慷慨拿出了自己窖藏的好酒。宋明哲拔開酒塞,酒香四溢,還未嘗,就有了幾分醉意。他許多天來第一次微笑,露出兩個醉人的小酒窩。

“難得你肯用這好酒招待我。”

“去去去,這什麼話,愛喝不喝,老朽請你共飲這酒是看得起你好麼?”陸老頭一把搶過酒罈,仰脖就是幾大口。

宋明哲也不客氣,把酒罈搶過來,咕咚咕咚大口吞咽著辛辣,眼淚嗆的流了出來,他用袖子隨手一抹,朗聲贊道,“好酒!”

兩個人竟然不用人勸,推杯換盞間,把一罎子酒都喝完了。涼風一吹,宋明哲瓜子臉上熱氣騰騰。“人生在世不稱意——”

話未說盡,陸老頭就接了口,“當快意瀟灑,不然爺這一生還要憋屈死呢!”

宋明哲住了口,長長歎了一口氣,不知如何作答。前世因公殉職,再沒有想到今生還能有如此奇遇,但經歷種種是實非自己所願,自己人間再走這一遭,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宋明哲歸家的時候,已是金烏西沉,暮色滾滾,他不顧自己滿身酒氣定是要被嬸嬸提著耳朵數落一宿,蹣跚朝著家走去。正要用力敲門,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宋明哲並未察覺許多異常,依然喊著,“嬸嬸,與我煮碗醒酒湯,頭疼的很!”

四下安靜,只有風聲陣陣,沒有人回答。宋明哲一驚之下,一身冷汗,酒醒了一半。他試探著又喊了一聲,揉著眼睛朝著亮著燭火的廳堂走去。

“什麼?宋家出事了?”蕭裕純猛的站起,砸了桌上好端端一個筆洗,“不是讓你找人盯著的麼?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西風臉色不好,沒有狡辯,傅家的事情還未收尾,四娘那裡也卻不了人手,幾下一錯,心腹就這麼多,一根蠟燭兩頭燒,西風也是為難。

蕭裕純勻了勻氣息,抓起扇子就走,“帶過我過去看看,還沒有找到宋希麼?”

西風搖搖頭,事不宜遲立刻給主子帶路。

蕭裕純到達宋宅的時候,暮色已深,借著西風手裡的火光,他一眼看見宋宅大紅木門上半個血手印,他的心沉了沉,加快了幾分腳步。

進了院子就聞的一股血腥味,蕭裕純三步並作兩步沖進了廳堂,饒是他見多識廣,甫一進門還是被駭了一跳。

宋二嬸與乾寶被綁在靠背椅子上,渾身傷痕,乾寶的右手與左腳躺在地上,一地的血色,飛濺在牆上,狼藉不堪。

“什麼情況!”蕭裕純聲音沙啞。

“大約是有人把宋家人折磨致死,”西風先前檢查過傷口,有了大致的推斷,“很有可能是當著宋明哲的面。”他指了指廳堂裡顯然的第三張沒有倒地的椅子,上面有抓痕以及帶著血跡的繩子。

蕭裕純心下驚疑不定,如同一團亂麻,毫無頭緒,“加派人手,先找宋明哲,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西風找了一夜,終於在黎明時分,在城外墳山上,找到了宋明哲。

他抱著祖父的墓碑,滿臉血污,外面看似並未受重傷,西風剛送了一口氣。

宋明哲睜開雙眼,咧嘴一笑,對著西風喊著,“鬼,鬼要吃我,我要回家!”

宋明哲,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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