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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藥罐子》第181章
第181章 貢院品鑒三甲試卷

  聲勢浩大的一場宮門喧囂立刻猶如雨點落入沙灘沒了聲響,只落下一筆談資共京城百姓茶後閒聊。

  也並不是所有的考生都參與了這場越矩的靜坐,更多心中有溝壑的進士才子反而抓緊時間與座師友人交流心得,梳理今後要走的官場道路。

  不過也虧了他們的努力,皇上竟開放了貢院,將今科前十的卷子展示共品鑒,這不僅顯示了春闈的公平公正,更表示帝王對他所青睞的進士才能的信心,經受的起質問和挑戰。

  相比宮門靜坐的參與人數,湧向貢院的考生則是更多,其中不乏已是高中之人,甚至還有微服的官員,畢竟今科三榜的卷子,特別是殿試的卷子不是那麼容易見到的。

  林曦作為狀元郎,更是三元及第,他的鄉試、會試、殿試的卷子便高高地掛在最顯眼的地方,在其兩旁則是榜眼和探花的會試及殿試卷子。

  「羅兄,原來你也在這裏。」方書生看見羅大才子眼睛一亮,立刻走了過來,恭維道:「小弟剛剛看了你的卷子,文采當真斐然,引經據典信手捏來,立意深刻獨到,令人佩服,皇上慧眼識珠呀。」

  方書生的恭維卻沒讓羅才子多高興,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最顯眼的卷子上,因是狀元郎的卷子,林曦的考卷周圍鑲了一層黃色的邊,特別的醒目。

  方書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忍不住撇嘴,小聲道:「恕小弟孤陋寡聞,實在看不出林曦的文章究竟好在何處,文辭平淡無華,經史典故也少,而且他怎麼用了那麼多數字,難道讓考官一個個去核對嗎?」

  羅才子微微皺了皺眉,他看了方書生一眼,並不多話。

  沒錯,林曦的卷子風格與他人迥然不同,乍一看實在並不起眼,辭藻接近樸實與眾多文辭斐然的大家相比實在過於平淡。然而獨特的卻在於那上面諸多資料,若是真的,便強有力地支援其論據,表現出了無與倫比的張力,讓人不由自主地信服他的觀點,再多的華麗辭藻,再多的美好設想都無法撼動其一分,務實是他最大的特色。

  羅才子第一次才發現原來策論還可以這樣寫。

  不過更讓他在意的卻是卷子旁邊的一張篇幅更大更長的注釋,上面字跡工整清晰,與考卷的筆跡是一樣的。似乎是為了更加清晰地瞭解,寫得是那卷子中的引用資料來由。

  如何取樣,如何制本,如何統計和篩選,又為了資料的真實性做了多方考證。常常起於與白老先生的辯論,因無從答案,便沒有對錯,卻有了猜想。於是親自去了城外,下了農莊,到了市井,翻了地方誌,尋了各種記錄,詢問了各式各樣的人,有了多處的對比,加上歷年的整合,更畫了幾幅直觀的圖,才讓人一目了然且……觸目驚心。

  這篇注釋只是其一,更厚的一疊則放在了其下的案桌上供人翻閱。

  這其中記載的便有從田莊老農中知道的歷年糧產情況,市井商人中獲得的物價水準,有托表兄翰林幫忙收集的文學典籍,有請永甯侯利用職位之便告知的牧馬情況,更有請睿親王詳談的邊疆民生之態,其中還特別感激王爺百忙之中特地選了一名自小長在北境的屬官為他解惑……出處皆是詳細,可見其用心。

  更有吃住衣行等民生百態還留有空白,等待有心人補充詳填。

  再往後翻閱卻是白老先生的大量批註,小世子稚氣之語,睿親王簡潔明瞭的釋解,九皇子豁然開朗之感,還有夏景帝的觀後之語。

  「若天下多爾等務實之人,何愁不天下太平,王朝崢嶸。」

  夏景帝的最後評語奠定了最後的基調,這位狀元郎並非勝在試卷,並非因其恩師,而是那用心為民簡在帝心,狀元之名可見早已歸屬。

  這份厚重的筆錄背後卻是默默無聞的心血,如今卻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即使林曦沒有出現在這裏,光就這份氣度和胸襟便讓羅才子自行慚愧。

  之前那番糾結於林曦和睿親王之間的曖昧流言變得毫無意思,只會顯得他更加的庸俗而狹隘,他忽然對曾經出言惡語的自己感到羞恥。

  臉色不禁一紅一白,卻讓方書生誤解了,「羅兄便看開一些吧,他有睿親王護著,也是無法,你是榜眼已是我等楷模了。」

  方書生此言一出,羅才子頓時便看向了他,面無表情道:「此言方兄今後不必再說了,林曦文采或許不如我,不過我卻不如他更多。」他轉頭透過人群看向那份筆錄,罕見地輕笑了一聲,「也好,今後我當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方書生聞言一頭霧水,「羅兄此言何意?諸兄正想辦法討回公道,你這是……」

  「什麼公道?技不如人怎不是公道?」羅才子說到這裏便正色道,「方兄,我之前雖看不起林曦,但也不想參與鬧事,我勸你也罷手吧,就算將林曦拉下馬,你也得不到什麼好處,還不如好好努力,爭取下次高中。」

  「羅兄你……」方書生驚訝地看向羅才子,接著沉下臉道,「也是,雖不是狀元,榜眼已是不錯,何須再爭。」

  羅才子頓時也一同拉下了臉色,「我並非此意,林曦的卷子我也看了,若他真無才無能,我也願意拋了這榜眼身份,可是如今我佩服他。」

  從羅才子的口中說出佩服的字眼可不容易,方書生被鎮住了。

  站在那份筆錄面前的更多的是年過而立之人,觀之站立風度怕是大多在朝為官。

  蕭玉衡帶著友人也來到了貢院,他對自家表弟即使身陷流言風波也照樣讓帝王青睞的卷子表示極大的興趣,於是便興匆匆地來了。

  一瞧,頓時自愧不如。

  李申一道:「蕭大郎,你這個表弟,厲害呀,這樣的卷子一般人可寫不出來。」

  蕭玉衡嘿嘿嘿直笑,與以榮焉。這份筆錄一出,誰還糾結那點破事兒。

  他家的表弟真是耐心好,脾氣好,長得好,學問也好,風格都是獨特的,要說個舞弊都不知道抄誰去。

  「王爺果然慧眼識炬。」李申一再一次讚歎,不過讓蕭玉衡的臉頓時皺成一團。

  這仗勢欺人的傢伙昨日才剛放了豪言,非他家表弟莫屬,永甯侯府上下都不知道該如何解決此事,想想真是糟心。

  按照風俗,狀元、榜眼、探花欽點之後便有一個打馬遊街的活動,讓京城百姓瞧一瞧今科三甲,一睹風采,再明日還有一個瓊林宴。

  而林曦,是無緣參加了,此時他正被白老先生關在書房裏……抄書,美其名曰靜心。

  而門外的趙靖宜自然依舊見不到心上人,越發寒冷的臉色讓周遭瞬間退避三舍。

  他真是低估了這老頭兒的固執,連這個時候都不放林曦出來,這是抗旨呀!而且林曦又不是姑娘,難不成一輩子關在深閨裏?

  趙靖宜再好的心性都不免有些暴躁,要知道自從流言開始他就沒再見到林曦,甚至祭出趙元榮撒嬌打滾也不奏效。

  如今白老先生更是像防賊一樣防著他,他就是半夜三更翻上牆頭,也能看到下方家丁舉著火把走動,已經許久沒有受到這般挑釁了,然而這個人恰恰是他的老師!手中的人質更是重不得輕不得!

  趙靖宜騎在馬上鬱鬱地望著緊閉的白府大門,大黑馬更是不耐煩地踢著蹄子,直到宮裏派了人來。

  夏景帝也是聽說了此事,不過狀元郎無辜缺席總是不太好,又聽說自家侄子再一次吃了閉門羹,於是便派了人到白府。

  使者自是不能關門外,不過白府門房也是機靈,放了使者進來後便又立刻關了門,生生免了面對黑臉的睿親王。

  白老先生接見了使者,只說道:「小徒殿前曾有言在先,為皇上詳細說明海禁之事,如今正在修論,這遊街本就只是形式,怎及此事重要。況且如今對他來說還是低調一些好,那瓊林宴怕也是無法出席,請皇上贖罪。另外可否請皇上將門外之人也一併召回,這份厚愛小徒實在不敢當。」

  白老先生是皇上最為敬重的老師,這樣回話使者自是不敢怠慢的,而且皇上不過是詢問一番,並未要求林曦一定去遊街,於是並未久坐便回宮複命去了。

  不過出了大門,他又特地瞄了睿親王幾眼,回宮好描述給皇上聽聽。

  最終沒有等到結果的趙靖宜只得黑著個臉調轉馬頭。

  夏景帝聽此一樂,吐出一個字,「該。」

  淑妃捂著嘴在旁邊偷偷地笑,夏景帝捏了捏她的鼻子,指著呈上來的三個名字中的一個道:「就田家的姑娘吧,朕記得你宣了田夫人進宮三次,可見是極喜歡這個姑娘的。」

  淑妃頓時彎了眼睛,「什麼都瞞不過皇上,臣妾就是喜歡田婉那文靜可人的模樣。」

  夏景帝點了點頭,沉吟道:「戶部尚書正要告老還鄉,田愛卿一向兢兢業業,也該動動了。」

  淑妃眼睛立刻亮了起來,「臣妾謝皇上恩典。」

  「哈哈,靖宇可見過田婉了?」敲定了人選,夏景帝不免調侃起來。

  只聽到淑妃的臉上戲謔地一笑,「見了,那日正好他過來看琰兒,可琰兒正與田姑娘玩耍呢,這一打照面,咱們的九皇子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臉比人姑娘家還紅,然後……就跑了。」

  「沒出息的小子。」夏景帝笑?道。

  淑妃應和著,「可不是,本以為他不中意呢,卻沒想到等田夫人和田小姐一走,又期期艾艾地跑回來,明裏暗裏向臣妾打聽,可見是上心了。」

  「還是稚嫩了些。」夏景帝說,「也好,那府邸也修地差不多了,等春闈之事結束,婚事就提上日程,儘早大婚。」

  主街兩旁早有巡防營站崗,阻止圍觀百姓蜂擁衝撞,而榜眼和探花也已經騎上白馬在鑼鼓聲響中遊街,只是獨獨缺了狀元郎。

  趙元榮早已經佔據了最佳的觀看地方,包了個視野開闊的廂房,點了零嘴兒,就等著自家表舅帶著大紅綢花,穿著狀元袍從下面打馬而過,那場面一定非常令人激動。

  然而真等來了遊街隊伍,卻發現只有榜眼和探花,那兩人怎能及的上他表舅一絲一毫?

  趙元榮頓時氣得一溜煙跑回了王府,???沖進了趙靖宜的書房,卻發現這會兒輪到他父王懸臂練大字了。

  「回來了,好看嗎?」

  趙靖宜頭也不抬地問。

  一說起這個,趙元榮頓時撅起嘴,不滿道:「都沒有表舅,有什麼好看的,浪費本世子的時間。」

  趙靖宜沒有理會兒子,此時他也很不高興。

  於是趙元榮湊上去,瞄了一眼那字,滿篇都是林曦的名字,各個都是蒼勁有力,端的是好氣魄,就是怎麼看怎麼一個無奈了得。

  便小心翼翼地問:「您也沒見到嗎?」

  趙靖宜瞟了他一眼,依舊沒說話。

  趙元榮於是捧臉惆悵道:「榮兒也很久沒見到了,師公說睿王府的人都不准進門,唉,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榮兒身不由己嘛,明明都是父王的錯,卻要殃及池魚……哎喲!」

  趙元榮摸了摸腦袋,抬頭瞪了自家父王一眼,只見趙靖宜施施然地收回手,冷笑道:「既是為父的錯,那麼明日為父便請旨續弦,你覺得靜安如何?想必大婚之後,你便能自由出入白府了……不過更加別想見到你的表舅就是了。」

  想起靜安郡主,趙元榮頓時搖頭猶如撥浪鼓,大聲反對,「不行,父王你怎麼說話不算數,要娶就得娶表舅。」

  「那就閉嘴,作業完成了嗎?他不在,你就憊懶了?」

  「不用您說,我每天都在做,哼。」趙元榮氣哄哄地出了書房,嘴裏碎碎念道,「在府裏寫字有什麼用,話本子裏寫得要有誠意啊,背著荊條光著膀子負荊請罪去嘛……」

  路上碰到曹公公,趙元榮終有有地方說他父王壞話了,聽得曹公公真是半晌無語。

  「世子,明日瓊林宴,林公子可是會出席?」

  趙元榮歪了歪頭,頓時撒腿往書房跑。

  趙靖宜聽兒子說完,然後抬起手執筆看著自己的字,悠悠地說:「為父早有打算。」

  那還在這兒幹什麼?趙元榮著急了,催促道:「宮門都快關了,明日就是瓊林宴,您怎麼一點也不上心呢?」

  趙靖宜看了火急火燎的兒子,於是將筆一放,提聲吩咐道:「備馬,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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